第五章:由儿子八十八分引出的话题 第六章:由天热引出的话
作品名称:这样的生活也很美 作者:王明忠 发布时间:2013-09-02 09:31:45 字数:3954
第五章:由儿子八十八分引出的话题
今天和往天一样,边吃晚饭边看电视,还边和儿子聊天,和儿子聊天内容依然是漫无边际,天南海北的随便聊,或是时事,或是典故,亦或是结合电视播放的内容,这已是我与儿子多年的习惯了。
儿子前几天考试得了有史以来最差成绩88分(数学),我的火当时就上来了,虽既没有责怪他,也没有体罚他,但是暗火却悄悄地反应在了我自己身上,先是两眼的眼屎几乎糊住了双眼,接着就是嘴上的泡马上就鼓了起来。
也旁敲侧击对儿子进行了敲打,也举例说明了对他的期望,但我也明白他毕竟才念五年级,毕竟还是个孩子,我以一个成人的心理与行为外加自己的想法来要求他,确实未免有些过分了。
今天吃晚饭时,边吃边聊。儿子突然问我:“爸爸,一夜白发的词是什么意思。”我当时并未明白儿子问我此话是什么意思。就和他讲了伍子胥一夜白发的故事:“简单地说就是,在古时候伍子胥犯了某种杀头之罪,全国画影图形捉拿他,他却在一夜之间,满头的青丝变成了白发,躲过了杀身之祸。”
等我说完了故事后儿子和我说:“爸爸、我这次考试成绩不好,你虽然没打我,也没骂我,我就产生出一种一夜白头的感觉。”
此话一出,我心里立刻产生出一种不安,或者说内疚感。
回味自从儿子得了八十八分以来我对他的态度,对他的讥讽,觉得自己确实是过分了些。
比如这几天几乎天天用小话敲打他:“什么你手拍胸膛想一想,难道人心喂了狼,(借用某句顺口溜,有时常和儿子念起)我一天几遍的接送你,就是为了看你这八十八大分吗。”
又比如这两天下雨,路不好走就说:“你看看,你是怎么想的,是怎么学的,怎么对得住我风里雨里天天接送你啊等等、等等。”
在说这些话时,就忘了儿子虚岁才十二,是还不足十周岁的一个孩子……。
其实儿子已经是很不错的了,的确,儿子和他们同龄的伙伴相比,方方面面都已经是很不错了。他的作业几乎不用我操心,据我所知,和他较好的几个同学,都和他相差很远。
但做父母的哪有满足的时候啊,恨不能自己的孩子是全世界第一,这是每个父母的想法。尽管如此,通过儿子今天的话确实触动与刺激了我,对他的态度也该考虑换一种方式了。
放暑假已经近一个星期了,儿子这几天经常带一个和他年龄不相称的小伙伴来玩,看样子也就七、八岁。别的孩子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就都回家了,唯独这个小家伙不走,每每都是到了实在无法再玩的时候了,才好像十分无奈的向“家”走去。
他走了我问儿子:“这几天怎么总和这个小孩在一起啊,他和你也不是一个年龄段啊,怎么能玩到一起啊。”
儿子和我说:“小家伙叫李明今年八岁,父母离异,他判给了他爸爸,但他现在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是由别处刚来这里。”
听到此处心潮起伏,不能不为这个孩子的苦命感到同情,同时也不能不对他们的父母感到愤恨。
姑且不论孩子的父母因何离婚,亦不去评说他们离婚的原因是谁对谁错,我只是想说:你们在考虑自身欢乐与痛苦的同时,以及在决定你们分手的时候考虑过你们的孩子吗,就算你们考虑了,但总归你们把他放在了第二位(起码你们自身的利益大于了孩子)。
你们现在或许已重组家庭,或许是依然单身,亦或许都在各自的小圈子里活的挺滋润,你们想过你们的儿子现在干什么吗,他几乎就等于无家可归,他宁可在伙伴家里呆到一天将要结束的最后一刻,拖到了不能再拖时也不愿回他那个“家”,这是多么悲惨的童年啊。
儿子现在就在我的一侧安详地睡着觉,回头看看儿子因玩乏了而睡的那个“踏实”劲,令我不能不想起天黑才走的那个小家伙。
儿子十二岁了,出去玩时我先问清去向,路线,时间稍长了不见回来就马上出去查询,担心他饿了有时还去送点吃的,有时顺便在他玩的地方买些他爱吃的零食,渴了就买雪糕啊、可乐啊等等的。
而这个孩子几天来这么长的一天,也没有人来看过、找过他一次。也许他的爷爷奶奶已经年迈,没有充沛的精力来管他,也许是他来时根本没有告诉爷爷奶奶的行踪,因而他们根本找不到他。总之他这几天就这么孤零零地在这里呆(玩)到天黑。
自己在偶尔心不顺时,在儿子偶尔气人时,在思想偶尔钻了牛角尖时,在偶尔想不开怒发冲冠时……也曾想过如何如何,可一想到儿子,一切的一切全都靠后了。那些受不了的苦,一想到儿子——受吧,那些憋不了的气,一想到儿子——憋吧,为了儿子干了不是好人肯干的活,为了儿子忍了不是常人能忍的气。
儿子使我丢了自己,儿子砍去来了我所有的棱角,儿子使我逐步变成为糊涂的白痴。有时自己也想,这是何苦啊,干吗这么苦着自己,为了这么一个前景未卜的孩子值吗。然而一联想儿子如何如何,联想到那流离失所流浪于街头的孩子,联想到那单亲家庭的孩子,想到他们胆战心惊用恐慌神态观望继父或继母的那种眼神,联想到那为了躲避继父母而生活在年迈爷爷奶奶身边的孩子,联想到那些为了孩子抚养费而相互推诿与扯皮的离异伴侣……罢、罢、罢,算了吧,还有可以大过了儿子幸福的利益吗,还有比儿子的身心健康更重要的东西吗,还有比给儿子一个安逸的家再严重的问题吗,没有了,一切的一切都大于不了儿子的一切。
不管儿子将来发展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才,是龙是熊,那需要多年后才得以见证,那需要多方面因素来造就他,我不能说我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起码我知道对他的责任,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与精力,来令儿子在我的身上获取他童年最大的快乐,心里只有付出,从未想过要回报,这是对儿子真实写照……
写到此处就想,多年后如果儿子看到我这篇文章,不知他那时作何感想。
2010年7月25日
第六章:由天热引出的话题
人的童年是不一样,也可以说是各式各样的,仅就我与儿子的童年相比,那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也是两种方式。
物质生活方面就不用说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父母对儿女的态度则也如寒暑之分,这里我并非说我父母不疼爱我们,只是父母那种方式方法确实认为实在是值得商榷。
在童年的记忆里,绞尽脑汁也搜不出父亲的笑脸(可能也有生活艰辛导致的因素),思绪里所想起的,只有父亲一次次怒斥与体罚。当然我也明白在这些怒斥与体罚里,在另一个侧面也得到了诸多儿子现在得不到的东西。也许是因为我们体验了父亲的冷酷,所以我们兄妹几人在自己有了孩子后,就都如我一样,对孩子就和父亲对我们那时截然相反。
今天傍晚感觉天气闷热,所以就脱得只剩了一个裤头,而十二岁的儿子则脱得一丝不挂,简直就是一个“浪里白条”。晚饭时我喝白酒,他喝啤酒,一瓶啤酒进肚后,儿子这时来了兴致,饭也不吃了,就练起了武功,和我耍起了“张飞”。
什么降龙十八掌了,什么骑马蹲裆式啊,神功刘啊、扫堂腿了等等,一股脑的向我发功。
练了一会、见我饭也吃完了,他欺我年迈就来收拾我。先是一指禅点我软肋,接着强行在我头上找白头发,我需要一根一毛钱买回来,然后骑在我脖颈上,我还得满地游走……
弄得我急一阵、善一阵的,可就是不忍心呵斥他下来,最后达成协议:再在院子里背他十圈(完全是单方面强加于人的协议)。
背着、背着感觉太累,可让他下来儿子又不干,还认真地查着背几圈了,两只胳膊如管钳子似的环住我脖子,勒的我呼吸困难。
心想:小犊子让你坑我,我也以牙还牙制制你。
他已经十二岁念五年级了,所以也知道害羞了。此时大门外男女老少都有,而且还有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同学,我背起他就往院外跑,刚一跑他很高兴,以为我是和他玩呢,就说:“加快、再快点。”
当他看见我是跑向院子外时,立即明白了我的用意,挣命似的往下坠。
这时则换成我不让他下去了,死死地拽住他两只胳膊。
双方都明白了用意,两人就都忍不住了大笑起来,边笑边跑着眼看要出大门了,小犊子来了损招,在我的后背开始了撒尿。
我正笑的得意,以为这回把他治了,谁知这时滚热的尿流从我后背激流而下,顺着我裤头一直淌到脚跟,我只好收住了脚步。
儿子的鬼吹灯得逞,笑得他气都喘不上来了,眼泪都笑得流了出来。
我尽管是挨了激流的冲击,可是由于出乎于想象也笑得够呛,忍着尿骚的热沓,他跑、我追,父子二人的欢笑声充满了院子,连整个小院也好像参与了进来,沉浸于欢笑之中。
儿子坑完我后不久,便来了个小伙伴约他出去玩耍了,我坐在院里回忆和儿子这些年的朝朝暮暮,儿子带给我一次次快乐,心里那个甜啊,心想:假设没有儿子在我的生活里出现,生活将是如何的状况啊。
这时儿子出生八个月时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一想到此,那幅画面马上在脑海里清晰来。
那年也是这个季节,天气也是热的难耐,儿子那时还在吃奶,他妈妈爱打麻将,某天又抱着儿子出去玩麻将去了。
下午两点左右,电话铃骤然响起,是儿子妈妈打来的,说在某某地方玩呢,儿子哭闹不干了,让我去抱回。
我迅速下楼去了那里,打麻将的四个人坐在一个东厢房,此时是下午两点左右,炙热如火的阳光直射进东厢房的窗户,而且房子还没有后窗,只是在窗户处遮了一块布,一点穿堂风都没有,既没有空调、也没有电扇,屋内的热度就可想而知了。
把几个赌徒热的有用报纸煽风的,有用手帕瞎忽闪的,但个个都全神贯注地摸牌,每个人都是热的大汗淋漓,但赌瘾难耐的赌徒们顾不了那么多,依然是眼珠瞪得圆圆的,嘴里八条、五万地照打不误,此时的儿子则蜷缩在他妈妈腿弯里,他热的程度就更加严酷了。
儿子那时还不会说话,当他看见我的那一瞬,我只见儿子那小嘴撇的如瓢一样,哇地一声就大声哭了出来,抽泣的样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呜呜地哭着向我扑来。
几个麻友打趣地说:“这就是亲妈呀,如果是后妈孩子这样,人们就会以为是给孩子受多大的气了呢。”
后来他妈妈回家时说:儿子确实受委屈了,她那天点背,牌不好所以就输,心思全用在了麻将上,儿子热的难受她哪有功夫管他,儿子一闹,她就用胳膊肘拐他,然后还威胁他,你说儿子能不委屈吗。
儿子你别看人小,但这小犊子记仇,那次两天不理他妈妈……
现在儿子睡着了,尽管生活也有诸多的不如意,看着身旁儿子稚气的小脸,摸摸脱得光溜溜的白条,回味着与儿子的故事,则又是一番享受,另是一种安慰。
2010年6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