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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以命和,以命斗……命里人生

作品名称:荒漠      作者:致橡月泊山      发布时间:2013-08-24 11:12:35      字数:15947

  第一章
  第一节
  四十五年以前的事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那么的含辛茹苦,可是尽管如此,我们也要含辛茹苦的活下去,用这种姿态了其此生。
  四十五前我诞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说也奇怪,从这以后我这大半生就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
  登楼山位于华宁县,是玉溪市最高的山,山的右边是一片片桃花,桃花丛中有一个村子叫桃花寨,左边呢是一片片的茶花,茶花丛中有一个小村子叫普茶寨。山的底下有一棵大大的树,四个人才能把它抱过来,树的根部成人字形,整棵树贴着登楼山的石壁,在人字形的根部下冒出了一股大大的清泉。泉水一直向下流,长年的冲涮后,形成了一条小溪,在小溪的两旁住着了质朴的农民,在小溪的中断有一座小桥名为渡缘桥,这条桥的作用顾名思义就是让有缘人在此结成对,当然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为了让两边的人互通往来。这个地方叫做清水湾,分为上村和下村,和桃花寨和普茶寨相隔将近十多里路,上村在小溪的左边,住着大部分是赵家,陆家,董家的人;下村在小溪的右边,住着大部分是刘家,邓家的人。在清水湾的右边,离清水湾八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山村叫鸡蛋村;在清水湾的下村有一条公路通往县城,县城的上面,离县城有八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石灰生产基地,在基地的旁边有一个小山村叫做红石岩。我和我的六个姐妹就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是家中第四个女儿,我姓赵,名为秀珍,我的大姐,二姐,三姐,五妹,六妹,七妹分别叫秀英,秀华,秀丽,秀晴,秀凤,秀茜。我爱她们,只是如今的我们已经不能再像以前,在回到以前。要听我和我六个姐妹的故事,还得先从我赵家前几代人前说起。
  在上村有个大家族就是赵家,他们的祖辈特别的有作为给他们留了一间很大的三间两耳的房子,还有一个装货的仓库。可是现在就只剩下哥弟三个,大哥叫赵子义,二弟叫赵子诚,三哥叫赵子厚。大哥子义参加了抗美援朝,在不幸中薨了。父亲在得知子义死后,并倒在了床上,一病就没起来过,父亲去世时对子诚说:“子诚呀,你大哥去世我很难过,可是我也无能为力了,你三弟呀为人太老实,话少,以后我就把他完完全全的交给你了。”子诚含着泪说:“好,父亲,我答应你,我会为你看好三弟的。”听到子诚的话,父亲闭上眼睛走了。
  父亲走后,整个家族一下乱了,所有的重任一挡子压在了子诚的身上,他已经二十五的汉子了,而三弟也二十三了,他们一个也没有娶妻。他想给子厚找个妻子,可是找遍了整个上村和下村都没有哪户人家的女儿愿意嫁。子诚很烦恼,弟弟怎么办?本来下村刘家的第二个女儿刘翠莲喜欢自己,可是自己拒绝了,问题在于如果自己结婚了,以后考虑三弟就成为了一种空设,自己哪有时间,在说自己的媳妇哪能同意自己一出口就同意兄弟长兄弟短的。两年过去了,哥弟俩还是单身,就在这年的春天,普茶寨村的陈雪梅喜欢上自己的三弟,并决定在这个冬天结婚,子诚为了个自己的弟弟,因为家里没有太多的钱,于是把仓库卖了,买了大量的财礼,决定给自己的三弟办一个大大的婚礼。可是事情总不如人意,陈爱梅在他们要结婚一个月前,溺水死了。子厚十分伤心,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这一去也就没有了半点音讯。
  所有财礼只能占时的堆在自家三间四耳的大空房子里。自己的三弟究竟去哪了,他关山了自家的门,出去找在自家的三弟,一找就是一年,一年过去了,自己也只能两手空空的回来。回到家看着那堆在正堂的那些铺上了厚厚灰的财礼,心里一阵阵的内疚,来到父亲的坟墓前,一下子跪在父亲的碑前。哭着说:“父亲,儿子不孝,对不起你,我不能帮你照顾好三弟。”
  三弟和我命本来就苦,母亲去的早,从小就是你一人带大的,可是父亲你去的太不是时候了,如今三弟离家出走,我不知道要怎么办,自家的仓库也买了,那些财礼堆在家里,我要怎么办?”
  回家后,看着那堆财礼发呆,那些财礼中最贵重的是一架缝纫机,还有两只用很好的木料制作的柜子,一只用香木做的箱子。还有很多新衣服。忽然子诚的二爹推开门走了进来,用手轻轻的打打了自己身上的灰尘,把自己的布做的小帽用手一把抓下,折成了两折,哗哗的在头脸上扇着。嘴里说:“五月天,真他妈热。”子诚回过头来,一看是自己的二爹。擦了擦脸和眼,一副冷峻的姿态。“二爹,坐。”“子诚,虽然我以前和你爸爸是有些误会,可是我们毕竟是一家。”“怎么了?”子诚冷冷的说。“也没什么事,如今你三弟也不知道去哪了,而你已经二十八九的人了,老大不小了,也应该考虑一下了。”“谢谢,二爹。”“以前我以为你是多么的——让我的父亲那么恨,没想到你还那么的关心我们的家。”“以前我和你爸有些误解,他老人家脾气暴,可我不怪他,他那脾气是命中定的,可是他的后代也是咱家的后代,我得管。”“二爹,你看我有没太多的钱,现在年龄有那么大,谁愿意嫁我?”“这虽是个问题,不过我们一起去找找,能找到,至于钱,就把为你三弟准备的财礼用在你头上,就行了。”“那拜托二爹了,只要是个女人就行了,我也没也没什么好选择的了。”
  子诚闷闷的行走在渡缘桥上,那是个夏天,桥两边的板栗树上知了卖着命吱吱咋咋的叫着,子诚呆坐在桥头上,看着小溪水缓缓的流着。就在此时一个扎着辫子的姑娘在桥上走过,手里拿着刺着鸳鸯的手帕。子诚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跑了过去,看着那姑娘,想说什么,又有些害羞,于是只得又退了回去。姑娘在桥头停留了很久,有时看看子诚,但她注意到子诚也看她时,就把头转过去,看溪水长流。子诚还是鼓起了勇气走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姑娘表情显得尤为的焦虑,表情极为恐慌,心像炉子里的火,手不停的比着。子诚不懂什么意思,接着说:“我不懂手语,也不知道这什么意思?你迷路了吗,我送你回去。”姑娘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什么也没说,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子诚,转身就跑着着回去。子诚没有跟上去,只是手紧紧的捏着手帕,心里很奇怪。他想到了村子里的一句话:“妹送哥手帕,看你怕不怕?不怕就把妹来取,妹就是哥的好手帕。”心中不免有些狂喜,看到了金色的太阳,生机勃勃的春天,唱着歌的蝉。说也奇怪这个姑娘后来还真的成了子诚的妻子,我的母亲。
  晚上回家,子诚和二爹说了此事。下村的姑娘,扎着辫子,面目纯清,不说话,额头上有颗痣。二爹的大脑根据着特征搜索起来。
  “莫非是下村刘田元的第三个女儿。这么标致的人只有她女儿没嫁了。”二爹手挠着头说。
  “你看,这是她留给我的手帕。”子诚把手帕递了过去。二爹接过手帕,细细的看。“这女人的手好细好巧呀,这鸳鸯戏水图还真他妈的有意思,我记得前次我去刘家借石磨时,他家的三女儿巧玲手里也拿着这么一块手帕。”“太好了二爹,我就娶她。”子诚有些兴奋。二爹却是阴沉着脸,不说话。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的二爹,你帮我去问问。”
  “子诚,二爹不是不帮你,只是那姑娘有些问题,在说人家刘家现在可是清水湾的大户人家,人家会把姑娘嫁给你吗?”
  “那些我先不管,我只想知道她有什么问题?”
  “那姑娘比你还大一岁呢,她四岁时,发热烧的厉害,村里的草医谁都看不好,巧玲的母亲希望自己的丈夫刘田元带到县城里去给西医看,可是这刘田元不听,嘴里大骂道‘信他妈的西医,洋鬼子那一套,他只会杀人,哪会救人。’拒绝了西医的治疗。但是穹巧玲的病越来越重,热降不下去,为了使她还能留住性命,村里有名的草医高段颖只得给巧玲吃了牛黄,牛黄吃下去,烧是降了,可那以后巧玲就变成了一个哑巴,村子里的人还说她有些神经。”
  “这样呀,不怕,我看她不像神经病,如果只是哑巴,那无所谓,我们可以用心沟通吗。”
  子诚和他的二爹去问了刘田元,开始田元嫌子诚家穷,不允许。巧玲死活都要嫁给子诚。前久家里介绍了个瘸子给巧玲,那一刻起,巧玲就装疯,一看到这子诚病就好像没了一样。可是家里十分的反对,田元用棍子直接打自己的女儿。狠狠的说:“你要是嫁了那个穷小伙子,以后别认我。”坚强的巧玲没有妥协,带着衣服跑到了子诚家。子诚和巧玲终于成家了。十年直到田元死的那一刻,才接受自己的女儿巧玲。这就是我父亲和母亲的事,现在想起来我有些佩服我的母亲,为了爱真的是不顾一切,可是我想为了自己的幸福,本来就可以不顾一切。
  
  第二节
  盖了新房开阔了新生活 
  我父亲和母亲在一起,两年间就攒了不少钱,计划盖建新房子。
  在我的心里我的母亲干活实在厉害,小小的身躯可以背着一百五十多斤粮食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为了盖房,我的父亲可以说真的是夜以继日的工作,下地基用的三千多个石头都是父亲从高高的山上想尽各种方法搬运来的,每个石头的形状各异,要弄成四方形的,父亲用铁毡一下而下的敲成的,手上的泡是起了破,破了起。
  巧玲用大瓢打了一瓢水,一只手抬到子诚的嘴边,一只手摸着肚子。子诚停下来,用手拉起自己的衣服角把脸上的汗搽去,接过水大口的喝。在把碗递给了巧玲,巧玲用手去给子诚捶背,然后拉了个凳子出来,意思是叫自己的丈夫休息一下。子诚知道妻子的好意,微微的一笑。说:“没事,我的好妻子,为了让你住进新的房子,有个新家,在累也值。”巧玲还是不听,拉着子诚的衣服。子诚只好做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妻子,心里甜甜的。
  巧玲拉起子诚的手,摸着自己渐渐长大的肚子。
  “我们马上就要有孩子了,你就要当母亲,我就要当父亲了。你高兴吗?”
  巧玲的喉咙里发着声音,只是不知道她说些什么,但是子诚懂。
  “你好好的休息,不要太累,我赶紧工作,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有房子住。”说完,子诚就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一年后,在子诚和巧玲的努力下,他们新盖的房子已经建成了,只是还没有割茅草来遮着屋檐。
  巧玲挺着大肚子去山上割茅草,在她的努力下,新房终于建成了。没过几天大女儿明英就出生了,多了个人这个家的负担就更重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共度困难,努力的干活,努力的使我们过上好的生活,可那个时代光靠苦是不会有太多幸福的,人除了要勤奋更重要的是计划。以后的岁月大部分每个两年家里就会多个新的生命。我的母亲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教育我们就成了难题,我记得基本我们不听话用的方式就是打。父亲子诚会几个字,却为了生存忙碌着。人多,粮食少,我们都得饿肚子,为了好的新的生活,我们基本放弃了学业,给父亲做活,开垦新的土地,开阔新的生活。我们姐妹七个只有大姐是初中毕业,老七和我是小学毕业的,其他的基本没有上过学。
  
 第三节
  子诚当了村会计 
  清水湾分了队,选了队长村长,可是就差那么一个会计员,整个村子找不到一个会算术的,这个位子也就空了下来。
  二爹来到子诚家,子诚抱着自己第七个女儿秀茜来回的走,巧玲靠着柱子,手里拿着茅草在编背花篮用的背绳。我还有秀凤走到二爹的身边,围着二爹不停的转,嘴里喊着嚷着:“二爹我要吃糖”。大姐秀英已经十六岁了,在做着饭。秀华用不同的线勾着鞋垫,鞋垫上清晰的能看见刚刚勾好一只凤凰。秀丽拿着刚刚用粮票和鸡蛋换回来的一件蓝色的带领的衬衫,放在胸前不停的比着跳着。秀茜呆呆的坐在草墩上,好像睡着了一般,失去了这个年纪应有的朝气。
  “子诚呀,你可真福气,有七个女儿,就像神话里的七仙女。”二爹道。
  “七仙女,我看自己没福气有个儿子了。”
  “话可别那样说,你还可以在生吗?”
  “我是想在生个儿子,以后能延续赵家的香火。哎,可是这人多口粮少,现在他们七姐妹,每天都要挨饿,跟着我,他们的命已经够苦了。”
  “这我知道,可是困难是可以度过的,以前要不是你的勇气,哪能娶到巧玲为妻,可能现在还光棍一个,哪来的子孙满堂。”
  “这倒是,这倒是。”子诚的口里就只说这三个字,头低垂着。
  二爹看了看这个家,确实是有些艰难。心里暗暗的想自己已经是这个村的村长,怎么还能让自家的人活得那么艰难。看着眼前有些绝望悲观的子诚,心里一下子有些凄凉起来,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子诚如今也被生活沦为平庸。然而他必须让自家的人过好,找到活下去好好活的希望。他又想咱们赵家以前可是清水湾的大家族,知书达理,能写会算,记得子诚小时候,我的大哥教了他不少知识。现在村里不是缺一个会计吗,有可能子诚就是最好的选择。
  “子诚,我倒有个想法,不知你听不听。”
  “什么想法,我的二爹,你说说。”
  “比会算术吗?”
  “什么算术?”
  “就是算账。”
  “当然,小时候在私塾里我的学习最棒,我能算会写。”
  “那样呀,村里现在缺一个会计,你要是不嫌操心麻烦,你可以去做会计。”
  “我不怕,只是村里人会服我,放心我吗?”
  “你放心就行,你二爹现在是村里老一辈,还是村长,我说的话他们至少会听,在说这会计不是一直都缺着吗。”
  就这样我的父亲还真的当上了村里的会计,只是这样以后就更忙了,父亲每天做完活,就到村子给他的小办公间里算账,他连看我们的时间都没有,母亲不会说话,我们只有去揣测她的意愿,不过我们的伙食有了改善,每天至少有点包谷或玉米吃,到年底还能买件新衣服。我们七姐妹是由自然天成的教育而成的,一直到我嫁的那天,我也感觉不到自己是被教育过的状态。在父亲不是村里会计的时候,母亲那边的人总是小看我们穷,大概是不和我们来往的,自从父亲当了会计,母亲的弟弟刘田宝是隔不得多久就来我家一趟。
  “姐夫,这是今年刚摘的杏子,我带了一些来给这些孩子吃。”
  “有什么事?”孩子他大舅。
  “那我直接说了吧。”
  “说吧”
  “听说村里需要一名兽医。现在在村子里选一人到城里去学,我想让你的二爹介绍我去。”
  “这事还不好说,村里很多人都想去。”
  “可是决定权在你和你二爹的手里。”田宝说完,一把搂着子诚。子诚低着头还像在思考国家大事。
  “姐夫,无论怎样明天带着孩子们还有我姐来我家吃饭,这么多年来我们没有好好待你和姐姐,今后我们一定补偿我父亲的那些不对。”
  将近二十年了,巧玲的父亲都没有在让自己走进他家大门半步,今天巧玲的弟弟居然上门来求自己。子诚忽然感叹“没有多大的仇是化解不了的,只要有利益。”后来在我父亲子诚和二爷爷的帮助下,田宝获得了去县城学习兽医的机会。后来成为了我们这片土地上有名的兽医,还成了国家的人,入了党,领着工资。这一来我的这个大舅身份在村里就特高一层,他说的话我们都得照做,我的父亲也都听他的,于是后来我们的婚姻也要听从于他。
  自从我的父亲当了村里的会计,我和六个姐妹的生活得到了改变,我们至少能吃饱饭,只是父亲比平时要忙的多,家里基本很不会久呆,于是我们姐妹七个就跟着母亲,每天在她的吩咐下工作,我们做不对,母亲就骂我们,有时就打。我的母亲过惯了贫穷的生活,在说那时的生活本来就很苦,于是母亲对每一文钱都看得尤为重要,我们是很难和她要到钱的。还记得那时我上小学三年级,要买本作业本就一角钱,我是左要又要,她却是做骂又骂,最后还是只用等我的父亲回来才要到钱买了书。
    
  第四节
  悲喜  
  父亲有了七个女儿,我们虽被村里人叫做七仙女,村里人却看不起咱家,看不起咱七姐妹。原因咱家没有一个男孩,在村子里没有儿子别人是看不起的,在对于我们七姐妹来说到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我的父亲子诚踌躇起来。每天晚上上完班回家,他就靠在我们家正房里那颗大柱子,看着我们七姐妹,又看看我那补着破衣服的母亲,嘴里时常叹着气,更有时他紧紧的盯着我们看,嘴里说道:“要是你们是儿子多好。”
  端午节刚过,桃花寨里的桃花谢了,远远看去只见一片深绿,白诗岩前头冒出的清泉是一年中最大的,所以小溪水也是一年涨的最高的,我们七个姐妹一起去渡缘桥上远观那浓浓郁郁的绿色,我们那时还小所以不懂这桥名的意义,我们在桥上玩够了,就一起去小溪边玩水,秀丽是我们几个姐妹中最可爱的,那个时候二姐已经十八岁,秀丽也十六岁了,我二姐就呆坐在小溪边静静的看着远方的桃林,秀丽用水狠狠的向二姐泼去,二姐一下子说:“你活得不耐烦了。”然后装作个很生气的样子向我的三姐冲去,他们两个站在水较浅的小溪里不停的用水泼对方,没过多久就成了落汤鸡了。大姐把自己的的头发散开映在溪水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样子,忽然间我说:“大姐真美,马上就有如意郎君了。”大姐马上红了脸,一下子把头发盘起。五妹秀清只是呆坐在溪边,看着我们傻笑。这么说吧我这个五妹有些傻和呆。我们在欢笑着,此时桥头上两个十九八岁的小伙子呆呆的看着嬉笑的我们。
  忽然间我们三岁的七妹秀茜不见了,我们六个姐妹一下子慌张起来,以为七妹被水给冲走了,就一起喊:“七妹,七妹。”就在此时两个陌生的小伙在桥上不见了,一下子两个小伙抱着七妹回来,安稳了我们的心。原来七妹顺着小溪走到了桥的后面,就和我们背对着。
  “谢谢你们。”二姐道。
  “不用,我觉得你们七姐妹好开心呀。”穿着短背心短裤的年轻小伙说。接着又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呀,我叫秀华。你呢。”
  “我叫王永发,发财的发,他们叫我石锤。”
  我们边说边走着,走着走着,石锤和秀华就落后了,和我们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
  “我走不动了。”七妹哭道。
  “我抱着你。”带着小帽,穿着西装的小伙说。
  “那多不好意思。我背着她吧。”大姐说。
  “哪的话,咱们路见不平就当携手帮助。”那小伙道。
  我说道:“你一套西装,洋鬼子打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学文,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但我喜欢洋人那一套。”
  “那你知道应该挺多的,我也喜欢洋人那一套。”大姐道。
  “喜欢洋人那一套,我看你是喜欢别人那一套吧。”说完,我就笑着跑前头去了。
  大姐脸红了起来,两手紧紧的捏着。大姐低垂着头,忽然间一对辫子遮住了她害臊的脸。
  “没事的,别听你那个妹子瞎说。”学文说。
  “我初中毕业可已经不识几个字了,还没有我那个四妹多。”
  “认识多又怎样,我认识多还不是回家种田,还被别人耻笑说大学生回家务农,他们懂个屁呀,要是当初我读师专,不上高中考大学,他们还会这么说吗?”
  大姐扑哧一笑:“以为你文绉绉的,想不到说话还真像个爷们。”
  “我也是随便发发牢骚,我这种半个书生,做活做不过没念过书的,在村子本来人家就看不起,你看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个。”
  大姐急切的说:“我愿意帮助你。”
  学文听明白了,可是像确认一下自己听的是否准切。就问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两人的眼睛对在了一起。
  一起出来的七姐妹,现在分成了三小队,二姐和大锤走在最后,大姐和学文走在中间,我们五姐妹走在前头。就这样走着,嚷着,离家就几百米了,马上就到,该分别了。大姐把自己的手帕送给学文,二姐和大锤是眼睛呆呆的对着,好像这一分别就永生不在相见一般。就在此时,父亲背着一花篮的草从路上回来,老远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把篮子放下,跑了过来。
  “你们七姐妹,野了,大白天的正事不做,跑出来干啥,赶快回家。”
  “大叔,他们没错。”大锤说。
  “错不错,我的女儿我会管,由不得你。”
  “你会管,从小到大,除了你那个破会计,你什么时后管过我们七姐妹。”二姐道。
  父亲脸色暗沉了起来,像那阴沉的天。“你们先回去。”
  “别惹你爸生气,快回去。”学文说。
  大姐走过去背着父亲的篮子,我们七姐妹回家了。
  “小子,我来问你,你们和我女儿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呀。”学文和大锤异口同声道。
  “说说你们两个干啥的。家住哪,越详细越好。”
  “我家是登楼山左边普茶寨村王贵平的大儿子,我是农民,我们吹笛子,我……”大锤还没说完,我父亲就打断了他的话。“就你爹那德行,就你家吃着上顿没下顿的,以后离我女儿远点,还我我……我什么?”
  “我…….我是个好人,我父亲也是。”
  “有谁会说自己是坏人,你个神经病的孩子,给我记着以后离我女儿远点。”
  “你呢,小子。”
  “我和大锤是亲戚,我母亲是他父亲的姐姐,嫁在桃花寨。”学文说。
  “你就是李学良的儿子,没考上大学的那个。”
  “是。”学文笑了起来。
  “你还笑,这是农村,你看看你文绉绉的,能养活自己就很不错了,在说就你家,田地又少,能干什么。以后离我女儿也远点,听见没小子。”
  以前的子诚并不是这样,自从当上了村里的会计,慢慢的好像变了个人。第一是想要个儿子,第二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有钱人。回到家,他把这些事给自己的妻子巧玲一说。巧玲一下子来了气。站起来手不停的挥着,嘴骂着,虽只能听见一些莎莎呀呀的声响。但七个女儿都能听懂母亲说的话。
  母亲话一说完,就捂着肚子,晕倒在地。子诚赶紧扶起自己的妻子。“秀珍赶紧去请大夫。”我赶紧跑去请村里的大夫。父亲与母同甘共苦多年,抱着母亲哭了起来。“要是我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要是你就这么走了,我该怎么办?”秀英走到父亲身边说:“对不起。我惹母亲生气了。”秀华远远的坐着,眼睛远远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睛里含着泪水,但她的心里认为自己追求恋爱自由没有错。秀凤傻傻的在草墩旁玩着从河边摘得蒲公英。我赶忙去请村里的大夫;秀丽,秀清,秀茜看着大姐都那么的慌张,都赶紧迎合上去,安慰道:“母亲,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母亲流着眼泪,注视着三姐妹,可手却抚着肚子。村里的草医王大夫背着医药箱匆匆忙忙的随我到了家。他给母亲号了脉,脸上露出了微笑。爹说:“到底怎么?我的王医生。”“别急,恭喜你,你妻子怀上了。”父亲的脸上先是一种狂喜,可没过几秒脸上就呈现出一种死灰的常有的姿态。
  “怎么了?不高兴吗?”
  “没有。”父亲好像梦游似的回答。心里想要是在是个女儿怎么办?
  “我妻子有没有什么危险?”
  “没多大事,我给她开两服药安安胎就好了,记得不要让她干过多的活了,这次肚子暴痛,头暴痛,跟她平时背得过重有光。”
  王医生走了,我们七姐妹想到我们就要抱妹妹或弟弟,高兴的不得了。父亲却望着遥远的天空,眼睛里充满了期望。
    
  第五节 
  父亲得贵子  
  母亲怀孕了,我的父亲子诚特别的高兴,他十分的关心我母亲的身体。我们都明白父亲的心,他还想要一个儿子已经很久了。在母亲怀孕的时间里,父亲对我们七姐妹的教管也呈现出了松懈的状态。那段时间里,大姐秀英和李学文的感情火热的进行着,永发也带着二姐天天在渡缘桥上看月亮。我和三姐秀丽像花朵一样绽放起来了。我们同睡在一起,聊心事,说故事。三姐说:“她不喜欢平静强压的生活,要的是自由。”我当时很向往婚姻,也向往自由,我每次听三姐讲话时,眼光里憧憬里着未来,还有三姐话语中自由的爱情。
  时光过得好快,没过多久,母亲生了个孩子。确定是个男孩,父亲高兴得不得了。我们家请了很多村里的人来吃饭。一共摆了八十多桌。下村刘家的三儿子杨德芳也来了,这个男人是全场最风光的人,一套西服披在身上,头发往后梳,前额光光的亮亮的。刚从外面打工回来。我和三姐的眼睛盯着他,他走到那就盯到哪。这是我家从我记得以来最豪华的一次宴请。桃花寨陈大伯家的三儿子陈忠抱着一只大公鸡,还牵着一头小羊像说亲似的走来。全场人都笑了起来,不过在当时可是一个很大的礼物,陈忠虽然有些瘦弱,但是听别人说做活可是一把好手,加上外貌五官无可挑剔的美,可以说在农村他可是人人都看好的对象,只是至今还未娶。在当时的我看来,虽然他不及杨德俊那么的气派,却保留着一种农村人特有的质朴和野性。
  有了儿子的父亲简直和以前不太雷同,他每天出去上班,都要看看抱抱自己的儿子,我们七姐妹从来没有过像自己弟弟那样被父亲穷爱的殊荣。偶尔一次去县城里,也要买个小玩具来给我的弟弟,虽然当时的家非常的穷困。小弟弟得到这样的待遇,当然我们的生活也得到了改观,至少父亲不在像以前那样的忧郁,会给我们笑脸。我们的生活水平虽然没有提高,可精神上的轻松却是前所未有的。当时我从来不会觉得这是什么重男轻女的说法,我只是在感谢我的这个弟弟给家带来的而这种轻快的和谐。
  
  第六节
  火灾与失子  
  冬天来了,我特别喜欢冬天,因为冬天我有意想不到的轻松,我们可以一家族人坐在小屋里,围在炉火旁,烤火,有时还能喝上几口父亲从生产队上带来的烧酒和番薯,加上我那个快会说话身在花丛中的有些活泼可爱的弟弟。可谓是十分的惬意。
  我还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是腊月八号,天气十分的冷,清晨整片土地,从县城到登楼山都被大雾厚厚的压着。屋檐外面早已枯黄的小草也盖着一层厚厚的霜。父亲得去上班,于是起的很早,他升起了炉火,又把我们的洗脸水温好,叫醒了母亲,还嘱咐母亲要小心火。于是就去上班了。
  我们起床,给弟弟洗了脸,然后七个姐妹做在炉火旁,大姐二姐在绣鞋垫,我和三姐在讨论着下村的杨德芳,弟弟和七妹在闹着。五妹和六妹看着母亲的锅,流着口水。吃了饭,到了中午,过了不久太阳出来了,火热的太阳蒸得我们难受,自家的茅草屋上的茅草被晒得干脆。真是奇怪,冬天哪能有如此大的太阳。傍晚时分,天又寒了起来,外面的冷风呼呼的吹着。母亲做起了饭,大姐升起了炉火。围着炉火,一家子人多么的幸福。饭熟了,我们就等着父亲来,父亲久久不来,我们只能带着点失落的情绪拿起了碗筷,吃起了饭。
  九点多了,父亲还是没来,我们只能静静的睡了。炉火里的炉火却还升着。十一点多,整个村都熄了灯,父亲还是没有回来,小弟弟在睡么买那个中哭了起来,过了几秒钟就醒了。母亲醒了,披着外衣起了床,走到炉子旁,看看炉子里只剩下几个腥红的火点。他想着子诚来,没有火烤烤手,那怎么能行?加上这久村里说新的日子要来了,叫村里的干部要忙起来。这两天子诚在赶着最后一次公社集体吃饭的活动呢,吃完了这最后的一次,以后的生活就得各奔前程了,因为我们个人有了个人的土地。想到新的生活,母亲的脸上好像看到了希望。不过一想以前走的那条路,全村人建的那个社会,将从明天消失,心中也有些伤感起来。没过多久,炉子里的火又燃烧起来。等火苗小了下来,巧玲就躺在床上睡去了。
  夜深了,我们都睡去了,睡得很熟。母亲也很快的入睡了。子诚把所有要用的东西,认为分地不公平的地重新思考了如何做?列成了表。活终于做完了,看看公寓上挂着的大钟,已经十二点半,于是马上披着外套,关了门,风忽然刮了起来,很大的风把公社里的那些旧油布刮了东一张,西一张。子诚马上把带了多年的公社发的手套脱下,赶紧去把他们收拢。用一块大石头把他压住。然后快速往家的方向走去。走了三十分钟,就能看到家了。他抬头一看,自己家的方向如此的亮,把夜照得通红。一看是自己的家着火了,他跑了上去,高呼着火了,救火,救火。拼着命跑进家里,我和六个姐妹睡在一张床上,他一把抱着我三姐,一把抱着六妹和七妹往外冲。然后又跑进去了,整个房子大部分倒塌了,浓浓的烟味把我们熏晕了,我们随时都可能死去。父亲吧大姐二姐五妹母亲放在一团,一把劲得搂着就往外跑。乡亲们都来帮忙,可火还是没有因此而减小。父亲看着我们七姐妹死一般的躺在外面,在看看母亲,双手抱着头,失去了男人的坚强,哭了起来。忽然间他的眼前幻现出了自己的儿子,于是想都没想一下子往火里冲,村里人一把拉住了父亲,因为此时屋里的一切基本燃尽了,父亲这一进去,可能也就永远出不来了。父亲跪在门前,看着熊熊的大火,脸色从恐慌到失落。长久的阴层层的脸像中了毒似的,一下子哭泣,一下子狂笑,一下子就晕死过去。我们七姐妹还有母亲在不多时的抢救下就醒了过来。当我们看见自己的家时,已经是一片烟灰,那些大点的用来做柱子的树还冒着烟气。我们七姐妹抱在了一起,觉得自己像似孤儿一般,无家可归一样。母亲张大了嘴,很想说出心中的苦楚,可是只有沉默和流泪。我们七姐妹跑过去,靠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搂着我们七姐妹,嘴里说道:“没事,没事,我的孩子们。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可眼眶里早已布满了泪水。我们都清楚这个家是她和父亲一点一点建造的。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在短短几小时的时间里,就烟消散尽,谁不会伤心?再加上失去了自己晚年得的儿子。
  父亲一睡就是两天两夜,他醒来的时候,躺在刘田宝(母亲的弟弟)家里。此时的田宝在城里学兽医,没回来。母亲带着我们七姐妹,从被烧毁的房子里娶了些灰,来到爷爷的坟前,先是拜了拜爷爷,然后在旁边不远处给弟弟立了一个碑。我看着这碑,想到了父亲抱着弟弟那么满意的笑容,想起了父亲当小马给弟弟骑的时刻,也想起了我这个可爱活如小老虎的弟弟。我伤心起来,更同情起我的父亲。老天永远是那么的不公平,夺走了贫困人的家,还夺走了贫困人的希望。此种状态下,人陷入绝望,而唯一还能对抗这个世界的就应当是堕落和自责,除此就只有沉醉了吧。
    
  第七节  
  命
  半年后,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我们的家基本建成了,和原来相比,不仅大了些,而且茅草换成了瓦片。
  房子建成时,根据村里的习俗要请客吃饭。由于当时家实在穷得很,盖房花的钱大部分是和刘田宝家借的。母亲认为没必要了,只要叫自己的亲人吃点家常饭就行了,父亲是个爱面子的人,他认为不庆贺哪能行,于是父亲和自己的二爹又借了一笔钱,举行了一次浩大的宴席。这种场面只有弟弟满月时请人喝酒时有过。那一晚父亲喝的大醉,一醉就是两天两夜。自从弟弟走后,父亲基本每天都处于醉酒的状态。还记得一次,他喝得大醉,躺在马路上,很多绿色打苍蝇围着他,父亲发出的酒味真是方圆几里都能闻到。至于我们七姐妹他是不会看的,也不会管得,于是我们自由的发展着我们的爱情。
  就在祝贺的那一天,我们的大舅田宝回来了,他获得了兽医的证书,也成了国家的人,还领着工资。他成了村里最好过最风光的人了,说话声言也大。也学会了用城里人的眼光看人,把人分成三流九等。他对我们这个穷苦的人家却很照顾,他很感谢当年父亲托关系给他又学习的机会。看到父亲这样的沉落,他决定帮着父亲照顾我们家。在当时是多么的好,我家和刘家终于和好了,刘家认母亲了,我们的生活明显的提高了。只是我们自由爱情的梦想基本就破灭了。我们要嫁的人基本也被内定了,而且速度快的很。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福还是祸?我们的爱情幻想被彻底的破灭了,当然我们没有完全的屈服,有的服从,有的反抗。悲剧一场场的上映了,从这一刻起我们有的服从着命运的安排,有的和命反抗着,为了自由和爱。这些悲惨的事留在以后说。
    
  第八节  
  坟  
  清明节到了。
  “我买了些纸钱,去烧些钱财给孩子他爷爷,还有我们的……”母亲停了口。
  我们都知道没说出的话。父亲看看天,抱起了水烟锅,狠抽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然后轻轻吐出。“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母亲和我们七姐妹一起来到爷爷和弟弟的坟前。我们烧了纸,也带了弟弟最爱吃的红苹果和山楂果。母亲不会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不敢正面的看我们七姐妹。我们能体会母亲的心情。我们也不好受。当时的我想弟弟那么早的去了,其实又有什么不好,至少他可以不受世间那么多的苦难和束缚。大姐的脸色是那么的难看,她的心很复杂,因为他已经被安排留在家,自己接受的男人是田宝介绍的邓家宝。而大姐的心里只有李学文。二姐也被介绍给鸡蛋村的许三桂,可是二姐的没那么的忧郁,因为二姐天上生就是个不屈服的人。她不会放弃,为了大锤。看到大姐和二姐的苦恼,我也预感着自己的未来是充满阻力的。
  我们回家了,父亲坐在门前的槐树下,喝着酒。看到我们回来。“你们在家,我出去走走。”
  父亲拎着一瓶满满的烧酒,就出去了。我们谁都没想到,父亲竟然去了弟弟和爷爷的坟前。
  他来到弟弟的坟前,看着那小小的矮矮的碑,还有碑前的红苹果,父亲跪了下来。狠力的抓了抓头发。
  “我的儿,爹对不起你,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把你从火中救出,要是生命可以代换,死亡和生存可以选择,我多么希望自己替你死去。让你好好的活。我的儿,爹多么希望你能活着长大,然后和我一起喝酒。”说着并把酒打开,在弟弟的坟前倒了一圈。自己也喝了一口。
  “酒是辣了点,你那么的小,一定觉得难喝,大火烧焦了你,你一定很痛,喝口酒,喝醉了,你就不会那么的痛。我的儿。”
  “如果你下辈子还降生在我家,我多希望……”
  父亲低着头,好像在给自己的儿子祈祷。
  接着去了爷爷的坟前,扶着爷爷的碑,看着刻在石碑上的相,忽然想起了临终前爷爷给他的遗言。照顾好自己的三弟子厚。想起这件事父亲深沉起来。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打听三弟的下落。弟弟这么离家出走,一直哑无音讯,究竟去了哪?只有在五年前,传来消息。说子厚参加了中越战争,不幸身亡。就在也没有消息,于是全家人都以为子厚真的薨了。
  “对不起,我的父亲,我没能完成你的承诺,照顾三弟一生,我辜负了你。现在死不见人,活不见尸。我真没用。对不起爹,我就是个罪人,看不好自己的弟弟,也看不好自己的儿子。我……我……为什么不死去。”说完就一个的跪扑在碑前。
  其实子厚没有死,离家出走后,遇到招兵,于是参加了中越战争。被打残了一条腿,耳朵也被震聋了。此种残缺的身体的没有脸回家。好在国家每年给了大笔的钱,于是找了个地方在县城里住了下来。事说来也巧,就在一个县城,却一面都难以相见。或许世间的事真的有那么多的偶然。
   
  第九节  
  “狐狸”与“铁核桃”
  在弟弟死后,很多年父亲都显得十分忧郁,我们基本看不到他的笑脸。于是我们的生活也不可能完全的指望他,但生活得继续下去。母亲带我们开垦新生活。我们开垦荒地,没有哥哥也每没有弟弟,我们一家女子班开垦很多很多土地。普查寨与清水湾的交接处有一片大荒地,其他人觉得地瘦,不出庄稼,于是没人要。母亲带着我们把他翻了过来,就成了自家的土地。还有桃花寨与上村接壤的一片肥沃的土地,当时也没有人去开垦,于是也就落入了我家。于是我们家的土地就成了村里最多的。可后来在村子里土地多就是生活好的一个根本。我突然间觉得农民几千年以来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就来于土地,土地关乎着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命运和兴旺。只有土地合理的应有,这个国家才有活力。当时的我非常的感谢国家,给了我们获得土地和使用的权利。
  我们新开垦的土地都种上庄稼,地的边缘种的都是南瓜。新开的土地,作物长得很是肥壮,南瓜结的也很多。
  “今天你吃完饭,你去地里摘几个南瓜回来,晚上做给孩子们吃。”母亲对父亲说。
  父亲没说话,吃晚饭后,手里拿把镰刀,带了顶草帽,背着个烟筒,就去地里。到了地里,吸了两口旱烟,看着地的边上长满草,草太厚,影响着作物的生长。父亲就拿起刀去割草。割草的声音莎莎的响了起来,割到一半的地方,看见几个很大的南瓜,一个就够家里吃一顿。只是那瓜的根是从下面陈忠的父亲陈万友家里的土地里长出来的。好在自家的南瓜的藤也蔓延到陈万友家的土地里。他细细的一看,也接了很多个南瓜,也很大,而且有明显的迹象瓜已被陈万友家摘了,并且还不是很久。于是父亲并摘了两个,想着今晚不会挨饿了。就在此时,陈万友来了,在地的接壤处走了一圈,一看自家的瓜不见了。就怒气冲冲的跑了上去。
  “你这蠢夫,看不出来还是个山贼。”陈万友狂口就说。陈万友可是个小心眼的人,脾气太怪,吃不得半点亏。
  “你这什么话,我家的瓜还不是被你给给摘去了。”
  “你那只眼睛看到了,你血口喷人。”
  父亲没说话了。只是沉默起来。抽起了水烟锅。
  “不说话是吧,心中有愧是吧?”
  “你不要那样说,瓜就在这里,要你就拿去,我不跟你这种人争。”
  “我那种人呀,我比你好多了,我不会像其他人,以为自己手中有点权利,就了不起。一个破会计,在我心中也不过是只狡猾的狐狸。”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做官怎样做官我心里清楚,我对得起我自己。今天我终于看到什么叫铁核桃了。真他妈的铁。”
  “你这只臭狐狸,少跟我顶嘴。”
  “怎么了铁核桃,我喜欢这样。“
  陈万友还骂了几句,就没的说了,走过去拿了一个很大的南瓜,就走了。这件事不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父亲做了一辈子的好会计,分文没有贪取,最后还是落了个“狡猾狐狸”的称号。这人呀得到的与付出的永远是那么的不成正比,或许就是因为人生这个不成正比的关系,才使得我们不断的去付出,希望因此得到回报,得到应有的荣誉。有些道理我们穷尽一生都不能明白,如果太在意外在的东西,我们的一生将永远和自己过意不去。
  
  第十节
  辞了“会计”患了高血压 
  父亲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居然落得个不好的名声,这对父亲是多么大的心灵创伤。
  自从那天去地里回来,父亲就足不出户,靠着棵柱子,手扶着水烟锅,断断续续的抽着,有时候一抽就是几个小时。咕噜咕噜的水烟锅,加上弥漫的烟气,在加上父亲苍老的面容。我的心有些凉凉的冷意,不过听着这水烟锅的声音。我总会看到父亲的一生。
  父亲的一生真的很了不起,也很艰辛,没做过什么错事,错事却常常来找他。父亲的爹娘去世的早,三个哥弟死的死离的离,身边的亲人实在少。托上天的福,晚年得一子,父亲视为命根子。可一场大火夺走了自己希望,夺走了自己的命根子。自从弟弟走后,父亲对一切看得那么的不在乎,甚至我们七姐妹的幸福。做了会计以后,以前是公社,现在是村委会,从未带进一粒米回家,是个清官。如果说糊涂的事就只有那么的一次,就是村里决定选谁去学兽医的时候,田宝占着自己的关系得到了机会,而年纪很轻的陈忠就此没了机会。可是想想呀,自己当时也没错,那不单纯是自己说了算,当时公社集体大锅饭,谁出的力多,我们都能清楚的知道。不过自己是有些不对,也就这件事让今天得了这个绰号,以后自己拿什么来面对父老乡亲。
  这样的日子,父亲做了七天呀,这七天他很少话,只有母亲的话他稍微的能听。原因可能是父亲觉得自己这一生对不起自己的母亲,让母亲跟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么多年自己在外忙,根本忽略家,整个的家全是由母亲一人扛着,可母亲从无半点的怨言。七天后,不知父亲是悟透了什么,快步的走了出去。后来才知道父亲去了公社。
  “村长呀,这么多年了,我觉得自己老了,村里的事我在也管不了。我不想干了。”
  “老赵,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多年来,你的敬业我们是有目共睹的。你还是好好的干吧。说不定明天国家政策好,一下子把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村干部晋升为国家人员,终生领着工资。多好呀。”
  “你就别逗我了,你这个想法我听了十几年了,现在我们不是还这个样子。哎,我想自己还是去帮我的妻子吧,他苦了那么多年,家里什么事不是她扛着。”
  “我想你还是……”没等村长话完。父亲就说:“没有还是,你把我的工资接了,半年的的,半年60块。”
  村长见父亲铁了心不干,也就没在劝,父亲就这样辞了职,拿了六十元就钱回到家。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哭了一整夜。这是父亲最爱的工作,也只有做那工作,为人民服务,自己才能感觉到还能活的希望。
  一个月后,村长来访父亲。
  来时,我们七姐妹,母亲,父亲一大家子人正围着火炉烤番薯呢,一家人十分的融洽。村长带着一瓶老白干来,看到父亲那么的高兴,尽情的啃着红薯。一下子把酒放在衣袖里,母亲抬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了。
  父亲说:“坐,坐一起吃个番薯。”村长做了下来。
  母亲不能说,但知道如何待客。村长来时是午饭过后,八点多钟,于是母亲也没有生火做饭了,而是把家里的花生弄了一盘子,放在小桌上。考好的番薯撕掉皮,用一个碗乘着,也放在椅子上。把椅子抬到正堂,把小火炉的火升起,也抬了过去。
  父亲说:“有事,我们过去聊。”
  “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去取酒,我们哥俩好久没喝了。”
  “不用了,酒我带了。取两个杯子就行。”
  父亲和村长李启良做了下来。
  “老赵呀,这村会计我还替你留着,一个月了,我希望你回来。工资虽低,可是谁能说得了以后会怎样?在说你做这活我最放心了。”说完,村长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
  “老李呀,你就别劝我了,我觉定了事我就不会在变了,在说我们都老了,这未来的事还得靠望着年轻人。”
  “那你不会为自己的女儿想想,你可以让他们顶替你呀。”
  “算了,十六年前,我对不起人家的儿子,现在把这职让给万友的儿子吧。”
  “那会计是个难事,要不我叫你家四女儿还有陈忠一起担任,你家的老四怎么说也是个小学毕业生。我跟她聊过,她懂很多,比我们都会。”
  “好吧,就依你说的办。”
  “好,那不说了咱们哥弟就干一杯。”村长道。
  父亲和村长狠狠地饿喝了一杯。
  三天后,我和陈忠就一起上班了。在村委会里做了小会计。
  一个月后,国家来了指令,对那些老的还在岗的村干部给予奖励,在以后的日子无论能否工作,都给予正常的最低生活费。直到去世的那一天。
  说来事巧,就在这件事公布全村的那一天,父亲居然晕倒在家,一病不起。这么一趟就是很多天,后来病静静的好了,晕倒头晕却是常有的事,一喝酒头就痛的厉害,最后到县城里去查了。诊断父亲患了高血压,这病没法治疗痊愈,只能靠吃药。以后降压灵成了父亲的伙伴。这件事让村里的人说父亲是个小气的见利眼开的人。这事可真是错怪了爹,因为父亲在病了到好都不知道有此事。父亲本该享福了却享不了。可能是因为国家的政策来得太晚。不过这场病后,父亲明显的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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