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噩梦
作品名称:落雪无痕 作者:小手冰冰凉 发布时间:2013-10-11 01:22:05 字数:2993
眼睛,眼睛,我的眼睛呢?莫名奇妙的恐惧感使我全身颤栗。我是在阳世间还是走进了冥冥的阴曹地府?我伸出手在眼前使劲的晃了晃,依旧是黑呼呼一片,使劲的眨眨眼,除了眼睛钻心的痛还是什么也没看见,弄不清状况,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让我更加恐惧。
“啊”我本能的大声尖叫着,或许这样能减轻点恐惧感吧。
恩,听老人们讲故事说阴间是见不到光亮的,那么,此时此刻我应该是在阴曹地府了,恩,也好,这样我离妈妈就近了,我就可以去找妈妈了,再也不用理会这人世间的诸多烦恼,想到这些我笑了,我笑的很豪迈,我敢说此刻要是有个小孩在身边,肯定能把她吓的哇哇哭,让他做恶梦。
我突然觉得时间滞留了,空气已经不复存在了。唉,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整个世界都消失了才好,更不如轰隆一声巨响,把整个世界都炸掉,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小人心,君子腹,什么天地良心,什么情仇爱恨的都随地球的毁灭而消失,这样就不会再害怕,就可以解脱了。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恩,很疼。我伸手摸摸眼睛,恩,眼睛还在眼眶里,就是疼,钻心的疼,依然是看不见什么。恩,知道疼说明我还活着,死人是不会感觉到疼的,我倒真希望此刻自己已经死了。可恨那些个文人墨客总喜欢把黑夜比喻成拉严了的帷幕,或者是什么倒扣的大锅,哼,比喻不当。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体会,现在让我写,我就写黑夜像是蒙住了双眼,或者干脆写黑夜就像是挖掉了双眼一样的感觉,如果谁要说我的比喻不确切那就让他尝试一下,让他体会一下我现在的感觉,看他还敢说什么不。
我费了很大的劲从地上坐起来,摸摸自己,恩,穿戴整齐,伸手推推卧室的门,恩,还好,没开,是我从里面反插的,完好无损。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黑,一片漆黑,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恐惧,我战栗,我尖叫,我痛哭,我以为我的眼睛费了,我用手使劲抠向眼睛,“啊”心跟着急剧的抽动,疼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本能的满地滚。乏了,累了,也不再那么冲动了,我小心的摸索着爬到炕边,哆哆嗦嗦的伸手拉开灯,恩,好亮,我看见了,我看见了,眼睛还在,太好了,突然的光亮刺的我眼睛好疼,我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然后本能的流泪痛哭。
扶着炕边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就迫不及待的靠在门框上,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赶了很远的路,浑身疲惫的没有一丁点劲,两条腿像木棒,很不情愿接受控制中心的调遣,随时都有罢工的可能。又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我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我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然而,这意想不到的一幕幕场景却不是梦,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我十八岁的人生路上。我用手使劲的捂着怦怦狂跳的胸口,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怨恨,或许是悲伤吧。
我不知道我的眼泪到底是为什么而流,如果是恐惧是谁让我如此害怕?如果是怨恨我该去恨谁?如果是悲伤我究竟该为谁而悲?是该怪早去的妈妈还是怪狠心的爸爸抑或是那些唯利是图毫无人性的小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到底该怪谁,或许该怪我自己,难道我天命如此吗?那也怪不得别人吧。
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把外面的门插好了,怎么还能进来?
房门“啪”的被风刮开了,带着吱嘎吱嘎的声音在那来回的摇摆,风呼呼的灌进来,连带着雨水一起灌进来,就连院子里那棵老杨树呜呜咽咽的哭声也随着风雨一起灌进来,像是一个冤死的鬼魂在哭泣,吓得电灯也在那左右躲闪。冷,此时我全身冰冷,如同三伏天掉进冰窖般的颤栗,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北极的冰山,我浑身发抖顺着门框滑下来,坐在地上,心再一次聚在一块,抽搐的厉害。眼前这个原本还算温馨的家此刻不再温馨,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凄冷冷的屋,冰冷冷的炕,孤冷冷的行李,黑冷冷的灶。一切的一切都涂上了冷色调,让人毛骨悚然,我流着泪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身上再一次感到嗖嗖的冷。
别的女孩这个时间早就在妈妈的身边幸福的进入甜美的梦乡了,而我却在这独享恐惧与悲伤,实在是不公平,不公平啊!
我再次抓向眼睛,疼痛让我本能的大叫起来,也许痛过之后就不觉得痛了,可乍一抓上去还是钻心的疼,疼吧,疼吧,一疼就不会乱想了,就不会恐惧了,只有让她撕心裂肺的疼着,我才会感到自己还活着,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东方已经泛白,我才想起我已经在地上坐了一夜,这紧绷了一夜的脑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就像是拧得太紧的螺丝拧秃扣了一样,再也提不起来了。头疼的厉害,像是要炸开一样。累,真累呀,全身的骨节似乎马上就要脱节,肉和骨头也在激烈的争吵,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很想躺下来歇一会,尽管身下是冰凉的水泥地,我也一定会睡得十分香甜。只是此刻,我还清醒,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睡过去,如果就这样睡过去,要是没人发现,我也许会永久的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这不是自己曾经期盼的吗?为什么现在会害怕,难道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和事吗?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邻居们应该起来了,我不用再害怕了,这一夜的艰难守候终于熬过去了!我胜利了,兴奋,使我的骨头肉,胳膊腿很轻易的又结合起来,大脑又重新开始指挥千军万马。我要站起来,我要走出去,我不能就这样倒下,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去看这个世界。拼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刚一迈步,头“嗡”的一下,我眼前一黑,失去了重心,出于一种本能,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向炕边栽去,一下栽倒在炕边上。
迷迷糊糊的我做了个梦,梦很清晰,让我恐惧,让我颤栗。
“开门,把门开开。”
我从对面的嫂子家回来,进卧室插好门刚要睡觉,从客厅里走出两个人,边使劲的拉卧室的门边喊我开门。
“你们是谁?”我惊恐的问道。
“妹妹,我们是谁不重要,你开门我们进去不就认识了吗?快开门吧。”一个满脸粉刺疙瘩的高个的人,嬉皮笑脸的说。
“你们要干什么?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仿佛是要从哪里破壳而出。
“我说妹子,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呀,整天和几个男人泡在一起,也不差多我们哥两吧?快开门吧,哥哥我可是等你半天了,急死我了,你不开门我可要破门而入了,到时候你还得修们,多犯不着呀。”说话的是个矮胖子,戴个鸭舌帽,帽遮拉的很低,看不清他的长相。
“滚,滚出去,你们再不走,我喊人了。”恐惧使得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说妹子,你这是何苦呢?那几个小子给你的,我们哥两都能给你,管保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呆在家里享清福,哪还用你自己又是摆摊又是上山勾树枝的,别拧了啊,快开门吧。”
“张姐,姐夫,你们快来呀。”我怕极了,扯着因恐惧而变了音的嗓子,尖叫起来。
“你个不要脸的小婊子,你他妈的还真叫啊,敬酒不吃吃罚酒,胖子,把门拽开,扒了她的衣服,我看她还叫不叫。”粉刺疙瘩骂骂咧咧的嚷嚷着。
“好嘞,哥,你就等着瞧吧,一会她就是叫,那也是被咱哥们弄的,那也是浪叫,管保好听,你没听军子说吗,这妞绝对过瘾。”
胖子说着话就使劲的在那拽门,我在里面使劲的拉着门,门虽说是在里面插着,也还是像拉大锯一样,被拽的里外煽乎。
心里急呀,怕呀,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恐惧了。我哭、我叫,我喊、我骂。除此之外我无计可施了。见我这样他们笑了,笑得很开心,恐惧使我忘乎所以,我只听到自己尖锐的叫声,眼前两张及其狰狞、恐怖的笑脸在我眼前晃个不停,任我怎样也挥之不去,他们的嘴在那一张一合的笑着、说着,却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突然,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对,是一把小斧子,我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抓起斧子使劲挥舞着,拼命的喊叫着,一阵剧痛袭来,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