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姐姐，杀人有瘾吗

　　鞭炮声声，锣鼓阵阵，喇叭唢呐声，声声入耳。扭大秧歌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的从门前走过。
　　“大娘，过年好啊！”
　　年三十的早上我先去给二姐的婆婆拜年，然后在那很卖力气的干活。省得事妈又要跟她儿子打小报告，王老六就会和姐姐吵来吵去的，反正我在这也呆不了几天了，就给人留个好印象吧。
　　“大娘，喝杯水吧。”
　　强颜欢笑的陪着大家吃完这顿除夕年饭，急忙沏一壶茶水，给那个事妈倒上。
　　“这过完年你想干点啥呀？”事妈开始抠根问底的盘问上了。
　　“干什么都行呀，随便干点什么也能养活我自己。”知道这事妈担心什么，是怕我白吃他儿子家的大米。
　　“人不大口气倒不小，你以为生活就那么容易呀？钱就那么好挣？我活七十年了，也不敢吹牛说能养活自己。”
　　“大娘，你那是什么年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要肯出力，能吃苦，就饿不死。”
　　听她说的话我就生气，拿我和你比，你是什么人，是老思想，老脑筋，是土埋脖颈的老古董了，就你们那种活法，哼，我鄙视你。
　　“那你打算怎么养活自己？你说你在外边干活多好，风不吹，雨不淋，又供吃又供住的，回来有什么好的。”
　　这事妈，可真是怕我赖在他儿子家不走啊，我在这简直都成了她的一块心病了。
　　“我早都想好了，在学校门口摆个小摊，卖点零食，夏天可以卖雪糕。春天上山去栽树，夏天铲草，秋天起树苗、查树苗。要不就找个饭店干活，那供吃的，还能带出一张嘴来。”我故意把‘还能带出一张嘴来’说得很重，是说给这个事妈听的。
　　“恩，我看去饭店行，在那吃得好，比家里吃的好多了，还不用花钱。”一听我说去饭店，这事妈高兴了，直夸好。
　　“大娘，你也觉得我去饭店好是吗？”
　　“是呀，去那多好呀，家里省粮食呀。”
　　“大娘，你不用担心粮食了，等过完初五，我就回我家那个房子去住，我不能在这白吃，白吃别人的东西，我咽不下去。”
　　我想做个乖孩子，没想刺激这个事妈。可她那副小人嘴脸实在是让人讨厌。鼠目寸光的老古董，就会盯着粮食，粮食的，我又不是饭桶，能把谁吃穷了，有这样的人存在实在是阻碍了社会发展。
　　“老三，你说啥？你要回去自己住？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明白，这一个人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我坚持要走，二姐坚持留我，看着眼泪汪汪的二姐，我决定留下来，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富有挑战性、太艰难了。
　　“你也太霸道点了吧，当着我的面就敢打我妹妹。”
　　知道我不想走了，事妈又在那吹邪风，王老六很快又和二姐找茬吵架，大年初三，他们两个吵得很凶，王老六闹腾到大姐家，在大姐面前要打二姐。
　　“咋地吧？打死她换新的，我有钱还怕娶不到媳妇咋地。”
　　“啪啪”的两声脆响，大姐给了王老六两个大耳光。
　　“你有钱能买到媳妇，我可没处去买妹妹，就你这熊样的也敢吹牛，你再敢耍横，我还煽你。”
　　王老六气的又蹦又跳的直跺脚，扬言要给大姐家平了，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王鹏，没敢动手气哼哼的回来了。
　　“这日子他妈的没法过了，白露，我xx八辈祖宗，我xx爹，我xx妈……你们家他妈的每一个好人。”
　　刚回来，两个人就没完没了的吵着、骂着。最后，动手打起来了。王老六那磕磕巴巴的粗俗的叫骂声、二姐尖利的喊叫声交集在一起。我的心彻底凉了，为什么人活着这么难啊，如果我是个家财万贯的娇小姐，随手就给他甩出个万儿八千的，王老六和那个事妈还会嫌弃我吗？我想肯定不会的。
　　“开门，六哥，六嫂，你们到底想怎么着？想不想过了？不想过我就都砸了它。”二姐的小叔子王老七手拎个斧子进来了。
　　我毫无表情的站在那，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似的。
　　“王老七，你滚一边去，少在这充当大尾巴狼，这没你说话的份。”二姐气的嘴唇发紫。
　　“六嫂，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削你。”
　　“好啊，好，来吧，你打，我给你打，你他妈的少拿你们农村小叔子打嫂子就是个玩那套来对付我，这不是你们农村那，你那套在这吃不开。王老七，今天你要是不把我整死，我就杀了你们全家，有你们全家给我偿命我死了也值了。”
　　姐疯狂的拔下墙上挂的那把剑，使劲向王老七刺去。
　　“疯了，这娘们疯了。”王老七吓的扔下斧子屁滚尿流的跑出去。
　　“王老六，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让你说话不算话，我让你骗我，我要杀了你。”二姐真是疯了，一剑直直的刺向王老六的腹部。
　　“啊。”我怕极了，本能的闭上眼睛，仿佛看到王老六已经中剑倒地，血汩汩而出。
　　“你还真要杀了我呀？真是疯了吧？”王老六不可置信的颤抖的声音。
　　怎么，他没死吗？听到王老六磕磕巴巴的说话声我以为是我的幻觉，睁开眼睛看看吧，血，地上有点滴的血迹。抬眼看去王老六用双手紧紧的抓着剑，手已经被被剑刃割伤了，血顺着手指缝滴出来。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明天就走，王老六，你就别在那难为我姐了，你放心，我不会白吃你家那点饭的，等粮店开门我就还给你。”
　　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我冲过去，王老六看了我一眼，一脚把姐姐踢倒在地，一扭头，悻悻的使劲一摔门走了。
　　瞧丫那德行，简直就一蒸不熟煮不烂的地地道道的二百五。
　　“姐，起来吧，别哭了，你傻呀，和他动手打到一起，你能打过他吗？以后别干这样的傻事了。”我把姐姐扶起来。
　　“为什么女人天生就是弱者？这么无能？老三，我要离婚，我一定要离婚，然后我们一起走。”
　　“不，二姐，我知道你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过不下去离婚可以，但不要因为我的事离婚，那样我就欠你太多了，我就是罪魁祸首，就是名副其实的，‘丧门神，扫把星了’，那样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其实。”我笑了，叫她不必如此。
　　“二姐，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在外边也挺好的，真的，比在家强多了，至少他们对我都挺好的，也没人嫌弃我，我就是太想你们了才回来的，等过两天我还是回那边去干活吧，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就开心了。”
　　“老三，你别说了，都怪姐无能，找了这么个说话不算数的王八蛋，才让你受这些委屈，你放心，姐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去流浪的，就是死，咱们也要一起死。”看姐太伤心，我是想劝劝她，没想到我的话却伤到她了，让二姐更难受，哭得更厉害了。
　　“反了，反天了，现在的娘们真是反了啊，谁给你的权利你就敢这么霸道？就算是八路过江南，妇女有了权，你胆子也太大了，敢动手打老爷们了，你凭什么把我儿子弄成那样？”
　　哦，原来如此，这事妈是来为儿子出气来了。
　　“打你儿子你心疼了是吗？”二姐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婆婆，很平静的问道。
　　“废话，你儿子被人打你不心疼吗?你要是不嫌丢人真想‘打八刀’，【打八刀就是离婚的意思】我儿子要是不给你手续，我给你，你至于要杀要刮的吗？”
　　“要不是你在那搅家不闲的瞎闹腾能有这些事吗？你儿子打我你怎么不管？我也是爹生妈养的，凭什么让他打？这没你什么事，哪凉快你老人家就哪呆着去吧。”
　　“呦嗬，还反了你个小xx了，你个干占窝不下蛋的东西，你问问你那几个嫂子哪个敢和我顶嘴，今天老娘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就不知道这‘王’字怎么写。”事妈直接就奔姐姐去了
　　“你好，占两个窝，下了十二个蛋，【这事妈一辈子嫁了两个男人，一共生了十二个孩子。】你少拿他们和我比，今天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杀光你们全家，你儿子的手就是你的下场，你们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们都去死，让你们一家给我陪葬。”
　　看来这杀人真是上瘾啊，姐今天是杀红眼了，操起剑就向事妈刺去。
　　“姐，你这是要干什么？把剑给我。”我慌忙抱住姐，去抢他手里的剑。
　　“你别管我，我宁可给他们偿命去也不能让他们欺负死。”姐一甩就脱离了我的双手，再次向事妈刺去。
　　“你要干什么？你还红毛了呢，你别过来。”事妈有些语无伦次，战战兢兢的往后退。
　　“姐。”眼看着事妈退无可退的靠在墙上了，那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扎在事妈的胸部了，我惊恐的叫着，拼出全身力气，硬是把姐姐拽回来，要是我再慢一点点，下一秒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个歹毒的小老婆，你给我等着。”见我抱住姐姐了，事妈惊叫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这里。
　　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忍不住苦笑着。这人啊，都是愣的怕横的，横的就怕那不要命的。哼，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家人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二百五。
　　啊！又是一个不眠夜啊，头晕晕的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白露，王老六，我和你大姐商量了一下，让小雪去我家住吧，你俩也别打打闹闹的了，老三，收拾东西和我们回去吧。”一大早，大姐夫王鹏和大姐来接我了。
　　“姐，姐夫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自己回咱家那房子去住吧。”丫好心来接我，我也不能当成驴肝肺。
　　“那可不行，你还小，自己住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
　　恩，看来，王鹏这小子还挺有人情味，比王老六这二百五强多了。短短的几句话说得我心里暖暖的。
　　对这个大姐夫我也没什么好感，丫是个五毒俱全四毒的人，大姐的日子过得也挺艰难的，我不想再给大姐添麻烦。可不管怎么说，他和大姐过一天就是我姐夫，他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姐夫，我又要给你添麻烦了，就辛苦你了。”
　　丫都把面子做足了，我想什么办法也要把里子给补上呀。
　　拿着东西鸟枪换炮，走人。咱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走到哪，瞧到哪，瞧到头了不行咱就换一本，就像游击战打一枪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