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到底是谁救了她

时光清浅，花影匆匆。一抹花香，刹那间开到了荼蘼。曾经与伊人交集的路口，回忆锊痛了低吟浅唱。依着温月，忆一阙相思，一片落花，便悄无声息地落入伊人的窗。她的温柔，曾辗转过他的城。
指尖残留的温存，还在黑夜梦回处迂回，皈依着一场风花雪月的凄美与荒凉。想起她的好，惭愧的眼神，便模糊了天崖路。如果生命，是一场旅行，那么所有的聚散都隔着岁月的阑珊。走过流年的蒹葭苍苍，那执着在心中的念，是否能地久天长?越过爱情的海誓山盟，那不变的情愫拓荒，是否能将所有的惭愧连同思念一同埋葬?
牛哥坐火车，赶不上六富他们的小轿车。当他赶回市警察局时，香芋已不知去向。听人说香芋无罪释放了，牛哥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去找了市长，市长竟然也不知香芋的去向。就连那神通广大的舒大记者，也对此表示遗憾。因此，转念间，牛哥的心又更加沉重了起来。
牛哥回到镇上，给六富打了一个电话。他想去问个明白，是不是六富救了香芋。但没想到，他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六富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抽闷烟。他的表情虽很复杂，但牛哥一眼就能瞧出真谛。他深信，六富也跟他一样为香芋不知去向而苦恼。
“老实说，你们这一帮怪物又在搞什么鬼。香芋她那么单纯，怎么可能会跟毒品走私案连在一起。是谁在栽赃，你难道不知道真因？现在她被谁救走了，难道你也猜不出？”牛哥带着责怪的语气。
“你不是说了要娶她吗？为什么还让她独自一人当可怜虫？听说她一个人躲在疯人院当义工，这到底是那门子的八卦？你不是个正人君子吗？你和方星星到底怎么回事？香芋，她到底被谁从警察局转移了，我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是谁。你呢，你想是谁救了她？酷哥或是JM？还是那个她所谓的姐夫大人？”
“市长若救了她，那我还用得着问你吗？走，我们去SZ找找酷哥与JM！”
他们俩的话音还未落地，酷哥的车就已停在了镇政府大门口。彤彤、美美夫妻俩也回来探亲了。六富知道酷哥回来并不是因为跟彤彤确定亲事，而是因为他对香芋余情未了。六富与酷哥，因为JM与香芋，原本的情敌关系却早已转变成了兄弟关系。如果酷哥真娶了彤彤，那他还得叫比自己小很多的六富为六叔。但是，他和彤彤是否能开花结果，一半在于彤彤对爱情执着的态度，另一半还在于命运的演变。
“哥，你好不容易升官了，千万别瞎折腾，别到时连乌纱帽都给整没了。唉，早知今日如此，我真的不应该跑出去打什么鬼工。我现在终于明白，钱再多都不代表幸福。只有跟香芋恋爱的那段岁月，我才是最幸福的。唉，宝马要来又有什么鬼用。如今物是人非，连老婆孩子都被我害惨了！”六富后悔莫及的表情令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臭小子，现在知道后悔了。迟了，太迟了！如果香芋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牛哥火焰高涨地吼叫。
“世上没有后悔药！我知道你内心跟我一样，后悔莫及！如果你不鬼迷心窍，跟方星星来那一曲，会有现在这种事吗？你冲我发什么破脾气？”六富信誓旦旦地反驳。
“快开车，别耽误时间！我跟你一起回SZ找JM！”所有的怀疑对象都出现了，现在牛哥只猜是JM将香芋救出了监狱。但是，若真被JM救出，他真的一点也不放心。
“不要了，我累了，想借你的办公室沙发睡一觉！明天，你继续上班，我回SZ就给你回电。找JM，没必要。我相信人一定不是她救走的，因为她根本没时间来我们市内。JM有要事在身，她回香港了。再说，她又怀孕了！”JM再次意外地怀孕，六富却似乎没有半点高兴的表情，反而看上去十分憔悴。后悔莫及的人在无助时，总有那一瞬间会彰显出奇地温柔或憨厚。牛哥瞥了六富一眼，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三小无差的儿时记忆。一阵心软，只能让步了。
第二天，酷哥带彤彤、JOHN带美美，这两对人成双结对地去旅游胜地玩耍了。酷哥虽然年纪有点大，但看得出他对彤彤还是挺认真的。大哥大嫂乐开了花，因为两个女儿都有了一个好归宿。两个女儿都嫁了有钱的大老板，村民们都羡慕，大哥大嫂便也知足了。
六富无颜见江东父老，第二天一早就转回SZ了。牛哥没有请假随六富一起去SZ打听香芋的下落，因为爷爷病了。香芋到底被谁救了？这个迷团真的令人感到心神不安。牛哥上班了，但脑海里一直只有香芋的影子。是的，六富说的对，如果没有他和方星星的那一曲，那他和香芋现在应该已过上了最甜美最幸福的小日子。
一番痛定思痛后，牛哥宁愿香芋压根没有出警察局。如果她还坐在牢房里，那应该还是安全的。牛哥幻想着，也许警察是故意放风说她已被人领走，这完全是为她的安危着想。
往事穿越时光，打湿了谁的眼角？牵挂穿越心灵，温润了谁的的想念？伸手似乎还能触摸到往日的温度，暮然回首你已不在灯火阑珊处。香芋到底在那？牛哥只剩猜想与拘足不安了。他爱香芋，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爱。
花开花落，缘来缘散，岁月的长河里暖了多少相遇，又惆怅了多少离别。谁还在天涯，呓语着咫尺的情话，谁还在海角，重复着昨天的誓言?
其实，牛哥的猜测是对的。香芋的确还在牢里稳坐钓鱼台。一翻审讯后，警察也的确对美丽无比的她充满了好感。因为警局已查出她的身份，并且也能断定她并不是嫌疑犯。香芋对自己被人栽赃一事已能猜出一个七七八八。她已向警方透露了JM红馆的内幕与JICE从疯人院逃脱的行径。
很快，JICE就被警察成功地逮捕法办了。面对正义，JICE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因为JM红馆的五个世主逼她这样做，不然就会杀了她的全家。她害怕，所以出于无耐她做了这一件她自己也不愿意做的事。
JICE虽是JM红馆的名妓，但她却是善良的，这一点不容直疑。JICE与香芋被关在一起，两个女人在牢房里竟然不到一天就成了好姐妹。善良的香芋同情JICE的身世，因为她做妓女完全出于无耐。她做妓女的起因是她深爱的男人被JM红馆的江世主杀害了。她要报仇雪恨，但最后她却放弃了杀夫之仇。因为，她害怕再连累到她的亲人们。
那五个世主，简直就是人渣。他们无恶不作，坏事做尽。JICE在红馆潜伏了五年，对红馆了如指掌。她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JM一直在变相地劝她。JM虽然不知道JICE的动机，但她却一直很欣赏JICE的才华与人品。JM一直把JICE当亲妹妹一样对待，经常令想报仇雪恨的JICE左右为难。JM，红馆的上上下下都骂她是个十恶不郝的女魔头，但她对JICE却很特别。也许，这就是缘分。人与人之间的奥妙无穷，有时候就讲究这种缘分。
时光总是无情的带走某些东西，然后让我们想念，或许生命的美好，就在于相遇与别离间留下的岁月的痕迹，那么如若遇见，别问是缘是劫，浅浅遇，深深藏，彼此安好，便是晴天。
香芋到底在那？牛哥去警察局打听了数次，香到的结果仍然是被人领走了。于是，牛哥又一次因茫然不知所措而找到了市长。但这一次去市长家见到的人却令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那个女人，分明就是香芋的影子。那已高高隆起的身子，一看就知道已有身孕六个月左右。
“你还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星星前些日子差点没命了？”一位老人搂着正在阳台喘息未定的方星星，牛哥一看便知这位批评他的尊者应该就是方星星上海的外婆。
“外婆快别指责他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姨妈现在下落不明，他心情不好，你就少说两句了！”善解人意的方星星说完便目不转睛地看着牛哥，她停止了咳嗽。
“快进来坐呀，我爸妈今天晚上带小弟去小弟外婆家睡了。因为我上海来的外婆太固执，她不喜欢看到爸爸与舒阿姨亲热的场面！”方星星在牛哥耳边柔声私语。
“星星，你要注意保护身体。对不起，我走了！”牛哥尴尬而惭愧地看着方星星，他伸出了双手想拥抱她一下。但一想起香芋，手便又退了回来。唉，这方星星简直就像跟香芋一个模子刻的一样。
“牛哥，张宇航出国了。他爸妈逼他走的，没有他我真的好孤单！”望着牛哥出门的背影，方星星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牛哥情不自禁地退了回来，他紧紧地抱住了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两种矛盾的罪恶感顿时涌上心头，于是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片刻间，方星星的泪润湿了他的心。她毫无保留地牵起了他的大手，将它放到了自己跳动的肚皮上。
“牛哥，能不能陪我们的宝贝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我们什么也不做，我只想拉着你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说说话！”方星星扇动着模糊的泪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小小的泪珠，使娇美的她看上去更让人怜。
“星星，你最近的身体是不是出现了状况？”看着对自己一片痴心的方星星，牛哥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
“没有，我身体棒着呢！”不会撒谎的方星星仍然逞强地撒着谎。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还有脸问这句话？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可怜的小星星有她妈遗传的心脏病？”躲在屋里的外婆忍不住插嘴，听得出她早已老泪纵横。
听到外婆的骂声，牛哥懊悔的脸纽曲变形了。方星星还一直舍不得放开他的胳膊肘儿，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她。没想到，正在这时，市长竟在意料外回来了。
“爸爸！”方星星放开了牛哥，害羞地喊了一声。
“进屋吧，今晚就别走了！”市长一脸憔悴。
“爸，阿姨与弟弟不回来了？”方星星边问边乖巧地为两人泡着茶。
“你去床上趟会，好好休息一下。妈，你过来陪星星到房间去，别让她再到处晃！”市长同时呼喊着两个亲人。
“哎，你一天到晚忙忙碌碌，星星的身体都这样了，你和舒狐狸还整天亲密无间，你对得起星星他妈吗？”那年迈的老外婆一边牵着星星一边摸着眼泪。
“妈，她都被你气回娘家了，你还唠叨个啥呢？今晚，我要和牛哥单独谈谈，你们早点休息吧！星星，记得吃药啊！”市长的威严在家仍然一点不减。
“爸爸，你回家就因为担心我不记得吃药吗？你还是去把舒阿姨和弟弟接回家吧，其实外婆有点得理不饶人！”星星对外婆扮了一个鬼脸，看得出她的脸已阴转晴了。
市长也明白，爱情的力量是神圣的。也许牛哥对方星星好点，那方星星的病也许不会那么严重。因为医生说了，方星星和她妈的病虽相同，但情况有别。如果没有意外，她应该会顺产。
方星星深深地看了一眼牛哥，然后情不自禁地说：“爸爸，你带牛哥出去一边吃饭一边聊吧。家里面没好菜，他应该还没吃饭！”
“哦，刚好我也没吃饭。走，我们出去聊！”市长客气地招呼着。
“记得给星星带一份肉片汤，就算她不吃，但宝宝不能不吃！”外婆的话，又像针一样刺着牛哥的心。
肉眼凡胎的人儿，谁都有一颗良心牵伴着。牛哥深深地明白，他不但对不起香芋，更对不起可怜的方星星。无论那一个女人出现了意外，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分。
饭桌上，牛哥与市长面面相觑。两个人都一直抽着闷烟，心里想的念的担心的都是相同的两个女人——香芋与方星星，只是都羞于开口。
“最近怎么样？爷爷身体好吗？”市长终于找话茬开金口了。
“爷爷病了，我原本想去SZ找那个魔女JM证实一下我的猜想。因为我相信香芋被人诬陷一定与她有关！”
“那不用怀疑，事实最终都会水落石出！”
“但是，有些诬陷会致命的！”
“你先别冲动，我正在想办法打听香芋的下落！”
“嗯，我听你的！”
“星星最近身体有点异常，因为她一直心情不好。心脏病，切记要心情舒畅。但是，我真的无可奈何。她外婆听说她生病了，非要大老远从上海赶来。其实，我知道星星内心世界在痛苦地挣扎着。她表面对外婆笑逐颜开，其实，面对外婆好意的唠叨，她比谁承受的压力都大。她是我养大的，她的脾气我最清楚。”
“外婆在这老让舒记者不开心吗？”
“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演个戏？把外婆哄回上海去。因为她没来时，星星与舒记者之间关系非常融洽。但是，她一来，星星都不敢叫舒记者阿姨了。哎，老年人思想，一时转不过弯来！”
“星星的心脏病其实很严重，我和舒依婷一直蛮着她。但愿孩子能健健康康地出生，也希望星星平平安安！”
“对不起，市长！”
“你对不起的是香芋，还有星星。如果你真体谅我，那就把星星带回去。因为医生说了，她需要保持良好的心境。再说，乡下的空气好，她回到乡下对她的身体应该会有帮助！”
“爷爷生病，因为他不知道事情的演变。如果星星到我家休养身体，爷爷一定会很开心。但是，村民们一定会闲言碎语。”
“到这个时候你还怕人家议论？你知不知道星星每天都受着别人的白眼。算了，我也没有一定要你负责任的意思。我只是想奉劝一句，以后好自为之。如果找到香芋后，一定要给她幸福！早知道你会这样对香芋，当初我就应该霸道一些。”
“市长，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来接星星。但是，我只能让大嫂帮忙照顾星星。因为，我还是决定去SZ一趟。我要亲临JM红馆一趟，我一定要找到香芋。”
“嗯，我最近特别忙，舒大记者也一样。如果你当星星外婆的面将星星接走，那明天我就送她老人家回上海。只有这样，才能双全齐美。一来，星星不会受伤害。二来，外婆放心。三来，我也希望你在关键时刻对星星好点。因为，我真的不希望我唯一的女儿就这样痛苦地过一生。她的固执，跟她妈一样。她妈当年，明明知道自己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但她便要为我方家留个后。而星星，明明知道爱上你是一种罪，但她便便要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如果说，她也跟她妈一样，因心脏病而产后一命呜呼。那我这市长一辈子，活着也毫无意义！”
“对不起……”牛哥尴尬无比地看着市长，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他却无法面对现实！他对不起香芋，那是无法挽回的。但是，他对不起方星星，那是事实！”
“你今晚别回去，明天一大早就带星星回你家。别让外婆心生疑虑，也别让星星太难受。孩子生下来后，如果你愿意娶她，我没意见。如果你只想娶香芋，我也没意见。总之，这两个女人都是我最痛爱的人。但是，最糟糕的是她们都倒霉透顶地爱上了你这个混蛋！如果香芋爱的人是我，我一定会让她过上最幸福的生活。如果她愿意嫁给我，我市长都可以不当了。唉，好强好胜的舒记者跟温柔恬静贤惠聪颖端庄优雅的香芋真没办法比呀！”
当晚市长喝醉了，牛哥将他扶回了家。没想到，方星星却一直坐在大门外看着天上的星星。她的样子，让牛哥心痛无比。但是，牛哥只能狠心地扶着市长进屋。
第二天，牛哥带着歉意与市长配合得十分默契。他将方星星接到了乡下，因为他知道这就是方星星向往的爱情生活。市长将外婆送回了上海，因为舒记者又要去拉萨。
当方星星挺着大肚子站到爷爷面前时，爷爷老泪纵横。当晚爷爷就给奶奶烧了高香，希望奶奶保佑方星星健康平安地生下那孩子。爷爷也知道方星星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所以他对方星星格外的热情周到。爷爷的病，又一夜间好了。唉，这就是有孙子的魅力。
看见爷爷笑容可掬，牛哥也开心地笑了。晚上，三个人圈成一桌吃了一顿团圆饭。爷爷兴奋无常，他给方星星夹了一碗菜。方星星的病，也似乎一夜间就没了。
“啊，还是乡下好。有花有草有树还有爷爷的好！”方星星忍不住感叹。
“呵呵，多吃点，争取长得胖胖的，孩子生下来才健康！”
听到爷爷与方星星开心的交谈，牛哥也忍不住低着头得意地笑了。因为，他也渴望当爸爸。但是，一想到香芋他的心就开始下沉了。
他情不自禁地走出了大门，那一盘他为香芋挖的百合花只剩下花盘与枯杆了。唉，百合花在冬季时就已枯萎了。看到那一盘残羹，牛哥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因为香芋曾经在文章中说过，花在人在，花死人亡。
牛哥半夜回到房间，方星星已熟睡了。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脸与隆起的肚皮，然后他坚决地连夜开车去了SZ。
一路上，他心里只想念着香芋。他不停地问自己，到底是谁救了她？突然，似乎有一种灵感，香芋还在牢里！于是他又调转了车头，朝警察局开去。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快到警察局时，正好碰见香芋被人转移。他来晚了一步，香芋正坐在另一辆疾驰的奔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