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香芋准备离开了

老婆舒依婷在坐月子，市长接到女儿方星星的电话时，几乎差一点就晕倒。于是，他连夜开车而来。为了女儿的名誉，他没有叫司机，竟自一人连夜开车奔呼。想起他曾经苦苦深爱着的女人与自己的女儿，竟然爱着同一个傻男人，他的心实在难受之极。一路上，毛毛细雨纷至沓来，他的心一直收缩着，真的快要到发狂的边缘了。
当看到傻傻的香芋时，他的心都凉了半截。他没理由地给了女儿一巴掌也给了傻男人狠狠的一巴掌。
“你们两个害群之马，现在内心好过吗？爽快吗？”市长咬牙切齿，他忍不住摸了摸香芋的脸。只见她，像陌生人一样呆滞地看着自己。他流泪了，因为这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爸爸……”方星星欲言又止。
“你竟然告诉我你怀孕了，我怎么生下你这种无耻之徒！啊，你诚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市长暴怒。
“市长大人，喝杯茶吧！”爷爷端来了一杯热茶，尴尬地看着牛哥。
“哦，不用客气！”市长将目光杀向了牛哥。
“我现在才知道星星为什么割腕自杀，原来你竟然早就冒犯了她。你竟然是这种脚踏两只船的混蛋，我竟然真看走了眼！”
“爸爸，他没有脚踏两只船……”方星星抢着为牛哥争辩。
“闭嘴，现在轮不上你插话！”市长气愤地喝斥着。
牛哥看着涨红着脸的市长，尴尬地低头不语。因为，他确实无言以对。
“市长大人，作为双方的家长。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商量一个万全之策吧！现在把他杀了也没用，你还是喝杯茶冷静一下吧！”市长没答理爷爷，只见他拿着车钥匙就大声喝令。
“把香芋抱上车来，带她去医院！”
于是，牛哥乖溜溜地上了车，吓得直打哆嗦的方星星来不急换衣服也跟着上了车。大哥大嫂赶到时，他们的车已差不多到了市内医院。
一路上，市长的表情一直是严肃的。他原本对牛哥寄托着重望，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令他难以想象。车子一到医院门口，市长就对着方星星大吼。
“穿成这样，记者拍下来，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乖乖地在车上等，回去好好收拾你！”方星星最爱她爸爸，也最怕他爸生气，于是她只能在车上乖乖地发呆。
香芋被推到了检验室，家属们都必须在外面乖乖地等着。市长长叹着气转向了牛哥，他活像一个尊父。
“你有什么打算吗？方星星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香芋怎么办？”
“对不起，我……”牛哥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无言以对。
“你必须做出决定，不然，我明天就把你的职给撤了！”市长愤懑之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牛哥似是在回答，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明天，我带她到医院把孩子打掉。唉，我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但我必须警告你，以后不准再越雷池一步！”
“请相信我！第一次，我真的是喝醉了。我也没想到，就一夜，她就怀孕了！”牛哥尴尬地低诉着。
“就你那熊样还喝醉犯错，将眼睛看着我。你到底爱香芋，还是方星星！”市长紧巴巴地看着牛哥。
“我爱香芋，但是我……”牛哥吞吞吐吐。
“但是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是脚踏两只船。如果是这样，你就等着回家种田吧。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愧我还一直把你当一个好苗子来培养！”市长长叹着长气。
“只要香芋能好，我一辈陪着她种田也行！”牛哥似乎豁出去了。
“那方星星怎么办？你真的弃她于不顾？她是我的女儿，你就这么欺负她？”市长在关键时刻，还是护着自己的女儿的。毕竟，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
“我实话告诉你，我也已经爱上了方星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牛哥如实交待了。
“你这样对香芋，我真的瞧不起你！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娶她为妻。现在在我眼中，你跟六富没有区别！好好照顾她，明天我再来看她，钱我已预付了！”市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其实他内心似乎找到了一丝丝安慰，因为世界上的爸爸都是痛女儿的。
如果香芋不是他曾深爱的女人，那他一定会逼着牛哥娶自己的女儿。但是，现在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知道，牛哥爱上香芋与方星星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为，她们长得实在太像了，而且骨子里对爱情的执着也一样令人难以抗拒。只不过出生年代不同，一个保守，一个前卫而已。
市长回到家，贤慧的舒依婷正在逗着儿子乐。见他乌黑着脸，便猜想方星星又撞了什么祸了。
“星星呢？你怎么没把她接回来？”
“气死我了！”市长竟自去女儿房间找衣服。
“我妈出去买菜去了，你这段时间都瘦了，等会也跟我一起补一补。嗯！”舒依婷见市长又要出门，便微笑着拉着他。
“我上班去了！”
“上班为什么拿星星的衣服？那孩子，不会又做傻事了吧！”舒依婷惊愕着大眼睛。
“我晚上回来再跟你商量，我走了！”市长将老婆抱了一下，就转身而出门了。此刻，方星星正灰溜溜地坐在车里。
“爸爸，我不要去医院里，我不要打掉这个孩子！”方星星胆战心惊地看着眼露血丝的父亲。
“不打掉，难道你要记者满世界广播吗？你叫你爸还怎么当这个市长！”
“爸爸，我求求你，不要让我打掉他。我爱牛哥，我爱他，我爱他，爸爸，爸爸！”方星星哭诉着。
看着女儿那痛苦万分的模样，市长并没有马上将车开到医院里。他让她将衣服换好后，竟然气愤地将她带到了她妈坟前。
“当你妈的面发誓，你以后再也不许自杀，再也不许给我撞祸！”市长气愤无比地吼叫。
“妈妈，妈妈……”方星星扒在坟前大声哭泣着，市长不忍心又走上前将她拉了起来拥进了怀里。
“告诉爸爸，你爱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到底爱他什么？”
“爸爸，对不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伤心了！”方星星抱紧了自己的严父，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你还没有回答爸爸的话！”市长静静地看着女儿，唉，他竟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已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在他眼中，一直只记得她活蹦乱跳的小模样。
“爸爸，自从他第一次到我家来，我就喜欢上了他。长大了，我也不知道爱他什么，总之，我就是爱他！”
唉，也许这就是命。方星星认识牛哥时，才11岁。她竟然一直把他当成了心目中的偶像，这种爱是刻骨的。市长是明白人，他知道他怪她也没有用了。于是，他只能听听女儿真实的心声了。
“你和牛哥，到底是怎么发生第一次的？”市长禁不住想证实牛哥的话了。
“爸爸，请不要怪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趁他醉得不醒人事的时候……”
“你告诉爸爸，你想不想嫁给牛哥，成为他的新娘！”
“爸爸，你不是说过吗？爱一个人，都想跟他过一辈子！”
“嗯，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去让他准备婚礼！”
“不，爸爸。香芋阿姨太可怜了。我不能太自私了，爸爸！”
“好，那我明天就为牛哥与香芋准备婚礼，你怎么办？”
“爸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我把牛哥的乌纱帽撤了，让他回家种田养鸡，你还愿意嫁给他吗？”市长试探着自己的女儿。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种田，也没什么可怕的！”方星星情不自禁地低吟着。
“傻孩子，你怎么跟你香芋阿姨年轻时一样傻。”
“爸爸，原谅我，又让你生气。我保证从明天起，做你最听话的女儿。我答应你去国外念书，忘了那个不该爱的人！”
“你去国外，那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香芋阿姨不能再生孩子了，我不忍心让牛家断香火。我爱他，我愿意为牛家生下这个孩子。爸爸，请原谅我的固执。”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的未来吗？你那样做，值得吗？”
“爸爸，如果牛哥不反对，你不反对，我相信香芋阿姨好了也不会反对！因为，你俩是她这一生中最信赖的两个男人！”
“孩子，那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爸爸，你不是说过，随遇而安吗。也许，我的真命天子会另有其人呢！”
“孩子，爸爸原本还以为你什么事都不懂。没想到，你太让爸爸意外了！”
“爸爸，你打算让我去医院把孩子打掉，然后给我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为我组成一个幸福的小家，对不对？但是，爸爸，你是懂爱情的人，对不对？你应该知道现在，除了牛哥，我嫁谁都不会开心！除非这一生，我还会爱上另一个人！对不对？”
“孩子，如果爸爸把你送到国外。你一个人，不知要吃多少苦啊！”
“爸爸，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爱牛哥，已超越了我的生命。他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所以，我宁愿牺牲自己。如果香芋阿姨好了，他们的婚礼，我恐怕是无法参加。到时候，请替我好好祝福他们。”
“孩子，我的好孩子！如果牛哥与香芋阿姨真的在婚后抱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相信他们是幸福的。但是，我善良的孩子，爸爸希望你尽快能找到另一半。爸爸不希望你不快乐！”
“爸爸，你是世上最伟大的爸爸。你是世上最开明的爸爸，我爱你，爸爸！”
“傻孩子，牛哥爱不爱你，你知不知道？”
“爸爸，他爱的是她，不是我！”方星量的眼睛顿时暗淡无光。
见女儿如此痛苦无耐的表情，市长忍不住将牛哥的大实话搬了出来，他想安慰安慰自己善良而痴情的女儿。
“说实话，他承认了，他也爱你！所以，他十分无助！”
“是真的吗？他也爱我？他也爱我！他也爱我！那我一定……”方星星又哭又笑。
“孩子，爸爸知道他是个不会说谎的傻大个！”
“爸爸，如果香芋阿姨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生的，她也许会一辈子不快乐！所以，爸爸，我还是打算生下来，偷偷丢在他家门口。这样，他们一生活着才会快乐，对不对？”
“孩子，你何必这么良苦用心地对他呢？他真的值得你为他付出一生的代价吗？”
“爸爸，你内心还深爱着香芋阿姨，对不对？你对她的爱，甚至超越了你对妈妈与舒阿姨的爱，对不对？你也愿意，为香芋阿姨付出的，对不对？如果跟你女儿抢牛哥的女人不是香芋阿姨，你一定会逼着牛哥娶我的，对不对？”
市长被女儿的话问得哑口无言，是啊，如果那个女人不是香芋，他一定会这么做的。但是，她还在医院里呢。所以，他对前妻鞠了一个躬，然后拉着女儿离开了。
女儿，好象一夜间长大了成熟了。在回家的路上，市长不禁摸了摸女儿柔顺的秀发，他也跟牛哥一样十分无助。是啊，自己的女儿是如此的优秀，香芋也是那么的优秀，也难怪牛哥无从选择了。
做为父亲，他没有理由不心痛自己的女儿。做为男人，他不得不承认，主错不在牛哥。做为朋友，他理解牛哥。做为上司，他同情牛哥。人世纷纷扰扰，这爱情到底谁对谁错？他其实也说不清道不明。他虽是人们的父母官，但面对这种难以置信的状况，他也只能心怀若谷般地镇定自若了。
第二天，伟大的市长，就这样以一位慈父的真诚，狠心地将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方星星送去了国外。他没有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他只希望她在国外，平平安安地生下那个孩子。他相信，爱情的痛会使痛过的人变得更坚强。这一切，舒依婷、牛哥、香芋都不知实情。因为，他发誓永远替女儿保密。
方星星带着一颗真诚善良破碎而又无比留恋的心，飞去了美国纽约。因为在那里，有她的亲姑妈照顾着她，市长才放心得下。
一个月后，香芋健康地出院了。牛哥开心的同时，内心深处也有一丝不快乐。也许，方星星若当着他的面，把那孩子打掉了，他会对她慢慢死心。但是，他似乎有一种预感，那个痴傻的方星星有可能真的是去国外为他牛哥偷偷生孩子了。所以，一想到可怜虫似的方星星，他的内心真有说不出的心痛与不舍。尽管，市长告诉他，方星星已将那孩子打掉了。
牛哥将香芋带回家时，爷爷病倒了。因为，爷爷以为方星星已将那孩子打掉了。所以，绝望的爷爷无法振作精神面对不会生孩子的香芋。香芋在家玩了一个星期，大哥大嫂见她又恢复了正常，开心极了。还亲自让她到鱼馆里帮忙，以免她一个人在家糊思乱想。但是敏感的香芋，也许是受到爷爷的影响，也许是深知牛哥内心藏着方星星。所以恢复后的她，毅然决定与牛哥分手了，而且她还提出了辞职。虽然，牛哥一直没批她的辞呈，但她依然停薪留职了。在大嫂的扇动下，她当起了大嫂鱼馆的大堂经理。
两个女人，到头来，都插翅而飞了。唉，一个男人，千万别同时爱上两个好强而专情的好女人。香芋虽然近在眼前，但她却再也不理他了。女人说变就变，她竟然狠心地连话都不再跟他说一句了。路上碰到他，她竟装作不认识他。无论他怎么求她，她仍无动于衷。这个打击，对牛哥来说，是无比的重大。
村民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了，竟然有人说牛哥攀龙附凤，脚踏两只船，最后高枝没攀着，连不会生娃娃的女人也不想要他了。所以，牛哥在一次喝得烂醉的情况下，将一个打香芋主意的小混混打伤了。为此，牛哥差点被革职查办。还好，背后有市长撑腰。牛哥因此，很少回家了，他住在了镇上。免得看见香芋，内心就酸楚。他知道香芋恨他内心藏着方星星，但是他也不想这样。
当两个女人同时离开了自己，牛哥才深知。其实，他对香芋的爱，是十个方星星也换不回来的。如果，躲去美国的是香芋，他一定会把她追回来。但是，他虽然知道方星星在美国，但他却并没有任何激情去找她。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没打掉，他只希望她母子平安。
牛哥在镇上住了一阵子，终于想通了。他对方星星的爱，只源于他希望爷爷快乐，因为爷爷一直想要一个孙子。而他对香芋的爱，可以没有任何条件。所以，他愿意等香芋回心转意的那一天。他相信，香芋迟早会原谅他糊涂一时。
香芋在大哥大嫂的鱼馆上班，那鱼馆的生意空前地兴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有一手好厨艺，再加上她口才好又有经营之道。因为她，大哥大嫂的鱼馆一夜间在整个县城都出了名，所以大哥大嫂高兴得手舞足蹈。
春节彤彤将男朋友带回家过年了，大哥大嫂气得牙痒痒。虽然酷哥有钱有势，但是他毕竟与大哥年龄一般大。传出去，实在是不好听。所以大嫂希望香芋劝酷哥放弃彤彤，因为她打算让彤彤在鱼馆上班，不让她再出去打工了。于是，香芋把酷哥叫到了鱼馆外面，两个人在水库坝上交谈着。
彤彤远远地望着，仍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担心。她似乎担心，酷哥还对香芋不死心。
“香芋，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酷哥很洒脱地打着招呼，其实他眼里满是不舍的神情。因为香芋与牛哥分手的来龙去脉，他都一清二楚。
“你和彤彤还好吗？”香芋苦涩地微笑着。
“哈哈，真没想到，你竟然当起了鱼馆的大经理。不想在村委干了，那干脆去我公司干。你要多少钱一个月，我都不会少你一分！”酷哥来劲了，因为听说香芋在鱼馆免费为大哥大嫂打工。
“嘿嘿，六婶是这里的大红人。鱼馆没有她，怎么行？虽然她不要工资，但我爸妈到时一定会连本带利给她分红。”不放心的彤彤还时从旁边冒泡了。
“呵呵，分什么红，听我的，去我公司大显身手。要不，过完年我也开一个鱼馆，让你当老板，怎么样？”酷哥大笑着。
“你见过六富吗？”香芋答非所问。
“哦，他和JM还有那五个世主，有扯不完的名堂。你若关心他，干脆听我的去SZ开鱼馆！”
“酷哥，你呀，诚心拆我爸妈的台，是不是？”彤彤有点生气了。
香芋沉默了，她并不想开什么鱼馆。她也并不是因为还放不下六富。她只是想逃走，逃得离牛哥越远越好。免得爷爷想要抱孙子抱不成功。也许她走了，牛哥与方星星还有可能走到一起。
过完年，香芋真的决定远行了。彤彤一直不开心，但她也没理由管着她的六婶不出去打工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物也非，人也非，岁月无痕事事非。若，人生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一眼回眸，一世牵念，君若懂得，我便心安。天涯海角，惟愿君好！经年之后，渐渐懂得：生命，是一场孤独的跋涉，一个人走，一个人跑，一个人流浪；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一个人坚强。一场磨难，是一场洗礼；一份伤痛，是一份警醒。走过、累过、哭过，才会成长；痛苦过、悲伤过、寂寞过，才会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