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乐梦---第二十八节

　　28
　　
　　兔年春节的春联红色未褪，元宵花灯犹在，浓浓的节日气氛却不能延迟开学的时间。正月十六，贾斡心不甘、兴未尽地向学校走去。路上，他感叹：享受春节元宵后，便是伤心开始时。
　　贾斡走进22班教室，压力感和紧张感如同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心头。不过，他看见周宇才已坐在座位朝他摆手，顿时稍微感觉有些轻松，便跑了过去。
　　贾斡拍了一下宇才的肩膀道：“你小子够积极的了，来得这么早。”周宇才也高兴地说：“呵呵，贾大才子来了。过年过得好吧？”于是二人便亲热地聊了起来。
　　贾父局里的副局长跳楼是C市2011年最具爆炸性的新闻，所以周宇才开口话题就是这事：“你知道吗？咱们市有个副局长跳楼了。”贾斡笑道：“这件事就发生在我爸单位。”
　　“真的吗？你知道内幕吗？”周宇才好奇心大增。
　　“你家不是有人在政府工作吗？怎么会连这也不知？”
　　“这事发生在你爸的单位，你父亲知道的肯定要多一点。”周宇才辩解道。
　　“内幕就是贪官一跳楼，全是抑郁症。”贾斡想起了父亲交代不要乱说的话，所以就敷衍道。
　　宇才大失所望，叹气道：“你的观点原来和官方新闻一样，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贾斡不想与他争执，便笑了笑。宇才又说：“你听说了吗？这学期要分班呢。”贾斡道：“知道，那为什么要分呢？”宇才道：“我们这学校不论是师资，还是生源，都比不上一中二中，每年考大学的人里大部分都是凭特长上的大学。所以，学校特别重视特长培训，走的是‘曲线救国’策略。”
　　“那咱们有可能分在哪个班呢？”贾斡关心起了分班问题。
　　周宇才道：“只有32班和33班是普通文化班，其余的班级不是重点班和尖子班，就都是特长班了。”贾斡又问：“那是32班好，还是33班好呢？”宇才想了想，说：“反正我不想去32班。听说32班班主任是西门贝阳，是全校有名的暴力老师，我可不想遭罪。”贾斡拍了拍周宇才肩膀道：“希望咱俩还能分到一个班。”宇才眯着眼睛笑道：“咱俩是兄弟，会分到一个班的。”两人哈哈大笑。
　　上课了，郝仁老师准时来到了教室，他一上讲台就直奔主题：“春节元宵都过了，大家放松了将近一个月，现在要把心收回来放在学习上。这学期高二很快就要重新分班了，等分班通知下来后，想学特长的进特长班，不学特长的就进文化班。所以，大家相处的日子也就这么几天了。”
　　郝老师刚说完，下面顿时就七嘴八舌头，乱成了一锅粥。有的说：啊，不是吧，又要分班啊。有的说：早不想在这班呆了。还有的说：学特长就自由了，也轻松了。贾斡也非常郁闷，因为自己也觉得学文化课太苦，但又没有适合自己的特长班，不知又该何去何从。
　　郝仁老师接着说：“有好几个特长培训机构在咱们学校都设有分点，大家选好特长后就抓紧时间报名吧。因为高考的试题非常难，重点班学生每年都考不上几人，更别说我们普通班了。所以，我们走不了直径的，可以学特长，通过特长这个捷径，步入大学校门。”
　　贾斡听后不以为然，觉得这是给学校特长班招生做广告，因此并未多想。况且，他也不认为学特长是上大学的捷径。
　　宇才却有点动心，他用胳膊碰了碰贾斡道：“你不想学特长吗？”贾斡点点头。宇才动员道：“还是学特长吧，这样可能好上大学。”贾斡笑道：“你家那么有钱，背景那么深，还害怕分数不够上不了大学吗？”宇才挠了挠头道：“现在都是网上报名录取，不好走关系啊。”
　　贾斡冷笑道：“高考上大学真那么重要？不是凭自己的实力上大学有意思吗？”宇才针锋相对地说：“只有上大学，才能学到更多知识，也才有机会安排工作。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论是凭实力，还是凭特长，或者是凭关系，只要能进大学门，就是胜利者。”道不同不相为谋，贾斡不想与其争辩，便不再说话。
　　讲台上的郝仁老师嘴就一直未停过：“还有一个事。从今年起，国家会给一些贫困生发放贫困助学金。我们班有十个名额，所以，家庭确实贫困的学生，可以报名申请。”
　　一石激起千重浪，教室里顿时又开始风起云涌、涛声阵阵起来。贾斡家里条件一般，于是便没有报名的打算。只见全班五十多人竟有二十多名学生都上去报名了。他心里想，这些人没准都是想得到额外之钱。能上这学校，并且分在这个普通班，进来的必定都是高价生，家里交得起高价，却认为生活困难，鬼才相信呢。
　　第二节课自习，郝仁老师又来了。他苦笑道：“没想到咱们班贫困生这么多，真让我大吃一惊啊。”说完，他又严肃起来：“报名的同学，回去把你们家的最低生活水平证明、户口本、残疾证、低保证拿来再说。”
　　郝仁老师此话一出，众生哑口无言。郝仁老师说：“国家贫困助学金是发放给最需要、最困难的同学。你们不该什么都去争去抢，应懂得谦让，知道关爱。”
　　下了课，全班都在议论贫困助学金。张晓变竟哭道：“我父母打工，一人一月才挣1000多元，我兄妹五人，那还不贫困啊？非得要什么证明、证件啊。”旁边女友安慰道：“晓变，别伤心了。”还有人说，你家是被计划生育罚款罚穷了吧？
　　周宇才想起以前张晓变拒绝他的事，便生气地对贾斡说：“你说这张晓变可真是变化多端、深藏不露，不当演员真是屈才。”贾斡笑道：“一个早上吃肯德基早餐，早早就用上手机的人居然说家里有困难，可笑啊。”
　　下课了，郝老师将周宇才叫到办公室，苦口婆心道：“你是班里的前五名，我才对你说这些话。你知道分量吧。”见周宇才点头不语，他又道：“随着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你们想出人头地，想名扬万里，想考取功名，只得通过高考上大学。但是高考独桥万人过，几人能入名校园？要是你学特长就不一样了，学特长比文化课好走多了。像舞蹈，只需200多分就能上一本。书法也不错，书法350分也能上一本。播音传媒也可以，你看你学什么？”
　　周宇才动心了：“老师，你说学特长将来用不上怎么办？”郝老师道：“那只是个捷径，将来你可以改专业。一切都是为了应付高考。”周宇才求教甚恭：“老师，什么特长最实际了呢？请您点拨。”郝仁摆了摆手，接了杯水继续道：“老师支持你学书法、美术，像什么舞蹈、播音、影视、健美操你都不适合。再者，这些专业都如股票一般，都是高风险、高投资、高回报。相比之下，还是学美术、书法好，将来在生活中也大有用武之地。”
　　宇才想了想，便对郝老师说：“老师，那我学书法吧。”郝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好，那就好好学吧！你家里条件好，就抓住机会。像咱们班还有一部分人想学特长，可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郝仁老师谈到贫困生，又滔滔不绝起来：“这次咱们班报名申请贫困生补助的就有25人。经过我明察暗访，发现有部分人条件确实很差，但也有一部分是瘦猪哼哼，肥猪也哼哼。小小年纪，见利忘义，唯利是图，这怎么行啊？孔融三岁，就知让梨。你们怎么不能见贤思齐呢？可也有些学生，明明家里条件不好，却完全不顾家长的难处，打肿脸充胖子，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周宇才听郝老师这样说，就想起了彭飞。
　　彭飞坐在贾斡和与宇才前一排，他平常极少与人来往，不管上课还是下课总是手拿一本网游小说。宇才听说，彭飞是凭高分考入三中的，高一原本在重点班。只因高中迷恋上网游小说，致使学习一落千丈。所以，高二才被“贬”到普通班。如今他还是不接受教训，陷入网游小说中不能自拔。原本宇才与他并无交往，可不知是缘分还是天意，彭飞却总爱与周宇才说话。不久，两人变成知己。对于彭飞来说，所谓知己，就是知道自己有难处肯伸手帮助的人。所以他总向宇才借钱，不是三十，就是四十。
　　一开始，宇才不好推辞，也不想因钱伤情。但不久，他发觉，彭飞的钱似乎总不够用，每个星期一总向他借钱，但又会在周末归还。周宇才家教挺严，每周零花钱也就七八十。他往往还要满足自己的求知欲望，可现今每周的零花钱，常被彭飞借去一半，弄得有几次他看见两本好书想买，却发现钱不够，只好与那两本心仪的书失之交臂。
　　所以，彭飞再向宇才借钱，宇才渐渐地就学会了说“不”。宇才曾忍不住问过他于星期一借钱，又在周末归还的原因。原来，彭飞父母每星期只给他一百元钱生活费，仅够他日常开销。但他花钱却大手大脚，宇才曾劝他：“家长给的钱不多，你不会节俭一点啊，省得老向别人借钱。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彭飞的脸顿时乌云密布，他不高兴地说：“生活在这么一个圈子里，我节俭不就成为笑柄了吗。你不借我拉倒，我还把你当作知己呢，今天算认清你了。”周宇才没想到彭飞翻脸翻得比翻书还要快。他感叹，所谓知己，其实是大部分人只知道考虑自己，满足自己。有些人你对他九次好，有一次对他不好，他便会翻脸。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次都不借他呢。
　　郝仁老师问宇才：“彭飞家里条件是不是不怎么好？”宇才不想提及此人：“老师，我不知道。”郝仁自言自语：“那孩子性格内向，家里有困难也不报名。你回去叫下彭飞。”
　　周宇才回到教室，将郝仁老师的话传达给彭飞。贾斡见周宇才回来就问道：“老班叫你啥事啊？”宇才坐好后才说道：“给我说学特长的好处，从他口中我才知道咱们班有一部分人家里条件并不好，可平日里装的比谁都有钱，其实都是浮云。”
　　贾斡道：“那些人只是人而已，仅仅具有无毛两足动物的基本根性。”宇才惊道：“你也喜欢看《围城》？”贾斡自豪道：“钱老先生的冷笑话是我最喜爱的。他学贯中西、幽默风趣、博览群书，所著的《围城》，将民国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讽刺得体无完肤。”
　　宇才抱拳道：“你厉害，在下佩服。”
　　几分钟后，彭飞回来了，他向周宇才发牢骚：“你是不是给老班说什么了？我不想申请助学金，他干嘛非要让我申请。我状况让全班同学知道，丢死人了。还有，这分配太不公平。既然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那就让我拿一等助学金，可却给我评个二等。一等助学金与二等差1000元呢。”
　　宇才贾斡听其絮絮叨叨了半天，贾斡冷笑：“当初说嫌评上了的是你，现在嫌钱少的还是你，你想怎样？”彭飞狡辩道：“既然选上了，不争取最多的就是傻子。”贾斡无语。
　　这天下午，就要宣布分班了。同学们都将各自的东西收拾好，只等郝仁老师公布分班名单。此时，教室里像烧开了的开水锅一样，已经沸腾。郝仁老师乱中念了名单，贾斡知道自己与周宇才真的有缘又分到了33班，于是，他俩用手掌相击以示庆祝，抱着东西就直奔33班。
　　33班班主任姓杨名国丹，虽为八零后，却有着六零后的老成。贾斡听人说，这杨国丹与柳霞慧同出一炉，高中都是在三中读书，也受教于同一个语文老师。那语文老师好似天生就是干文学这一行的，姓李名好文。在杨国丹上高中时，李好文便是中学语文高级教师。过了几年，又被评为国家级学科带头人。也许三中藏龙卧虎，仅国家级学科带头人就有十多名呢。
　　李好文由于教学认真、教龄较长、成绩突出，王立建提为校长不久，他就被提拔为三中副校长。自从当上副校长后，李好文对自己的名字又有了深层次的认识——感谢父母给自己取了这个“好文”的名字。学而优则仕，历代有几个当官的没有文化？官这东西真乃神奇之物，可以瞬间改变人性、人格、人智。
　　李好文副校长上任后，无师自通学会了为官之道，说话语气、看人眼神、处事态度都变得很有城府、十分老练。
　　杨国丹与柳霞慧为同师姐妹，毕业后都有幸分配在母校任教，可两人处世态度却完全不同。杨国丹性情开朗、态度随和，没有柳霞慧那么爱较真、好冲动，与学生关系比较融洽。
　　贾斡与周宇才找了个座位坐下，刚要聊天，又有学生进来了。贾斡一看，都是自己高一25班的同学——25班班草杜越，与自己以前有过节的黄小龙，还有两名女生。这两名女生一个叫黄晨，一个叫史素。
　　贾斡记得上高一时，这两名女生就很自以为是。认为自己中考考得好，便高人一等，从不正眼看一般人。贾斡有次下课与他人说话，黄晨便觉烦恼：“声音小点，我还考大学呢。”好像是贾斡不让她考大学。
　　只有共同的敌人，没有共同的恋人。黄晨与史素因都追求班草杜越而心照不宣，极尽温柔之能事。黄晨投其所好，在杜越面前温顺如小猫，说话嗲声嗲气。史素也不甘落后，对杜越关怀有加，今天给杜越送个零食，明天给杜越买瓶饮料。杜越虽然对二人都无好感，但他觉得二人每天向他献殷勤很是受用，于是便与二人周旋，弄得二人都以为杜越喜欢的是自己。
　　晚上七点上自习，33班班主任杨国丹走上讲台。可教室里并没有安静，同学们依旧各干其事。杨国丹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手击掌道：“安静！上课了。”可还是有些人不予理会。杨国丹看见有个玩手机的是她高一带过的学生，便指着那人道：“景琛，别玩了，上课了。”那名叫景琛的头都不抬地道：“老师，你讲你的，我在听呢。”
　　杨国丹老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下面。她个子不高，微胖，一头长发扎成马尾，经常穿着一身户外运动服，给人活波开朗的感觉。她此时心想，虽然带这个班已有思想准备，但还是没想到现在的九零后学生这样难管。而且交高价学费、通过关系上的学生，更加难管，不知哪个学生会有什么背景，管理太严或放任自流都会惹祸上身。
　　第二天就正式上课了。这节课是政治课，贾斡与宇才刚将扑克收起来，老师就走上讲台。贾斡看时，只见一个身材瘦高、身着羊绒半大衣的少妇站在讲台上。她长发染成了亚麻黄，额前的刘海齐齐遮住了眉毛，面无表情。等学生喊起立坐下后，那老师就开始讲起课来。与其说讲课，还不如说照本宣科。
　　本册学的是政治必修四哲学部分，内容比较抽象，难以理解。贾斡本想好好听讲，可见老师只是照着课本通读，仿佛在练习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贾斡听着兴趣索然，味如嚼蜡，便失去了细心听的兴趣。那老师终于停止了朗读，说了句题外话：“大家抄一下笔记。”于是又开始照抄照搬起来，写了满满一黑板。贾斡一气之下，索性甩笔不抄。这老师抄完，便在教室里四处转悠。她发现贾斡停笔休息，便问：“你为什么不抄，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贾斡道：“我先看懂再抄。”
　　谁知老师竟问贾斡：“你知道张非吗？”贾斡原以为老师在说历史，便道：“知道啊，怎么了？”老师道：“张非可是神童啊。”贾斡笑道：“人人都讲猛张飞，只说张飞用计—粗中有细，倒没有听说张飞是神童啊。”老师知道是贾斡混淆了人名，便纠正道：“你看你一天只知道学历史，都与时代脱节了，连当今新闻热点都不知道。张非曾三次考入清华、北大等高校。每天的学习不到3个小时，有八个小时都泡在网吧。被人们誉为考霸，你说他神不神？”老师讲课面无表情，此时却眉飞色舞，仿佛考霸是自己培养的一样自豪。
　　贾斡惊呆了，他没想到世间还真有这种奇才、怪才。于是又仔细问道：“那他为什么考了三次？”老师想了想，道：“好像是在大学没压力了，所以成绩便一落千丈，被学校勒令退学。”贾斡叹气道：“唉，又是一个考试机器。”老师反驳道：“机器怎么了？只要能上好大学，考入名牌学府就是硬道理。我有个女儿，今年上初一。她平常总不好好学，要是有张非的十分之一那该多好啊。”
　　下课的铃声像关住了老师打开话匣子的闸门，她停止了话题，说了声下课便拿书而去。贾斡想，一节课光聊天就用了一半时间，这不是误人子弟吗？他问宇才：“你认识这政治老师吗？她也很特别，第一天上课都不给同学们做自我介绍。”宇才答道：“她是我们高一政治老师。”贾斡骂道：“她这叫讲课吗？完全就是照本宣科、照抄照搬。”宇才诉苦道：“所以，我高一政治就没考好过。”贾斡叹气道：“我们这大名鼎鼎的三中，好老师却极少。”宇才点头：“我听说有能耐、有水平的老师都在一中二中，咱们三中招的都是合同制老师，最好的老师也仅仅是从下面县市聘请的老师。”贾斡会意地道：“怪不得看那些老师生活水平不像个市重点高中老师应有的水平，原来都是合同制的。”
　　周宇才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说：“我高一的第二个班主任，也就是你们的生物老师萧凡。她当时总爱罚我们班同学跑圈。”贾斡不解道：“为什么呢？”
　　“当时校领导要求住宿生早上必须跑早操，可我们班总有学生不跑，有一次就有10个人没跑。一个人扣10元，10个人就是100元。当时我们老班都快气哭了，她于是罚我们全班学生围着操场跑了五圈。”周宇才说完不忘评论，“100元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生这么大气。”
　　贾斡不赞同宇才的看法：“100元对不同人的意义不尽相同。她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说不定家境贫寒，不像咱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宇才讽刺道：“这么关心她，是不是也看上她了？”贾斡拿了本书砸了过去：“滚，一天没个正样。”周宇才继续逗乐：“斡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何不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贾斡笑道：“我可不想成为风流才子唐伯虎。”宇才问：“你想成为谁呢？”贾斡道：“多了，我想拥有王勃的雄放刚健、柳永的多愁善感、苏轼的豪放深远、钱钟书的‘冷笑话’、兰陵笑笑生的‘刻薄’、曹雪芹的‘梦境’等。”周宇才挖苦道：“贪多嚼不烂，终究无所成。”贾斡不再回应。
　　没过多久，33班就因为要改成特长班而解散。因为西门贝阳的32班人数急剧下降，所以才让33班学生与32班学生合并。杨国丹老师在讲台上问：“报特长的可以留下，不报的就去32班了。”一些学生不想去西门贝阳的32班，于是选择了一窍不通、并不感兴趣的特长。
　　贾斡感叹：“真是到了32班，会有好日子过吗？”宇才笑道：“放心，他再怎么暴力，也不会把咱们杀了的。”贾斡如壮士断腕似地道：“那是，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天晚上，33班不少学生一同迁往32班。古代北民南迁是因为生活所迫，而33班同学“迁移”也是被逼无奈。贾斡与宇才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来到了32班。贾斡刚进教室，便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