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落魄归家

　　田丰，租赁了一辆大卡车，将家里的家居装上车，罗佳美带领着儿女，坐上车没有跟妹妹打一声招呼，将就决定一走了之，离开这块是非伤心之地。卡车司机正要开车之际，罗母带着自己的行李匆匆的赶了过来。罗佳美见状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从车里下来一再对母亲说：“妈，您还是不要跟随我们去农村的好，您毕竟在城市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再去农村受苦，我实在于心不忍……”“别说了，佳美，你现在身在难处，最需要人帮助，我虽然老了，但是还可以给你看孩子。我与蜜蜜朝夕相处惯了，若突然离开我，我还真是无法生活……”“既然这样，妈快上车吧。”
　　田丰早就给父亲打过电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父亲，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并且把自己的打算也告诉父亲。父亲也很赞成田丰全家搬回来居住，并且提前就把家里的三间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天天地盼望着田丰早些归来。田丰的大卡车一进村子，就远远的看到田父正在翘首期盼。田丰的眼睛里含满泪水，往日都是衣锦还乡的样子，开着高档的轿车，一身名牌西装革履。如今却是另一番模样，倾家荡产贫困潦倒。“以后在父老乡亲面前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了。”田丰想着就来到了自家的门口，先把老婆孩子安顿停当，又卸下所有物品，看着卡车一溜烟走远，车后扬起尘土飞扬。田丰感觉自己就像那一粒尘埃，飘扬起那一阵兴奋之后又沉重地落下。
　　一家人聚到一起，还是亲亲热热挺快乐的。尤其田父见到自己白胖可爱的大孙子乐呵的合不拢嘴。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听说田丰回来了，都赶来凑热闹。田父就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饭菜。饭桌上，田丰就把自己打算在村里久住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在推杯换盏间，都表示对田丰回家的热烈欢迎。罗佳美本来就对农村生活不是很喜欢，还有这里的风俗习惯，严重的重男轻女。女人做饭男人喝酒，女人还不得入席，必须吃男人的剩饭剩菜。罗佳美可不管这一套，她就要像在城市里一样，同男人们平起平坐，坐在饭桌前喝酒吃菜。这让饭桌上的男人们大开眼界，不光让罗佳美陪着喝酒，还时不时的嘲笑讥讽罗佳美。这的确让罗佳美大丢颜面。幸好母亲在一边不住的给女儿使眼色，制止了罗佳美争强好胜的冲动，避免了一场笑话的诞生。但是罗佳美还是喝得酩酊大醉，就口不择言的抱怨说：“怨不得农村贫穷落后，因为你们农民的思想就是愚昧无知。”饭桌上的男人们一听可就不乐意了，纷纷用语言攻击她说：“我们农民愚昧无知，你为何还要嫁给农民？这说明你比我们农民还要愚昧无知……”“你生在大城市，为何还要住在农村生活？因为你被城市淘汰了……哈哈……”“哈哈……”众人哄笑不已。
　　田丰见状不妙，赶紧解围说：“大家不要误会，我老婆不懂农村规矩，希望大家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我来替她赔罪，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一杯酒下肚，把田丰呛得直咳嗽。罗佳美哪里见过这阵势，这样一群没有素质的人类，有心去辩驳，但又转念一想，想到自己不光彩的一面，还是哑巴吃黄连，任由他们哄闹去。田丰把酒杯放下说：“我这次回家，还请大伙帮我找一个赚钱的门路。”“给你找赚钱的门路，我们还没有赚钱的门路呢。”又是一阵七嘴八舌“要是有赚钱的门路，我们早就发家致富了。”“咱这穷乡僻壤，一年到头能够填饱肚子就是好事，还想要赚钱。”
　　一顿饭一直延续到快要日落西山，众人才陆续的散去。左邻右舍的女人都和蔼可亲，热情好客，都拉着罗佳美的手，要她有空过去玩，罗佳美一一答应着。田丰看到女儿田蜜很不适应这儿的生活，一个人垂头丧气的，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一言不发地看着简陋的屋子里，安放了两张床就拥挤的转不过身来。她噘着一张好看的小嘴，眼睛里含满了泪花。她在深深的忧虑：“这样贫穷的村子，会有什么样的学校？我还能继续上学吗？”罗母也被这个拥挤清贫的家，忧心忡忡。她看着田蜜委屈忧郁的样子就想哭，她也在担心同样的问题。就问：“这村子里有学校吗？”“有”田父在一边兴高采烈地说：“我已经跟学校的老师说好了，明天蜜蜜就可以上学了，与城里相比条件是差了些，不过这里的小学还是很有名气的，蜜蜜的爸爸，蜜蜜的二叔，就是在这里上的学。蜜蜜的二叔哪个老师都记得，蜜蜜到这里来上学老师们都很荣耀……”罗母苦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田丰带着田蜜来到学校，田蜜见到老师礼貌的问好。三年级的班主任非常欢喜的拍拍田蜜的肩膀说：“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送下田蜜，田丰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难受。以前田蜜上学，都是他开着豪华轿车，送进宽阔的校门，一排排整洁高大的学生楼，里面都是崭新的桌椅，多媒体教课……如今的学校还是他小时候上学的地方，窄窄的校门，破旧的教室，破旧的桌椅，老师依然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天壤之别的巨差，别说田蜜不能接受，就连田丰也感觉委屈了孩子。所以他在内心狠狠地下定决心，一定要东山再起，创造财富。
　　一连几天，田丰都没有找到好的工作与项目。罗佳美真有些坐不住，一天到晚，一家六口人就这样等吃坐穿。别说现在没有钱，就是有座金山银山也会坐吃山空的。罗佳美焦急地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田丰表面上风平浪静，整天有说有笑，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着急。他知道村里的农民都种地，他们玩，地里的庄稼在成长，秋后别人会有五谷杂粮丰收，而自己成天游手好闲，这样下去这一大家子人，非喝西北风不可。
　　田父眼睁睁看着儿子着急上火，内心十分的不安。他偷偷地给小儿子田收打电话说：“小收，你大哥一家现在是可怜巴巴，你读书时都是你大哥给你学费，所以你能帮他一把就帮他……”“爹，您老放心，我会帮他的。”田收虽然口头上答应了父亲的要求，但是具体要怎样帮助哥嫂还没有计划。现在程琪一手招揽了化工厂的生意，他想从中干涉还没有借口。晚饭后，田收就拥抱着程琪百般讨好，故作关心的问：“化工厂的生意怎么样？还好做吧？”“还行”“不要累着”田丰刮了下程琪的鼻子说。程琪很少见到田收这样挑逗自己。心花怒放到一脸妩媚，狠狠地在田收的脸上亲了一下问：“什么时候学会心疼起老婆来了？”田收就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初次做生意，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是初次做生意，但是我感觉得心应手，原来做生意不光赚钱而且还有很大的乐趣。怨不得罗佳美不愿做家庭主妇，愿意下海经商，经商就要接触很多优秀的男人，同他们交往我感受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们给我奉承，给我恭维。极大的满足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的心。跟你在一起，你除了指责我就是嘲讽我，让我感到自卑，以至于埋没了自己的风采。”“那就好好干吧”田收鼓励她说：“你自从有了工作之后，就变得很自信，很正常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让我把这生意给你哥嫂呢？”程琪率直的说：“既然不是，那就让你哥给我跑跑腿怎样？”“你什么意思？”田收不解的问。“你哥毕竟懂得盐质的好坏，会跟盐场的老板讲价还价。让你哥帮我在盐场找盐，我给他工资。”“这样最好，只要让盐在质量上不出差错，你这生意就算成功了。就不知他会不会干？”田收担忧的说：“如果他不肯干，我们这生意也做不成，化工厂对盐的质量很严格，大哥做得多有经验了，而我们刚刚着手，所以必须请大哥做帮手。”
　　程琪不知这是田收的小小计谋，就主动上钩地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程琪给田丰打电话，一次次田丰始终没有接。程琪就不高兴的说：“还不肯接我电话，有什么了不起的？”田收就在一边说：“很可能没有拿手机，要不，我们去他家吧，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他俩就开车来到罗佳美的家，却是大门紧锁。又来到罗列的家，依然是大门紧锁。他俩就诧异的相互望望，异口同声地问：“奇怪，去哪里了呢？”田收突然意识到哥嫂的去向说：“肯定回老家了，我们也回老家看看吧。”
　　田收马不停蹄的赶回老家，一大家人正在围着饭桌吃饭。见到田收夫妇，都惊奇的站起身，让他俩坐下一起吃。程琪看到拥挤的一大家子就火上浇油的说：“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这样占有了我们的房间。我们回家可怎么住呀？”罗佳美赶紧陪着笑着说：“你要在这儿住，我们就住院子。”田收赶紧阻止程琪说：“你就别再添乱了，我们不是有事要哥嫂帮忙吗？”程琪赶紧一笑了之说：“跟大伙开玩笑的。”然后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罗佳美听后，心中就有了新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