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野外会餐

　　第二天，天高气爽，艳阳高照。陈明很早就打电话叫醒了赵燕，赵燕又叫醒了杨平。杨平给女儿杨娇娇打了电话。陈明带着儿子陈浩，赵燕开着车来接了杨平。
　　三个大人带着陈浩一起去接杨娇娇。
　　杨娇娇还是不愿意和杨平他们坐一辆车，杨娇娇选择和陈浩坐在陈明的后车座里。
　　“你们俩先到柳树湾长湖边等我们，我去接一下张一良。”陈明在电话里对赵燕说。
　　赵燕开着车和杨平向城西边的柳树湾开去。一路上，清风送爽，白鸟飞翔。杨平感觉自己的郁闷消除了一大半。
　　“我来开，你指路。”杨平看着赵燕似乎是笨手笨脚的开车就说。
　　其实，赵燕今天是因为穿了一套橘黄色长裙的缘故。
　　赵燕不好意思地退出了驾驶位，从后面绕过坐到副驾的位子上去了。
　　杨平穿一条灰白西裤，一件洁白的衬衫别在裤子里，头发被打整过，整个人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这些年来他第一次这样注重过自己的外表，因为跟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一起，怎能不把自己最美好时刻表现一下呢！
　　杨平知道这次大家一起出游或许是他一生最开心的事了。他努力地忘记自己的女儿给自己带来的烦恼，再说，今天之后杨平也可能要离开这个城市，以后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车子缓缓地开动，杨平不想把车子开得太快，他想感受一下跟赵燕在一起的那种甜蜜。
　　“杨平，你真的打算过一段时间要返回老家吗？”赵燕说。
　　“嗯。”杨平回答。
　　“你还回来吗？”赵燕问。
　　“不知道，应该不会了吧。”杨平回答。
　　“你妻子怎么样？”赵燕问。
　　“不怎么样，就那样，对我老父亲还不错。”杨平说。他不想让赵燕小看他，可是，想了半天唯一想到妻子的一个优点那就是对老人不错，想想也是，妻子在自己没在的时候每天给老父亲做饭，照顾孩子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杨平一边开车一边想。
　　“我是说你妻子长得怎么样。”赵燕笑着说。
　　“哦，长相嘛，一般般。”杨平撒谎说，“我妻子没你好看。”
　　赵燕听了先是吃醋，她没想到杨平会说他妻子长相一般般，还以为杨平会说他妻子长得难看什么的。但当她听到杨平说他妻子没自己好看的时候，赵燕的心放下了来了。赵燕希望得到杨平的认可，比如希望杨平说他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妻子，爱的是她赵燕这类的话，可是赵燕不知道怎样引起这个话题。
　　“杨平，你和妻子会吵架吗？”赵燕翻弄着手里的手机说。
　　“嗯，还好吧，有时候会。”杨平实话实说。
　　赵燕一肚子酸醋。这个杨平！怎么就不会骗骗自己呢？他难道不会说‘我们两经常吵架’之类的话——哪怕这话是谎言也好。赵燕顿时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气氛有些尴尬。
　　“快到了吧？”杨平说。
　　“嗯。”赵燕变得闷闷不乐起来。她刚刚的喜悦一下不见了，她想杨平终究是别人的老公啊！
　　车子不久就到了柳树湾。远远看去西边有一片绿茵茵的草地，草地中间有一个大鱼塘。杨平把车子停在公路上，两人一起等着陈明。
　　郊外的空气很新鲜，只是杨平的心里还是雾霭重重。杨平看着赵燕，赵燕看着车窗外，杨平回忆着刚才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要不然赵燕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赵燕，你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杨平抽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他从赵燕的表情里看出赵燕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外出游玩而开心。
　　“我也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工作呢还是——”赵燕说。
　　“我知道你工作得很好，我指的是你——你不打算再找一个了？”杨平点着烟说。
　　“哦，我——算了，还是说点别的吧！”赵燕说，“今天你好好和杨娇娇谈一谈，估计她昨天误会我们了。不过，如果有需要，我会帮你和她聊聊的。”
　　“好，谢谢你。”杨平说。
　　这时候，两人同时看见陈明的车子朝远处开来。
　　车里下来的除了陈明和他的儿子陈浩，还有杨娇娇和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长得瘦小的男孩。
　　“张一良陪他老婆去医院做妇检了不来了。”走近了，陈明说，“这是李江。杨娇娇的男朋友，张一良让我们带着李江来玩一玩。”
　　杨娇娇和李江却互不理睬。
　　“走吧。”陈明说。
　　杨平和杨娇娇父女俩一起走，陈明去拿车上带来的鱼竿等物，陈浩拿着大伞和地毯，赵燕提着从车里拿出来的水果和食品等物。
　　陈明让李江帮他把其他东西带上，李江拿好了自己带来的相机等物就帮助陈浩一起抬大伞去了。
　　大概步行了一公里左右，在回头看得见车子的地方，陈明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片草地上，叫上杨平，两人用铁锹在地上挖了很深一道井状深凹，然后叫上陈浩和李江四人一起把大伞撑起来，伞把插到土里大概一米深的地方，然后用土埋好。大伞下面一大片阴凉之地出现了。
　　赵燕把地毯铺好，杨娇娇也一起把水果和食品放在草地上阴凉的地方。
　　“娇娇，你昨天没生我的气吧？”赵燕说。
　　“生什么气？我没生什么气啊。哦，你说的是你冒充我妈的事吧。”杨娇娇面无表情地说，“我没生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就好，我和你爸爸是老朋友。”赵燕说。
　　“哦，你是不是叫赵燕？”杨娇娇说。
　　“是啊。”赵燕说，“你爸爸跟你说起过我吗？”
　　“不是。是我自己知道的。”杨娇娇说，“我只是不知道你们会在这里见面。”
　　“我一直在这里工作，只是你爸爸不知道而已。这次他来西川我们才见到的。”赵燕说，“我不明白你刚刚的话，你说你自己知道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哦，这个，这个就不必说了吧。”杨娇娇说。
　　“我真想知道呢，不过你不说我也不好勉强。”赵燕笑着说。
　　杨娇娇没有说。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就是爸爸心里喜欢的那个女人。小时候，杨娇娇就知道有一个叫赵燕的女人是爸爸的心上人。那是杨娇娇在读小学的时侯，老听到爸爸妈妈争吵，吵来吵去是因为妈妈听到爸爸喝醉了的时候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爸爸当时否认着，可是杨娇娇看得出来爸爸心里爱着的就是别的女人而不是他的妻子。
　　杨娇娇看着这个正在削水果的女人真的很美丽，这跟她的妈妈比起来，杨娇娇觉得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可是，杨娇娇想：无论这个女人有多美丽，自己最爱的还是妈妈。而且，一定不能让爸爸被这个美丽的狐狸精给勾引了去。这样想着，杨娇娇离开了大伞下去到正在和陈明叔叔摆弄鱼竿和鱼钩的爸爸跟前。
　　“娇娇，你去伞下玩吧，别让李江那小子感到无所适从。”杨平轻声说。
　　“爸爸，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你怎么了。”杨娇娇说，“我在跟他赌气呢！干嘛要我先主动搭理他。”
　　“知道你不想理他，但是你还喜欢他呢吧？喜欢他就不要让他难堪，你看看，今天这样的场合要不是因为你，他来干嘛，你陈叔叔跟我说了。我们父女间的话一会儿有时间再说。”
　　“好吧。”杨娇娇说。
　　杨娇娇今天的打扮像个学生，这让她自己也觉得轻松自在。她知道李江对她一直以来都是很照顾，没钱花的时候是花李江给的钱，生病的时候是李江在照顾，杨娇娇和李江谈了很多年的恋爱，知道李江是一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子。李江总喜欢一个人默默做事，李江喜欢摄影，他曾经说过有一天他要开一个婚纱摄影公司。
　　杨娇娇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孩在远处默默地蹲着着她们，杨娇娇改变了主意，主动走到李江的身旁。
　　“对不起，我签合同的事没有和你商量。”杨娇娇怯怯地说。
　　“你也会知道错？”李江说。
　　“这也不是错的问题。你想想，等我拿到那两万，我们就有四万了，有了四万块钱我随你回你的家乡去，我们俩开一个摄影工作室，岂不是很好。”杨娇娇说。
　　“哦，说来说起你是为我啊。”李江说，“这么说我倒要谢谢你啰！”
　　“那是。呵呵，别生气了，好不好？江江，亲爱的！”杨娇娇说，“你看我一个女孩子先跟你认错了，换做是别的男孩子我早就——”
　　“你后悔的时候我怕你已经来不及。”李江说着站起了身子，“你想想，天下有那么好的事吗？参加一个节目就给你四万。我根本不相信这样的神话，你却轻易的就相信了，还不跟我商量就签了合同。”
　　“我都后悔了，可是，我想他们知道我有你了，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吧。”杨娇娇说，“我没想到他们会把我从大卫酒店调到大卫娱乐城，虽说两处也挨着，但是我还是喜欢和你一起工作。”
　　“那你去找黑胖子撤了合同啊。”李江说。
　　“别闹了，我们需要钱。”杨娇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