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也疯狂（二十八）

“嫣然，看，前面就是我的家。”张宇指着一幢白色的三层小楼说道。
这楼房的建造是西方风格，典雅中透出高贵。楼前是一大片草坪，一条小路从草坪中蜿蜒着伸展出来。三株不知名的高大灌木伸展着粗壮的叶子，把整个院子遮蔽起来。
林嫣然虽然听张宇提过他家富有，但没想到竟然能豪富到占有一处别墅。张宇也算是一个富家少爷了。想到这，林嫣然忽然有些自卑的感觉，但随即又高傲的抬起头来。
“没想到啊，张宇，你家还这么富丽堂皇的，有点宫殿的感觉。”林嫣然笑着说道。
张宇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张宇。”
“没什么，也许是突然回到家，有些紧张吧。”张宇苦涩的笑了笑。
张宇上前按门铃。
一个佣人模样的人跑了过来，把门打开。她看到张宇，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张妈，不认识我了？”张宇满脸挂笑。
“这……哪能呢，小宇，你可回来了？”张妈紧紧的抱住张宇，林嫣然看到她的眼中浸满了泪水。
“好了，张妈，咱们进去再说吧，呵呵，对了张妈，这是我女朋友，叫林嫣然，你叫她嫣然就行了。”张宇拉着林嫣然说道。
“好，好，这姑娘不错，真不错。没想到啊小宇，几年不见，你小子是越来越有本事，领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回来，你爸肯定高兴坏了。”张妈一边抢着替林嫣然拿东西，一边连珠炮似的说道。
张宇听到他爸爸，本来高兴的脸一沉，但随即又释然了。
“来，来，你们先坐，我去叫太太。”张宇忙给他们倒好茶水，摆好水果，就像楼上跑去。可走到一半，又返回来嘱咐张宇，“小宇啊，你后妈脾气不好，你千万别和她赌气啊。不然你爸知道了多为难啊。你爸刚刚知道你今天回来，他说会早点下班，你就先忍着点啊。”
张宇听着张妈的话，忽然感觉这家和自己怎么那么陌生，陌生得离自己是那么遥远。张宇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林嫣然的手。
趁张妈离开的时候，张宇向林嫣然介绍着张妈。张妈原来是张宇母亲在世时候请的保姆，因为张妈无亲无故，无儿无女，就把张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张妈勤俭能干，把张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本来张宇一家搬到别墅以后，因为房子太大，张宇的母亲想再请几个人，但张妈却说自己能胜任得了，张母就没有再请。张家提出给张妈增加工资也被张妈谢绝了，她说自己一个人，有吃有住就行，没必要用那么多钱。再说自己在张家生活的很好，也不必再去做什么你。后来张宇出世，也是张妈帮助张母把他养大的。张宇一直把张妈当成自己的亲人。张家这么多年也没有换过新人，一切全由张妈操劳。与其说张妈是张家的保姆，倒不如说她是张家的亲人。
张宇正和林嫣然说着话，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张宇回来了，呵呵，快让沈姨看看，呵呵。”
林嫣然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束起，眼角有些许鱼尾纹，高翘的鼻子下红艳艳的嘴唇笑着。
“沈姨，”张宇站了起来，淡淡的叫了一声。
“哎，啧啧，几年不见，你倒长成小伙子了，呵呵，越来越帅气了。张妈，今天你去多买点菜，咱做些好吃的。”沈姨笑嘻嘻的说道。
她把目光转向了站在张宇旁边的林嫣然。
“这是你的女朋友吧，真漂亮，来，坐，坐，不用这么拘束，到这就像到家一样。”沈姨热情的拉着林嫣然坐下，林嫣然只能尴尬的陪着笑。
“我不知道你把女朋友也带来了，也没准备什么，这个就当见面礼吧。”说着，沈姨就把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套到林嫣然的手上，“你们这次来我提前也不知道，不然会去接你们去的。你们走的时候让你爸爸送送你们吧，路挺远的。”
林嫣然看到沈姨送给自己礼物，不由得尴尬的推让着，但最终还是接受了。可她听着沈姨后面的话，眉毛不由得立了起来，但看了看张宇，还是没说什么。
这哪里把张宇当成了亲人，简直当成了客人，自己和张宇刚坐下，这个沈姨就下了逐客令。
沈姨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问着张宇的近况，张宇淡淡的回答着，让林嫣然觉得这样的气氛确实很令人尴尬。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呵呵，是你爸爸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女孩满脸兴奋的跑了进来，她一看见张宇就兴奋的扑进他的怀里。
“小宇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张宇拍了拍女孩还有些稚嫩的肩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小爽啊，呵呵。”
“没想到，小爽长这么高了，都成大姑娘了。”张宇摸着女孩的头，笑着说。
“小宇哥哥，我都已经初二了，早就是大姑娘了。”女孩抱着张宇的胳膊撒娇。
“小爽，别烦你宇哥哥了，还不上楼去复习功课。”沈姨横眉冷对，明显对刚才小爽表现出的热情不满。
小爽向张宇吐了吐舌头，却站着没动，眼睛求救似的看着门前一直看着他们微笑的一个中年人。
“爸爸。”张宇淡淡的叫了一声，但声音分明在颤抖。
“嗯。”张宇的父亲轻轻应了一声，上前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儿子，低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父子两人不由得相拥而泣。
张宇看着父亲有些苍老的面容，替父亲擦干了泪，笑着说：“老爸，你也老了。”
“呵呵，都好几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能不老吗？小宇，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留在我身边吧。”
张父说完这话，林嫣然看到沈姨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老爸，我现在考了一所大学，准备学一些东西。等过一段时间吧，行吗？”
“小宇，我知道你从小就是这叛逆性子，自从你妈过世后我没有好好的管教你，这都怪我。可是这次你就听爸爸的吧，爸爸老了，有些事情不想再做了，你已经长大了，多替爸爸考虑一下，帮帮爸爸，好吗？”张父紧握着张宇的手舍不得放开。
“老爸，你听我说，过去我由着自己的性子是我的不对，但我却不后悔，毕竟这个世界上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的没有几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即使我是你的儿子，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对不起，老爸，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吧，等我想明白了，自然会回到你身边的。”
“是啊，小宇既然想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做父母的就应该尊重他，不应该破坏他的生活。”沈姨附和道。
张父瞟了她一眼，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你就去走你的路吧。不过等爸爸需要你了，你就必须回来。”
没等张宇再说什么，张父已经转移了话题，向着旁边的沈姨说道：“你去准备些饭菜，今天我们一家要好好吃顿团圆饭。还有，小爽今天就不用复习功课了。”
“我已经让张妈去准备了。对了，你还没见过小宇的女朋友吧，快来见见。”沈姨拉过已被冷落半天的林嫣然。
“伯父好。”林嫣然拘谨的问了声好。
张宇也觉得冷落了林嫣然，急忙拉过她，向自己的父亲介绍道：“老爸，这就是林嫣然，我在电话里向你提起过的。”
张父上下打量了一会，笑着说道：“还是我儿子有眼光，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嫣然，我就叫你嫣然吧。呵呵，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准备，这些钱就当作是见面礼吧，想买些什么就买些什么吧。”
张父把厚厚的一叠钱塞到林嫣然手里，
林嫣然急忙推却着：“伯父，伯父，这，这真不能收。”
“拿着吧，呵呵，和我就不用客气了。”
看着林嫣然还要推却，张宇笑着把钱塞到林嫣然的包里。
“嫣然，拿着，我老爸给的不拿白不拿。”
“对，对，不拿白不拿。”张父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林嫣然踌躇了一会，终于还是说道：“那谢谢伯父了。”
她眼睛从小爽脸上扫过，却发现这女孩对自己满是敌意。
“呵呵，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小宇这些年很少要我的钱，现在有机会补偿了，我怎么会错过。”
围坐在宽大的饭桌前，林嫣然忽然有一种特殊的陌生感。这样的富裕家庭之间的隔膜在饭桌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宽大的桌子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原来浓浓的亲情也变得淡漠。这远没有一般家庭围坐在一起的温馨，那样窄小得几乎呼吸可闻的饭桌所营造的气氛才真正是家的温暖。
张宇和父亲淡淡的聊着，沈姨间或还能插上几句，其他的人几乎都在默默的吃着眼前的食物。偶尔，林嫣然游移的目光还能碰到小爽刀子似的眼神从自己脸上掠过，那样的感觉让林嫣然极不舒服。
原本想在家里住几天的张宇吃完饭就说要回去，而沈姨却在极力的挽留，她这样的表现不仅让林嫣然和张宇感到不舒服，就是小爽也能感觉到自己母亲的异样。
张父对于这个执意要走的儿子并没有挽留，他只是让张宇常回家来看看，便没有说什么。其实作为一个父亲，怎么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留在身边，但是作为父亲，对于儿子那深邃的感情也只能藏在心里。
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言不发，默默的走着。
半响，林嫣然轻声对张宇说道：“你不是说在家多住几天吗？怎么不留下来？”
张宇苦涩的笑了笑。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在这个家里我能待下去吗？”
“呵呵，”林嫣然轻笑了一声，“你那个妹子好像对你有些意思，看我的眼神都能把我撕碎。”
张宇愣了一会，才明白她说的是小爽。
“别乱说，小爽才多大？我可是他哥哥。小爽是沈姨带来的，来了就跟着我玩，我一直把她当成我亲妹妹。那段日子确实给我带来不少乐趣。”
林嫣然看着张宇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