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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十七章

作品名称:沧桑      作者:河杨      发布时间:2013-07-18 20:02:47      字数:6511

  十七、鲁老大稀里糊涂做囚犯
  赵荣春含悲忍痛法办人
  大约十一点钟,韩妹妮回来烧中饭锅。本来,她烧中饭要迟一点。因为今天是包包上学的第一天,她要为孩子读书营造好的气氛,不能让孩子因为吃饭而耽误了上学。
  她来到门口,见包包垂头丧气地站在这里,知道他第一次上学就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正待问他,包包却先开了口:“阿妈,老师要抹桌布。这抹桌布是什么东西呀?要它干什么用呀?我家有没有呀?”他一连几个问,韩妹妮听了抿嘴笑了出来:“你真是个小孬包啊。抹桌布,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做小学生呢——那不就是揩台子的‘绞布’么!”
  赵荣雨听了,恍然大悟,难怪老师要“抹桌布”呢,原来是要用它揩抹我们念书的台子呢!从此,赵荣雨就认为大人们肚子里的“门道”太多了,连讲话都有两大套,他们自己讲的是一套,对孩子们讲的又是一套。我今天才做了小学生,梁老师就把我当成知事务的大人了,说起大人们才能懂的话来。我从出世到今天,只知道揩台子的布叫做“绞布”,谁能想得到,它还有个名字叫“抹桌布”呢?这也难怪,东圩这里的俗话,没有“桌子”这个词,对大小桌子,都叫“台子”;“抹桌子”,从来只叫“揩台子”。一般抹桌子用的都是破衣裳做的抹布,因为总是在水中搓洗,挤(绞)了水抹,所以人们只叫它是“绞布”,意思是抹脏了就在水里搓洗、绞干净。没曾见过世面的赵荣雨,当然不知道“抹桌布”是什么东西了。从此以后,赵荣雨在学校里读书,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老师又把个简单的什么,说成别的新名词来,让他弄不懂。
  他听韩妹妮说过,立刻催着她开了门,拿起家里的“抹桌布”,飞也似的往学校里跑去。到了教室里,梁老师问他:“赵荣雨,叫你拿块抹桌布,你怎么到现在才来?”赵荣雨说:“我阿妈做活去了,刚才到的家,我拿了就跑来了。”梁老师听了,没再说什么。
  晚上,村上许多人都来赵恒发家唠家常。说起了今天孩子们上学的事情。韩妹妮以包包连抹桌布都不知道是什么为由,说小孩子知识贫乏。董正玉听了说:“这哪能怪孩子?孩子一天到晚只在家里玩,哪晓得‘抹桌布’的事。人的知识就是日常所见所闻。见不到的,听不到的,就没办法知道。连没到农村来过的上海人,才到农村来,见了小麦也说是韭菜呢。按理说,他们大城市里人,见多识广了,还闹出这样的笑话来。小孩子不知道抹桌布,这有什么奇怪呢?所以说,我们再穷,也要让孩子多读点书。‘万事书中出’,书能读多点,知识就会多起来,不单做事能通情达理,人的本事也会大得多。”
  大家听了,都七嘴八舌地说,现在这个社会,念书真便宜,只要两块钱就能发蒙①了,过去要好几担稻子呢,不是很有钱的人家真是念不起书。现在要是还不让孩子念书,真亏煞了孩子。
  董庄小队的队长董成进,又称董老大的,打开了话匣子,他说:“现在的孩子真算生在福中。等到他们长大了,我们村上情况就能大变样子了。两天前,工作组老郑和我谈了一次心。他说,乡里已经做了决定,今年秋收以后,要开展挡拦山洪的建设,叫什么修造‘山河埂’。要把九冲归黛湖的洪水直接引导到大河里去。老郑说,山河建设好后,我们这里就不怕洪水大漫了。这话要是真的,确实是为子孙造福呢。我想,政府既然有了这个决定,这事总会实现的。要是再把圩埂修好了,不怕潮水的话,我们这里就算是福地了。现在搞大集体,能有力量做好这些事。等到现在的孩子们长大了,这些事情都做好了。大家想想,现在的孩子享福不享福啊?”
  董老大怎么想起了修筑山河埂的事来呢?原来,前几天他在闹水②的时候,碰到了从路上经过的工作组老郑,是老郑告诉了他这件事的。他是个热心快语的人,得知了高兴的事,总在心里捂不住。
  董老大本名董成进,性格开朗,是勤奋刻苦的农民。他有弟兄四个,由于当年家里太穷,他应该成亲的时候,没有条件成亲;如今上了年纪,已经把婚姻二字模糊掉了。四个弟兄早年死掉了一个,这三个人,在搞单干的时候,都在一起生产,他是当然的“大老板”。所以,大家如今还叫他董老大,或者“大老板”,董成进这三个字倒没什么人叫。他长年累月的当家理事,养成了全盘统筹事务的习惯,更有瞻前顾后的意识。搞起集体生产以后,他自然地是所在集体里的头。进入高级社以来,集体生产单位成了小队,他自然的成了队长。现在队里的收成虽然与各人的收益关系不大,但是,还算是在正常进行。他见今年大家在生产上没怎么抓紧,可是,老天却风调雨顺,东圩三个队都丰收在望。看样子,又是一个好年成,真是“会做不如天宜”!
  董老大有着浓厚的传统观念。看到这几年的庄稼只要种上了,哪怕疏于管理,也有好收成。于是,他欣喜的认为,这是国家兴旺的兆头。因为只有国家兴旺时,才能风调雨顺。老话说“国正天星顺,官清民自安”!许多迹象说明,毛主席、共产党应该有他们的天下,而且还稳得很、长得很呢,所以,老天也顺着!看来我们老百姓在这“天星顺”的日子里,也应该能跟着享太平福了。因此,董老大心里总是乐观得很。
  现在小队里的劳动任务,都由上级干部安排。老是前茬事没有做完,后茬事又安排着来了。董老大因为有着瞻前顾后的性格,心情高兴,对将来抱着乐观的期待。这一天,他在村西的田里闹水时,看见工作组老郑从湖上村来,便叫住了他说:“老郑哪,看来今年又是好年成,毛主席他老人家福气真好啊,带挈得我们老社员也享福了。今年下半年,田里活做完了以后,你们当领导的,安排我们还做什么事呢?”郑工作组虽然是工作组成员,却是当地人,对当地情况很熟悉。他听了“大老板”的话,停住了脚步,与他聊了起来。老郑说:“老董哪,今年下半年会有大家忙的喽!马上就要修筑挡拦山水的山河埂。我们这里的地形,你最清楚,是九冲归黛湖。山洪一来,就淹没了大片农田。等修好了山河埂后,山水不再下黛湖了,可以直接下大河去,就不会有‘洪水大漫’的情况了。同时,山河里还能蓄水,遭旱的时候,山河里的水能够抗旱。这样,我们这里的农田就能旱涝保收了。”董老大听了,心想,去年推广了双季稻,现在又要修山河埂,人民政府真是处处在为人民着想呢,这样下去,农民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他这样地想着,心里头当然非常乐观。
  其实,1956年春天,沿山西边的圩区两个乡,即北边的东圩乡,南边的谷口乡,就计划着联合修筑山河埂了。所谓“山河埂”,就是在西边小山脚以外一、两百米的地方,筑起埂来,拦挡从山上下来的洪水。这两个乡都是半山半圩的地形,合计三万多亩水田,其中百分之九十在圩区。每当洪水泛滥时,山区里的洪水直接向圩区泄来,圩区的农田,哪怕长着再好的庄家,只在几个小时里,就会变成汪洋大海。农民们辛苦的劳动成果,老是被这羁骛不训的洪水夺去。这两个乡南北走向的小山脉,连绵十五公里长。要把这些洪水直接导进大河,除掉修筑山河埂外,还得修一条横越东圩圩心五公里长的大渠,通向大漳河里。这样,总需修筑二十五公里长的埂堤,而其中五公里的渠道,是南北双埂,通过的是低洼地区,它的埂是真正的山河埂高度的两倍多。因此修筑山河埂的工程是巨大的。
  东圩乡计划从1956年冬到1957年的春,修筑新镇以北五公里长的埂段和通到大河的横向渠。因为这里是一个水系,不能分阶段进行,工期必须在洪水泛滥和农业生产正式开始之前完工。要不然,洪水泛滥时,在建工程必将被冲得半途而废,农业生产也将受到损失。所以,双抢以后,乡政府就将这项任务布置到了干部当中。当董老大询问老郑时,正好是老郑就要向社员们贯彻这项任务的前期。于是,他就与董老大谈了个透彻。今天,董老大在赵恒发家与来唠家常的人谈了起来,大家听了,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对修山河埂的兴趣很高,似乎都要摩拳擦掌地大干一场了。
  随着全乡干部群众的总动员,才进入阳历的十一月份,全乡大小干部,全力以赴先一步上了工地,并且强调所有的小队都要赶快结束农活,全体农民也要尽快的上工地来。当人们都上了工地以后,干部们又大造政治声势,很快地便掀起了“大战山河埂”的热潮。
  与此同时,国家肃反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董先生五个兄弟的下代们,有六七个人在共产党的政府里有了工作,现在听说,有三个被关了起来。不过这对东圩老百姓来说,还只是“听说”,没什么影响。可是,东圩并不是世外桃源。修筑山河开工不久的一天,乡政法干事赵荣春,忽然接到县公安局的通知,叫他把东圩村的鲁老大抓到政法所来。第二天早饭后,他正准备执行命令,却又接到电话,说局里马上就来人核实材料,要他在政法所等候。
  大约十点钟,两匹快马驮着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老秦和公安员小盛到了。他们立刻开始了材料核实的工作。这份关于鲁老大的材料,只是一张检举信,检举人就是郝成仁。信上说,1947年的初夏,鲁老大带领国民党52师围捕了新四军干部刘天回。刘天回被捕并遭杀害,赵荣春听说过,在当地影响很大。杀害刘天回的那天,52师在谷口街后面召开了群众大会,刘天回被害时,表现得很有志气,高喊“共产党万岁;十八年以后,我又是一条好汉”的口号。52师的士兵把他嘴巴打得鲜血直淌。赵荣春知道的仅此而已。从来没听说过鲁老大带领部队围捕了他的事。赵荣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秦副局长说:“这样说来,有必要将材料再核实一下。”于是,决定先将鲁老大叫到政法所来了解基本情况,而后,再根据基本情况进行下一步工作。
  当天下午,鲁老大被民兵叫到了乡政法所。秦副局长端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向他问话,小盛在一旁记录——
  “你是鲁登荣吗?”鲁答:“嗯。”“你还有名字吗?”“我的大名叫鲁登荣,人家都叫我鲁老大,我还有个名字叫鲁老石。就是说我面相生的老,像山上的石头,又黑又老。只是人家开玩笑的时候才这样喊的。”“你知道我们今天找你有什么事吗?”“不知道。我在挑山河埂。你要是有事的话,你就快点说吧。”鲁老大望望赵荣春,以为有荣春在场,不会把他怎么样,因此,心情泰然自若。
  秦副局长嘴角咧了咧,说:“好吧,我就快点说吧!”他顿了一下说:“新四军刘天回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鲁说:“知道,他被52师杀了。杀他的那天,我去看了。他是条好汉,死的真够种!”“你知道他是怎么被52师抓着了吗?”“这我也知道。那天我正好要到山上去砍柴。才出村来到大路上,迎面来了一支队伍,把砍柴的人都拦住了,要我们和他们一起到河口去。我们到了芝渡河边渡船口,队伍们就封住了渡船,可是走路的人都不知道。不一会儿,来了个汉子要过河,队伍当中有个穿老百姓衣裳三十多岁的人,见了他说:‘啊,老刘,我们在这里等你多时了!’这个来过河的人把眼睛一横,怒气冲冲地说:‘孬种③!’那些当兵的立刻扑上去,把他抓了起来,用我的勾索,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后来听说,被抓的那个人就是刘天回。他们抓刘天回,还叫我陪去了一担勾索④。”
  “和你一起被拦到河口的,还有哪几个人?”
  “一起是四、五个人。”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是河那边南陵人,当时我就不认得。”
  “这么说,抓刘天回,你是知道的啰?”
  “我知道,我是看见他们抓走的。”
  “好吧,”秦副局长指着小盛写的那张纸说:“你在这张纸上签个字吧。”
  “我不会写字。”
  小盛说:“那你就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吧。”
  于是,鲁老大伸出他那粗壮的二指头,在公安员小盛的示意下,在红色印泥盒中捅了一下,把那印泥戳了个大洞,将自己的手指头整个的都染红了。在小盛写的那纸上,由着小盛的示意,按了几下。秦副局长说:“好吧,你现在可以回去了。”自始至终,赵荣春坐在一旁,看着鲁老大无所谓的态度,急得浑身热汗直冒;而鲁老大却认为,今天有赵荣春在场,哪里会有什么大事,心情居然很泰然;他哪里晓得,这么大的事,赵荣春也做不了主啊!
  鲁老大走后,秦副局长对赵荣春说:“看来,检举的情况基本属实,起码那52师的队伍是鲁老大他们带到河口去的。只不过有些情节还要再核实一下。”于是,他们让赵荣春带着,来到东圩村上。村上人虽然都知道刘天回死的情景,可是,谁也说不清,抓刘天回时,鲁老大是带着队伍去的,还是队伍逼着他去的。总之,52师抓刘天回,鲁老大与队伍们是去了河口的。调查结束后,秦副局长对赵荣春说:“这件事我们回局里研究后再做决定。你听局里的通知吧。”
  修筑山河,关系农民切身利益,大家热情很高。年轻人在宣传鼓动的政治形势下,激发出了奔放的热情,他们表现得朝气蓬勃,挑起土来,你追我赶。挑土的夹篮,每担都装得满满的,真正是“挑得多,跑得快”。许多人还称英雄,争好汉,将夹篮里土码到夹篮的顶部,比赛着干劲。黑板报上常常表扬着吃苦耐劳的积极份子。整个工地热火朝天。
  为了能使工程进展顺利,乡政府成立了工程指挥部。在激发广大群众积极性的同时,指挥部需要打击一些偷懒怕苦的行为,打击那些不听指挥的人,要找些典型,煞煞不良情绪。于是,在农民们已经挑了一个月的山河埂的这一天,即农历的十一月初九,公历十二月十日的下午,工地指挥部召开民工大会。这天午饭后,东圩村的人正挑得起劲,指挥部里来了两位民兵,将鲁老大叫走了。在位的人都很吃惊,这是为什么呀?一会儿,做了一放活⑤应该休息了,工地指挥部却通知民工们都到中心地点集中开会。这个中心地点,有一个宽阔平坦的土塘⑥,土塘中间有一处土还没被挑走,形成了突兀的高墩,大会的主席台就设在这个土墩上。
  大会开始了。首先,乡党委书记王一凡讲话。他说,“我们为了抗御自然灾害,确保农业旱涝丰收,现在大家修建的山河埂,是利在当今,造福子孙的伟大工程。我们广大社员,不怕苦和累,天天战斗在工地上。只一个月时间,山河埂就有了雏形。我们的成绩是很大的。但是,现在的任务还很艰巨。相信我们大家,万众一心,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取得预期的胜利。可是,我们在真干实干的时候,反革命份子,出于他们反动目的,却千方百计地要破坏我们的建设大计。这些反革命份子,有历史的,也有现行的,我们必须严肃认真地予以肃清,不然,社会主义建设就不能成功。现在由政法干事赵荣春同志讲话。”
  赵荣春走上前来,他说:“我们国家解放已经六七年了。这六七年来,为了国家的安全和社会的安定,国家不断地肃清反革命份子,打击破坏份子。今天,我们又挖出了一个历史反革命。这就是东圩村的鲁登荣。他在一九四七年的秋天,参与国民党52师部队的行动,将我们新四军干部刘天回同志抓捕了,刘天回同志因此而壮烈牺牲!”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忍心再说。一般人以为他是在为刘天回的牺牲而伤心。其实,他是在为鲁老大受冤屈而不平: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只因为被迫去了抓捕刘天回的现场,却弄得陷进了“带领反革命部队抓捕新四军”的境地,而且还无法说得清。现在,竟含冤负屈去做囚徒了!赵荣春与鲁老大是同村人,基本情况是清楚的。可是,现在是肃反时期,政治压倒一切;挑山河埂这么大的群众运动,又要找典型的“靶子”,在讨论鲁老大问题的会议上,赵荣春虽然多次为他辩护,却都无济于事。他恨郝成仁太狠毒了,既霸占了他弟弟的老婆,还将他哥哥送进了监狱!今天,作为政法干事的自己,明知冤屈,却还要亲口宣布逮捕法办他,心情该多沉痛啊!可是……
  他想到这里,突然咬着牙关,大声说道:“把反革命份子鲁登荣,押上审判台来!”县公安局两个公安员将已经五花大绑的鲁老大押了上来。赵荣春拿出一张白纸,按照纸上文字,宣读道:“逮捕证,兹有东圩乡东圩自然村鲁登荣犯有反革命罪,现予逮捕。繁昌县公安局,1956年12月10日。”念过以后,他收叠下“逮捕证”,又厉声说道:“立即把反革命份子鲁登荣逮捕起来,送县人民法院关押。”随着他的话音,羁押鲁老大的两个公安员,将捆绑鲁老大的绳子又紧了紧,将鲁老大推推搡搡地押下土台来。押到大路上后,两个公安员,一前一后,将鲁老大夹在中间带走了。
  鲁登荣、鲁老大的三个弟弟,站在土台下,目睹了事态的全过程。他们对台上的赵荣春望了又望,见老大被押了下来,都挤出了人群,盯着自己的哥哥;又眼睁睁地望着两个公安人员,将哥哥带走了。  
  ①发蒙:小儿童第一次念书叫发蒙。
  ②闹水:在水稻田边巡视、检查水的情况。
  ③孬种:与好汉相反。没有志气,在强大的势力面前表现软弱;没有骨气,在恶势力面前不能坚持真理。这里指叛变革命。
  ④勾索:绳子一头安上木勾,便于打结。这种绳子常用来挑柴、挑草等。
  ⑤一放活:农民们劳动累了的时候,歇下来休息,叫做了一放的活。
  ⑥土塘:筑埂取土的地方。一般土取过后,地势就变得低洼,成了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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