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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蝶梦》:第十四章

作品名称:《蝶梦》      作者:甘肃齐鸿天      发布时间:2013-07-08 20:17:03      字数:7904

“佛国里的人见面就有缘,天堂里的人见面就乐,苦海里的人见面就烦,地狱里的人见面就仇视。”
  ——王凤仪 
  夏兰坐在梁子旁边,惬意地将头歪在了梁子的肩上,感到被一阵风刮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岛上,四周尽是漫漫奔涌之水。岛上有一片树林。好像是沙枣树,又像是杨树,或是桑树、梅树、松柏之类。但都有一个显著特点是曲弯如虹桥、如蛇样盘旋,枝上长了泛着光亮的叶子,叶子并非绿色,形状怪异非常,像雀舌、针刺之类。
  夏兰仔细再看,便见树底下许多硕大的蚂蚁,排成了一队,像人一样坐在石头上。它们浑身油黑透亮,血液从心脏迅速地奔流向全身。夏兰正诧异自己似乎有特异功能了!却突然被一双蓝莹莹的眼睛望了过来,是一只支楞着耳朵的狼,又仿佛是梁子家的那只狗。渐渐又见那狗幻化成了一个鼻子奇大,歪嘴斜眼的男人。他裸露着身子,强壮的胸肌强烈地抖动着。他不说话,一步一步向夏兰走了过来。
  夏兰极度恐惧。她看到天空是灰色的,没有太阳,几只远古时代的状如翼龙的大鸟,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凶猛地冲向她而来。夏兰大声呼喊,梁子!梁子!快来救我!但她知道自己的嗓子根本发不出声来。
  夏兰想逃离,越是想跑快,越是感到腿脚沉重。她想这下完了!转过头,先前的那个男人越来越大,快要膨胀爆炸了一般!她看到粗大的血管,像麻绳一样缠绕在男人身上,又像无数条蛇一样阴森怕人地游动。
  夏兰突然想起前几日梁子告诉她的一句咒语。便大声念了起来!
  夏兰见那男人突然转身跑到了先前那一队坐的蚂蚁前面。那队蚂蚁都恭敬地听他说些什么。
  夏兰就很想听清楚他究竟说什么,便悄悄地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但她什么也听不清,那男人不知何时已穿上了一身灰色的衣服,脸庞也变得清俊了起来。他说话时嘴唇一张一翕地,极象梁子。
  夏兰再仔细看时,可不就是梁子。她有点生气,想跑过去质问梁子,为什么这样恶作剧,真是吓死人了。但她发觉自己是在爬行,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是一只蚂蚁了。这时,梁子指着一只蚂蚁说了一句什么。只见那只蚂蚁痛苦从地上滚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不动了!
  夏兰害怕极了,她看到自己乌黑油亮的腹部,胸部和纤细的蚁腿,颤抖不停。旁边另一只蚂蚁伸过触角碰了碰她。她明白了梁子在施展巫术。
  又一只蚂蚁踡曲了身子在地上呻吟的样子!
  终于,梁子向夏兰走来。夏兰想告诉梁子我是夏兰。但蚂蚁的躯壳,怎么也无法摆脱。梁子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夏兰见梁子依然是帅气十足,浑身充满了青春活力。她用最妩媚温柔的眼神望着梁子,希望他突然发现是夏兰,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终于,梁子停止了说话,她想是自己诚心使他感知到了什么吧,或者他已然知道自己是夏兰了吧!她看到梁子眼里有了异样的神色。
  梁子抓住了夏兰的一只腿,只轻轻一折便断了下来,鲜血如注流淌,是绿得发亮的状如翡翠浆一样的液体,虽非红色,但那也是血啊!夏兰这样想时就感到自己是悬浮到了空中,她努力想体验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毕竟爱着的就是痛苦着的!但夏兰却没有感到痛疼。梁子将那只腿放到了鼻子下,嗅了嗅。张口咬着吃了起来!口中发出清脆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夏兰心里十分沉重,即便没有感到疼痛,但那毕竟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按照能量转换定律,如果自己要恢复到人身,一定是哪儿又少了点什么!有两个有权有势的哥哥又能怎么样;有别的女人无法媲美的丰厚嫁妆又能如何,还不是在关键时刻一个人也不在身旁!夏兰感到了空前无尽的悲伤,跟诸葛亮痛失街亭、曹操兵败赤壁、项羽被逼乌江一般。
  夏兰望了望梁子不断蠕动的嘴巴,心想你空长了宋玉、潘安之绝世姿貌,却是个心智浅浮,没有禅悟灵性的家伙,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呢!夏兰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声骂了一句:“梁秋忠!混账王八蛋!”却感到嗓子像铅堵塞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只好在心中不断地重复,梁子!你这个负心汉,老瘪三!你就吃吧!吃得撑死你。
  夏兰泪流满面。
  “兰!兰!你怎么了?”夏兰睁开眼,见梁子正扶了自己,用手绢给她擦眼泪。并急切地询问是不是做恶梦了。
  夏兰“噗哧”笑了起来,可不就是一个梦啊!
  夏兰说梁子你还会吃人啊,在梦里!梁子说在梦里谁不会吃人。
  夏兰便将梦中的情景一一说了出来,说梁子你不是擅于解梦吗!说来听听。
  梁子听了,也觉此梦甚是怪诞。说很有必要研究一番。
  盛夏的天气,空气格外润朗,太阳例行公事地按规定投放了阳光。安泰市永春广场草坪绿意盎然,几只蝴蝶翩翩起舞。四周槐树、榆树、柏树之类挺直了腰杆,热烈地和阳光交流。植物学的生存理论让它们野心勃勃,微风吹过,发出不易觉察的“呼啦!呼啦!”的声音,像是说再高再粗再大再深……而咏春大厦边上的冷饮摊、手机专卖店的老板们,则敦促着自己的伙计专心地打理生意。彩票站点又卖出了一个五百万,只听鞭炮声骤响!白色的烟雾,扬起的尘粒弥漫,远观使人疑心是天上仙境!
  梁子刚从彩票点的烟雾中走了出来,见广场步行街被洒水车喷射得湿漉漉的,像是几个醉汉洗完桑拿,得意地东摇西晃地交头接耳,还拿出了不慎掉入水池的衣服招摇。梁子想到乡下柳树沟、双树湾自己的乡邻们正焦急地盼着老天爷下雨,偌大的水库已经没有多少水了。上次在乡下的大伯告诉他,今年市里控制用水,要缓解北沙窝一带的旱情,地下水也是计划抽取,坚决不允许超标。可乡亲们的庄稼只浇了五分之一啊!这样说时,大伯梁发财的脸上的褶皱像是刚品尝了一次苦胆,波浪涟涟。梁子每当想起乡下的人们,心里不由地沉重,但城市呢!不就是夏天热一点嘛,何必如此样将水白白地洒到水泥、柏油路上,难道能长出五谷吗?
  梁子正想着,抬头便见夏兰提了两个乐器盒子站在咏春大厦“精品服饰”店的门口。她像是在找谁,目光在四处扫描。她乌黑的秀发瀑布一般一颤一颤地泻流在清丽的肩上,一身有着淡蓝花朵纯白底的裙子,涌动着雅致。裙子下修长的腿,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白光。她站着,婀娜动人。像是韩湘子看护过的那一株怒放的牡丹,将旷古的神韵和现代的纯美不断地揉和,酿造出了所有蝴蝶和蜜蜂都欲望着的春天;她寻觅的目光,像琴弦一样将美不胜收的乐音,荡漾在咏春广场所有看到她的人心上。她似乎朝一男一女笑了笑,那个男的便向她走了过去,要提她手中的盒子。她忙放下盒子,摆手摇头!男的又说了些什么!女的便急冲冲走开了。男的徘徊了几下,回头望着夏兰亦匆匆离去。
  梁子悄悄地从咏春大厦东楼门进入,七弯八拐折到了夏兰站的“精品服饰”店里。梁子已闻到了夏兰惯用的香水气味,那种能唤起男人欲望的淡淡的奶油味。梁子缓缓地又靠近了点,但绝不会让夏兰发现。夏兰从坤包中掏出了手机,认真拔打电话。
  梁子将震动的手机压了。夏兰又将手机放到耳旁,梁子忙又压了,正憋不住要从后面蒙夏兰的眼睛。就见一个人,猛提了夏兰的乐器盒子撒腿就跑!
  梁子一个箭步飞步追去。只听身后的夏兰大喊,有人抢东西了,抓贼啊,便有几个人也追了过来。
  梁子气喘嘘嘘,腿开始打颤了。那贼当真好功夫,左蹿右钻,专往人群里逃。先前几个追的人,也早已不知追到那里去了。
  梁子掀开门帘,突然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只听到刀剑相碰打斗的声音。这是安泰电影院,目前全市唯一一家占地面积600平方米,可容纳5000人的免费全天候演电影的电影院,其是受到广大市民热烈称赞的安泰市政府的民心工程之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热闹不等于好事,偷盗、黑市交易、舞女小姐鱼龙混杂。夏兰常说一个人要锻炼一定要在安泰电影院泡一泡。
  梁子焦急万分,这时夏兰又打来了电话。说你在身后怎么不早出来,追不到就算了!穷寇莫追!那些不要命的东西!夏兰说是这次给乐队买了一把雅马哈牌子的小号啊!你那把破小号淘汰了算了,没被抢的是星海牌子的萨克斯,准备让乐队的胡小明吹。
  梁子说,早不说我和你一块儿去买,哪轮得着那小贼来提!五六千的东西,我好几个月工资呢。
  夏兰说:“唉,想给你个惊喜,却闹了这桩子事,不要紧!我把公款用自己的钱补上。我料那小贼不出几日便会给我送来!”
  梁子说,好牛啊,那么肯定。
  夏兰说,那是!你别忘了我大哥可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给市公安局老陈说了。老陈说可能是新手,一般谁不认识我大名鼎鼎的张夏兰。我哥张长儒在安泰市当公安局长时老陈是副局长。
  梁子问,老陈是市公安局陈天昊吗?夏兰说,是他。公安局长可不是吃素的,你就放心回来吧!
  梁子说,我都已到电影院了,那贼肯定在这里。抓不住他,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梁子说着,眼睛逐渐已适应了黑暗。只见椅子上都坐满了人,银幕上正在放《云海碧弓缘》,孟神通正用寒冰掌将自己的部下化为了冰人。他“哈哈”大笑的声音在影院横冲直撞。
  夏兰说,你不要再给我惹事了,你的安危就是我张夏兰当前最大的事。几千块钱算什么,你蹭点皮我也心疼呢,快出来,我们在广场工商总行门口见面!
  梁子说好了好了,我就来。
  梁子正说着就有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一个妖艳的女人走了过来,暧昧地望着梁子笑了笑。用手拽了梁子一下,梁子用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对电话里夏兰说:“兰,我先挂了,找到盒子我就过去!”
  梁子刚将手机装入兜里,就见那女人猛搂住了梁子用胸脯重重地压紧了梁子,并拭图亲他的脸。梁子模糊地见她两耳环硕大,确切五官却没有记清,对此举不知何故,急挣脱之际,就见先前几个晃来晃去的男人,全都冲了过来。其中一个大喊,鸡巴男人敢勾引我老婆。接着便是无数只拳头挥动过来,脚也踹了过来,梁子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脸,感到浑身滚烫,渐渐像升腾到了半空的汽球,随着压力增大,几乎要爆炸的感觉。
  梁子感觉自己像一部瘫痪的机器,空虚寂寞,魂灵在冥冥之中云一样柔软的地毯上走来走去。抑或无聊地落座,点起荧火虫一样闪耀的烟蒂,而后呼喊或者屏声静气,宛如主宰宇宙的创造者,毫无表情地看着熙攘的人群似苍蝇、蚊虫,碰碰撞撞,东倒西歪,飞来晃去,无可依托。抑或两肋生出《封神榜》中雷阵子一般的翅膀,像一只凶猛的嗅到腐肉的秃鹫俯冲而下。从城楼的东角,飞过哀叹的平庸,任由命运之风摇摆的叶子,和一泓神奇的湖泊,及长满蒿草的宽阔的院子。那些辉煌的梦想无限延伸,蜇居的历史火炬一般照亮大地,叫不出名字的生物藏匿于目光未及的深处,裸露着的人们,排列整齐地议论风生,像是阳光下瓜藤里淡黄色的花,发出命运玄秘的谶语,飓风一般掠过心湖。
  梁子孤单地南飞,星光在寒冷的午夜,不断燃烧,汹涌的洪流,一刻也不停地冲涮坚硬的石头,一架恒大的天平,载着光阴的砝码,无意惦量人心的轻重,像冬至日的阳光,照亮肆虐的空间,狂乱摇曳着愧疚的蒿草,漂泊、暴殄天物丧失灵魂的鬼影,蹒跚而行,打着愤世嫉俗的呼啸。抑或,一个酒足饭饱的黄昏,夏兰款款地迎面走来。嗨!梁子,你好吗?她露出迷人的微笑,伸出白皙的皮肤的玉臂,亲热地拥抱。光,强烈异常,全世界唯有他们二人独处,周遭弥漫神秘的另一空间的气息,似曹雪芹笔下的太虚幻境之类。
  梁子在一望无垠的沙漠行进,如一朵禅悟的花,走过季节的田野,窗前的倩影,补白妩媚,抑或苍凉的爱情。藤椅,暖色的,像网一样将许多往事一一捞起。那在街道拐角处遇到的好人,灿烂的笑容,勾起愧疚。那四散凋零的叶子,慌乱的飞旋,暴雨磅礴在生命的大地。一朵花怒放的时刻,酝酿痛苦和快乐,就像灵魂和梦一样,永远都无法温暖地相守;就像一个人一样,怎么也无法改变时光的定数。如一朵寂寞的花,颤巍巍地绽放在荒冷的角落。冰凉的目光,消逝从所有方向吹来的风。空气里一些遥远的记忆的粉末,像芭蕾舞演员典雅地旋转,欢呼、飞旋、肆虐的想象。如一朵沉思的花,睿智洇染淡淡的忧郁。色彩一层一层剥离的声音,像午夜的雨敲打在屋檐,惊醒所有沉睡着的意象;像生命的羽毛空空地飘荡,惶恐地奢望下一个驿站。如一朵禅悟的花,闪耀着冷峻华丽的光亮。影子燃烧成雪域高原的海拔,像顿悟洁净的闪电,穿透阴霾的乌云;像一瞬而过的白驹,坦然舒展行空万里。
  梁子望着外面灰白的风景,想象着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撒欢的牛犊、金黄的麦浪、无所不能的肥料,以及在废墟中绽放的花朵,但哪里还有它们的踪迹?坚硬的“孔方兄”、二氧化碳和PH试纸、宫胎和冒牌医生、鹰隼的影子和NBA的战火、剧烈的变革、狂跌的股票基金、战争、地震、海啸、无证的驾驶员、蔬菜大肉、肚皮舞,无精打采地消磨着无聊倦怠的时光。
  梁子逡巡在千里绵延的铁道线上,公路边的加油站,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冒着浓烟的烟筒、机动车辆、旅馆、泛着廉价微笑的妓女,甚至连啄木鸟啄树的温暖的情景也看不到。梁子心里清楚,颓废、衰败和终极归宿,潜在的恐惧无时不刻在折磨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三十多年了,他整天都杞人忧天背负着众生的苦难、耻辱和屈解。谨小慎微、鞍前马后却得不到丁点安宁。
  梁子登上大理石冰冷的台阶,富丽堂皇的宫殿,闺房一般地泛着温润的少女的体香。一群怪诞的有着各色头发的人,激情昂扬地吹、拉、弹、唱。梁子侧耳谛听,却什么也听不到,只能感受到鲜艳热烈的氛围,像是一家舞厅。那些情场老手,像犀牛一样收紧欲望的臀部,将坚硬的角涂抹成宝石的蓝色,并令之发出炫目的光亮。那些口中缠绵口香糖的妙龄少女,循着心脏跳动的律令,陶醉潇洒着舞步。她们不断变换着姿势,微弓了身子,将性感的所有倾抖;她们狂妄地尖声歇斯底里,兴奋之极,像是雪地里出力流汗的母马,踢腾打闹,非凡热闹。
  梁子扭动臀部,不断抖动着强健的肌肉,一阵又一阵的强劲荡漾着全身。终于,一个绿头发长着美丽大眼睛的女子,扔掉了怀中的琵琶,像云一样飘到了梁子面前。
  梁子不断地抖动,女子惊恐的眼神,恍然是夏兰那无限的哀怨。嗨!梁子,你爽吗?她如此大度之极。梁子徒然无力,似一缕轻烟,在空气里升腾开来,环来绕去。忽而,又似铅块下坠,身体僵硬,没有一丝活力。紧接着,梁子听到楼下传来救护车的鸣叫,紧接着消防车呼啸而过,警笛响个不停。
  梁子忽然感到天地万物宁静异常。
  梁子左蹦右跳,从球场中间便投进了好几个3分球。于是球队士气大振。梁子从前锋位置,忽又见一个相当妙的进分位置,大叫一声“毛毛”传球,那毛毛健美的身姿一闪,球便飞了过来。梁子见球飞速旋转,且通体长满了铁蒺藜一样的锐齿,但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是否接与不接,便硬着头皮将球接住,顺势一个晴空霹雳将球狠狠扔向了蓝圈,球像是一只飞鸟一样轻盈地钻进蓝圈,又欢快地飞向了场外。
  梁子回首,全场没有观众,只有毛毛和对抗的一队人员。而且对手全是女的,她们全都身着性感的紧身球衣,跑起来像高傲的梅花鹿一样雅致。她们面容清秀,似乎是宗教图腾中自由飞翔的“飞天”。尤其是那个叫毛毛的,准确地说梁子并不认识。但却相当熟稔的感觉。
  梁子诧异,怎样仅只有自己是男人。难道这是女子赛么?梁子认真端祥自己,丰满的前胸,白皙油腻皮肤,一头飘逸的刘海。
  梁子正琢磨着,就听毛毛破口大骂,梁子你是死人吗?跟木头一样。刚投进几个球,就骄傲自满耍大腕!梁子说我没有啊,我一向做人低调,诚惶诚恐。正辩解着,又见大家散了,一个个子较矮的女子,抱了蓝球藏到了球场边一间房子里。
  梁子心里好笑,想天底下竟也有这样笨的女人,见大家都不理会,也便随她去了。
  梁子说毛毛你把衣服穿了,门又没有上锁,万一进来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毛毛根本不理会,她只是跪在地板上抚摸着梁子的膝部;她那热乎乎、汗津津的手在滚烫的身体上慢慢地向上游弋,她的手光滑如鳗鱼,她谄媚地说他是多么出类拔萃,她的乳房越来越近地蹭着他,她的嘴唇像水蛭一样发出咂巴的陶醉声,她把头埋在梁子的大腿上……
  梁子说毛毛你把衣服穿上,别他妈惹事生非!毛毛光着小屁股,逍遥地走到一个橙色的大立柜边。用手一指,立柜开了,她撅着屁股翻找。梁子见她光洁的大腿向低处倾了倾,最性骚、最淫荡的样子!毛毛找出一张宽宽的纸条,说梁子你签个名吧!你是球队最牛的球员,你的球技让我最喜欢,我最崇拜你!
  梁子接过纸条,见是一些古怪的天文数字,仔细揣摩一番,还是看不出所以然。问毛毛这是帐单么,又看不清楚!毛毛说这是手纸,你签完名我就上厕所啊!毛毛说,求你了,快点,我已经憋不住了!毛毛急切地扭动着躯体,喘着粗气,使劲地撕扯着梁子漂亮的刘海,毛毛猛压住梁子说亲爱的签还是不签!
  梁子说没笔啊!毛毛伸出手变魔术一样,递过一支有红色花纹的硕大之笔。梁子挥笔将自己已经练了三十几年的大名像众影星、歌星一样款款地签了上去。
  梁子说毛毛你赶快穿了衣服,像赵云一样百战百胜吗!差不多就行了。毛毛说我在等一个人。她妩媚的脸稍带狡诈,梁子内心一惊。
  梁子听到“当!当!”的敲门声!一个皮肤黝黑,个头不高,身着警服的人礼貌地走了进来。他说:“请跟我走一趟。”
  梁子脑海一片空白,他感到自己冰凉的如同冬天里的生铁。梁子悄声问毛毛这是怎么回事!毛毛早穿好了衣服,鲜艳的红色连衣裙,露出勾人的乳沟。她似乎并不着急,像是一位贵夫人正在包厢欣赏一幕精彩的剧目。她淡淡地说我报警了!
  梁子万分憎恨,很想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但事已至此,梁子心事万端缓缓地跟在那男人后面。梁子后面是趾高气扬的毛毛,他们沿着一条河堤往前走。梁子见那河水清澈见底,几只彩尾鱼逍遥地游弋,嫩绿的水草被水流冲倒在河底,欢畅地招摇着身子。这一去不知如何结果。毛毛究竟是谁呀。梁子除想起在球场毛毛晃动的奶子却怎么也再想不起什么来。她一定是一个十足的坏女人。我没有万贯家财,更没有高仓健的勇猛,充其量也不过球投得准一些罢了!毛毛她何以用如此之阴谋。梁子想逃,却见那男人掏出手枪,冷冷地望了梁子一眼!难道坐以待毙吗!眼见着将失去自由啊!
  梁子想从后面一脚踢到那个男人的睾丸上,他太冷酷无情了。梁子记得他是他警校的同班同学啊,正想着一个有着大围墙的院落出现在眼前。门开了,梁子见毛毛欢快地走了进去。梁子说警官你看我是你同学,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搞皮肉生意的!她凭什么报警,我又不是强奸她,又构不成犯罪!方便的话,把这门关了,我们喝一杯去!那男人鄙夷地望了梁子一眼,把抢托在了手上,枪眼黑洞一样,像是魔鬼样狰狞。
  梁子进了门。见并不是什么住人的院子,只是有四围的墙,墙角摆放着样式各异的像健身器材一样的东西。毛毛正和另一个长发的男人互相搂抱着坐在一条长凳子上。
  梁子上前对毛毛说你我并无仇恨,何必如此呢!毛毛坐在那个长头发的男人的腿上,从身上摸出了一张宽宽的白纸条,说这就是证据。梁子说什么证据!强暴我的证据!还有贩卖毒品的!
  梁子接过纸条,果然见上面似流水帐一般记载着自己某年某月某日卖毒品几百克之类,每一张纸条最后醒目地签着自己的大名,是张旭狂草般的。梁子说这是诬陷,我最多给你多点钱,何必置人于死地。毛毛毫不理会,转身岔开腿又坐在了长头发男人腿上。男人猪一样拱着毛毛的胸脯,发出猫吃浆糊的声音。
  梁子想冲过去揪住毛毛的头发,将她甩到太空去。有这一想法的时候,警官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要求梁子站在一个单杆边,并拿过一盘尼龙绳子,想绑住梁子。梁子悲痛欲绝,大声问你们所长呢!警官说最近休假了!他此刻满脸横肉,极似执行死刑之刀斧手之架势。梁子想他是想杀他啊!
  梁子往腰处一摸,竟然也有一把手枪,便立即拔出,高声道你是什么人想害好人!快点把我放了,否则我就开枪了!那警官扬手正要开枪。梁子扣动扳机,警官应声仆地,鲜血如注流淌,渐渐他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像一张塑料纸烧过以后的样子。这时,梁子拿枪寻找毛毛和长头发的男人。
  梁子见毛毛和长头发的男人均用枪指着他。梁子说我要开枪了,你们这两个杂种,大不了我坐牢!毛毛说看谁的枪快,况且我们两支枪!长头发男人说你球打的好,不一定什么事都能做好!
  梁子说金无赤足我也不是完人,但我一定要先除了你们这两个毒瘤。长头发男人说和我们一起干吧!毛毛收起了枪,从身上摸出了一个打火机,黑色的能发出清脆响声绅士拿的那种。她风情万种温柔地说,我们把这具尸体烧了销迹,重新开始。
  梁子看到烈火猛烈地吞噬着警官,空气里散发出阴森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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