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蝶梦》：第十二章

　　“涧松千载鶴来聚，月中香桂凤凰来。”
　　——《五灯会元》卷六　　
　　但不管怎样，乐队各项曲目都顺利排练成功了。
　　而夏兰和队友们正在排练一个叫《孔雀东南飞》的舞蹈。那天晚二十二点，夏兰找到梁子，说陪她去市剧院排练，还说最近刘副局长也常陪她们练到零点，还动不动单独进行指导！
　　梁子说，领导重视，要“亲近”指导，也是很正常的事。你哥不也“亲近”指导过么！再说让领导们看到我晚上乱跑不练乐器，批评起来实难消受，还是不去了吧！
　　夏兰眼睛一闪一闪，说你不去以后别再想让我给你打电话。梁子一脸无可奈何。
　　夏兰体形正点，秀发披肩，尤其一双大眼睛十分迷人，像是诱惑的清泉，溢出妩媚、深情和不可抗拒。一次走在街上，因为心情好，迎面来了一个小伙子，她就多瞟了几眼。擦肩而过之后，就听到一声“哎哟”！
　　夏兰转头一看，原来小伙子回头望时，没有注意路灯杆，就爽爽地碰到了上面。见他手缝间鲜血直流，夏兰落荒而逃。起先梁子根本不相信，说见到过电视中有一个广告是这么拍的。不过陈佳说那是真的，那天她在场的。
　　夏兰披着孔雀绿的华丽彩衣，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她要和恋人决别了。
　　悲凄苍凉的音乐响起，夏兰泪流满面。梁子最佩服夏兰的就是这一点，只要是表演，那怕排练，说需要眼泪，眼泪立马奔涌而至，纯粹就是一个专业表演者。
　　一次梁子说：“夏兰，你眼泪真他妈多！我看你妈打你时，你也没这么多眼泪！再说不过是排练又不是正式表演！何必呢！”
　　“平日不这样投入表演，上台就没感觉。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假装傻逼啊！”夏兰平日里最是温柔淑女，只是和梁子例外。
　　不过梁子也常想一个问题，这当演员的，在戏里面又是接吻、又是搂抱、又是上床，他们的丈夫或者妻子不知是什么滋味。有机会梁子最想采访的人，男的里面是梁朝伟、梁家辉，女的里面是舒淇和刘嘉玲。
　　夏兰捧了恋人的脸颊，深情地将自己的香唇送了过去。梁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停”！刘副局长叫了一声。说夏兰你这一动作不够大胆泼辣，我们这是现代舞蹈，要注重视觉冲击力，太含蓄了不符合主题。应该像这样，他抱着男演员温柔地亲了一下，一脸的惬意，似乎刚才是亲了夏兰。
　　夏兰被刘副局长的举动惊呆了，她想要是真这样对她指导，她该如何呢！不过，庆幸的是刘副局长没有那么做啊！刘副局长不会那么做，因为他似乎看到夏兰身后，张长鸿副厅长正乐呵呵地望着他。
　　夏兰旋即高兴地说，知道了，我们再来一次！
　　夏兰又一次轻捧起恋人的脸颊，大厅的日光灯微微颤了一下，红地毯显得有点刺眼。梁子想夏兰叫我来，难道就是让我看这一幕吗！不过，人家又没嫁给你，何必懊恼呢！他劝自己尽量露出微笑，看她怎样亲吻恋人。
　　夏兰当然看到了梁子刻板的微笑，那多像是嗤之以鼻的篾笑，难道这个家伙真在乎我。夏兰一吻的一刻，她明显看到刘副局长脸抽搐了一下。而那个叫来陪她的男人，扭头消失在了门口。
　　夏兰想好啊，你整天给我玩深沉，就气死你。她这样想时，下一个动作“飞起一跃”就没有做好，脚就崴了。
　　但不管怎么说，文艺队在张副局长调走后，克服了诸多困难，全部节目都通过了审核，估计又会拿到第二十三届文艺汇演的“小金人”。
　　在排练阶段，冯杰元同志在电力局陈天伟书记的全力支持下，队员们精神饱满，求同存异，基本做到了团结协作，互敬互勉，积极向上。一举在市第二十三届汇演中独领风骚，各小组成绩斐然。舞蹈队以主题深远，舞姿华丽大胆，颇具现代意识被评为舞蹈组优秀奖；铜管乐队以整容强劲，管乐配合紧密，指挥挥洒自如，颇具音乐气致被评为管乐组第一名；快板朗诵队以内容紧贴时代，朗诵表演者技艺娴熟，情感表达非常到位被评为快板朗诵组第一名；歌唱队以高音震撼人心，演员落落大方，服饰得体被评为歌唱组优秀奖。而电力局理所当然被评为优秀组织奖。
　　市长宣布领奖时，本来电力局陈天伟书记会上台。但话音未落，陈书记尚未站起。冯杰元同志已飞速奔上了主席台，他将“小金人”高高举过头顶，领带甩到了脖子后面也没有觉察。他没有觉察，不等于别人没有觉察。老冯裤口拉链未拉，梁子却看得相当真切。
　　而胡小明则左一个傻比，右一个傻比地辱骂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陈莉就问：“‘雪山飞狐’你骂谁呢！”
　　胡小明说：“骂自己呗，硬是把个超低音吹成了高音，你说我是不是傻比！天底下那有这样不要脸的傻比。”
　　“电力局在企业文化，安全管理方面是好的！但局部有问题，杂七杂八的事较多！”陈天伟书记在和文艺队全体人员座谈时传达了安泰市有关领导的点评。关于冯杰元同志，他在接任文艺队队长期间工作尽职尽责，并继承和发扬了文艺队的敢于挑战困难、敢于团结协作、敢于吃苦耐劳的“三敢”精神，为局整体工作争了光。但这次外出竟私自要车，没有通过局里有关领导批准造成翻车事件，这里面存在制度和管理上的问题，也可能还有一些飘飘然的味道。
　　我们要客观地公正地对待成绩，有些事能干好是集体和组织的力量，并不是某一个人的能量。不过所幸人员只是受了重伤，没有生命危险，事故情况仍有调查中。
　　这件事组织上会妥当处理，请同志们要有大局观念，不要推波逐浪。
　　“搞文艺的人架子大！”这个意见是别人反映给我的，但为了做到奖惩分明，局里还是研究决定除给文艺队发放一次性奖金每人１０００元之外，还给大家放半个月假……座谈会因涉及到奖金和休假，文艺队在座的全体成员欢呼雀跃，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亮光。
　　大家踊跃发言，总结了文艺队的先进性，检讨了自己在文艺队做的贡献不大，存在偷懒耍赖的思想，等等等等之类。看得出来，陈天伟书记对这次座谈相当满意。
　　他刚踱步走到门口，就有人喊了一句：“陈天伟书记万岁！万岁！”陈书记忙转过身来，说可不敢这样喊！当年毛主席都不让这么喊。
　　回到宿舍，梁子屁股刚接触到沙发，就被一阵嘶哑的童声吓了一跳。“爷爷，孙子给你来电话了！爷爷，孙子给你来电话了！”原来不知什么时侯梁子把手机铃声调成了童声了！
　　梁子见是夏兰的电话，慢条斯理地接了起来。夏兰说：“我的脚早好了，还是利用假期到未来婆家转一转吧！”
　　梁子说：“谁的婆家啊，谁说要娶你啊！”
　　夏兰说：“该摸的你也摸了，不该摸的你也摸了！你还想怎样？”
　　梁子说：“不该摸的是六安（六霸到安泰）公路上的那个三只手，又不是我！我该做的还没做呢！”
　　夏兰说：“让你做你又不做，假装得跟一个楞头筋一样！哪里有一点男子汉气慨！”
　　梁子瞠目结舌，不知对接什么！一楞神，夏兰早挂了电话。
　　梁子有一些感动。张夏兰乃千金小姐，家中从小娇生惯养的，肯定也没有受过大的挫折。她能够一次又一次容忍自己的拒绝，想来是真喜欢上了自己。但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她呢！如果接受了她，人们又会怎样看他呢！梁子认真想的时候，以往的恋爱历程又一股脑儿涌上了心头，头就有些炫晕。
　　孤独，似乎是梁子养的一只癞皮狗，如影随形，时刻折磨着他的神经。梁子感觉到了痛苦，痛苦常常使他陷入恐慌的思忖之中。
　　梁子有时候感觉自己不是自己，而是一具可憎的充满空气的皮囊。
　　俗世的光泽，裹满了他现实的太阳。即便多么沉重的一具皮囊，他平日里也珍爱有加，每次遇到风吹日晒，常常会令他惊恐万分，梁子会像女人一样想出各种办法进行补救。但有一天突有灵光一闪，梁子认识到自己爱护的不过是一具空虚的外壳，它像羽毛一样轻浮地漂荡在生活的热流中，它几乎不能选择，既便是前行，后退和保持原状。
　　梁子越来越注意灵魂的聚集之所，他想既便没有这具皮囊，只要自己的思想在这个世间留存，那该是最大的幸福。那些以往的人，去了就永远地去了，过不了三代便永不会让人想起！而自己的思想会蓄机窥伺，在后来的人群中以灵感和灵魂的方式输送传递送给这个世界，来完成一次又一次的重生。想来，这应该是多么有意义的生命轮回。梁子想怪不得古往今来许多大思想家，大艺术家都长得丑陋，比如梵高，比如亚历斯多德，比如……
　　梁子正想得出神。一双柔软的小手就蒙住了他的眼睛，他知道是夏兰，便无比温柔地说亲爱的燕红都缠绵了一个晚上了，还不放过我吗！见手并不放开而是愈蒙得紧了。梁子又道：“快一点放手吧，说不上我女朋友要来，她有我房门钥匙的！”那双手竟颤抖了起来。
　　梁子扳过夏兰的肩膀，说：“兰我是逗你玩呢！真没有什么女人来过，我发誓！”
夏兰泪流满面，说：“你梁秋忠原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对你多好，你就从来没那么温柔地给我说过话。”
　　梁子见夏兰伤心欲绝，一身粉红薄纱短开襟长裙，配着乌黑油亮的披肩秀发，一个精美且贼亮的小坤包斜跨在了肩上，并一上一下地随着夏兰动着。
　　夏兰的确很美，美且性感，白晢的肤色，婀娜多姿的正点身材，再加通过训练舞蹈而产生的艺术气质，说她是尤物一点不为过。刘副局长眼光的确挺毒，这么美的女人，要不是张长鸿是她亲哥，能让他随心所欲自己找婆家吗？能让她这么开心吗？想来夏兰这一刻一定不会是逢场作戏！梁子想，既然皮囊较之于思想不过一个载体，莫如就交给她吧！
　　梁子说：“兰兰别哭了，这种玩笑从此我不再开了。我送你一件礼物！”夏兰说：“谁稀罕拿你的礼物，我家里什么东西没有！”梁子一边去将窗帘拉了拉，一边说这件礼物你家里果真没有！夏兰有一点惊疑，说：“拿出来啊！别卖关子了。”
　　梁子说：“张夏兰我爱你，曾经我是一只绵羊，见了狼自然投降！今天我一定也变一回狼！”梁子说着像饿狼一样扑了过去。
　　夏兰破啼为笑。
　　梁子见夏兰红润了脸从卫生间出来。便说贵妃沐浴之后，真个尤物一位噢！夏兰道比个杨玉环若何？梁子道杨玉环是虚空之美，张夏兰是真实之美，两者我都喜欢。夏兰正色道：“知道你们男人心花，不过我的政策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只要你的心在我身上就好了。”梁子心微微颤了一下。
　　梁子说：“夏兰我们去看望一下住院的冯杰元和张莉吧！”夏兰说：“老冯对你成见那么大，你还惦念着他！”
　　梁子说：“你不要把自己当一般的女人，有些事不是表面看来的那样，不管怎样，他们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梁子见冯杰元队长头和身体全部被包了出来，只露出两个迷惘的眼睛和高挺的鼻子，还有嘴巴，几乎变成了一名怪异的棒球运动员。胳膊上正打着点滴，手掌只有指头蛋露了出来。他见梁子和夏兰进来，动了动脑袋，眼睛里刹时涌满了泪水。
　　老冯可以说话，他说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这一脚都迈进了鬼门关了，幸亏陈莉当时叫醒了我，才打了１１０，否则晚了真不好说。夏兰说冯队长你太幸运和强壮，这么大的难都挺过来了！
　　老冯说：“谢谢你们俩来看我，文艺队别的同志怎么样。看来平日里我对他们不好，他们也不会来了！”老冯有点伤感，似乎经过这件事他已不是往日的老冯了。
　　老冯说：“小梁不是我说眼前话，你是一个求知欲强、独立、博爱善于观察，富有改革精神怀抱自由的理想主义者，你有许多闪耀如诗般的才华，在哲学与文艺方面，可以尽情发挥。但你不要憎恨和在意别人及外界对你的嘲弄，相信只有有才能的人，才有资格亨受讥讽。你有你的优点，但你身上缺的正是我所拥有的，也正是你们最讨厌的一些东西。”
　　老冯说：“现实的事，只有用现实来解决。至于细腻的情感那是做艺术时才能用上的东西。知道六祖大师惠能么，惠能通过了五祖大师的首肯。在五祖大师准备向慧能传授衣钵之前，竟然说了句：‘若传此衣，命如悬丝。汝须速去，恐人害汝。’就连智慧的五祖大师也惧怕六祖惠能受别人伤害。何况我们生活在俗世中的凡人呢！”
　　老冯说：“其实我也常常叩问自己的灵魂。这个时代难道只是一个‘锦上添花’的时代么？那些清贫、苦难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丑陋，换句话说那些妓女和嫖客并没有丝毫的沮丧！在这样一种行为和标准看似模糊的世界里，迷失的一定是我们自己。由而，有相当思想实力的人，并不惧怕嘲讽和自己外在的荣辱得失，名和利在他们只是一种形式和符号而已。相反，一些自命不凡、好高骛远思想荒漠的人，倒像是孔雀一样打扮得花枝招展，而且并不预防在风雨交加之夜，温顺地躺入猎人的怀抱。”
　　老冯说：“当整个人类失去自信和尊严之后，当物质世界统治并覆盖住人们的眼睛之时，惟有懂得智慧的思想者，才能分辨未来的航标。而这种分辨又是多么地充满荆棘和漫长的行程啊！就像那些航海家和探险者，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储备多少深厚的学识，才敢踏上征服世界的路！”
　　老冯说：“小梁你慎思常悟，珍重吧！”
　　梁子像在梦中一样，老冯哪里是一个病人，那里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他其实是这样充满了思想和智慧的一个人。这些深刻的语言，多像一群美丽的蝴蝶一样，掠过他的花园，他诧异这是多么接近灵魂的歌唱！生活中总是有意外的惊喜，往往彼此有着尖锐矛盾的人，竟然是思想最亲密、彼此最了解的人。
　　出了医院，夏兰对梁子说怪不得陈莉死心塌地认老冯当干爹，她这个干爹可真有点能耐！
　　梁子忘了温柔望着他的夏兰。相反，老冯的一席话却又一次打开了他情感的闸门。
　　梁子想，有时自己惮怕别人的目光，也想安于现状，和众多的人一样，去掏厕所，去被别人吆来唤去，去忘记了尊严，就像乞丐一样吧！但他梁秋忠做不到，他感到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的是高贵的纯洁，是令人心仪和神往的温柔，是激荡的高亢和华丽动人的艺术细胞。他必将会在将来的日子里成为一个有良知的艺术家！这不是好高骛远，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这一丝的光亮，似乎来源于他脑髓深处的潜意识。
　　梁子徘徊在步行街上，低头见那大理石的纹理似云如烟，奇妙变幻，真感觉自己就是穿梭在云里的仙人！
　　人声鼎沸的大街，喜怒哀乐流淌在人们脸上。梁子突然发现一个残废的人，整个身体爬在用四个轴承支起的一块木板上，手戴一个笨笨的皮手套，一下一下托着地面行走。他肩膀的上方放了一个锈迹斑驳的铁罐，似乎是讨钱用的吧！他神情麻木，只是很专注地将力量用在两手上，推动木板前行。
　　梁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想他曾经该是一个多么健康的生命，但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要永远爬在这块木板上。他瘦弱的胳膊，青筋凸现，但他似乎有更坚定的信仰。爬！爬！爬！爬到前方去。前方究竟有一些什么？
　　梁子鼻子一酸，心灵深处仿佛有一只蛇在游动。他摸了摸钱包，抽了5元钱递了过去。那人抬头望了望梁子，嘴角抽动了一下。路边有人窃语，“看！还是有缺心眼的人。”“现在假装残废骗钱的人多着呢！”
　　梁子转过身，眼里充满了泪水。夏兰爱怜地握紧了他的手，他的手温润像一块和氏美玉一般。夏兰想梁子是一个多么敏感的人啊！今后这样的格性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适应！二哥张长鸿说过，梁子是一个儒雅君子，适合做学问，但不适合走仕途。不过，自家当官的不少，有一个做学问的女婿，也算没有辱没门风！
　　而此刻的梁子似乎忘记了人世的一切，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外貌凶残，其实内心十分脆弱的乌贼。他舞动周身的软组织，却不见外界的一点变化。他忧郁地见到汪洋中，那些水草，各种不知名目的鱼，和那个像人的生物，划动着双翼，游啊！游啊！
　　梁子说：“兰我决定带你回乡下去见我爸妈！”夏兰说：“你真决定娶我了！我身上有不少毛病的！”
　　梁子轻轻一揽，夏兰绯红的脸颊就被飞吻了。夏兰嗔怪着悄声说：“不要脸了吗，这么多人！”
　　梁子和夏兰坐在候车厅长椅子上，各自携了心思憧憬着未来。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妇女疲惫地拿了一撂报纸，一遍又一遍地来问，先生小姐买张报纸吧！夏兰说阿姨我们不买。那妇女小心地说，买一张吧就一元钱，就当是向你们讨个小费啊！看得出来你们夫妇是菩萨心肠。
　　夏兰突然脸笑得鲜花一样，说那买一张文艺报吧！这期间，梁子一直深情地望着夏兰。夏兰是爱他的，夏兰是爱他的！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
　　夏兰靠着梁子，仿佛靠到了整个世界。
　　夏兰说：“梁子你们家这么远吗？还这么偏僻，但我不后悔，为了爱，我决不放弃。”
　　梁子拧了一下夏兰的鼻子说，这是影视片里的台词，许多事没有你现象的的那么简单。正如我与你此刻在一起，明晨谁又知道在哪里呢！
　　夏兰莞尔一笑，但内心仿佛有什么在躁动，便说你们上过大学的人怪得很，已经拥抱住了幸福，但却不停下幻想的翅膀。以前追我的男人，没有一个不现实得要命。要么说别墅，要么说权力，要么说股市、基金，就你似乎世外仙人，这些东西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吗！你接受我是真心爱我吗？
　　梁子灿然地笑了，说：“兰，人各有志，现在认为正确的，不一定将来就是正确的。现在情投意合的，不一定将来就是美满幸福的！关于说到我是否爱你，我只能告诉你，有时候一个偶然的情绪，也许就是一颗最重的砝码！”
　　夏兰说：“梁子你能不能少想些问题，你放心，等条件成熟，我会支持你继续深造的。”
　　梁子哈哈哈笑了起来说：“夏兰，你不怕我深造期间另结新欢么？”“所以我一直没动你啊。”“我要你踏踏实实真真正正地成为我的人，才肯给你自由！”夏兰深沉地说。
　　梁子说：“你们家人的神情太像了，真不愧是局长专业户家的小姐。你看，你看！活像是张长鸿副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