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长篇】落日无痕（三十三）

第四十二回：情定花雨教，群英聚昆仑。

东方宝听得刘诗音说南宫月影出事了，很是担心，忙问：“月影怎么了？”
刘诗音看着白城兴不肯说话。
东方宝道：“白管家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刘诗音道：“月影姐姐最近茶饭不思，憔悴了好多……”
东方宝道：“怎么会这样！”
白城兴：“……”
刘诗音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会不知道啊？”
东方宝道：“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当时我与她……，之后再没见过面。”
刘诗音生气道：“她离开你了……，你不会找啊？”
东方宝道：“姑娘，我到哪里找啊？我都不知道花雨教在什么地方。”
刘诗音道：“你……”
白城兴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家公子，的确是没有一点头绪。”
刘诗音道：“本来你们之间的事我是不该管的，但我真的不想看到她这么辛苦。”
东方宝道：“快带我去见她。”
刘诗音想了想道：“好，你随我去见她。”
东方宝与白城兴二人立即跟随刘诗音赶往花雨教。
在到达花雨教的途中，东方宝从刘诗音口中得知：南宫月影离开东方宝之后，回到花雨教，本想一心打理教中事务，远离世俗纷争，不再想尘世间的情情爱爱，也不再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离开东方宝不到三个月，南宫月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怀上了东方宝的骨肉。将为人母的她，却总是徘徊于礼仪与道德的边缘：东方宝是当朝皇子，她并没有奢望得到什么名份，而且自己对东方宝也没有多大的好感。然而未婚先有子，不管是对东方宝还是对她自己而言都是有害无利，的确不得不让她感觉烦恼万分。
南宫月影跟自己的心魔多次交手，伟大的母性还是战胜了所谓的礼仪道德，孩子是无辜的，有他生存的权利。她终于冲破自己的魔障，决定将孩子生下来，然而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她也一天天变得开始思念东方宝。慢慢地，她终于明白，那一夜自己为什么愿意跟东方宝……，原来自己心里对东方宝并非完全没有爱意，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这也许是她的性格造成的吧。
因为长时间的魂不守舍，以致于在前不久练功走火入魔，造成腹中胎儿流产，南宫月影整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东方宝再也听不下去了，当然，他绝不只是因为自己的血脉夭折于母亲腹中，他更担心的是南宫月影，担心她从此一蹶不振，担心她……
东方宝等人一下船便立即赶到南宫月影的住所。到了南宫月影的房间却不见她的踪影。
东方宝道：“刘姑娘，月影会去哪里了？”
刘诗音道：“估计又是到后山竹林去了吧，他心情烦闷的时候就会去那里。”
东方宝道：“马上带我去。”
三人来到竹林，远远看到南宫月影又在练剑，还是那套紫星六诀剑法，还是那个秋水伊人，只是剑由心生，步伐凌乱……
东方宝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过去就好了。”
白城兴道：“好。”
刘诗音道：“白大哥，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们两个好好谈一谈。”
白城兴道：“也好。”
两人说完便先离开了。
东方宝慢慢地朝南宫月影走了过去，他不想打扰南宫月影练剑，所以还离她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南宫月影其实早已看到东方宝就在自己旁边，却假装没看到一样，仍然继续练她的剑。突然，南宫月影腾空而起，落地之时，挥剑直刺东方宝，东方宝看得真切，却没有做出躲闪的动作。剑尖直指东方宝咽喉，当剑尖离东方宝的咽喉不到一寸的距离时，南宫月影的剑招突然停下道：“为什么不躲？”
东方宝道：“月影……”
南宫月影道：“你来做什么？”
东方宝道：“我是特地来接你回宫的。”
南宫月影道：“谁带你来的？”
东方宝道：“我想你。”
南宫月影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东方宝道：“跟我回宫吧。”
南宫月影道：“你走……，听到没有……，走啊……”
东方宝道：“我不会走的，除非你跟我一起离开。”
南宫月影道：“你不走我就杀了你。”
东方宝道：“月影……，我爱你……”
南宫月影听到此话，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然后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宝剑道：“我叫你走，你听到没有。”
东方宝道：“月影……，我爱你……”
南宫月影的宝剑从手中偷偷地滑到地上，她无力的摇着头道：“没有了……，没有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东方宝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东方宝说完，深情地看着南宫月影。南宫月影抿了抿嘴，点了点头，然后便扑到东方宝怀中痛哭……
东方宝与白城兴在花雨教呆了两天，由于二月初八的武林大会即将来临，所以决定早日回去。南宫月影将教中事务暂交与妹妹南宫如影打理，带上了史悠儿与刘诗音随东方宝赶赴“苏杭第一家。”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初八，各路英雄齐聚昆仑。昆仑山，终年积雪，半山腰有一块开阔的平地，秀美的雪景可堪称一绝。这里被圣泉国人称作昆仑仙境。四周的青松虽被皑皑的白雪压得透不气来，却依然挺直。这也许便是圣泉结义盟选择在这里召开武林大会的原因吧，想以此象征武林正义之士宁折不屈，誓死抵抗漠北落日教的斗志和决心。
开阔地的尽头，站在正中的是圣泉结义盟的盟主龙惊天，他的身后站着艾芜心，冷如风、杨天摩和陶子瑶。在龙惊天的旁边自然是本次武林大会的发起人，“聚义堂”堂主何银雪及他的夫人封晓霜，还有华山派掌门夫妇，西门飘雪与洪飘飘。两边的义士依次排开，分别是凌云、龙崎和“江东四杰”钟东、钱豹、吴进、沈可儿，还有夏建仁和方飞燕。
开阔地的中央，少林、武当、娥眉、丐帮、华山、逍遥、天山、唐门、以及青城派等各门各派的代表很整齐的排列着。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东方宝与南宫月影、白城兴、史悠儿和刘诗音也在关注着本次武林大会的召开。
何银雪首先向到会的英雄介绍了本次武林大会的目的所在。很简单，那就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圣泉国，为了江湖安宁，希望各门各派务必暂且抛开各自的私怨，团结一致对抗漠北落日教，誓杀萧天豪。
由于漠北落日教近年来在圣泉国的恶行，早已使江湖各派深恶痛绝，此话一出，自然是一呼百应，纷纷赞同圣泉结义盟的做法。
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义士，士气高涨，整个会场人声鼎沸。冷如风无意间在人群中发现一个女子，看她的衣着打扮，像极了柳惜月。可惜还没看清楚，便消失在人群里。冷如风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便不自觉地走到人群中逐个寻找。
冷如风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极像柳惜月的女子，便朝她的方向跑了过去。谁知，那女子看到冷如风之后，往人群外跑去，而且越跑越快，直往昆仑南面跑去，冷如风一路追赶，一直追进一个小树林。出了树林，追进一个小山谷，远远看去，前面已无路可走，只有陡峭的悬崖在那里等着他，那名女子已不见踪影。冷如风暗想：“应该不是月儿，她没有这么好的轻功。”
突然，山崖边的一块巨石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如风，你终于来了。”
冷如风转头望去，看见一男二女，为首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妖艳女子，当然是上官盈盈了。在她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正是滕王阁一战中的漠北落日教头目，金妍镜玄。而金妍镜玄的身边则是一个穿着打扮和柳惜月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仔细看去，原来并非柳惜月，而是金妍华妃。
冷如风看到这种情形暗道：此女定是漠北落日教的大人物，否则金妍兄妹不会听命于她，而且他立刻便猜到柳惜月定是被她们抓走的。
冷如风慢慢走了过去，在离她们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冷如风道：“月儿在哪里？”
上官盈盈道：“月儿是谁？我不认识。”
冷如风道：“少和我装蒜，你是谁？”
上官盈盈道：“我是水月宫宫主，上官盈盈。”
冷如风道：“你到底把月儿怎么样了？”
上官盈盈道：“看把你紧张得，这个月儿肯定是你的小情人吧。”
冷如风道：“我不想和你废话，快告诉我月儿在哪里？”
上官盈盈道：“你的小情人自己不看好，跑了就找我要人，哪来的道理？要是大家都这样，那我不是要忙死？”
冷如风道：“我警告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要是月儿少一根头发，我会杀了你。”
上官盈盈道：“哟……，这位帅哥脾气还不小嘛，我哪里得罪你了？”
冷如风笑道：“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哪里得罪你了，处处与我作对。”
上官盈盈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不要什么都问我。”
冷如风道：“这么说，是承认最近一直是你在耍我了？”
上官盈盈道：“我可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
冷如风道：“但你也没否认。”
上官盈盈道：“如果你觉得还是改不掉自己的臭脾气，把什么事都全怪在别人身上的话，那就算是我吧，反正我不是第一次背黑锅。”
冷如风道：“听你这话，好像很了解我。”
上官盈盈道：“我看你是贵人多忘事，连口口声声说爱得死去活来的艾芜心，你都可以说忘就忘，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小女子，现在你心里就只有柳惜月。”
冷如风道：“你到底是谁？”
上官盈盈道：“我就是我呀，你可以忘了我，但我却会永远记住你。”
听到这里，冷如风冷静下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慢慢地说出一句话：“你是……，白若梦。”
上官盈盈道：“想不到，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能认出我。”
冷如风道：“脸固然可以易容，但眼神却是变不了的。”
上官盈盈道：“冷如风就是冷如风，还是这么厉害。”
冷如风道：“你把月儿怎么样了？”
上官盈盈道：“放心吧，她还活着。”
冷如道：“她在哪里？”
上官盈盈对着金妍华妃挥了挥手。金妍华妃就从巨石后拉出一个鼓鼓的袋子，打开袋口。袋子里居然装着个人，头发散乱，但从那身衣服来看，冷如风可以确定就是柳惜月。
冷如风道：“白若梦，你太过分了。”
上官盈盈道：“我过分……？难道我有你过分吗？当着我的面就这么关心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冷如风道：“月儿……，月儿……”
柳惜月看着冷如风却没有说话。
冷如风知道定是上官盈盈点了柳惜月哑穴，便道：“快解开穴道。”
上官盈盈示意金妍华妃解开柳惜月身上的穴道。
金妍华妃得令后即伸出两根手指在柳惜月的肩头点了两下，柳惜月动弹了几下，有气无力的道：“风哥哥……，不要担心我……，我很好……”
金妍华妃的剑，缓缓地架到了柳惜月的脖子上。
冷如风急道：“白若梦，我们两人的事，自行解决，你先放了月儿。”
上官盈盈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冷如风道：“若梦，就当我求你了。”
上官盈盈道：“你叫我什么？若梦？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为了她求我？”
冷如风道：“我们的恩怨不关她的事，我不希望你把她牵扯进来。”
上官盈盈道：“我也不想把她扯进来，是她自找的。”
柳惜月道：“风哥哥，不要求这个疯子，大不了一死，我柳惜月不怕。”
上官盈盈笑道：“看到没有，我说了不关我的事吧。”
冷如风道：“明说吧，你想怎么样？”
上官盈盈道：“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跪在我面前，当着这个贱人的面说你爱我，根本没有喜欢过她，我就放了她。”
柳惜月急道：“风哥哥，不可以……，男儿膝下有黄金。”
金妍华妃“啪”的一记耳光打在柳惜月的脸上。
冷如风道：“白若梦，你不要得寸进尺。”
上官盈盈道：“我无所谓啊，反正这个贱人的命在你手里，你可以不求我的，我又没逼你。”
依冷如风的性格，现在断然不会说爱白若梦，因为感情对于冷如风来说是极其神圣的，更不可能给她下跪。而且他太清楚白若梦的性格，她想做的事，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结果很难想像得到。但现在月儿在她手里，他又不得不投鼠忌器，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上官盈盈见冷如风不说话便道：“看样子，你是想看到她死在你面前了？”
冷如风怒道：“你别乱来。”
上官盈盈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冷如风道：“什么话？”
上官盈盈道：“我告诉过你，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冷如风道：“不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
上官盈盈道：“你错了，我就是这样的女人，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柳惜月道：“风哥哥，别理这个疯子。”
冷如风慢慢地道：“月儿，还记得我们说过死也要死在一起吗？”
柳惜月道：“记得。”
冷如风道：“认识你这么久了，我一直叫你傻丫头，说你长得丑……，其实我是骗你的，你很聪明，也很漂亮……，真的……”
柳惜月笑道：“我知道。”
上官盈盈道：“冷如风，你太过分了，居然当着我的面谈情说爱。”
冷如风完全没有听到上官盈盈说话，接着说：“月儿……，我爱你……”
柳惜月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哭了，开心的哭了。要知道，她等冷如风这句话，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上官盈盈听到冷如风的话，怒不可遏，伸手把柳惜月抓了起来，朝着悬崖的方向全力一推，怒吼道：“冷如风，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柳惜月喊道：“风哥哥……！”
就在这危急关头，冷如风，突然双膝跪地，顺势在雪地上滑行了一丈开外，刚好抓住了即将落下悬崖的柳惜月伸出的右手。
上官盈盈等三人，远远的看着他俩，既不帮忙，也不趁机加害，仿佛是在欣赏他们两个能上演一出什么样的好戏。
雪地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冷如风借力拉住，在柳惜月下落的重力驱使下，冷如风的身体也一步步被拖向悬崖的边缘。
柳惜月道：“风哥哥，放手……，快放手……，你会掉下来的……”
冷如风道：“我不会放手的，要死一起死。”
柳惜月道：“快放手啊……”
冷如风道：“我不放……”
话音未落，冷如风与柳惜月双双掉下悬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