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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蝶梦》:(代序)

作品名称:《蝶梦》      作者:甘肃齐鸿天      发布时间:2013-07-04 08:00:36      字数:5720

  
  一个关于与蝴蝶有关的梦(代序)
  蝴蝶一扇翅膀,就有可能引起一场海啸,这是一个比梦幻还要真实的存在。“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前生去……”这也是一个比梦幻还要罗曼蒂克的关于蝴蝶的美丽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她将人类情感的高贵和清纯演绎到了极致,不管后世文人骚客怎样杜撰了多么丰富的联想和奢侈的情节,那都是令人振奋和幸福的享受。
  我常常感怀于这样一个梦,也由此酝酿了属于自己生命里比较重要的一个,关于与蝴蝶有关或者根本与蝴蝶毫无关联的梦。我时常想,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而去的时刻,就是世间缺憾蔓延开来的时刻,就是心灵的花朵绝美娇艳绽放之时。就像那些奇异、真实、神秘和荒诞的思想着的精灵,怎样在人类有了清晰的意识开始,就纠缠在虚幻和是非有无之中。“没有比秋天鸟兽生出的毫毛的末梢更大,没有比早死的孩子更长寿,没有比那彭祖活了八百多岁更短命的夭折……”我鄙视自己的无知,并嘲笑别人怎样辱没了思想的语言。我不知道将要给你们呈现怎样的一个世界,琐碎、内敛、轻飘、雅致、诗意、温暖,抑或细腻、激情、清新、沉稳、深邃、悲悯,或者甚至可能有些松散、随意、多余、繁缛等等之类,但这个故事在我头脑之中孕育之后,她的命运或许就已经被上天注定了,然而不管怎样我以为荒谬的真实比虚伪的繁华,更具有让你们了解的价值。
  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阳光下的花朵娇艳无比。我绞尽脑汁想描绘看到的所有美丽的景致,但语言是我多年的情敌,她自恃“妖精”一样的绝世风华,藐视我三十余年来对之的一往情深。我站在倾盆大雨的窗外,任天籁的睿智冲洗我难以启齿留在心底污泥浊水的阴暗,像所有自以为是“情种”的骚人一样,我发誓我要用世界上最纯洁的心境,让她感受比巴尔扎克、普希金、托尔斯泰、歌德、泰戈尔、但丁、海明威、福楼拜、莫泊桑等众人叙述的最华丽的生命状态还要优美的情感境界,甚至有点大言不惭,波及鲁迅、沈从文、梁实秋、余秋雨、昌耀、张承志、贾平凹、顾城和舒婷等诸君。我发誓要全身心地深入并占领她的灵魂之地,直至鲲鹏万里,翱翔“自由王国”。然而她冷若冰霜,像傲立雪中的梅花显露着卓尔不群的雅致,她沉思着比空气更重要的命题,她并不言语,用最智慧的方式“无情”地考验我的耐心和潜质。
  沉默是磐石,心流血的时候,痛蔓延的时刻,所有的人都漠然,所有的时光都流露厌倦。
  我接受阳光的抚慰,用处子般坦荡的心境,选择有高贵灵魂的皓月的夜晚,“剖腹挖心”诉说衷肠。我说我爱你,爱你就像这轮永恒的月亮一样,永不停息地追随着你的足迹。然而她拍了拍裤腿的灰尘,像一缕青烟悠然远逝,就像眼前这双惹人喜爱的蝴蝶,她们优雅地翩跹起舞,这一刻给我带来了欢乐,下一刻又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我爱恋贪婪地凝视着她们迎风微微颤抖的有着优美曲线的触角,想到中学给我们上数学课的那位漂亮的姓魏的女老师,她的卷发披肩,眸子里有淡淡的忧伤。她指着黑板上的高次函数说,这样优美的曲线是上帝留给人类最有悬念的密码!你们看,是吧?!那时候我们只懂得一点函数的概念,我们不懂魏老师。这个时候我们懂得了一些,但魏老师像云彩一样,永远漂泊在我们无可奈何记忆海洋的梦里去了。
  抑或,盛夏的傍晚,我们一群光着屁股的小伙伴们,嬉闹着攀上村中那棵最高的杨树极目远眺,演绎小八路站岗放哨的游戏。抑或就是在五保户老人“司大爷”老房子的后墙边上,蹑手蹑脚地玩捉放蜻蜓。那些有着透明翅膀、翅膀上有着河流、八卦符号、地图一样纹理的精灵,她们有多么温柔和令人永远钦佩的优良的秉性呢!她们乘着夕阳金黄色的空气的颗粒,不厌其烦绅士般儒雅地将七彩的欢乐时光,悄悄地镀在幼小心灵的锦绣河川之上。那些饱满的种子留下无尽的希望和宽阔悠远的憧憬,一天天慢慢发芽、生根、开花、结果……
  或者那真是一个无与伦比美丽的梦,我夜夜思念并亲近着的美丽的梦!就像那聒噪的鸣蝉,在黑暗的地下沉闷了许多年之后,终于等到这样一个茂盛的夏日的午后;就像上苍为了每一个灵动的生命,而精巧设计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坚硬外壳一样;就像每一只蝴蝶,在历经了痛苦的蜕变之后,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小心翼翼地舒展开了自己的梦想。但语言是一位有着怎样纯青功力英姿飒爽的女侠,她挺胸抬头,款款而过,每次都让我失之交臂,让遗憾成为平日里下酒的一盘不变的菜肴。
  没有,真的!直到今日,我尚不能找到她究竟去了那里。我的语言不是我的语言,当我极力献媚于她的时候,间或有如雷掌声、朝贺鲜花,我的眼里充满了感激的泪水。但当我小心地走进夜晚那些没有了光亮的角落,玄幻和神秘便无来由地悄悄出没,我惶恐惧怕的却恰恰是现实正在进行的。隐痛不时发作,透过黑色流动的微波,铁的坚硬,梦的真实,现实的飘渺,想象的狂妄,火焰和欲望的肆虐,我因失血过多的躯体苍白无比,竟发出一种近乎珠玉的光亮。我猛然顿悟,我的语言背叛了我的理智;我的理智欺骗了我的语言。我看到她献媚地斜倚在别人家的臂弯,她婀娜的身姿,随风飘逸的乌黑的秀发,和漠然回首诡秘的眸子,以及举手投足所有的细节都无情地充溢刺激了我满含热泪哀怨的双眼,那一刻岂止是妒忌和忧伤了得。
  坍塌的渴望的楼阁的残垣破壁,用细腻的素描工笔般刻画着人世间的绝望、炎凉、焦虑、恐惧、邪恶、残忍和荒谬……望着漆黑的波浪滔天的婆娑世界,我擦干泪水,像一只丧魂落魄的蝴蝶,扇动受伤的翅膀折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季节——我想那也许还不是我的语言。
  我的语言究竟去了哪里,昨晚还在睡梦中缠绵,早晨睁眼的时候她就变了一个样子:山盟海誓是伪装,销魂时光是消遣,唯剩令人妒忌的冷艳。她依然沉默不语,思想着惊心动魄的梦幻;她依然高深莫测,燃烧在早晨鲜艳的花瓣之上,依然风情万种,柔柔地触动我,蛰伏心底的琴弦。
  我渐渐有些“朝三暮四”。庄周说“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就像那些树枝间跳跃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天文地理、大千世界、人情冷暖,人世间尽是语言的种子撒落大地,生长着茂盛的瑰丽奇葩。然而,我的语言和你的语言,在功能上有什么区别吗?!还是真悬殊万分?!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的语言并不是我的语言,我还在像那个永不知疲倦锲而不舍的夸父一样,忍着饥渴快步追赶我悠远而又发着蓝光的,一个关于与蝴蝶有关或者根本与蝴蝶毫无关联的梦中的太阳。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个毫秒里,我默默地感悟她所在的空间,或许她慢慢地早已掌握了我的诸多底细,包括我怎样带着愤怒的情绪将一泡哀怨的尿撒在了庄严神圣的地方,以及我怎样玩世不恭地赤脚走在神圣象牙塔的地板之上,这些她并不想诉说,她像忠贞不渝的爱情,永怀辽阔的宽容和悲天悯人,有时候连我自己也麻木得失去了反刍记忆的本能,而被繁文缛节的忽略所替代。
  或许她真是世间的智者,就像诺查·丹玛斯的预言,拥有的时候就多么荒谬地低视和忽略了她们,然而终有一天每一个人都有幡然悔悟的一刻,那时候时光已经淹没了许多,命运的磨盘里呻吟声不断,哲学家和史学家颤抖的嘴唇怎么也发不出哪怕一个简单的单音符。但不管时光怎样沧海桑田,我依然沉浸在对你虔诚的膜拜抑或叛逆的讨伐之中,没有中心,没有期望的夜莺的歌喉,没有灵魂升腾的高贵,我仍然将失望写在蛊惑、欺诈心灵的人脸上。并因之我对自己说让事物彼此相对而存在吧,学着和很久以前我们的先师们一样,抛弃是非成败的追逐和逃窜,以包容万物自然而然的“镜子”来反省自己,就像我三十余年来一直梦着的这个关于与蝴蝶有关或者根本与蝴蝶毫无关联的故事一样。
  远远地,我俯瞰大地,孤独的青鸟,也扇动蓄谋已久的翅膀。蝴蝶充满爱意的美眸,洋溢灿烂笑靥,是怎样魅惑我青春的荷尔蒙,又是如何捕获我颤栗的灵魂。黎明的天光,躲藏在云朵后面,夜晚通向心灵的牧场。一杯鲜艳地闪着温馨的红酒,一支沉醉地浸透记忆的经典,一首优美的饱含才华的诗行,一声爱恋地铭心刻骨的遗憾,一束清纯地娇艳无比的花朵。我贪婪地凝望你语言的世界,凝望你,令我刻骨铭心地孤独着的蝴蝶的语言。
  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被她撕破的空气的罅隙,将虚幻和现实不断地蹂躏。黑暗依旧蔓延,伸手,恐惧和灰色便如影随形。温柔的梦中,她们随心所欲,超越“苦海”抵达彼岸。那些闪着光亮的美丽,像怒放的花朵,懒懒地躺在纯棉的床单上。那种令人羡慕的悠闲,散洒在整个房间。似乎记忆的海洋,飓风般蔓延。霓虹灯在天花板晃了晃,一丝丝涂抹釉彩的光亮,像是窥探的目光,犀利地透射过玻璃的外面,晨风凌乱一地狼藉。耀眼的露珠,拽了拽缠绵的叶子。枝桠快乐地摇晃,像是恋人默默的凝望,深情,含蓄而又狂热。四外的田野,甩开膀子迈向远方,慷慨,激昂而又坚定。那些骄傲的蝴蝶,投下美丽的翅膀的影子,似乎佛家顿悟的征兆……
  楔子
  我想象着这个故事中的梁子、夏兰、柯蓝、原野、亚军、全子、董锦阳、王清文、张万云、陈佳、王景明、蒋美丽、张晓梅等一干人物,正如一群翩跹着完美梦想的蝴蝶,他们在蛹中憧憬渴望着外面的世界,终于在某一天的黎明、午后、傍晚的某一个时刻,满怀喜悦悄悄地舒展开了美丽的翅膀。那一刻,他们未知的道路正像银河系中闪耀着的星云,充满诡谲的深邃,那些初露的娇艳花朵的端倪,预兆超越想象的欲望的果实。但生活是实实在在的琐碎,真相是侥幸、偶然、必然、空间、心理、秉性诸多常识的综合。即便有“大鹏一日同天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气概,即便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散,然而在时间的洪流里,他们和尘世众生一样都没有回旋和选择的余地,他们唯有在命运的造化里扇动翅膀,彷徨着,挣扎着,也忍受着除了上帝之外众生的嘲讽揶揄,他们苦思冥想着自认为的重大命题;他们历经千山万水终于找到某一个空间里的某一个花朵,抑或邂逅某一只也在苦苦寻觅的精灵。或者,干脆在漫长的一季里,孑然一身,伴着孤单和寂寞不断探索寻觅,不知道前生的遗憾、来世的维艰,不知道今生要飞到哪里,才算是真正的灵魂栖息之所。唯有不断地扇动脆弱的翅膀,默默地做着属于自己的梦;唯有用上帝留给生命的智慧,豪迈地忍受世间的风沙,将自己美丽的花纹消磨殆尽,坦然地接受命运赋予的挑战,然后像一片叶子一样,经过春天碧翠如玉勃勃生机的洁雅,经过夏天火热绚烂美丽如梦的豪迈,一路高歌,一路感慨地走到这样一个值得永远怀想的秋天。然后在天风的吹拂之下款款地飘落而下,在柔软的沙地、静谧的湖泊、湍急的河流,抑或午夜猛然惊醒的苍凉的梦里……
  那些优美的爱情经典,灰姑娘和白马王子、丑小鸭的故事,是另一个世界里的温暖。世间的美妙和玄幻,有些蝴蝶能感悟到,有些则充耳不闻。或许这些都不是蝴蝶的过错,可能是我自己的过错。我不能成为蝴蝶,而蝴蝶又不能成为我。我厌恨自己的孤陋寡闻和浅薄卑微。因之,我的语言背叛了它自己,也遗弃我而去。但我一直有一个梦,我要回溯到千年之前的那个远古时代,那个有着“清风明月”、“对酒当歌”、“大年小年”、“鲲鹏幻化”的年代;抑或我要飞溯到千年之后的那个真正的“现代”经典时期,那个有着“星际和谐”、“心灵共振”、“自由博爱”、“诗情画意”的宇宙繁荣时期,不管这个梦是“月光宝盒”,还是像我儿子元喆喜爱着的童话王国里的“穿越时空”……
  蝴蝶的世界,是一个比现实还要逼真的世界。五彩缤纷的翅膀的花纹,恰似精美的细节拓展了思维的恢弘想象,诉说着“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的真相,它们形似邪恶的瘟神、凶猛的鹰隼、天堂的彩衣、骷髅的头颅等不一而足,实质或者为了天性的虚荣,或者为了防御敌人,或者为了千古恒久的爱情神话的繁衍,或者为了表达某种神秘的类似天国的神谕和预兆,以及心领神会的默契,这些我都不得而知。我只知道那双生活的“复眼”,堪称“眼中之王”,变形的世界、分裂的人格、凶险的预言、灵魂的升堕、隐喻的大地、残暴的风雨、龌龊的阴暗、高贵的性灵等都逃不过善于发现的敏锐之眼,即便奇异的色彩的世界,即便恢弘又微博的关于光波、离子、微生物、宇宙奇观的波澜汹涌等等等等……。
  我还知道那生命的“触角”,探寻冥冥中难以预测的前生今世和来世的爱恨情仇,以及一朵花、一个细胞、一个尚无法定义的生灵的意识和无意识静静流淌的世界。所有的情感,在阳光下像花蕊一样艳丽悠扬地舒展,并洋溢着温暖的幸福,微微地颤动。所有的一切,在心灵沃野上积淀了的故事,像长时间发酵了的美酒,像所有美文里最时尚的情节,将让善良仁慈的你心旌荡漾,怦然心动。
  那赋予上帝睿智和玄机的有形身体和潜在思想,最是造物主的杰作。每一次深切的呼吸,每一次胸腔澎湃有力的心跳声,都映射着整个银河系最玄幻和神秘的生存法则,抑或最奇异和高妙的境界意识,就像我初次接触宗教之无色界、色界、欲界等文字“UFO”一样,那种超然、洒脱、离奇、苍茫的意趣,在我是一次绝不亚于六级大地震的强烈震撼。我欣喜地“享受”,我权当是对想象的顶礼膜拜,权当是相对于宇宙而言生命短暂的愉悦之旅。这显然是饶有兴趣的事情,我想只要你愿意探寻这样一次生命历程,你一定会发现这是一个简单而又纯粹,丰满而又琐碎,浓缩而又开阔,华丽而又淡雅的世界;这是一个缩小了的,又是一个放大了的,不一而足,因人而异的世界……
  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极尽世俗之伎俩,像魅力情趣十足的蝴蝶一样热烈翩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去捕捉梦幻的影子;像磅礴大雨之际的密林深处的孔雀一样,用狭隘的智慧珍惜与生命无法媲美的几根羽毛;像深邃新奇的海洋世界里的鱼一样,蠢蠢欲动,奋力跳跃出赖以生存的水面,用幼稚的笨拙寻求与众不同的新奇刺激的快感……。但欲望和虚荣极度膨胀的时候,就是极度危险的气息愈来愈浓密的时候,就是上帝发出意味深长笑声的时候……
  一件件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含人性至真、至善、至美、至恶、至丑的跌宕起伏的细腻情节,像极了所有的生物一贯的思维,那就是用全部的自以为高明的才智,想毁灭抑或掩饰现实婆娑世界中残留的蛛丝马迹。但天意造化,鬼斧神工,即便顷其所有手段,也难以避免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得道”睿智之人,将过去发生的一切一一描述,一一详尽还原;也一定会有一些迷恋真相、未知的先知先觉,将人类原本拥有并推崇的优良品格、风尚、憧憬和情感,连同“黑洞”一样充满诱惑的未来,用诗意的华丽或辛辣的冷酷坦然地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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