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长篇】落日无痕（二十四）

第二十八回：英雄露锋芒，苏杭渡良宵。

在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捉摸不透，最让人说不清楚的恐怕就是情了。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为何人们总是在感情路上徘徊。
南宫月影是花雨教史上最年轻的教主，她的聪明和冷静，在很小的时候就显露出来，这也是前任教主沈无月能在临终前将花雨教交给她的原因。但此时此刻的南宫月影在一个简单的情字面前，却束手无策，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东方宝。想你，又怕看见你；看见你，却不知如何开启。这种感觉真的很复杂，很是让人头疼。
其实她心里很矛盾，她跟东方宝的认识完全是师父一手安排的，而且她跟东方宝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两日而已，她不是个相信一见钟情的女人，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不相信的人，却偏偏为了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而烦恼。她禁不住自问：难道这就是爱吗？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如果没有，那自己现在的感觉又如何解释？如果有，又如何叫自己相信？谁敢保证东方宝对自己的思念是真还是假，谁又敢保证东方宝对自己的喜欢是不是只因为自己漂亮的外表……？
其实不光只是南宫月影，这一夜东方宝一样是心事重重，难以入眠，所以很早就起床了。过不多时，白城兴来请安后道：“公子，可否安排下时间，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东方宝道：“哪些人？”
白城兴道：“这几个人大有来头，全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东方宝道：“好，现在就去。”
东方宝整了整衣冠，跟白城兴来到苏州“聚义堂”后堂，见里面坐着六男三女，个个英武不凡。
众人见东方宝到来，即大礼参拜。
东方宝忙道：“诸位请起，不必如此多礼，以后叫我白公子就是了。”
白城兴为东方宝一一介绍：“聚义堂”堂主何银雪及其夫人封晓霜；华山派掌门西门飘雪和他的妻子洪飘飘；武当玄机道长座下大弟子凌云；江东四杰，钟东、钱豹、吴进、沈可儿。
西门飘雪首先道：“此事不仅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存亡，最主要已经影响到圣泉国的军心，这给官兵抗击波斯带来不小的麻烦，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东方宝道：“此事非同小可，但为了百姓的安宁，我不打算动用官兵，我希望江湖的事用江湖的方法来解决，就差几个江湖上德高望重的高手，现在你们来了，我还担心什么呢？”
何银雪道：“呵呵，公子只管说出心中想法就是，我夫妇定当效犬马之劳。”
江东四杰道：“我等四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云道：“在下这次奉家师之命，专听公子调遣，如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
东方宝道：“我想由几位牵头，搞一个武林大会，召集天下英雄，从中选出一个武林盟主，成立“圣泉结义盟”，义气为先,放下各门派之间的私人恩怨和纠葛，以国家利益为重，将苏州作为根据地，先灭掉他们在苏州的党羽，然后找出落日教在中土的老巢，一举拿下。”
封晓霜道：“这个主意很好，萧天豪已经公开对我中原武林宣战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钟东道：“少林、武当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要想号召武林群雄，必须要有他们参与才是，玄机道长已经派了凌云公子做代表，联系少林的事就交给我去办好了。”
西门飘雪道：“好，就这么定了，我看广发武林帖的事就要麻烦何堂主了。”
何银雪道：“哈哈，西门兄，我看以你在江湖的威望，选来选去，还不是你。”
凌云与江东四杰均哈哈大笑。
西门飘雪道：“呵呵，在下不就想借此机会在你“聚义堂”混几天饭吃嘛，何必如此小气。”
众人皆笑……。
封晓霜笑道：“西门大侠可真幽默，只要你有时间，只管在“聚义堂”住下就是，我正好和洪姐姐拉拉家常。”
洪飘飘道：“呵呵，好提议，我姐妹二人也是多年不见了。”
钟东道：“若按白公子所说，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可以召集天下群雄，只是萧天豪手中那把“熔金落日”……，白兄与他交过手，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白城兴道：“呵呵，不错，那把刀威力之大，的确令人难以想像，家父便是惨死在那把刀下，我跟萧天豪交过两次手，在他被我皇囚禁之前，他在三十招之内亦难胜我，第二次在昆仑，他“熔金落日”在手，惭愧……，在下只接了三招。”
众人大惊……。
东方宝道：“传言，天下间只有“秋水无痕”能与之匹敌，只要找到这把剑，不愁落日教不灭。”
钱豹道：“说是这么说，不过，时至今日天下间恐怕还没有人知道“秋水无痕”所在。”
凌云道：“我离开昆仑之时，家师曾对我说，万物众生皆有灵性，神器亦如此，有天必有地，有阴必有阳，自古邪总不能胜正，“秋水无痕”不久必将现世，终会落到有缘人手中，此人将会是化解此次浩劫的关键人物。”
之后众人便在“聚义堂”后堂中商议召开武林大会的具体事宜……。
在“聚义堂”用罢晚饭，东方宝即同白城兴回“苏杭第一家”。
东方宝及白城兴刚到房间门口，正欲推门，白城兴警觉的轻轻拉了一下东方宝的衣角，东方宝明白他的意思，停下脚步。白城兴抽刀在手，踢开房门，屋里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白城兴长刀直指女子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看着白城兴却未开口说话。
白城兴惊道：“南宫月影？”
女子揭开面纱，果然是南宫月影。东方宝看到，忙进得门来道：“红寅……。”
南宫月影道：“我不是什么红寅，我是南宫月影。”
东方宝道：“我不管你是红寅还是南宫月影，我只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南宫月影道：“别和我来这一套，我可不是秦君怜。”
东方宝道：“你怎么这么说，我和君怜的确很谈得来，但我只当她是妹妹而已。”
南宫月影道：“你跟她什么关系，不关我的事，你不用跟我解释。”
白城兴见到此种情景，便退出房门在门口候着，因为他知道南宫月影是不会对东方宝不利的。
东方宝走近南宫月影道：“月影，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吃不香，睡不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南宫月影道：“你以后都不要想我了。”
东方宝道：“为什么？”
南宫月影道：“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种好女人，我骗了你。”
东方宝道：“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心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南宫月影道：“红寅是我在苏州打探消息用的假身份，我真正的身份是花雨教教主，我之前跟你见面和认识以及所有的巧合全是师命，我的任务，目的是要接近你。”
东方宝道：“我知道。”
南宫月影道：“你知道？”
东方宝道：“白城兴早就告诉我了。”
南宫月影道：“你是说白管家吧。”
东方宝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也骗了你，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丝绸商人白若泓，我是圣泉国二皇子、东方宝。”
南宫月影淡笑道：“我知道。”
东方宝道：“呵呵，那你这次回来不会是因为想我吧？”
南宫月影道：“不全是。”
东方宝道：“那就有一半的原因是想我了？”
南宫月影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问我另一半原因？”
东方宝道：“因为我知道，如果能说，你会告诉我的。”
南宫月影道：“我承认我是因为想你才来的，不过另一半原因是因为上次家师伤重，来不及道别，这次来，只是把这件事作个圆满的了断而已。”
东方宝道：“月影，为什么要这样？”
南宫月影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是皇子，受万民敬仰，而我是武林人士，我喜欢自由，我讨厌皇宫乱七八糟的规纪。”
东方宝道：“这根本不能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障碍，我们可以不回皇宫。”
南宫月影道：“可能吗？你觉得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的江山，值吗？”
东方宝道：“没有什么值不值的，只有情愿和不情愿。”
南宫月影道：“如果我把刚才那句话换一个说法，你可能就会后悔刚才所作的决定。”
东方宝道：“什么说法？”
南宫月影道：“你放弃的可能不止是你的江山，而是放弃了天下苍生。”
东方宝：“……。”
南宫月影道：“因为你只知道儿女情长，而忘却了此行的任务，你知不知道你肩头上的担子有多重，如果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走了，致使漠北落日教长驱直入，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你对得起天下百姓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东方宝：“……。”
白城兴在门口听得此话暗想：“看来我没有猜错，南宫月影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若是有此女在公子身边，实乃我圣泉国之福。”想到这里，便不再继续听下去，回房去了。
东方宝开口说话了：“我刚才是说过，可以不回皇宫，这并非代表我对当今之乱世，不闻不问。我既有皇命在身，必定不会违背自己对父皇的承诺，我誓必夺回“熔金落日”，剿灭漠北落日教，我只想再问你最后一句话。”
南宫月影道：“你说吧。”
东方宝道：“你爱我吗？”
南宫月影惊道：“这个问题和皇命有关吗？”
东方宝道：“没有。”
南宫月影道：“那我可不可以拒绝回答？”
东方宝道：“可以。”
南宫月影道：“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东方宝道：“你说。”
南宫月影道：“白城兴抓了诗音，你完全可以用她来要挟我，为什么要放了她？”
东方宝道：“不管她和你是什么关系，但至少在你我二人的事情上，她是个局外人，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南宫月影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放了她就有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东方宝道：“想过，但是用一个弱女子威逼你出来，我做不到。”
南宫月影道：“呵呵，实话告诉你吧，要是你真拿诗音来要挟我的话，我肯定会来见你，但结果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和你好好说话，朋友都没得做。”
东方宝道：“呵呵，这么说，我应该是算因祸得福了。”
南宫月影道：“呵呵，没这么夸张，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
东方宝道：“我也没想过你怎么好，我喜欢上你是不自觉的。”
南宫月影道：“此话怎讲。”
东方宝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南宫月影道：“不信。”
东方宝道：“我以前也不信，不过自从那天在苏州小桥上第一次碰到你，我就信了。”
南宫月影笑了笑……。
时间过得很快，窗外的街市上传来了三更天的打更声。南宫月影向东方宝辞行道：“我要回去了。”
东方宝忙起身道：“可不可以再多呆一会儿，我真的好怕你这一去，又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南宫月影没有回头，直往房门方向走去道：“有缘自会相见。”
东方宝急忙上前拉住南宫月影的手，南宫月影轻轻挣开东方宝，正准备开门，却不想东方宝用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
东方宝道：“月影，不要离开我。”
南宫月影也因此没有开门……。
南宫月影用手轻轻地理了一下披肩的长发，这一小小的举动使得东方宝异常心动、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荡漾，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南宫月影想回头，不料这一回头反使得东方宝不经意的亲吻了一下她的耳朵，南宫月影双手抓住东方宝的手，微微的往外拽，东方宝一松劲，却无意间碰到了她的胸脯，南宫月影闭上了眼睛，仰起头，微微地靠向东方宝，东方宝亲吻她的耳朵，脖子，手慢慢伸进了她的衣衫……。
东方宝有些狂乱的亲吻南宫月影，南宫月影开始扭动身体，双手紧紧的握住东方宝的双手，轻轻地揉动在她的胸部……。
南宫月影的呼吸吸声越来越急促，东方宝看着她那紧闭的双眼，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女人最迷人的样子。东方宝将南宫月影的身子慢慢的转了过来，紧紧地搂住她……。
他亲吻她的脸，她动情的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将她那美丽的红唇与他的热唇碰到了一处，慢慢地两个人的舌头紧紧地交织在一起。他的手轻柔地在她身体上游走，她身上的衣衫缓缓地滑落……。
渐渐地屋内传出了低沉、压抑的呻吟声，仙乐一般，余音绕梁，夹杂着淡淡的青春与淫荡交织的处女气息，沉沦，消散……。
第二天，东方宝撑了个懒腰，带着一丝倦意起床了，这是他近段时间来，睡得最香的一次。然而他却发现不见了南宫月影……。轻轻地喊了几声没人答应，便起身来找，结果在桌上发现一张纸条：宝，我走了，不要找我，切勿因为儿女私情，放弃百姓，我心中的宝是真正的英雄，你我若有缘，定能再相见……。月影留。
南宫月影走了，留下了一脸沮丧的东方宝，他不明白，上苍为何如此捉弄于他，为什么幸福的日子总是不长久……。
东方宝明白南宫月影的苦心，他知道她是不想在他身边影响他的大事，但她又哪里明白，她不在身边，他何来心思做什么大事，但他又不得不独自去面对一切，因为她曾对她说过，不能为了她放弃江山，放弃百姓。可是老天为什么偏偏要选中我，我为什么要是皇子，为什么要肩负这样的责任，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不是皇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那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如果真如白城兴所想，苏州宁静得异常，宁静得可怕，这一切如果真的意味着大战一触即发的话，那么战争的导火索又会是什么呢？真的让人难以想像。
整个苏州城一切还是跟往常一样，“苏杭第一家”依旧热闹非凡，生意兴隆；没有了红寅的烟雨楼，虽说多多少少会让那些慕名而来的人们有些扫兴，然而秦君怜的存在，也同样使得不少人对烟雨楼流连忘返；“聚义堂”正在江湖各处广发武林帖，定于来年二月初八在昆仑山举行武林大会；“西湖居”的掌柜夏建仁仍然还是和往日一样的贱。呵呵，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比以前更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