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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再度合作

作品名称:荒路      作者:吉志      发布时间:2013-07-13 22:50:22      字数:6428

  罗正平这段时间把小水电的业务交给一副总去打理,呆在芷都,带着两个业务员专跑地皮的事。他多次找过黄金河,碍于同学的面子,黄金河不好推脱,也为了履行当时的承诺,把这事交给韦玉琼去办理。黄金河当上市委书记后,把韦玉琼从政府办带到了市委办,最近刚任命为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主任。有领导交待,又是书记的同学,韦玉琼不敢懈怠,陪着罗正平跑上跑下,仅土地部门,来往不少于三十次。那个时候,土地出让没强行规定招拍挂,只要领导画押,一般都能顺利搞定。仅用了三个月时间,罗正平就在芷都相对繁华的地带圈了一块五十亩地。打了部分土地款后,土地使用红线图很快拿到手。
  为了庆祝圈地成功,罗正平多次约齐明松一起出来坐坐。齐明松总是抽不出身,一推再推。这些日子里,齐明松特别忙,国家正在启动电力体制大改革,大小会议格外多。更让齐明松上心的是跑升迁的事,该找的人找了,该送的送了,效果如何?他心中没底。官场上,变数太大,有的跑一辈子,一点影子都没有;有的埋头苦干,不跑不找,好事砸头的也有。命运命运,关键是命,其次是运。也有命好,运不好的,上下工作做通了,突然有个变故,运气擦肩而过。也有运好,命不好的,费了老鼻子功夫,官帽到手了,屁股还没坐热,忽然大病降至,或一命呜呼。不过,他始终相信事在人为,天上掉馅饼的事绝对没有。努力与不努力,结果永远不一样。只要自己努力了,即使事与愿违,也不会留下遗憾。两星期后,齐明松终于有了空闲时间,答应了罗正平的约请。罗正平马上在五洋大酒店订了座。
  罗正平今晚特别高兴,把小鞠带了来。事先,他征求了柏筱的意见。柏筱未能阻止。罗正平告诉她,小鞠已经知道了她的情况。尽管她百般责怪,但已无任何意义,只好默认。实际上,柏筱的担心多此一举,小鞠根本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况且,她也是那种身份的人。
  齐明松第一次见小鞠,握住她的手,很夸张地赞美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扭头望罗正平,“正平,有艳福。”
  小鞠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轻轻叫了句:“齐总。”罗正平则做个鬼脸。
  柏筱第二次见小鞠,上前与她拥抱一下,对罗正平说:“以后不准欺负我们小鞠。”
  罗正平爽朗大笑,知道她话中的含义。其实,他不是柏筱错怪的那种人。有感觉、有情义、知冷暖的好女人,他是会爱不释手的。小鞠可能就是他的真爱。罗正平的妻子张小玲性格暴戾,两人在一起时话不多。关键是罗正平不愿与妻子搭理,新婚之夜有一句话没说好,被妻子骂得狗血淋头。从此,他就落下恐惧症,在妻子面前小心翼翼,唯恐再说错话。事件就这么奇怪,越怕说错话,越说不到点子上,弄得妻子隔三差五动怒。他下海经商,躲避妻子应该是主因。说来也怪,分离后的妻子态度突然变好,有事没事打个电话嘘寒问暖。但是,罗正平已没有爱的感觉了,为了尽夫与父的责任,每月寄大把的钱回去,一年只回家两到三次,而且还是来去匆匆。柏筱多次问过他的家庭,总是三缄其口。柏筱不知,他情感方面的自尊心极强,对自己糟糕的婚姻从不轻易示人,哪怕是亲朋好友。为了填补空虚,他亲密接触了多个女性,长的两年,短的几个月。小鞠应该是他的第六个女人了。也许这就是缘分,两人在朋友安排的聚会上一见钟情。小鞠的婚姻其实比罗正平还糟糕,老公在一家大私企里做销售经理,经常在天上飞来飞去,一年难得落家。不落家小鞠倒不在意,关键是老公背着她在外养了一个比她年轻漂亮的二奶,还生了个儿子。公婆重男轻女,把二奶的儿子当成掌上明珠,对她的女儿却不闻不问。一个人忙里忙外,女儿无法细心照顾,瘦骨嶙峋。父母心疼她,把外孙女接到身边照看,现在已是小一学生了。她给老公打电话,问要不要这个家?老公不直接回答,只说女人做好自己的事。怎么做好?小鞠无法理解,一年不落家几次,年纪轻轻守活寡,任何有血性的女人都难熬。当然,小鞠有名无实的婚姻,罗正平同样不会告诉柏筱。
  罗正平要了一瓶茅台,说:“今晚量化宽松,酒是次要,聚是主要,好久没跟大领导聊聊,不可冲淡主题。”
  齐明松马上反对:“正平,啥意思?三番五次请我来,就这样打发?况且我还是第一次见小鞠,不让我跟她喝?”
  罗正平从服务员手里抢过酒瓶,亲自给齐明松斟酒:“明松,我这样说是有讲究的。第一,听柏筱说,这段时间你特忙,又是出差,又是开会,忙得脚跟不落地,你不心疼她,我还心疼呢?今晚她还等你滋润,酒多会误事。第二,饭后我还有任务,小鞠父母明天去海南旅游,我得当车夫,把小鞠女儿接回来,之后?我们也要干活。”
  罗正平一番俏皮话,把两个女人说得满脸通红。小鞠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他,柏筱则用目光狠狠地剐他。
  齐明松哈哈一笑,用力擂了罗正平一拳,“就你多事。”瞅瞅柏筱,又望望小鞠,“两位女士还没表态?”
  柏筱用肩顶顶他,“你天天泡在酒里,难得今晚让胃肝休息一下。少喝为佳。”
  小鞠笑眯眯地说:“齐总,我不喝酒,劝你们还是少喝点。我的那些学生,都知道喝酒对身体不好,一个个成了家里的督察先锋。”
  两位女士表态后,齐明松就不再起哄。其实,他哪里愿喝?不过是逗逗乐而已。这些日子里,他先后在北京呆了两个星期,首长秘书,中组部处长,国家电力公司相关领导,还有退位多年的老首长,几乎天天陪着他们在酒桌上转。在芷都,酒桌上多是以他为中心,喝多喝少由他定调。也有作陪时,副省长、厅局长就不好糊弄,舍命一杯接一杯地喝。尽管他酒量大,还是有打败仗的时候。胃肝长期在酒里浸泡,三高指数年年见长。刘妤多次为醉酒的事与他大吵,但能阻止得了?不能。你在官场上混,就永远离不开酒。否则,你就混不下去。这是当今官场上的通用法则。不是有段子说: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一喝就倒,官位难保;一半就跑,升官还早;长喝嫌少,人才难找;一喝九两,重点培养;全程领跑,未来领导。虽然段子幽默诙谐,描绘的却是实情。
  罗正平给柏筱和自己斟满,到小鞠时,只意思了一下。齐明松侧头问:“小鞠真的不能喝?”
  罗正平替小鞠说:“在首长面前,还能有假?当老师的,尤其是小学老师,说不得假话。”
  齐明松轻松一笑,举起酒杯,“小鞠不简单,把一个十分挑剔的正平收拾得服服帖帖。来,第一杯喝干。”
  几杯酒下肚后,大家谈起了正题。齐明松问:“下一步如何打算?”
  罗正平说:“今天主要就是向你汇报这件事。我和柏筱琢磨了许久,光有地不够,手头没钱开不了锅。第一次运作房地产项目,门都摸不到。比较紧迫的事有两件,一是尽快招聘一位懂房地产业务的经理;二是到银行弄点钱。第一件好说,第二件就有难处。”
  齐明松望着柏筱:“不是说贷款不成问题?”
  柏筱嗲声嗲气起来:“你又不是不知,现在银行嫌贫爱富。土地证没拿到,无法抵押。小水电为购地贷款作了担保,后面设计、建设需要大笔资金,账上资金不多,无法开工。”
  齐明松用手指着罗正平:“你呀,口口声声说不恋财,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过不了这道关。一句话,酸腐。人哪,免不了俗,永远摆脱不了一个贪字。已走到这步,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贷款的事,我来想办法。房地产项目看好,你们的选择没错。”
  罗正平端起酒杯,兴奋地碰碰齐明松的杯子:“齐总,你这个舵手没白当。谢谢!这杯我干了,你随便。”说完,一仰而干。
  齐明松无奈地笑笑:“你们哪,总给我设圈套。哪天把我卖了,还得给你们数钱。”柏筱推推他,嘻嘻笑:“给我们数钱是你的福,就怕给别人数钱。”
  罗正平转移话题,对齐明松说:“听柏筱说,你现在正需用钱。要多少?提个数。我跟柏筱说过,即使砸锅卖铁,也得保证我们齐大人的急需。你的事就是正天公司的大事。”
  齐明松听了很感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初冒着风险与罗正平合办公司,不正是在急需之时派上用场?这些日子里,他送出去了几笔大款。柏筱把能动用的款子全用上了。下一步,不知还要送出去多少?他觉得这是一个无底洞,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好比架上了一口锅,肉烧得半熟,后续的柴不得添。否则,前功尽弃。他用力拍拍罗正平的肩,“谢谢正平!有你的支持,我会努力争取办好该办的事。”
  因小鞠有事,柏筱不想耗时间,看大家吃得差不多,提议早点结束。
  回到虹美花园,两人相拥坐在沙发上。齐明松问:“你把我用钱的事给罗正平说了?”
  柏筱摇摇头,“他只知道你急需钱,不知作何用。不过,罗总鬼精,你处在高位,突然大把用钱,估计能猜出八九分。说实话,你这位老同学够味,有一笔款就是他想办法挪用的。他说,你用钱,不分彼此,算公司业务开支。我们这样瞒他,是不是欠妥?”
  齐明松叹口气,“没办法,这种事见不得光,只得瞒他。最终,他会理解的。”
  柏筱点点头,问:“朱局长那头有反应?”
  齐明松说:“可能还得努把力。你再给我准备一百万,再砸出点水花来。朱局长是位慢性子,上次她说会向老头子转达我的想法。你看看,五十万,就这么一句够味的话。等哪天把我的想法变成她的想法,事就成功一半。”
  柏筱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鼓励道:“你一定会成功。钱的事,不用担心,需要多少,都会给你准备。”齐明松搂紧她,用无声代替了感谢。
  齐明松在酒桌上答应帮罗正平贷款的事并非那么简单,首先,找谁担保?他想了半天,理不出头绪。找电厂?现在不同以往,国家正在启动电力体制改革,明文各电力企业除正常经营外冻结所有资金往来,当然包括担保。找省公司多经公司?一问情况,多经公司负债率高达百分之八十,根本不具备担保资格。看来,酒桌上一时之兴夸下的海口无法兑现。他打电话给罗正平说明情况,请他另想办法。
  罗正平听后半天缓不过神来。好不容易弄了块好地,却因资金问题动不了工,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失。苦闷了半天,他给柏筱打电话,告之情因。实际上,柏筱已比他先知道,只是不忍告诉他。柏筱听他诉完苦后说:“我们到正天公司碰个头吧。”
  在罗正平办公室,两人动了半天脑子,终是一筹莫展。柏筱说:“要么,我们找丁宝非想想办法。漆总早就想单独盖栋明天大厦,但一直没找到好地。跟芷电合作,兴许能解决资金问题。”
  罗正平紧锁眉头,“倒是一个办法,可是,我们将失去主动权。”
  柏筱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失去的和得到的,已无关紧要,问题是能不能打破资金短缺的瓶颈?打破了,就能活,打不破,就死路一条。尤其等死,不如让其摇摇晃晃活下去。如此,能盘活占有的资金,还能让有限的资金效益最大化。”
  罗正平两眼望着她,目光暗淡且无助,还夹杂丝丝痛楚。要知道,为了这块地,他想尽了多少办法,费尽了多少心机?如不是老同学帮忙,根本无法拿到这块黄金地段的地。半天,他叹了口长气,有气无力地说:“等等再说吧。不过,你可以放出风去,让他们先提。这个时候,主动与被动的砝码不一样。”
  柏筱没按罗正平的思路出牌,她喜欢主动出击,在商场上,姜太公钓鱼的法则不可取。罗正平已失去信心,她必须担当重任,力挽狂澜。当晚,她约了丁宝非到丽春咖啡馆喝咖啡,先探探丁宝非的口气,更主要地是想通过丁宝非摸清漆汉昆的真实意图。早早地,她带着单蓉到咖啡馆等候。阿丽每次见到柏筱都很高兴,趁丁宝非未来之前尽情聊欢。由于有单蓉在,她俩不好畅谈私密,只聊些家长里短、明星花絮。阿丽是位乐天派,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柏筱的生活观。当然,柏筱的情感方式也感染了阿丽。有次,阿丽与柏筱谈起老公,将床第之事尽述之。自女儿出生后,老公对性生活渐渐冷淡,起初,一星期一次;后来,两星期一次;再后来,一个月一次。阿丽正是三十如狼的年华,被老公冷落得心烦意乱、郁闷苦恼。柏筱给她出馊主意,暗结情郎呀。阿丽说有贼心没贼胆。柏筱问有追求者不?阿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对方是位小老板,多次约她出去吃饭,一直不敢去,担心受骗。柏筱一脸坏笑,说她是装纯情,梨不尝,怎知酸甜?鼓动她大胆走出这一步。在柏筱的鼓励下,阿丽终于走进了小老板营造的温柔之乡。有这等故事,两人岂能不结金兰之好?
  快9点,丁宝非才风风火火赶来,对着柏筱拱手作揖,连赔不是:“柏总,对不起,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久等了。这帮客户赖着不让走,急死我了。下次喝酒认罚三杯。”柏筱欠欠身,连说没关系,请他坐。单蓉连忙把椅子推到丁宝非屁股底下,并给他递上一杯咖啡。阿丽和丁宝非简单打过招呼后就退出。丁宝非可能在那边烟酒过度,一股难闻的烟酒气随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弥漫开来,让柏筱颇感恶心,因今晚有事相求,她只得忍耐。
  品过一杯咖啡后,柏筱直奔主题:“丁总,听漆总说明天电力集团公司想在市中心盖明天大厦,现在进展如何?”
  丁宝非摇摇头:“八字还没一撇?漆总要我去找地,谈何容易?前些日子派人去跑了一阵,边都没挨着。找地不同于其他,没路子,没关系,难啦。”
  柏筱说:“我们再做次交易,地,我找,钱,你们出。如何?”
  “好呀。”丁宝非双手一击,兴奋起来,“有您柏总出马,啥事办不成?”
  柏筱问:“有何要求?”
  丁宝非说:“最好在中心地带,最偏不能偏过老城区。面积嘛,四五十亩左右。”
  柏筱向单蓉打个手势,单蓉马上从包里拿出一张图纸,铺在丁宝非桌前。柏筱欠身指着图纸说:“怎么样?和你们期望的一模一样。前进中大道旁,交通四通八达,十足的黄金地段,盖写字楼再好不过。”
  丁宝非双手摆平图纸,仔细观看,一会儿,眼睛放起光来,抬头说:“柏总,这地真能拿到?听说是黄书记的朋友拿走了。”漆汉昆给他说过这块地,他派人联系过几次,土地部门每次都给顶了回来。后来,通过熟人了解到,此地市委书记打了招呼。
  柏筱捋捋刘海,毫不掩饰地说:“不是拿不拿的问题,已经是我们的了。只要你们愿意,马上可以谈合作。”
  “是吗?太好了!”丁宝非满脸堆笑,问:“有何条件?”
  “三个方案。一是合资,土地评估作价,你们控股;二是合作开发,写字楼我们得三分之一;三是土地溢价转让给你们。”柏筱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
  丁宝非想了想,说:“三个方案均可行,等我给漆总汇报后再定。”他端起咖啡,“柏总,太好了,给我们解决了一大难题。来,咖啡代酒,敬你一下。”
  柏筱矜持地端起咖啡,与他碰了碰,“好呀,等你的好消息。”
  丁宝非收起图纸,有点不放心地问:“这地你们怎么拿到的呢?”现在房地产市场形势看好,跑马圈地的人如过江之鲫。尤其在黄金地段拿地,不凭关系和权谋,谈何容易?
  “怎么?怀疑我们的能力?”柏筱目光如炬,神色自豪地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实话告诉你,罗总就是市委书记的朋友。为拿这块地,罗总脱了几层皮,费了八辈子劲。如果我们的资金转得过来,绝对不会拿出来与你们合作。傻子都知道,现在的房地产项目能赚大钱。”
  “哦。原来如此。”丁宝非惊诧不已,十分艳羡,加重语气说:“柏总,放心,我一定做好漆总工作。”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蜂鸣起来,掏出来一看,是方梅,对柏筱歉意笑笑,“不好意思,有点事,先走了。”
  柏筱点点头,站起来送客。两人走到大堂,碰到两男两女迎面走来。丁宝非诧异片刻,马上堆起笑容,叫了句:“刘总。”伸过手去。柏筱认出了两男,一位是虹彩花园物业公司的刘总;一位是芷电的方成。多年未见,两人已发福。尤其是方成,胖得变了型。这两人都是她不愿见的,意外相逢,颇感尴尬。她窘迫地与两人打了招呼,就脱身找阿丽去了。
  刘总握着丁宝非的手开起玩笑:“宝非,不简单呀,把我的老业主、大美人柏总泡到手了。”
  丁宝非往后瞧瞧,见柏筱不在旁边,慌乱的心才放下。他清楚,这种玩笑,在柏筱面前千万开不得。他马上黑下脸:“刘总,什么屁话。”
  方成指着丁宝非问刘总:“你怎么认识丁总?”他和刘总是老乡,常在一起玩,是那种同过窗、扛过枪、嫖过娼的铁哥。
  刘总回道:“他在我手下做过保安经理啊。”
  “是吗?丁总,你还有这段经历,我咋不知道?”方成阴阳怪气起来。
  丁宝非惊出一身冷汗,隐瞒多年的秘密,被这个方成撞破,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他早就听说方成对漆总意见很大,对熊长远耿耿于怀,对他亦出语不逊。底下已有传闻,方成在收集反戈一击的材料。方成视调离燃料公司经理岗为人生滑铁卢,对挪他位和占他位的人怀恨在心。丁宝非脑子飞快地转起来,临时编了句:“噢,当年离开高垴,在联系调动工作时,在刘总手下做过事。”
  方成眯起双眼,瞅了他半天,什么话也没说。
  丁宝非拍拍方成的肩:“方主席,你们好好玩。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不等对方回话,风一般地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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