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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暗中活动

作品名称:荒路      作者:吉志      发布时间:2013-07-11 23:38:27      字数:7922

回到虹美花园,泊好车,抬头一看,家里灯火通明。柏筱心中一喜,知道齐明松今晚不打招呼自来。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以前每次来时,都要提前告之。她加快步伐,一路小跑往电梯里奔。
  打开门,看到齐明松跷着二郎腿,喝着茶,悠闲地在看电视剧。见她回来,转头对她微微一笑。柏筱换好鞋,放好包,小孩般地扑到他身上,“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没打招呼就来了。说,是不是想我了。”
  齐明松伸手拍拍她,玩笑道:“袭击查岗啊,看有没有背着我养小白脸?”
  他从来不开玩笑,今天难得有好心情。柏筱吻他一下,调皮地说:“干脆大方一点,天天来查。不查是小狗。”
  齐明松哈哈一笑,“给你梯子,马上爬到天上去了。今晚是啥应酬?”
  柏筱回道:“和大世界贸易公司的邹总坐了坐。”
  “是这个叫邹雅琴的?”齐明松问。
  “你认识她?”柏筱瞪大了眼。
  齐明松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像只大头苍蝇,遭人嫌。今后少与她接触。”
  “是吗,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柏筱嘟了嘟嘴,不知就里。
  “你在我面前说过她吗?她打着刘副省长的牌子,老在电力公司大楼里窜来窜去。我担心她会腐蚀我们的干部。据说她出手大方,很有迷惑性。省里多数火电厂的燃料业务都被她染指。对此,我无可奈何,她的董事长就是刘副省长的公子。”
  齐明松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作为资深美女,邹雅琴凭姿色,凭关系,凭阔绰,硬是笼络了一批关键岗位上的要员。别人办不到的事,只要她一出马,一顺百顺。她曾经找过他多次,在别人身上使过的招数,在他这里一招都不灵。邹雅琴倒知趣,从此不敢与他打照面。
  “哦。”柏筱脸上很夸张地露出一个惊叹号:“说明人家很有能耐。什么腐蚀干部,亏你说得出来。这是啥年代呐!老八股。”
  齐明松剐她一眼,不吱声。与她探讨此类话题无任何意义。一个在官场,一个在商场,观点断然不一样。她毕竟不是同僚下属,冠冕堂皇的话就像是皇帝的新衣。他抽出一支烟,在茶几上戳来戳去。
  柏筱看他陷入沉思,抢过他的烟,点燃后塞进他嘴里,嫣然一笑,说:“看把你急的。以后不见她就是。”当然,这是应付的话,朋友以后还得要做,只是不能让他知道而已。现在已是生意伙伴,不是说断交就断交。再说,收了人家的好处,该说的话要说,该做的事要做。利益链是个巨大的漩涡,进去了就没这么容易出来。
  齐明松瞅她一眼,还是不吭声。他隐约有点预感,柏筱似乎被邹雅琴套进去了。否则,不会出去坐坐。现在的坐坐,意味成了朋友。如果真成了朋友,他与柏筱的秘密恐怕难保。这些商人,尤其是邹雅琴,具有鹰一般的眼睛,权要人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均在她的窥视之中。不具备这种本领,就不是一个驰骋疆场、搏击厮杀的商枭。
  柏筱推推他,“好了,不说她了。”然后撒起娇来:“今晚住这里?”
  齐明松边吸烟边调侃:“想要我住就住,不想要我住就不住。”
  柏筱挤挤眼,“不想要你住。”
  齐明松熄灭烟,“好呀,现在就走。”说完起身。
  柏筱一把抱住他,“不准走,人家开句玩笑嘛。”
  齐明松笑着说:“我也没打算走呀。”
  柏筱用粉拳捶他,讨厌讨厌地叫了起来,然后像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他怀里,口里喃喃地说:“今天像泡在蜜里,心里甜腻腻。多希望以后一进屋,就能看到你悠然自得的样子。每次开门进来,冷冰冰的,经常被孤独、寂寞裹挟,像冰库,像地窖。”
  齐明松能说什么呢,劝吧,已无力;承诺吧,又不可能。他知道这样对柏筱不公平,但无周全之策,如果人能掰成两半,一定把最好的一半给她。女人的奢望不高,不求多少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希冀有足够的时间陪伴,仅此而已。她跟他这么多年,想要个孩子,女人的最低要求也是终生希望亦被他残酷地扼杀了。这辈子,欠她的太多,除了以命相抵,任何甜言蜜语都显苍白无力。他只好沉默,用力相拥,在她白皙的颈脖、耳垂、脸颊上反复点吻。
  好一阵,柏筱抬起头来,幽幽地说:“对不起,又给你出难题了。我太不知足,现在的生活,已够幸福。”
  齐明松喉头一股热流顿时涌动起来,直往胸腔里窜,眼眶跟着潮湿。尔后,用热辣辣地嘴堵住她的红唇,生怕她再说出肝肠寸断的话来。柏筱被堵得喘不过气,推开他,“想憋死我啊。”齐明松双手搓搓她的脸,笑着说:“憋死了才好,省得剜我的心。”
  两人玩笑一阵,看时间不早,进卫生间洗漱。
  躺在床上,齐明松向她谈起近况。这段时间里,他蓦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和欲望,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近期,有两个省的电力公司老总得到提拔,一个为副省长,一个为省人大副主任。论资历,其中一个还不如他;论能力,两人均在他之下。他清楚,现在当官不是看资历和水平,而是看关系和运作能力。如果相信资力和水平会被慧眼识中,会被组织推荐选拔,那就到教堂或大雄宝殿慢慢祈祷吧。市场经济是竞争经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残酷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官场竞争比市场竞争更残酷。官场实际就是战场,无硝烟的战场,战斗打得惊心动魄,打得神出鬼没,打得眼花缭乱,打得扑朔迷离,打得云谲波诡。无休无止的战争吸引了众多好战者参与,每次战役下来,胜利者只有一个。齐明松在官场好战,不为封妻荫子,不为钱财满箱,不为光宗耀祖,而为自我价值,满足虚荣。权力是根魔杖,其吸引力远大于牛顿定律,有多少人为此赴汤蹈火、粉身碎骨。齐明松就是其中之一。最近,他与老同学黄金河频繁接触,不断探讨官场之道。黄金河近期终于媳妇熬成婆,当上了市委书记。按成律,省会城市市委书记应是省委常委。可他就差这一步。不知是省委书记有意考验考验,检验其耐心,还是功夫没到家?每当两人把酒持螯时,黄金河免不了扼腕感叹。这时,齐明松就耐心劝释,展望前景。他知道,黄金河这一步迟早会走上去,只是时间而已。而他,如果不去运作,仕途可能就在省电力公司总经理位置上停止。他正当年华,政治生命不应就此终结,必须努力一搏。黄金河跨上这步后,两人级别拉大,就不在一条对称线上,除了仰视外,还能咋样?官场无兄弟,只认上下级。假如真到了称兄道弟的份,肯定是利益链或政治同盟。舍此,别无他论。他羡慕黄金河占了好码头,也妒忌其好运气。如果当时不到电力系统,进入行政机关,也许,他的政治前途又是另一番景象。后悔药是没得吃,只有想方设法弥补失当。
  毕竟是同学,黄金河尽可能给他分析可行性。他说,省委彭书记到省里已一年,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这一头至关重要,没有老大力荐,纵有十八股武艺,等于白搭。能不能和彭书记搭上线并成为干将,是决定能否上台阶的关键。陈省长的作用不可忽视,从业务考虑反复推荐,书记为了平衡,多有几分希望。这些道理谁都懂,问题是如何打通书记和省长的关节?说实话,这一年除了会议外从未单独和彭书记打过交道。和陈省长照面也仅限于工作会议及偶尔陪同考察,见面时交心不多。倒是和分管工业的马副省长联系密切,要其助力上台阶恐怕勉为其难。此时此景,他倒希望黄金河尽快进入省委常委,到时帮他搭上桥,和彭书记套上近乎,上台阶的盖头就有希望掀开。
  本来,他有次晋见彭书记的机会。有天,接到孙秘书的电话,说书记请他到办公室来一趟。他正在北京开会,很不凑巧,除了遗憾,就是激动,口口声声说对不起,提出马上买机票赶回。孙秘书哦了几声,说报告后再说。彭书记当然不会叫他赶回来。孙秘书拖了半小时才回电话说算了。那天晚上,他几乎失眠,反复猜想彭书记找他的目的。第二天早晨,他忍不住打电话问孙秘书彭书记找他有何事?孙秘书轻描淡写地说:“不清楚,好像了解什么吧。”他已没心事继续开会,提前回来。一下飞机就给孙秘书打电话,回答说不用来了。晋见的机会就这样擦肩而过,让他郁闷了好几天。一星期后,马副省长把他叫到办公室,当面交给他一个信封,说是彭书记交办的。还特意加了句,办漂亮点。信封里装的是一张大学毕业生求职表。这点小事,秘书打个电话,求职者过来即可。书记如此重视,说明此人与书记关系密切。他向马副省长拍胸,说办不好提脑袋来见。马副省长笑笑,什么话也没说。回到公司,他马上把推荐表交给人力资源部主任,交待尽快办好。人力资源部联系了几次才把推荐表中的小姑娘请来。小姑娘叫邬美丽。人如其名,有模有样,身材修长,瓜子脸粉白红嫩,像嫩葱一样可挤出水来。他客客气气地把她请到办公室,问愿到哪个部门?总经办、人力资源部、所有业务部门,由她挑选。小姑娘见多识广,头脑灵活,反问:“齐总认为哪个部门好?”他不恼反笑,说应该看自己的喜好,看自己学的专业。专业对口,当然去专业部门好。反之,可先去综合部门,待熟悉整个业务流程后,再作选择。小姑娘歪头想想,提出到总经办。后来,他了解邬美丽与彭书记关系并非密切,只因其母与书记夫人是大学同窗。拐弯抹角的关系办办小事可以,官场大事就未必管用。他马上对她失去兴趣。看来上次叫去是其他事,不可能为这点小事叫他专门跑一趟。究竟何事?后来一直没弄清。
  黄金河知道邬美丽的来历后给他继续出主意:“夫人路线不妨走走,打好邬美丽这张牌。彭书记能给她递求职表,本身就意味深长。不错,叫孙秘书打个电话,或走一趟,针点大的事,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办好,有必要通过马副省长转吗?这里面有个信任问题,也有个人情问题。如对你十分信任,孙秘书出马即可。如直接交给你,就欠了你一个人情,你就有理由不断地与彭书记联系。作为省里最高长官,不愿意落个人情在下属手里。假如碰上个快嘴油嘴,到处吹嘘,会弄得书记很没面子。通过马副省长这么一转,就成了工作关系。马副省长再转给你,与彭书记不搭界,就是你和马副省长之间的事了。看来彭书记不想给你任何见面或交流的机会。再说,你毕竟是央企,是国家电力公司直管的干部,哪些该亲哪些该疏的名册全在他心里。如果邬美丽母亲和彭书记夫人在大学里是好得互穿裤子的闺密,邬美丽母亲上上心,彭书记夫人多吹吹耳边风,你再找机会使使劲,也许能推开这扇天窗。当然,这仅是可能,官场变数太大。”
  这里面的奥妙倒是被他忽视,弃用身边现存的关系,本身就意味他对中国官场内生外相不熟。他向黄金河投去感激一瞥,觉得在官道上自愧弗如。过去,自己自视清高,疏于往来,以至于未能优势互补,双雄并进。他采纳黄金河的建议,对邬美丽另眼相待,凡有出差机会,必带上她。开会剪彩视察发的礼品,一概送她。
  邬美丽不知他的良苦用心,以为是在讨好献殷勤。她认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好色,官居高位的齐总亦未能免俗。在学校,她后面跟了一个排,笑脸媚脸涎脸哭脸、百合玫瑰康乃馨,接踵而至,目不暇接,弄得她心猿意马,眼花缭乱。不是嫌这个没档次,就是嫌那个无品位,左挑右拣,朝三暮四,终是芳叶飘零。齐总却与众不同,器宇轩昂,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玉树临风,魅力四射,卓尔不群,权高位重,实力雄厚。如不是年龄差异,却是绝配。年龄还不打紧,关键不是单身。她打听到刘妤是个超级醋罐子,一般女子不敢与之抗衡。不过,她却有这个自信和勇气,豁出来与他玩玩猫戏老鼠,或老鼠逗猫,到时自有无穷无尽的好处。有了此种想法,她就常找机会向他释放信息,输送温情,施展魅力,暗送秋波。齐明松剑有所指,目的明确,心无旁骛,根本未把这个丫头片子放在心上。直到有天把她叫到办公室了解母亲与彭书记夫人的关系时,她才知道他的用意是借船摆渡,曲线救国。顿时让她羞愧难当,巴不得脚下裂条缝,钻到地底下去。他想通过母亲的关系坐上彭书记的宝车,直说了不是,何必绕来绕去?要请母亲出来坐坐,聊聊天,熟悉一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母亲说过多次,要当面谢他,有这么好的机会,求之不得呢。
  她母亲是复旦大学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毕业后回老家,分配到芷都市某机关,现在是副处长。听说齐总请她,高兴得不得了,为买礼品的事折腾得两晚睡不着觉。邬美丽说:妈你老土呀!省电力公司的老总,看得上你这点东西?母亲执意要买,人家帮了大忙,不表示一下,会被瞧不起。争不过母亲,她就建议母亲带几条好烟,意思意思一下。
  豪华包厢里,就3个人。他点了最好的菜,上了最好的汤。母亲姓郜,比他大好几岁,外貌比实际年龄小,看得出年轻时十分漂亮,现在还风韵犹存。开席前,郜处长直唠叨感谢的话。他说彭书记交待的,小事一桩,接着说邬美丽的好话,大夸她生了一个懂礼貌、聪明能干、有孝心的好女儿。邬美丽呢,也跟着赞扬他体贴关心、有权威、有水平,是不可多得的好领导。他不想在这种无关痛痒的话题里绕来绕去,就招呼母女俩喝酒。
  几杯酒下肚后,他问:“郜处长,听说你和朱局长在复旦是好姐妹?”朱局长是彭书记的夫人,在南京市某机关任副局长。
  郜处长点点头,嫣然一笑:“是呀,我们一直是上下铺。”
  在大学里能住上下铺,既是缘分,也是特殊情谊。你看,你踩一脚下铺床,我顶一下上铺板,久而久之,关系处理不好就会成冤家。他相信这个道理,细说自己在大学里如何与下铺成为至交。邬美丽却不赞成,诉说自己的委屈,说四年大学与上下铺换了几任,有一个至今不说话。他俩对视一笑,说年代不一样,为人处事风格大相径庭,隔代人的生活哲学迥异。经旁敲侧击和漫无边际的交谈,他基本摸清了她和朱局长的关系。散席时,他提出朱局长来芷都,拜托她请出来坐坐。郜处长爽快地答应下来。握手道别时,两人交换了礼品,他送的是价值2万多元的18K白金0.3克拉纯正珍珠项链。郜处长打开一看,惊呆了,觉得太贵重,死活不收。推了半天,还是邬美丽懂理,“妈,这是齐总的心意。记住,朱阿姨来了,一定要安排好见面。”郜处长骂了句,“死丫头。”并说:“恭敬不如从命。”高高兴兴地收下来。
  听完了齐明松的叙述,柏筱无法判断其可行性,觉得有点悬,两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能量?不是所有的枕边风管用,男人往往会根据自己的喜好行事,女人很难左右。她虽然不在官场,但耳濡目染了不少官场故事,对官场潜规则略知一二。比如提个厅长、市长、市委书记什么的,省委书记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进入省级干部,那是多难的事啊。越到尖字塔上,位置越来越少。多少人在虎视眈眈,搏击厮杀,如愿以偿的只是凤毛麟角。再说,省里只有建议和推荐权,中组部这一关能不能过?得做多少工作呀。
  齐明松说:“谋事在天,成事在人。天下没有任何事唾手可得,姜太公钓鱼在官场永远没有市场。不怕没行动,就怕没念头。像一个挂得高高的苹果,你想都不想,还有冲动去跳着摘吗?凡事得试,败了,浪费万千个脑细胞而已。男子汉战时不去征战沙场,和平年代不去征战官场,活着有何意义?你战斗了,胜了是王,败了亦是荣誉。所以,官场搏斗,不必担心名誉,担心面子。怕战和观战的,反而是弱者。敢于参战的,永远是强者。”实际上,他在鼓励自己也在鼓励柏筱。这次搏击,需要她的支持,更需要她的精神慰藉。
  一番话,果然激起了她的士气。她趴在他的胸脯上,眼里是温情脉脉,嘴里却斩钉截铁:“好,百分之百支持你。胜了,给你祝贺;败了,也给你高歌。”
  齐明松拍拍她光洁的背,缓慢地说:“话说回来,有没有可能,胜算到底有多少?一点把握也没有,只是想一试。你给我准备一张五十万元的卡,不给朱局长留下深刻印象,门都没有。官场水太深,潜规则太多,不这样不行呵。”
  柏筱点点头:“好的,明天就办好。”想了一下,她又说:“唉,不能把注全压在她一人身上,还有没有其他路子?”
  齐明松摇摇头,说:“先试试枕头风吧,不行再说。”他相信夫人路线比较妥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屡试不爽。
  柏筱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能吊在一棵树上,多走几条路。到北京找找人,上下互动。我再给你准备一百万,该打点的地方一定要打点到。”
  齐明松好一阵感动,使劲搂搂她。他也曾想过走北京路线,但迟迟下不了决心,关键是没信赖之人。他告诉她,胡训有个表哥叫曾可,其大学同学是中央某首长的秘书。他们在北京见过几次面,印象不是太好。曾可一副马脸相,性情中人,端起酒杯,天上地下,云里雾里,吹得天花乱坠。和他吃饭,一定得准备足够的耐心,陪酒陪时间。曾可反复说首长秘书是他的铁哥,有事吱一声,全包在他身上。他有过念头,总担心这张油嘴坏事,不敢贸然行事。胡训却说表哥是热心人,只是嘴巴好酒好唠,有什么事就交给表哥去办。有次他试着请曾可把首长秘书请出来吃顿饭,曾连说没问题。结果呢,一直没消息。一会儿说忙着哩,一会儿说出差了。唉,不管有没有用,权且当一条路,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赔进去一些钱。他说:“明天就叫胡训去趟北京,给曾可送点贵重礼品,约好首长秘书,先接触一下,待熟了,再请他疏通疏通。”
  柏筱马上赞成:“这条路可以走,现在的秘书当半个家。搞定了首长秘书,至少有四成希望。你看上届省委书记的秘书,帮了多少人的忙。书记一走,自己还当上了平山市市长。据说现在还有人走他的路线,虎威不减啦。”
  齐明松笑着说:“你快成组织部长了。经你这么一说,北京这条线一走通,副省长就当上了。”
  柏筱拍拍他的胸脯:“这不是你所想的吗?”说完,脸色突然阴沉起来。
  “咋不高兴?”齐明松发现她的情绪变化。
  柏筱舒口气,幽幽地说:“最近,网上盛传一个故事。某县委书记提拔到省城当副厅长,半年后疏远了多年的情人。情人忍受不了相思,多次到省城找他,结果是躲着不见。情人给他发短信,说某日不见,就死在宾馆里。副厅长怕出事,按时到了宾馆,又是哄,又是骗。情人轻信了他,三天后回到县城。半个月后,一个陌生人找到她,给了二十万,说是副厅长的分手费。情人拒绝分手,也不收这二十万。陌生人就恐吓情人,如果再纠缠,她和家人将失去安全。一逼一吓,情人就疯了,一天到晚只念叨一句话: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原来副厅长占据了一个好码头,前途一片光明。为了攀登官位,副厅长选择了抛弃旧爱。”
  齐明松明白她的心事,安慰道:“不要一叶障木,你选择的男人会是这种人?放一万个心。”
  柏筱点着他的鼻子说:“那我问你,在爱情和官位二选一的情况下,你选择哪种?”
  齐明松毫不犹豫回答:“两者都要。”
  “只能选一项?”柏筱逼视他。
  “没有这种可能。”齐明松哈哈一笑,“别自找烦恼,即使出现此种情况,凭我的智慧,定能将其化解。”
  柏筱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不能假设。前提条件是一定存在,你如何选择?”
  齐明松发现她今晚较上劲,不直接回答是过不了关,就顺着她的期望说:“若是这样,毫无疑问地选择你。官位再高,终有一天落地。至爱无限,可遇不可求。既然求上了,就不能轻易丢失。”
  柏筱听后全身颤动起来,眼泪婆娑,死死地把他抱紧,口里嘟囔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有你这份心,我死也值。”
  齐明松此时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这个尤物已把他的心牢牢钳住。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生命之魂,红颜难系。当今,物欲横流,人心不古,尔虞我诈,鲜有脱俗清欲之人。难得她一片痴情,一腔挚爱。不过,这个话题对他来说未免太沉重,不能再说下去。过了一阵,他转移话题,问起了正天公司的事。
  柏筱从他身上滑下来,和他平躺着,慢慢地将近期业务告之。罗正平顺利将电线杆制造厂转让出去,除收回本金外,另获得投资回报三百多万。三个小水电赢利能力较强;平山电厂的燃料业务回报不错;尤其是新远燃料公司股权回报率预期较高;原先投资在省公司三产中的股金开始分红。目前正天公司的业务十分清晰,等分红到账后,还了银行的部分贷款,负债率可能会降十个点左右。现在,业务稳定了,罗正平又在打房地产业务的主意,他认为房地产利润很大,照这种比例和速度发展下去,到时可能会有百分之百的回报,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齐明松问:“有富裕资金?”
  柏筱说:“以正天的负债率,贷它个三四千万没问题。买地的钱绰绰有余,就怕以后土建缺钱。黄金河早就答应给罗正平一块地,这你是知道的。不利用他的影响力拿地,未免可惜。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哪天黄金河一纸调令离开芷都,找谁要地去?”
  齐明松笑笑:“罗正平算盘打得越来越精,你也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企业家。好吧,你们尽力去折腾,该我说话的时候,提前告诉一声。开拓房地产业务我不能成为旁观者。”
  “当然哟,自己的事还能懈怠?真搞定了上下关系,你再上个台阶,正天公司的发展更有指望。”柏筱一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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