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花儿开》第九章

　　听到阮氏萍家门口有人在喊郭大牛，阮氏萍同郭大牛一起跑了出来，一看原来的郭大牛他们连队的通信员小刘拿着一封信，在向他们招呼着呢。通讯员向郭大牛敬了个军礼，然后将信交给郭大牛。郭大牛给榴花寄去了好几封信，都被退回了回来。后来他从同公社的一班长哪里知道了榴花家转他告诉郭大牛，让郭大牛死了这条心。看样子他和榴花的事情快黄了，这也是自己的命中注定，上天要他和小萍子结为夫妇。谁能逃过命运之神的主宰，郭大牛拿着退回来的信摇着头无可柰何地叹了口气。
　　“郭排长，这是给你退回来的信。没其他事了，我走了！”说着朝着阮氏萍和郭大牛又敬了个礼，郭大牛随手向通信员小刘回了个礼。信被退回来，这个是郭大牛早已预料到的事。郭大牛心不在焉，阮氏萍急忙一把拉住小刘说：“小刘同几，稀客。天热难得进来坐坐吧，喝碗椰子水再走吧！”
　　小刘急忙握着了一下阮氏萍的手：“谢谢小萍姐，连长指导员还等着回去有事呢！我走了。”说着转身要走，阮氏萍急忙喊郭大牛拉住小刘不让他走，自己急忙转身到屋里拿了毛巾和倒了一碗冰凉甘甜的椰子汁端着拿了出来，对通信员小刘说：“小刘同志，你有事，姐也不留你了，来把这碗椰子汁喝了，擦一把汗再走。”
　　小刘看到阮氏萍给他端来了椰子汁，拿来了毛巾，他激动地对阮氏萍说：“太谢谢姐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接过了阮氏萍递来的一大碗椰子汁，“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把碗还给了阮氏萍，把嘴一抹，又接过阮氏萍递来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说：“好喝，好喝。小萍姐，你家的椰子汁真好喝呀，解渴过瘾，甘醇清凉得很！”
　　“小刘呀，爱喝的话你以后别客气，就多来姐的家，尽管你喝个够！”通信员小刘打了一个饱嗝，把毛巾还给了阮氏萍。“啪”的一下朝着阮氏萍一个立正，举起手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钢一连通信员刘永辉，向阮大姐表示衷心的感谢！再见了小萍姐！”
　　看到小刘这个模样郭大牛开起了玩笑说：“哈呀，小刘呀，一口一个大姐的，小萍子比你大不了几个月，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像模像样的大姐一碗椰子汁，一条毛巾，就把我们的小刘同志的感情给俘虏了！”
　　“去去去，你这个油嘴滑舌的郭大排长，当领导的有你怎样说话的吗！我爱这样叫就这样叫，碍着你什么事呀。也许你呀看上我们的小萍姐吃醋了呢！”说着小刘朝着郭大牛扮了个鬼脸，嘻嘻哈哈笑着朝着院子外的大路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不停地朝着阮氏萍招着手。阮氏萍也不停地向小刘挥着手，大声地呼叫着：“小刘，不要忘了，以后来我家玩呀……
　　等小刘跑远了，阮氏萍拉着大牛问道：“家里来信了。”
　　“没，这是前些时候我给榴花写的信，给退回来了，你看看！”说着把信递给了阮氏萍。
　　阮氏萍没接信，“我才不看你的情书呢，她把你的信给退回来了，也许人家有了新欢了呢！早就把你给忘了。看你还对她依依不舍不？旧情难忘，你还想去追她嘛，来得及呢，我也没法阻挡哈！”说着朝着郭大牛故意斜看了一眼。
　　“小萍子，黎团长说你刀子嘴一点也没说错，现在你们这些姑娘丫头厉害着呢，得理不让人。”
　　“哈，厉害，我看厉害倒是没那么严重，就是我的话刺中了人家的要害，你看自己急着护人家短了么，心疼人家了么，到底是心上人呀，心中的分量重着呢。”说着阮氏萍抿着自己得嘴偷笑。
　　“好啦好啦，你这个小萍子尽拿哥开玩笑，欺负我老实是吗。看我这么报复你！”说着一把搂住阮氏萍用自己的胡子扎阮氏萍的脸蛋。阮氏萍嬉笑敲打着郭大牛的胸膛……
　　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的脑袋在阮氏萍院子的门前一晃，身影像魔鬼般的一闪而过。正好被阮氏萍瞧见，立刻停止了笑声急忙脱口而出说道“哥，那个鬼影又出现了！”郭大牛放开阮氏萍，急忙向门外跑。四下里除了树上的知了在使劲地叫唤外那里有什么人影呀，也许阮氏萍刚才是出现了幻想。阮氏萍这时从屋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握勃朗宁小手枪，她问郭大牛道：“哥，你看到了那个黑影吗，他跑到哪里去了？”
　　“那里有什么黑影呀，也许你看错了，根本没有人影呀！”
　　“奇怪！明明我看到那黑影，这么一忽儿就没了？那个黑影就是先前在树林里的那个，没错，我看的一清二楚。哥呀，有人在跟踪我们呢！”
　　“哦，那会是谁呀，大白天的那人究竟要干什么？真奇怪。”
　　“哦，哥，那人会不会是南越傀儡政权派来的特务分子，对哥的射击技术怀恨在心呢，趁势下手报复我们呀？我们得提高警惕呀。”阮氏萍边说边警惕地朝着院子外四周看了一下。
　　“嗯，这很难讲，也有可能吧。你说得对，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说着郭大牛一把把阮氏萍拉进了院子里，把门栓好了！同阮氏萍一起回到了屋里。他们依然坐在桌子边，商议着翻译之事。阮氏萍双眉紧锁，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把勃朗宁小手枪的皮带枪套系在了自己的腰间，郭大牛刚想安慰她几句，阮氏萍突然对郭大牛说：“哥，那个身影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郭大牛仔细想了一下回答道：“嗯，我也觉得熟悉。是好像见过。我想不会是那人吧？”
　　“哥，你已经认出来了？！告诉我那人是谁。”
　　“嘘，轻点声。我没有十分把握瞎猜的，来我告诉你，你也来想想。”说着郭大牛在阮氏萍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阮氏萍听了若有思索地点着头……
　　从那后阮氏萍的那把勃朗宁小手枪再也不离身了，随时随地都佩在腰间以防不测。她的那把勃朗宁小手枪和子弹都是伯父阮进勇亲自给她防身用的，阮氏萍的母亲出生在越南一户书香门第家庭，早年在大学里参加了越南共产党组织。被越南党组织派到中央担任秘书工作，她出色的组织能力和文字功底和兢兢业业的工作作风，受到了胡志明主席和阮氏萍的伯父阮进勇的赞赏。她的姐姐先于她参加了革命，她也是通过姐姐的介绍才走上革命道路的。她的姐姐就是阮进勇的夫人。在和阮文勇的朝夕中相处，她被作战机智勇敢的阮文勇所感动。看在眼里的姐姐就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了阮文勇。在阮氏萍才学会牙牙学语时，由于叛徒的出卖，为了掩护胡志明和阮进勇等领导同志，故意引开了敌人自己壮烈的牺牲了。自那以后阮进勇觉得自己有愧于年幼的侄女儿，所以对自己的侄女儿宠爱偏爱有加，有求必应，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比自己的亲生儿女还疼爱。这支勃朗宁小手枪是阮进勇的部下，在奠边府战役中从战地法国司令那里缴获留作纪念的。见侄女儿阮氏萍长大了喜欢，就把这支枪送给了自己心爱的侄女儿。并且教会了她怎样使用保养这支勃朗宁小手枪。这支别致的镶有18K金和钻石的勃朗宁小手枪，是那个法国战地司令官准备送给总督夫人的呢，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成为了越南人民军的战利品，因此有着很大的收藏意义和价值。阮氏萍很喜欢这支漂亮精致的勃朗宁小手枪，平时总是喜欢带在身边摆弄玩耍。
　　为了使阮氏萍能够配合郭大牛工作，人民军给阮氏萍送来了一套准尉均线的军装，阮氏萍穿在了身上，又佩上了勃朗宁小手枪的枪套和皮腰带，穿上人民军给她的半高腰皮鞋。哈呀，她对着镜子一照威风凛凛，英姿飒爽，一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军人样子，神气得很呢。黎团长果然不食其言，同乡政府一起召开了高射机枪连立功授奖大会，在会上授予了阮氏萍孤单英雄三等奖章一枚；整个高射机枪连被授予集体二等功；郭大牛也在会上被授予越南民主共和国英雄奖章一枚。越南地方和部队领导和他们照了相。战地军事记者们也不错过这次机会，趁机采访了郭大牛和阮氏萍，要他俩谈谈翻译编制《高炮高射机枪一招准的射击瞄准教程》的情况。并且为他俩在一起单独照了一张彩色合影。不久就寄给了他俩，在越南人民军报上刊登了印有他俩合影的特写专访报道。
　　为了使阮氏萍在翻译稿件时能有很好的感性认识，郭大牛亲自带着阮氏萍，来到了阮氏萍家附近的女子民兵高射机枪连。指导那里的女民兵怎样操作高射机枪的仰俯角度和左右的转向，各种飞机机型的提前量的预测估计和三点一线准星的瞄准和射击标尺的定位准确。
　　阮氏萍虚心好学，一边学一边记着笔记。亲自坐上高射机枪的瞄准位子上听着郭大牛的讲解和手把手的实际操作。聪明机灵悟性很强的阮氏萍不一会儿就学会了高射机枪的瞄准，对着天空瞄准假象机身的距离，得到了郭大牛的肯定。阮氏萍正在兴头上，急着要郭大牛和洪琼花教自己的高射机枪得弹药装填，洪琼花说：“我的大妹子呀，心急吃不了热粥，慢慢来吧，一下子学这么多东西，会消化不良的！得巩固一下先学的知识，等学的熟练了再学后面的东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到后来这也学不好，那也学得不像样，能行吗！”
　　郭大牛也跟着说道：“琼花大姐说的对呀，是得慢慢来呀，先把刚才学的提前量的瞄准和三线对一线的实际操作瞄准原理掌握好。多练几遍熟能生巧，就再学下一步俯仰角度的操作，填弹装弹的操作吧。”听了洪琼花和郭大牛的话阮氏萍坐在高射机枪上，一遍又一遍熟练地巩固地学着瞄准提前量的操作法。不知不觉的到了烧晚饭的时间，女民兵们离开高射机枪阵地准备回家去烧煮晚饭了。洪琼花和阮氏萍亲热的在一起说笑着，准备一起回家。郭大牛想要回人民军高射机枪连那里去，他领导的人民解放军钢一连一排的几门高射大炮，临时调到了人民军的阵地协助越南人民军打击空中的美国空袭敌机。因为饱尝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炮部队准确的打击，他们损失惨重，不敢再轻易地进入到解放军高炮部队的阵地上空实行轰炸任务，所以上级把郭大牛他们的高炮一排调到了人民军阵地，帮助那里的人民军狠狠的教训空中敢于来犯的美国强盗。
　　听到郭大牛要回自己的部队去吃晚饭，洪琼花一把来拦住了郭大牛的去路：“郭大排长呀，今天机会难得。上次我说过的要请你们俩去我家里作客喝酒哩，小萍妹子呀，你家里有什么好菜呀，如果我家菜少，姐就到就到你家里搬几样来哈！”
　　“哟，你这个大姐呀，真是的没菜还请什么客呀，想到我家去吃饭就别拐着弯子说话。”
　　郭大牛犹豫不决地想着去还是不去，洪琼花一把拉住郭大牛说：“男子汉做事干脆，别再当着小萍子的面不好意思了，今天呀不去也的去，我请客，萍妹子会炒菜，机会难得。”看到洪琼花一副好客的样子再想想也是的，现在正好在阮氏萍那儿上级领导都是知道的，也不违反纪律。晚上也没什么事，不去会伤了洪大姐的感情。此时阮氏萍拉了一下郭大牛的衣角说道：“哥儿，大姐让我们去，我们就去吧，不去白不去，不吃白不吃呢！干嘛给大姐开我们的空头支票，让大姐沾便宜不成。”听了阮氏萍的话，洪琼花对着阮氏萍瞪了一眼笑着说道：“这个死妮子，还真会当着郭排长的面拿大姐儿开玩笑，好了，赶明儿小萍妹子嫁人时我给她颜色看看。”说着洪琼花朝着郭大牛望了一眼，接着又说，“看我说话没遮没拦，不要让咱们郭大排长伤心呀。”
　　她们两个和郭大牛一边说笑着一边打闹着准备离开女子高射机枪阵地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从路边废弃了的矮墙边跑了出来，阮氏萍惊得脱口而出一声喊道：“站住！”
　　那个人究竟是谁，会让阮氏萍如此惊慌，请下回分解。
　　发稿于2011年10月19日星期三，上海西郊龙柏新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