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无痕（九）

第九回：情义两难全，芜心非无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漠北落日教对天下的祸乱带来了一场场血腥杀戮，“熔金落日刀”的血色在鲜血的洗礼下变得越来越浓，随之而来的是萧天豪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从攻入丐帮总舵的那一刻开始，已经结束了以往暗中对武林各派进行骚扰的方式，展开了与天下武林为敌的正面攻势。从漠北落日教教众所喊的口号不难看出，萧天豪的刀尖已直指四大门派。
要是有人问天底下速度最快的是什么，也许会有人说是西域的汗血宝马，也有人会说是逍遥派掌门方无恨的凌波微步，可能还有人会说是东方宝的箭。其实都不对，天底下速度最快的应该是嘴，特别是女人的嘴。萧天豪攻打丐帮失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苏州，冷如风击退漠北落日教高手齐云，力挫丁伶贵，也因此一战成名。冷如风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苏州，而且消息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正以每三秒钟多一个人知道的速度往苏州之外的各处蔓延。不知不觉，冷如风的名字传到了黔山县，传到了且兰镇……。
黔灵湖畔，站着三个官差打扮的身影，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黔山四大名捕之中的，龙惊天，杨天摩和余干。
杨天摩道：“龙哥，原来风哥没有死，居然学会了降龙十八掌，这次在苏州可算是给我们黔山脸上争光了。”
龙惊天道：“嗯，阿风这小子，什么时候给我们哥几个丢过脸了，呵呵。”
余干脸色有些难看道：“龙哥，阿风没有死，真的太好了，不过……。”
龙惊天道：“不过什么？”
余干道：“要是这事让芜心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龙惊天道：“这……。”
杨天摩道：“以阿风的性格应该会理解的，我相信他。”
余干道：“阿风没问题，那芜心呢？你敢保证？”
龙惊天道：“我不担心阿风不理解，也不担心芜心会怎么样，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可以接受，只是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毕竟大家是兄弟……。”
余干道：“要不这样吧，阿风没有死的消息不要告诉芜心。”
龙惊天道：“不行，她迟早会知道的。”
杨天摩：“……。”
余干道：“嗯，不过你可以别急着说，等你们完婚之后，找个机会说吧，免得你和芜心都为这事搞得很尴尬。阿风和我们虽说是兄弟，但这种事，谁也难保转不过念头，万一阿风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又或是芜心心里还念着阿风，我怕到时候搞得兄弟之间要自相残杀。”
龙惊天：“……。”
杨天摩道：“不会的，阿风不是这样的人，余干，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干道：“没别的意思，大家兄弟一场，我只是说事实。我也不希望大家以后见面要刀兵相向。”
龙惊天道：“都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黔山的夜还是那么美，那么静。县衙的后院依旧是那样的干净。艾芜心仍然还是那么美，她的笑，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迷人。从她的眼神里可以感觉到她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迟迟未归的人。她看了看美丽的星空，又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眼神依旧……。
天已经快亮了，桌上的红烛已经燃尽，只在空中留下一缕青烟，在轻风的拂拭下，悄悄地飘散。艾芜心静静的靠在卧室的梳妆台上，睡着了。她面上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灿烂，虽说龙惊天在她们订婚后的第三天便彻夜未归，但她知道，他心里有她，定是公务缠身，否则他不会忍心让她独自等待，因为他说过每天回衙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来看一眼自己，而且艾芜心也说过每天都要看到他平安归来才能睡得安心。
卧室的房门轻轻的响了一下，就是这一丝的响动惊醒了梦中的佳人，艾芜心起身开门看到了龙惊天，连忙起身说道：“阿龙，你回来了。”
龙惊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艾芜心闻到了龙惊天身上浓浓的酒味，道：“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弄碗解酒汤。”
艾芜心把龙惊天扶到椅子上坐定之后，就出去了。
龙惊天看着离去的艾芜心，看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想着自己的兄弟冷如风，内心又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阿风没有死的消息要不要告诉艾芜心，阿风没有死，对他来说仿佛是好事，也是件坏事，那种复杂的思绪恐怕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体会得到。其实龙惊天昨夜未归并非是因为公务，而正是因为这让他烦心的事喝了整晚的酒。
没过多久，艾芜心小心翼翼地端着解酒汤回到卧室，轻轻的推开门走向龙惊天，脸上还是保持着那灿烂的笑容。龙惊天说到：“芜心，我告诉你件事。”
艾芜心道：“嗯，你说。”一边说一边端着解酒汤向龙惊天慢慢走近。
龙惊天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艾芜心却听得很清楚：“芜心，我昨天得到消息，阿风没有死，他现在苏州，太湖丐帮总舵。”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艾芜心手中盛着解酒汤的瓷碗脱手而出掉到了地上，解酒汤洒了一地。艾芜心呆住了，眼前一片空白，脑子里乱七八糟，两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龙惊天酒意顿消，从椅子上飞了出来，扶艾芜心上床休息，静静地守在床边，他知道，这句话无论是对艾芜心还是对他自己来说，无疑都是晴天霹雳。
冷如风没有死，人在在苏州的消息传到黔山，最开心的人莫过于他远在且兰镇遗忘村的父母了。这一消息不仅影响到了龙惊天和艾芜心，也影响到了杨天摩，杨天摩此时在家中也是坐立不安，巴不得能长上翅膀飞到苏州见见自己的义兄。而此刻最不安宁的就是余干了，冷如风是被他打下山崖的，想不到居然没有死，会不会回来报仇，这件事还可以瞒黔山人多久，是马上离开黔山，还是先暂时留下，等冷如风来了再说，这一切在他看来的确很让人头痛。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且留下，立即修书一封叫来亲信涂无首。
余干道：“把这封信送到苏州，亲自交给宫主，顺便在中原武林放出消息：就说萧天豪暗中修练少林禁书《洗髓经》，便于宫主实施下一步计划，立即动身。”
涂无首道：“属下领命。”
江湖上什么最快，还是那句话，嘴，特别是女人的嘴，一传十，十传百，这一惊天消息很快便在江湖上传开了，而且在最短的时间内便传到了少林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