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融雪》>第三十八章 巩金华暗恋谢桂荣 接调令值班分队返通江

第三十八章 巩金华暗恋谢桂荣 接调令值班分队返通江

作品名称:《融雪》      作者:王晓东      发布时间:2013-07-12 16:43:10      字数:7340

  第三十八章
  巩金华暗恋谢桂荣接调令值班分队返通江
  冬天的大通江,白雪皑皑,江面早已经封冻了,寒冷的江风嘶叫着,扫荡着江面的积雪。把雪刮的七高八低的,深的地方没膝深,浅的地方只到脚脖子。
  十三连离大通江,只有五六里地。知青们的宿舍,冬季全靠烧柴取暖。秋天拉回来的树棵子,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苑士海吃过早饭,顺脚溜达到巩金华他们宿舍,看知青们穿着棉袄,坐在炕上打扑克。不高兴的说:“你们宁可穿着棉袄在屋里打扑克,也不舍得花点力气,上山去打点树棵子。你们看看你们这个宿舍造的,还有点摸样没有。炕也不好好烧,你们这不是成心自己找着挨冻吗。李成才,明天把你们排组织起来,赶紧跟车上山打点树棵子回来。巩金华,周长福,马上把你们宿舍收拾干净点,别整的像狗窝似的。你看人家卞文军在这住的时候,这宿舍收拾得干净利落的。你们比人家差什么,缺胳膊还是少腿。”李成才看连长火 ,把扑克收起来说:“散了,散了。巩金华,你明天出趟车,我带几个人跟你的车。现在,你赶紧和周长福把宿舍收拾收拾,别老等着挨训。”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成才就带了七个人,每个人腰里都扎了一根绳子,一人扛了一把大斧子。李成才看长富过来了,不满意地说:“长富,你刚调来机务排,我够照顾你的了,你怎么没肝没肺的,昨晚又把你们宿舍的炕烧落了,哥几个当了一宿团长。你看看,今天都穿着棉袄,腰里扎着绳子,还都缩着脖子。今天,你就别去了,就在家,把机务排的炕烧的暖暖和和的,别等我们哥几个回来,冻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没个暖和地方。”长富连声答应着:“是,
  排长,你放心我今天不把宿舍烧的,让你们光着膀子,我把周字倒过来写。”“行了,行了,赶紧烧你的炕去吧。”
  巩金华把连里四十五马力的尤特,后边挂了一个大拖车,开了过来。李成才带着人爬上拖车,背靠着车厢蹲着。尤特突突突突的往北山驶去,足足跑了两个小时,才到了北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一片起伏不平的小丘陵。巩金华把尤特停了,却不敢熄火,找了两块石头,把车掩上。也拎了一把斧子,跟在李成才他们后边向林子里走去,天气真冷,李成才他们一个个冻得,斧子都有点拿不住了。李成才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瓶北大荒来,打开盖,一人喝了两口,这身上才有点暖和过来了。
  傍黑的时候,李成才他们装了满满一拖车树棵子。巩金华用紧车器把树棵子紧了又紧,搬开掩车的石头,上了舵楼。等李成才他们坐稳了,他把车调过头来,上了正道,就全速跑起来。回到连里,天已经黑透了。八个人把树棵子卸了,码在宿舍山墙边上。巩金华把车开到车库,熄了火,出来把门锁好了。八个人到食堂吃饭时,看苑士海刚把饭端出来。巩金华奇怪的问:“连长,你怎么才吃饭?”“我等你们呢,你们不回来,我能放心吃饭么。”听连长这么说,巩金华他们心里不由得一热,身上都暖和起来。他们买了饭,端到连长的桌子上。苑士海冲厨房喊:“老高,再加两个菜,钱算我的。”又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咬开盖说:“来,咱们就用瓶子吧,一人一口,天冷,先暖暖身子。”几个人很快就把一瓶酒干出来了。苑士海偏过头问坐在身边的巩金华“小巩,想回家探亲么?”巩金华说:“连长,我们都出来一年多了,做梦都想回家看看爸妈。”苑士海扫视着这几个不同城市的知青,同情地说:“你们岁数小,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想家想爸妈是人之常情。除了李成才,你们几个,一人给你们一个月假,回家去跟父母团聚,过了年,赶紧回来。”又对巩金华说:“你们吉昌来的知青,王国栋办回去了,
  周长富回了一趟家了。这回,你跟谢桂荣、季淑芳,柴书云,赵琦,于喜君,他们一起走。”几个知青乐颠了,在食堂里连蹦带跳的。只有李成才沉着脸,坐在那里想心事。
  早晨,巩金华早早就起来了,他叫醒了同宿舍的准备探家的知青,又到赵琦,于喜君他们宿舍,把他们喊起来。这才上女宿舍,敲敲窗户,叫醒了谢桂荣他们。不大一会,十几个探家的知青,一个个大包小袋的,背着扛着的,到食堂吃饭。吃完早饭,周长福已经把马车赶到食堂门口了。三匹枣红马,一匹雪花青,它们打着喷鼻,不停地踏动着蹄子。周长福帮几个女知青,把东西搬上马车,知青们全都上了车。周长福把车磨过来,四匹马放开蹄子,上了去团部的沙土公路。今天老天爷真挺照顾人的,刮了好几天的风停了,太阳懒洋洋的一点精神也没有,可是比每天还是暖和多了。十几个人挤在一起,还真不太冷。尽管如此,女知青们还是把围巾围在脸上。巩金华挨着谢桂荣坐着,跟谢桂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虽然看不见谢桂荣的脸,却能听出来,谢桂荣对自己并不在意。巩金华也听说谢桂荣在师部做手术时,跟开救护车的司机乔鑫,处的关系挺密切。可是他心里还抱着希望,觉得自己从小学到中学,和谢桂荣始终是同班同学。
  而且,两家又离的很近,下乡后又分在一个连,互相之间是有感情的。可是,谢桂荣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天津知青呢?难道这就是那种一见钟情的感情吗?。正胡思乱想间,马车已经到了团部。周长福把车停在汽车连院里,大家把东西卸下来。巩金华让赵琦看着东西,自己和谢桂荣,柴书云,季淑芳,于喜君五个人到学校找卞文军。正是学校放假期间,进了学校的院子,整个学校都静悄悄的,敲敲教师办公室的门,一个男老师打开门,看见是巩金华他们几个“是你们几个呀,找卞老师么?他在宿舍呢,我领你们过去。”五个人跟着男老师,来到学校男宿舍,男老师推开门热情的喊:“卞老师,你看看谁来了。”正躺在铺上看书的卞文军,一跃而起,高兴的说:“你们怎么都来了?我猜猜看,一定是苑连长给了探亲假,让你们回家探家,对不对?”“柴书云说:“卞哥,你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去?”卞文军叹了口气:“唉,今年刚到学校,得利用假期把中学的课程温习一遍,要不然怎么教学生。今年是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了,过年吧。别忘了,过年的时候,到我们家,给我爸妈拜个年。再去看看国栋。国栋来信说,他母亲去世了,他已经挂号下井了。”季淑芳有点失落的说:“这些事,你不用嘱咐,我们也会去做的。只是咱们不能一起探家,挺遗憾的。”唠了一会,卞文军看看表“走,我去送你们。”他跟那个男老师说了一声,就跟他们出来了。走在去汽车连的路上,巩金华拽了卞文军一下。卞文军放慢了脚步,巩金华问:“卞哥,桂荣在师部住院时,那个乔鑫怎么和桂荣搭搁上的。”卞文军捂着嘴笑了半天“你这小子,真有意思,哪个知青见了好女孩不套近乎。再说,乔鑫即使跟桂荣搞对象,只要桂荣愿意,你我也干涉不着。”巩金华急了“卞哥,这事你可得帮哥们的忙。我在学校时,就看中了桂荣,可她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卞文军沉思了一会说:“帮你说话可以,那还得看桂荣对你有没有那层意思,她要没有那个心,我也没办法。”看他们俩在后边嘀嘀咕咕的,季淑芳停下来问:“你们嘀咕什么呢?这么神秘,是不是说我们几个的坏话呢?”卞文军故意板着脸“就是说你们呢,桂荣还知道来看我,你们几个大概光忙着搞对象了。”季淑芳打了他一下说:“你这当老大哥的,不说回连看看我们,还好意思挑我们的理。”到汽车连了,卞文军过来和赵琦握握手,大家在院里等着。九点,大客车驶进院子里,调过头来,正好停在放东西的地方。卞文军和周长富抢先上了车,帮着把东西放在货架子上。
  车快开了,乔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包。看车们已经关上了,急的连敲带喊的。乘务员以为他要上车,打开车门。乔鑫跳上车,冲司机说:“哥们,先别开车。他走到谢桂荣座位前,隔着巩金华,把包递给谢桂荣,讨好的说:“桂荣,给你带两包点心和两个罐头,路上吃。你要回家,为什么不告诉我?”巩金华反感的冲乘务员说:“还不快开车,到师部还能赶上火车吗?误了车,算谁的。”乘务员翻了巩金华一眼“误不了你坐火车。”谢桂荣对乔鑫说:“乔鑫,你下去吧,别耽误别人。”乔鑫一步三回头的下了车。谢桂荣看乔鑫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巩金华心里这个腻歪,他低下头,叹了口气。
  一路上,巩金华的心情一直很惆怅。上车时,他特意坐在谢桂荣身边,想跟谢桂荣好好唠唠。可是,让乔鑫这么一冲,弄的心绪很不安,跟谢桂荣说话,就显得不自然。过了一会,他问谢桂荣“桂荣,到了哈尔滨,咱们上南岗秋林商场去逛逛。”谢桂荣淡淡的说:“这事得问他们几个,要是都想去,咱们就去。”巩金华嗅着谢桂荣身上飘过来的发香和少女的气息,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鼓足勇气问:“桂荣,我觉得你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好,我想跟你处对象,可不可以。”谢桂荣半天没吱声。巩金华转过头去看她,谢桂荣像刚回过味来似的说:“这事,先放放再说,我们是从小的同学,就是不处对象,也比别人亲。”巩金华心里立刻聚了个疙瘩。心想,这话说得,不跟没说一样吗。看样子,她和乔鑫的感情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了。
  年头岁尾,大兴安岭进入了最寒冷的时期,气温骤然降到零下四十多度,赶上有风的天气,小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割的似的,真是滴水成冰啊!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值班一分队的知青,正沉浸在应征入伍的渴望和欣喜中,全分队知青体检全部过关。常伯晨在接到全分队一百四十四名知青的体检报告单后,既高兴又沮丧的对汪志学说:“老汪,这回行了,咱老哥俩准备好,灰溜溜的打道回府吧。”汪志学心情复杂的说:“即便这样,我还是为这些年轻人高兴。”常伯晨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喊了一嗓子:“小翟子”小翟子应声跑进来问:“分队长,什么事?”“去,上食堂告诉于发智,中午预备几个菜,庆祝全分队知青通过体检关。”又对高潮说:“小高,咱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今天,咱们把文书班的几大员全凑到一起,庆祝一下。”中午,炊事班炒了八个菜,有野鸡炖蘑菇,红焖肉,红烧狍子肉,溜肉段,滑溜里脊,酥白肉,回锅肉,黑白菜。又把库里的六十瓶北大荒酒搬出来,一个排发了十瓶。闷了一锅大米饭。开饭了,全分队立刻沉浸在欢乐之中。划拳的,唱歌的,贴纸条的,五花八门。最可笑的是谷金贵,不会划拳,偏跟田京安抖擞,十几分钟下来,从额头往下,贴了十几张纸条,弄得吃饭都没法吃,还要继续划。陈富瞪了他一眼“行了,金贵,就你这样的,要跟田京安划拳喝酒,得灌死你。“谷金贵把脸上的纸条全抓下来,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冲陈富说:”排长,今天我就跟你喝,也不划拳,你喝一碗,我喝一碗,看谁趴下。”“陈富不屑的说:”我还能让你小孩牙子叫住了。”顺手拿过一瓶酒来,咬下盖来,咕嘟咕嘟倒了半碗酒“金贵,你先把碗里的酒喝了,再说。”金贵毫不犹豫的端起碗来,一昂脖,半碗酒下去了。陈富又给金贵倒了半碗酒,然后端起自己的碗用牙咬住碗边,撒开手,用嘴唇吱吱的往嘴里吸,半碗酒一滴没撒全吸肚里去了,陈富把碗放到铺上,问金贵:“怎么样,你行么?别老瞎逞能。”说完,悠然自得的夹了两块酥白肉放到嘴里慢慢的嚼着。金贵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心想,这面子可不能跌。他端起碗,深吸了一口气,咕咚咕咚,一口气把酒全干了。酒一进肚,他就知道要坏菜,急忙夹了两口菜压一压。陈富竖起大拇指说:“行,金贵,酒喝得挺悍气。”这时候,只见谷金贵眼睛发直,说话舌头发硬。陈富看金贵真喝醉了,心里挺自责的,他把金贵扶躺下,对召臣后说:“小召,你快上炊事班,倒半碗醋来。”召臣后穿上鞋,拿了一只碗就出去了。走到食堂门口,看云辉东倒西歪的在门前走正步。召臣后奇怪的问:“云辉,这么冷的天,你在外边冻冰棍呢?”云辉冲召臣后傻笑着说:“班长说我正步走的不规范,我在这练正步呢。”召晨后看出云辉也喝多了,就搀着他的胳膊说:“云辉,去给我倒半碗醋来。”进了食堂,看于发智他们还在那吆五喝六的划拳呢。召臣后问:“于班长,云辉喝多了吧?有没有醋,给我倒半碗,谷金贵也喝多了。”于发智看云辉醉眼乜斜,脸色酡红,急忙扶着他,吩咐雷子“你去倒半碗醋,先给云辉灌点,让他醒醒酒。再给小召倒半碗醋。”雷子拿着碗,上厨房倒了大半碗醋,先给云辉灌了点,剩下的递给召臣后。于发智半扶半背的把云辉弄回了帐篷,把棉袄棉裤给脱下来,让云辉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出来回食堂去了。
  八点左右,邹铁汉忽然急匆匆的来到值班一分队,他掀开分队部帐篷的门帘子,一步跨了进去。常伯晨和汪志学正坐在铺上抽烟,高潮斜躺在铺上看书。常伯晨听见门帘子响,抬头一看是邹铁汉,惊讶的站起来敬了礼,问:“邹营长,你这么晚了过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汪志学也忙站起来敬礼,高潮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地来。邹铁汉一屁股坐在铺上,高兴的说:“他妈的,走了我一身汗。”高潮给邹铁汉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邹铁汉喝了一口水,接过常伯晨递过来的烟,抽着了说:“师里来电话了,兵团首长已经跟军区首长协商妥了,值班一分队和值班三分队不参加今年的征兵,师首长怕不稳妥,请示了兵团首长,决定火速调值班一分队和值班三分队,返回通江独立团。这是师里的电话记录。”常伯晨看完了记录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是,对这些一心想当兵的知青来说,无疑是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这个转弯工作,还真不太好做。”其实从高潮脸上,已经能看出来,这个消息对全分队知青的打击会有多大。邹铁汉看了一眼高潮那种失望的表情,也叹了口气说:“思想工作慢慢做吧,明天就公布师里这个决定,让知青们有个心里准备。另外,还有一件事,你们分队文书,被军区首长看中了,要把他调到军区警卫部队,可能是要给哪个首长当警卫员。”常伯晨冲对面的帐篷喊:“文书,你过来一下。”任国荣掀开门帘进来了。看邹铁汉在和分队长他们商量事,给邹铁汉敬了个礼说:“你们商量事,我一会再过来。”邹铁汉说:“进来吧,正说你的事呢。”任国荣跨进门来,邹铁汉把调令递给他。任国荣看了调令,心里万分高兴。邹铁汉问他:“高兴吧,小伙子。你那家传武术,我也挺佩服的。好事啊,赶快做好准备,二十号到军区报到。”任国荣拿着调令,喜滋滋的出去了。常伯晨心神不宁的看着邹铁汉说:“这事怎么跟战士们说呢?满心欢喜的事,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还真没办法跟知青们解释。”汪志学问:“咱们怎么回去呢?师里会派车来接咱们吗?”邹铁汉皱着眉头说:“我估计团里能派几辆解放车来拉物质什么的。人员,大概兵团首长会跟铁路局协商,搭乘过往的旅客列车。这么冷的天,坐汽车或者坐闷罐车,都不太合适。我看这样吧,明天召开全分队大会,我把这事在会上宣布,再跟战士们解释一下。事后,你们几个再分头到各排做做工作,我想,知青们会理解的。”全分队军人大会上邹铁汉把师里的来的电话记录,一字不落的读了一遍。知青们一听就乱了营,说什么的都有。陈富大声责问:“邹营长,军区和师里把我们这些人当猴耍了。身体也检查完了,满心欢喜变成了狗咬猪尿袍,空欢喜。”知青们七嘴八舌的,你一言他一语的,都是责备师团领导的语言。陈东阳说:“这是团首长看军区把我们列入征兵计划,担心把我们这三百多人,从团里挖出去,就光剩下女知青了,男女搭配不起来了。”曹新江接上说:“什么男女搭配不起来,又不是搞拉郎配。其实就是团首长不放咱们走。”邹铁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终于爆发了,他可着嗓子吼了一声:“够了,你们看看你们,还象值班分队战士吗?乱哄哄的,队形不像队形,乱糟糟的,吵成一锅粥,简直就像一群土匪。”邹铁汉的吼声,让所有的人都楞了。常伯晨适时的喊了一声:“立正”战士们习惯的站齐了队列,挺直了腰身。“稍息”邹铁汉放低了声音说:“心里有情绪,发发牢骚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也不能说太出格的话。就你们刚才的行为,如果我是部队的领导,我就不会要这样的兵。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我们不能征兵入伍,实现不了当解放军的愿望,可我们还是兵团战士中的精英,值班分队战士,是解放军大家庭中的一员。即使我们回团,也是我们五师的生力军和主力军,是不是同志们。”邹铁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青们也觉得有道理,可就是心理上不能接受。邹铁汉接着说:“同志们,这一年多来,咱们在国防工程建设中,并肩战斗,一同欢乐,一同悲伤,一起战严寒,斗塌方,我们是情同手足的战友啊!”常伯晨接过来说:“是啊,同志们,我们生活在一起,战斗在一起,我们是并肩战斗的战友啊!我们几个老家伙,舍不得离开你们;我相信,你们也舍不得离开我们。”队列里,很多人的眼睛湿润了。高潮举起拳头说:“同志们,我们服从党的领导,服从组织决定,一切服从革命工作的需要。党指挥我们干什么,我们就一定要干好什么。”知青们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知青们的思想工作做通了,撤离大兴安岭的日子已逼近了。兵团已经和哈尔滨铁路局协商好了,本月二十四日,经过柳树河的二一一四次列车,增挂两节车厢。值班一分队和值班三分队的全体知青,将乘坐二一一四次列车,返回五师。二十日,文书任国荣走的那天,团里派了四辆解放车,把剩余的粮食和副食品,以及两个分队战士的行李,全运走了。
  二十四日早晨,值班一分队和值班二分队,乘坐指挥部派来的越野车,赶往柳树河铁路工区。到达柳树河,车还没停稳,战士们便纷纷跳下车。蒋天松,鞠红兵郭风海和指挥部的其他成员,都提前赶到柳树河,为两个值班分队送行。他们和刚下车的邹铁汉,常伯晨,高潮,还有值班三分队的几个领导,亲热的握手话别。左洪岸也急匆匆的赶来了,他冲过来,和常伯晨,汪志学,高潮的手握在一起,激动万分地说:“我差点来晚了。常分队长,汪指导员,高指导员,咱们一起并肩战斗了一年多,真舍不得你们走。真想和你们一起,把九号洞的工程拿下来。没想到事情变化的这么快,真让人意想不到,希望咱们今后能继续保持联系。”常伯晨遗憾的说:“第一个舍不得,舍不得和你们分手,感谢你们帮助我们把值班一分队建设成为一支军事技术过硬,战斗力强的分队。第二个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个虽然寒冷,却风景秀丽,给我们留下美好记忆的原始大参林。”左洪岸来到值班一分队队列前,和值班一分队的每一位战士握手道别。这时,从北边传来了机车汽笛的鸣叫声。蒋天松又握住邹铁汉的手说:“老邹,真的不想和你们分手。别忘了,我们曾经是战友,不管走到天南海北,也不会忘记你们。”他好久才松开手,再一次的和常伯晨、汪志学、高潮,以及值班三分队的几个领导握手道别。列车徐徐的驶进柳树河工区,停了下来。战士们排着队,有次序的上车。
  列车缓缓的向前移动的时候,所有的人,眼睛都湿润了。列车加速了,白雪皑皑的大兴安岭,林涛轰鸣,欢送着这群青春洋溢的热血知青。
  那个炽热的太阳,隐没在那片雪原的下面,什么时候,你才能变得更加灿烂。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