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泪 (第八节)
作品名称:女人泪 作者:永铭家珍 发布时间:2013-06-30 21:04:41 字数:9159
第八节提纲:毛姐生产的第二天,由于饥荒,回到镇上。好心的范司务长得知毛姐早产,产后第四天,毛姐正在做针线活,两男一女干部模样的人来讯问毛姐,从而得知江老师被人诬陷而被隔离。毛姐要余元去“学习班”证明,给江老师澄清一下,余元阳奉阴违,谎称没来得及去“学习班”。产后第五天,毛姐来到伙房上班,听来伙房打饭的人说,江老师自缢于关押他房子的窗口上,悲痛欲绝。本来产后就很虚弱的她一下子晕倒了。
眼看江北饿殍遍野,形势直转日下,李镇长给毛姐写了一封信,介绍毛姐去江南投奔战友余强。来到江南,眼观陌路,脚踩生地。余强帮毛姐一家解决了一系列的实际困难。余元夫妇每天带着毛姐早出晚归,星期天上山砍柴,将快五岁了还不会走路的梦雨锁在家里,眼水流进耳朵,导致失聪……
刘技术员由于妻子的心脏不好,一直没能生育,眼看着毛姐又怀上了第三胎,遂产生一个念头,想领养毛姐的儿子梦俊。
电视剧:女人泪
作者:永铭家珍
毛姐产后第二天,阴天。
梁嫂在塘里洗衣。
大塘埂上,毛姐坐在被大妹推着的板车上,怀里抱着孩子。
梁嫂站起身:“毛姐,这就走啊?”
毛姐:“哎,梁姨洗衣服啊?”
梁嫂:“大妹,慢点啊。毛姐,有空回来啊。”
毛姐:“哎!”
板车经过镇办公室门口。
毛姐:“大妹,停一下。你去办公室叫一下范司务长。”
大妹放下板车:“大姐,你坐好。”
大妹向办公室走去。
范司务长正向办公室门外走来:“哎,这不是大妹吗?有事?”
大妹:“范司务长,我大姐早产了,大姐让我来跟你请假两天……”
范司务长:“啊?她早产了?毛姐她还好吧?她现在在哪?”
大妹向门外指着:“哝!”
范司务长走出办公室:“毛姐,……”
毛姐:“范司务长,你看,这还要辛苦你两天了。”
范司务长:“没关系。身体还好吧?你安心多休息几天。”
毛姐:“谢谢你了。”
范司务长:“呵呵,不用客气,应该的。”
毛姐产后第四天晚上。
毛姐的宿舍里。余元进屋。
毛姐坐在床上在缝补着什么。
余元抱起床上的女儿:“哈哈,你以后肯定是个急性子,还有一个多月你都等不及了,这么早就急着出来,不然也弄一块像样的襁褓布裹一下也好看一点哟。”
画外余元的声音:“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毛姐:“余元,给女儿起个名字吧。”
余元:“就叫余霞怎样?”
毛姐:“不好,我想好了叫梦雨,余梦雨,她在恶梦中滋生,在雨天里出生,就叫余梦雨吧。”
余元:“也好,不过,毛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老记着,我是有错,我以后会慢慢补偿你的,我们以后好好地过日子好吗?”
毛姐抬头看了余元一眼,想说什么,顿住了。
门口来了两男一女三个干部摸样的人。
干部甲举起胳膊用手敲门:“请问这是毛姐家吗?”
余元毛姐同时对门口看。
余元转身:“你们是?……”
干部乙板着面孔:“我们是学习班调查组的人。”
女干部站到毛姐跟前:“你就是毛姐吧?”
画外音女干部的声音:都说毛姐美丽出众,耳闻不如一见,虽穿着带补丁的大衣襟黑色褂子,脸色也由于产后失血显得有点发黄,却丝毫也没掩饰住那种由内而外的一种丽质天成的本色。
画外音结束。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毛姐神色疑惑:“是呀,你们是?”
干部甲:“我们想找你了解几个问题,请你配合并如实回答。“
干部乙从背着的黄挎包里掏出笔记本,拔下别在上衣口袋里的黑色金星水笔,做着记录的准备。
画外音干部乙的声音:这女的是少有的美丽,要是再换身漂亮的衣服穿上,呵呵,那要迷倒多少男人?唉,只可惜红颜祸水,多少男人为漂亮女人惹的一身骚味……
画外音结束。
毛姐从没见过此等阵势,显得有点局促:“不知道你们想了解些什么?”
女干部:“你不必问什么,我们问你,你只要回答问题就行!”
毛姐:“哦。”
干部甲:“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江干事的?几月几号?”
毛姐:“江老师他怎么了?”
干部甲声音生硬:“请回答我提的问题!”
毛姐:“那是去年公社开劳模会认识的。”
干部甲:“你们是从什么时间开始来往的?”
毛姐:“我们没来往。”
女干部:“你想清楚了。”
毛姐“没来往,有什么想不清楚的?”
干部甲:“有人说你生孩子的时间不对,很可能不是你丈夫余元的孩子,这你怎么解释?”
毛姐声音提高,有点气愤:“早产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干部甲冷冷的地:“原则上是这样,但不会这么巧合吧?”
女中音画外音:毛姐一肚子委屈,此刻尊严再一次受到侮辱,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自己被强暴没人管,生孩子早产你们偏要往歪门邪道上想,这纯属无事生非,一股气恼像火苗一样往上直窜
画外音结束。
毛姐情绪激动:“你们是不是要我说这孩子是江老师的?我倒想是江老师的孩子,可惜有缘无份。”
女干部:“不是我们要你这样说,而是有人这样证实。人家拿出了证据,你怎么解释?”
干部甲:“并且说在你和余元接触之前,看见你和江老师在孤山野洼里接吻拥抱,下来干什么就不得而知。”
毛姐:“这是谁这么缺德,我招谁惹谁了?”
干部甲:“毛姐,不要激动,还有,你们来到镇上有没有接触过?”
画面叠接:毛姐在食堂和江老师见面握手的情景。
毛姐::“见过,那是在某天下午。”
干部甲:“这次见面没有要说明的地方吗?”
毛姐:“我们只是握了一下手,要下大雨了,我催他快走。”
干部甲:“就这么简单?”
毛姐:“还能有什么呢?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江老师出了什么事?”
女干部:“有人举报了江老师,他现在正在被隔离审查。”
毛姐:“这是谁做这断子绝孙的事?”
女干部:“毛姐,注意你的态度。”
干部甲:“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以后有需要的时候还请你配合。”
三人调查完毕,意犹未尽的对毛姐审视半天,悻悻的离开了。
画外音毛姐的声音:好你个余元,差点被你装出来的一副可怜相给迷惑了,想把你往好处想,却没想到你背后却干出如此缺德的阴毒事来,好,你余元有本事,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呀?
画外音结束。
毛姐背起梦雨抱着一床被子,哐当一声锁上大门去了食堂。
傍晚,宿舍。
余元在外做生活回来开门,一看毛姐和孩子都不在家。
余元自言自语:“这娘儿俩到哪去了呢?该不是回娘家去了吧?”
腊梅的家。
余元跨进屋。
腊梅对余元身后看看:“怎么你一人回来啦?毛姐和丫头呢?”
余元:“毛姐没回来呀,哦,可能是抱着孩子到伙房去了,赶紧回去。”
伙房:
余元来到伙房。
余元抹了头上一把汗:“哎呀,把我急死了,还以为你回去了呢,累死我了。”
毛姐横眉冷对:“余元,你还真的蛮会演戏的,嘴上说从此后好好过日子,背地里却还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这么缺德的事你也能干的出来,也不怕天打五雷轰你。”
毛姐劈头盖脸的给了余元一顿抢白。
余元:“我不就那件事么,都跟你讲了我今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毛姐:“呸,还好意思讲补偿,拜托了,我受不起,你离我远点我就烧高香了。”
余元:“这是怎么了?”
毛姐:“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我们豆腐渣贴门对子两不粘。哼,你本事大得很,你玩你的去吧。”
余元:“你就是让我死,也要跟我讲个清楚明白吧。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毛姐:“你还真是恬不知耻,装的蛮像的。”
余元:“我做错什么啦?求你说明白好吗?”
毛姐:“缺德事不能做多了,那会有报应的。你害了我不说,还去陷害别人,我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余元往地上一蹲:“你说的没头没脑的。”
毛姐:“你给我解释,你为什么要陷害江老师?”
余元猛地站起:“天啦,这从何说起呀?我怎么陷害江老师啦?”
画外音余元的声音:“前段时间听哥哥跟我说你们在伙房握手的事我是差点向李镇长说的,可是我毕竟没有说呀,这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难道镇长能猜到我想说什么而没有说出来?”
画外音结束。
毛姐将信将疑:“不是你是谁呢?”
余元:“会是……”
化入余元的回忆:潘克宽家。
大雨滂沱,余元和浪荡子睡一个床,看见浪荡子对着屋梁上的蜘蛛网出神,
浪荡子念叨:“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余元还以为浪荡子是要消灭蜘蛛呢,想到此余元倒吸了一口冷气。
化出。
毛姐注意到余元的表情:“不是你,那就是你家的浪荡子哥哥余力,是不是?”
余元:“我也不知道。”
毛姐气愤:“那好,你说不是你说的,那你去学习班去给江老师澄清一下。”
余元:“我?”
画外音余元自言自语:我给小江作证明,那不明摆着我自己是个烂脓包,我才不去呢?给他证明清白了,说不定将来反过来给我戴上绿帽子也不一定呢,不去。
画外音结束。
余元:“好,我明天抽时间去。”
产后第五天早上,伙房里。
毛姐先放下背上的小梦雨,将她放在旁边的一张条桌上睡着。
中午,伙房里。
顾客甲:“多好的一个人,硬是被人诬陷作风不正,还有什么反动言论,给谁谁都受不了,唉,这世道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
顾客乙:“就是。听说他父母还在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他死了呢。”
毛姐边打饭边随便问道:“谁呀?”
顾客甲:“啊,你还不知道呀?是五十亩塘公社的干事小江,被人投匿名信给告了,前天被隔离,硬是逼他承认和某人关系暧昧,破坏他人家庭。昨天晚上他用裤腰带挂在隔离室的窗子上自尽了。早上看守的进去江干事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估计是快半夜时候吊死的。”
“啪!”毛姐手中的饭勺掉在地上,一阵眩晕,站立不稳,向前一冲,正好被小梦雨睡得桌子挡住了,小梦雨好一阵啼哭。
毛姐:“都怪我,是我害死了江老师。”
晚上,食堂回家的路上。
毛姐跌跌撞撞,梦雨的哭声一路没停。
宿舍门口。
步履踉跄走进宿舍,余元接过孩子,扶毛姐坐下:“你还在月子里,上床休息吧。”
毛姐:“要你去澄清一下,你去了吗?”
余元扭过脸去,神情躲闪:“哦,这两天生活正忙,正准备抽时间去呢,想不到这小江却走了绝路。”
毛姐:“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打算去,是你害死了他,你要遭报应的。”
余元:“这怎么能怪我呢?”
毛姐:“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你难道就那么忙吗?你成心就不想去。”
余元:“随你怎么说。”
睡在床上。
毛姐搂着梦雨,余元两手臂交叠枕头,仰面朝天。
画外音余元的声音:“这江老师还真算得上一个人物,为了感情死都不怕。这样的男人也难怪毛姐死心塌地。哼,亏得他死了,不然一不小心说不定绿帽子会让我戴上。毛姐虽然嫁给我,可是她的心却在人家身上,这么长时间摸都不给我摸一下,给那个男人都受不了,唉,想想我这大男人活的也太窝囊、太憋屈了。好你个毛姐,今晚我再也不会忍耐了,我要做一回真正的男子汉……
画外音结束。
腊梅家堂间。晚上。
毛姐:“阿妈,我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生活下去了。我要和他分开。”
腊梅:“你要为梦雨着想,没爸爸的的滋味对孩子来讲是苦不堪言的,余元毕竟是梦雨的生身父亲,看在梦雨的份上,将就着过吧。再说了离开余元,你要是遇到比余元更差的人怎么办?我是走这条路上过来的人,大主意还是你自己拿,但我劝你还是不要离开得好!”
毛姐自言自语:“这难道就是做女人的命吗?”
又一个晚上,宿舍。
毛姐搂着梦雨睡在床里边,余元躺在外面。
余元辗转反侧,将身子一点一点的往毛姐身边移去。
余元自言自语:“是强迫毛姐就范,还是继续用屈服感化毛姐?屈服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捂热这块冰冷的石头?”
余元又一个侧翻身,将一只胳膊搭在毛姐腰部。
毛姐怀里揽着梦雨,面向床里迷迷糊糊入睡,进入梦境。
画面叠接:毛姐来到伙房的饭厅里。江老师坐在那里。毛姐的声音:“江老师没死,江老师还活着。”江老师满面笑容的向毛姐伸出手,毛姐激动地上前紧紧地和江老师两手相握,和江老师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余元轻轻地摩挲毛姐的身体,两人搂抱在一起。
毛姐:“江老师,……”
余元从毛姐身上下来,毛姐惊醒:“你?你干什么了?”
画外音余元的声音:“好舒服。哼!梦里还想着江老师,把我当成江老师了?”
画外音结束。
余元:“你说干什么?我们做夫妻事情啊。”
毛姐拉被子盖住身上:“你!……”
几天后的晚上,宿舍。
毛姐、余元睡在床上,传来“笃笃笃”敲门声。
门外女人声音:“毛姐,开门。”
余元起来拉开门,镇长夫人拎着一个米袋进来关上门:“你们都睡了吗?趁天黑,我来告诉你们,明天我们全家就要去边远的农场去了,老李要我捎来一封信,以后我们不在身边,你们自己要处处小心,信里面有你李叔交代你们的事情,你们看后,千万要烧掉,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怕人看见我到你这来,食堂可能也要关闭了,我这还有十几斤米,给你们。小家伙抱来给我看一下。”
毛姐递过梦雨,镇长夫人将一个银项圈和一对银手镯套在小梦雨的颈上和一双小手上。
毛姐推脱:“阿婶,你们到边远的农场去一定很苦,这些你还是带走吧。”
镇长夫人嗔道:“这些都是给小梦雨的,你推什么呀?这还是你李叔叔家的祖传之物呢。”
毛姐推脱道:“这我就更不能要了。”
镇长夫人:“这是你李叔叔特别交代的,你李叔叔说了,你很早就失去了父亲,他要替你的父亲尽一份心,说这是给他的孙女的东西,你就不要推辞了。”
镇长夫人对着小梦雨:“你说这是爹爹给你的是吗?小梦雨,快快长大,等你长成像你妈妈一样漂亮的大姑娘了,奶奶给你讲一个帅小伙。呵呵。我走了,再见了。”
灯光下映出镇长夫人的泪花划过脸庞的痕迹,毛姐眼中溢出泪水:扑在镇长夫人的肩上抽泣。
镇长夫人拍着毛姐:“不哭不哭,你还在月子里,哭多了会伤眼睛的。我相信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远的。”
镇长夫人起身走出宿舍。
余元、毛姐相送。
镇长夫人:“进去吧,我走了。”
余元毛姐关门,进屋。
毛姐打开信。
画外音李镇长的声音:
毛姐,我的女儿,请容许叔叔这样叫你,其实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女儿。
只几月不见,好像隔了几年似得,很是想念。好在有你阿婶还能自由走动,传递着你的消息,我略感欣慰。听说我的孙女梦雨来到世上,我为你庆贺,也为我自己庆贺,呵呵,因为小梦雨的到来,不仅使你当了妈妈,也使我们当了爹爹奶奶。给梦雨的一对银手镯和一根银项圈你一定要收下,那是作为爹爹和奶奶的一点心意。
从你给梦雨起的名字,我看得出你的心灵创伤是多么的深重,听阿叔一句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和余元谈过话,他这个人本质还不算太坏,只是有时缺乏主见,容易受人怂恿,相信他在你的身旁,会改变的。
听说你早产并因此又受到莫大的委屈,不,是人格尊严又一次受到伤害。无辜的小江因此断送了性命。小江因为不承认欲加罪名,受到肉体和精神上的非人折磨,他硬断不弯。他是以死来证明你们之间清白的,听到这消息,你一定很难过,越是这样,你越是要坚强地活下去。
匿名举报陷害江老师的人据可靠消息说是余元的哥哥,他虽然和余元是亲兄弟,但他们却有着很大的区别。
我们马上要到农场去了,你最好马上也离开那个是非之地。饥荒这么严重,食堂要不到几日也会关闭。江南那边人少地多,饥荒暂时不像江北这边这么严重,我那边有个老战友,名字叫余强,也是我们五十亩塘的人,在那边的一个技术零件所当所长。你妈妈应该认识他的。你们可去他那安身立足,切记!
如果我的健康允许的话,到我出来的那一天,我和你阿婶一定会去找你们的。我相信我们都会坚持到那一天的。毛姐,我的女儿,你也要加油哦,人生的道路都是坎坎坷坷的,不要被困难吓倒,坚持就能胜利。
愿你们一路平安!
叔叔李明。
腊梅家。晚上。
毛姐:“阿妈,李叔叔让我们去江南投奔余强叔叔,你看?”
腊梅:“你们去吧,就不是饿饭,离开这里也好。”
毛姐:“阿妈,等我们安定下来接你去江南好吗?”
腊梅:“我已经老了,哪也不去了。饿死也要在自己的根上,你安心的去吧,不要记挂着我。”
毛姐:“弟妹们还小,又逢上饥荒,真不放心你们。”
腊梅:“去吧,没事的,倒是你远离家乡,我不在身边,有什么委屈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毛姐泪流满面:“哎。”
潘克宽家,晚上。
余元:“我和毛姐商议了,准备这两天就走。”
潘克宽捏了一把鼻涕:“你们走了,就不管老娘了吗?你阿爷又死了,几个弟弟妹妹还小,没生活来源,怎么办?你们不会狠心不管我们吧?”
余礼在:“妈妈把你养这么大,你说走就走了,你还有一点良心不?”
余元拍着胸脯:“妈,余礼,你们放心,我们只要在那边站住脚,你们想过去,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们迁过去。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余礼用手大咧的拍着余元的肩膀:“这还像句人话。”
余力闷在一边开口了:“好在那边有人,我跟阿妈讲的话一样,过去看好,赶紧给我们帮忙,我在这边也受够了。”
余元:“好,你们放心,我记着呢。”
余元背着简易的包裹,毛姐抱着梦雨走在如潮的人流中。
夜里,沿路的屋檐下,毛姐、余元坐在一起。远处三三两两的人依偎在一起。
毛姐脱下鞋子,见脚底板起了血泡。余元龇牙咧嘴的看着脚底板。
上午,路边。
毛姐问过路一老者:老人家,请问去技术零件所怎么走?
老者:“前面拐弯就到,不远了。”
一座平房前的正中大门上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长条竖牌子:技术零件所
夏姐(年轻时)走过。毛姐上前:“大姐,请问余强在这里吗?”
夏姐:“你问的是所长啊?我带你去。”
余强办公室门前。
夏姐朝门里大声喊了一句:“余所长,有人找。”
办公室里面带着一副深度眼镜的余强正在办公桌上绘图,听见喊声抬起头:“谁呀?请进来。”
夏姐转身离去。
毛姐:“谢谢大姐。”
余元、毛姐跨进办公室。
余强对毛姐看了一眼,神情一怔:“是你们两个找我?”
毛姐抱着梦雨走近前来:“余叔叔,我们是李明叔叔介绍来找您的。”
余强:“李镇长他现在还好吗?”
毛姐:“李镇长被隔离参加学习班了。我们来之前,他们全家又一起去了边远的农场了。”
余强感慨的说:“都是吃自己性格的亏,讲几句真话却落得这样的待遇,真是不可思议。多少人牺牲了性命打下的江山任那些人胡作非为,吃大锅饭,你们看,饿死多少人了,眼下我们这边,也比北边好不到哪,再继续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哦。”
听着余强的一番感慨,余元笑了笑。
余强:“哦,你们都会什么呢?”
余元:“我会漆匠手艺,毛姐什么都能做。”
余强:“你说她叫毛姐?”
余元:“是。毛姐,你还记得我吗?”
毛姐摇头,一脸的迷惘之色。
余强尴尬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看我,都糊涂了。当时你那么小怎么会记得呢?怪不得一见你进来,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你长得和你爸爸一样。”\'
办公室其他几个人窃窃私语。
余强:“那好,我们所里正好缺漆匠师傅。你们先安顿一下,不好意思,由于才建所不久,暂时没有宿舍,这样吧,等会我来帮你们找一个房子租下,给你们把户口本办了,也好解决吃饭的问题。”
毛姐:“那谢谢您了。”
王秀珍:““嗨,世上竟有这样神奇的事,你们看,这人(指毛姐)和刘技术员就像是一娘所生,没有比他们更相像的了。”
余强对刘技术员和毛姐看看,打趣道:“哈哈,回到五百年前,说不定我们都是一家哟。”
正在低头绘图的刘技术员抬头看了毛姐一眼:“是吗?呵呵,那我们可算得上姐弟两个了。”
毛姐:“高攀了。”
刘技术员:“什么话?以后我们就是一起工作的同志了。”
余强带着余元、
毛姐租了一间农舍。“我马上就去给你们办户口,……”
余元:“谢谢所长。”
毛姐:“谢谢余叔叔。”
余强走进毛姐,用手在梦雨的脸上摸了一下:“小家伙,以后就在这安家落户咯!”
早上,晴天。
余元抱着梦雨,毛姐跟在身后。
晚上,雨天。
毛姐一手抱着梦雨一手撑着一把纸伞,余元肩头上扛着一包东西。
晚上,毛姐的租住屋。
毛姐抱着梦雨,用手摸摸梦雨的头,又摸摸自己的头:“这丫头有点发烧。”
毛姐将梦雨趴着平放在腿上,用手在梦雨的脖子上揪着,梦雨的哭声。
早上,毛姐的租住屋。
余元:“不早了,快把梦雨抱着,我锁门。”
毛姐:“哎。”
毛姐低头抱梦雨:“余元,你看梦雨怎么了?嘴唇乌乌的。”
余元过来看:“这是怎么回事?”
毛姐像疯了似的,大声喊道:“还不快送医院!”
余元猛醒过来抱起梦雨就往医院疾步飞奔。
医院,
余元抱着梦雨冲进门诊室。毛姐气喘吁吁:“医生,快救救我的女儿。”
护士接过梦雨,放在床上,几个年医生围了过来,对梦雨看了看,都摇摇头
男医生:“这孩子怕是没得救了!”
毛姐扑通一声跪下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
说着泪流满面。
医生乙:“我们也没办法,……”
护士、医生们交头接耳,走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医生。
戴医生:“怎么回事?我看看!”
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戴医生:“快,先注射一阵强心针,十分钟后看能不能醒过来,死马当活马医了!”
毛姐转身朝老医生跪地走来:“谢谢您了。”
戴医生搀扶起毛姐“不用谢,还不知道结果怎样?就看你女儿的造化了。”
毛姐含泪点点头。戴医生嘴对嘴的做着人工呼吸。一分钟,两分钟……八分钟过去了。梦雨还是像睡着了似的,毛姐忍不住又嘤嘤的哭出声来。
护士惊喜的喊了起来:“戴院长,你看,我看见孩子的手指动了一下!”
戴院长急忙将挂在胸前的听诊器放在梦雨的胸前仔细的听着:“嗯,应该说没事的了。”
毛姐盯着梦雨看。
戴医生:“你的女儿命大呀!一般像这种毛病的是九死一生,这是乌痧胀……”
没等戴院长说完,毛姐给戴院长跪下了,“谢谢您,谢谢。救命恩人,这要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戴院长扶起毛姐:“不用谢,我们干的就是救死扶伤的事,还是你的女儿命不该绝,这是天意!”
晚上,租住屋。毛姐抱着梦雨试图让梦雨站立起来,梦雨两腿瘫软。
毛姐自言自语:这都三周多了,怎么还站立不起?正常的孩子一周多应该会走路了。
医院里。毛姐坐在戴医生对面。
毛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走路,连站都站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戴医生:“没事的,主要是缺乏走路的锻炼,再一个严重缺乏营养。慢慢调养吧。”
毛姐:“还有个问题,这孩子我发现她的听力也不是太好,不知怎么了?”
戴医生;“我看看。”
戴医生将梦雨的耳朵牵起,用手电筒照:“你看孩子耳朵里的浓都灌满了,你让她听力怎么能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带孩子的。”
毛姐叹气:“唉!”
画面叠接:余元扛着两副扁担和绳子,毛姐将梦雨放在摇篮里,锁门。下午,毛姐放下柴火担子,门里传来梦雨嘶哑的哭声。毛姐快步走到门前,开门,摇篮里的梦雨眼水顺着脸庞流向耳朵,毛姐从摇篮里抱起梦雨。
女中音画外音:这年技术零件所改名农业机械厂,在余强的带领下,扩建了好几栋厂房,还建起了多栋家属宿舍,余元、毛姐被特殊照顾,搬进了厂车间围墙外的一个单独的两间土墙小瓦屋,门前一大块空地,毛姐起早摸晚将这块空地种上了绿油油的蔬菜。屋后倚着半片长满竹子的塌山,再上面就是一片平地,是一个能容纳万人的操场。屋子右侧是一片蔬菜队的菜园子,不远处是一片坟地,左侧是一个大院,里面住着厂里的会计和技术员。
画外音结束。
门前槐树上的知了在叫。屋子里。
六岁的梦雨站在摇篮前,摇着弟弟梦俊。
梦俊哇哇大哭。梦雨:“肚子饿了吧?哦,不要急,你听,外面的之了在叫了,妈妈一会就回来了哦。”
两年后,下午。
门前的菜园边上,梦雨用小锄头挖蚯蚓,几个鸭子跟在身边。梦俊用手抓蚯蚓,梦雨拉起梦俊,往回走。刘技术员走来。
刘技术员抱起梦俊:“叫舅舅,给你吃糖。”
梦俊:“舅舅。”
刘技术员:“哎。”
刘技术员掏出糖果分给梦雨、梦俊。
刘技术员:“你妈妈呢?”
梦雨:“妈妈下河洗衣服去了。”
刘技术员:“唉,你妈妈累死了。”
画外音刘技术员的声音:“要不是妻子的心脏病,我的孩子也有这么大了。都说梦俊长得像我,咳,毛姐这又怀身带肚的,要是毛姐能给我领养就好了。”
画外音结束。
刘技术员:“梦雨,带弟弟在家不要出去知道吗?你妈妈一会就会回来的。”
梦雨点点头。
刘技术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