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泪(第四节)
作品名称:女人泪 作者:永铭家珍 发布时间:2013-06-16 16:45:11 字数:9576
第四节提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毛姐已出落成一位美丽的大姑娘.但,任你是谁来提亲说媒,潘老二都一一回绝,腊梅知道这潘老二要将女儿许给他那不成器的侄儿浪荡子,眼看着潘老二要将女儿推向水深火热,腊梅拼命阻拦,遭到毒打。毛姐以死抗命,不愿出嫁。余家竹篮打水一场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一张张像网一样的厄运撒向毛姐……
电视剧:《女人泪》第四集
作者:永铭家珍
大塘边的柳树枝上染上点点绿意,塘边的青草开始发青了。
潘柯宽家。
明媚的阳光,照在潘柯宽家的院子里。余嫂坐门槛上缝衣服。
潘柯宽拎着篮子和筲箕走进院子:“阿妈,余力起来了吗?”
余嫂:“还没呢,这孩子昨天晚上就没吃一小口饭。”
潘柯宽高声喊:“余力,太阳都快上屋头了,还不起来吃早饭?”
屋里传来余力的声音:“阿妈,我不想吃。”
潘柯宽走进堂屋发火:“都是些没出气的东西,离了她毛姐就茶饭不思啦?”
余力的声音:“我就是喜欢她嘛,阿妈,你跟舅舅说想想办法,做做毛姐的工作。”
潘柯宽:“毛姐她有什么好?瞧你那怂样,一点男人的骨气都没有。有条件想娶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
余嫂:“这话你就说错了,毛姐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能干又漂亮。能把她娶回家那是我们余家的福气。”
余力的声音:“还是奶奶懂我的心事。”
潘柯宽:“我怎么就没看出她哪里好来?”
余力的声音:“那是你不喜欢她呗。”
潘柯宽:“你喜欢她那你有本事将她弄回家呀,为什么还要我帮忙,跟你后面丢人跌份。”
潘老二走进堂屋:“姐姐说什么呢?什么事情能让姐姐跟着丢人跌份?”
潘柯宽:“你来啦,还不是你那出气包侄儿,一天到晚茶不思饭不想的满脑子就是毛姐,真让我头疼。唉,我也不知是作了哪门子孽?要不就是欠他们几个的债没还满。这一个个好不容易长大了,还要为他们的婚事操心操肺的,真让我头晕脑胀。”
潘老二:“这事是不好办。那丫头死倔脾气,一般人降不住她。余力呢?”
潘柯宽:“这不为了那死丫头得相思病了,还在床上睡着呢。”
潘老二:“这余力当真那么想她?”
余力从房间走出来:“舅舅,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潘老二:“帮是能帮你,只是这强扭的瓜不甜你知道吗?”
余力:“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就想得到她,可是她现在就像一个刺猬一样,让我无从下手。连跟她搭一句话都很难。唯一的办法就是舅舅你能帮到我。”
潘柯宽对潘老二期待的眼神:“你就帮帮他吧。”
潘老二一手抓头,沉思片刻:“好,这事就交给我了。”
余嫂:“老二,回去好好跟腊梅和毛姐说,千万不要强迫,知道吗?”
潘老二:“哎。”
余力和潘柯宽对视,露出笑容。
黑沉沉的夜,月光昏晕,微风扑面,远处有模糊的树影在摇曳。
梁小云的家门口。
梁小云:“不早了,快回家吧,我也不送你了,省的你还要送我回来。”
毛姐、小云两人开心的笑。
毛姐:“好吧,我看着你进去。”
小云拉着毛姐的手:“那你小心点,注意脚下。”
毛姐:“哎。”
潘老二院子门外。
毛姐正要推院子门。传来潘老二粗声大气的说话声。
潘老二:“老子就这样决定了,看哪个敢违拗?”
腊梅:“你这不是把毛姐往火坑里推吗?”
潘老二:“那你怎么不为余力想想,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他非毛姐不娶,你说怎么办?”
腊梅:“那是余力的事,总不能为了你的侄儿,而坑害了我的女儿吧?”
潘老二:“那总不能为了你的女儿,而让我的侄儿走绝路吧?余力在家里为了毛姐茶饭不思,我姐姐都愁死了。”
腊梅:“问题是他一厢情愿,毛姐十分不愿。就他那人品,我的女儿也不能嫁给他。”
潘老二:“我已经答应我姐姐了,老子讲话从来说一不二,毛姐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女人嫁谁不都一样穿衣吃饭嘛?余力哪点不好?人面子长得好看,家庭条件也好,毛姐在哪里找条件这样好的人?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
腊梅:“你把你侄儿讲的一朵花都不行,我坚决不答应。”
潘老二:“嘿嘿,看你本事还见长了哈,跟你好商好量的,你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想找打不是?”
腊梅:“你打。”
毛姐推门进屋。
堂间。
潘老二眼睛横着腊梅。
毛姐:“我谁也不嫁,就在家里。”
潘老二:“你敢!这事就这么定了,待我选个近期的黄道吉日把事情办了。”
腊梅:“潘老二,你霸道狠了会有报应的。”
潘老二:“你敢咒我?你个扫把星。我看你是要松皮了。”
潘老二抬手给了腊梅一耳光,腊梅站起来往潘老二身上撞。
腊梅:“给你打,打死了眼不看心不烦。”
大妹从房间出来拉。潘老二一手将大妹推得往后直退,身子跌撞在门板上。潘老二随即抓起腊梅的头发拳打脚踢。
大妹:“阿爷,你这样会把阿妈打死的。”
潘老二:“打死一个少一个,不打不行。看哪个还敢跟老子顶嘴对干。”
二妹三妹站在房门口吓得直哭。
毛姐走出房间往地上一跪:“你把我打死吧。不要打我阿妈。”
妹妹们的哭声一片。
潘老二停住对腊梅的毒打。
潘老二气哼哼地:“还是那句话,事情就这样定了,谁敢再啰嗦,我照打。”
大妹搀扶腊梅起身,进房间。毛姐跪在地上神色黯淡,继而伏在地上嘤嘤哭泣。
二妹走过来拉毛姐:“大姐,起来吧。”
晚上。潘老二家,
潘老二坐在堂间桌子边抽烟。
毛姐的房间。
毛姐坐在床上,腊梅坐在床边。
毛姐满面泪痕:“我死也不嫁。”
坐在堂屋抽着烟袋的潘老二闻言,狠狠地将手中的烟袋杆向房门板上重重的砸了过来,“嘭”的飞过毛姐的头顶。
潘老二:“你有本事敢不嫁,这事我说了算!给我准备准备。明天就是黄道吉日。”
潘老二走到房门口,眼睛瞪着腊梅“都是你养得好女儿,这么不听话,这事要是出什麽叉头,我有好果子给你吃。”
腊梅用袖口擦拭泪水。
老媒家堂间。
老媒一家人正围坐在桌子上吃饭。
潘克宽走进屋来。
潘克宽:“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正饿着呢!”
老媒放下饭碗,起身:“那就在这吃,没菜的饭。”
潘柯宽:“呵呵,不啦,家里还等着我吃饭呢。我来呢是想请你帮忙。”
老媒:“我们到院子里说。我都听说了,你是说你儿子余力和毛姐的事情吧?这事吧我还真不好插手,一来最近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二来听说毛姐娘俩都不愿意,你说这事情我怕我办不好。”
潘克宽:“你多虑了,这回你只要帮忙接一下亲就成。我们都说好了的事情。”
老媒:“哦?”
潘克宽:“明天就接人!”
老媒:“这么快?”
潘克宽:“嗯。”
老媒:“这……恭敬不如从命。好,明天我去。”
画外音老媒的声音:“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来。”
早上。
潘老二坐在桌子边对着灶屋吼道:“还不快去看看你的宝贝丫头起床没有?不要等接亲的人来了慌得打找。”
腊梅从灶屋走进,来到毛姐的房间,毛姐满面泪痕坐在床边。
毛姐扑通跪倒在腊梅面前:“女儿不孝了,从此不能在阿妈面前行孝,原谅女儿……”
腊梅眼泪流出,一把抱住毛姐:“谁叫我们都是女人,是女人都要嫁的,听天由命吧。”
娘儿俩抱头痛哭,
屋外边的潘老二不耐烦:“又不是生离死别,值得这样吗?像哭丧一样。”
门外传来孩子的呼喊声:“来了来了,接新娘子的人来了。”
腊梅擦了擦泪水:“快去梳洗一下吧。”
毛姐默默地转过身去,走了几步,猛又转过身来一把抱住腊梅:“阿妈,我去了……我……”
腊梅含泪点头:“去吧,阿妈在外边等你。”
老媒、余元等一行人已经来到门口,进屋来。
梁嫂、小云等邻居们涌了进来。
潘老二让座:“都坐,都坐。老媒,坐。”
腊梅给每人倒上一碗开水。
腊梅声音哽咽:“丫头自小就死了亲生老子,又在舅母家长大,十岁上接回家就把她当劳动力使唤,看她言语不多,其实她性格刚烈,看在我们是表亲开亲的份上,丫头过去后,你们家人要多多包涵一点,”
老媒连连点头:“腊梅你尽说见外的话,你大姑子,也是你女儿的婆婆,这亲上加亲的婚事,他们家人会亏待她?”老媒说完,眼睛不敢正视腊梅望着别处。
腊梅像是自言自语:“不会亏待是最好哟。”
众人喝水,等待。
老媒催促:“赶快把毛姐叫出来,我们赶早走吧。”
潘老二高声喊道,“毛姐,搞好了没有?”
没人应声,腊梅到房间一看毛姐不在:“奇怪!哪去了呢?”
众人分散四下寻找。
余元独自来到灶屋,光线很暗。只见梁上悬着一个影子,心中“扑通、扑通”着,近前一看,不禁毛骨悚然,大惊失色。
余元:“不好咯,毛——姐——上——吊咯,快来——来人哟。”
众人听见后屋传来断断续续的惊呼声,纷纷跑了过来。
老媒:“余元,还不赶快救人,先把她托起来,”
余元两腿直弹琵琶,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半步也挪不动。裤子裆下早已尿湿了一块。
老媒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毛姐从梁上放了下来,众人七手八脚,灌水的灌水,掐人中的掐人中。
腊梅:“我的乖儿,妈就知道你的性子太刚烈哟,可你怎么舍得丢下阿妈先走了呀?我的毛姐,毛姐你醒醒哦,你要是走了,你让阿妈怎么活哟,毛姐——毛姐——”
大妹:“大姐——”
二妹:“大姐——你醒醒。”
毛姐隐隐中听见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自己的名字。
毛姐伤心欲绝:“你们做做好事让我走了算了,为什么要救我呀?”
邻居们窃窃私语。神色愤慨。
梁嫂指着蹲在灶屋门槛上的潘老二:“姑娘不是你生的,就看在给你当牛做马的份上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非要她嫁给你那不成器的侄儿,你的心就不是肉做的,你怎么那么狠呢?”
潘老二气哼哼的嘟囔着:“还不得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个丫头片子。”
老媒领着接亲的人走出门外。
老媒:“唉,我就预感到不好,苦命的丫头哟。”
潘克宽家。
老媒、余元走进堂屋。
余章走出堂间。
潘克宽对老媒身后张望。余力、余礼、余银都向老媒身后张望。
老媒:“不要看了,后面没人。”
余元嘴唇直哆嗦:“阿妈,那毛姐——”
潘克宽:“那毛姐怎么啦?见鬼啦?看你那怂样。”
余元:“毛姐上吊了……”
潘克宽:“啊?……”
余章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唉!”
余力上前抓住余元的胳膊:“大喜的日子,你胡话乱讲些什么?”
余元:“是真的。”
余礼、余银、潘克宽投来不解的眼神。
余礼(余力的妹妹,排行老三):“真的呀?为什么?”
余章:“还用问为什么?瞧你们都作的什么孽哟。”
老媒:“余元说的是真的。克宽,你不是说这事讲好了吗?”
潘克宽:“是讲好了的事情嘛,怎么会这样呢?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倔?”
余元:“是我发现得早,把她救了下来。”
余力:“她还活着?”
老媒:“是。可是这桩婚事却弄砸了。老媒我对不住了,人没接来,还让大家受了一场惊吓。好在人救了回来,我走了。”
潘克宽凝神望着老媒走出院子门。
画外音潘克宽咬牙切齿的声音:
人家丫头送上门来我们都将她像踢皮球一样踢回家去,死了都白死了。你个毛姐有什么了不起?还寻死觅活的不愿意,这分明是在告诉人们我们余家是龙潭虎穴吗?分明是拿我们余家人不当回事,你这样一闹,我们家几个小厮以后还怎么讲媳妇?这让我们余家以后怎样在村子里抬头做人?好你个毛姐,你这招还真够厉害的。哼!你让老娘难堪,老娘也绝不会让你好过。看老娘我怎么收拾你个小丫头。
画外音结束。
余礼:“大哥你真是,为什么偏偏就看上毛姐?这回余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余力恨恨地:“你一个穷丫头,我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有福不会享,真是个下贱胚子,活该穷命。”
潘柯宽越想越气双手叉腰:“我去问问那丫头寻死觅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不给老娘一个满意的交代,老娘就把那小骚货抽翻过来。”
潘克宽说完就气冲冲的往门外走。
余章:“你给我回来,你还有脸去找毛姐的茬?凭什么?”
潘克宽:“你怎么老是胳膊肘朝外拐?”
余章:“你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我能往里拐吗?”
潘克宽“哼”了一声继续往外走。
余元一把拽住了潘克宽。
余元:“阿妈,看那毛姐的样子怪可怜的,省点事吧。”
潘克宽用手指指着余元:“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来?”
余力:“阿妈,现在去闹人家会骂你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有一个好主意。阿妈你想啊,那毛姐上吊是谁先发现的?”
潘克宽:“不是说你兄弟余元先看见的吗?”
余元:“这不就好办了吗?”
潘克宽:“这伢子,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说出来,不要打哑谜好不好?”
余力将潘克宽拉倒堂间桌子边上坐下,一行人跟了进来。
余章懊恼的往地上一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
余力:“阿妈,她毛姐让我们丢尽了颜面,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她。我是这样想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这毛姐没死掉,又是余元发现的,我们来个移花接木,让她嫁给余元,只要她还是进了我们余家,以后还愁这口恶气出不了吗?”
柯宽阴沉的脸开了笑容:“好主意。改天我还要请老媒出马,我就不信你小小的毛姐比孙悟空的本领还大?孙悟空本事那么大都逃不脱如来佛的手掌。”
镜头特写:潘柯宽的手捏着一只黄茸茸的小鸡。
老媒家堂间。
潘柯宽再次来到老媒家:“老媒呀,你看这丫头寻死觅活的,不管她以后嫁给谁,影响都不好,好歹她是我弟弟老二家的人,我总不能看她以后受人欺负。毛姐她现在还年轻,所以她根本意识不到以后的事。说实话,为了她,也为了我们家的名声,你看这样好不好,毛姐不愿嫁余力,并没有说不愿嫁余元,余元这孩子老实憨厚,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和毛姐不相上下,配她毛姐应该不差。哪天还要劳烦你老媒去撮合撮合,辛苦你了。”
老媒:“柯宽,这事你还是另外找人撮合吧,老媒我实在无能为力了。”
潘柯宽:“乡里乡亲的,不给面子了不是?你别说我就信你老媒,别的人呀都不在我的眼道。这样吧,你先给我说说看,说不成呢我潘柯宽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办成办不成我都会记你老媒一辈子的好处,帮帮我吧。”
老媒说:“我不敢保证,只能讲替你跑跑腿。还要等一段时间再能去,你看呢?”
潘柯宽:“行行行,你看着办。”
字幕:半个月后。
潘老二家院子门口。
老媒进门,毛姐出门,见是老媒,擦身而过。
老媒:“毛姐,出去呀?”
毛姐冷冷的:“下地。”
老媒:“你阿爷阿妈在吗?”
画外音毛姐的声音:肯定又是来替余力讲情的。
毛姐:“求你了,不要再说他家的这门亲事好吗?求你从此提都别提。”
老媒满脸尴尬:“毛姐,这次我不是说那个浪荡子,你看余元怎样?况且他还救了你一命哎。”
毛姐:“他们都是一瓢货。”
老媒:“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听说过一娘养九子,九子还不像娘呢。”
毛姐:“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只要是他家人,你让他们就死了那条心。”
潘柯宽家。
老媒:“对不住了啊。毛姐那头态度坚决,一口免谈。”
潘柯宽皮笑肉不笑:“麻烦你了。”
老媒转身离开。
潘克宽:“慢走。”
余礼:“大哥,我给你出一个点子。”
余力:“你说。”
余礼凑近余力的耳朵
余力阴沉的脸渐渐地喜形于色:“好,还是我妹妹聪明。不错的一个点子。”
潘柯宽:“想什么好办法呢?”
余礼又凑近潘柯宽的耳朵。
潘柯宽边听边点头:“嗯,嗯,不错。”
晚上,小云家门口。
毛姐推开院门:“小云,走吧。”
屋子里走出小云:“来了。”
小云一只胳膊搭在毛姐的肩上:“听说你跟江老师好上了,那天有人看见你们俩在山洼里搂抱在一起,还亲嘴呢。”
毛姐懵了:“这都哪跟哪呀?你信吗?”
梁小云:“我不信,毛姐不是那样的人!正因为不信,我听说后才告诉你的。”
毛姐:“这是谁嚼舌头,无中生有。”
小云歪着头:“毛姐,都说无风不起浪,是不是那次公社开劳模会,小江握了你的手,他们嫉妒才编造这样的谣言?”
毛姐一脸茫然:“那会是谁编造呢?谁会这么缺德呢?”
梁晓云:“哦,我猜想一定是……”
小云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毛姐:“你是说?……”
毛姐欲言又止。
粱小云:“浪荡子。”
毛姐:“浪荡子。”
毛姐和小云异口同声的说出来。
扫盲识字班。
座位上的毛姐双手托腮望着讲台上黑板和江老师,视线渐渐地模模糊糊。
江老师走到毛姐身边:“毛姐,今天教的几个字你记下了没有?”
画外音毛姐的声音:我的天,江老师,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人家造你我谣言的时候来,不是授人以把柄吗?
画外音结束。
毛姐慌乱的拿起纸笔:“这就记,这就记。”
慌乱中,本子掉在地上。毛姐、江老师同时弯腰低头捡地上的本子,两人的额头重重的撞在了一起,两人同时摸着各自的额头。
“哈哈哈哈……”同学们哄堂大笑了起来。
毛姐的脸刷的红了起来,江老师的脸也红了。
这时有的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课堂上一片嗡嗡之声。坐在后排的浪荡子余力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晚上,潘老二的家。
毛姐:“阿妈,我上夜校去了。”
腊梅:“去吧。”
潘老二阴沉着脸,将烟袋杆朝桌子边猛地一敲:“你还嫌人家笑你笑得不够呀?大姑娘家跟人家眉来眼去的,想跟人家私定终身是吧?在我们家你想都别想,别败坏了我们的乡风,从今天开始,夜校别上了。省得以后再闹出什么笑话,让人家戳着我的脊梁骨,骂你有老子养,没老子教的东西。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我不能眼看着人家对你戳戳点点……”
毛姐:“我没……”。
潘老二瞪眼:“你要是再上夜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毛姐:“我上夜校怎么啦?身正不怕影子歪,人家要嚼舌头你能捂住人家的嘴?”
潘老二指着毛姐对腊梅吼道:“你看,你看,上夜校本事都见长了,我看你是皮着痒了,量着老子不敢打你了是吧?把老子惹火了,老子连你一起乓!”
腊梅“那你就试试看,你要是再敢横行霸道我娘俩跟你拼了。”
潘老二抽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朝腊梅砸了过来,大妹正好从房间出来,腊梅头一偏,板凳正好砸在大妹的头上,大妹的头顿时鲜血如注。
潘老二急忙过来捂住大妹头上的伤口:“死屄,还不赶紧搞水蜡烛来……”
腊梅拿上香油灯与毛姐慌忙来到水塘边采水蜡烛。給大妹捂住伤口……
小云家门口。
小云焦急的对毛姐家的方向张望着。
粱小云自言自语:“毛姐今天怎么啦?到现在也不见人影。不行,我去看看。”
潘老二家。
小云走进堂屋:“大妹的头怎么啦?”
腊梅对潘老二:“狠人砸的呗。他本来是想砸我的,我头一偏,哪知道大妹从房间出来,正好站在我的身后,替我挨了这下。”
小云气愤的:“你个潘老二,你下手也太狠了,看样子你是想要了牛姨的命不成?”
潘老二:“我们家的事要你个小丫头来插嘴,从今往后,不许毛姐上夜校了,正好你来带个信给你们夜校老师,就说毛姐退学了。”
小云拉着毛姐的手:“毛姐,我们走,看他潘老二能把你怎样?我还就不信那个邪了。”
毛姐挣脱小云的手:“今天大妹为我头被打破,我要是再去的话,我阿妈他们不定还要为我吃什么苦。算了,我不是怕他,少识几个字,少受一点气。还是省点事吧。你去跟江老师说吧,就说我退学了。”
小云嘟囔着:“唉,这死不讲理的潘老二,你要遭报应的。”
潘老二怒目圆睁:“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小云:“我就说,你个死潘老二,要遭……”
毛姐用手捂住了小云的嘴,示意小云快走。
小云气哼哼的离开毛姐的家,独自一人怏怏地来到夜校。望着身边空座位,小云将两只胳膊横趴在桌子上。
画外音粱小云的声音:毛姐让我给她请假,不!暂时还是不说得好。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她又来了呢。要不是毛姐不让说,今天准备好好替毛姐出一口气,姑奶奶我早就看不惯潘老二对毛姐的苛刻行为,可是毛姐总是忍让、迁就。换做我梁小云,看我不把你个潘老二整趴下,还让你这么横行霸道,哼,门的没有!唉,这毛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那么小就没了阿爸,又摊上个这么不讲道理的继父……
画外音结束。
江老师:“粱小云,这‘奋斗’两字的意思你给大家说说看。小云,小云。”
小云才恍如梦中醒来:“啊,江老师,你叫我。”
江老师走到小云座位跟前:“嗯,今天我们学的两个生字‘奋斗’,根据你的理解,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
粱小云:“这个‘奋斗’嘛,这个……奋斗就是奋斗的意思。”
“哈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小云思想在开小差。”
粱小云用手划了一个水平圈,怒气冲冲地:“笑什么笑?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好笑的?有那么好笑吗?少见多怪!回家笑你们小娘去。”
课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浪荡子轻轻地自言自语:乖乖,这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江老师:“小云,你知道毛姐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吗?”
粱小云:“不……不知道。”
下课了,梁小云整理书本,江老师走近:“梁小云,跟我讲,毛姐到底为什么没来上课吗?”
梁小云冲冲地:“他老子死了。”
江老师:“啊?他老子死了?”
小云:“是啊,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
梁小云从江老师面前擦身而过,走了几步,江老师看见小云回头看了自己一下,小云在偷偷地笑。
江老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她为什么要说毛姐的老子死了?这梁小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镜头特写:江老师走上讲台,对粱小云边上的空座位凝视。
叠接毛姐坐在座位上听课的样子。
教室最后一排座位上的浪荡子阴森森的注视着江老师。
画外音江老师的声音:
她怎么没来?是那天晚上的尴尬?还是生病?
晚上,潘克宽家。
潘克宽的房间。
潘克宽坐在床边纳鞋底。
余力走了进来:“哈哈,阿妈,今天毛姐没来夜校了,看来余礼的点子起作用了。告诉你,那江老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老是盯着毛姐坐过的座位盯着看,我看他那吊样,恨不能揍他一顿。”
潘克宽:“你给我沉住气,一边静静的观察,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好对付。哼哼,就这样好,让他们将鱼吊臭了,猫吊瘦了。不然他们不知道厉害。”
大塘边。
几个蝴蝶在大塘边盛开的野花上翩跹。
塘面的水随风轻拂,泛起粼粼水光。
毛姐小云还有几个青年突击队员一起朝前走去。
公社露天会场。会场底下,坐着几十个各个青年突击队队员。毛姐和小云坐在一起。
江老师眼光对台下搜索,看见了毛姐,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
画外音江老师的声音:好你个毛姐,终于见你现身了。我还生怕你有什么事情呢。
画外音结束。
江老师干咳了两声:”大家静一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个春天来临了,冰冻的土地开始苏醒了,我们的春耕也即将开始,希望我们的青年突击队一如既往的发挥带头先锋作用……下面请田书记讲话,”
女中音画外音:
毛姐望着台上江老师,心里也像踹了个小兔一样,蹦蹦直跳。本来对江老师有着好感的毛姐,自从继父逼嫁后,不敢对江老师有任何奢望,毕竟人言可畏呀。可是却控制不住内心对江老师爱恋的情感,幻想着这要是真的能和江老师成为百年之好那该有多好呀。一想到继父的那句硬邦邦的话“想私定终身,在我们家想都别想,别坏了乡风”毛姐只有强制自己把对江老师的情感深深地埋在心底。处处告诫自己,不能这样,那样的话,不是正给那些造谣的人以可乘之机吗?
画外音结束。
动员会结束了。
江老师走到毛姐面前:“夜校怎么不来上呀?看你的样子不会是生病了,家里有什么事抽不开身是吧?改天给你补上好吗?”
毛姐定了定神,摇了摇手:“不用,不用。”
毛姐拉着小云的胳膊拨开人群逃也似的走了。看着毛姐离去的背影,江老师呆呆的站立着。
画外音江老师的声音:毛姐,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情感,可是你为什么要躲避我?难不成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不会的,绝对不会。可是这又怎么解释呢?
画外音结束。
田书记走到江老师身边,手掌重重的落在小江的肩膀上:“呵呵,想什么呢?要不要我给你去疏通疏通呀?”
小江立刻来了精神:“好啊,好啊,那太好了!”
田书记:“我看这事宜早不宜迟,要抓紧,明天正好没什么事,我到毛姐家去,就是不知道那个潘老二给不给面子,心里没底哟。”
公社边的小店里,江老师买了两包荷叶礼包交给田书记。
潘老二家。
田书记拎着两包荷叶礼包进院子门,潘老二扛着锄头出院子们。
潘老二:“哟,是田书记呀,你怎么有空来?”
田书记:“呵呵,看看老哥你呀。”
潘老二:“书记真会说笑。你不会是冲我们家毛姐来的吧,告诉你,我们家毛姐现在不慌嫁,不信你亲自问她自己,”
画外音田书记的声音:好你个潘老二,前段时间你包办婚姻,逼的毛姐寻短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要我问她,她肯定说现在不嫁的话,在我面前玩小聪明,那我们就玩玩小聪明吧。
画外音结束。
田书记笑:“潘老二,没事我就不能来你们家?来你们家就是为毛姐的婚事?不错,今天我来,主要是冲着毛姐来的,但我是来看看毛姐怎么没上夜校去?是她生病了?还是你们家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看你们现在的情形,没特殊情况的话,毛姐还是要她去上夜校,因为她是突击队的队长,这事我必须得管,你看呢?”
潘老二尴尬:“那一程子确实有事离不开,今晚就让毛姐去上课去吧。”
田书记:“哦,那好,可不要荒了孩子的学习机会,我想你也尝到不识字的苦吧,哈哈,不耽误你干事了,我走了。”
田书记将荷叶包放在院子的板凳上,转身走出院子。
潘老二喊道,“你的东西没拿。”
田书记:“哈哈,那是给你的”
潘老二:“咳,你还这样客气。”
潘老二转身将锄头靠在院墙里,自言自语:不好,赶紧找姐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