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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蓄势待发

作品名称:魂断大洋      作者:秋耕      发布时间:2013-06-06 14:32:37      字数:29183

  第二章蓄势待发
  七、中国大洋人寿保险公司,是一家规模在全国占居前三位的大型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国有资产占五成以上,它有着一般大型国有企业的优势,如资金雄厚,设置完备,当然也有一般国有企业的劣势,如官僚主义盛行,内部斗争激烈,管理相对落后等等。然而,随着国家对外开放的深入,特别是即将加入的WTO,使得中资保险公司均在大幅度地提升自己的核心竟争力,引进一些先进的理念,及一些先进的管理模式。在保险公司中,这些较先进的理念与模式,最充分的表现,就是在保险营销方面,大量的人寿保险代理人更加频繁而充分地运用,营销方式的变革,及各种激励机制的纷纷出台。南水市虽处内陆,但保险公司的管理模式特别是营销模式,较其它的国有企业仍是先行了许多,不过扩张速度一加快,内部管理水平则直接地暴露它原来的不足,需要并且已经引起了决策层高度的关注。大洋人寿南水支公司,是省属一级基层公司,在其最上面有省级分公司,通常设在省会城市,有时简称省公司。省公司上面还有总公司,总部设立于上海。作为一级支公司,最主要的任务是不断地扩大保险费用,提高市场占有率,至于管理工作则往往不太引起重视。当然,这一切将随着整个公司的发展,外部大环境的改变,市场规模的扩大,管理必然被提高到重要程度上来,而财务管理更是管理的焦点与中心。廖仲平加盟大洋人寿后,虽只经历了三个多月的工作与观察,但他明显地感受到保险公司在那时的变化,及变化过程中出现的许多问题,这引起了他的好奇与思考。他在没有来到保险公司时,学习始终是他的一个好习惯,向书本学习,向工作实践学习,这培养了他对现实问题思考的能力。大洋人寿的集权、分权,统分结合的管理模式对三级公司的影响程度,及内部控制制度在三级公司的乏力,当地市场状况,财务及经营方面的分析等等,都是那么深刻地左右着公司的发展与管理的水平。或许,廖仲平多年的内部审计工作经验,使得他敏感地抓获了这些问题,他决心结合工作,在不断地学习保险知识下,从财务的角度先作一些粗浅的探索。当然,这些探索他只能放在心中,因为还要积累更多的保险业务、营销实践知识与流程,及如何通过财务电算化的海量资料,作必要的准备。这些工作,他在悄然无声地做着,但显然对他来说,这无疑是做了一个选择,也必将影响到他后来的努力方向。
  廖仲平的平常工作仍是琐碎的,大多数情况下仍是翻阅以往凭证等。但正式聘用后,张永成一方面进行财务电算化的整理录入,甚至于运行的工作,当然这一工作已经交给了刘梅,另一方面,根据财政部相关规定,仍把并行的手工记账同时进行下去。这个事项,他交给了廖仲平,因此廖仲平也算是正式接触到大洋人寿公司的财务内容了。除此之外,廖仲平也接触到一些传真资料。那些资料是除了大洋人寿公司之外的,就是当地几家保险公司的每月业务进展的简易报表,上有各家保险公司当月保费用总金额及各险种内部结构性金额。据说,这项工作是张永成首创并得到其它各保险公司财务经理同意,并相互索取资料的一项工作事项。老实地讲,这项事务在当时竟争激烈的保险行业,在没有保险协会互通有无的情况下,确实是一项值得称道路的好事,它体现了竟争与合作的关系,至少在财务资料共享方面,是一个创举了。可惜,张永成并没有好好地利用这些资料,那些传真报表只是一叠叠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或散落在其它角落里。廖仲平见到这些资料后,他立即敏感地捕捉到那是一些多么宝贵的数据。于是,他找到了除大洋人寿之外的最近一个月的各保险公司报表,又找包红要了同一个月份的大洋人寿公司业务进展表,合并起来进行了一次分析,很快地写出一分南水市保险市场简要分析报告。报告写好后,廖仲平觉得尚不够详细,又作了一些补充,准备把它呈给张永成经理,心想张永成对此应该是感兴趣的,甚至还会呈给陈总经理过目呢。然而,当廖仲平把报告呈递给张永成时,他却不悄一顾,随手向办公桌的一角一丢,说这些东西没有用,他要办其它事情去了。廖仲平大失所望,一脸地无奈与痛惜。他愤愤地想,张永成自己不作分析,只搞些花架子,这并不是一位合格的财务经理所为。倘他不屑,便跳过张永成也末必不可的,那么是否可以直接呈给陈总经理审阅呢,或许她会感兴趣的。当然,廖仲平还没有立即那么做,他认为目前以他的地位与保险经历,还不足以直接与总经理联系的。事实上,张永成对这项报告,并非完全不屑一顾的,也许事后他会认真的阅读的。这一方面是张永成的面子起作用,事实上,他而对廖仲平的报告,既感到吃惊,也感受到一丝挑战,因而表面上他不得不装做不屑之状;另一方面,张永成的文字处理或写作方面,确实最是他的一个头痛的短处。他只有高中文化程度,原本在本市的一家歌舞团工作,由于歌舞团不景气,他通过多方面的找人,才到了大洋财产保险公司,后又来到大洋人寿保险公司,并做了财务部经理。他对于一般的数据处理尚能应付,但把处理的数据归纳总结出一般性的可用数据,或者从一堆数据中发现问题,形成文字,则往往显得心有余力不足,或者根本就没有那个天赋,面对数据只能放任自流,听之任之。因此,当他看到廖仲平呈递的分析报告时,他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了。
  廖仲平对于张永成的不屑,使得他深深地感受到,目前他一方面保险业务知识急待改善与提高,虽然对于一名财务人员来说,业务知识并不是主要的,但确是万万不可少的;同时,他也感觉到目前他不能介入张永成的工作中,仍要积蓄力量,仍要保持低调为好。事有凑巧,正当廖仲平想努力提高自己的保险业务知识时,或想进一步了解大洋人寿的文化与管理方法,比如公司的理念与竟争的方法,及预算管理及保费计划任务的分解,及与任务分解时相应的展业费用的分摊办法时,公司决定对全司人员特别是新进的人员,作一次全面的培训,这恰正暗合了廖仲平的需要。
  八、公司作出这样的培训计划,一方面是应总分公司的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确实要提高本公司特别是新进人员的保险理念及相关知识的需要。保险公司对人的培训是积极的而现实的,同时员工面对日新月异的知识与观念,也急需要学习,培训甚至变成了他们的一种要求与福利。大洋人寿南水支公司作出培训活动,是及时满足这种需要的正常活动。因此,这样的培训是常态化的。本次培训,时间一共是四天,比平常的培训活动多了一天。培训的形式是半军事化的管理。培训地点是在南水市所属的一个县直机关礼堂中进行的,县机关离南水市约有几十里路,因此大家都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参加人员是整个公司所有职能部门人员及业务代理人员主管以上的人员。财务部门一方面接受培训,另一方面也接到一项任务,就是给其它部门及人员讲解财务方面的流程及要求的知识。张永成自己准备了许多材料,他同时也交给了廖仲平一项任务,即在培训期间,给员工们作一般性的财务知识讲解。为此,廖仲平积极地准备起来,他打算把会计上最著名的恒等原理,及员工们经常碰到的一些现实问题,比如发票的合理合法性问题,报销流程等等作一个较为系统的介绍。这无疑是重要的,也应是员工们最为关心的话题。
  培训活动如期进行。出发那天,廖仲平特意带了点息斯敏之类的药,因为每到春末夏初,他的皮肤总是瘙痒,医生说是一种湿疹。杨兰交待他不要忘记按时吃药,及少喝酒之类的话。公司包了三辆大客车,加上公司原有的几部小车,出发时浩浩荡荡,一路高歌,热热闹闹地来到培训目的地。培训第一天,当然是公司的几位老总做发言,讲宗旨。陈总做了《大洋人寿公司文化在管理中的作用》及本次培训所要达到的目标等方面的讲话;李副总则重点讲了公司目前培训的必要性,一方面是中国的保险在过了五年的过渡期后,即将加入世界保险大锷的竟争行列,因此人员的素质教育已经提高到十分重要的程度;马助理则把本次培训活动的日程安排及相关活动做了详尽的说明。第一天就这样很快地结束了,晚上是丰盛的晚餐,然后是自由活动,但要求不能在外逗留过久,因为第二天清晨,全体参加培训人员,均要参加七千米的长跑,当然前十名是有奖励的。因此,大家都早早地休息,一夜平安。廖仲平很久没有参加这样的活动了,他有些兴奋,以至于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到了半夜时,才慢慢地睡了一短觉。当他还在梦乡时,忽听得一阵阵叫喊声,那是第二清晨长跑活动开始了。廖仲平慌忙地起床,跑到广场上集合,准备长跑活动。具体线路是沿着县城郊外的一条马路,先来到马路边淮河的大堤上,然后又沿着大堤直跑到河堤的尽头,全长约七千多米。五月底六月初的清晨,似乎仍有些寒意,员工听完布置后,早就想跑起来了,因为许多人还只穿着一件单衣。随着马助理的一声“出发”,广场上近二百多人,一下子如离弦的箭,飞越似地向前冲去。廖仲平也不甘落后,虽然他昨天晚上并没有很好的休息,但还是鼓足了劲向前跑。不过,廖仲平毕竟三十七八岁了,跑到一半的时候,便气喘吁吁,脚步明显地慢了下来。当然,其它的人特别是一些女孩儿,更是落伍了一大片。但廖仲平不想停下来,他要坚持跑到最后,他要向自己挑战。当他跑到全程的五分之四时,他见到了马助理。马助理,年纪才三十出头,但由于身体已经明显发福,硕大的臀部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摇曳着,微风从他们身边吹过,虽感到凉快了些,但皆因平常极少锻炼之故,仍显得近乎窒息一般。他们相互鼓励着,加油着,最后终天跑到了目的地。当他们到达终点时,见陈总、李副总,还有张永成早已在那等候着了。张永成虽是中层干部,位不过马助理,但却也头戴一顶旅游冒,手拿一把小红旗,正在那里神气活现地指挥着,这情景多少有点让马助理不悦。当然,廖仲平见状也趁机表达了同感。
  长跑结束后,大家稍做休息,接着便又进入了第二天的培训程序。到了下午的时候,由财务部开始给员工们讲解财务方面的知识。张永成老练地走到主席台上,拍拍麦克风,咳嗽了几下,象模象样地讲了起来。有时讲到高兴的地方或有些难以理解的地方,张永成总是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在他那略有些泛黄的卷发上缕一缕,然后似乎一下来了灵气,又兴致勃勃地讲了下去。他讲了约一个多小时后,才由廖仲平上台讲解具体的会计知识。廖仲平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上台讲课,但今天面对大礼堂下面的一两百人,刚开始时还是非常地怯场。他第一次上台讲课,还是十几年前,他刚从省商校毕业后的一年里,应商业局的领导要求与布置,他承担了给大集体企业里的会计及年青职工讲授会计核算课程,为此他还得了几百元的讲课费,买了一部自行车呢。但那毕竟十几年过去了,廖仲平已没有了年青时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了。然而,话又说回来,他廖仲平多少还是积累些讲课的经验,对于讲解时的尺度与自控还是有些能力的。因此,一开始的紧张,很快地就平静下来。廖仲平讲得非常好,偌大地礼堂里,只有廖仲平讲解时在麦克风里发出的声音,下面都静静地听着,仿佛要把廖仲平讲的每句话都记下来似的。确实,廖仲平所讲的会计知识,如发票的合法合规性,如何避免无效的发票,公司员工报账应注意的事项等等,均是员工们特别是人数众多的主管级的业务员所关心与感兴趣的知识或内容,比张永成的空洞乏味地说教更有吸引力,有趣味得多。其实,人们有时是很现实的动物,他的工作,他的活动,莫不是与他的利益相关,况且保险公司的员工,特别是个人营销业务员,更是为了利益而来到公司的,凡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时,大约都是有着强烈的关心欲的。然而不论怎样,通过这次讲课,无意之中,廖仲平的知名度大大地提高了,他由一名刚加盟的新员工,一下子成了公司里的一名培训老师,一名大会计了,这为他今后担当重任也打下了一定的基础。起码,廖仲平在这次培训活动中,口头表达有了些提高了。比如在接下来的第三天培训,大会要求每个员工面对众人作五六分钟的演讲时,已经非常地熟练,不象包红或刘梅等人,在实际演讲时那么结结巴巴,面红耳赤了。
  九、三天的培训活动,很快地结束了,员工们重新回到公司,但精神面貌显然与往日有些不同了,人们的目标更明确了,士气更旺盛了。廖仲平通过这次培训,也大大地提高自己的业务知识,特别是感到大洋人寿那股强大的文化力量,还有生机勃勃的新鲜的营销氛围,甚至各种仪式与流程。同时,他也开阔自己的视野,锻炼了自己的口头表达能力,总之收获颇丰。在企业里,难怪有人说,培训也是一种福利,说得完全有道理的。
  也许廖仲平在培训中表现出色,也为财务部挣得了面子,公司领导对廖仲平的表现也较满意,张永成对此虽小有嫉妒,但也颇为得意。不论怎样,廖仲平的工作成绩,就是他张永成的成绩,因为廖仲平再怎么出色,现在也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会计,这是不争的现实。一天下午,张永成把廖仲平喊到他的办公桌前,冷不丁地问他现在是不是党员,廖仲平略显意外,犹豫了一下,思忖着张永成怎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最后他如实地说,他还不是。于是,张永成对他说,你何不写一份入党申请书呢,我给你呈到公司党小组里讨论。其实,廖仲平对于入党之类的事情,向来不太感兴趣,他要是一位感兴趣的人,早在省商校就入党了。那时,他正值青春年华,在学校时学习成绩优异,又是班里的干部,对政治及哲学特别地感谢兴趣,显得比同龄的人过早地接触了这方面的知识,什么《政治经济学批判》,《共产党宣言》,《反杜林论》等等,均读得津津有味。他的这些兴趣,引来了同寝室的许多人半带讽刺地说他将来准是一个好的党员,是共产党里理论修养最高的人。正因为廖仲平的表现,当他快到最后一个学期时,班主任找他,说要他带头写一分入党申请书,争取在毕业时入党。可是,廖仲平那时心高气傲,对于社会,对于实现,通过他的观察与了解后,认为那些已经入了党的人,有时还不如他这个平民,所以他对于入党一事并没有放在心里,他只对理论感兴趣,至于实际入党,那将又是一回事的。因此,他随便地写一份申请书交给了班主任,后来也因学校或班里的事务太多,到毕业时廖仲平仍是一介平民。但廖仲平并没有什么后悔,因为他只对理论有些兴趣,对于是否成为一名党员,并不在乎的。今天,当张永成提起入党申请书时,廖仲平有些意外,也引起了他在商校时关于入党的一段经历的回忆。但今天,不论张永成出于什么意思,或许是他的一时心血来潮,也或许是公司领导的随意一问,或者是公司每年要搞的某项活动等等,廖仲平还是答应张永成写一份入党申请书。当廖仲平回家后,认真地写了好几页的申请书后,第三天交给张永成时,他却随手把它放在办公桌的一角,是否呈到了公司党小组里,仍是一个问号,反正他廖仲平几年后仍是一个无党人士。
  时间很快,春天刚刚过去,江淮大地就直接进入了夏季,到中午时分的气温达到了近三十度。六月底的一天,大洋人寿支公司突然接到省公司的通知,说省保监会的一行人将在一个星期后,要来支公司检查工作。检查的内容是支公司业务展开的合规合法性,有无损害被保险人的利益行为,相关条款执行的情况,及管理上的情况等等。虽然省公司说,这是一次例行性的检查,但仍要做好准备。一般来说,各家保险公司对于保监会(保监局)的检查,向来不敢马虎的,因为他们是保险公司的真正监督管理部门,从开业到停业,从一般高级管理人员的任免,到一般事项的处罚,均有生杀大权。倘若在他们的检查监管中,发现了问题特别是较为严重的问题,那么公司老总轻则通报批评,重则罚款停职,甚至调离岗位。所以,保险公司对于保监会的检查,都保持了高度的警惕。支公司接到通知后,陈总立即召开了专门会议,进行了布置。根据以往的经验,先要自查自纠,对于先自己检查出来的问题,能处理的就先处理好,对于不能处理的,就想办法阻止延迟检查,过后再作进一步地处理。参加会议的人员,均是各部门负责人,财务部当然由张永成参加,但那天的会议,因涉及到财务部许多方面的事项,陈总特意交待张永成应带一名财务人员列席会议。张永成思忖了半天,他本想带刘梅去参加会议的,但一想刘梅毕竟以搞会计核算为主,况且她也不是最初招聘时只录用一名主办会计的人员,名份上尚有待于进一步地培养提升。所以,他最后还是正式决定由廖仲平参加列席会议,虽然他并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张永成心里十分地清楚,他虽然有意识地把廖仲平作为一般的会计看待,但他毕竟是正式录用的主办会计,而且廖仲平原是陈总弟弟单位的,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系,他还拿不准,所以有时还要给廖仲平一点机会,实则是在心里上给陈总点面子,给了总比不给好。但张永成也很清楚,如果给了廖仲平过多地机会,对他这样一个无论是学历还是职称都不如廖仲平的人来说,多少还是潜伏着一定的危险因素,虽然他现在根本不必要考虑那些因素,因为他现在正是陈总的红人,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基于上次无意之中让廖仲平在培训活动中冒了一个小泡泡,这让他多少也有些后悔让廖仲平去讲课的。财务部对于这次检查的主要任务是,重点检查三年来团险业务中的费用支付,及佣金的提成等情况,并要求把自查出的相关凭证重新加工处理。会上,李副总特别担心这方面的事,他也特意交待财务部做好这方面的事项,当然这也更是陈总关心的事项。
  会议结束后,财务部重新又在本部门召开了会议,传达了会议要求,并对检查的重点方面作了进一步的布置。张永成要求大家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参加到检查事项中来。不过,张永成对于检查,他有他的看法,表面上积极配合,其实他是老油条了,他经常说,业务部门出现的问题,财务部也管不了那么多,财务部只要做好账,科目搞对,即使出了点什么问题,于他财务部又有什么多大的关系。其实,张永成的水平也就那么大,对于财务部发现的问题他一方面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另一方面他也没有多少水平,把发现的问题,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地作出分析,并提出相应的对策。本部门会议结束后,张永成便出去办他的事情了,剩下的几位,根据分工各自干了起来。包红与李蕾是老员工了,本身的工作也较多,于是她们调侃道,张经理布置任务后,他出去潇洒了,我们又要加班喽。刘梅坐在电脑旁边没有吱声,似乎在想着什么。廖仲平这次由于参加了会议,张永成特意把一些难点重点交给了他,因此廖仲平不敢有半点待慢,他一头扎进了自查工作中。由于工作量大,廖仲平等不得不每天晚上加班,直搞到十一点多才回家。当然,晚餐是公司提供了的一顿盒饭,由张永成亲自订购的,标准还算可以。经过几天的加班加点,廖仲平终于有点眉目,他根据会议的要求及重点,很快发现了几笔团险业务在佣金的提取方面存在着问题,那些已提取的佣金,超出了保监会或税务局部门规定的提取比率,而且账务处理也明显地有问题,制定凭证的人竟然就是张永成。另外,在其它的费用支出也存在着不少问题。廖仲平很惊讶,怎么会有这此明显的问题存在呢。廖仲平把自查的结果整理了一下,准备向张永成经理汇报。当他向张永成汇报时,张永成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当廖仲平建议对凭证加以修改时,张永成有点恼怒地说,不用更改,就那样,保监会的那班人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廖仲平见此,也只好作罢。到了星期五的时候,根据安排,陈总也要求财务部所有人员到会议室,她要亲自听取自查自纠的情况汇报,李副总、马助理及办公室相关人员均参加。会议开始后,张永成经理先作了总的汇报,然后再由财务部各成员作详细汇报。包红等只作了一些简短的汇报,刘梅则把一些不重要的事项当成重要的,不知所云地说了许多,直听得陈总打哈欠。当廖仲平汇报时,他本来也想简单地汇报了事,但转而一想,他不能不多说几句,这一方面他实际上已经发现了重要的问题,这些问题正是李副总特别强调而陈总特别关心的方面,另一方面,他做了十几年的会计,由于性格的耿直与责任心,他也不得不把发现的问题在会议上说出来。虽然,这对张永成来说,面子上是不太好的,况且他说过那件事并不重要而不应透露,但他至少可以减少如果被保监会人员查出来的风险,于公司于自己均是有好处的,至于张永成的面子,廖仲平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当他汇报完后,因事项较为严重,又因廖仲平提出了相应的建议,因此陈总十分重视并欣赏廖仲平的汇报,其它领导也很重视。自然,张永成那时的脸色是极不好看的,他默不吱声,不置可否地在那里记录着什么。他心里对廖仲平一定恨死了,因为当廖仲平向他汇报时,实际上已经暗示他不要提起那事了,可是今天廖仲平在会上居然把它说了出来,他如何不恼火,基于陈总等对他的汇报的重视,他只好把怒火压在心里,待有机会狠狠地打击一下廖仲平的。事实上,张永成不光日后要对廖仲平打击一下的,从此也埋下了对廖仲平打击陷害的种子,即使后来张永成离开了南水大洋人寿的时候,他还要念念不忘地对廖仲平进行报复。可见,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中,若产生了仇恨,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当然,听说,张永成后来也受到了报复,不过那是他去了天津后,正要继承他哥哥留下的一笔财产或职位时,却不料他哥哥因此犯了法,最后张永成只落得个在北方过着近乎流浪的日子结局。不过,对廖仲平来说,他在当时虽勇敢地汇报了他认为应该汇报的事情,但从职场的一般规律来说,他也明显的犯了一个职场大忌,即对于自己的直接上司,最好不要给他难堪,否则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明争暗斗在所难免了。
  十、汇报会结束后,廖仲平等又在星期六加了一天班,把应做的事情做完,只等保监会的人员来检查了。星期天,他休息了一天。不过,他回想起上周五的会议时,他也感到自己是否犯了一个忌,至少那天他认为自己说得太多了点。他把这件事情反复思忖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妻子杨兰看出了廖仲平的有些心思,忙问他有什么事情不开心。廖仲平于是对杨兰说了那件事情,杨兰听后,倒没有觉得什么不好,她是一个性格与廖仲平不同的人,开朗而外向,当然有时也有点固执。她认为廖仲平如果不把自查出的事项在会议上汇报,倘若被保监会的人查出来,那么张永成会反过来向廖仲平身上推的,他为此将背上一个黑锅,里外不讨好,直接影响他今后的工作,甚至于岗位。自然,下属为上司承担过错,有时也应当的,但要看个什么事儿,原则性的事情还是要原则性地办理。再者,即便不是一个非原则性的事情,也要看这个上司的人品如何的。这番话,廖仲平觉得很有道理,心里稍有安慰,况且那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且看今后吧。人要想做点事,要想往上走,总会有点风险,怕也没有用的,拘泥于一般的规定,有时也行不通,即使能行得通,结局只能是获得一个平庸与无能。
  周末很快过去。星期一一上班,廖仲平就听说陈总就去上海总部参加一个什么会议了,可能是全系统的经营分析会兼高管人员培训。总公司面对外资保险的即将进入,也在急着大力提升自己的竟争力,而培训是必不可少了。陈总走后,公司里的事情,就交给了李副总代管。李副总一上班,就到各部门打了招呼,说今天上午省保监会的人员就要来到公司,望大家随时待命。果然,到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保监会的一行五人,连同开小面包车的司机共六人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公司。检查组之中,大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样子有些傲慢而略显疲惫,表情麻木,只有一位是稍年长的男人,秃顶,微胖,尚有些生气,可能就是带队的了。检查组人员先召集相关人员开会,说明此次检查的任务,李副总当然全程陪同,先说明了陈总去了总部的情况,并表示抱歉,暂由他负责公司的事务,然后表示最热烈的欢迎等等。当然,每天的中午特别是晚上,李副总或张永成经理更是鞍前马后地陪同,这大概也是陈总走前交待的。招待方面,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好酒好茶不断地供给,恭维话没少说了一大箩筐,但尽管如此,他们检查得很仔细,差不多也用了一个多星期才结束。关于团险上的问题,他们也查出了不少,廖仲平查出的那个问题,他们也查出。由于张永成事先对此事的消极,凭证处理也没有完全补充好,最后还是露出尾巴,在检查人的一再追问下,张永成只好说了实话。那一刻,他象一个生了温病的公鸡一样,大半天都一直耷拉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但这一说不要紧,最主要的是检查人员把它当成一个重要事项,又追到另一个团险业务上的问题,直把张永成急得象热锅里的蚂蚁,几天下来,他把他那有些金黄色的卷毛抓掉了好几缕下来。他倒不怕检查人员,主要的是他怕陈总。陈总在工作上,一向是严厉的,她又是一位女老总,对下属管得细仔周到。倘下属特别是她认为值得信赖的下属犯了不应犯的错误,她总要责备好一阵子的,张永成对此深有体会的。为此,他得想办法摆平这件事,为了应对检查出来的问题可能导致的后果,张永成想尽了一切办法进行弥补。他有一个“长处”,就是对付各种情况下的人,能用不同的方法搞定他或她,这是他几十年来屡试不爽的法宝,世上没有不吃荤的猫,到现今为止还没有他搞不定的人。他先是对那位带队的男人,试探性地送一条高档香烟,那男人半推半就地收下了,张永成大为兴奋。然后,他又在一天晚上,乘着大家高兴,说几天来小妹妹们太辛苦了,吃完饭让大家唱卡拉OK,女孩们一听,欢呼雀跃起来。那些年,正是卡拉OK盛行的时候,能去包间唱一唱卡拉OK,实在是一种时髦的事情,当然也是颇为放松的一种方式。于是,经张永成的安排,吃完饭后,众人高高兴兴地来到市区刚建立的一家最豪华的“钱柜”娱乐中心。那一夜,女孩们放声歌唱,大大缓解了连日来的疲惫,心声得到极大的放松,从内心都有些感激张永成的安排呢。其实,张永成的安排,还有一个更大的目的,那就是乘女孩子们唱歌的时候,他安排那位带队的男人,去了洗浴池,实际上是给那位男人包了一位漂亮的小姐。小姐是刚招聘进来的技师,二十岁还不到,风姿卓约,做小姐还不到一个月,娇羞无比。那男人原是极爱好这口的,张永成安排了这个项目后,他表面上还指责张经理不应当这样,这不明显地腐化他么?但说规说,其实他早就按不住体内那膨胀的欲望了,近一个多月了,天天带着一群女孩子在外面跑,却没有一点女色能沾上边的,那不听话的小弟弟早就抗议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其实早就急着要去包间。当然,那一夜带队的男人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与快感。
  检查工作很快地接近尾声。带队男人把女孩们检查出的问题,一一地汇总,准备写一份检查报告。当他写到团险业务问题时,他本打算把这个问题作为一项重要的事项报告,并根据规定作出相应的处罚,考虑到张永成的灵活与态度,他决定放弃重处,即放弃罚款二十万元的处罚,只在报告中轻描淡写地带上一笔,做过警示并通报批评结束。他把这一处理告诉了张永成,张永成一听不罚款了,先是异常高兴,但又觉得通报批评,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于是,他与那位男人协商,能否删除此条。那男人说这样的处理已经已最大限度地放马过山了,删除此条,肯定不行,一是问题确实严重,二是若删除了此条,下面的女孩们也不好交待等等。张永成见此,再也不好说什么了,但再次表示感谢。检查组临走的那天,他安排每人送了一大包当地的土特产并其它物品,开小面包车的司机也有一分,他更是笑得哈不拢嘴。
  检查工作终于结束了,财务部及其它各部门也轻松了一大截,先前人们一个个象上了劲的发条,现在均泄了劲似的,疲软一堆了。廖仲平等也得以缓口了劲,一个多星期来的检查应付,使得他也有些极度的疲劳。包红在办公室里因此建议道:“咱们这几天太累了,张经理呵,能不能让我们休息一天呀?”张永成笑而未答。“还不如张经理带我们去饭店吃点海鲜”李蕾也跟着建议道。由于廖仲平与刘梅虽然转正了,也与财务部融为一体了,但毕竟他们还是才加盟大洋人寿不久的人员,因之他们并没有吱声。张永成听了包红及李蕾的建议,虽没有立即回答,但却向刘梅问道;:“刘梅,你的建议呢”刘梅见张永成问她,显得有些拘束而忸怩地站了起来,用手把她那一副较旧的镀金框的眼镜扶了一扶,对张永成呵呵地傻笑了几声,并没有明显表态,只是说随便吧。于是,张永成决定下班后,全体财务部人员到市内的一家酒店,吃海鲜去。廖仲平当然也随他们去品海鲜了,但他对于海鲜不大感兴趣,他只是喝了两瓶啤酒,吃了一些冷盘,把没有吃的两只大螃蟹打包带了回家,杨兰很喜欢吃那东西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一星期大家都比较轻松的,但张永成可能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毕竟这次检查,团险业务虽然没有罚去高额资金,但仍在报告中加以披露了,而且还要通报全省的。所以,张永成总有些惴惴不安地等着陈总回公司时态度呢。半个多月过去了,陈总终于也从总部开会回到公司,当她听取了李副总的工作汇报及检查情况的汇报后,又亲自看了保监会检查组的检查报告,对于团险业务上的问题,她虽然先已经听了李副总的解释,但还是明显地表现出不悦。因为对这一问题,公司在事先的自查自纠阶段中已经查出来了,为什么不把事情处理好?张永成是怎么搞的?李副总早就看出陈总的不悦了,又听陈总如此一说,觉得自己也有些责任的,于是他说道:
  “对这事情,也怪我没有彻底跟踪到位,我也有责任”
  “这不怪你,你不要多心”陈总缓了一下说道。
  “关于检查出的团险业务问题,张经理还可以详尽地汇报一下”
  “他能说出什么来,还是不听他的了”。
  这次,陈对并没有如以前那样,把张永成叫到办公室,严厉地批评一通,而是避重就轻地听了其它一些部门对此事的看法,特别是团险业务部的看法,这让她更加对张永成有些不放心起来,也记到心里去了。毕竟,全省通报,对陈总来说,是一件极难堪的事情,她是一个很要面子的女人。当然,任何一位老总,总不喜欢被通报批评的,而这个通报其实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十一、保监会在全省的大洋人寿公司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检查,也终于结束了。其它各地市也发现许多问题,类似于南水支公司的问题,确实不少,有一个支公司为此还罚了三十万元,限定在三个月内缴到指定的账户等等。这一问题,引起了省公司的高度关注,省公司王保中老总及分管财务、团险业务的林新国副总,为此专门召集了各地市支公司老总开会。会议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因为大家一致认为,这些年,他们只顾着做业务,而轻视了管理工作,但随着保险业的发展,外资保险的进入,再这样的下去显然是不行了,他们都深有感触地说,如果再只顾埋头拉车,不问前头路子,迟早要撞坏车子的。因此,会议做出了几项重要的决策,一是,会后各支公司对照检查报告继续逐一落实整改;二是进一步提升财务部门在管理中的应有作用,真正担负起公司的管理重任,财务部经理要适时地专门地参加培训;三是加强省公司稽核室的力量,把稽核室提升为稽核处等等。
  把稽核室提升为稽核处,虽然是作为最后一条的决策,但对于保险公司来说,特别是对于大洋人寿来说,有了特别的意义。稽核部门原是银行内部的一个负责内部复核及日常检查的部门,保险公司由于也是金融行业,为此也成立了稽核部门,但大都保险公司不太重视,往往成为一个清闲的不重要的部门。但随着保险业务在这几年的迅速发展,保险管理的重要程度日渐凸现出来,业务发展中的问题越来越多,保险监管愈来愈紧,规范化的操作,保护被保险人的合法权益,更加突出地表现出来。因之,以前的稽核室显得不能与时俱进了,也不满足公司业务发展与管理的需要了。这次,省公司决定把原稽核室提升为稽核处,显然是清醒地表达了这个意愿。既然成立稽核处,是全省会议定了来的决定,会后林新国副总就专门抓这件事了。当然,他首先要做的,是要选一名合格而又有经验稽核处长,让他组合稽核部门,并提出相应的措施来。林副总先想到了现任的省公司财务经理杨柳,杨处长是他一手关照而提拨的,但杨处长是一位女性,而且年龄也有些大了,不利于经常出差,最主要的还是她的业务水平,特别是稽核方面的经验尚很欠缺的。他又想到了正在省南部的一家支公司任总经理的黄申,他以前在人行做过稽核工作,现在又工作于业务的一线,对各业务中的问题非常熟悉,但黄申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他心高气傲的,对省公司的决定经常提出公开的批评,这让他非常的不爽。当然啦,凡有点真本事的人,大都是这样的。因此,林副总把他提出的两个人选,向王保中老总汇报,最后王总决定还是用黄申,公司正是用人之时,当发挥他们的长处嘛。于是,省公司一纸调令把黄申调到了省公司稽核处,正式任命为稽核处处长。黄申其实是不太愿意来省公司的,一是离家远了,二是稽核工作这几年太散漫了,况且面对新的形势,稽核处的工作非常地繁重,但人员又少,公司真正能把稽核任务担当起来的人,几乎没有有几个,他一个处长总不能包揽一切事务吧,那样的话,非把他累死不可。但省公司的决定,又不能不听,最后他还是服从命令,正式走马上任了。黄申,他五十岁不到,高高地个子,略微清瘦,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很有儒雅风度。他是早年毕业的大学生,一参加工作就被分配到一家银行工作,后又来到人民银行稽核处工作。因他感到人行的稽核处事太多,加之人行的人事也太过复杂,象他这样一介书生的性格,似乎不太适应机关的环境。于是,他主动地调到保险公司,三年前加盟大洋人寿,被保监会任命为大洋人寿一支公司的总经理。现在,他又重新被调回省公司,继续做稽核工作,对他来说,虽是驾轻就熟,但也有些年没有做了,况且他今后面临的任务实在不轻松的。他上任后,首先感到人力的严重不足,而且本部门也要重新整顿一下。首先,他要对稽核室的一位快要退休的人员,劝说其到省保险协会过渡,然后把财务处的小石调入稽核处,又把原稽核室的于宙提升为副科长。于宙原是大洋财产保险公司的,后来因产寿险分家,分到了人寿保险公司,他对团险或个险的承保、核保流程及其中的问题,十分熟知。到寿险稽核室后,只做了一般的稽核日常工作,并没有被重用,也属于怀才不遇之类。黄申把本处整合后,加他自己仍只有三个人,面对全省七八家支公司,单是每个月下去检查一遍,一个地方四天,不休息,也还不能完全检查完所有的支公司,同时他们还要承接总公司及保监会等各部门的检查,及其它诸多日常事务,无论如何也忙不过来。怎么办?黄申处长日思夜想,终于想到一个方法,即在各支公司里设立兼职稽核员,人事上仍规支公司,其业务上受省公司领导,省公司对支公司的兼职稽核员有调动使用的权力。平时,兼职稽核员除了要做本职工作外,还应承担本公司的稽核方面的任务,比如对内自查,对查出的问题,有权向其直接领导汇报,重大问题向支公司总经理或省公司稽核处汇报;对外,要迎接总分公司的一切稽核事项,及配合保监会等管理机构的检查工作,同时,还要根据规定上报总分公司本月、本季支公司的稽核情况表,等等。黄申处长把他的这个想法向省公司领导汇报后,王总十分赞赏这一方案,林副总也表示支持他的想法。于是,黄申叫于副科长草拟了一份文件,即关于支公司设立兼职稽核员的通知。通知拟好后,经黄申最后审定,交王总签发,呈人事处备案。文件下达到各支公司后,有的支公司较重视,有的支公司干脆上报财务经理兼任。南水人寿支公司接到文件后,陈总阅批后,分发到各部门负责人阅读,以便能推荐出一人来搞这个兼职稽核员。张永成看到文件后,几乎是不屑一顾,什么劳什子兼职稽核员,还要承担一大堆事情,太麻烦了。其它部门也嫌这个兼职稽核员工作太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都没有推荐什么人员。最后,陈总经理与李副总,还有马助理开了一个碰面会,主要是商量上报支公司兼职稽核员的人员,及其它事项。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陈总觉得还是廖仲平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以前做过内部审计工作,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都有一定的水平,最主要的还是上次保监会检查前的自检自纠工作时,廖仲平有不错的表现,况且他目前没有具体的岗位,做这些兼职工作,正好满足条件的。李副总及马助理也认为廖仲平是一个不错的人员,随决定上报廖仲平作南水支公司的兼职稽核员。上报人员很快地批复下来,不久稽核处会同省公司人事处专门下发一个红头文件,廖仲平的名字赫然在上。当廖仲平得知他成了省公司的兼职稽核员时,他还是略感到有些意外。一方面,他能被省公司选做兼职稽核员,说明支公司陈总等对他的认可;但另一方面,他的主办会计一职可能就要永远离开他而去了,他又有些感慨与忿恨。他本想做一名踏踏实实的会计,但现在却要搞什么兼职稽核员了,同时张永成还要经常布置各种杂事做,实在有些不公平。但廖仲平虽这么想,但他还是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兼职稽核员的工作,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于领导分配的工作,总是服从并设法把它做好,这其实是职场人员应具备的起码素质。事实上,廖仲平由兼职稽核员做起,他将由此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他的空间也将大为开阔。当然,路一开始还是不会那么平坦的。
  十二、南水的夏天来得很快,持续时间也长。到了七月底的时候,由于南水支公司上半年的所有业务完成得很好,除省公司本部外,在全省各支公司中属于第一位。于是,省公司决定全省上半年的总结兼个险业务先进者的表彰大会,在南水市召开,由南水支公司承担接待任务。大会在南水市的最好一家宾馆进行,支公司凡中层以上干部及个险业务主管以上人员均参加会议,同时财务部的包红与李蕾两个大美女,也被调到会议处搞接待工作。三天会议期间,财务部只有廖仲平与刘梅在,刘梅因家里小孩生病,实际上财务部这几天只有廖仲平一人在,偌大的办公室一下子冷静多了。廖仲平为此感叹颇多,他一个快到中年的男人,在全省召开这样的一个大会时,却被拒之门外,不得参加,心里多少有点不平,也有点难过与自馁。但他十分清楚,他来保险公司才半年,时间还早得很,目前只有不断地学习,不断的实践,特别是电脑方面的知识,及财务电脑的动手等方面,均应加紧学习与磨砺。况且,张永成虽然因上次保监会的检查,可能使陈总对他有些不满意,但张永成总能使出各种手段,使陈总对他信任与放心。实际上,目前陈总无论如何也确实离不开张永成的,张永成的地位更加巩固了,真是小人得志,意气扬扬的了。廖仲平心里当然明白,想参加类似的会议,可能还要等待很长的时间。
  由于省公司稽核处刚刚成立,加之人员也才到位,因此兼职稽核员还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但支公司由于加快了财会电算化的步伐,对于以往年度的存量保单要逐一盘点,并且要把存续期内有效保单上的所有数据均要录入账务系统。这项工作涉及到支公司以前五六个年度的保单,工作量异常巨大,而根据总分公司的规定,所有支公司必须在十月底前把这项工作做完。因此,这项工作时间紧,工作量大,可谓任务艰巨。张永成非常着急,他立即把这项事向陈总作了汇报,同时还建议公司的电脑室全力配合。陈总认为电脑室的配合也很重要,于是她亲自召集了两个部门到公司会议室开了一个碰头会。电脑室一共有四人,室主任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个子不高,但显得非常地老道与世故,一张清瘦而略显坳黑的脸上,双眼炯炯有神,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绝顶地聪明,也深得陈总的信赖。他叫邓吉成,支公司成立时就在公司电脑里负责工作,支公司所有的业务系统均出自他的手建立。会议开始后,陈总说明了宗旨,由于任务重、时间紧,要按时按量地完成任务,须两个部门密切配合,如果需要设备尽可能地提出来。邓吉成知道,存量保单的盘点与数据输入,其实与电脑室的关系不大的,但由于张永成的提出,鉴于他是陈总的红人,又是财务部经理,许多费用需要张永成审批,即便心里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表示全力配合。由于电脑室的配合,这项工作在八月初便全面展开。廖仲平的办公桌上,也配备了一台类似POS机的终端设备,没日没夜地干了起来。这样的工作,一直做了一个多星期,但进度仍然不大。电脑室实际上并没有做具体的输入工作,他们只是维护终端设备或某些数据的筛选、甄别。财务部的几位女孩,由于连日来的夜晚加班,个个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散乱着披在肩上,呵欠不断。廖仲平的工作量最多,几天下来也精疲力竭了。张永成也做了一些,但他事情多,一会儿出去跑跑,一会儿接接电话,指望他做多少输入的工作,实在是一个笑话。到了八月中旬,财务部所有的成员,几乎到了快要崩溃的程度,大家纷纷向张永成抗议。包红第一个起来反抗,“张经理呵,我们快成了梅超风了”“我们快成女魔头了”李蕾也跟着起哄道。“张经理,我们能否休息一天,大家实在不行了”廖仲平也说道。张永成见大家也确实够疲劳的,又正值夏天,虽然有空调,但整天泡在空调里,人反而极易生病与疲惫。于是,他决定明天休息一天。“那好吧,明天休息,望大家在家好好睡上一觉”他还没有说完,包红等就冲出了办公室,象一群从监狱里关了许久的犯人,允许出来放风一般。但隔了一天,当廖仲平上班时,发现办公里多了几张桌子及终端机,原来是邓吉成向张永成建议,何不到人才市场聘请几位署期实习的大学生,他们做数据录入工作,应是不成问题的。于是,张永成真的到市场聘请了三名大学生。大学生是外地的,署期没有回家,当他们来到公司做录入数据员时,工作非常给力,大大地缓解了财务部工作量,进度也大踏步地向前进了。据此种速度,到九月份便可结束全部的录入工作了。
  黄申处长调入省公司稽核处后,根据规定,对他还是要进行调离任审计的。林副总已经催促了两遍,当然,他自己不能去审计自己,于是经林副总同意,让于副科长带队去他离开的支公司,做一下调离审计事项,其实上不过是走一下程序而已了。但虽然是走流程,于副科长还觉得甚是为难。一方面,他要对上、对黄申处长有个交待,要写出一份合格而园润的审计报告来,其实是不太好写的,毕竟他是黄处长的手下并且是他一手提拔的,因此在报告中,既要反映出一些“问题”,又要相当好地把握尺度,这的确是对于副科长的一次很大的考验;另一方面,他人手不足,才从财务处调来的小石又请假回了老家,据说他祖母去逝了。这样,他只好调用兼职稽核员了,而这些兼职稽核员他又不熟悉,也无权调用,他只好请黄申处长想办法。考虑到调离任审计,很大的一块是涉及到财务方面的事项,因此,调用兼职稽核员时,就要考虑人员的综合素质了,黄处长经过对八个市区的支公司兼职稽核员认真地审查与筛选,最后决定调用廖仲平及另一个支公司的兼职稽核员来省公司,组成一个临时审计小组,由于副科长任小组长,带队前往审计。八月下旬的一个下午,廖仲平正在忙碌着输入数据,突然接到办公室的通知,说明天要他去省公司,参加一个审计小组的审计。廖仲平自然要向张永成汇报,张永成不耐烦地说:
  “那你就去呗,早知能参加省公司对外审计,我还不如兼一个稽核员呢。”停了一会,他接着又酸溜溜地说道:
  “廖仲平,你看你多幸运,才来公司不久,就能出去了。我在公司做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被省公司调用过,啧啧,真走运呵”
  “哪里呵,要不是张经理你关照,这等事情哪有我的份儿。要不,张经理你去吧”廖仲平借故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却也半带嘲讽地说道。他心想,他这个兼职稽核员,还不是你张永成不要时推给我的吗,现在见了有去省公司出差的好事,却又红起眼来了。
  “不能,不能,省公司点名让你去的嘛。你把手头工作交一下,明天就去吧”张永成随又带有不屑地口吻说道。
  “那好吧”廖仲平答应着。
  张永成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快要下班的时候,廖仲平便把还没有输入完的几张单子,交给了一个大学生。然后准备下班回家。
  “嘿嘿,廖老师,你真的很走运哟。你算摆脱这苦日子了,我们还要受煎熬呢,哼,不公平!”包红也正准备下班,她早听得廖仲平明天要去省公司出差了,于是极用羡慕的口气对廖仲平说道。
  “回来不要忘记带好吃的东西呀”那边李蕾也叫了起来。
  “没有东西带给我们,不准进门了”刘梅也叫道。
  “好的,请妹妹们放心,回来时一定给你们带好吃的”廖仲平也乘兴地哄着众人道。
  十三、廖仲平回家后,便把要出差的消息对杨兰说了,明天先到省公司报到,然后去南方的一个支公司审计,可能要一个多星期呢。杨兰见廖仲平说要出差,吃完晚餐后,便给廖仲平收拾出差的物件,什么换的内衣内裤带了好几件,又准备一些出差必备的小件物品,整整装满一个旅行包。当时廖仲平的母亲在他家照看小孩子,帮着杨兰接送小孩上学之类的。她见廖仲平要出差,便交待他少喝酒,自己多注意身体,在外可比不得在家。到了目的地,一定要打电话回家等等。杨兰也强调说,到了地方要打电话回来。廖仲平兼她们有些罗嗦,不就是出一趟差嘛,值得这样叮咛吗?夜有些深了,于是一家早早地休息,明天廖仲平还要趁早赶往省城。但廖仲平这些年,还真的很少出差了,见明天真的要去外地,心中很是窃喜,想象着去省公司与稽核处等同事相见的形景,睡意居然全无了。他在床上一会向左,一会儿向右,闹得杨兰也睡不着了。于是他们便不再睡了,廖仲平一把将杨兰揽入怀中,两个人就势颠鸾倒凤一翻,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杨兰再三交待廖仲平要注意安全等,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这才慢慢地睡去。
  廖仲平到省城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钟了,他是乘火车来的。当他来到省公司时,见省公司大门停了许多小车,而在门的正前方,高高地挂着“中国大洋人寿***分公司”的大牌子,比起南水支公司来,果然又要气派得多。于是乘电梯上了五楼后,又拐了一个弯,才看到稽核处三个字。他轻轻地扣了一下门,听见里面大声地说道:“请---进!”当廖仲平正要走进时,却已经迎出来了一个人,瘦高个儿,年纪约有三十四左右,头顶有些谢毛,而脑门却较为阔大明亮,双目炯炯放光,显得十分地精明强干。那人正是于副科长。
  “我是南水支公司廖仲平,来小组报道”廖仲平自我介绍道。
  “欢迎,欢迎呀,我正等着你呢!我是稽核处的于宙”于副科长也一边自我介绍着,一边极热情地打着招呼。廖仲平见于科长一脸地真诚,性格开朗,一点也没有上下级那种微妙的隔合,两人一见如故。于科长说,黄申处长已在昨天就回支公司了,今天专门等老兄你的到来,还有一位成员,姓罗,罗经理,是她那支公司理赔部经理,她也将于下午直接去黄处长所在的支公司了。我们吃过中饭,立即乘大巴去。于是,于宙给廖仲平倒了一杯茶,边喝边聊地又坐了一会儿,快到十一点半时,于宙带廖仲平来到省公司食堂,吃完中饭,匆匆忙忙赶往通往南方的长途汽车站,直奔目的地了。廖仲平由于昨晚没有休息好,加之一路疲劳,到了省公司后,反正已接触到稽核处于科长了,其它诸事应不他操心的了,他只需跟在于副科长后面就行了,于是他在上大巴后不久,便沉沉地睡去。大约过了四个多小时,终于来到要审计的目的地了。他们先找了一家离支公司不远的饭店,住了进来,一个标准间,于宙睡里边的那张床,廖仲平在外面。安顿好后,关上门,廖仲平取出房卡,他们便立即来到支公司。
  支公司在一个小的斜坡上。南方的一些城市总是那样,街道窄小,路面不宽,但绿化还是很好的。当于副科长及廖仲平来到支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时,见黄申处长正端坐在办公桌前,与即将接任的另一位总经理说着话。
  “黄处长,我们到了”
  “欢迎,欢迎,欢迎省公司稽核小组进驻支公司呀”黄申处长诙谐地说道。接着又对于副科长介绍道:
  “这是即将接任支公司总经理的洪总”于宙与那位洪总似乎面熟,他是一家大洋财险支公司副总经理,以前于宙略微知晓。于是于宙上前与他握握手。
  “这便是我们的于副科长。这次调离任稽核由他负责。那位是南水支公司廖仲平吧”黄处长又把于宙及廖仲平介绍给洪总。显然,黄申处长与廖仲平是第一次见面,还不熟悉,虽然他对廖仲平的资料早就熟悉了,所以他那么地把廖仲平介绍给洪总的。
  “是的,我是南水支公司廖仲平。黄处长好!洪总好!”廖仲平随即答应并向黄洪两人问好道。
  “好,好,欢迎来支公司”洪总也热情地说道。但他随即与黄处长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说道:
  “黄处长、于科长、小廖,实在不好意思呵,你们刚来我就得立即走,我今晚有急事,需立即回去,就不能陪你们了。黄处长本就是这个支公司的老总,于科长有什么要求尽管向黄处提出来,不要客气,我过几天才能回来,只好失陪了”原来洪总所在的产险支公司有一件赔案,闹到了法院,他必须立即回去处理,毕竟他现在还是那家支公司的法人代表。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天黑了,你开车要多加小心”黄申对洪总说道。
  “好的,谢谢。那我就先走了”
  于是,那位洪总急急地下了楼,司机发动汽车,一溜烟似地跑了。洪总走后,于副科长随向黄处问道:
  “黄处,罗经理到了吗?”
  “早到了,可能在理赔部呢。这样吧,我们找到她,一同吃饭去。廖仲平赶了一天的路,早饿了吧”
  “还好,谢谢黄处关心”廖仲平回答道。说到饿了,廖仲平还真的饿了,他中午在省公司食堂根本没有吃好,因为时间有点紧张。此时黄处长对他的关心,使得他心里暖暧的,对黄申处长的第一印象甚是好感起来。
  “这个洪总,一下午在办公室与我罗嗦着,什么资产要盘点啦,什么人事状况啦,实在那个烦呵。这下好了,他刚好单位有急事不在身边,我们吃饭痛快!”黄申处长好象卸了一副重担,轻松幽默地对于宙说道。于宙与廖仲平也随即轻轻地一笑,心里充满了欢乐。
  晚餐安排在当地一家小有名气的餐馆里。支公司财务部经理及相关部门人员都参加了,加上稽核组三人,桌上一共坐了十二人,一时场面非常热闹起来。黄处长当然坐在首席,不时地开着玩笑,右边挨次是于科长、罗经理、廖仲平等,左边是支公司相关人员。宴请没有开始时,黄申处长还把原支公司的相关人员与稽核组三人分别一一介绍。当介绍到财务部经理时,只见她是一位极其漂亮的女人,年纪应是三十岁不到的少妇,白晰的爪子脸,身段更是风流迷人,说话轻声慢语,是典型的南方女子;介绍到罗经理时,廖仲平这才仔细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个子不高,园脸微黑,身体有些发福,笑时嘴唇边露出一排歪歪扭扭的牙,也是三十四左右,同于副科长大约同龄的。介绍完毕,黄申高声地说道:
  “晚宴开始吧。首先,我代表支公司,代表洪总热烈地欢迎省公司稽核小组的到来。这几天,希望大家辛苦一下,认真配合省稽核小组的工作,按规定完成任务。但今晚就不安排稽核任务了,于副科长、罗经理与廖仲平要多喝一点,其它各位也应开怀畅饮”
  廖仲平自昨天来省公司参加稽核小组来,处处感受到被尊敬与关照,心情非常畅快,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唉,人呵,被别人尊敬的感觉真好呵,他从心里想着。他似乎一下子成了省公司的人了,今天又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所感染,所以也不知不觉地畅饮起来。先是接受了支公司各位的敬酒后,他又回敬了一圈酒,又给于宙代了两大怀,到最后显是喝得多了。于宙的酒量也是很大的,但酒风更豪爽,也喝高了。当他们到达宾馆时,已经有些麻木了,倒头便睡,直到天明。但廖仲平的母亲及妻子杨兰由于晚上没有接到廖仲平的电话,直急了一夜,到第二天上午廖仲平才给她们来了电话,杨兰说,再不来电话,就要与陈总要人了,为此廖仲平大感后悔。
  第二天,稽核小组开了一个短会,主要是按调离任审计内容进行了分工。廖仲平主要负责财务的稽核事项,如现金盘点、各项费用支出的合理合法性、预算完成情况、各项保险单证的账实情况,完整性等等;罗经理主要负责人身险各项赔款的真实性、赔付准备金的提取情况等,于宙主要全面性负责各险种承保、给付及退保等情况、离任者在职时所取得的一些政府各部门的表彰方面的资料收集等等。由于分工明确,全部流程走完,仅四天就结束了。廖仲平把他在财务上所得到的稽核资料,全部记录到审计工作底稿中,又经对审计底稿整理之后交给了于宙,于宙复核后,基本上直接引用了。罗经理也把相关稽核好的资料交给了于宙,经于宙复核后,又叫罗经理补充了一些内容。第五天,于副科长开始写调离任稽核报告。那天,他坐在一张电脑桌前,嘴里一边刁着香烟,两只手象公鸡琢米似的一边敲着键盘,速度非常快,看得廖仲平既惊讶又羡慕。他惊讶的是,于宙的年龄只比他小几岁,但竟有如此好的打字速度与文字水平;羡慕的是,于宙的电脑知识那么好,省公司的人就是不一样呀,素质要高得多。经过半天的斟酌与修改,稽核报告很快地拿了出来,洋洋十几页,有文字,有数据,有图表,非常完美。黄申处长看了后,修改了两处,也是很满意的。第五天下午,稽核任务也算是基本完成了,若接任的洪总没有意见,则报告就可以呈省公司领导了。下午无事,黄申处长让支公司的一位个险部经理,一位大方而漂亮的杨小姐,陪同于宙及廖仲平等游玩了当地的一些景点。廖仲平购了点当地的一些土特产之类的,大部分是小点心,还照了几张象,非常开心。晚上,自然又是一场酣畅淋漓地酒宴,因为稽核任务也基本完成了,大家一下子放松了,心情都比较愉快。当然,几天来,于宙及廖仲平等每天也分别由支公司各部经理轮流陪同吃饭,每餐都比较丰盛。于宙特别喜欢财务部经理来陪同,她不仅是一位大美女,而且性格开朗,真是稀缺资源呀。同时那美女也受得了于宙的语言撩拨,不似小姑娘,动则红云飞脸,大有不便。当然,大美女也喜欢与于宙调侃甚至调情什么的,真是一对活宝,廖仲平看在眼里,也乐在心里。当晚,廖仲平就没有喝多了,一则上次的教训,二则晚上于副科长同财务部经理那位大美女打得火热,甚至喝起了交怀酒,气氛异常热烈。自然,那只是酒桌上的游戏,不会当真的。但尽管如此,廖仲平还是感受到人寿保险公司的火热与开放,真诚与激情。于宙回到宾馆,却仍是兴奋,话语也特别地多了起来。显然这几天下来,廖仲平与他同吃同住,已混得透熟了,他与于宙在工作上的配合也很默契,加之于宙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肚里一般放不得话儿,总想在他认为可信的人面前一吐为快的。而廖仲平就是他现在认为可信的人,他认为廖仲平诚实肯干,知识丰富,又能倾听,是一个不错的搭档。他说:
  “老兄,老廖,你跟我出来感觉怎么样,痛快吧!”
  “愉快!今后有机会我还跟你出来”
  “可不,以后就选你了,机会多得是,就怕你今后出来多了,还嫌烦着呢。”
  “我就是喜欢出来工作,在支公司太别憋曲了”
  “老兄呵,慢慢来,面包会有,美女也会有的呵。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出头,到时说不定还要你关照呢,哈哈”
  “谢谢吉言,如真的有一天我出了点头,定不望你的提携”
  “哈哈”“哈哈”
  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说了许多吹牛皮的话,真到深夜,廖仲平有点支撑不住了,于是关灯睡觉,因为明天还要赶路回家。
  第二天,正是星期六,支公司上午仍是上班。吃过早饭,于宙及廖仲平收拾好行礼,结了账,带着行礼去了支公司,准备与黄申处长报告一下就回省公司了。黄处长因家在本地,又赶上星期天,于是他说,“那你们就先回吧,要不是休息日,我也将于你们一同回省公司”罗经理一早就先走了,她还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支公司。黄处长准备了一些纪念品,即一盒几枚镀金的纪念章及几个美元的硬币等,他说这是他在人行工作时的存货,现送给于宙及廖仲平了,以作纪念吧。最后,黄处长又用支公司的小车,把于宙及廖仲平送到了省公司。廖仲平没有去省公司了,下车后同于宙及司机就此别过,直接去了火车站,购了票回到了南水市。
  十四、廖仲平自上月底出差外地,回公司时已经是九月上旬了,天虽仍很热,但渐渐分出早晚了,人们也从那滚滚热浪中透点气了。经过一天休息,廖仲平重又开始了那平凡而又繁忙的上班程序。先当然向张永成汇报一周来的外出情况,又给了他一包小特产,然后分发给包红等各位,大家俱是高兴。这次外出,廖仲平事后还是冷静地总结了一下,通过这次参加省公司的稽核活动,一方面令人畅快,另一方面也深感自己的业务知识,还要大大提高才好,特别是承保、核保与理赔等方面的知识,这此知识他以前是根本没有接触到的,而现在他要经常面对了。另外,他在稽核时,也感到营销费用的管理在财务管理中,显得较为突出;同时,保险营销与其管理的关系,也应作一个理论性的东西有待思考,这在实践中,特别是在稽核中他与支公司的“名牌”业务员了解情况时,深感他们对这二者的关系,在理解上颇为混乱。不论怎样,他要加强这些方面的学习与思考,他准备就保险营销管理与保险管理营销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写一篇论文,投到大洋人寿总公司旗下自办的一个杂志《大洋营销》,以期发表,表明自己在这方面的理解及企盼能对实践工作有所裨益。当然,这是廖仲平通过这次稽核,回家后所想到的及业余时间里想要做的。但现在他面前的任务,却因出去一个多星期,大量的具体工作仍在等着他去做。首先他要把一个月的手工账要记完,汇总好;其次,根据总分公司的要求,对公司存量保单作一次全面性的自查,并把清查情况写成报告上报。这也成了廖仲平面前的一个主要事情,因为他现在是支公司里的稽核员,理所当然地要做这项工作了。经过几天的努力,每天晚上都加班到深夜,在电脑室的一位工程师的配合下,从大量的电脑数据中清理出有效性保单几千份,同时又抽样检查了近百分之十的量,廖仲平终于如期完成任务。快到星期五时,他把自这项自查工作的情况及发现的问题,写成了报告。
  报告完成后,廖仲平向张永成汇报。张永成对报告本身无大兴趣,说下午有一个支公司的司务会,即由支公司领导及全体中层以上干部参加的会议。这个会,会议上一般会对一周或一个月来的经营管理情况集中汇报与讨论、总结,并对相关情况进行针对性地提出对策,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等等,内容较多,综合性强,其重要程度是非常大的,显得沉甸甸的。同时,这个司务会也是一个人在支公司里的地位上的体现,只要稍稍观察一下便知,凡参加会议的人,莫不带着凝重而自豪的神态,有时还在楼道里就某个问题争论不休,引得路过的人一阵阵嫉妒与羡慕。张永成就将在这个司务会上,把这次存量保单的自查情况作一个汇报。那份检查报告当然是事先交给了张永成的,但由于张永成开会之前并没有很好地把报告阅读理解,当他在司务会上汇报时,只能照报告宣读。读完后,陈总及李副总纷纷提出问题,张永成一时无法回答,只推说此份报告是廖仲平写的。最后,陈总有些反感并恼火,她说你作为经理难道没有把报告搞清楚吗?张永成说廖仲平递给他报告时太迟了,还没有来得及看呢。陈总说,既然你没有看,还是让廖仲平来作解释吧。不会儿,办公室的张晓铃,即半年前通知廖仲平来公司面试的那位张小姐,亲自下楼来叫廖仲平去楼上临时参加司务会。廖仲平正在对账,见张晓铃叫他去楼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怎么回事,但大约猜到可能与自查报告的事有关。于是他立即放下账本,跟张晓铃上了楼。当廖仲平走进会议室时,见气氛庄重,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投来,他感到有些心慌与不好意思,因为他一个白身,是根本不可能来此会议室的,况且张永成经理还在那里略有敌视地坐着。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因为陈总及李副总等微笑地招呼他,让他在空位在坐下,接着陈总也说了让他来参加会议的目的。这与廖仲平估计的不错,于是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的报告,逐一作了汇报并回答了问题。陈总等很满意,顺便也让他旁听了其它的会议内容,直到司务会结束。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廖仲平拖着疲惫的身子,但又有些兴奋的心情回到了家。这次司务会,虽然他只作了一个汇报并旁听了一些内容,但确实已经大大地开阔地眼界,也更激发了他要进入那个圈子的雄心。他苦苦思索着那个切入口,它在哪儿呢?或者更简单地说,他一个招聘进来的会计,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关系,在一开始就面临被张永成踩了下去的危局,他明明地是应聘主办会计的,可是现在的岗位却不伦不类的,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利益交织在一起情况下,如何突出重围,让自已有一个希望与兴奋的点,让自己能显山露水一点?现在的优势是什么?劣势又是什么?廖仲平这几天一直思考着,权衡着,经过反复比较分析,他最后得出结论,那就是,仍是他的兼职稽核员的角色。虽然这一角色在别人看来多么无足轻重,但他要充分发挥这一角色的作用,把它作为一个触角伸向公司高层,让公司领导觉得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至少在特定的时候还是需要他的。况且,这一角色,对张永成来说,他认为根本不可能威胁到他的利益,从本质上说,他对此还是不屑一顾的,但这正是张永成所疏忽的一环,构成为廖仲平目前与日后可以突破的一个重要方面。因此,廖仲平决心把工作的重点放到内部稽核方面上。当然,他目前仍要把日常会计工作做好,甚至做得更全面准确一些。这不单是面上的工作事务,也是可以成为隐藏自己的一个工具,同时或许也是今后工作的实际需要。
  廖仲平把上个月没有完成的日常会计工作,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及时完成了,又与刘梅电脑里的相关数据进行了核对,准确无误。对此,廖仲平终于稍缓一口气了,于是他立即着手稽核方面的思考。他准备搞一个支公司的内部稽核制度,规范某些操作流程,减少实际工作中的风险,在省公司的业务指导下,发挥支公司内部稽核的应有的作用,甚至可以把它作为支公司的一项日常工作来抓。这一设想,虽然张永成不太赞成与支持的,但至少可以让省公司稽核处了解他的想法,因为这个制度也会给省公司稽核处带来好处的,因此应可以得到他们支持的,至少可以备案的。另外,还可以借此措施,俟机会成熟时,让陈总或李副总等了解一下,引起他们的重视。廖仲平说干就干,他收集了一相关资料,又参考了省公司的一些制度,结合南水支公司的实际状况,熬了几个晚上,终于把草稿拿出来了。可是,当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推敲与修改,省公司稽核处已通知办公室,办公室又通知他参加全省存量保单的互审检查工作,即每个支公司抽一名人员,组成一个检查小队,对全省八个支公司的存量保单自查情况进行相互检查。这样,廖仲平又要一次外出了。不过,这次廖仲平没有去省公司稽核处集中,而是直接在临近的另一支公司与检查小队碰面,带队的仍是于副科长。再次见到于副科长,廖仲平与他格外地亲热了。其它参加小队的人员,几乎全部是财务科长或其它部门的头头,但他们往往事务做得少,大部分的检查任务是由廖仲平等人完成的,而且此次的任务更重,时间也非常的紧张,远没有上次去做调离任审计那么轻松了,太累了。于宙对廖仲平说,老廖呵,稽核工作也很辛苦操劳吧,但这次确实时间紧了点,上面催得太急,没有办法。廖仲平说,虽然很累,但还是值得的,学了不少东西。自然,于宙也知道廖仲平在说客套话,不过他说下次若有项目,一定要轻松一下的,我们的兼职稽核员也不容易呀。
  十五、忙碌的工作,让人忘记了时间,可转眼便到了中秋国庆。大洋人寿南水支公司也准备放几天假。公司领导认为财务等行政人员特别是财务人员近几个月来,为了按时完成存量保单位的盘存、输入与检查,加班加点地干,实在太辛苦了,因此乘放假几日,特意安排他们去外地游玩。有的说要去黄山,有的说要去海南岛,但最后选择去了三峡游玩。其时,三峡旅游正是人们趋之若鹜的地方,因为一旦三峡大坝正式使用后,诸多地方将全部被淹没。廖仲平由于妻子杨兰要考统计师中级职称,学习正处于关键的时刻,况且考试在即,因而他只好放弃去三峡几日游了。廖仲平虽有些遗憾,但为了妻子的职考也还是值得。于是他在国庆节期间,先值了两天班,后几天便在家照看小孩,直接承担起家务,有时也与妻子就她在复习内容上的问题作一些探讨。杨兰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学习虽苦,但心情舒畅,正是那年他通过了统计师中级职称的考试。
  几天过后,假期结束,财务部张永成等领着本部门的几位美女,也从三峡回到了公司。当廖仲平问她们玩得怎么样时,包红等皆说:“累死了,没有什么好玩的”,“有时整天呆在船上,枯燥无味”。不过她们下船后在当地的一些景点玩得还颇有些劲儿的,最主要的还是购了许多小纪念品之类的,女孩子们总喜那些玩意。包红等还给廖仲平带了一些小物品,说是给他儿子玩。张永成也给廖仲平带了一把很精致的小梳子,“覃木匠”牌子。不过,廖仲平有些疑心与奇怪,张永成经理怎么会送给他一把梳子呢?是否内含着他与本部门的等疏远之意呢还是其它什么意思?其实,他这次不随部门行动,确实是迫不得已的,但张永成一定有些另外的想法了。他或许认为廖仲平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不听从指挥等等。廖仲平不敢再往下想,但愿那是他的一面之猜吧,至于张永成怎么想,怎么看,那是他的事情了,反正他问心无愧。
  国庆节过后,支公司的一位营销总监突然跳槽,去了南方的一家合资保险公司。当然,保险公司总是这样,人员的流动太正常了,特别是营销方面的人员,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出去,也有人进来,若不流动反倒是不正常了。但尽管如此,陈总对那位营销总监的突然离去,还是有些震惊与愤恨的,因为她对他不薄,也常常给足了他的面子,并十分地关心他,但他还是离她而去,这不免多少让她有些痛心疾首。这里面的主要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国有公司在薪资方面的限制,及财务预算对营销的制约。张永成作为公司的财务经理,他经常批评营销部门大把地花钱而收效甚微,好几次否定了营销总监的促销方案,并与总监吵了几次架。固然,财务管理是必要的,然而管得过死,或故意卡脖子,要么管理水平有问题,要么便是暗中使坏。张永成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张永成之所以如此,他可能把自己的兴趣盯到了营销总监的位子上了,至少他有些动机的,比如故意埋些钉子,掺些砂子,目的无非是想为今后铺好路子,或其它想法等也未可知,因为营销总监虽然不太好做,但若有资金保证,做好它则完全有可能的,况且做好,也最能直接升任公司的领导层。现在,营销总监离开了支公司,张永成心里自是暗暗地高兴。但作为营销总监,一方面他突然的离开,实际上已经暗示了他对张永成的不满,让陈总有一个充分想象有空间;另一方面,他既分管了支公司一个最大的部门,除了创意设计部及内勤部门外,还分管了支公司在全市五区及两县的营销服务部的营销工作,人员沉杂,各项经费使用项目繁多,这也将会使陈总有些惊心的。因此,陈总现在要做两件事情,一是对外公开招聘营销总监;二是对离开的营销总监作一个离职总结或内部审计,不能人走了,许多事情还不清楚。那样不行,对离开者,对后来者,对公司均是不公平的,行不通的。至少,陈总要对营销这一大摊子的家底情况,做到心中有数。前一个事情一时还难以做到,因为要聘用到一位较满意的总监,确实要些时间,因为他不仅要有广泛地人脉资源,而且也要懂得管理。后一个事情,陈总还不想让省公司的人来审计,一则营销总监的离开,尚不够省公司的稽核级别,二则只想在本公司作一个简要性的检查摸底,不再声张了。因此,廖仲平作为完成这第二件事情的人,便成了不二的人选。陈总先找张永成谈话,把她要对离任总监进行内部稽核的意思说了,而稽核主要是抽廖仲平出来做这件事情。然后又叫廖仲平去了她的办公室,具体交待了一些事项,对此张永成也不好反对,表示了支持。廖仲平接到了任务后,他一方面感到被重视,内心有些激动,他作为支公司的稽核角色,再一次的凸现出来,说明前些日子的他的判断与决定是对的;但另一方面,廖仲平也有些担心,主要的是,这次内部稽核是由他一人独自完成,同时他对任务的艰巨性估计得过重了些。他太想把这件事情做好,这也是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能力的好机会。但廖仲平毕竟做了多年的内部审计工作,也参加了省公司的两次稽核,因此他很快地拟定了方案,立即着手进行了内部稽核工作。他决定首先从营销勤部门开始。
  他找来了专门做营销内勤管理的伍新乔。小伍是一名大学生,她在内勤岗位上已经做了好几年了,是一名喜欢微笑的和蔼可亲的女孩子。但她虽做几年的内勤管理,对于一些账目的概念仍是不太清楚。廖仲平对她说:
  “你们的营销总监离开后,陈总要对他进行一次内部稽核,请你配合一下好吗?”
  “当然可以,不过内勤方面能为你提供什么呢”
  “你把营销总监任职几年内的所有账册、记录及业务员名单拿出来吧”
  “好的。我们的记录有点乱呵,平时我一个人要管那么业务员的事情,还要管总监的各项支出项目,实在有些忙的”小伍不无自嘲地说。
  “可以理解”廖仲平也颇为同情地说道。
  经仔细地检查比对,廖仲平很快发现账目设置确实混乱,项目列支不清,经费使用也存在着模糊的地方,同时所收取的业务员入司时缴纳的押金与业务员人数也对不上,问题较多。这些问题,廖仲平一一记录到工作底稿中,以备进一步关注与检查。之后,他又来到支公司所属的两个县营销服务部,与服务部的负责人及相关业务员,特别是资历较老的业务员深入交谈,了解他们的业务活动及经费使用情况,存在着哪些问题,目前又有什么主要的困难,对公司财务预算政策的看法,对保险营销管理的理解等等,均作了详尽的审察与记录,为此取得了丰富的第一手资料。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廖仲平终于可以结束内部稽核流程,整理底稿,着手写作稽核报告了。在开始写报告时,对记录不清楚的地方又专门打电话核实,最后才写报告。在报告中,廖仲平不仅罗列了问题,而且还深入地分析了一些问题产生的原因,有数字,有表格,条理清晰。对于问题的剖析之后,他还提出些较好的建议。比如,他在报告的建议部分中针对支公司营销管理方面的情况写道:“...一般而言,管理营销是保险公司决策层的重要管理工作,地位十分突出。因此,要管好营销,就要正确处理好以下几个方面的关系:保险企业的组织机构设置与建立营销管理模式的关系;营销人力资源配置上的数量型与质量型的关系;新保内部结构之间的比例及新保与续保的关系;展业与费用,展业与服务的关系;新产品开发或投资型产品与传统产品的关系。而营销管理是对管理营销的进一步细化和深化,因为营销市场是管理出来的万里疆域。因此,支公司的营销管理可重点抓好三个方面的工作:一、认真落实营销计划,可按地区性、客户群、险种、业务员素质等综合因素来进行分解、落实;二、强化对业务员销售过程的控制,具体可建立日销售报告、月工作总结制度、市场巡视工作报告、周拜访路线等;三、建立营销信息反馈机制。业务员身处市场第一线,最了解市场动向,竟争对手的变化,客户需求的特点,如果我们没有要求业务员收集这些信息情报并定期报告公司,那无疑是一笔资源的损失。最后,只有认识到管理营销与营销管理的关系,并抓好这两方面的工作,才可建立营销立体式的大管理模式,从而为保险营销的快速发展起到应有的作用。”
  报告很快地呈到了陈总面前,总计十几页,用小四号字打印出来的。陈总对此高度重视,她专门花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阅读了廖仲平的内部稽核报告,大为赞赏。有几个细节,她与廖仲平了解一下,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廖仲平对此也十分的信服,毕竟是老总呵,她站得高,看得远。于是,廖仲平把报告拿回后,又详细地修改了,最后制成一份较为完善的稽核报告,一式三份,一份呈给陈总;一份交办公室存档并做整改资料,下发到营销各相关部门及人员手中;最后一份当然交给张永成,因为他毕竟是廖仲平的财务经理,廖仲平所有的资料及报告,均要存财务部门,作为档案管理。
  十六、由于廖仲平的内部稽核报告,既有可操作性,又有一定的分析与建议性,给陈总留下了较深的印象。她在好几次的司务会上,提及廖仲平的报告,说那份报告很有水平的,提示中层干部们也应象廖仲平那样,无论是做事情还是写报告,都要有一股子认真劲,要做就要把它做好,廖仲平的稽核报告我看很好嘛。对此,张永成虽不以不然,但还是暗暗地佩服廖仲平的文字能力,甚至在家里对他的老婆说了好几回。他老婆是一名老实而又有些胖的女人,对自己的老公痛爱有加。她是比张永成还早地进入金融行业的,在交行的一个营业所里上班。有一次,她来南水支公司财务部找张永成有事,但张永成恰不在公司办公室,于是她便在廖仲平的对面座了下来。自然,她是经理的夫人,廖仲平对也还是很尊重的,立即地放下手头的事情,陪她聊了起来。他们先聊了小孩等事后,又聊到廖仲平的文字写作能力,廖仲平十分谦虚地说自己还很差,张经理的水平远比他高。然而,张永成老婆却似乎有些误解地说道:
  “他(张永成)水平也没有什么,跟你相比,不就是文字写作水平差一点么”
  “岂敢岂敢,我差得远了”廖仲平有些紧张而尴尬地说道。
  “哎哟,我不过是开玩笑,看把你紧张的”
  其实,廖仲平的文字能力确实比张永成要高的,他不单是能把报告之类的文字写得好,而且他的能力更主要地是表现在他的文字理论水平上。这一点,在今后的工作中,不断地呈现出来。
  时间飞快,一眨眼又到了月底了。一天下午,廖仲平正在忙碌着记账,突然财务科的门被打开了。
  “你有一张汇款单,恭喜呀”
  “哈哈,张师傅,莫开玩笑了,我能有什么喜事哟”
  “看,这是你的吧!”
  于是,传达室的张老头递给廖仲平一张汇款单并一期精美的杂志,微笑着要他签字。廖仲平一看,是《大洋营销》杂志,并杂志社寄来的稿费,共计一百八十元。他翻开目录一看,果然他的一篇论文发表了。那是他还在上个月去省公司参加稽核前写的,当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加之工作繁忙,几乎这件事情忘记了,如今看到他的文章得以发表,心里真是一阵高兴。他好久没有文章发表了,特别是来到大洋人寿后,工作总是一个接一个地,用陈总的话来说,到了保险公司,“你会感到特别地充实”。但在没有来保险公司之前,廖仲平还是经常有一些论文发表的,特别是省内的一些财经杂志上,有近十篇论文发表了,偶尔也在当地的日报副刊上发表点“豆腐块”。
  “呵,廖老师发表文章了”包红一把抢过杂志翻看了起来,见廖仲平的文章在显目标的位置上,高兴地说道。
  “那今晚廖老师可要请客了哟”李蕾也高兴地说道。但刘梅却撇撇嘴,没有说什么,但也把杂志抢了去,认真地看了起来。
  廖仲平在《大洋营销》发表文章后,对自己更有信心了,同时也对大洋人寿保险公司有了更多的理解与热爱。他暗下决心,在公司里,要把自己的全部智慧与热情奉献出来,在这个平台上,他需要把最精彩的东西拿出,象一个舞者,跳出最美丽最奔放的舞步,他要使自己的灵魂与精神真正地融入到大洋人寿里面去。他积蓄的力量就要显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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