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春满人间
作品名称:狼说 作者:东辰 发布时间:2013-06-30 11:05:48 字数:3891
“你,你,你说什么啊?说什么啊?!你要上哪里去啊?我没有听错吧,啊?去他家?你,你,你小子是昏了头啊?还是转了向啊?他,他,他把你害得还不够啊?不轻啊?你浑啊!”
“婶子,你听我说。”“我不听,出去,抱着毛毛,你,你给我出去,出去!真没见过……有你这样的人啊?”李婶说着说着,双手用力推向了刘铁柱他们父子爷儿俩,毛毛早在这争吵惊骇中惊呆。此时,又在李婶的愤怒推拥中,大哭不止。“你,你出去,快把毛毛抱走,我,我不看他哄他啊?你听见了没有?”“婶子,你听我说,我也想不通。”“出去出去,不听不听。”“可是,婶子,可是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婶子,如果有爱,我们为什么不多舍点,多赠点啊?”
“啊!!就你有爱,我是冷血,去去,出去,出去,你走远点,我这不需要你的爱,你走,走。”“婶你听我说:不是你跑前断后照应我……我连个家也没有,爹爹下世早,俺娘,妈妈把我拉扯成人……我什么也没有。不是桂荣的父母心肠好,婶子,你的情意真,我……”刘铁柱,却在这人间深情中哽咽呜咽。
“啊!?这小子。”随即李婶的心头一热,眼泪也滚如清泉。毛毛仍在大哭,脚蹬手扯,着意让他的爸爸快点走,他害怕,他震心,他困惑,他懵懂。刘铁柱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合着满面是流泪的脸儿,紧紧贴向了那过分惊恐的小脸,随即,他又笑了再度贴上,拥紧儿子。毛毛被他抱得太紧,反倒又被他勒得大哭不止,那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清楚他所说的话儿……
李婶一把把毛毛夺了过来,毛毛被惊得不再啼哭,愕愕着看向了李婶,再看爸爸。“去去,去,就我没有人性。”“干妈,妈,你听我说:他,王鹏,做事不对,只是——”
“你走,我不听。”“妈,妈,可是,他以往,那可都是真心,那也有真情实意存在。”“你不走,是不?不用我看哄孩子是不?啊?啰嗦,哼!”“婶子,不是你为人热情,教会了我,我真地不会去见他的妈妈。”
“啊!啊?你说什么?啊?我说过,就我坏。”“不,婶子,不是您老热心,我哪有今天?”毛毛仍是大哭不止,舞弄着两只小手儿,抓向了爸爸——铁柱!
“抱抱,爸爸。”毛毛拼命扑向爸爸铁柱。“还不快走?啊!杵在那里,你还等我给你做午饭吃,啊?”
“干妈,不,妈……妈。”铁柱高兴而又深情地盯看着李婶,转身向院门外走去。“回来,铁柱,走亲戚咱可不行,空空着两双手,快把这半篮子鸡蛋拿走啊?”
“不,干妈,妈,还是您老留着用,补养身子,俺早准备好了。”
“爸爸,爸爸。”“叫什么叫,啊?我看哄你不行啊?不行啊?!”“哇……啊……”“你这小子,你这死小子,我可服了你们爷儿俩,真是一对混世魔王啊?魔王,哈哈哈,你呀,你呀。”李婶竟爱怜地狠命用自己的脑门撞向毛毛的小脑门。“哇……哇……”毛毛疼得大哭不止。“啊!?哈哈……不哭,不哭哈。”
这是一个明媚的上午,这是一个临近秋日里的伏天,天空高得越发清晰,透亮蔚蓝。鸟儿欢快地唱着歌儿,花儿仍然斗艳芬芳,溪水泛着波浪,轻轻拨弄着碧绿的水草,鱼儿徜徉在水的中央,石儿击着鼓乐,小河流淌着,诉说着这人间的美丽与美好。风儿卷着少许炊烟,歌声起处,啊!?正唱出这金秋的喜悦,彩蝶儿翻飞,蜻蜓儿追逐,蛙声早已安歇,只有那;只有那狗儿,再也不肯停下它那特有的,热情的歌喉:“汪——汪——汪……”正在汪汪叫着,招待着客人!
“大妈,大妈在家吗?”“啊!”王鹏的妈妈高兴地作答,“在,在,请进屋坐,你,你是?”“大妈,俺是……俺……是,俺是来看望您老?您老可好啊?”
“好,好,好,孩子,你是?你……我怎么想不起来啦?!你、你?”
“妈,你在和谁说话?”
刘铁柱早被让进了屋里,坐在桌子旁边,王鹏的妈妈正在给他倒水喝,含笑扭身对着门外,笑着回答自己的姑娘:“姑娘,是你的朋友,他看你来啊?啊!”刘铁柱只听门外欢笑声中,有水音的响动,“哗”一声,“哗”又是长长的往水缸倒水的声音。水音过后,是欢快的步履合着甜甜笑声伴着欢叫:
“妈,咱家来客了?”她欢快地早已把门帘儿掀起,“啊?啊!是你……”僵僵站在了原地,半脚儿门里,半脚儿门外,笑声和甜甜的欢乐早已凝固,淹没在惊愕之中。再度惊愕着看向刘铁柱,就这样站着,僵着,就这样苶苶呆呆,就这样神神幻幻,就这样欲言又止,就在样扑簌簌自滚泪水,就这样抬起了眉黛,又蹙远山,就这样哀哀自心流淌……怨恨无边……
“啊?!啊……”惊愕中的王妈,看见了姑娘这反差的举动,只是张了张嘴,直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莲花。此时,王鹏的妹妹——莲花姑娘慢慢收住思念哥哥的辛酸泪儿,把那凄泪咽回腹底,牵强的笑意微浮脸上,然后微红腾起。她羞涩地低下了头,一会儿又把头儿抬起,说:
“你来了?”莲花的妈妈此时也觉得蹊跷,那双眼睛频频扫着刘铁柱和莲花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你来了,孩子毛毛谁看?”“啊!”“我来看看大妈,不知他老人家可好,这不,一拖就到了如今,你好吗?
“啊!?”
“我们很好,家里的事儿那么多,没有时间就不用来看我们。”“应该来,看看大妈,还有你。”
“啊?!你们这?啊?你们认识啊?莲花,他是谁啊?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怨不得那么多人给你提亲你不同意,你们这是啊?”
“妈,看你想到哪去了?”
“大妈,你老误会了,我是有妻室的人家,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老。”
“你不是莲花的同学啊?或者朋友啊?”
“妈,你净瞎猜,他,他,”莲花再也说不出来,这兄妹之情,早已如积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人都死了,你来干什么啊?你还想我们娘儿俩不够惨是吗?你都看见了,那你就快点走吧?啊……自从哥哥死了以后,我家就是这样,冷冷清清,连一个亲戚都摸不着边,你,你,你……没有见我妈妈,她见你来,她有多高兴啊?都是你,都是你……啊?!你走,走,走。”
“我……我……”“莲花,为什这样和客人说话啊?”“妈……妈……妈,你知道他,他是谁啊?”“不管他是谁,来到咱们家就是客人。”“妈……”“后生,小伙子,你们的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啦?你是莲花的什么人啊?看这种情况你们是认识的,啊?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家莲花见你这样激动啊?”“大妈,我,我……”莲花哭着退回门外,可那种悲切的音节在屋中就久久不散,原本喜气的场面,高兴中的王妈,只有暗中叹气,呆呆地看着这两个暗中神神恼恼的人儿,问也不是,不问又不好。空气窒息得恨,刘铁柱急得直暗自感伤,蹉跎了心田。他想到了会有这场尴尬的局面,他挺挺气,提提神,本已坐下的身体走到了大妈——王鹏妈妈跟前开口说:“大妈,我……”“你不要对我妈妈说,你、你,你……你不……要说。”莲花姑娘早已是泣不成声。刘铁柱就这样呆呆站着,心里真难受,好心,好事,这好心,这好事,是有良心,是用真情,他也不易……他虽然伤我家最重,此时再把那件事用这“天枰”来称应是……她们的内心与我一样悲痛。刘铁柱想到这里,心田不再那么难受,他听见一个声音由心中传来。“嘀嗒,嘀嗒——”有流水的声音,有淙淙流淌的音节,还有春风在水面上缭绕。他听见了水的歌唱,听见了春风的合奏。他深情地伸出双手,紧紧把王鹏妈妈的双手抓住,紧紧握住,恍似两颗心儿相拥。心中大声对王鹏喊:“兄弟,哥早已不怪你了,你看见了……我……又要怎样来做?为大妈的心儿除去忧伤?啊?”刘铁柱看着,望着,那种情,那心与心的碰撞,刘铁柱顿感颤栗,那撼人心魂的颤栗击得他的心好疼好疼,凉凉的体温从那颤栗衰老的手中传来,那种爱只有爱人的心儿才能觉晓。那双慈爱的双手儿还在颤栗,那来自冰冷世界的凉气还在蒸发,他们还在散洒。刘铁柱他多想松开双手,把这可敬的老人抱进怀里,温暖这不该受伤的心灵。他不敢再看向老人,老人的体温在点点下降,他不忍再听那来自心田的话语:“孩子,懂你——之心。”他不敢再停留,搅扰这本不平静的心,爱之错?错之爱?他深情地再度看过,看向这为儿女操碎心田的老人,王鹏的——妈妈,慢慢他把手松开。“啊!?我,我这手,这手儿,好暖好暖。”当他定睛望过之后,他不再躲开那双慈祥的眼睛,和那可爱的受人尊崇的母亲。他——刘铁柱,他看到了就在他松手之际,是王鹏的妈妈紧紧握住自己将要撒开的那双手。他慢慢看去:她已不很年轻,创伤在她的全身留下道道创痕,听王鹏讲过,他的妈妈只有“四十六岁”,她的头发早已见了白发,鬓角聚多,满面少有精神,只有见到他的时候,那来自心田的喜悦,是藏不住的春风。寒冬,这寒冬摧垮了她的慈母般的神经。刘铁柱他不忍再看,任凭那温暖在他心中写出答案。他偷眼扫视一下屋子,回头看了看王鹏的妈妈,心里竟唱起了歌儿。他放心了,王鹏这妹妹还算能干,家比自己的家儿还要殷实。当他再度看向门外,寻找莲花时,会心的笑容在那一帘阻隔她们的地方。那是一个很美,很好看的刺绣门帘,绣的是:金莲盛开,鸳鸯戏水,红尾盈闹,春满人间。他慢慢闭上了眼睛,自己顿觉有什么东西在动,在滚,就要滴落。“小伙子,不要听她的,来来来,你坐下,连口水儿没喝,看,眼瞅就要晌午了,吃了饭,再走啊?”“大妈,看你老我也看了,家里还有事,这不,要秋收了,腾出点时间过来看看你老。”说着,刘铁柱强行退出自己的双手。“啊!?”却又被狠狠地握了三握,攥了三攥。刘铁柱笑着说:“大妈,有时间再来看您老,我走了。”说着,自行奔门儿走去,是急急的步履,走近莲花,温和地对莲花说:“妹子,俺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望你和大妈。”刘铁柱奔院门走去,蹊跷得很,那只大大的黑黑的狗儿不再唱歌,狂吠,却是友好地围着刘铁柱的身前身后嬉戏,玩耍,亲热非常。刘铁柱走出院门,摆了摆手说:“大妈回去,有时间一定看望您老,可您老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矮矮的院门旁,一个身影,她手扶着门框,痴痴的目光就要把前方望穿。一个身影却镌刻在她的心田,当莲花发着颤音喊叫妈妈的时候,那一缕目光却如彩霞般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