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谁人之错

　　刘铁柱就这样在家里养着。高桂荣悉心照料，夫妇甚和谐，恩爱有加。虽然遇见沟坎夫妇齐心，志可断金，倒也平安。年快迎到，但桂荣也即将临产。现在是阳历刚进一月，那过年却在十几日。
　　刘铁柱说：“我到集市，看你还有什么该置办，你一起说来。”
　　高桂荣说：“你扯几尺红布，再买几件小孩子的毛衫，别的不需要。你注意你的腿儿，还没有好利索，仔细点啊。”
　　铁柱答：“我知道。”在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中，迎来了小年。夫妇二人欢天喜地打扫房屋尘土，准备迎接孩子的到来。夫妇正忙活着，有人敲响了刘铁柱家的院门。院门打开，啊！是王鹏含笑叫了一声：“哥你好吗？我才得时间看你。你的腿好点没有？俺才得空来看你。”
　　刘铁柱对妻子说：“你快去，弄几样小菜，我们哥俩喝几杯。”
　　王鹏说：“哥就坐会，看看你我就放心，不要麻烦嫂子。”
桂荣笑道：“他叔，客气不是？你哥俩聊着。”
　　铁柱冲着桂荣说：“你身体碍着你，要不你把‘李婶’喊来帮你？啊。”桂荣笑笑，再不言语。
　　缕缕热气散进，阵阵香气缭绕，时时传出“砰砰啪啪”油的爆锅之响声，合着铲勺碰撞声，还有柴火的引炸声，时掺那朗朗的大笑，越发温馨。
　　刘铁柱说：“我走后、你和谁搭手？”
　　王鹏说：“没有和谁搭手，场主还行，我干上零活，倒也清闲，这不结了帐来看你。哥，你的腿恢复得怎样，可不能落下毛病，啊？”
刘铁柱说：“我注意，不注意也不行。竟努嘴示意着自己的妻子，还有她娘俩。”
　　王鹏又说：“哥，药你没断吧？要是没有我去买来？哥，你的腿伤我算了还不够一个月。”
　　刘铁柱说：“差点，我知道注意，你家里好吗？”
王鹏说：“好。”
吱扭一声门响，桂荣进来。冲着丈夫说：“你把桌儿放好。”
　　王鹏说：“哥，你不要动，我来。”不多时在王鹏的帮助下，桌上的饭菜摆满。桂荣把一瓶酒递到丈夫手里，一双筷子摆在王鹏面前。
刘铁柱早把酒杯斟满说：“来来，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王鹏说：“嫂子你也坐。”
桂荣说：“你们哥俩先喝着。”
刘铁柱看向自己的妻子，怜爱笑道：“傻小子，让她歇一歇，啊？哈哈。”
王鹏说：“好啊！”
刘铁柱说：“你娘她好吗？”
王鹏说：“好。”
刘铁柱又问：“你的妹子有没有婆家？”
王鹏说：“还没有。”
桂荣插话说：“她多大？”
　　王鹏说：“比我小二岁。”
桂荣说：“真年轻啊。”
刘铁柱说：“吃吃，来，干一杯别停筷，来再喝一杯。”酒酣饭饱不在话下，此事不表。
　　在春节的第二天，刘家迎来了一个男丁，取名“毛毛”，他们夫妇更恩爱了。刘铁柱的伤腿也日益好转，生活倒也安逸。工友王鹏时常来看望。他的家在刘铁柱家的下村。好在间隔不远，三四里路程。这一天，是办孩子的满月，在祝贺人群中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尊捧为上宾，夫妇俩格外敬重。待亲友散尽，王鹏说：“哥，嫂子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们，还有小侄儿。”就这样，王鹏频繁来往刘家。
　　夏季的一天，桂荣把儿子“毛毛”交给了自己的丈夫说;"你哄一会，我到河边洗衣服，洗完回来做饭。”
刘铁柱说：“你慢慢洗衣服，不要急，我不饿。”桂荣端盆来到河边。
　　这小河傍在路旁，幽静又清澈，缓缓流淌着，最深处要在小腿或在膝盖处。间距不等，不很宽。桂荣来到这里已有四五个人这这里洗衣，打过招呼，就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情。她正在洗着。一个亲切的声音正呼唤她：“嫂子。”随音望去乃是王鹏。
　　桂荣笑着说：“她叔，是你呀？”
王鹏说：“哥他好吗？那腿不碍事吧？小侄儿他也好吗？”
桂荣说：“不碍事。他们都好着啦。”
王鹏又说：“俺的侄子好可爱，我带了糖果，我扒一块你先尝尝啊？”
桂荣说：“你呀你又费心。你到家去，你哥在家，我快点洗，晚饭在这吃。”
　　王鹏说：“嫂子我帮你洗，说着说着那手儿早伸到，已经把桂荣的小手包裹在中间，紧紧地攥了又攥，捏了又捏。”桂荣红着脸，四下张望一番，慌忙抽回自己手说：“你为什么怎样？我拿你为上宾？”
　　王鹏说：“嫂子，你难道不懂我的心啊？你不懂我的心啊？”
　　桂荣说：“不看着你和铁柱面上，我早喊人了。你走，你走。”她再度寻看，只有她和王鹏二人，还有静静小河相陪。
　 桂荣竟被王鹏紧紧地从后面拦腰抱住，在挣扎中，她跌坐在王鹏身上，双脚掉进河里。衣服被水冲走，王鹏急忙松手，跳到河里，在水中把衣物捞起，递到桂荣手里说：“嫂子，我想你，是真的。”
桂荣一声怒吼：“你走开，铁柱怎么有你这样的朋友？”桂荣怒怒然端起盆，向前走去。
王鹏跟着后边仍大声说：“嫂子，嫂子为什么啊？你对我样冷啊？”
桂荣也不答他的话儿，自顾自往前，朝家的方向走去。推开院门，看见丈夫仍然在哄儿子“毛毛”。
　　王鹏说：“哥你好吗？”
　　刘铁柱笑着说：“你忙就不用经常来看我，这不，这恢复得差不多了，那地里的活都干得顺手，是不碍事了，放心。桂荣，快弄几个菜，俺哥俩喝着啊。”晚饭吃过，临到傍晚王鹏自去。
　　九月的一天，桂荣看着丈夫走出家门，抱起孩子闲逛。正相遇邻居王家二嫂，和孙梅姑娘，她们说：“你去不去，上山采蘑菇？”
桂荣说：“不去，孩子没有人哄。”
二嫂说：“找个人哄哄，也就二三个小时，多难事？”
桂荣说：“我看看，要是我能去就去找你们。”
二嫂说：“我们就在村西路口处等，快点，再晚我们就不等着你了。”
桂荣抱着孩子来到了李婶家：“婶子，我想要你给我照看一下孩子，我和她们上山采蘑菇。”
　　李婶说：“你呀，是不是哄孩子烦了？出去散散心，给我派活计啊？去去，快去快回啊。”
　　桂荣说：“谢李婶了。”不多时，她赶上了，她们有说有笑正在前行。“嫂子。”一声嫂子喊叫，她们停下脚步，同时回头查看啊！桂荣心里一震，怎么是他啊！王鹏手里拎着肉儿，笑嬉嬉呼着桂荣：“嫂子。”桂荣问：“你这是？”
　　王鹏说：“昨日他们打了一只狍子，我割几斤你们尝尝鲜。”
　　桂荣说：“你看你哥下地，我要上山同她们采蘑菇，你先拎回你家去，心意我们领了。”
　　王鹏说：“哪有再拎家去的道理。”
　　桂荣说：“这，这。”
她的伙伴说：“你们俩人先聊着，我们先去，桂荣你要是去，就到西山坳找我们。”桂荣冲着王鹏说：“你还是拎回家去吧，我想去采点蘑菇啊？”
　　王鹏说：“好，你去吧，路又不远，我走了，晚上再来看哥和小侄子。”桂荣看着他走去的背影，内心多少有些不忍。她心思一转，自己往山里走去。她走着走着，总觉身后有什么在跟，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她又奔向前方走去，追赶着她的伙伴。一个声音惊了她一跳。
　　“嫂子，嫂子。”是王鹏在喊。“嫂子你看啊。”王鹏正蹲在一棵树下把一墩蘑菇采下，是一墩上好的“黄蘑”。好大一墩鲜亮鲜亮，泛着黄油的光亮，他走到她的身旁，放进她的筐里。
　　桂荣说：“看你，你要跟来就来嘛，鬼鬼祟祟，怪吓人的。”
王鹏说：“嫂子吓着你了，我给你赔礼。”
　　桂荣说：“你又贫嘴，再这样不要跟着我，你回去。”
　　王鹏说：“嫂子，不说了，也就是了。”边说俩人采起了蘑菇。又一捧蘑菇送人筐中。
　　“嫂子俺真地想你。”是王鹏在说。
桂荣说：“你再这样，别跟我，你回家去，我不听。”
　　王鹏说：“嫂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王鹏喃喃着，还在叨念着心语。那桂荣只是不理，继续采她的蘑菇。突然，风声过耳，自己的双臂早被他人环住。耳鬓厮磨，雨点般似地吻，伴着喃语亲咂：“嫂子，你看我给你买什么来，就在我的裤兜里，是一条红红的纱巾，你带上准好看。嫂子，你就应了我吧？”
　　桂荣大怒喝道：“放开，放开，你快点放手，听见没有啊？”任凭她怎样挣扎，怎抵那“牤牛”之力？
王鹏说：“我想你，梦中都是你，难道你不知？嫂子，我想你，整天在想你，到处都是你的影子。”
桂荣说：“你放手，没想到你这么坏？”“你现在走，我们还拿你作我们的好兄弟，今天的事儿权当没有发生。”
王鹏说：“不……嫂子嫂子我……我要，我要……你。”更大的一声怒吼：“放手，放手，你这个畜生。”是桂荣高声责骂，“你你你，你不是人！”在奋力地撕扯中，桂荣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