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征文★庆元旦】紫烟天堂（35）

暴风雪终于彻底地平静下来了。天地间一片清澈透明的安静。幽蓝的天光和地上的雪光交相辉映，连黎明前的黑暗也被消融殆尽。
紫烟醒过来，迷怔了半天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来。她觉得一切都似乎是一场甜甜的梦幻，有些不真实。但她看见飞天哥在她身边睡的安祥，睡梦中双臂还紧紧搂着自己，才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她的心房里满满的都是流荡着的喜悦、甜蜜和幸福。她依偎在飞天哥的怀里，轻轻抚摩着飞天哥的脸，为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媳妇而自豪。
想到自己已经做了媳妇，紫烟心里暗暗一惊，心想，从现在起，自己就是大人了，得处处要象一个真正的大人那样，可不能再象孩子似的顽皮淘气了。她告戒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好媳妇，要让飞天哥一辈子感到幸福快乐。
她躺在飞天哥的怀里想着该怎样做，才算是一个好媳妇。她觉得，好媳妇首先得每天早上早早起来，为心爱的人烧好洗脸水，找好换洗的衣服，再为他做好早餐。想到这里，她看看外面朗朗的清光，着急自己起晚了，忙悄悄地从飞天哥的怀抱里溜出来。一阵刺骨的寒冷让她打了一个寒战，她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她羞得脸发烫，赶紧缩进被窝里。她的身子碰到飞天哥的身子时，发觉飞天哥似乎也没穿衣服，这一下，她羞得更厉害了，跳起来迅速穿好衣服。
紫烟在围上她娘给的狐尾围巾时，突然想起娘昨晚给她的白布，便红着脸，轻轻地将手伸进被窝里掏摸。白布被飞天哥压在身子下，紫烟怕弄醒了他，便轻轻地往外拉，不想还是将飞天哥拉醒了。
李飞天望着她，似乎还在做梦一样，惊讶地问，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啊。
紫烟凑过去，亲亲他的额头和嘴唇，说，起来伺候你呀。
李飞天完全醒了过来，意识到紫烟已经做了自己的媳妇，心中充满了浓浓的轻怜密爱，拉她的手说，好宝贝，外面冷，快进被窝里，让我来暖暖你。
紫烟笑说，新媳妇不早起，人家要笑话的呢。你再睡会吧。
李飞天舍不得紫烟，有些撒娇地说，我要你陪着我睡嘛。
紫烟被飞天哥说得有些心动，也很想再在他怀里赖一会儿。但想起昨晚两人的恩爱缠绵，有些不好意思，便轻轻摸摸飞天哥的脸，温柔地说，乖哥哥，听话，宝贝晚上再陪你，好么。
紫烟的娇媚让李飞天禁不住浑身热血沸腾。他将紫烟拉进怀里，说，我要你现在就来陪我。说着，他就要解紫烟棉袄的扣子。紫烟又羞又急，说，快放手，等会他们都起来了，我就没脸出去了。
李飞天爱意沸腾，朦胧说，才不怕他们呢。
紫烟轻轻一扭身子，挣脱飞天哥的怀抱，将白布塞在他怀里，说，你昨晚不是要这个嘛，给你，你搂着这个睡吧。
李飞天疑惑不解地接过白布，展开对着天光仔细看。白布中间的一片殷红象一朵怒放的红梅，孤傲地挺立在无边的雪野当中，显得纯洁，美丽，而又有些张扬。
他看了一会儿，问紫烟，这是什么啊。
紫烟羞得无地自容，滚到飞天哥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笑骂道，坏哥哥，你还好意思问我。
李飞天想了想，马上明白过来了。他激动地将紫烟紧紧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根悄悄问，宝贝，哥弄疼你了么。
紫烟羞得不敢抬头，轻轻恩了一声。李飞天怜惜而又歉疚地说，都是哥不好，宝贝不生哥的气吧。要不，你给哥两耳光，哥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这样欺负宝贝了。
紫烟忍不住噗嗤一笑，说，傻哥哥，宝贝喜欢。宝贝以后一辈子就是你的人了。
紫烟的话让李飞天魂飞魄散，骨软筋酥，好象醉酒一般地痴了。紫烟趁他发痴发呆的时候，跳起来，开门出去了。李飞天仍在剧烈的幸福的急流里飘荡着。
紫烟走到堂屋，见光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姐姐紫云伏在光远哥的怀里睡得象一只小猫。旁边的炉火在清朗的天光里忽明忽暗，静静地透出温暖来。看到如此温馨动人的一幕，紫烟心里充满了羡慕和赞叹。听她娘说，紫云几乎是在光远哥怀里长大的。她知道，姐姐以后肯定要嫁给光远哥的。这样的话，姐姐就一辈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心爱人的怀抱。而她自己只从现在起才和飞天哥在一起。她不禁为自己没能自小就和飞天哥在一起感到一丝的遗憾来。但想到昨晚和飞天哥亲昵的情景，甜蜜的柔情象海浪漫涌过来，很快将心里的遗憾席卷干净。
紫烟将炉火弄旺一些，觉得仍有一阵阵的寒意从门缝袭进来。她见光远将自己的皮袄给姐姐披着，自己穿得很单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怜惜，悄悄回房将飞天哥的棉袄拿来，披在光远哥的身上。她盯着光远看了一会儿，轻轻抚去他头发上的灰烬。她本来想仍象过去那样，调皮地亲亲他的额头，但想起自己现在是飞天哥的媳妇了，忙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转身去灶屋生火烧水作饭。
紫烟此时刚满十五岁。可一夜之间，她觉得自己完全是大人了，就连对姐姐，对光远哥，她都怀有一种天然的母爱似的。山里的女孩，也许自小就开始分担父母的负担的缘故，所以，无论在心理情感上，还是在身体生理上，都发育成熟得较早。虽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一旦结婚成家了，看起来和大人一样成熟持重。紫烟一早起来，就怀着幸福和喜悦的心情开始了她的成人生活。
天大亮时，紫云娘，紫云，光远，红秀小姨等纷纷起来了。他们见小紫烟早就烧好了洗脸水，又正准备饭菜，无不对紫烟又疼又爱又笑。紫云搂过紫烟，笑说，我正担心你们小两口只会顽皮，没想到我的宝贝妹妹一下子就长大了啊。
红秀小姨看看紫烟，打趣她说，看来这喜酒喝得还真值得呢。
紫烟想到自己和飞天哥之间的亲昵，羞得不敢象平时那样和小姨顶嘴，忙伺候大家洗脸。
紫云怕小姨取笑紫烟，让紫烟难为情，打趣小姨说，你怎么也和外公一样，变成酒鬼了。整天就想着喝酒。
小姨看紫云自己送上门来，也忙笑道，我就是酒鬼嘛，我在心里巴巴地等着再喝喜酒呢。俗话说，大姐嫁，二姐慌，三姐打惊张。我可没见过妹妹都嫁了，姐姐还赖在家里的。
紫云羞急难耐，生气地说，我这辈子就不出嫁，就不给酒你喝，馋死你。
红秀小姨说，我可没说你。谁心里急，自己清楚。反正我不急。我慢慢地闻着酒香，比喝酒还有滋味一些呢。
紫云娘正端来一壶酒去温。紫云接过酒，凑到小姨鼻尖下，说，你要喝酒，今天我就要你把这一壶都喝下去。
红秀小姨边躲边骂，说，又不是你的喜酒，你在这里装什么大方了。
紫云将酒壶给紫烟，说，紫烟，你去灌小姨那张破嘴，把她灌醉了，免得一大早就聒噪得让人受不了。
紫烟怕惹小姨取笑，抱着酒壶去堂屋的炉火边温酒去了。她见光远哥在炉火边看书，腼腆一笑，将酒壶偎在火炭边。
看着紫烟，光远想起一件事来，从怀里掏出一支银发簪来，递给紫烟，说，你大喜的日子，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权当贺礼吧。
紫烟将手抄在后面，摇头说，光远哥，你别这么客气。这个你留着给姐姐吧。紫烟这样说的意思是让他早些娶姐姐。
光远第一次听紫烟这么明确地改口喊他哥，不由得愣住了。等他明白紫烟的意思，不免有些尴尬，拿着银簪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紫烟接过银簪，乖巧地说，我替你送给姐姐。
光远微微一笑，心想，小紫烟真乖巧。飞天能找她做媳妇，也不知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他立即又想到紫云对他的心意，心中不由得一荡，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我又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紫烟伺候大家洗完脸后，便端了一盆热水到自己和飞天哥的新房里。李飞天正坐在床上穿衣服，见紫烟端水进来，笑说，你可别把我娇惯成皇帝一样了。
紫烟坐到他身边，依偎着他，亲昵地说，你就是我的皇帝嘛。
李飞天禁不住搂住她，和她亲热起来。紫烟羞怯地说，让他们看见了，要笑话的。
李飞天一边亲她，一边说，怕什么。
紫烟咯吱他的胳膊窝，说，还没开始，你就变得这么没正经的不害羞了，将来还了得。
李飞天将她搂得更紧，说，你是我媳妇，我害什么羞了。
紫烟笑道，好啦，乖哥哥，你最不害羞了。但你脸总得要罢。你乖乖地别动，我来给你洗脸。她挣脱飞天哥的怀抱，将毛巾拧干，坐在床沿，替飞天哥洗脸。
李飞天幸福地仰着脸，任紫烟帮他洗，同时，双手不自禁地搂着紫烟的腰肢。等紫烟将毛巾拿开，他轻轻说，你真是一个好媳妇，是世界上最好的媳妇。
紫烟陶醉得目光迷离，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李飞天腾出一只手来，捧过紫烟的脸，亲吻她的小嘴。紫烟心神激荡，双手搂着飞天哥的脖子，热烈地回吻他。
两人缠绵了好久，听见红秀小姨在外面问，小紫烟呢。
紫烟忙放开飞天哥，整整衣襟，笑说，好哥哥，快起来，大家都起来了呢，小心人家笑话你。
李飞天说，你先出去，我好穿衣服。
紫烟红着脸，调皮地一笑，轻盈地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