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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征文★庆元旦】紫烟天堂(29)

作品名称:紫烟天堂      作者:文若书--林      发布时间:2009-12-01 16:22:30      字数:2380

根宝的死和大出殡的恐怖阴影慢慢被大山的沉寂抚慰平息下去了。但山外兵荒马乱的余波仍能丝丝缕缕地随着初冬的山风飘进山里,在人们的想象里恍惚浮动。
在外面读书或做小生意的人开始陆续回到山里,带回了外面世界的各种动荡不安的消息。付大叔的两个儿子,付孝光和付孝荣也放寒假回来了。兄弟两也和以前每次回家一样,带回许多报纸杂志和书籍。紫云通过小兰将这些书报借过来,再给光远看。
光远和陈真盛每晚在油灯下探讨山外发生的事情,觉得中国和整个世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光远笑说,这世界简直全疯了。
陈真盛在光远家住了三个多月后,终于和上级党组织取得了联系。上级指示他留在当地发动民众,组织武装。上级特别指示他要想法争取各个山上的土匪武装。
陈真盛得到上级指示,就在当地展开了工作。此时正是农闲季节,他每天走村串户,在当地百姓中宣传革命主张,并着手发动组织农会。
山里的农民和猎户大多都极贫穷。但他们习惯了用勤劳恬淡来对付贫穷,所以,面对陈真盛向他们描述的当家作主的美好生活,他们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当真。陈真盛说多了,大家都把他当成怪物和疯子,有人甚至认为他大脑有毛病。陈真盛费了好大的劲,才好不容易在当地建立起了红色政权的雏形。山里人看到陈真盛建立的农会组织时,都不禁哑然失笑,乐不可支。
当时,最早也最积极追随陈真盛的是一个有名的闲汉,叫潘希润。他爷爷那一代也是一个富裕地主,爷爷死时,留给子孙一些田地和银元。潘希润的爹潘友林自小娇生惯养,好吃懒做,刚成人就学会吃喝嫖赌,将家产耗散了大半。潘希润继承了他爹的一切毛病,又加一项抽大烟,祖上传下来的家产在他手里就败得精光。穷得走投无路时,他只好替人打短工聊以混日子。陈真盛描述的社会前景,让潘希润回想起他家辉煌的过去岁月。于是,他便第一个加入了陈真盛的地方组织,成了里面的骨干分子,并且后来成了地方组织的负责人。
潘希润跟随陈真盛活动后,农会组织慢慢开始发展壮大起来了,最后有十三人。令大家发笑的是,这十三人几乎都是当地以好吃懒做出名的光棍汉和破落地主。
但是,陈真盛的最终目的是组织地方武装。此时,鄂豫皖省委常委,皖西北道委高书记奉命留在皖西北重新组织鄂豫皖边区党委,并再次组建红二十八军。陈真盛想法与边区党委和红二十八军取得联系,边区党委派贾世林来协助陈真盛发展组织地方武装。
陈真盛收编天堂寨李寨主等失败后,去说服盘踞在鲁子石的曹大禁。曹大禁此时的日子正难熬,便欢欢喜喜地投靠了陈真盛。另外一些零星的地方武装也纷纷投靠了陈真盛。陈真盛的武装力量便发展到一百多人。光远将上次射杀官兵所得的长枪送给陈真盛,使陈真盛这支武装开始象模象样起来。陈真盛自任政治委员,曹大禁任大队长,贾世林任副大队长。
看到这支武装力量在自己的家门口活动,山民们觉得有些不安起来。他们集在一起找光远等商量办法,以应付紧急情况。
光远一直深信春秋无义战的说法,他认为一切以争夺对老百姓的统治权为目的的战争都是邪恶的。他本来是不想让陈真盛在家门口招兵买马,将自己生活的地方变为争夺权力的战场的。但他知道陈真盛放弃了家庭的优越条件和自己的大好前途,甘心为百姓和民族利益而不惜以身犯险,相信他是一位真正的仁人志士,心里对陈真盛充满着尊敬。所以,对陈真盛的所作所为也就听之任之,不加干涉。他在尊敬陈真盛的同时,也毫不掩饰他对陈真盛的理想和追随他的人的轻蔑。
陈真盛解释说,虽然这些人目前思想觉悟也许还很低,但在斗争中接受教育和锻炼,以后会成为无产阶级革命斗争中的中坚力量的。
光远嗤之以鼻说,虽然我敬佩你的革命理想和你的牺牲精神,但我觉得这些有些天真。你们想用你们的理想来改造这些人,我能断言,将来你们最终要被这些人所改变。即使你们不会被改变,最少你们的社会理想会被改变的。
光远预测这片土地的宁静与和平将会遭到破坏。为了避免根宝的悲剧重演,他也觉得应该提前采取预防措施。他与付大叔等招集年轻的猎人商量对策。天堂寨的李寨主也参加了这次集会。
付大叔提议村民联防自卫,加强戒备,由武艺好的年轻人组成自卫队,应付紧急情况。大家都表示赞同,认为由光远来负责这事最适合不过了。
付大叔和几个较富裕的的人愿意各出一些钱粮,发给参加自卫队的人。光远表示反对,他说,为乡亲做事都应该是自愿的,不要和利益好处扯在一起。那些为了捞点好处而参加自卫的人根本靠不住,危难时刻容易因贪生怕死而叛逃,一朝得势时就会祸害百姓,只为自己捞取好处。只有那些不为个人利益自愿为大家做事的人才靠得住。
这些估计是光远在读书思考中得出的朴素道理。他认为,象权势等披着公益事业外衣的东西,只要能让人从中得到好处,它们最先吸引的是一些心术不正的野心家、骗子等。公益事业只有在参与者没有过多的好处可图时,才能成为真正的有利于百姓的事业,就象原始社会的公社里一样,很多人不愿意做部落首领就是这道理了。
李寨主也很赞同光远的看法。他也认为,为了个人利益和野心当官或当兵的人,一朝得势后,不是为了自己的好处祸害百姓和社会,就是为了得到好处而成为祸害百姓的帮凶。对于他来说,他可是从血淋淋的事实中看到了这道理的。
付大叔等想想也对,捐钱粮的事也就免了。
光远掣起自卫队的大旗后,马上就有五十名最勇敢机智,武艺最好的年轻人加入。光远将他们派到各个山头,一边打猎,一边监视方圆几十里的动静。互相约定了联络信号。这小小的自卫队后来在危急时刻,抗击了强敌,保卫了家乡。
李寨主这次下山,正式决定让李飞天留在山下读书,李飞天便安心地留了下来。他白天从一个山头滑到另一个山头,监视着方圆几十里的动静。晚上,他就和紫云紫烟大虎二虎一起读书。日子过得温馨宁静,让他觉得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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