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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在寻找(二十一)

作品名称:一辈子在寻找      作者:一个人的思想      发布时间:2009-11-09 15:16:32      字数:2994

第六十四章

刘若兰和陈子善是两个都希望找到爱情的人,他们都害怕会一不小心过上没有爱情的一生,在这一点上,刘若兰和陈子善都是这样想,没有爱情的一生是可怕的——人的爱情是丢不下的。人生来就有爱,这爱和生命同时扎根于这世界,而爱情占这个爱里面很大一部分。
没有爱的人,终生孤独。当爱就在不远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进一步。向后退的人,只不过是想绕个圈子,圈子的大小,无疑决定了寻找的难易。刘若兰和陈子善不能等到物是人非的一天。
陈子善总是和刘若兰一样,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和眼前这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是种根本无法描述甚至无法想像的幸福。爱由此让人变为圣人。
刘若兰和陈子善甚至打心眼里嘲笑和悲悯身边那些没有爱或者不懂得爱的人。
正值放寒假的刘若兰和出生于穷乡僻壤的陈子善,就这样踏上了归家的路程。对于他们俩来说,那个家,是个真正意义的家。刘若兰和陈子善是这样理解的:一个男人,他的根永远留在故乡那片土地上,不管他出走多远多少年月;一个女人,她的根从一出生开始就没有落地,直到她找到了一个男人,见到了或者和他一同生活在曾经属于他的那片天地,她才会发芽、成长、蓬勃生机。
这是根的定义,也是家的定义,更是爱的定义。不管那片土地有一天会变得多么萧条。
陈子善刚开始学电脑,看到那个四四方方的屏幕,一触摸到键盘和鼠标,心就“砰砰”直跳,其紧张心情不亚于正准备和一只生猛的老虎作生死搏斗,后来他到刘若兰的那个只有一个人的家里,日渐地将这只猛虎驯服成一只乖巧的猫。陈子善就想,其实城里的这些新鲜事物,一旦成了自己的,折腾一番,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再说,还有弱智式的说明书,出了问题花钱便可找到症结,实在太简易;而在农村,祖宗万代传下来的刀耕火种,虽然古老得连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只要体力好就行,但是操作起来的难度却无法形容——它没有也不要什么说明书,但要有相当好的人际关系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忍耐。陈子善曾经想过,中国农民的习性,其实最大的可能就是来源于这种“原始积累”,这支庞大的队伍直接影响着这个国家的人的生活和命运。
繁重的体力劳动,需要更多的人来直接参与;之外,排遣的时候,也需要更多的听众和看客,他们代表着市场,也就是说,农村真正的排遣,其实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时间和精力的一种等价或不等价的交换,这种交换往往会带来丰厚或不丰厚的利润,这利润就是你遇上困难有人帮忙不会添乱,逢着喜事有人捧场不会拆台,闲来无聊有人搭讪不会遗弃。
而沉闷的劳作方式,自食其力来不得半点投机取巧异想天开,除了难能可贵的忍耐,你找不出任何上佳的办法来获得你的果腹之物,靠天吃饭的属性,迫使你只有跟随季节的轮换而决定你的身体弯曲节奏和频率,吟风赏月看云观日不是你的本分,你只要可以从二十四节气中大致判断出明天到底是晴是雨就行。

第六十五章

陈子善想到现在要带着自己的另一半回到故乡农村,心如铅块一样重,倒不是不愉快,而是心情实在太复杂。陈子善心情的复杂主要有三:一、陈子善对于故乡是既爱且恨。爱是因为那里曾经铭刻下了人生的最初体验和记忆,人总是难免会怀旧的,一怀旧,又总是会翻腾起心里的美好,沉淀下往昔的痛楚,而且随着日月的递增,美好的会更美好,痛楚的不会更痛楚;恨是由于故乡确实埋葬掉了自己的最为珍贵的梦想,那些梦想就如年幼换牙时脱落的牙齿,连带着血泪和汗水,心存不舍但留着又毫无用处,甚至不忍久视,一同抛向了远方的天空,落在了矮矮的屋顶的瓦缝里。二、大半年来,陈子善仍然过着如漂萍的生活,相比之下,在故乡度过的岁月倒还显得安详;在外颠沛流离的空虚孤独,见过的人和事,仔细想来确实与故乡的一切毫无二致,那么回到故乡之后,又能够再迈向何方?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己所要的生活,从而摆脱故乡、改变自己对故乡的看法呢?三、离开故乡的时候是一人,时隔大半年,却是两人,故乡对于这另一人来说,每一寸土地都是陌生的,是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对陈子善而言却又如此熟悉,陈子善的故乡该如何接纳这个陌生人?这个人,虽然说只是一个过客,但她现在要一层一层揭开自己的往事的面纱,有意无意地将那些美好和痛楚,用她的方式重新搅起,许多冲向喉咙的话,该如何向她一一述说?
陈子善很想刘若兰了解自己的过去,但是,这过去对于陈子善来说,只是过去,他早已习惯了“过去”的尘封状态,陈子善只想要未来。
过去和未来之间因为有现在,所以,惊惶失措的陈子善只想要将现在做好。所以,他只好将刘若兰带到了自己的故乡,带进了自己的过去,以换取自己想要的未来。
这辆长途卧铺客运汽车并没有去顾及它身上的那个乘客的心情,轻快地从窄小的车站门里驶出,它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地将陈子善和刘若兰,连同他们大大小小的5大包行李,颤微微地拉出了这个海滨城市。
这个海滨城市用快镜头的方式,逐渐从陈子善和刘若兰的视野中消逝。这辆有点倚老卖老的汽车,在那名头顶秃得很是光亮的,西服口袋扯得只剩一个的司机手里,打了强心针似的一路狂奔,当一见到路边有人招手时,便如有人拌了一脚似的突然停下,随后那名脖子上挂了一个油晃晃的黑色腰包的售票员,像见着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急躁地跑向门边,“咣当”一声扯开车门,扑下车去找人讨价还价,在汽车屁股后面达成交易后,一批又一批的男女半推半搡地被塞进了臭气熏天的车厢。
汽车如跑障碍赛一样快慢有致,从容不迫地把路两旁的人们吞进腹中。秃头司机渐渐地吹起了口哨,售票员则时不时弯下脖子找钱数钱,口里唾沫四溅地继续与上车的人们作加减乘除。陈子善和刘若兰都没有说话,心无所属地看着这一切,一次次地将烦闷、恶心和惊吓强压下去,抓紧扶手就如扯住了野马的鬃毛,一丝也不敢动摇。

第六十六章

故乡对于每一个人而言,犹如母亲的子宫一样温馨。在外将有了一个所谓的家的陈子善,此刻正从一个外乡人的影子里慢慢脱胎换骨出来,而带着一个外乡人回到所谓的家中去,过一段已截然两样的岁月。在陈子善的心里,愈发觉得那个潮湿低矮的出租屋只是一个窝而已。
作为一个旅人的刘若兰,此时正享受着夏日清晨满眼的灿烂阳光和清新空气,对于刘若兰来说,这趟旅程多少有点令人觉得神秘和刺激,因为在她履行公事般地去见公婆的背后,她感觉到自己已经逐渐地真实地,走入了一个男人的私人领地,也在同时,她已经从一个个少女之梦中迈出,向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的理想阔步前进。
初夏刚走,仲夏又似乎仍没降临,国道两旁的绿化树,叶子崭新而茂密,撑起的片片阴凉让早晨徐徐而来的风,扑打在脑门上有些使人心情莫名的激动和怅惘。生活的五彩斑斓错综复杂,如今褪成了一条简单明白的黑色直线,虽时有弯曲,但在陈子善和刘若兰心里,自觉地将其拉伸铺张。
刘若兰是个不大很在意过程,或者说根本就从没在任何事情上,动过有关于“过程”的心思的人。这样说,也不是指她就重视结果,她对结果并非抱有很多的期许。怎么说呢?或者可以用一个不是很恰当的词语来表述,那就是:占有。刘若兰只管占有,占有那些可以算是眼前的,有点触手可及的,至于会不会失去,失去之后又如何,她在准备占有和占有的过程中,她从不愿意去琢磨,只等那一天来了再作分解和决定。所以,刘若兰现在已经很满足,因为她正在和她的准丈夫奔跑在有着省亲性质的旅途上,而且目的地只能是一个,将他们两个人交付给了这辆不是开得很如意的车之后,迟早都会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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