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习武鉄关道

　　第二章 习武鉄关道
　　国家衰败动乱，灾荒连年，老百姓缺吃少穿，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生下儿子本该满心欢喜，但家中无吃无烧，又让爹妈愁眉紧锁。
　　饥寒交迫忧愁苦悲，人易生病，没钱没药治病，生命脆弱，寿命不长，死亡率极高。在曲令铎五岁时父亲得了瘟疫，无力救治而不幸身亡。丈夫过早离世，对妻子来说就是塌天之灾，她怀抱令铎终日啼哭，日夜难眠，伤心极度，重病上身，多病缠身，撇下幼子，含悲而终。
　　父母双亲年龄都不到三十岁，生下爱子，无奈早死，年幼的曲令铎还不知道爹妈的名字，不知道爹妈的年龄，不知道爹妈为何这样早早相继死去，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孤苦伶仃，饿得不停地哭叫，哭叫声使红花店同宗同族左领右舍叔伯婶娘爷爷奶奶无不同情落泪。这孩子真是生不逢时，兵荒马乱，民生艰难，爹妈双亡，独根独苗，咋能活下去呀！他们都想伸出援手，都是自身难保，年幼的曲令铎面临生命严重危险。
　　看到这可怜的娃娃，单身汉五爷老泪纵横，来不及多想，把曲令铎背回家中，他对令铎说：“娃子，只要五爷不死，我就把你当亲孙子抚养。”
　　为了能让令铎活下来，五爷千方百计寻找能吃的东西，到野地逮蚂蚱，拿回家烧烧让令铎吃；到涧河河沟里捉鱼虾，给令铎熬汤喝。他还带上令铎开荒种地，种瓜果菜蔬，代替粮食。五爷的目的只有一个：决不能让令铎饿着冻着病着，一定要让令铎活下来，这是五爷的天职。
　　爷孙俩患难相依，形影不离。曲令铎白天跟着五爷开荒种地，割草放羊，拾柴禾，晚上睡在五爷脚头。年幼的令铎没有因爹妈早死而无依无靠，渐渐长得方脸大耳，虎头虎脑。令铎八、九岁时，体格健壮，明眉大眼，黑亮亮的头发，红朴朴的脸，说话声音响亮，宛如金铎之声。全村老少谁见谁喜欢，都说，令铎能够活下来，多亏了五爷一片苦心，一片好心。
　　五爷小时候读了几年私塾，粗通文墨，他知道读书的好处，但因家境贫寒，没有深造的机会。本来农家子弟难有读书成才的环境机遇和条件，又逢这天下大乱民生涂炭的灾荒年景，哪有出头之日？不仅不能读书出仕，连饭都吃不饱，连个老婆都娶不上。五爷心里想，令铎已经九岁了，到了读书识字的年龄，不能让他长大了目不识丁，即使不能读书做官出人头地，也不能当一个字都认不得的睁眼瞎子。他把令铎叫到面前，给他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给他讲少年不知勤学早，白发方恨读书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满朝朱紫贵，都是读书人。
　　令铎朦胧知道五爷讲的这些都是读书的好处，但年幼无知涉世不深的他对其中深刻道理只能似懂非懂。
　　五爷语气深沉地说：“令铎，从今天起，我就不再带你下地了，今天我要送你去上学。希望你能入学读书，听先生的话，知书达理，将来能有所作为，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困守乡村，穷得连个老婆就娶不起，无子无孙，断绝香火。”
　　天生喜欢读书识字的曲令铎明白了五爷的肺腑之言良苦用心，五爷的愿望正是令铎所思所想，他扑通跪在五爷面前：“爷，我就是你的孙子，我听你的话。”
　　令铎渐渐长高，饭量增多，五爷为他弄吃弄喝弄穿已经竭尽全力，再把它送进学堂，哪有资本为他交学费呀！五爷感到力不从心，不让令铎上学，又觉得极不忍心。他带上九岁的令铎去距红花店东北三里外的后吴庄，把他交给学堂老师吴全祥，求情似的对吴老师说：“先让令铎入学，等三只羊羔长大了，卖掉羊娃交学费。”
　　这吴全祥出自书香门第，其父虽然没有考取秀才，但也是方圆十来里闻名乡间有学问人，他要儿子实现未了心愿，亲授其子。吴全祥经过父亲言传身教，多年磨砺，学业有成，有一年参加乡试，按他的学业成绩，选上秀才应该十拿九稳，再往上步步高升也满有希望，但官场腐败，科场黑暗，朝中无人难做官，只好像父亲一样，蜗居乡村。
　　世世代代有多少雄心勃勃的乡村农家子弟都因无成才的条件、环境和机遇，生在乡村，长在乡村，苦在乡村，困在乡村，最后老死在乡村。爷爷奶奶一辈人的希望落空了，寄托在父母亲一辈身上，父母亲一辈的希望落空了，寄托在孙子辈身上，一代一代怀抱着希望，一代一代希望落空，农家子弟想步入仕途，如同登天。
　　心灰意冷的吴全祥一气之下不再应试，抛弃仕途，在后吴庄设馆教书，把希望寄托到下一代身上，幻想有朝一日，时来运转，总会有学生读书做官，为老师、为宗族、为家乡挣得一份荣耀和光彩。吴全祥早已知道红花店孤儿曲令铎被五爷收养的详情细节，并几次看见过曲令铎随五爷在野地放羊割草拾柴的情景，既为五爷的善心感动，也很同情曲令铎年幼失去爹妈的悲惨处境。好心人总是可怜同情人间的弱者，没有讨价还价，没有丝毫犹豫，爽快答应接受曲令铎每天来后吴庄读书。
　　吴全祥夫妻想到九岁的令铎中午回红花店吃饭会耽误时间，每天中午就让令铎在他家吃饭。风雪迷漫天寒地冻，或狂风大作雷鸣电闪，吴全祥夫妻担心令铎上学路上发生意外，就把他留在家中，管吃管住。师娘给令铎擀面条，摊煎饼，烙菜合，包包子。这种生活让令铎受宠若惊，不敢端碗拿筷。
　　师娘说：“令铎，这里就是你的家，别不好意思，你吃饱吃好学好，我和你老师心里高兴。”
　　曲令铎心生感激，对老师和师娘说：“我来这里读书，你们免了我的学费，又做好饭让我吃。我没有爹妈，你们俩就是我的亲爹妈。”
　　吴全祥读过很多书，其中有相学书，从相书上看到，人的性格、品德、富贵、贫贱、健康、患病、短命、长寿，能从人的五官长相、面色、声音、体型、姿态反映出来。他悄悄对令铎的五爷说：“我观令铎这孩子，眉毛黑粗，两眼有神，脸大，嘴大，鼻大，耳大，就是咱们常说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直口方，与众不同。你仔细看看咱这一带乡村的男娃，有几个长得像曲令铎这样的相貌？我要好好教他读书识字，启迪智慧，明德明理，说不定咱这一带将来会出一个有作为的人。”
　　五爷点点头说：“既然你看到这娃将来会有作为，我千方百计给他弄吃弄喝，你千方百计教他读书明理，咱就是再苦再累，也值得。”
　　曲令铎进入学堂，酷爱读书，且记忆力超强。老师教的课文《百家姓》、《三字经》、《弟子规》，他几乎篇篇会背会写，后来老师教《论语》、《中庸》、《大学》，生字多，意难懂，令铎聚精会神听讲，深奥的儒家经典经吴全祥深入浅出地讲解，像阳光雨露播进令铎的心田。
　　令铎十二岁那年冬天，一夜之间，突然狂风怒吼，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大人们都在家里睡懒觉，或起床后点燃一个树根疙瘩烤火御寒。令铎按时起床。五爷说：“娃子，昨夜下大雪，刮冷风，风雪不停。今天学生娃们都不会去上学，你也别去。”
　　令铎说：“爷，下雪挡不住走路，我不怕冷。你别起床，我去上学了。”
　　五爷起床要给令铎做早饭。令铎说：“早饭不吃了，中午多吃点。”迎着风雪，到了学堂。五爷担心令铎会陷进路边积满大雪的深沟里，陪同孙子到后吴庄。
　　吴全祥对令铎说：“风云突变，这样冷的天，大雪封路，你就不怕冷啊？”
　　曲令铎说：“老师，你不是教我们成大事者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吗？”
　　吴老师点点头笑着说：“是啊，你不仅把先贤孟子的话记在心里，而且在行动上体现出来。起小看大，我断定你长大会有作为。”
　　就这样，曲令铎冬冒寒雪，下顶酷暑，历时六年，接受了中国儒学经典孔孟之道，作为他为人处世的则准，身体力行。
　　和吴全祥青少年时一样，曲令铎本想继续到更高的学府深造，但实际情况迫使他求学之路到此止步。十五岁的曲令铎面临一个巨大不幸是五爷年老体衰，积劳成疾，无良医解救，油尽灯残，眼看着要死。五爷临死之前，对曲令铎说：“娃子，看来五爷的大限到了，不能供你读书了，五爷对不起你父母，也看不见娃子成才的那一天。现在兵荒马乱，世道不太平，我死后你要自谋职业，最好学个手艺，不管做什么，一定要有正气，多做善事，近君子远小人交好友，多给乡邻们办好事，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五爷咔咔咳嗽，气喘嘘嘘，老泪顺脸流到下巴上。
　　曲令铎急忙为五爷捶背，以减轻老人上气不接下气的痛苦和难受。
　　五爷说：“娃子，你去把曲德兰喊来。”
　　曲令铎找到了曲德兰，二人来到五爷面前。
　　五爷对曲德兰说：“德兰，论辈分，咱俩是兄弟，论年纪，我比你大四十岁，你和令铎年纪不相上下。你看，你五哥我快不中了，我不到六十岁，我不想死啊。我现在最不放心的是令铎，这娃子爹妈死得早，命苦，可怜啊。我没有亲子亲孙，令铎就是我的亲孙子。我把他抚养长大，他离不开我，我也舍不得他呀！这些年你爹看我一个光身汉养活一个孩子不容易，多次把家中的红薯、萝卜、白菜拿过来。你爹知道我想养一只母羊，下羊娃赚钱供令铎上学，我买羊钱不够，你爹卖掉你家鸡鸭，帮我买来一只母羊。你在你们家叔伯兄弟中排行老四，按辈分，你是令铎四爷。咱们都是曲姓一族。在家中，你要孝敬你爹妈，我死了，你要多关照令铎。你个大力壮，勤劳能干，为人厚道，令铎由你父子多照看，我死了能闭上眼睛。”
　　曲德兰平时不善言辞，话头言语极少，但说的少，做得多，心里聪明，十七八岁，啥活都会干，天不怕，地不怕。因为兄弟姐妹好几个，爹妈负担重，没有能力供他上学。如今国破民危，农民养的牛马驴骡全被官府的苛捐杂税逼走了。耕地没有牛马驴骡拉套，犁耧锄耙只好靠人当牛马。别的人家两个人曳一张犁，曲德兰家，总是父亲手扶犁杖，曲德兰一人曳犁。葫芦套方圆圈几十里的人都说葫芦套的深潭里有水怪、蛟龙，还有大鱼大蟹大老鳖，都怕得罪了水怪，没人敢张网捕捞，只有曲德兰无所恐惧，敢下大网，总能捕捞到十几斤的大鲤鱼，还有大鲶鱼，大老鳖。
　　天不怕地不怕的曲德兰靠张网捕捞为家庭增加经济收入，改善生活，还能给穷困不堪最可怜的左邻右舍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五爷抚养令铎，曲德兰父亲提供的帮助都由曲德兰拿来的，实际上这些送来的物品都是曲德兰凭过人的胆量力量和智慧，勤劳苦干挣来的。
　　当五爷魂归九泉的时候，是曲德兰和他的父亲找来村上曲姓族人放树做棺材，买砖头石灰砌墓穴将他安葬。
　　令铎爹妈死的时候，只有五岁的他还不懂得啥叫养育之恩，还不知道失去爹妈以后会有多少悲惨的灾难在等着他。近邻长辈帮助令铎披麻戴孝。出殡的时候五爷让令铎扛着柳木幡杆，拉着他的小手，从家中走到墓地。令铎眼看着村上的人把爹妈埋在土里，没有放声大哭。五爷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五爷的收养救助，他难以活到今天。十五岁的曲令铎眼看着最亲最爱最疼他的五爷被疾病夺走了生命，怎不让他悲痛欲绝？他趴在五爷的坟头痛哭不止，哭得天昏地暗，哭得嗓子嘶哑。是曲德兰父子俩把他拉起来，牵着胳膊回到自己家中。
　　父亲对曲德兰说：“令铎在后吴庄吴老师那里读了六年书，知书明理。你和令铎一起到吴老师那里，请他指点指点你们今后的路该咋着走。”
　　曲德兰和曲令铎来到吴老师家，惊悉抚养令铎的五爷死了，吴全祥夫妻流下同情的眼泪。吴老师说：“令铎，你五爷死了，你连一个最亲的亲人也没有了，从今往后，我和你师娘就是你的亲人，我家就是你的家。”
　　吴老师还对令铎和曲德兰说：“清朝腐败衰落，孙中山领导辛亥革命推翻了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被袁世凯窃取国家大权，中国陷入内乱，南北割据，军阀混战，中国到了危急关头。令铎在我这里读了六年书，开始明德明理，但缺少安身立命一技之长。人生在世，无德无理，既害自己，又害别人；无技无能，既养不活自己，也不能救助别人。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盗贼蜂起，我建议你们俩学习一套武功，既可防身，又可在别人遇到危机时伸出援手，除暴安良。前吴庄吴子爵创办鉄关道团练社，正在收徒传武，你们俩若有意学武，我带你们面见子爵先生。”
　　曲令铎毫不犹豫说：“老师，我愿习武，你带我去。”
　　曲德兰早已得知吴子爵创办鉄关道，还站在练武场看过几次，也想学几招武功，经吴老师这么指点，犹如拨亮心灯，他当即同意和令铎一起到前吴庄，拜吴子爵为师，学习武功。
　　吴子爵，名锡璜，字子爵，生于一八八六年，是父亲吴应让的第二个儿子。吴应让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也是个不识一个字的文盲，因求人写春联惹了一肚子气，下决心送二儿子到开封桑蚕学校读书。吴子爵兼学体育，学过基本武功，本想增长才干报效国家，服务大众，中国局势大动乱，学校停办，他难以学完应学知识，更难谋一份稳定职业安身立命，只好不情愿地弃学回乡，当一名小学教师，后升任郭滩小学校长，创建太山庙完全小学，建起三十多间砖瓦校舍，一心想为培育有文化的人才改变乡村愚昧落后面貌倾毕生之力。他处事沉稳，不苟言笑，没有狂言狂语，从不因自己有文化而自命不凡，乐于帮助乡亲办事，主持编写吴氏宗谱，在郭滩一带乡村颇有声望。
　　面对中国内忧外患，吴子爵不甘心束手无策无所作为，便借鉴京津地区红灯照的经验，请来武功师傅，在家乡创办鉄关道团联社，培训乡村青年操练武功，必要时可参加救国救民组织，保境安民，保家卫国。在鉄关道受训的农村青年不少人相继投身救国救民活动，或被选拔到当地县区乡担当公务。
　　前吴庄和后吴庄地头相连，前吴庄在南，亦称南吴庄；后吴庄在北，亦称北吴庄，鸡犬之声相闻。吴子爵、吴全祥是乡村名人，二人早就认识。吴子爵已经听说过红花店有个孤儿名叫曲令铎，很聪明，在后吴庄上学。现在吴全祥推介曲令铎、曲德兰参加鉄关道习武，吴子爵没有拒绝，爽快应允。
　　女孩子长得靓丽聪明，会招人喜爱。同样，男孩子长得英俊雄壮，也会惹人喜欢。吴子爵用眼打量这两个身材壮实浓眉大眼的十五六岁青年，对吴全祥说：“你不愧是老师啊，慧眼识宝。你送来的这两个小伙子都长得头大肩宽，虎背熊腰，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分明是两条好汉。放心吧，只要他们俩有志习武，我会让武术教官多教他们几招，说不定啥时候能派上用场。”
　　曲令铎、曲德兰习武鉄关道，按照武术教官的言传身教，九节鞭、少林棍、耍大刀是必学课目，另外还要练空心筋斗，车轮滚翻，蝎子倒立，徒手格斗，攀爬踢打。曲令铎、曲德兰虽然错过了最佳年龄童子练功，但他们俩一招一式从不偷工减料敷衍草率，再苦再累从不哼叫一声，成为铁关道练武青少年中的皎皎者，令吴子爵击节喝彩，夸赞连声。那教官看到这两个青年学习武功很投入，不怕苦，在教他们的的时候格外用心。
　　练习武功进入比武阶段，吴子爵先让先来的学员曲随山、李焕富出列，打一套少林拳，徒手搏斗。他们两个打了几个回合，难分难解，最后身体虽壮，但智商稍弱的曲随山暂败下风。
　　接着是岳汉成、薛冉保徒手对打。性格急燥、冒头冒脑的薛冉保个子不占优势，但他敢出手，动作猛，蹦跳有弹力，手脚很麻利，只用几分钟时间，就把有点斯文的岳汉成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击之力。
　　吴子爵阵前点兵：“请曲令铎、曲德兰出列，课目仍是少林拳徒手搏斗。”
　　曲令铎和曲德兰本是同龄的爷孙两辈人，曲德兰父子还是接济曲令铎的救命恩人，但今天双方要出阵比武，那就是搏斗的敌手。第一回合，曲德兰个大力壮，脚步稳健，出手有力，曲令铎处于劣势。
　　曲令铎在短暂歇息的时间，思谋制胜策略：曲德兰虽然人高马大，腿脚稳健，但身体转动不够灵活，他必须寻找对方的弱点，才能反败为胜。第二回合开始了，曲令铎深吸几口气，铆足劲双拳出击，当曲德兰也挥动双拳全力搏斗之时，没料到曲令铎右腿插入曲德兰两腿中间，用力一绊，曲德兰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这一回合，曲令铎大胜。
　　吴子爵走到二人中间，喜形于色，拍着二人肩膀说：“你们红花店来的这两条曲氏好汉斗得有章法，打得很精彩。”他对三十多个学员说：“你们哪一个有胆量站敢和曲令铎、曲德兰比试比试，一决高下？”
　　三十来个学员中有自命不凡的高手，有自以为是的愣头青，有想通过与曲令铎、曲德兰亲自一搏，看看自己的功夫练得咋样，还有明知自己不是对手，甘拜下风不敢对阵比试的怯汉懦夫。
　　吴子爵让曲令铎、曲德兰站出来立下擂台，学员们愿和他们俩哪一个交手，就站在立擂人身边，逐一对垒。有二十来个学员兵分两路，曲令铎和曲德兰与他们逐一较量，还没有哪一个能把曲令铎、曲德兰战败。
　　吴子爵让学员们回到队列中，阵前训话：“大家今天都亲眼看到了，曲令铎、曲德兰来受训虽晚，但他们能吃苦，下功夫，肯动脑，结果是后来者居上。你们要想学到一身好武艺，就要向他们两个这样苦学苦练。懒汉懦夫成不了武功高手。你们说我讲的对不对？”
　　三十多个学员口服心服，齐声回答：“对！”声震原野。
　　吴子爵对学员们说：“纵观当今天下大势，清帝宣统退位，袁世凯复辟，北洋军阀混战，这些军阀全不以苍生为念，只知招兵买马，抢占地盘，弄得连年战争不断，兵连祸结，再加上西洋列强用坚船利炮轰开中国大门，割地赔款，杀我同胞，掠我资源，在中国土地上建工厂划租界，为所欲为，使泱泱神州华夏屈服于外夷强盗，实乃可愤可叹；由于国家政局不稳定，政令不畅通，造成社会混乱，杆匪四起，闹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饿殍遍地；自古道‘乱世出英雄’，你们生在这乱世之秋，就应该适时而出，或跻身于政坛，或投身于戎马，救国救民，保我疆土。”
　　曲令铎在吴全祥那里学到了文治，在吴子爵这里学到了武功，十六岁的五尺男子汉应该文尽其才，武尽其用，然而时局动荡，他的才干一时还派不上用场。回到后吴庄老师家中，倾吐心中的郁闷。
　　吴老师说：“先贤说，不为良相，则为良医。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当务之急以糊口为先，保全性命。我建议你先学医道，博得一技之长，为乡民救难扶危，施仁一方。你不妨先投身杏林，拜乡间名医，学会望闻问切，懂得百草妙用，既能安身立命，也可有所作为。”
　　人生的路上离不了贵人相助。十六岁的曲令铎已经遇上了六个贵人。五爷和曲德兰父子是他的三个救命恩人，吴全祥是他的启智明灯，吴全祥的夫人就是的慈母般的师娘，吴子爵是他的武术导师。
　　曲令铎受老师指点，拜田店名中医为师，开始了他自谋职业自食其力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