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的希望（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兼职】
　　
　　“建雄你看，这是一个栏目剧，每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差不多一万五千字，每集一千块钱，成稿要经过电视台审查通过，他们认可就成交，怎么样？能行吗？只是这一期价钱低点。”
　　师哥和建雄谈着这单活，似乎对建雄没有太大信心。
　　车停在了停车场。
　　“建雄，你和我一起去吗？到前面商场买点东西。”邓丽娜说道。
　　“嗯，走吧。”
　　建雄下车，和邓丽娜一起来到商场。
　　大包小包的，她买了一大堆。
　　车又开了，建雄坐在了副驾驶上。
　　“建雄，子英好漂亮，她家是哪里的？”
　　建雄看看邓丽娜：“我俩都是舒兰人。”
　　“哦，她真是个好女孩。”
　　车继续向前开，他俩沉默了好久。
　　“丽娜，你的家是哪里？”建雄问邓丽娜。
　　“我老家是东北，哈尔滨，十岁随父母到上海。”
　　“哦，做生意？”
　　“嗯，爸妈拿着变卖了一切家产的几十万，准备到上海一搏，他们干起了建材生意，开始并不太赚钱，他俩咬牙坚持着，过了近一年，逐渐好转，一年后就不同了，听妈妈说，一年后利润成倍的增长，爸妈那时很高兴，高兴这一步走对了。”
　　“后来爷爷奶奶也去了上海，爸妈很能干，但他们很辛苦，他们就我这一个宝贝女儿，劳累一辈子，就为不让我再辛苦，准备下了丰厚的家业，也许是他们惯的我吧，我有些任性，有些地方对不住你，别往心里去。”
　　“你并没做错什么。”
　　“不，我知道我自己，从小没吃过苦，在蜜罐里长大，所以不知苦是啥滋味，有些事不能理解。”邓丽娜有些自责。
　　“你很开朗，很直爽，很善解人意。”建雄也很会安慰人的。
　　“别夸我了，我了解我自己，什么事都是父母安排好了，我去执行。没有一点儿主动权。”
　　“你很有主见的。”
　　“还有主见，就拿这上学来说吧，别人都能住宿舍，我怎么就不能，可他们硬是给我租了个房子，买了个车，真是没办法，我说他们是故意显摆。”
　　“不能这样说，他们是怕你受委屈。”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要那么说住宿舍的同学委屈吗？刚开始，弄得我很尴尬。”邓丽娜反倒委屈。
　　“时间一长，都了解就好了，也给我们提供了方便啊，不然子英今天就要挤公交了。”建雄开着玩笑。
　　邓丽娜也笑了：
　　“不用客气，有事言语一声，就好使，我开车技术还是很好的。”
　　俩人说着唠着，此时天已渐渐地暗了下来，好像要下雨，雷声由远而近，路上的车辆都亮起了灯光。
　　“我先送你回宿舍吧。”车向学校驶去。
　　“没几步了，我溜达回去也行，你还得往回拐。”
　　“没事，送你吧，要下雨，明天中午，我带你去见师哥吧，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如果被他看好，他那有活就会找你的。”
　　“嗯，行，明天中午吧。”建雄答应着邓丽娜。
　　“我到了，你上去坐会儿吧。”
　　“不啦，你回去吧，这个给你。”
　　丽娜从车里拎出一大袋儿东西递给建雄。
　　“这，这怎么行。”建雄不肯拿。
　　“拿着吧，就是给你买的，我一个人咋能吃这么多。”
　　邓丽娜将大袋儿塞到建雄手里。
　　这时天已下起小雨。
　　“我走了，你回宿舍吧。”
　　“那好吧，再见，慢点开。”建雄向邓丽娜挥挥手。
　　丽娜开车走了。
　　晚上，建雄来到“鸡公煲”，大家都围了上来。
　　“阿姨，我来啦。”
　　“建雄啊，还叫阿姨。”
　　“哦，大姑。”说完，自己也笑了。
　　“这回呀，老板眼里更没咱们啦，看人建雄又晋级了，咱们还是“留银”（走人）吧。”师傅在开着玩笑。
　　“哈哈，都一样，不过还真没想到，太巧了，建雄你能娶上我们家子英那真是你的福气，我那侄女，挑不出毛病来。”
　　“建雄哥，你咋那么有艳福，介绍一下经验，看我们有多可怜，羡慕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建雄只是笑。
　　“哎、哎、哎嘴说，手别停，别慢待了客人。”老板招呼着。
　　“不过建雄，你可不能脚踩两只船，丽娜倒也不错，但你不能对不起我们家子英。”
　　“嗨，大姑，怎么会呢，你是不知道，子英对我应该说有恩的，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了她的，丽娜只是师姐。”
　　“就怕师姐的身份变喽哇。”
　　“不会的，大姑放心吧。”
　　晚上，红色“雪佛兰”又开到了“鸡公煲”。
　　“丽娜，你怎么又来，以后不用来接我，小路很近的。”
　　“我是顺路。”
　　“建雄，你真好福气呀。”。
　　老板变了以往的态度，满脸的阶级斗争。
　　“丽娜真上心呐，对师弟照顾的真好。”
　　小服务员看着建雄，一脸的坏笑，又瞅瞅老板，吐了一下舌头，去后厨了。
　　看着专车接走建雄，老板一脸的怒气。
　　“看什么，还不收拾回家。”
　　大家都没声了，收拾收拾，下班。
　　建雄躺在床上，拿出一本书，翻了几页，有些心不在焉，和子英分手时她的表情建雄心里明白，邓丽娜又买一大堆东西，来接他，老板那一脸怒色，建雄有些闹心了，不知如何是好，明天又要去见师哥，又要和她在一起，可师哥是不能不见的，早点找到一份稳定的兼职，多挣点钱，好给爸妈邮回去点。
　　上午，建雄和往常一样，听完一堂大课，已近中午，来食堂吃饭，不由自主的，来到九号桌，坐下正吃着，邓丽娜也端着饭菜走过来，建雄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方。
　　“建雄，一会吃完就走吧。”
　　“行，离学校远吗？”
　　“不远，我已和师哥联系好了，他在公司等我们。”
　　“嗯，马上就好。”
　　邓丽娜开车来到了师哥刘兆光的影视公司，师哥等在那里。
　　邓丽娜给他们做了介绍，师哥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看来做兼职的还不少，师哥让建雄添了个简历表，就算录用了，说一旦有活，就给他挂电话，和师哥告别，俩人离开公司。
　　“下午还有课吗？”在车上，邓丽娜问建雄。
　　“还有一堂大课，丽娜，你说，师哥那儿的活我能胜任吗？”
　　“能啊，怎么不能，你发表过很多小说，散文啥的，这足以已证明你的能力，师哥那的活熟悉两次就会上手的，别担心。”
　　“嗯，就等他电话吧。”
　　邓丽娜又想起了什么：“只是和专业不符了。”
　　“没关系，只是兼职，就为挣点钱罢了，误不了学习。”
　　建雄照样那个点儿，来到“鸡公煲”。
　　“建雄啊，不是大姑不用你，像你这样的大学生，在这儿干，太屈才，不知你能不理解我，你说我能天天看着你和邓丽娜在一起吗，你说你不能变心，可她天天来接你，你说，我咋对我侄女说。”
　　老板说出了自己的难处，炒了建雄的鱿鱼：“换个工作，也许她就不再缠着你了，对不起了，建雄。”
　　“啊，那好吧，大姑，谢谢大姑这段时间的照顾，谢谢大家了。”
　　“嗨，大姑该谢谢你的，真的没办法，记住，有事尽管到大姑这来。”老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建雄从“鸡公煲”走出来，他顺着大路慢慢的向回走，一边走，一边想；小时工没得做了，其他兼职没有消息，影视公司也没信儿，建雄不免产生一点惆怅。
　　一连几天他都这样，像是心里没底，这样没收入的日子是呆不起的。
　　师哥的老板桌上，茶杯里飘出缕缕茶香，师哥翘着二郎腿，听着电话。
　　“师哥，你不了解他，他的文笔真的很好，不然我能介绍给你吗。”
　　“师妹，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我这儿的活儿是一点都马虎不得，如果电视台不通过，就白浪费时间，还容易误事，赔偿金事小，影响电视播出事大。”
　　“师哥，这我都知道，你不给他机会试试，怎么能知道他行不行，我就跟你说，他准行。”
　　“嗯，好吧，有活时我让他试试吧。”
　　“我替他谢谢师哥。”
　　半月了，这样的电话，邓丽娜没少給师哥打，她替建雄着急，“鸡公煲”莫名其妙的炒了他的鱿鱼，看他都急上火了，整天烦也吃得很少，有时干脆就不来吃，真替他着急呀。
　　可她哪里知道，再不找到兼职，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这天中午，建雄也没去吃饭，他拿起电话，又挂给了师哥刘兆光。
　　“喂，师哥你好，我是邓建雄，我想问问活的事，正好这几天挺闲的。”
　　建雄給师哥挂了几次电话，他都说让等等，这次不知咋样。
　　“哦，那你下午来一趟吧，有一组栏目剧，不知你是否能接。”
　　师哥沉默半天，总算说话了。
　　“那好，先谢谢师哥啦。”建雄很高兴。
　　下午，邓丽娜和建雄来到师哥的办公室。
　　“建雄你看，这是一个栏目剧，每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差不多一万五千字，每集一千块钱，成稿要经过电视台审查通过，他们认可就成交，怎么样？能行吗？只是这一期价钱低点。”
　　师哥和建雄谈着这单活，似乎对建雄没有太大信心。
　　“你放心吧师哥，建雄文笔很不错的，只是理解内容的问题。”邓丽娜帮建雄答应下来。
　　“这样吧师哥，我回去先写两集，拿给师哥看看。”
　　“也行，那我就等着吧。”
　　建雄用三天的时间写出一集，拿给师哥看。
　　“嗯，感觉不错，符合这个栏目的要求，我送去电视台，明天听我的电话。”
　　第二天下午接到了邓丽娜的电话：
　　“建雄，师哥要你去一趟，好像剧本差不多，我给他挂电话，他刚从电视台回来，你到校门口吧，我送你去。”
　　“嗯，我马上到。”
　　影视公司，师哥刘兆光，正在看剧本。
　　“你们来得正好，建雄你看，电视台从这几个方面要求的比较严格，但你的剧本，大体上电视台还满意，说你初次就写这样，很有发展前途，你拿回去做个修改，再给他们看看。”
　　建雄边听边看，不住的点头：“我今晚就修改，明天再给师哥送来。”
　　“好吧，尽快，他们如果满意了，你就可以做这个栏目的专职编剧了，收入也很可观，努力吧，你很有希望。”师哥鼓励着建雄。
　　建雄回到学校，马上动手修改，第二天中午，就赶紧送去师哥那里，可电视台要求很严，这样反复的修改好多次，建雄都有点泄气了，师哥也急躁了。
　　这天也不记得反复多少次了，建雄送到师哥手里时，自己都有些难为情了。
　　“师哥，真对不起，反复修改这么多次。”
　　“没什么，新手都有这个过程。”
　　师哥一边说一边翻看：
　　“嗯，我感觉很不错，但也要电视台点头啊，我就去电视台，你回去等我电话。”
　　“好，师哥再见。”
　　晚上，师哥挂来电话，电视台审核通过。
　　“啊，终于通过啦。”建雄高兴的喊起来。赶紧给邓丽娜挂电话，说了这一好消息。
　　“啊，是吗？太好啦，祝贺你，建雄，你现在干嘛呢？
　　“哈哈，在高兴。”建雄笑起来
　　“你下楼吧，我们去庆祝。”
　　“嗨，不用，就一集，后边还不知啥样呢。”
　　“我们庆祝的事第一集成功啊，先不用考虑下集，下楼吧，我马上到。”
　　红色“雪佛兰”又开到了“东北饺子馆”。
　　“建雄，我们来一瓶红酒吧？”
　　“干嘛，太浪费了。”
　　“嗨，为两个第一，也要喝点儿。”
　　“什么两个第一？”
　　“你看那，第一次写剧本，第一次成功。”
　　“什么呀，这是什么理由。”
　　他俩都笑了。
　　“别管什么理由，就是想喝。
　　饺子馆内，座无虚席，包饺子的师傅，忙的头不抬眼不争，煮饺子的师傅，满头大汗，炒菜的师傅大勺敲得叮当响，小服务员，跑前跑后忙的丢三落四。
　　“服务员儿，我们的饺子快点。”
　　“师傅，三号桌的菜还没来。”
　　“我们的饺子还要多久啊，别吃了，来不及了。”
　　五号桌，好像夫妻俩，抬腿走人了。
　　“服务员，我们的菜快点，还是先把红酒给我们拿来。”
　　丽娜也在追，可还是等了有半小时，菜才上来。
　　丽娜和建雄，喝着酒吃着菜，好开心，一直到很晚了，他俩才走出饺子馆。
　　也许建雄掌握了经验。抓住了规律，下一集没修几次就通过了，顺理成章，做了这一栏目的专职编剧。
　　建雄真的很高兴，写剧本比在餐厅打工轻松得多，也有价值的多，它的收益高，又可以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为将来的就业，奠定良好的基础。另外，生活上也可以松口气了。
　　“祝贺你，专职编剧很不错的。”当丽娜知道这一好消息时，真为建雄高兴。
　　“这得感谢师姐你。”
　　“怎么又叫师姐了。”
　　“这是实话，要不然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
　　“我知道你肯定紧张，又不恳直说，知道你大男子主义，小哥，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不要难为自己。
　　“嗯，一定。”建雄说完，又笑了：“不过，丽娜，我该安排你，表示感谢的。”
　　“真的吗？请我吃啥？”邓丽娜又像小孩儿一样崩了起来。
　　“看你，像个孩子，你说吧，吃什么？”
　　邓丽娜眼皮儿一撩，想了想：“还去“鸡公煲”吧，去那儿大吃一顿。”
　　“换换口味儿吧。”
　　建雄知道，丽娜是在为他省钱，可去那儿，老板看了又生气，但丽娜是必须请的。
　　“嗨，那的东西挺好吃，走吧，就去那。”
　　红色“雪佛兰”又停在了“鸡公煲”的门口。
　　“建雄跟丽娜来啦，快坐吧，建雄啊，没请师姐去吃饺子呀？丽娜，今天是你请师弟呢？还是师弟请你呢？”
　　老板一脸的不高兴，把丽娜俩字说得很重。
　　“今天师弟安排，我要大吃一顿。”说完自己也笑了。
　　建雄心想；真是不知死的鬼儿，就不能少说一句。
　　“啊，建雄是在哪发财了吧。”老板不冷不热，不阴不阳的话，让建雄不舒服。
　　大家开了几句玩笑，看着老板的脸，也都不说什么了。
　　他俩吃的正香时，建雄的电话响了，餐厅里信号不好，建雄忙跑到外面去接。
　　当建雄走回餐厅时，一副痴傻的样子，没说一句话，坐在椅子上，猛喝了一口：
　　“吃完送我去趟车站好吗？”
　　“怎么啦？”
　　邓丽娜突然感到建雄状态不对，刚刚还乐呵呵的，突然间表情这么凝重。建雄用胳膊拄着桌子，用手捂着脸，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的流淌。
　　邓丽娜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老板有经验，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拿了几瓶啤酒，让邓丽娜陪他喝几杯。
　　邓丽娜刚起开啤酒，建雄就拿起酒瓶，扬起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邓丽娜没有阻止，任他喝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