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的希望（序言---第一章）

序言

　　邓建雄向妈妈挥着手，离开了市郊那简陋的小门房，向车站走去。
　　此时已近傍晚，天上飘下小雨。
　　走出好远，回头看，妈妈还站在烟雨中望着他，建雄的眼里闪现着妈妈那泪眼朦胧的表情，妈妈的眼神包含着多年来对自己的希望和对儿子辛苦求学的感动，更为儿子的成功而骄傲。
　　随着列车的轰鸣声，一条绿色长龙，在夜幕降临中驶出了这北方小城。
　　这夏季的傍晚，车厢内渐渐的暗了下来，随即亮起了昏暗的灯光。
　　建雄靠窗而坐，一只手拄着腮，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点点灯光，看着渐行渐远的故乡，有种说不出的感慨——故乡，养育了自己二十五年的故乡，在这里告别了，您的儿子将踏上新的征程，但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不会忘了家乡的父老，和养育我长大成人的家乡的故土。

第一章 细鳞河沿岸的美丽小城

细鳞河那宽阔的河道，幽幽的河水不见了，河沿儿上拉沙子的车发出突、突、突的响声，河里的石头露出来了。
　　是沿岸稻田喝干了她？还是被多年来的日头爷儿舔干了呢？只剩下河中间儿一条青龙向北奔腾。
　　细鳞河，这条充满魅力的母亲河，发源于吉林省蛟河市，元代称“活沦水”向北流入黑龙江省。
位于细鳞河沿岸的东北小城——舒兰市（县级市）。
　　她地处长白山脉，张广才岭与老爷岭汇合处，东与吉林省蛟河市接壤，南与风景秀丽的吉林市相连，西隔松花江与吉林省省会长春市相望，北面和黑龙江省省会哈尔滨牵手。
邓建雄的家住在细鳞河沿岸，两间砖瓦房的门前，用木板钉的一溜小棚子。
　　整洁的小院，西南角整整齐齐的码着引火柴，也能有一车，落得高高的，这小柴儿火劈的长短有一尺左右，拳头那么粗，齐刷刷的码了一大垛，这是准备冬天点炉子用的。
　　院子靠东墙边儿，房檐下，有一口大缸，接了满缸的雨水，用来浇花，洗衣服，靠西墙立着邓建雄的自行车。
　　小院干净整洁，清清爽爽。
　　两间房分东西俩屋，中间一道走廊，爸妈住东屋，建雄住西屋，后面东侧是厨房，西侧是卫生间。小屋整洁干净，犄角旮旯都擦得铮亮。
　　爸妈的房间靠北墙一铺小炕，炕上立着顶棚的炕琴，不太宽敞的地下靠东墙立着组合柜，里面装着日常用的东西。
　　窗台儿上，妈妈养的几盆小花开得正旺；
　　玫瑰红的石竹，小花很抢眼。
　　淡粉色的四季梅，露着望天儿的笑脸。
　　大红色的夫妻海棠，一对儿对儿大花显得雍容华贵。
　　建雄的房间，靠北墙放着一张床，西北角立着双开门的大衣柜。
　　靠南侧窗台下一张写字台，台灯还在亮着，一套书架里挤满了建雄学的各种书籍。
　　一盆儿文竹长长的叶子罩着一个木质的小镜框，爸妈微笑的背后，建雄笑得也那么灿烂。
　　这张照片是半月前建雄中考完和爸妈照的。妈妈有个嗜好，每到高兴时总想留个影，将心情写在照片后面。
舒兰的早上人们急步匆匆，道儿上没有大车小辆的闹腾，晨练的人们，也不看一眼道边儿的花儿，美人儿蕉也因没人理而羞红了脸，也没人顾忌招手的小树，翠绿的树叶，也都变成了含羞草，低下了头。
　　人们只管蹭蹭的走，不时地来两步小跑。
　　舒兰市的南大门儿，高高地挺立着舒兰的标志——果实，（舒兰——满语，果实之意）。
　　建雄和爸爸妈妈抬眼望了望这家乡的标志，又向前跑去。
早上，舒兰市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五道街南北贯通大约有5——6公里，一些商铺挤满了这条街，一些早起遛弯儿的人儿也都走上这条街。
南大门向左拐去，就是繁华的早市儿，各种特色小吃都在这儿露儿面。
“老板，再来一碗豆腐脑，多加点蒜末儿。”
“好嘞，来喽。”
“来俩儿麻圆。”
“好了，你拿好。”
“来俩煎饼盒子吧。”
“一块钱。”
“老板，来两杯豆浆。”
“两杯豆浆，给。”
“老板，苞米面儿大饼子咋卖？”
“一块钱俩。”
“给我来四个。”
“好嘞。”
　　卖肉的，卖菜的，与生活有关的多种交易，都会在这里找到。
“老板，泥鳅咋卖？”
“十块钱。”
“鲫鱼呢？”
“十二。”
“来一斤泥鳅吧。”
“好嘞，一斤泥鳅，十块。”
“唉、唉、唉、唉，老板、老板，老板、泥鳅、泥鳅。”
　　这一喊，招来了一帮人。
　　泥鳅洒一地，摇头摆尾的，逃了。
“哇，大夏天还有酸菜，咋卖的？”
“两元钱。”
　　建雄妈用手拽一块儿菜叶儿，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嗯，味儿还挺正，包酸菜馅儿饺子吧，约一棵吧。”
“好嘞，二斤半，拿好，五块。”
　　建雄拎过了酸菜。
　　向前走爸妈又买了好多菜，大包小包的，三人谁都不空手，妈妈喜欢吃面食，站在烙饼摊儿前：
“建雄啊，吃饼不？买一张啊？”
“还问他，你想吃就买呗，他都走前边儿去了。”爸爸跟在妈妈的后面。
建雄站这儿看起了热闹，
“我昨个儿就在这儿了。”
“谁让你今儿个来晚了，你还号下啦。”
　　早市儿，买的卖的，吵的闹的，响声一片，不知谁家的小媳妇儿为争地盘吵的鸡头白脸。
“闺女，我这衣服也没穿，回去老头一试，太瘦了，你就给我退了吧。”
　　一位大妈商量着卖衣服的小媳妇。
“不能退，换一件行。”
“也没合适的呀，退了吧，我少要两块钱。”
“那也不能退。”
“这丫头也忒邪乎了，少要两块钱还不行。”
“邪乎啥呢，拉屎还带往回坐的，钱花了还行要回去？”
　　这卖衣服的是够厉害的。
　　八点钟一过，这里就消停了。
“建雄啊，明天四月十八庙会，又是周日，和妈去逛庙会吧。”
　　饭桌上妈妈问儿子。
“不去，人太多了，还得儿起大早。”
“嗨，你拉他去干嘛，到那光看人了。”
“去给文殊菩萨上柱香，快中考了，求他保佑。”
　　妈妈说的还蛮像那么回事。
“哼，就你信，求谁都不如求自己，要学习啥也不是，求谁也白扯，学习要好，谁都不用求。”
“他爸，说啥呢，别让菩萨听见。”
　　妈妈赶紧往外看看，好像菩萨就来了。
　　建雄看看他俩，有些好笑，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儿子早点睡，明早妈叫你。”妈妈的话跟在身后。
四月初八、十八、二十八是传统的庙会，也叫逛庙。每年四月的这几天，舒兰海慧寺可就热闹了，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男女老幼都有，这群人里有上班一族，有无业游民，有生意人，更有高官自驾而来。
　　有求财的。
　　有求官的。
　　求学的。
　　还有求平安健康的。
　　更有来求子孙的。
　　这三天，四月十八是最热闹了。
建雄跟着妈妈，还有邻居的婶子大娘，也有和建雄般大的小伙伴，一起向海慧寺走去。
四月十八娘娘庙大会，这一天来逛庙会女人最多了。
　　人们梳洗打扮相互约着，走出家门，仨一伙俩一串的，还得赶早，不然，日上三竿儿了，就连庙门都挤不进去。
　　有的挤丢了伴儿，找个高地儿张望着，掏出电话拨着号。
　　还有挤丢了孩子的，这些人急的在人群里喊，找不着妈妈的孩子，在人群里哭着，大的小的都有，这时警察就忙了，领着这些孩子，站在不当害的地方，等着他们的家人来领，有的稍大一点儿的也能说出爸妈的电话号，可警察一拨，肯定出错，警察也没咒念了，只能等。
　　也有的人竟挤丢了鞋，光着脚来到威风凛凛的泥像面前，打钟、烧香、磕头，求个升官儿发财，也不知老佛能否领会这没穿鞋人的意思。
　　来老爷庙上香、磕头的人都比较虔诚，因为那泥像身子高力气大，眼睛冒火，像老虎张着嘴，所有进去的人都肃然起敬。
　　也有些求子求孙的人，是该给娘娘烧香的，但他们还是先到老爷庙去，烧香、磕头、报到，然后才给娘娘烧香，因为他们相信阴间也重男轻女，怕庙里的老爷挑理。
　　娘娘庙里清净点了，上香的人不是很多了，娘娘庙的泥像都是慈眉善目的女人，让来的人不必害怕，难怪来人都先去敬老爷。
　　这些求子的人，发着善心，给娘娘系个带子，挂只耳环，钉个纽扣，或把她身边的泥娃娃，偷抱一个，据说这样来年就会生儿子。
　　娘娘庙的门口，卖带子的很多，求子的人都争着去买，买了就把儿孙带回家了。
　　逛完了庙，出来时庙门口拥挤着一些小商小贩，他们不会错过这挣钱的机会，庙门前的广场，卖小商品的可吃香了，一些纪念品、佛珠、手链，都被买空了。
小泥人儿背上有个洞，这洞里插着一根芦苇，一吹就响，那声音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不太好听，但孩子们喜欢，都围了上来，当爹，当妈的，爷爷、奶奶就都掏钱了。
　　卖哨子的，卖小笛子的，卖不倒翁的，都是孩子的最爱，有些大人也都挤过来，买上一两件带回家去。
　　就单说那不倒翁，可是出了名的，就好像家家都该买。
　　那不倒翁有各式各样的笑脸，有老头老太太的笑脸，有姑娘小伙的笑脸，这些笑脸都灿烂。
但人们买不倒翁，不光看它的笑脸，买不倒翁的人都是把手伸出去，一律把它们按倒，看哪个先站起来，就买哪一个，当那一倒一起真是可笑极了，不倒翁长得都很好看，头上一撮黑发，有的是上的色儿，有的是粘了一撮毛，当然真的要比上色儿的漂亮。
　　铁蛋儿非缠着大人买那粘头发的，可没拿一会，这一撮毛儿就掉了，气的他呜呜的哭，大人没辙了，铰了一撮狗毛粘上吧，可这孩子总觉不好看，闹得不开心。
建雄只顾看西洋景了，哪还记得妈妈说的文殊菩萨，只怕是到这妈妈也不认识他的尊容了。
　　这时人又多了起来，只好跟着向前走的大军，被前呼后拥的挤到一个大院，随着人流买了几柱香，来到院中的火堆旁，点着了香，跟着人们跪拜在门口，将香举过头顶。
　　此时寺院内已是烟雾缭绕，“香”气冲天了，推不开桑不开的人，哪还顾得上自己是求啥的，就烧香就是了，嘴里还虔诚地嘚咕着，谁也听不清谁说的啥。
　　当他们往外走时想去买个不倒翁，可哪里还有卖东西的了，不知人多少，把所有的东西都买空了。
回来，路过万家商场的门前又站住了，门前搭着高高的大戏台。
　　一些专业的，不专业的演员，唱着南腔北调，还有的把自己扎咕的像个小丑，配合着二人转演员的表情，迎来台下一阵阵的笑声。
　　这戏台不分节令，每当商场有哪家买卖开业，就会请来戏班，搭台唱戏，引来好信儿的舒兰人，在这儿前呼后拥。
　　还真有专业的，从后台走出一男一女，《王二姐思夫》的唱腔美呀，二人转的扮相稀罕人，红红绿绿的，小帽歪戴着，怎么看，怎么像戴俩帽子。正直七月，再加上那邪咧的动作，这一男一女汗珠子掉台上摔成了八瓣儿，都听到了响声。
　　台上演戏的卖着力，台下的人，也争抢着演，闹得响动比台上还大：
“他婶子，你也来啦。”
　　于是哪一方就应声而起：
“是呀，大嫂子，你来半天啦？”
“啊，看完到家坐会吧。”
　　这一问一答的可惹恼了旁边的人，小媳妇嗑着瓜子，
“呸”瞪了老太太一眼：。
“爱唠回家唠去。”
　　哪知小媳妇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这戏台也不是你家的，爱听，请一台到你家去，来个专场。”
　　这小媳妇忍了吧，大家都看着，还嘴吧，还真照老太太咧歪地。
　　“烦人，老不死的。”
　　 低下了头。可这老太太好像会看嘴形。
　　“你个小养汉老婆，你奶奶的，一辈子家里外头靡受过谁的大声小气儿，今儿来戏台下受你的管教来啦，你娘的......”
　　“我还没见过，看起戏来，都六亲不认了，说句话都不让。”
　　“谁不让了，你不是影响大伙看戏吗。”
　　小媳妇也急眼了。
　　看戏的还直加油，也就自然的没有好听的了。
　　随着，西瓜皮之类就飞起来了，都是来看戏的，可却演了起来，弄的谁都没看好。
建雄的周日过得好轻松，跟妈妈逛了一趟庙会，感慨颇多，回来跟爸爸说：只是没认出那文殊菩萨是男是女，爸爸哈哈大笑的看着妈妈。
　　妈妈呢，就当没看见爸爸，好像完成了一件历史使命，又像还沉浸在戏台的二人转上。
细鳞河沿岸的舒兰小城，文化底蕴深厚，文化资源丰富，更具有得天独厚的天然景致。当跨过细鳞河，向东，漫步于绿色的林海，《森林公园》会带给你，另一番景色。
　　那漂亮的蒙古包，让游人享受异族不一样的风情，滑雪场巍峨壮观，七月它就是一条绿色瀑布，从涛声阵阵的树林，一泻千里至对面的人工湖上。
　　那公园中的园中园，吸引着孩子们，蹦蹦床、碰碰车、过山车、历险宫、迷宫，好多好玩的游戏，让孩子们流连忘返。
　　公园中的湖光山色，有水上游玩，有餐饮风味为基点的建筑群，又能洗浴垂钓。
舒兰一中，吉林省闻名的重点高中，人才辈出，怀着远大理想的有为青年，在这里放飞希望，成为国家的优秀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