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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连载』宋时风月(二十二)

作品名称:宋时风月      作者:提着猪头当和尚      发布时间:2009-11-23 20:00:50      字数:11847

李自然来到书房,武松正坐立不安地拿着一本线装书胡乱在烛火下翻,见他进来,就说道:“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了呢?”
李自然脸色沉静如水地说:“你有好可怕么?我为什么要躲你?”
武松笑道:“我不让你的那个漂亮的丫鬟去催你,你会那么快露头么?”
李自然没理会武松,而是就着一张逍遥椅和武松面对面地坐下,说:“银子的事情我还没有和月娘开口商量。你知道,我西门庆虽然在外面混得风光,可是当家的钥匙还是月娘管着的。四千五百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我得和月娘磨上好一阵嘴皮子才可能从她那儿弄得来。毕竟这笔开支不是拿得上桌面的开资。说直接点,就是这笔开支还有点被你敲诈的嫌疑。所以……”
武松立刻说:“你的意思想赖账?”
李自然一摆手说:“你看我是赖账的人么?我是来告诉你。自少今天晚上我是没有这么多银子给你了。”
武松刚刚绷起来的神经松懈下来,说:“只要你不赖账就行,我晚两天早两天来提这笔银子都没多大关系。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头里。你要是故意给我耍花招,拖着不给,我可是有办法收拾你的。你知道平常我就是带着几个兄弟四处去帮人收账的主。你们那些赖账的损招我可是见识得多了。”
李自然说:“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既然我敢答应你给你这笔银子,而且没有和你讨价还价,说牛皮哄哄点,就凭我李自然……哦,不,就凭我西门庆现在的身家,这点银子也就是我出去喝点小酒付点小娘们小费的钱。”
武松说:“我知道你西门庆腰缠万贯,所以我才朝你开这个价的。我也是掂量了你的轻重来的。”
李自然说:“所以这个事情我给你交待清楚了,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就先行回去。明儿个我从月娘那儿讨得银子。立刻派人送到你的府上。你看如何?”
武松却说道:“那哪儿成啊?我今个就住你这儿了。明儿个我直接拿着银子走人。也免得你再派人给我送过去了。”
李自然一听,觉得这个狗日的武松也真是他妈的太无赖了。传说和真实的差距真是有着天渊之别的距离啊!李自然心里不得不感叹起来。
他有点无可奈何地朝武松说道:“随你吧!你要住我这儿我也不能赶你走不是。那你就在这书房歇息吧。”
说着李自然起身就要走。
这个时候,武松一脸暧昧地贱笑着朝李自然说道:“西门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李自然冷冷地说:“说。”
武松说:“刚才侍候我的那个丫鬟挺招人疼的。你能不能让她今晚上过来服侍我?”
李自然一听,心里一股火苗子顿时就蹿起来了,说:“你想什么呢?我现在还把你当是我家的客人。你得放尊重点。”
武松继续恬不知耻地涎着脸说道:“我付报酬的。只要你让那个丫鬟服侍我一晚上,我明儿个就少收你五百两银子。你只给我四千就行了。”
李自然心里涌起了一股恶心的情绪,他瞪着武松说道:“五百两银子?你以为五百两银子很多么?老子告诉你,老子打发叫花子的钱都不止五百两!刚才你背着我轻薄我府上的下人我没有追究。你如果继续恬不知耻的话,你就休要怪我李……哦不,西门庆不给你面子了。”
武松没有想到李自然会这么快翻脸,说:“你不答应就算了。只要有钱,哪儿找不到女人。我操!”
李自然已经懒得理会这个无赖,抬腿走出书房。武松在后面喊道:“明儿个一早起来我就要见到银子。超出一个时辰我就要开始算利钱的。”
李自然有种被人敲诈的愤怒,虽然花的银子的确不是他自己的银子……
可是,这四千五百两银子他又该上哪儿去弄去呢?刚才听月娘说话的口气,加入告诉月娘这笔银子是平白无故拿给武松的。不光银子拿不到手,说不定又得挨上月娘的一顿臭骂。
可是,不给这个无赖的银子,自己有不可能脱身的。
李自然还真是犯起难来了。
他在园子里的一条青石板的小径上徘徊起来。
这时春梅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说:“大官人,这么晚了,你该去歇息了。大奶奶让我来请你过去呢!”
李自然用手捶了一下额头说:“我现在还不想睡。我想一个人在这儿走走。”
春梅说:“大官人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么?”
李自然说:“没有,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春梅说:“可以跟我说说么?”
李自然说:“跟你说也是没有用的。”
春梅说:“那大官人您就一个人在这儿走走吧。我去给大奶奶回话去了。”
突然,李自然脑子里转出一个念头,他连忙叫住春梅道:“春梅,你去给我看看莫管家睡了没有。”
春梅说:“这么晚了你叫他做什么?”
李自然说:“你别问那么多。你只管去把他叫来。我在这儿等他。让他马上过来。”
春梅说了声是就提着灯笼找莫管家去了。
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监视着李自然的野狗西门庆从一块太湖石的缝隙间钻了出来,他朝李自然低吠着说道:“这种收拾莫管家的方法也只有你狗日的才想得出来!唤作我就想不出来。”
李自然说:“使用卑鄙的手段收拾卑鄙的人是最聪明有效的做法。”
野狗西门庆说道:“你杂种果然是个狠角色。别看你斯斯文文的,弄起人来,你丫的手段从来就没见软过的。你真他妈狠!老子必须得服你了!”
李自然颇有几分得意地说:“男人嘛,当坚挺的时候就必须得坚挺,挺而不坚的,就连女人也不会喜欢的。”
野狗西门庆骂道:“你个流氓,谁和你说房事了。”
李自然笑道:“有时候房事和做人的道理也是有几分相似的。只要融会贯通,生活中处处都是做人的道理。”
野狗西门庆骂道:“你他妈的别在老子面前提什么男女之间的苟且之事,一提到这档子事老子就他妈的的万箭穿心……”
李自然幸灾乐祸地骂道:“活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莫管家跟在春梅的后面急冲冲地来了。莫管家就像是做偷鸡摸狗的勾当被人捉住的贼,看李自然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
李自然阴森着眼神朝莫管家说道:“莫管家,你在打摆子么?怎么看你好像有点哆嗦似的?人上了年纪,半夜起床就得多穿点衣服。”
莫管家假装打了一个喷嚏,说:“这小半夜的,还真是有点凉意。不知公子这么急着叫我有啥事?”
李自然没有急着向莫管家提借钱的事情,而是说:“没有急事,我也不会叫春梅急着把你叫起来。”
莫管家摸不准李自然说话的真实意图,身子仿佛哆嗦得更加的厉害了,说:“有啥急事公子就快点说吧!只要是我莫某可以做到的,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李自然不耐烦地说:“别给我说这些肉麻没用的话。这样的话你拿去哄女人调情去。”
莫管家被弄得哭笑不得地尴尬。
李自然又不紧不慢地说:“莫管家,你在我的府上干得有多少个年头了。”
莫管家谨小慎微地说:“快五十年了。当初西门老爷还是你这般年龄的时候我就到府上了。十二岁就到你们西门家当学徒了。”
李自然冷笑一下,道:“如果放在这大宋朝的江山社稷上来讲,你莫管家该是一个两朝元老了吧?”
莫管家说道:“公子快别这么讲。这么讲是会折杀我莫某的。莫某在公子的府上也只是尽点应尽的本分。有做得不妥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李自然说:“你做的很好!相当的好!就连吴月娘刚刚还在夸你呢!你好像在吴月娘心目中的地位比我的还高!”
莫管家一听这话,浑身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一哆嗦,说道:“公子说这样的话是会令莫某羞愧难当的!”
李自然不想和这个伪君子继续纠缠下去,突然转了话题说道:“我找你出来还真不是扯闲篇。我是来向你借银子的。”
莫管家一听,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暗自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他朝李自然说道:“不知公子是要借多少。”
李自然说:“四千五百两。”
莫管家说:“不知道公子要这么大一笔钱是用来做什么?再说,我一时半会儿哪儿去筹这么多银子啊!”
李自然显得很不耐烦地说道:“你莫管家少在我的面前装。你瞒得过吴月娘,还能瞒得了我么?我心里是有数的。”
莫管家越加的诚惶诚恐,说道:“公子……”
李自然却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天已经不早了,我也困了。你立刻给我想办法去。明天送到我书房里来。记住,我借银子的事不能让吴月娘知道了。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李自然背起手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悠哉游哉地走了。留下莫管家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地看着被深沉的夜色吞没掉的李自然的背影发呆……
春梅也没有立刻走,而是眼神很复杂地看着莫管家。
好一会儿,莫管家才从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中缓过劲儿来,看春梅还提溜着灯笼站带眼前,神情非常颓废地朝春梅说道:“春梅,做人难啊!做我们这些寄人篱下的下人更难啊!”
春梅这时小声说道:“莫管家,你真不该背着西门公子做那种事情。西门公子好像已经知道你做的那种事了。”
莫管家悲哀地说道:“春梅啊!你是自小就到了西门府上来的丫鬟。我莫管家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这件事我知道我也做得很掉价。可是,你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有事我真的有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感觉,吐不出来的血水呛得我好难受啊!”
春梅说道:“我也知道你莫管家是有苦衷的。可是,我还是劝你以后别半夜三更地去敲大奶奶的门了。西门公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到。要是真的被西门公子撞见你和大奶奶之间做的事。兴许他当场就会杀了你。莫管家,你平常对我春梅也是不错的。所以我真的是怕你出事!”
莫管家有点感激地说:“春梅,这府上也许只有你春梅或多或少地了解我莫管家的为人。你说的这番话莫某我记下了。有你春梅的这番话,我知足了。要是我莫某那天真的出了什么事,兴许会因为有了你春梅的这番话而变得少一点遗憾。“
春梅这时说:“对了,时辰已经不早了。我得到大奶奶的厢房去了。”说着提着灯笼就要走。
莫管家这时问道:“哦,对了,你知道公子深更半夜的找我要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是用来干什么吗?”
春梅说:“不知道。反正我也觉得有点纳闷的。我感觉这两天西门公子就像换了一个人儿似的,做事也和以前判若两人了。好像变得有同情心和体恤我们下人了,不像以前那么阴毒霸道了。”
莫管家说道:“你也感西门公子有点古怪了么?”
春梅点点头。
莫管家叹了一口气说道:“春梅,这两天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总感觉府上会出大事。”
春梅一听,急忙说:“莫管家,你说这样的话是会吓着我的。快别这么说了,深更半夜的,我怕。”
莫管家轻笑了一下,说:“好,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了。哦,对了,我还得出去一趟,给西门公子筹这笔银子去。不然他会和我没完没了的。”
春梅看着莫管家落寂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踌躇片刻,朝着吴月娘的厢房走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李自然脑子昏沉沉的,感觉浑身上下俱不得劲儿。张开眼,阳光从雕花窗户投射进来,使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斑驳迷离。
李自然眼皮沉重,思维似乎也显得迟钝起来。晚上进到这间房间被吴月娘怎样一番折腾他已经记不大起来了。不去想,也懒得去回忆。他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几乎已经成了吴月娘泄欲的工具了。
一丝悲哀涌上李自然的胸口,想到自己没有被大师兄用穿越的手段弄到这大宋朝的地界上的时候,自己被一个肥得象恐龙一般的富婆包养着,受的也是这样的一份洋罪。现在到了这大宋朝的地界上,原本以为在这风月无边的世界里可以好好享受享受男人交欢时带来的乐趣时,品尝到的却依旧是被女人几近蹂躏的滋味。这样的滋味与其说是了无情趣,还不如说是惨遭心灵和肉体的摧残更为确切。
男人一旦成为了附属品还真不是个事儿?
此时的李自然感觉自己的骨髓都像是被吴月娘抽干了一般。整个身体都干枯了……
他躺在床上,眼神在房间里游移,脑子漫无边际地飘忽着。
这时,他看见野狗西门庆蜷缩在房间里的角落里,一双狗眼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看着他。
这家伙兴许已经对现实彻底无语了……
李自然对这个被大师兄忽悠成一条哈巴狗的男人生出一丝同情来。他想同这条可怜的野狗说几句话。而窗外却传来吴月娘的说话声:“春梅,去看看西门公子起床没?没起床就把他哄起来了。这么好的天气,赖在床上算怎么一回事?”
春梅却说:“大奶奶,你就让公子多睡一会儿吧!他昨晚上睡得挺晚的。”
吴月娘说:“你倒是越来越心疼你的这个少主子了。”
春梅却(*^__^*)嘻嘻……笑着说:“大奶奶,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呢!”
吴月娘朝春梅骂道:“小妮子,你少在我的面前古灵精怪的。一会儿我还要到生药铺子去。你看莫管家在干啥?一会儿让他和我一块儿去。”
春梅说:“莫管家昨晚上家里出了点事,回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吴月娘说:“我咋不知道?”
春梅说:“他家里半夜里差人来说的。我看大奶奶你已经睡下了,就没有告诉你。我这就去看看,兴许他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春梅和吴月娘正说着话,一个家丁却匆匆地跑了过来,说道:“大奶奶,你快去看看吧!那个打死老虎的武二郎正在大官人的书房里发脾气呢!”
吴月娘就问道:“怎么?昨晚上大官人没有把这个二流子送走么?”
春梅说:“没有。这事怪不得大官人的。是那个二流子赖着不走的。大官人又是个要脸面重情义的人,也不好强赶他走,就依了他,让他在书房里睡下了。”
吴月娘说:“你去把他请出去。我倒是懒得看见这样的无赖,怕脏了我的眼睛。”
春梅说:“我也是怕看到他的。昨晚上他在书房里还轻薄我来着。幸亏大官人来了,不然我还脱不了身的。”
吴月娘忿忿地说道:“你们的这个大官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和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交上朋友了。这要再这么下去,真不知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
春梅说:“大奶奶,兴许是你错怪了大官人了。说不准他是被这无赖缠上了也说不准。”
吴月娘说:“你倒是挺会为你的主子开脱的。他是什么德性的人我比你清楚。”
春梅说了声是。
这时李自然在房间里叫了声春梅。
春梅在外面应了一声就跑了进来。
李自然朝春梅说:“快扶我起来,我得去把那二流子打发走。不然又会整出乱子的。”
春梅慌忙上来扶李自然起来。李自然感觉浑身的骨头节子都是酸的。他对春梅说:“春梅,我是不是病倒了。怎么起床也这么艰难了。”
春梅红着脸小声说:“谁叫你晚上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弄得我一晚上也没有睡好。大官人,你平常都不这样的。这会子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自然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平常听别人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了。”
春梅笑道:“都快被折腾得起不来床了还这么贫嘴!”
李自然这时转了话题说:“春梅,我觉得你的心眼挺好的。”
春梅说:“我觉得你大官人的心眼也变得好起来了。”
李自然转了一下眼珠子说:“怎么,原来我的心眼不好么?”
春梅狡黠地说:“不好说。”
吴月娘这时在外面说道:“你两个孤男寡女的在里面嘀咕个啥呢?”
春梅朝外间的吴月娘说:“大官人在说你的好话呢!”
说着手脚灵巧麻利地给李自然穿戴衣服。
李自然有问:“莫管家真的没有回来么?”
春梅说:“早回来了。我骗大奶奶的。”
李自然有点感激地朝春梅说道:“你可真是个鬼机灵。”
穿戴整齐的李自然出到外边,清晨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使他好一会儿感到不适应,鼻子一阵发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总算是缓过了神。一抬腿,腿肚子里就像灌满了铅,脚底下又像是踩着了棉花。
坐在一笼花荫下的吴月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自然挺了挺身子,背起手,还是一迈腿,朝吴月娘说了句:“我走了。”就朝着书房走去。
看着李自然的背影,吴月娘说道:“你个死鬼,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到外面去寻花问柳。

【正真的威胁来自实力】

来到书房的院落,满树的槐花被夜间微雨打落下来,将小天井落了个满,就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雪,魂销香未断,阵阵浸透着湿漉漉暗香的清新气息在院落里暗香浮动。李自然昏沉沉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
还没有走进书房,就听见书房里发出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武松在书房里朝侍候他起床洗漱的家丁粗门大嗓地吼道:“你们西门大官人呢?快去给老子把他叫来,老子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的。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么?”
听武松如此蛮横和不讲道理,李自然抬腿跨进书房就朝武松说道:“谁躲你了?”
武松被李自然的声音整得打了一个愣神,回过头,见李自然进来了,一张黑着的脸由阴转晴。
书房里已经被武松糟践得不成样子,一个盛洗漱用水的银盆被武松踢翻在地,水洒了一地。
被扇了耳光的家丁一脸委屈,捂着被武松扇出五根手指印的脸,噙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走进来的李自然。
家丁显得谨小慎微的,生怕武松责怪他怠慢了客人。
李自然皱了皱眉,强压着一股子怒火,朝武松说道:“武二郎,你到了我的府上,我把你当客人款待,还专门派家丁来侍候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出手打起我的家丁了?你也不能欺人太盛了!”
武松横不讲理地朝李自然嘿嘿冷笑两声说道:“你问这个龟儿子我为什么会打他。端进来的洗脸水烫得都可以褪下死猪的毛了。这是给老子打的洗脸水么?这不是纯粹想褪老子的一张面皮么?你西门大官人不满意我武松你只管只说,何必指使着下人用这种阴招来害我呢?”
李自然一听,朝一旁的家丁说道:“你连洗脸水的冷热也弄不好么?”
家丁委屈地说道:“回大官人的话,平日里端茶送水的差事都是春梅姐姐在过问的。我只是负责打扫院子的。今天是春梅姐姐让我临时侍候一下这位好汉的。所以就……就……”
李自然一听家丁说的话,心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朝家丁说道:“行了,你去吧!这事怨不得你的。”
家丁如释重负地转身走了。
李自然这时朝武松说道:“这事我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扇了我的下人一记耳光,就算扯平了。”
说着就着一张黄花梨的大圈椅坐了下来。
武松这时缓了口气说道:“本来大清早的我是用不着冲着你的下人发火的。可是让一个毛手毛脚的家丁来时候老子,你这不是敷衍老子么?你要是让昨晚上侍候我的那个妹仔来侍候老子,老子至于会发那么大的火么?”
李自然没有想到武松对春梅念念不忘了,惦记上春梅了。心里的一股火气又开始蹭蹭地窜了起来。
他朝武松说道:“昨晚上侍候你的那个女子是我大老婆的贴身侍女,她得侍候月娘。你就别惦记她会来侍候你了。”
武松极不耐烦地说道:“咱不扯这个了。我的银子呢?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给我,拿了银子我好走。我的事情还多着呢!”
武松这个时候斜瞟了一眼武松,神情变得傲慢而且稳沉起来,他停顿了一下,朝武松不紧不慢地说道:“银子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四千五百两银子兴许对你来说是一笔大数,可是对我李……哦不,西门庆来说,还真不是个数。但是,冲你今早上的态度,我不打算把这笔银子给你了。首先申明,我不是说话不算话要和你耍赖账,是我心里不舒服,不高兴!”
武松没有想到李自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有点不大相信自己耳朵地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咋没怎么听清楚。你能把你刚才的话再说说么?”
武松一双豹子眼眼里的瞳孔里已经开始燃起火苗子了。
李自然把自己的一双细皮嫩肉的手放在眼前端详摆弄,漫不经心地用很平静很温和的眼神看着武松,这样的眼神同样具有挑衅的威力。他朝武松说道:“我不打算给你银子了。听清楚了么?”
武松的脸上天寒地冻起来,愣了好一阵子,才说:“你也许不知道忽悠我武松会有什么后果。”
李自然依旧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有什么后果。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会怕你威胁我的。你不就是一个地痞无赖么?我这人是不怕威胁的。真的。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试试。你今天或许可以砸了我这屋子里的家什,或者将我揍上一顿。但是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明天……或许用不了明天,就今儿个下午,我就可以花钱买你的命!我可以让你暴尸街头,也可以让你弃尸荒野!我李……西门庆说得到做得到。你混社会我也是混社会。有钱的混社会混的就是派头,就是爷。没钱的就只能混成炮灰。我真的不怕你!”
李自然的话令武松彻底愣住了,他就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李自然,简单的脑子被李自然说的话绕得有点迷糊了。
李自然这时站起来,说:“好了,我还得到县太爷的府上去商量个事情。就不陪你了。你想走就走,不走就留在我的府上吃了饷午再走。但是没有好酒好菜,只和我的下人们一块儿吃。”
说着李自然站起了身。
武松突然说道:“你等等!”
李自然说:“怎么?还有什么事么?”
武松说:“是谁教你这么和我交涉的。”
李自然说:“凭我西门庆的社会地位和实力,用得着谁来教我和你交涉么?县太爷府上我都可以象自己家一样地进出,今早过来和你说话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你自己的份量你自己掂量不出来么?”
武松说道:“不对!你一定是背后有人给你出点子撑腰了。不然你今早上不会这么和老子说话。昨晚上你都不是这样的。你指定是有人给你撑腰了。不然你会怕老子才对的。”
李自然笑笑,说:“对,是有人给我撑腰。你如果非得要问给我撑腰的这个人是谁的话,我也不妨告诉你。在清河县配得上给我撑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县太爷周凸寅。昨天他还给我亲口说起过,在清河县,不管黑白两道,只要有他这棵大树在我的背后罩着,谁动我一根汗毛,谁就得付出一根金条的代价!知道这是为什么么?这就是老子有钱,舍得在县太爷的身上进行感情和银子的投资。老子要是连你个小混混都练不过。我还有啥好混的。该说的话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你该咋做你自己掂量着来吧!”
面对李自然柔中带刚的话,武松还真是无语了。一股失意懊恼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弥漫。李自然走出书房的时候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做声……

李自然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一度也感到颇为惊奇,没有料到在这个打虎英雄的面前自己居然会生出这样的勇气,而更让李自然出乎意料的还是这个打虎英雄居然是一个外强中干一捅就破的纸老虎。
于是李自然心里不由得又得意又好笑。他情不自禁地突然间有了想唱唱歌的愿望,于是便自己给自己鼓劲儿般地低声使劲吼道:“快使用双截棍,嘿哈嘿嘿,快使用双截棍,嘿哈嘿嘿……”
边吼还边挥舞着拳头在空中狠狠地比划了几下,心里感觉舒畅了许多,浑身紧巴巴的骨头也松动了不少。
这时莫管家匆匆地走了过来,见李自然一个人边走边舞拳弄式的,心里也纳了闷。
李自然也看见了莫管家,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发出的嘿哈声,清了一下嗓子,脸色沉下来地朝莫管家说道:“莫管家,我让你给我办的事情你办妥了么?”
莫管家的脸上变戏法似的堆出讨好的巧笑朝李自然说道:“我连夜回去,事情总算是给大官人办好了。这不,听春梅说大官人急着要用,就赶着给您送过来了。”
莫管家边说边从袖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几步朝着李自然递将上来。
李自然接过银票,瞟也懒得瞟上一眼,将莫管家递过来的银票装进了袖兜里,这种大气的风范是他故意要在这个莫管家的跟前装作出来的。
他朝莫管家说道:“算你这回子办事还比较利索。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去吧!哦,对了,刚才大奶奶说她待会儿要去生药铺子看看,你陪她一块儿去吧!”
莫管家谨小慎微地朝李自然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声是,就转身退出了书房的院子。
一个家丁已经在院子里打扫起了落了一地的槐花,大的笤帚扫在青石板铺就的地上,发出唰唰的轻响声,显得很和谐。
一只画眉躲在槐树的枝叶间婉转地亮着嗓子,听起来格外的清脆悦耳。
李自然学着画眉婉转的曲调,冲着在槐树间鸣叫着的画眉吹了几声口哨。
突然,李自然听见茂密的槐树间传来一个女子极其温柔悦耳的声音:“李自然你真讨厌!老是这么油腔滑调的……”
李自然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愣神。他立刻让打扫着院落的家丁停下来,然后仰起头背着手,仔细地打量着枝繁叶茂的槐树的树冠。婉转鸣唱着的画眉这时躲在槐树的枝叶间没有了声息。
李自然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朝停下了手中活儿的家丁说道:“你刚刚听见树枝上有谁在说话吗?”
正杵着笤帚愣在当处看着李自然的家丁一听李自然问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眼睛也瞪圆了,随同李自然打量着槐树的树冠,说:“没听见有谁在树上说话啊!只有一只画眉在树上唱歌来着。大官人,大清早的,你该不是听错了吧?”
李自然笑了,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既高兴又得意。
他又冲着槐树的枝叶间学着画眉的调子吹了几声口哨,躲在树枝间的画眉这时又冲李自然娇声说道:“李自然,你再这么讨厌我不理了!”
李自然心里那个高劲儿兴啊,就甭提了!若不是有打扫院子的家丁在场,他也许会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地跳起来。
他一脸兴奋的看着家丁,说:“你听见躲在树上的画眉在说什么吗?”
家丁白痴似的看着李自然,又白痴似的摇着头。可怜的家丁被李自然彻底的搞懵了……
这样的快乐居然找不着人分享,李自然心里生出了几分遗憾。他只好又仰起头朝躲在树枝间的画眉说道:“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听声音倒是好熟悉的。”
槐树上的画眉恶作剧地用逗李自然的口吻说道:“我偏不告诉你!”
李自然却朝树上的画眉说:“你不告诉我,一会儿我用弹绷子射你!”
树枝里的画眉娇声说道:“你敢!李自然你真坏!”
李自然说:“谁让你不告诉我你是谁的?”
这时,春梅正好从外间走近院子,看见李自然仰着头对着树冠说话,也把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了。脸上惊讶的表情几近夸张。
一直站在李自然身旁的家丁就像傻子似的看着走进来的春梅,刚要朝春梅说话,春梅却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家丁只好又白痴似的看着李自然了。
树枝间的画眉依旧朝李自然娇声说道:“就不告诉你!你坏!”
李自然油腔滑调地逗着树枝间的画眉说道:“你不告诉我你是谁,你更坏!”
树枝间的画眉朝李自然说了声:“李自然,你真的很讨厌!不理你了。”说完扑地一声振翅从树枝间飞走了。只留下一个清丽的剪影让李自然仰头凝望……
李自然仰着头呆望着画眉消失的碧空,嘴张得象天窗……
这时从书房里出来的武松武二郎朝李自然骂道:“你狗日的一个人在和谁说鬼话呢?发神经了么?”
李自然被武松的粗门大嗓硬生生地从一种妙不可言的意境中拽了回来,幡然醒悟之间才知道自己已经得意忘形地整得过分的离谱了。
于是扭头看了一眼武松,沉下脸说道:“你管老子和谁说话!多球事!老子吊吊嗓子不成么?”
武松武二郎朝李自然说道:“老子才懒得管你狗日的和谁说话呢!老子现在有事情要走了,没工夫和瞎扯淡。不过老子要给你说清楚的是,你狗日的欠老子的那笔银子你还是要给老子的。今天老子暂时没有心情和你要。等老子哪天心情好的时候再到你的府上来讨要。就此别过!。”
武松边说边很江湖儿女地朝李自然一抱拳,然后转生就朝院子外走。
李自然也一抱拳说道:“不送!不过下回你上门来向我讨要银子的时候记得把我欠你银子的契约带上!”
武松一听这话,立刻又停住了刚迈出几步的步子,扭头朝李自然说道:“你写契约给我了么?”
李自然朝武松手一摊地冷笑道;“所以啊!我欠你什么银子啦?”
武松这个时候的腮帮子鼓得就像有蛤蟆在里面蠕动,他一咬牙地朝李自然竖着大拇指说道:“好!西门大官人!你有种!你比老子还无赖!老子不服你狗日的杂种都不行了!咱们走着瞧!看是你不要脸还是老子不要脸!他妈的!老子就还不信了,凭我堂堂武松在清河县混这么多年的名头,居然还在你西门府上栽跟斗了!”
说完抬腿就走出了书房的院子。
李自然依旧寸步不让地在武松的背后说道:“谁怕谁啊!”
现在的李自然简直是太有底气了。
这时他才看见一直站在一丛盆景旁的春梅。武松从春梅身边过的时候,眼睛里还像长出了钩子般地盯了几眼春梅!
李自然朝春梅说道:“春梅,有事么?”
春梅的脑瓜子极其灵活。脸上讶异的表情瞬间便消失了,一张俏脸上盈着浅浅的笑意朝李自然说道:“没有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公子怎么样了?”
李自然说道:“在我家里还能怎么样?一个地痞,有什么好怕的。”
春梅朝李自然说:“公子,你刚才朝那个地痞说话真的好威风哦!大奶奶知道了一定会夸你的。”
一听春梅提到吴月娘,心里陡然间就生出些厌烦的情绪来,朝春梅说:“别提她!你不知道我有多烦这个婆娘。”
春梅一脸惊惧地说道:“公子可不要这样说,大奶奶知道你这样说,又会和你没有完的。”
李自然说:“你们都怕她我可不怕她。再怎么说我还是这儿的一家之主。她凭啥老是在我的跟前作威作福的。你刚才不是已经看见了么?我连清河县的第一地痞都不怕了。我还怕她个吴月娘么?早晚我会让她服帖的!”
李自然的话让春梅担惊受怕起来,俏脸也泛起了潮红地说道:“大官人说的话我可是一句也没有听清楚的。公子,你还是不要在我的面前说大奶奶了吧!”
李自然依旧说:“我知道你们都怕这个大奶奶!不过春梅,以后在这家里有我罩着你,你谁也不用怕!过不了多久,我会让这儿的状况有所改观的。这园子也是该改革改革了。”
李自然说完背着手,也朝院子外走去。
剩下春梅和那个打扫院子的家丁站在原地,就像被石化了一般。
好一会儿,春梅才回过神,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可以正常思维了,才朝还石化在槐树下的家丁说道:“你刚才看见大官人是在和树上的谁说话么?”
家丁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
春梅绕着槐树转起圈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奇怪了。难道这树上躲着女鬼,专勾我们公子的魂来着?”
家丁一听,声音发颤地说道:“春梅,你可别说这么吓人的话。这个院子每天都是我来打扫的。我怕!”
春梅说道:“我也只是随便这么一说!胆小鬼!”
家丁总算是又把心神定了下来。
春梅这时朝家丁说:“刚才西门公子冲着槐树说胡话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不然我知道了和你没完的。”
家丁冲春梅使劲地点头……
再说李自然吩咐人喊了轿子出到大门外,一抬眼,却见穿得破破烂烂的大师兄正盘腿坐在大门口的石狮子下,就着清晨明亮的阳光,专心致志地捉着裤裆里的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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