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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音】榆钱谣(小说连载)第十八章

作品名称:【心音】榆钱谣(小说连载)      作者:山丹丹      发布时间:2013-05-22 16:54:04      字数:6963

  
  七十七
  美子和孩子都死了,死于羊水栓塞。这种死因在医学界里占两千分之一的比例,偏偏就让美子遇上了,谁也不可抗拒,神仙下凡也救不了。美子的父母亲人哭成一堆,李涛却不会哭了。李涛怎能经受得起这种打击!他的神智开始不清,他瘫坐在产房外的大理石地板上痴痴呆呆着,他不会哭,不会笑,不说话,就那样痴呆着。
  美子的父母亲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医院。李涛还在地板上呆坐着。有一个好心的医生把李涛拉进医护室,让横睡在床上,然后开始面部刺激,一会恢复了神智。他清醒过来,医生告诉他美子的家人都已经回家。李涛追回美子父母家。美子的父母给他一纸和美子的离婚协议,并且递给他一分辞退文件。美子的父亲声泪俱下地甩给他一句话:“你这个丧门星,留着你还会祸害这个家。”
  李涛完了,李涛成了穷光蛋,李涛的一切美梦随着美子的死都破灭了。李涛走投无路了。万念俱灰的李涛想起了庄翠微,他想起了曾经和庄翠微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日子,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甜甜,想起了家里年迈的父母。想家了,想榆城的沙滩,想榆城的四合院,李涛决定回家了。
  李涛打包起行李,就像一个游子想念家中的老母一样,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陈国庆得知庄翠微住院后,去医院看她。去了医院才知道庄翠微的受伤缘由,他看着还在受伤中的庄翠微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当着庄翠微的面给送他跳跳床的包工头打电话。电话里,陈国庆和对方吵得面红耳赤。庄翠微似乎听出了点端倪,她让陈国庆去控告那包工头,然而陈国庆只是摇头,让她不要介入,说他会处理。
  幼儿园的园长当初还感激陈国庆为她捐赠幼儿娱乐器材,这下娱乐器材引起麻烦了,引出乱子了。她把陈国庆向法院起诉了,并要求陈国庆赔偿她幼儿园的名誉损失2000万。
  陈国庆那里敢把此事兜开,他请求幼儿园的园长和他私了此事,并且承诺只要园长撤诉,他愿意付2000万。园长不和她私了,硬要对峙公堂。
  法院开庭的日子还没有到,幼儿园的跳跳床事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与重视。在新闻追踪下,终于查清:幼儿园的跳跳床是一个包工头为了包工而给陈国庆送的假冒伪劣产品。这就给陈国庆埋下了不可避免的败诉的伏笔。
  陈国庆米粮中巷修建的高楼终于拔地而起,望着雄伟的高楼,陈国庆脸上洋溢着一种莫大的成功。然而随之而来的法院开庭却让他又陷入一种窘境中,最终他败诉了。他不但损失了经济,还受到了社会各界严厉的谴责,并因此在同行间声誉大跌。
  陈国庆难以接受这种结局,他要包工头负责他的全部经济损失,否则就不给包工头结他楼盘上的所有的工程款。包工头狗急跳墙,直接到反贪局把陈国庆检举了,并且把陈国庆的许多黑锅都给抖落出来,还把白雪车祸的真实缘由也说了出来。
  在米粮中巷的大楼封顶仪式的鞭炮声中,陈国庆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陈国庆在鞭炮的爆响中接听手机。手机里传来秘书慌乱的声音:“陈总,你快过公司来。公司院子里来了四个上面的人,我们连一个也不认识。保安来报告说那些人是要来查账的,保安说你不在,他们说不要你在,只要财务室有人就行。你赶快过来吧!”
  “现在那些人哪儿呢?”
  “办公室呢!我们说你马上就回来的。”
  “那好!先招待他们,稳住他们,我马上回来。”
  陈国庆连封顶仪式也没进行完,就提前开车直奔公司了。在途中,他要证实是什么人来查账,所以他边开车,边在电话里问道:“米局长,我是陈国庆。”
  “哦!国庆,米粮中巷的大楼今天不是封顶嘛!有什么事呢?”
  “有四个人现在到我公司,他们说是要查我的帐。您知道是哪里的人吗?”
  “我不知道啊!现在吗?那你赶快回去看看啊!我让他们给你问一下是哪里的人,随时联系。”
  
  七十八
  又到秋天,枣林庄的满山遍野又呈现出一派丰收的景象,满山的红枣散发着幽幽的枣香,崖畔上的酸枣一串一串的惹人喜爱。
  枣红了,枣林庄的人都在山上打枣了,他们个个脸上挂着喜庆。不知谁家的后生在打枣的时候扯开嗓子高声唱道:
  崖畔上的那颗颗酸枣枣红格艳艳鲜,
  好比妹妹那水格灵灵的毛眼眼。
  摘上那两把把酸枣枣装进兜兜,
  回到家里抱住妹妹亲上两口口。
  ……
  也不只是谁家拣枣的调皮女子听见那优美的歌声,也放开嗓子唱道:
  崖畔上的那颗颗酸枣枣红格艳艳鲜,
  好比哥哥那明格亮亮的大眼眼。
  摘上那两把把酸枣枣装进兜兜,
  回到家里让哥哥抱住亲上两口口。
  ……
  拣枣婆姨听见这调皮的对歌声,哗哗哗的就笑开了,笑的是前仰后合,有的竟停止了拣枣,干脆坐在地里笑。
  崔有为一家人听见这歌声却没有任何回应。他们也去打枣,正在往枣树地走着。
  崔有为夫妇和大栓拉着车子,车子上放着棍子、袋子、框子。到了枣树下,大栓用木棍在枣树枝上敲打几下,那红了的枣儿便争着往树下跌,崔有为夫妇看见红枣儿落在树下便拿着框子开始捡散落在地上的枣。那红枣实在惹人馋,崔有为夫妇在捡枣的瞬间抽空把一颗颗红枣放在衣服上揩揩然后放在嘴里嚼着。枣儿那个甜、那个香、那个脆简直是无法形容。大栓鼓着劲一气把一棵树上的红枣全部敲打在地上后,也加入到父母的行列里开始捡枣儿。大栓也爱吃枣,他干脆把红枣放在手心里搓搓然后就送进了嘴里。他们三人都捡得很起劲,有的红枣会散落在一处,他们就会用两手一揽,就会有很多的红枣一下子揽进手心里,这样揽起来就会更快点。有时候为了赶时间,他们会把枣叶都揽进去,那不碍事的,反正回家去还要细细的挑拣。挑拣的时候要把新的、烂的、大的、小的全部都分开的,当然也就把那些枣叶呀,小树枝呀,全部的分拣出去了。大栓看见地上的红枣快要捡完的时候,赶紧又去敲打另一颗枣树上的红枣。他不会让父母有休息的时间,再说他的父亲也不会给他休息的时间,有时大栓打枣打得胳膊困了,就不想再打枣了,他的父亲便会害气地一把从儿子手里抢过木棍,然后自己抡起木棍开始敲打。他同样会一鼓作气地把一棵枣树上的枣儿全敲打完然后又开始捡。这样他们一天下来就会又累又困的。他们这样的困乏一天回到家里后便实在无力做饭了,但不吃饭不行啊!大栓的母亲便只好煮几碗挂面,调一盆清汤,捞一碗咸菜,然后父子二人便圪蹴在门槛上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一人两碗下去便打着饱嗝,然后继续圪蹴在门槛上抽上一支廉价的纸烟,站起来伸个懒腰,便又开始挑拣白天打回来的枣儿。一直挑拣到掌灯时分,实在困的不行了,就连脸也不洗就躺在土炕上打起了香甜的鼾声。这样连着数日要一直把枣树上的全部红枣收回来为止。
  在打枣的日子,崔有为夫妇便连想女儿的时间也没有了,只有等到他们把枣树上的红枣全部收回家的时候,才有时间开始想女儿。想在榆城做保姆的酸枣能否吃上新鲜的红枣,想酸枣会不会受主人的气。他们压根也不会想到,此时的酸枣为了救小川竟然给主人卖身生子,已经大腹便便临近生产。这是他们老实本分的庄户人想也想不到的事。这事让酸枣的父亲知道的话,说不定还会气的去上吊。然而这事却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发生了,酸枣即将就用她与林梦雨共同的孩子换来的钱去解救她朝思暮想亲爱的小川了。
  
  七十九
  林母做梦了,她梦见她从集市上买回来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白兔,小白兔欢蹦乱跳还给她扮鬼脸。她高兴极了,忙起身去抓小白兔,然而,小白兔却不让她抱,离开她跑了,一直跑到兔妈妈的怀里,然后兔妈妈领着小白兔走了。她好伤心啊!那是她花钱买来的小白兔啊!她急得大哭起来。
  酸枣睡梦中听见睡在身边的林母哭喊(酸枣的预产期到了,所以林母放心不下便与酸枣睡一起了),侧身用手摇醒林母,问道:“妈妈,妈妈,你怎么啦?”
  林母还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她还在哭泣。她为梦里的情景伤心,但是她清醒之后没有给酸枣说她伤心的原因。她在心里挣扎着不让自己去想梦境,但无论她怎么挣扎,梦境里的情景总是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挥之不去,还扰得她心烦意乱。
  林母梦醒后再没有睡着,她失眠了。她就一直在床上躺着,闭着眼睛躺着,不知怎么那个梦境让她感到一种不安,一种难以忍受的心悸。
  一早起床,林母看见外面的天空异常的晴朗,这晴朗的天空也多少让林母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突然间又想起了昨晚的让她伤心的梦境,于是她当即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务必回家,想给儿子说说她梦里的情景。
  林梦雨接到母亲的电话,首先担心的是酸枣可能要生了,但是回家却看见酸枣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
  林母一看见儿子,便把儿子拉在卧室里,然后反锁了门,给儿子说起了她做的梦。林母说完竟然又伤心地哭了。
  林梦雨安慰着母亲:“妈,你怎么相信起这些来了,再说你的梦不是很好吗?本来小白兔还小就离不开兔妈妈啊!小白兔也是要吃妈妈的奶水的啊!”
  林母却说:“傻儿子啊!你懂个什么,我的梦是胎梦,你想想,小白兔会不会是酸枣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酸枣最后又舍不得给我们孩子啊!”
  “不会,不会,酸枣是要钱的,她要去救小川,再说她那么爱小川。她带着个自己和别人生的孩子,小川怎么想啊!妈,你不要多想,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我给你说啊!不管怎么也要把孩子给我们留下,知道吗?哪怕给她更多的钱。”
  “知道,好啦!不说了。”
  “今天不要去上班了,就在家里呆着,万一酸枣要生了,我一个顾不过来。”
  
  中午的时候,酸枣果真开始了阵痛,她捂着肚子在客厅的沙发里卷曲着。林梦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而又不能过去给酸枣减轻痛苦。他干脆进了书房把书房门关起来,听候外面的动静。
  林母却忙开了。她厨房一阵,客厅一阵,她在厨房里给酸枣做着各式各样的吃的,她是想让酸枣吃些东西好有力气地生下自己的亲孙子。客厅里酸枣疼得叫喊开的时候,她又会跑在客厅哄着酸枣,让酸枣继续坚持着。
  林母就像自己亲闺女生孩子一样,把做好的吃食端在酸枣的身边,等酸枣阵痛停止的那会强行让她吃。
  林母自己就会接生孩子,等酸枣断断续续地吃了一些后,她便去卧室把床重新铺好,做好接生孩子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酸枣不紧不慢的阵痛一直疼到傍黑时分才开始紧促的疼起来。酸枣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太高的喊叫声,她的两只手搬着床沿,嘴唇都被牙齿咬破了,满头满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在尽情淋漓着。林母的头上也冒着细汗,她一只手不住的给酸枣擦拭着,一只手压着酸枣由于疼痛要抬起的肩膀,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着一些催生孩子的术语:“鼓劲,用尽,用力……”
  林梦雨此时已经不在书房呆了,他紧张地在卧室外徘徊着,聆听着从卧室里传出来纷乱而又让人激动的乐章。
  
  八十
  白雪卧室的门也是紧闭着。她的卧室就在酸枣生孩子的卧室隔壁。她一天也没有睡着,她已经没有了要生气的力气,她很平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整天她都在聆听婴儿出生前母亲所发出优美的乐章。她在听酸枣发出的动听的音乐,她是那么地想这种声音是她亲自发出来的,然而她没有那个命,现在她已经不对自己抱有任何幻想。她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酸枣能快点把孩子生下,快点给她曾经爱过的男人留下一条根脉,她已经不会对任何人生气了。她以前高贵的姿态早已在卧床一年多的时间里消失殆尽。她已经把任何人的错误都看成一种高尚的行为了,尤其是她对酸枣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不会恨酸枣和她的男人,她反而心存感激,她感到酸枣是全天下最伟大的女性。她也不再恨林梦雨,她反而为林梦雨感到一种欣慰,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念头,想让林梦雨娶酸枣为妻,真的那是她真真切切的心思,但是她不便说出这种想法,她怕林梦雨生气。她想如果酸枣把孩子生下,她一定会给他们创造这样的机会,但是她不想看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毕竟不是她自己生的,那个孩子是她心灵深处的伤痛,但同时也是她安心离开林梦雨的安慰。对于她的婆婆她一直是很爱戴的,但只有林梦雨和酸枣睡在一块的那天晚上她才有点看不起她的婆婆。她甚至没想到她的婆婆会是那样的守旧思想,但是现在她已经理解了她的婆婆。她理解她的婆婆为什么带着林梦雨守了一辈子寡,她现在甚至在心里祝愿她的婆婆会领着林梦雨与酸枣的孩子一直到那个孩子结婚生子。
  白雪的大脑里就像放电影一样开始回放着她和林梦雨从相见到相爱最后到两人缠绵拥抱在一块的情形,那时她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居高无上,那么的快乐无忧。她还在大脑里回放着她播音的场景,她在众多同事之间的那种高傲的神态,然而这一切现在都已离而去,永远的不会复返。
  白雪听着隔壁酸枣阵痛而情不自禁发出的低吼,又听着婆婆歇斯底里的施救的声音。她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她也感到自己这样的平静是出乎意料,但是她无论怎么努力也是激动不起来。听着,听着,她有了一种怪怪的从没有过的感觉是她的心也开始撕心裂肺的痛。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痛,难以让她再平静下来的痛,她的头上渗出了细汗,她的脸开始了急剧的苍白,她的身体在隔壁动听的乐章的伴随下开始变得彻底放松。她握着的拳头一下子松开了。猛然间,她又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林梦雨就站在她的床前手捧着十一朵玫瑰花在微笑,她好高兴啊!然后她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就在白雪的笑声中,隔壁房间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林梦雨突然间听到白雪的笑声后,感到一种莫大的不祥就要来临似的,他顾不了婴儿的啼哭,跑向白雪的房间。他声泪俱下地趴伏在白雪的脸前握着白雪的双手嚎哭起来:“白雪你不能走啊!不能走啊!不能走啊!”冥冥之中的白雪听到了林梦雨的嚎哭,又睁开眼睛,看着林梦雨微笑着,从喉咙里发出一丝柔柔的声音:“娶,娶,善待酸枣”。然后她的手就从林梦雨的手里滑落下去,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白雪带着微笑走了。林梦雨就一直趴伏在白雪的身上嚎哭着,他的嚎哭好像要把多少年来心里积郁的辛酸全要倒腾出来。他的嚎哭似乎惊动了苍穹,天空骤然响起了一声惊雷,紧接着,大雨瓢泼而下。
  这边卧室里林梦雨在歇斯底里地嚎哭。那边卧室里初生的婴儿在一声紧似一声的啼哭,他似乎是对这个世界感到不满,所以一坠地他便开始了哇哇地啼哭。他的哭声也同样感动着天地,就连老天都一直陪他与这个世界在抗衡。
  夜深了,雨停了,婴儿的啼哭声也停止了。林梦雨停止了他的嚎哭,他翻箱倒柜给白雪找出最漂亮的衣服,然后反锁住卧室门,把白雪的衣服脱得精光,开始仔仔细细浑身上下用烧酒擦拭着白雪那枯瘦如材的身子。等把白雪的整个身子都擦拭遍之后,林梦雨眼花了,眼前的白雪似乎就是那第一次沐浴后要把身子献给他时的那种娇羞之态,微红着脸,含羞的笑。他慢慢地弯下腰,低下头,他的嘴唇就要触及到白雪微笑着的唇上了,蓦然间他感到了一股冷气从白雪的口腔里出来,他倒退了一步,然后站直了身子。随即拿起那些漂亮的衣服一件一件从里到外全部给白雪穿上。
  按理说家里添了又一代人,应该高兴,然而由于白雪的走,在那孩子满一个月内,林梦雨始终沉浸在一种悲痛里,他也始终没有踏进酸枣和那孩子的卧室。林母已经告诉他酸枣生了一个男孩,但这同样没有引起他丝毫的注意。好像那孩子压根就不是他的。然而林母经纬纵横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微笑。她自打白雪出殡后便开始精神焕发,整日蹒跚于厨房与酸枣的卧室之间。有几次她还用小被子裹着抱出那个小家伙让林梦雨看,还说那小家伙长的简直和林梦雨小时候一摸一样。
  
  八十一
  一个月转眼也就过去了,林母看着那可爱的小宝贝心里好似乐开了花,但是她想她的亲孙子就要离开他的妈妈不免有点难过。
  百天刚过,林母拿着厚厚的十摞钱放在酸枣面前,不想酸枣却把钱从面前推过去。林母有点疑惑地问道:“娃呀!这是你一年辛苦赚来的钱啊!是嫌少吗?你说要多少?说个数,妈全给你,妈不会亏着你的。”
  “妈妈,我不要钱了,我要孩子。”
  “酸枣啊!你要孩子,不救小川了?”林母大喜过望。
  “那时我还是个姑娘,心里只有小川。现在我成了母亲,我心里只有我的儿子。”
  “那好啊!我的乖女儿,你不嫁小川了,嫁给梦雨,妈给你做主。”
  “我要带着孩子等小川。”
  “我的傻女儿啊!你带着个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小川还要你吗?”
  “要,我的命都是他给的,我一定要等他。”
  “酸枣啊!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啊!”
  “不管,我要带上孩子离开这里,我只要孩子。”
  “我说你这酸枣,你怎么不讲理呢?咱们有言在先啊!我付给你钱,你给我生孙子,怎么你现在翻脸呢!你还讲道理吗?”林母生气了,她颤抖着手,指着酸枣大声地说道。
  酸枣不再言语,她只顾自己抱着孩子,穿上鞋子,然后准备离开林家。
  林母傻眼了,她哭喊着:“梦雨啊!你快来啊!你快给妈妈想办法啊!妈妈要亲孙子啊!你不能让酸枣离开,我的好酸枣啊!你的身子骨还不硬朗,就这样出去会遭病的啊!酸枣,妈妈依你,你不要走,过些日子再走,等你身体硬朗再走。”林母拦在门上不让酸枣出去,她向酸枣哀求着。
  林梦雨始终在门口站着,他想到了白雪临走的话,便敲着门推开门进去。他一进去,便跪在酸枣面前:“酸枣,白雪走了,你嫁给我吧!我会全心全意爱着你们母子的。”
  “不,我不爱你,我只爱小川。”
  “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吗?他还会爱你吗?”
  “他爱我,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要报答他,我之所以走到这一步,还是因为我爱他。我要等他,谁也别想把我的孩子抢走,除非我死。”酸枣抱紧孩子,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林梦雨傻眼了,当他看见酸枣这么坚强地护着自己的孩子时,当他看见酸枣这么执著地为自己的爱付出时,当他想到白雪临走的嘱托时,他没有再阻拦酸枣,他真的不想让一位母亲为失去自己的孩子而痛苦。他不想,他再也不想看到更多的痛苦是因为自己而起,他让酸枣抱着孩子走。
  酸枣就要跨出门了,林梦雨猛然地转身抱住酸枣的腿,哭着说道:“酸枣,这个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不论何时我永远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你永远也是我最最亲爱的儿子的妈妈。酸枣,保重,哥哥会永远等着你。”
  酸枣走了,林母感到天旋地转起来,她仿佛看见一口棺材就在前面等着她,她就那么目光呆滞地一步一步移向那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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