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连载』宋时风月(十三)
作品名称:宋时风月 作者:提着猪头当和尚 发布时间:2009-11-12 14:39:15 字数:12238
第三十六章神秘的大师兄
武松来到周凸寅的跟前,举着斟满酒的杯子朝周凸寅说道:“刚才我武松真不知道是周老爷你老人家来了,有不恭敬的地方还请周老爷原谅。我武松自裁三杯,以罚不恭不敬之罪!”
周凸寅对武松这个人似乎没有太大的热情和兴趣,一言不发地冷眼看着武松。
武松对周凸寅表现出的冷淡也不在意,很江湖很爽快地自饮了三杯,然后用手背一抹嘴唇,又斟上一杯说:“三杯罚过,这一杯就算是我敬周老爷的了。”
说着把斟满酒的杯子平举在周凸寅的眼前。
周凸寅还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武松武二郎,没有动。
武松又显得有点僵了。
李自然的脑瓜子挺机敏,他站起身,给周凸寅把酒斟上说:“老哥,既然武松这么有诚意,你就接了他这一杯酒吧!”
这时周凸寅却不紧不慢地朝李自然说道:“老弟,你别掺和,我不是随便什么人敬酒都接的。”
周凸寅说这样的话既出乎李自然的意料也出乎武松武二郎的意料。
武松武二郎的一双豹子眼睁得有点大了,他似乎有点理解不了这个周凸寅了。
师爷这时也上来打圆场,客气地朝下不了台的武松说:“武英雄,我们老爷一会儿还要接见一位很重要的人。酒是真的不能再喝了。这杯酒我来替我们老爷喝了吧。”
说着将桌子上李自然斟的那杯酒端起来,和武松一直端着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而武松武二郎却突然将酒杯朝地上啪地一摔,酒杯被摔了个粉碎。
武松一言不发地抬腿走出了酒馆。那几个青皮也慌慌张张地溜了出去。
周凸寅的脸阴沉下来,有电闪雷鸣的迹象。
师爷这时对周凸寅说:“老爷,你真不该给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周凸寅这时却说:“我为什么要给一个混混面子。给了他面子,我一个堂堂的县太爷的面子不就显得太浅薄了。也他妈不掂量掂量,他有什么资格给老子敬酒?自找没趣!”
师爷却说:“老爷,你今儿个是微服出行,武松按江湖规矩给你敬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凸寅说:“我是看不惯刚才进来时他的那股子嚣张的样子。不就打死一只病虎么?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
师爷说:“老爷你还真不能这么不待见武松。打虎英雄的名号还是你给他弄得呢!”
周凸寅这时显出很不耐烦的神情说道:“好了,我们犯不着和这样的一个人较劲了。你还是到门口去看着点吧。万一钦差大人从门口过去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师爷说了声是,便又坐到了门口。
这时,李自然的眼前一亮。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杵着一根棍子,手里端着一个破碗从门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这不是在县衙门口出现的神秘的大师兄么?
看着大师兄,一股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这可是在遥远而且不可思议的宋朝遇见21世纪的熟人啊!能不亲切吗?
李自然又激动又讶异,差点就从凳子上站起来了。
大师兄对李自然却是显出视而不见的冷漠,径自一瘸一拐地走进酒馆,寻了一张桌子坐下,从褴褛的衣襟里摸出一坨碎银,很霸气地朝柜台里的酒馆老板喊道:“老板,上酒上菜!”
酒馆的老板从大师兄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注意上了他。原本以为大师兄是进酒馆要饭行乞的,已经做好了要将大师兄驱赶出去的准备。没想到大师兄居然在怀里摸出了碎银子,而且动作霸气地道,于是立刻转了脸色,朝店小二使了使眼色。店小二立刻就上去给大师兄一边擦桌子一边朝内堂喊上酒菜的话了。
李自然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大师兄。这时的李自然看大师兄的表情既热切又有点可怜巴巴的。
周凸寅这时也发现了李自然的神情有点古怪,说:“西门公子,一个乞丐有什么好看的?”
周凸寅的话让李自然回过神的,才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慌忙收回了眼神,说道:“我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罢了。”
周凸寅呵呵笑道:“一条集镇上,敢放下面子混乞丐的能有几个?你当然眼熟了。”
李自然附和着笑笑……
这时,店小二已经手脚麻利地给大师兄上好了酒菜。大师兄倒上酒,喝上一口,突然唱起了小调——
现如今
你花天又酒地
可知你父母在外间受尽人欺
不孝子
你闯祸逃遁
留下祸患不问不理
异界风月虽是千般好万般娇
你还是要转将回去
你那一身的臭皮囊
终究要魂灵附体
……
大师兄唱出的小调令李自然坐立不安,这不是分明在唱自己吗?他很想站起身走过去,向大师兄打听一下身处在21世纪的父母的情形。他想起了可怜的父母。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了他的眼眶……
李自然的反常表现令周凸寅心生疑惑,他一脸不解地望着李自然说:“老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伤感起来……”
失态的李自然慌忙拭了眼泪掩盖道:“我眼里突然进了灰尘。”
周凸寅不相信李自然说的话,还是很不真切地看着他。
这时,却见师爷突然起身朝周凸寅喊道:“老爷,钦差大人来了……”
三十七章小酒馆里的风花雪月
周凸寅一听,屁股下就像安了弹簧般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快快有请……”
边说着边急着要往酒馆外去。
这时,却见一个长得白白胖胖,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年轻的随从走进了小酒馆。周凸寅一见这人,顿时是双眼发亮,脸上浮现出喜出望外的惊喜神情,疾步朝来人迎将上去,高声说道:“哎呀呀!果然是庚年兄啊!呵呵……”
中年男人一见周凸寅,也是现出老朋友间久别重逢的兴奋神情,拱手说道:“呵呵……周兄一向可好?”
周凸寅说道:“好,好,在清河县任上,无惊无险地混了十几年,承蒙有庚年兄等好哥们儿们在京师里给兄弟我美言啊!”
中年男子呵呵笑道:“哪里哪里!周兄治县有方,皇上才对周兄令爱有加啊!”
两人客套了一阵,周凸寅就将中年男子迎上了小酒桌。
中年男子带的两个随从直直地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后,面无表情地分侍左右。中年男子虽然穿的是一身便服,有了这样的阵势,也就显出那种不怒自威的气派了。
周凸寅边给中年男子斟酒边说:“昨天从周老爷子那儿听说宋天子这回是派庚年兄到我这儿来,心里也就放下了一大半。呵呵……这周老爷子的消息可是真够灵通精准的。”
中年男子说道:“有周老爷子这么一棵大树在这儿罩着你,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就放心地在清河县做你的知县捞你的银子吧!”
周凸寅一听,假惺惺地正色说道:“庚年兄可不兴开这样的玩笑。这话要是被你写上奏折上奏到宋天子那儿,我头上的乌纱不光保不住,小命也会没有的。”
中年男子笑道:“既然是玩笑话,我会写上奏折吗?哈哈哈……”
周凸寅也笑道:“所以我才远远地就来接庚年兄的驾了。”
中年男子说道:“现在的宋天子才懒得管你的这些事情呢!他老人家正和一个国色天香的名妓打得火热,连朝也懒得上了。”
周凸寅说道:“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和一个叫李师师的好上了?”
中年男子说道:“怎么?宋天子闹出的绯闻已经传到民间来了?”
周凸寅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宋天子这个风流皇上闹出这样的绯闻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呵呵……听说那个李师师生就得不是一般的美貌?”周凸寅转了话题说。
中年男子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也只是听的坊间传闻。据说是貌若天仙。”
周凸寅有些不满地说道:“庚年兄说这样的话就显得虚伪了吧!你也算是京师里风月场上一个有名的大才子。京师里出了这么一个尤物你会不去谋上一面的?”
中年男子说道:“不瞒周兄你说。这李师师我还真是没有机会谋上一面。原先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自从这尤物被宋天子占去了后,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谁敢和宋天子抢女人,给他老人家带绿帽子啊!这不找死吗?我可是还没活够呢!呵呵……”
周凸寅也笑道:“庚年兄所言极是。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得要去采撷悬崖上的那一株呢?说不定搭上小命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呵呵……”
中年男子说道:“你还别说,还真有不怕事的主。那名满天下的风流才子周邦彦就和李师师过往密切交往甚欢呢!”
周凸寅说道:“哦?还果然有好色不要命之人么?”
中年男子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这一阵子也在琢磨,这宋天子放着三宫六院的满院子春色不要,翩翩要到烟花柳巷去猎艳寻芳,兴许要的就是与人争风吃醋的调调呢!这宋天子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呢!呵呵……”
周凸寅说道:“如此说来,庚年兄对那个李师师依旧没有死心?”
中年男子说道:“食色性也,除非我那玩意儿翘不起来就死心了。毕竟是京师里的第一尤物啊!谁个男人见了也会垂涎三尺的。不和这样的女子共度一回春宵,对我这样的男人来讲,将会终身留下一桩憾事啊!呵呵呵……”
周凸寅打趣地说道:“这么说来,庚年兄还真是想要在这个女人身上博上一把,和宋天子抢女人了?”
中年男子笑道:“我这不是一直在瞅机会么?呵呵……”
周凸寅竖起大拇子说道:“庚年兄果然不愧为名满京师的风流才俊,够胆色,呵呵……”
中年男子说道:“呵呵……我也只是在你周兄面前说的一句玩笑话而已。我还没这么色迷心窍呢!”
周凸寅也笑道,说:“我也只是把庚年兄的这句话当玩笑话来听呢!呵呵……不过既然这回庚年兄来到了我的地盘上,我是不会让庚年兄扫兴而归的。在我们清河县,也不是没有国色天香的女子……呵呵……”
听周凸寅这么一说,中年男子立刻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说道:“哦?难道周兄这儿还有李师师般的尤物?”
周凸寅说道:“我说的这个尤物能不能和李师师相提并论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证庚年兄见了后一定会觉得不枉此行的。呵呵……”
中年男子说:“如此说来。我还真得见见周兄为我引荐的这个尤物了。呵呵……”
周凸寅说道:“虽然我与庚年兄十几年不曾谋上一面。但是,庚年兄好哪一口我还是一清二楚的……呵呵……”
中年男子呵呵笑道:“在女人这档子事上,你我都算是同道中人吧!呵呵……”
于是,周凸寅这时才将一直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李自然引荐给中年男子。说道:“既然是道同道中人。我现在正式向庚年兄隆重推出我的一个忘年之交的好兄弟西门庆。”
李自然愣了一下神,连忙起身朝中年男子施礼。
中年男子这时微露出官场上惯有的架子和傲慢,收了脸上轻浮的笑,用正眼看着李自然,象征性地拱手回了下礼。
周凸寅朝李自然引荐道:“这是京师里名满天下的风流才子,翰林院的大学士曹光武曹先生。”
听了周凸寅的引荐,李自然又不亢不卑地朝曹光武拱手施礼。
曹光武不愧为官场上的老油子,他这时表现出的神情始终和李自然保持着适当的陌生距离。
周凸寅这时说道:“庚年兄,我刚才对你提起的这个尤物,一会儿还得靠这位西门公子引荐。西门公子在我们清河县可是少有的风流才俊啊!呵呵……”
曹光武的神情有了转暖的迹象,说道:“既然是周兄的好兄弟,我当然是信周兄的一句话的。来,为我们的久别重逢干上一杯!”
说着举杯起身。
周凸寅和李自然同时起身举杯,一时间皆大欢喜……
亲爱的大师兄
三人在喝酒的过程中,李自然的心中一直在开着小差,因为他和绣娘有着那种欲说还休的特殊的关系,一会儿他又该如何将这个曹光武往绣娘的闺房里带呢?
这个狗日的周凸寅,怎么老是将这么棘手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呢?李自然私底下对这个周凸寅越来越恨起来。
而周凸寅的兴致一直是非常高的。有了周老爷子那个老淫物罩着,他在官场上便可以胡作非为地继续混下去。就连朝廷派下来暗访的钦差大员他也可以半道上将其截获下来,以后他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干的呢?也许从此,他这个县太爷欺上瞒下的手段就会用得更加的圆滑和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吧?
李自然在暗自恨周凸寅恨得牙齿痒痒的同时,对周凸寅过人的酒量也是发自心底地佩服。这家伙虽然脸色被酒精熏得酡红,但是到这个时候依旧没有显出半点醉意。这家伙不光思维敏捷清晰,而且说话的逻辑也严密谨慎,对着曹光武一杯接一杯地不停敬酒。
这个在官场上混成了精的老油子,在酒文化上果然是有着厚实的功底的。
而这个面相富态憨厚的钦差大臣曹光武,在周凸寅一杯接着一杯的殷勤款待下,似乎已经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忘到了九霄云外。在周凸寅肉麻的奉承和酒精的浸淫下,放浪形骸的情趣被大大地激发了出来,和周凸寅称兄道弟推心置腹地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看情形,这两个臭味相投的家伙今天是非得来个一醉方休了。
陪酒的李自然越来越表现出魂不守舍的样子,而那个师爷却在一旁不亢不卑地给他们三人掺酒。
由于周凸寅和曹光武两人说的都是些官场上的行话,李自然一是没有太大的兴趣听,二是听不大懂,所以也就懒得去听,边陪着喝酒,边心不在焉地开着小差。
这时,那个一直在小酒馆里自斟自饮的乞丐——大师兄似乎已经有了几分的醉意,他在边喝酒的过程中边冲着李自然暧昧地笑。
大师兄的笑令李自然感到很不踏实,他觉得大师兄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所以,他一直在观察着大师兄的一举一动。
终于,大师兄将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倒进了酒杯里,然后站起身,举起酒杯一仰脖子将酒一饮而尽。又用肮脏的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显出意犹未尽的样子。刚抬腿要走,稍显犹豫了片刻,最终将桌子上的盘子挨个端起来一阵暴舔。他舔盘子的动作熟练而且精到,桌子上的两三个盘子瞬间的功夫便被舔得比水洗过的还要锃光瓦亮。
一切停当过后,大师兄才打着酒嗝往酒馆外走。
临出门,大师兄又意味深长地回头朝着李自然望了一眼。
李自然觉得大师兄一定是在暗示自己跟他出去,他有话要对李自然说。
于是李自然便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朝周凸寅和曹光武说道:“两位老爷慢用,我去去就来。”
说完急匆匆地就往往外面走。周凸寅和曹光武以为他是尿急了要去方便,也就没有过问,继续深入着他们的话题。
李自然脚跟脚地出到外面,大师兄已经走到了一条小巷子的转角处。眼见得大师兄就要转进巷子,李自然在后面大声喊道:“大师兄!等一下!”
大师兄似乎没有听见李自然的叫喊,一转身走进了那条冷僻的小巷子。
李自然心中发了急,三步并作两步地紧跟上去,他在后面边跑边喊:“大师兄,你等等我……”
大师兄依旧不理会他的喊叫,聋子般的只顾走他的路,而且是越走越快,眼见得就要追撵不上。
李自然心中又气又急,情急之下的他俯身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子朝着大师兄甩了过去,骂道:“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聋子吗?”
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大师兄的后背上,大师兄哎哟了一声,骂道:“是哪个龟儿子打老子。”
边骂边停住脚,回头见是李自然,便愠怒地朝着李自然喊道:“是你个龟儿子打的老子么?”
李自然气哼哼地走上去,说道:“老子叫你一百遍了你也装作没听见。我不打你打谁?”
大师兄骂道:“我日你个先人老子!在原来那个小镇上,你伙同着城管的来欺侮老子。到了这个地界儿了,你还欺侮老子。老子是和你结了八辈子仇了么?”
李自然却说:“老子懒得和你狗日的的瞎扯淡!说,你是咋到这儿来的?”
大师兄一听,神秘兮兮地笑道:“你问这话就很奇怪了。我还想问你咋到这儿来的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李自然说:“我是糊里糊涂就到这儿来了。你是咋到这儿来的?”
大师兄说:“老子本来一直就在这儿。”
李自然一听,大声骂道:“我呸!你明明就在那个小镇上当乞丐。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在逗是么?”
大师兄说:“我逗你干啥?我真的是一直就在这儿的。这儿是老子的地盘!”
见大师兄还在糊弄自己。李自然就有点按耐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大师兄褴褛的衣服领子,原形毕露地朝大师兄恶狠狠地说道:“你不给老子说老实话是不?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骨头架子抖松了?不信你就试试!”
这个时候的大师兄对李自然没有半点惧意,他伸出鸡爪子一般的瘦骨嶙峋的手一把将李自然的手掰开。李自然觉得大师兄的手上有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他当时就被震撼住了。
大师兄似笑非笑地冲着李自然说:“在原先的那个小镇上,你狗日的和着城管的来欺侮老子。老子不计较,因为那儿是你们的地盘。可是现在到了这儿,你还想欺侮老子。没门!”
李自然有点发愣了。
大师兄朝着李自然的脚跟前吐了一口浓痰,说:“一句话,你狗日的想不想在这儿继续混下去?”
李自然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说:“想。”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在大师兄的面前突然间就变得规矩了。
大师兄这个时候拿出了足够的派头,捋了捋被李自然揉皱的破衣服领子,对李自然说道:“想在这儿继续混下去就得听老子的,知道不?”
李自然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乖孩子,又连着冲大师兄点头。
大师兄颇为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李自然却又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大师兄没有想到李自然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他很有点理解不了这个执着的白痴孩子了,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本来就是这儿的。你原来的那个小镇子,我想去就去,想回来就回来!我当玩腻了出去旅游!”
李自然一听,感觉这个大师兄吹牛吹得有点不靠谱了。他知道网络小说里有穿越这么一说。可是所有的穿越也不是象大师兄说的这种穿越法呀!想穿越过来就穿越过来,想穿越过去就穿越过去。这成什么了?串门么?搞得一点都不严肃了!操!
大师兄似乎也是看出了李自然的心思,说:“你不信是么?你不信拉倒!老子还懒得和你说了呢。”
说完转身又要走。
李自然却说:“你等等,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大师兄停住脚,极不耐烦地说:“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有屁就快点放!”
李自然说:“你能带我回去么?”
大师兄看了李自然半响,他又有点理解不了这个臭小子了。说:“你狗日的在这儿不是混的挺好的么?有钱有势有美女,别人做梦也想撞上这么好的运气呢!怎么?在这儿玩腻歪了?想回去了?”
李自然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是我玩腻了。是我觉得自己不是这儿的人,挺别扭的。”
大师兄笑道:“还没整习惯是么?呵呵……你看看,这儿可是宋朝的阳光,宋朝的空气,这儿多好啊!鸟语花香,没有污染,没有喧嚣,多好啊!啧啧!”
李自然说:“可是,在这儿没有亲人没有熟人,我觉得挺孤单寂寞的。我还是想回去,自少我可以随时随地看见我的父母。”
大师兄端详了一会儿李自然,眯缝起眼睛说:“想你的父母了?”
李自然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有点想他们了。”
大师兄却说::“你当初在小镇上当混混的时候咋就一点也没有想起你的父母呢?一天到晚的不着家。现在想起你的父母了?晚了!你就安安心心地在这儿混着吧!”
李自然说:“你是说我回不去了么?”
大师兄说:“这个我倒不敢给你打保票。这得讲究个缘分。缘分,小子。啥事都得讲缘分。就像我和你。没有缘分在这儿是撞不上的。你小子就知足吧。原先老子还想把你安排在一个穷家小户的家里当放牛儿的。不过老子看你慧根不错,所以才选择了西门这户大户人家。你冒名顶替了人家西门庆,现在人家西门庆还变成一条狗在家里偷潲水吃呢!你该谢谢老子的。”
李自然觉得这个大师兄说的话越整越不靠谱,但是又不能百分之百的不相信。毕竟自己现在是以西门庆的身份站在这宋朝的阳光下的,咋说也是挺费解和挺离奇的。大师兄的话虽然也离奇,但是放在这样的环境和状况之下,那就显得有点合理了。
所以李自然就说:“你是说我是被你弄到这儿来的。”
大师兄却说:“你以为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李自然说:“你是神仙?”
大师兄却说:“我神仙你个大头鬼!老子就是你的大师兄!”
李自然被大师兄的话弄得晕头转向的彻底浆糊了。
大师兄这个时候又说道:“还是那句话,今天晚上御河大桥下等我。我有事情跟你说。要想在这宋朝的地界上混下去,你还真得好好听你大师兄的话。好了,你还是好好的去陪那两个狗官吧!老子要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方便去了。”
大师兄说完,哼着刀郎唱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吊儿郎当地走了……
在宋朝明媚和煦的阳光下唱《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真是太他妈的扯淡了!李自然无可奈何地笑笑,转身朝小酒馆走去……
内心渐起的阴霾
重新回到小酒馆,周凸寅和曹光武已经到了酒过半酣之时,见李自然回来,周凸寅笑道:“老弟这是上哪儿溜达一圈去了?耽搁这么长一段时间。”
李自然扯淡地说:“出去方便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人。”
这时曹光武站起身,说:“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见见你说的那个绣娘如何?”
周凸寅酡红着一张猴脸说道:“既然庚年兄有那么好的兴致,那我就陪庚年兄去见识见识咱们清河县的风花雪夜吧……呵呵……”
师爷在柜台上服了银子,然后带着三人出了小酒馆,曹光武边走边用一根银牙签剔着牙缝,朝和他并行着走的周凸寅说:“这小酒馆做的菜味道不错。很合我的胃口。”
周凸寅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在我们清河县的迎贤莊给庚年兄接风洗尘的。想到庚年兄一路上车马劳顿,一定是走得乏了,所以就在小酒馆凑合一下。等一会儿庚年兄在魁花楼品尝了咱们清河县的无边风月之后,我再给庚年兄接风洗尘不迟。”
曹光武说道:“这个倒是不必了。你知道我这回是揣着宋天子的密旨到你这儿微服私访的,行事理应越低调越好,大张旗鼓的在你的地界上抛头露面反而不大妥当。”
周凸寅应声道:“还是庚年兄为我考虑得周全。”
曹光武说:“等下回有机会我一定请旨名正言顺地来你这儿一趟,到时候老兄再好酒好菜地款待我也不迟啊!”
周凸寅又是一阵随声附和。
曹光武又说:“这回我在你这儿也就是耽搁两天的时间,随后就要回京城复旨。所以你府上我也就不去了,你给我安排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就行了。”
周凸寅说:“周老爷子那儿你应该去照一个面吧?”
曹光武说道:“我临动身出京的时候高太尉已经有过特别吩咐,周老爷子那儿不用去了。他老人家现在深居简出,行事低调,外间打扰的人越少越好。”
周凸寅说道:“既然是高太尉有特别的吩咐,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就按高太尉的意思办吧。至于周老爷子以后问起来,我也是会给他老人家解释清楚的。”
曹光武说:“兴许用不着你去解释了吧。想那高太尉和周老爷子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兴许我这回子来的目的高太尉已经给周老爷子解释过了。要不然,你是不会从周老爷子那儿知道我的具体行踪的。”
周凸寅又是一阵附和着笑。
曹光武又说:“其实这回子我到你这儿奉旨私访你也不用担心。既然安排的是我到你的地界上办差,也就是走走过场。只是在你的这块地界上你犯了的那个小人你必须要把他清理出来。要不然三天两头的写密信到宋天子那儿打你的小报告,说不定那天宋天子真委派一个不在我们这条关系线上的朝廷大员来办这个差事,说不定你还真是会遇到大麻烦的呢。”
周凸寅说:“这个事情到不用庚年兄提醒,我已经在着手去办了。”
曹光武又说:“高太尉还让我特别带口信给你。这阵子匪人闹得厉害,特别是水泊梁山上已经聚集了好多歹人。你要特别留意和当心,千万别和这些盗贼流寇扯上关系了。”
周凸寅说:“我怎么会和这些个歹人扯上关系呢?”
曹光武说:“这话你可别说得太满了。你知道现在的这一波歹人的本是可是大着呢,他们已经渗透入社会各个阶层,在世面上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的复杂。就连朝廷也感到头疼万分。你可不要大意啊!”
周凸寅说道:“谢谢庚年兄的提醒,我一定会随时随地的小心的。”
曹光武又说:“你要特别留意那些在你的地界上出没的江湖卖艺之人。这些盗贼流寇一般都乔装打扮成这种人的模样在世面上混。他们在想方设法地网络那些对现今世道怀有抱怨情绪的人,准备纠集起一股势力与朝廷长期作对。现在宋天子已经对这股暗中蠢蠢欲动的邪恶势力动了心思。所以高太尉让我提醒你在这件事上你要随时留意和小心。千万别稀里糊涂地卷进去了。不然到时候你想抽身出来也出不来。宋天子现在对这股势力已经头疼得很了。”
周凸寅说:“我一定小心。回去替我向高太尉说声谢谢,并问一声好。”
曹光武说:“高太尉之所以让我给你带这样的话,也是看在你平时对他的一片孝心。俗话说:人世间自有公道,付出终须有回报。你只要诚心实意地站在高太尉的这条线上,你就踏踏实实在清河县当你的父母官吧。呵呵……”
周凸寅和曹光武边走便说着推心置腹的话,在大宋朝明媚的阳光下,两个人的样子都显得是那么的轻松和惬意……
李自然跟在二人的后面,心里却一直泛着别扭。因为此时他想到了那个绝色天骄的绣娘。虽然他也算是初来乍到,和绣娘也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更清楚自己和绣娘有一层特别的亲密关系。而现在的自己却要带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人去拜访绣娘。自己不成了一个往自己的情人身上拉皮条的杂碎了么?到时候见了绣娘,自己又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
所以现在的李自然的内心里简直是别扭死了。这大宋朝的阳光虽然流露着一股明媚的活力,但是在李自然此时此刻的心中却渐渐升起了一层阴霾……
装神弄鬼
说着话,一行人等已经走出了春塘镇曲折狭长的集镇来到了镇子口的那道牌坊下。抬轿子的轿夫们因为等得太久,有几个聚在牌坊下下着五子棋,另外有几个斜靠着轿子打起了盹。
师爷几步走上去叫醒了打盹的轿夫,又让下五子棋的轿夫们收拾了摊子,让赶紧起轿。
轿夫们手脚麻利的各自站在轿子旁,周凸寅和曹光武以及李自然分别上了各自的轿子,师爷说了声起轿,便走在了前面。
在轿子里颠悠着的李自然内心里越来越烦闷,他现在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向绣娘引荐这个脑满肠肥的钦差大员。
既然有些事情躲也躲不过,避也避不开,想也想不明白,那就索性不去想它了吧。于是李自然叹了一口气,索性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但是,闭上眼睛的李自然依旧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穿越到到宋朝后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的脑子既烦乱又沉重。因为这样的一个世界对他来说毕竟是陌生的。他就像一个睁着眼睛的瞎子在摸一头大象,摸着什么就是什么。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一个全方位的了解。他现在也许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是一步了。
现在的李自然还真是有点后悔当初念书的时候不用功落下的后果了。如果当初自己在念书的时候用心一点,多多掌握点历史知识,兴许穿越到这么一个风花雪月的朝代也不至于会抓瞎的。可是话又说回来,原先的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穿越到这么一个风花雪月的朝代来的……这确实也怨不得谁……呵呵……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自嘲的微笑……
不过一想到魁花楼的绣娘,李自然的心中又摇晃了一下,但是一想到绣娘终究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心里还是生气一种泛酸的感觉……
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的李自然也不知在轿子里颠悠了多久,轿子终于住了下来,料想是魁花楼到了,于是掀开轿帘。果然是到了目的地。
三顶轿子还没有落稳,只见粗腰肥臀的老妈子敲着破锣一般的嗓子大呼小叫地就从魁花楼内迎了出来。等得见打头出来的是李自然后,一双划得极显夸张的眉毛情不自禁地皱了皱。
李自然当然知道这个老鸨子的心思,脸上浮出一层轻蔑的冷笑。
老鸨子还是嬉笑着朝李自然说道:“哎哟哟,我说房前屋后怎么一大早的就有喜鹊闹喳喳呢!原来是我们的西门大官人坐轿子正大光明地从我的正门进魁花楼了。”
对老鸨子的冷嘲热讽李自然作出充耳不闻的样子,也不应老鸨子的话,脸上继续保持着冷笑的表情。
老鸨子毕竟是逢场作戏的高手,她现在已经将目光从李自然的脸上漂移开去,一张涂满脂粉的庸俗笑脸又朝向了从另外两台轿子里下来的周凸寅和曹光武两人。
周凸寅虽然长着一张又窄又瘦的猴脸,但是神情和气质却透露出一股子读书人和当官人惯有的威严和风范。那肥头大耳,白白胖胖的曹光武就更不用说,从轿子里乍一亮相出来,就暗透着一股子荣华富贵的气场……
见风使舵的老鸨子立马就朝着周凸寅和曹光武两人绽放出庸俗灿烂的笑容,忸怩作态地摆弄着手里的一张艳俗的红罗帕迎上去,用独具特色的破嗓音敲锣打鼓地说道:“哦哟哟……果然是贵客临门了,快请进,快请进。”
说着话,又朝着魁花楼门口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吩咐道:“快叫女儿们都出来接客,有贵客来了……”
师爷这时走上去,朝老鸨子小声说道:“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是怕魁花楼里的客人们都听不见你这又上客人了么?”
老鸨子面相粗俗,但是脑瓜子却是极其灵活的。他从师爷的话里边嗅出了某种气息。立刻禁了声,作出一百个小心地把周凸寅和曹光武往魁花楼引。
曹光武显然是光顾风月场的老手,他背着手,并没有马上跟着老鸨子移步,而是挺胸叠肚地观望了一下魁花楼的门脸,朝周凸寅说道:“这应该算是你们这儿最有规格的风月场子了吧!”
周凸寅涎着脸笑道:“应该是吧!说老实话,我是很少到这种风月场中凑热闹的。倒是这位西门兄是这儿的红人和常客……呵呵……”
此时的周凸寅又恰到好处地将李自然推到了前台。
处在极其尴尬位子的李自然这个时候只有硬着头皮走到曹光武的面前说:“大人到了这儿,应该能够尽兴的。我们清河县虽然比不上汴京城的繁华,但是风月场中的儿女私情比起汴京城还是不会逊色的。”
曹光武一听,作出饶有兴趣的样子说道:“是么?呵呵……有西门兄这句话,看来我曹某是不虚此行咯!呵呵……。”
李自然说道:“尽点地主之谊也是我们的本分。只要大人玩得尽兴,就是我和周大人的服气了。”
此时的曹光武对李自然已经没有了初见面时的那种傲慢姿态,而是将固有的架子放了下来,对李自然也显得格外的和蔼可亲了,笑呵呵地说道:“有西门公子的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能尽兴的呢……呵呵……”
说着迈腿就往魁花楼里去。
跟在后面的周凸寅和李自然走了个并行,他朝李自然使了使眼色。李自然心知肚明,但却并不心领神会,他居然装出没有看见周凸寅使的眼色。
周凸寅用脚踢了李自然的腿肚子一下。
李自然小声问道:“哥哥踢我干什么?”
周凸寅挤眉眨眼地朝李自然小声嘀咕道:“让这个老鸨子招呼绣娘出来!”
李自然笑笑,说:“你既然知道绣娘,你让老鸨子招呼她出来不就行了。你说话比我好使。”
周凸寅压低声音说:“我没来过这儿,老鸨子不认得我。她怎么会听我的呢?”
李自然作出很吃惊的样子也压着声音说:“你没来过这儿?哪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绣娘的?”
周凸寅说:“我是听说的。”
李自然说:“你是装的吧?”
周凸寅着急起来,他又偷偷踢了李自然的小腿一下,说:“这个时候你可别拆老子的台!”
这时走在前面的曹光武回过头,见李自然和周凸寅落在了后面,说:“你们两个在我的身后嘀咕个啥呢?”
周凸寅慌忙撂下李自然,紧跟几步撵上曹光武,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但还是回头狠盯了李自然一回。
李自然一咬牙,心里暗道:“靠!不就是逢场作戏么?绣娘也不过和我只有一面之缘,我还较个什么真了?操!”
于是紧跟着周凸寅和曹光武走近了魁花楼的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