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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连载』宋时风月(十二)

作品名称:宋时风月      作者:提着猪头当和尚      发布时间:2009-11-08 18:28:56      字数:20818

两只谈情说爱的老鼠各奔东西地溜走后,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正是夜凉如水的时分,时间在这一刻似乎也停止了,周遭的事物都变得寂静无声,躺在床上的李自然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李自然感到很不适应。一种彻头彻尾的孤独感将他紧紧地包裹了起来。此时的他有种深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的恐惧。
他不知道明天自己又将面对怎么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他身边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显得那么的离谱却有事那么的靠谱。就连老鼠说的私房话他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了。他不知道自己在一场异时空的转换中究竟经历了一场怎样的传奇,后面又将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在如水般静谧的黑暗中睁着炯炯双目的李自然没有了半分睡意。他还是想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可是身体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轻轻动弹一下,浑身的关节都像要散架了似的。
李自然感到一丝无能无力的气馁。
突然,李自然看见窗户外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闪现了一下,接着又听见一声夜猫子的叫声。
李自然的神经立刻警觉了起来。他的第一直觉反应出一定是有梁上君子光顾!
但是现在的他浑身酸软无力,心里感到极度的无奈。
而那只躲在瓷瓶里的老鼠听见夜猫子的叫声,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从瓷瓶里探头出来,哧溜一声便溜之大吉了。
床上的李自然寂然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窗户外边。现在就是有梁上君子光顾,他也只有听天由命了。谁让自己纵欲过度,折腾得连动弹一下的气力也没有了呢……
李自然情不自禁地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
这时,窗户外突然间传来了野狗西门庆的尖利的吠叫声。野狗西门庆的吠叫声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愤怒。
李自然对野狗西门庆的吠叫声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狗日的莫管家,别人欺侮我,连你狗日的也欺侮我。你在老子这儿这么多年了,老子那点怠慢了你。你居然背着老子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现在偷偷摸摸地去月娘房间里干什么?你早就和月娘私通了么?我日你妈啊!你们怎么都这么的无耻啊!我原先以为天底下只有我西门庆最最淫荡,原来背地里你们和我一样淫荡啊!偷情的偷情,私通的私通……就是没有一个敢明目张胆的承认的!我日你们妈,你们比老子西门庆更加卑鄙更加无耻。我西门庆自少敢背起贪财好色的名声,你们敢吗?你们只会偷偷摸摸地行苟且之事,堂堂正正地做磊落之人!你们真他妈的卑鄙!卑鄙!无耻!无耻!!”
野狗西门庆的吠叫声差点令黑暗中的李自然失笑出声。心里暗道:“这传说中的好色成性风流倜傥的西门庆西门公子在现实中怎么就这么倒霉啊!他丫的一家子里全是男盗女娼的破事……呵呵……真他妈该啊!!你偷别人的老婆,老婆偷别家的汉子……我日!真他妈乱啊……呵呵……”
鬼鬼祟祟欲行苟且之事的莫管家当然不敢出声训斥吠叫不止的野狗西门庆,只有急冲冲地往吴月娘那边去。而野狗西门庆也不敢吠叫得太紧,没追着莫管家撵,只定在窗户外继续吠叫咒骂……
野狗西门庆现在其实是一条很聪明的野狗,他之所以要这么狂热地吠叫,其实是为了提醒睡在书房里的李自然。卑微渺小的它现在只能借助李自然来驱赶莫管家了。
李自然这个时候当然也是理解野狗西门的苦衷的。更现实一点地说,李自然也不希望这个时候莫管家去上吴月娘的床。毕竟他和吴月娘已经行了夫妻之事,在骨子里,他已经把吴月娘据为己有了。
于是李自然在书房里终于出声了,他朝窗户外狂吠不止的野狗西门庆骂道:“你个不知道好歹的畜生!你在外面无缘无故地狂吠个啥玩意儿?硬生生地把老子的一场好梦给搅黄了!看老子明天怎么收拾你丫的。还不给老子住嘴么?”
李自然的这一声叫骂还真是管用。野狗西门庆立刻就停止了吠叫,趴在书房的窗户下低低悲泣起来了……这丫的心里委屈得要死啊!
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却传来莫管家的声音:“公子,你醒了?”
显然,欲行苟且之事的莫管家也听见了李自然骂野狗西门庆的声音。和吴月娘偷情的计划只有泡汤了。于是他索性回来隔着门问候李自然。
李自然心里暗骂这个莫管家一副正经古板的样,结果也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坏水!我操!男人只要长了个鸡巴,都他妈的是一丘之貉!只不过看谁装鳖装得更道貌岸然罢了。
于是李自然对外面的莫管家说道:“莫管家?那狗杂种咋吵得那么厉害啊?该不是有小偷吧?”
莫管家在外面说道:“公子你就安安心心地睡你的觉吧!我正出来巡夜呢!没有小偷!”
李自然又说:“大奶奶那边你去看了吗?”
莫管家停顿了一下,说:“我正说要过去看看呢!”
李自然说:“不用过去看了。估计就是有小偷也被这狗杂种吓跑了。这狗杂种还不算是个废物。你去歇息吧!”
莫管家说了声是,李自然又问:“现在几更天了?”
莫管家又说:“四更天了,公子。”
李自然说:“天快亮了吧?你快些去歇息吧!白天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也别太辛苦了。”
莫管家又说了声:“是,少爷。”接着又听见窗户下的野狗西门庆被莫管家狠踢了一脚了惨叫声,然后汪汪汪哭叫着跑了……
李自然的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愣神。暗叹这莫管家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阴毒之徒啊!以后可真得提防着这家伙一点……


第二十八章噩梦

这时外间又恢复了平静,蛐蛐的鸣声也显得那么的悦耳清脆……
被这么一通闹腾的李自然再也没有丁点睡意。他现在非常想从床上起来,出到外面透一透户外的新鲜空气。书房里的空气令他感到既压抑又沉闷。
李自然又试着挺了挺身子。这个时候的李自然才预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不光四肢瘫软无力,整个脊椎都像断了似的,根本不可能再动弹半分。
李自然心中极度地恐惧起来,猜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又发生了质的变化。难道自己又蜕变成了一条肉虫一般的无脊椎动物了?我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下场可就太悲惨太可怕了。
自己既然可以在穿越中摇身变成西门庆,怎么又没有可能变成一根虫似的的无脊椎动物呢?在这不可思议的异度时空里,凡是皆有可能啊……
想到这儿的李自然心中大骇起来。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想抬手扇一下自己的耳刮子,看有没有疼痛的感觉。可是现在的他要想抬起一下手的愿望也变非常的奢侈。
心里极度无奈的李自然只有在被窝里喘粗气的份儿了。他又急又怕,身体开始抽搐哆嗦起来……
这是一场比噩梦更加可怕的噩梦啊……
李自然凭着自己的意识在努力地挣扎着,他非常想从这种无力自拔的困境中解脱出来,于是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
在这种无力痛苦的挣扎中坚持了好一阵子,李自然已经开始绝望了,他感觉自己正在朝着死亡的深渊沦陷……
突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在被窝里呼呼喘着粗气的李自然就像发现了救星般地囫囵着声音吼道:“救我!快救我!!”
随着李自然呼救的声音,屋子里突然间亮起了一点火光。是春梅点燃了屋子里的一盏油灯。在摇曳灯火的浸染下,屋子里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灯光映照下的春梅显得妩媚动人,只是俏丽的脸上残留着斑斑的泪痕。
春梅听见李自然粗重的喘息声,举着油灯疾步走到李自然的床前,急声问道:“西门公子,你怎么了……”
李自然依旧没有从挣扎的泥潭中解脱出来,他极其费力地朝春梅囫囵着嗓音吼道:“春梅,快救我,我要死了。”
春梅看着被窝里暴睁着眼睛,呼呼喘着粗气的李自然,吓了一大跳,急声唤道:“西门公子,你究竟是怎么了?”
李自然感觉自己在挣扎的泥潭中越陷越深,自己似乎是在继续朝着无比黑暗的深渊陷落,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要从喉咙间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也要使出吃奶的力气。
春梅一双温暖的巧手探到了他的额头,又惊呼道:“西门公子,你的额头好烫手啊!”
李自然此时当然不能回答春梅的话,喉咙间继续囫囵着声音朝春梅说:“救我!春梅!救我!!”
看着李自然这么难受的样子,春梅一时间也慌了手脚。她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会焦急地推着被窝里的李自然说:“西门公子,你究竟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啊?”
春梅这么一推,李自然浑身一震,一股莫名其妙的力气瞬间灌入了他的身体,他陡然间从陷落的泥潭中挣扎了出来。他的手终于从被窝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春梅的手。
春梅被李自然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李自然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使劲攥住春梅的手死死不放,气息依旧急促地朝春梅说道:“谢谢你,春梅!你不推我一把我就死定了!”
春梅惊魂未定地说:“西门公子,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是在做噩梦吗?我在外面听见你在里面呼呼喘气,以为有谁在掐你的脖子呢!”
李自然这时才用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狂跳不止地喘了一口粗气说:“是做噩梦了,太可怕了……”
春梅这时一脸温柔地对李自然说:“公子,你真的不该一个人跑到书房里来睡的。你看,这样多可怕的。”
李自然依旧气息不匀地说:“我也就是想图个清净。谁知道会被这样的噩梦纠缠上啊!”
春梅说:“西门公子,兴许是你的身体太虚了缘故,所以才做这样的噩梦的。”
李自然感觉被窝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自己就像被泡在了一汪清水里一般。他朝春梅说道:“春梅,快扶我起来吧!被窝里被冷汗打湿透了,我好冷!”
边说李自然边打了一个哆嗦……
春梅将李自然的被窝掀开,一股尿骚味和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春梅一阵眩晕,差点就呕吐出来。李自然也没有料到掀开的辈子会蒸腾出这么大的异味,也被熏得脑子发木,心里尴尬得要死。
春梅要扶他下床,他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床底下。把春梅也晃得一个踉跄。
李自然是彻底病倒了……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第二十九章

李自然顺着笑声看去,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野狗西门庆躲在墙角裂着一张狗嘴在笑呢……
春梅当然听不出野狗西门庆的笑声,她以为是野狗西门庆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在那儿发干呕。
李自然气急败坏地对春梅喊道:“把这个狗东西给我赶走!”
春梅愣愣地看着李自然,没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西门公子怎么还和一条野狗过不去。
野狗西门庆看着摇摇欲坠的李自然,心里就像喝了凉水般痛快,裂着一张狗嘴笑得越加的嚣张。
李自然气得呼呼直喘粗气,他朝春梅吼起来:“春梅,快去给我拿一根棍子来,我要将这狗杂种的骨头敲断!”
春梅一边极力扶着摇摇欲坠的李自然一边安慰他道:“西门公子,你现在还和一条流浪狗较什么劲啊!身体要紧!”
李自然喘着粗气说:“它狗日的在嘲笑老子!”
春梅被李自然弄得莫名其妙了,以为李自然中了魔在说胡话,就伸出手背又探了一下李自然的额头,担心地说:“西门公子,你的额头真的好烫哦!我去把大奶奶叫来吧!”
李自然说:“不用去叫了,深更半夜的。我歇一会儿就没事的。你只管把这个狗日的杂种给我赶出去就行了。”
春梅拗不过李自然,回头朝野狗西门庆呵斥道:“你还不快出去!”
野狗西门庆见春梅杏目圆睁地动了怒,一转身溜了出去……
见野狗西门庆溜出去后,李自然的气似乎顺了一些。他平息了一下气息,说道:“春梅,扶我到外面坐坐,这屋子里阴深深的怪冷清的。”
说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春梅说:“西门公子,现在离天亮还有过一段时辰。你这样在外面坐着万一着了凉,会加重病情的。要不你在床上再躺躺吧!你现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的。”
李自然现在哪儿还敢上床去躺。他怕一旦躺上床又被噩梦纠缠住。于是说:“我不躺了。一躺上床我又怕噩梦缠身。那我就死定了。”
春梅说:“没事的,我守在你床边就会没事的。”
看着善解人意的春梅,李自然的眼神里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他说:“你守在我的床边?”
春梅乖巧地点点头,说:“我会守在你的床边的,你放心地睡吧!”
还别说,李自然现在的脑子还真是昏昏沉沉的,有一丝倦意在纠缠着他。
他拉住春梅的手不放,心有余悸地重新躺上了床。春梅说要去给他换一床辈子,他死死拉住春梅的手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说道:“不,你别走,你一走我就害怕。”
春梅从来没有看见过西门公子流露出这么可怜又可爱的孩子气的样子,扑哧一声笑道:“我去拿了被子就过来守着你的。这床辈子都被打湿透了,你盖着不暖和的。”
李自然这才松了手。
春梅出去了一会儿,抱着一床干净的被子进来,李自然斜倚在床头,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他怕一闭上眼睛就被噩梦纠缠住。
春梅将惊魂未定的李自然扶住躺下,将干净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盖上去,李自然又将春梅手抓住,让春梅就坐在他的床沿。春梅很温顺地依了他。
李自然闻着干净被褥散发出来的一股暗香,说:“春梅,这是你的被子吗?”
春梅说:“是的。”
李自然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真香!”
春梅说:“公子,你就安安心心地睡吧!”
李自然点点头,终于心安理得地将疲倦的眼睛闭上了。他的手却始终没有再将春梅手松开。
有春梅守在他的床沿,噩梦还真就没有再来纠缠李自然了。这一觉李自然睡得相当的酣沉香甜……
春梅静静地坐在李自然的床沿,想起了少女的心事……
天终于亮了,一抹晨光从木格花窗外投射进来,书房里充盈着一抹朦胧的亮色。李自然的呼吸平稳酣畅。春梅又该出去侍候吴月娘起床了,于是她将李自然依旧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挣脱开,掩上书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第三十章龌龊交易

李自然一觉醒来,依旧以为春梅在床边在侍候着他,手里一抓,却抓了一个空,心里一惊,张来眼,床沿空空如也,才知道春梅已经走了。慌声叫了一声春梅,没有应,就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亮堂起来,他的脑子还是有点懵懂,定了定神,身上又有了力气,不是半夜里作噩梦时浑身无力的样子。
他透过木格花窗看去,外间的小天井里好像悬浮着一丝晨雾,意境不错。李自然本身是一个没有什么意境的人,这时他的心中却陡然间有了一种情趣。于是就下了床,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在打扫着院落,笤帚发出沙沙的声音,显得平和而且安静。
天井里,一棵怀抱大的槐树长得虬枝盘复,浓密的树荫刚好将这有两三丈见方的小天井罩了个满。
正是槐花盛开的时令,雪白的槐花将天井落了个满,就像撒了一层稀薄的雪花,一阵槐花的暗香阵阵袭来,令李自然一时间心旷神怡。
飘渺的晨雾恰到好处地悬浮在槐树下,使整个院落充盈着一股湿漉漉的气息,更增添了一股清幽淡雅的氛围。
槐树下的一根条形的石几上已经摆好了一杯好茶,一把逍遥椅静静地放在石几的旁边。李自然暗想,兴许这西门庆也是一个颇具风雅的人,有坐在槐树下喝早茶的习惯。于是就朝逍遥椅走了过去。
家丁刚将阶沿打扫干净,正准备下到天井里打扫散落在天井里的槐花。李自然觉得这一地的槐花香魂尚在,打扫了显得可惜,就对家丁说:“待会儿再打扫天井吧。”
家丁应了一声是,就扛起笤帚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天井。
李自然掸了掸对他来说显得宽大累赘的衣服的袖摆,然后坐进了那张逍遥椅里。他轻松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早间的这一份难得的惬意。
这时春梅又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她是来给李自然续茶水的。
闭着眼睛的李自然嗅到一股销魂的脂粉气息,就睁开眼睛,看见盈盈俊俏的春梅,就说:“春梅,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一觉醒来,你却不见了。”
春梅面露娇羞,柔声说道:“公子,我见你睡得很安稳了才走的。我还得去侍候大奶奶起床呢!”
李自然说:“难为你了,春梅。”
边说又要边去拉春梅的玉手,春梅显出轻微的不适和躲闪,红了脸细声说:“公子,一会儿让人看见不好的。”
李自然笑了笑,就住了手。说:“这么早你就将茶给我沏上了,你侍候人可真够心细的。”
春梅边给李自然续茶水,边说:“公子不是有喝早茶的习惯么?”
李自然又笑笑,还是伸手很轻浮地在春梅柔嫩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春梅不好躲闪,脸却红到了脖子根。
李自然闷骚地小声说:“我这不算是骚扰你吧?”
春梅娇啧道:“公子好坏,还要说话轻薄我。”
李自然又说:“昨晚上大奶奶是一个人睡的吗?”
春梅没有料到李自然会突然这么问她,显得有点措手不及,续茶水的手轻颤了一下,茶水续到了茶杯外面。
李自然又说:“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说。其实大奶奶背着我做的有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李自然的话令春梅感到很突兀,她慌声说道:“公子,你慢慢品茶吧,我还得去厨房过问早点的事情。”于是就迈着细碎的步子慌慌张张地走了。
看着春梅纤巧的背影,李自然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这时野狗西门庆又窜进了天井里,径自跑到石几旁,用一双不怀好意的狗眼盯着坐在逍遥椅里的李自然。这家伙兴许刚从外边的庄稼地里撒了野回来,背上湿漉漉的沾着露水。
李自然用挑衅的眼神斜瞟了一眼脚下的野狗西门庆,嗤笑道:“你这么盯着我干嘛?不服气么?”
野狗西门庆咬牙说道:“孙子才服气呢!”
李自然越加觉得好笑,说:“那你能拿我怎么地?”
野狗西门庆说:“我不能拿你怎么地!但是终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孙子!”
李自然说:“你再这么对你的主子说话,当心老子连残汤剩水也不给你吃,活活饿死你丫的。你信不信?”
野狗西门庆说道:“你狗日的也只能这么威胁老子了。”
李自然又笑道:“谁让你变成一条狗了呢?接受现实吧!”
野狗西门庆极度无奈地蜷缩到了石几下去了。他不想和李自然较量嘴上的功夫了。
这时李自然却对野狗西门庆说:“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野狗西门庆说道:“什么交易?”
李自然说:“我初来乍到,对这儿一点也不熟悉。以后你就随时随地跟在我的身边,用你的狗嘴提醒我不明白的事情。这样我就把你当一条宠物狗来喂养,你的小日子也就好过得多了。怎么样?”
野狗西门庆说道:“不怎么样?老子现在就指望着你的假身份被戳穿然后暴露。”
李自然听野狗西门庆这么一说,就不由自主地欠起了身,盯着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说道:“你真是这么歹毒地想的。”
野狗西门庆说:“我真是这么想的。我甚至还想现在就变成一条疯狗,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咬上你狗日的一口,让你传染上疯狗病,神仙也治不了你!”
听了野狗西门庆这么歹毒的话,李自然连杀这个家伙的心都有了。但是,现在的野狗西门庆毕竟是一条可怜的微不足道的流浪狗,所以李自然心里虽然有气,可是却好笑多余生气。依旧笑道:“你狗日的是真的把老子恨出血了。不过老子不跟你狗日的计较。我跟你个野狗计较个啥玩意儿?我们还是说正事儿?你究竟答不答应我的要求。你要是不答应,我立马叫人把你丫的抓住丢粪坑里去。永绝后患!我说得到做得到!”
说到这儿的李自然突然间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蜷缩在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
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他绝对相信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是会这么做的。
于是野狗西门庆说道:“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
李自然说:“讲!”
野狗西门庆说:“以后你不要上吴月娘。”
李自然说:“这个我可没办法答应你。谁叫吴月娘长的那么性感丰满骚兮兮的。我不上她别人也会上她的。”
野狗西门庆发狠地说:“就是别人上她,你也不能上!”
李自然很是不解地说:“为什么?你这个要求很没有道理的。知道么?现在我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我上她是天经地义的。”
野狗西门庆被李自然说的话气得呼呼直喘。没办法不喘!
李自然又说:“你丫的还敢给我提附加条件了。我看你是真的还没有搞清楚你现在是什么玩意儿!”
野狗西门庆这时哭腔烂调地说道:“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杂种使的阴招把老子变成一条狗了。让我知道是谁了,我一定去掘他家的祖坟,操他十八代祖宗!呜呜……”
李自然却说:“你还是认命吧!不服气不认命对你丫的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其实只要你丫的听老子的话,当一条宠物狗也不错的。说不定老子一高兴,还会安排一个漂亮点的妹妹专门侍候你呢!”
听李自然这么一说,野狗西门庆就像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似的停止了悲泣,说:“我要春梅来侍候我!”
李自然一听,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暗道,原来这狗杂种早就惦记上春梅了。于是没好气地朝野狗西门庆骂道:“你做梦吧!”
野狗西门庆又悲哀了。
这时,莫管家迈着急冲冲的步子走了进来……

第三十一章谁负了谁

莫管家见李自然一个人坐在天井里的老槐树下自言自语,不明就里地问道:“公子,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李自然对这个阳奉阴违的莫管家已经抱有了很深的成见,于是没好气地说:“你管我在跟谁说话呢!我爱跟谁说话跟谁说话!我跟空气说话!”
莫管家被李自然抢白得既尴尬又无奈……
石几底下蜷缩着的野狗西门庆对着莫管家发出一声凶恶的低吠,撕裂开一张狗嘴,样子显得很狰狞。
莫管家对野狗西门庆为什么这么仇恨自己一点也不明白,他用阴森森的眼神盯了一眼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就这么一个眼神,却将野狗西门庆盯得打了一个哆嗦。
野狗西门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他从莫管家的眼神中看出了阴险恶毒的信息。要是一不小心落在这个家伙手上,自己不被逮着剥了皮才怪呢!
野狗西门庆被莫管家一个眼神就吓得躲在石几下再也不敢吱声了。
李自然当然也看见了莫管家盯野狗西门庆的这道眼神,他知道这个精瘦干练的家伙已经对野狗西门庆怀恨在心了,于是便多出了一个心眼儿。
他朝莫管家说:“莫管家,以后这条狗你就你来照顾。别看这条狗样子长得猥亵,但是却挺管事的。昨晚上要不是他一阵闹腾,兴许这园子里已经遭贼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怠慢了他。不要给他吃剩菜剩饭,你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你要是把他侍候得不周到妥帖,你就给我卷起被子走人!”
莫管家装出一脸畏畏缩缩的样子连声说是。李自然也将老爷或者公子哥的派头拿出来,也似模似样的……
莫管家这时说:“公子,原来你是不喜欢这类小畜生的,怎么这回却喜欢上这么一条又丑又小的流浪狗了。”
李自然却说:“我喜欢一件东西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就像我在外面嫖婆娘,喜欢就喜欢上了,兴许这就是缘分吧!你别问那么多,我说的话你照着做就行了。”
这时,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又出声了,他朝李自然委屈地说道:“你怎么让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来侍候我啊!他不弄死我才怪呢!”
李自然却朝野狗西门庆说:“你还在吵吵个啥?我让莫管家来侍候你好像还不乐意似的。你和这个莫管家前世有仇么?”
莫管家当然不知道李自然和野狗西门庆能够人言狗语的交流,说:“公子,这狗杂种一见人就呲牙咧嘴的,估计也不是一条什么好狗,要不怎么会被养他的主子扔了成一条流浪狗呢!干脆还是把这东西弄出去扔了得了。你养这么一条样子猥亵的东西,让别人瞧见也是有失身份啊!”
李自然听莫管家这么一说,立刻骂道:“你懂个屁!我喜欢的东西你不能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好。严格地说来,你在我面前也是一个狗奴才。你和他的身份是一样的,知道么?你还有什么资格藐视他!”
李自然的话说得严厉而且刻薄。莫管家被训斥得脸上青一阵的白一阵,连冷汗都下来了……
李自然继续说:“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把他照顾好了。我还是另外安排人照顾他得了。你有什么事说了就走吧,我现在心里正烦着呢!”
莫管家这时才想起来找李自然的目的,于是说:“哦,是这样的,县太爷周凸寅一早就差人送来了一个帖子。”
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张帖子递到李自然的面前。李自然顺手接过,平淡地说道:“知道了。”
莫管家说:“公子要是没有什么吩咐,我另外做事去了。”
李自然说:“你忙你的去吧!”
莫管家转身就走了。
莫管家刚走,春梅又端铮亮的银盆进来。她是来侍候李自然洗漱的。这一点李自然不用人提醒也知道。
春梅小心翼翼地给李自然洗脸,李自然对春梅说:“春梅,以后就你来照料这条丑狗吧!样子可怜兮兮的……”
春梅轻笑道:“西门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连一条流浪狗也心疼起来了。”
李自然说:“怎么,我对你们一直很狠吗?”
春梅说:“那倒不是……嘻嘻……”
李自然没有理会春梅,对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说:“以后你丫的就跟着春梅。我让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妹侍候你丫的,也不算亏待你了吧?”
野狗西门庆这时从石几下站起身,朝李自然汪汪了两声。
春梅觉得好奇,说:“公子,它好像听得懂你对它说的话。”
李自然轻描淡写地说:“畜生也是同灵性的。你们只是没有办法和它们交流罢了。”
春梅又是(*^__^*)嘻嘻……一笑。李自然感觉这个春梅的性格倒是很活泼爱笑,笑起来小家碧玉的样子挺迷人耐看……
春梅侍候完李自然的洗漱,转过小蛮腰走了,石几下的野狗西门庆也立刻屁颠屁颠地跟在春梅的后面……
李自然这个时候才拿出莫管家递过来的帖子打开来看,却是周凸寅邀请他去县衙商量事情。李自然对这个周凸寅都有点心生惧意了。总觉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很不安全。稍不留神就有被拉下水呛死的危险。
李自然刚才还比较舒适的心绪这个时候变得有点烦乱起来。因为周凸寅交给他的那件缺德事他还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呢……
这时,吴月娘飘摇着身子走了进来。也许是昨天李自然将这个性欲亢奋的女人侍候得不错,所以这个时候的吴月娘一见躺在逍遥椅上的李自然,脸上流光溢彩地满含着浓浓的春意。她人还没有走近,一股浓烈的香风已经漫卷了过来。
李自然一见搔首弄姿的吴月娘朝自己走来,立刻就有了手脚发软的感觉。他已经有点畏惧这个女人了,感觉和这个风骚性感的女人折腾没有点非同寻常的精力是很要命的。
吴月娘走到李自然身旁,倚着逍遥椅坐在李自然的大腿上,很善解人意地给李自然揉起了肩膀,说:“官人,昨晚上一个人睡得好吗?”
李自然显出大老爷们不耐烦的表情说:“睡得好!”
吴月娘噘了嘴说道:“骗人!刚才春梅还告诉我,说你昨晚上一直做噩梦呢!”
李自然坏笑道:“春梅怎么会知道我昨晚上一直做噩梦了?我又没有和她一块儿睡!”
吴月娘捶了一下李自然,骂道:“你在外面轻薄惯了,在家里也是这么放肆了吗?你这是在和老娘说话呢!也不怕老娘将你骨髓里的那股子骚劲抽干!告诉你,你可别打春梅的主意。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李自然说:“为什么?”
吴月娘说:“没有为什么?反正你就是不能打春梅的主意。”
李自然捏了吴月娘的手,很软很细滑。他用讨好的口气说:“好!我听你的。我只打你的主意。”
吴月娘装做出害羞的样子撒娇道:“你就会说好听的。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
李自然趁机说:“周凸寅刚来了帖子,要我到他的府上去。”
吴月娘说:“一大清早的就送帖子过来。准没有什么好事。”
李自然说:“谁知道呢!反正今天得过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吴月娘说:“这个周猴子,你和他打交道可真得小心一点。”
李自然说:“我比你清楚。”
吴月娘就说:“那你用过早点就过去吧。”
李自然说:“你得给我点银子呀。我总不至于空着手去啊!”
吴月娘瞟了一眼李自然,说:“你就知道向我伸手要银子。你和魁花楼的绣娘不是很投缘吗。你该伸手朝她要银子的。她的银子来的又是那么轻松,只需松一松裤带就行了。”
李自然说:“你们都是女人的,你不该说这么刻薄的话!尊重别人就是尊重你自己。知道么?”
吴月娘一撇嘴,说:“我说她你当然不高兴了。我和她可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她是什么?是个卖春的婊子!我可是你们西门家的大奶奶!”
李自然说:“我知道你是我们西门家的大奶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吴月娘却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你们西门家的大奶奶了?朝天没日地想着三妻四妾,要不是我将家里的银子看管得严实,你都不知道娶了多少姨太太回来了。哪天我被你和外面的女人合谋着下药弄死还不知道呢!”
李自然说道:“你怎么老是这么挤兑我?我有那么狠吗?我和那个绣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吴月娘说:“你说的话我会相信吗?你西门大官人在我们清河县可是出了名的小白脸风流种。想和你西门大官人共度春宵的人排着班呢!有时我都在想,凭你西门大官人的这副长相,这辈子就是什么事不用干,也是会有人心甘情愿把你养起来的。”
李自然说道:“月娘,你把我说成是什么人了?”
吴月娘讥讽地说道:“什么人?可以靠一张俊脸吃软饭的男人呗!”
李自然说:“月娘,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对你怎么样你也应该清楚的。你看,我这么大的一个家业,管家的钥匙也是拿给你掌管着的。我算是对你忠心耿耿的了吧!”
吴月娘却说:“管家的钥匙可不是你拿给我掌管的。这把钥匙可是你的父亲临咽气的时候交给我的。他知道你是一个败家子,所以才让我管着点你。其实我也是懒得管你。我管得住你的人,管得住你的心吗?所以你爱和谁个女人睡觉就睡去。谁让这清河县就数你西门大官人长得英俊呢!这世道,不光是男人贱,女人也够贱的。都贱一块儿去了。”
李自然说:“月娘,你就别埋汰我了。”
吴月娘用一双性感漂亮的眼睛瞟着李自然,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不信任的意味。瞟了好一会儿才说:“一会儿我让莫管家给你取银子去。”
李自然立刻讨好地说:“还是月娘心疼我。”
月娘却说:“我心疼你有用吗?还不是负心汉一个!”
李自然心里却暗说:“谁负谁还不知道呢!”

第三十二章他乡遇故人

用过早点,李自然收拾停当,特别带上野狗西门庆,然后坐上八抬大轿来到了周凸寅的县衙。
大清早的,那个守县衙的衙役已经在那口落满灰尘的破鼓下打起盹来了。另外有一个衣衫褴褛,形象猥亵,手里攥着一根打狗棍和一只破碗的干巴老头坐在县衙的石阶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自然的八抬大轿嘎叽嘎叽晃悠过来。
落了轿,李自然从轿子里下来,捡到这样一副情景,心里暗说:“这个周凸寅真是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对县衙的形象一点也不顾及。怎么把这么一个吸毒似的衙役派来守县衙的大门?这不严重影响县衙的形象吗?再说朝廷派下来的钦差明明今儿个就要到清河县了,要是看见衙役大清早的就抱根烧火棍在县衙打盹,成何体统啊!“
“还有就是坐在石阶上的这个老乞丐,怎么能够让他正儿八经地让他在这个地方逗留呢?得赶紧弄走啊!这样的人物是严重影响县衙形象的!靠!”
想当初李自然没有穿越到清河县来的时候,他在小镇上当混混的的那当儿。小镇上芝麻绿豆大点的官员对小镇的形象是多么的讲究啊!只要一听说上面要来检查,大小官员立马上街维持秩序,城管们更是倾巢出动,把个摆摊设点的流动摊贩们撵得鸡飞狗跳的。生怕那一个环节出现纰漏影响了小镇的声誉。而这个周凸寅怎么在关键的时候一点也不讲究呢?
很多时候细节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啊!
于是李自然这回并没有让吓人上去通报打盹的衙役,而是下轿后径自走到蜷缩在破鼓下打盹的衙役跟前,很不客气地用脚踢了衙役。
衙役被李自然这么突如其来的一踢,打了个激灵就醒了。他抬起头,刚要发怒,一见是西门大官人,认得,就换了一张庸俗的笑脸站起身说:“怎么这么早西门大官人就上县衙来了。我这就去通报老爷一声。”
李自然却阴沉了脸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一大清早的就抱了根烧火棍子在县衙的大门口打盹!你不知道朝廷派下来暗访的钦差今儿个就要到清河县吗?你是不是成心要把你们周老爷的乌纱帽子给弄丢才舒坦啊?”
县衙一听李自然说这样的话,立刻慌了神,连忙说道:“西门大官人,我还真是不知道今天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你可千万别在我们周老爷子面前提起我打盹的事情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着我做的这份差事活命呢!要是丢了这份差事,我一家老小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李自然说:“既然知道这份差事对你这么重要,你咋就不知道珍惜呢?”
衙役说:“西门大官人,我真是不瞒你说。我每天白天在这儿站了大门,晚上回家还得熬夜锄地种田,人是真的很疲倦。可是又没有办法,家里七八口人,老得老,小的小,婆娘又常年卧病不起,一家子就指望着我一个人养活啊!”
看着这个面带菜色的衙役,李自然还真是动了恻隐之心,说道:“既然你说得那么可怜巴巴的,我就替你在你们老爷面前隐瞒了这件事吧!不过今天你可真的在这儿站直咯。”
衙役连忙说:“是!”
李自然又说:“赶紧去把坐在那儿的那个乞丐赶走!邋里邋遢的,要是让暗访的钦差看见了也很不好的!”
衙役又说了一声是,然后举起烧火棍子就去驱赶那个坐在石阶上的乞丐。那个乞丐见衙役要来撵他,还没等衙役动身呢,已经从石阶上站起来,端起破碗拖起棍子就走,只是乞丐临走时说出的话让李自然浑身上下都像触了电似的陡然间打了一个哆嗦:
“李自然,你个装模作样的家伙!我本来是给你捎口信来的,你却让人赶老子。你他妈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乞丐居然能够直呼他的真名?这不是来者不善吗?电光火石间,李自然的脑子里立刻闪过另外一个乞丐的模样。我靠!这个乞丐不就是在小镇上一直以捡拾垃圾桶里的腐食为生的乞丐吗?小镇上的居民一直戏称他为大师兄的!有几次小镇为了创建“文明小城镇”,都是李自然伙同几个城管队员,趁着月黑风高夜把他和另外几个乞丐弄上一辆执法车,载到一百多里地的荒郊野外丢弃的。难道小镇上闻名遐迩的大师兄也穿越到这儿来了?
于是李自然三步并着两步飞跑下台阶,就像在遥远的异乡碰上了亲人般地朝乞丐喊道:“大师兄快请留步!大师兄快请留步!!”
乞丐却哈哈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今晚你到御河大桥下找我吧!”说着加快了脚步,瞬间就在一个转角处消失了踪迹……
李自然傻站在转角处,心里既失落又惊喜。失落的是大师兄不见了,惊喜的是他在这儿终于有了一个21世纪的熟人。从此他再也不孤单了……

第三十三章事到艰难用美人

李自然在转角处愣了半响,感觉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越加的扑朔迷离了……
通过守门衙役的通报,李自然来到周凸寅会客的小花厅时,周凸寅已经在小花厅里候着李自然了。
周凸寅今天显然没有受到便秘的骚扰,精神饱满,气色显得很不错。他今天没有穿冠冕堂皇的官服,而是一身普通富人的装扮,人也显得随和了许多。只是这一身行头罩在他精瘦的身子骨上略显宽松和肥大,依旧有几分不协调。
李自然和周凸寅相互间打了拱作了揖,周凸寅便吩咐赐座看茶。落了座后,李自然便试探性地问道:“老哥哥一大早便送来帖子到我府上来,不知道可有什么吩咐?”
周凸寅脸上始终笑嘻嘻的,他端起青花盖碗茶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然后才说:“我给老弟送帖子,必是有好事相邀的。”
李自然笑道:“不知老哥哥说的好事指的是什么?”
周凸寅说:“我已经得到了暗访钦差大员的确切行踪。一会儿你随我到清河县的县界处去迎接这位钦差大员。”
李自然说:“呵呵……老哥哥的消息果然灵通。但不知道我们这样去迎接暗访的钦差大员会不会显得唐突?”
周凸寅自得满意地说道:“这个老弟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敢叫上你一块去迎接这位钦差大员,自然有我的安排。”
李自然说:“老哥哥神通广大,这一点我倒是很信服的。”
周凸寅笑道说道:“没有两把刷子,我在清河县也混不到现在!呵呵……”
李自然也随声附和着笑。
这时,周凸寅转了话题说:“老弟昨晚上睡得可曾安稳?”
李自然没有弄明白周凸寅怎么会问这样的话,暗想:“难道这老家伙知道我昨晚上做噩梦的事情?”于是略有警觉地说:“老哥哥怎么会想起问这样的话?”
周凸寅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自然,说:“我是看老弟脸上浮着一层清光,所以才这样问老弟。”
李自然说:“实不相瞒,昨晚上我还真是做噩梦了。鬼压身了,要不是丫鬟春梅一把推醒了我,兴许我已经醒不来了。”
周凸寅呵呵笑道:“没那么严重吧?”
李自然说:“我说的可是实话。”
周凸寅又是呵呵一笑,笑得很是神秘。李自然的心里又是起了一层疑心。于是他朝周凸寅说道:“老哥哥,为你的恩师周老爷子寻访处女的差事我看你还是另外找人去做吧!我感觉这个差事交给我来办还真是有些吃不消的。”
周凸寅又是呵呵笑道:“这事我还真得交给你来办。其他人我一是信不过不放心,而是怕他们没有你西门公子的资历,办不好。”
李自然说:“办这样的事情也要什么资历,只要心狠手辣昧着良心干就行。再说,说起心狠手辣,我也不算是佼佼者啊!”
周凸寅说道:“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心狠手辣是一回事。关键的还是要有资历。你西门公子在风月场中可是一把老手了,对女人可以说得上是轻车熟路。这方面在清河县是没有谁可以和你一较高下的。”
李自然说:“你说的这话我也承认。但是你知道在风月场中要想找个处女简直比要找个仙女还要难。老哥哥这不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吗?”
周凸寅却笑道:“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推三阻四的。再说,我已经把你引荐给那个老淫物了,而且他也认可了你,还将腰牌给了你,你也收下了。假如你不尽心尽责地做这件事情,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周凸寅微笑着的眼缝中透出一线冷光,李自然的脊背间立刻冷飕飕地起了一丝凉意。他说道:“后果会怎么样?”
周凸寅说道:“死!”
李自然心里剧烈地晃荡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周凸寅死死地套住了。他叫屈地朝周凸寅说道:“老哥哥,你怎么可以把我往绝路上引啊!”
周凸寅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声说:“你是后悔交上了我这么一个朋友了吗?”
李自然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说:“我倒不是说交错了老哥哥这个朋友。我只是觉得老哥哥给我挖了一个坑,然后把我一把推坑里去了。”
周凸寅说道:“老弟,你是聪明人,在人情世故上你脑瓜子的反应并不比我的慢。我现在就和你打开窗户说亮话吧,都是明白人就用不着遮遮掩掩,藏着掖着的了。其实你早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来往,利益永远是大于友情的。你我之间有没有友情,有。但是这种友情只能用利益作为润滑剂。没有利益作为润滑剂,你我之间的友情立马就会卡壳。不是吗?”
在朋友间,能够将话说道这个份上的,也许只有这个周猴子了,但是李自然依旧没有弄清楚周猴子给他说这种话的真实意图。他现在越来越感到和这个周猴子打交道,一路上真是大坑套小坑,一坑连一坑,稍不留神就被带坑里去了。所以在没有弄清楚周凸寅说话的真实意图前,李自然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说着是是是……
周凸寅继续说:“你想想,你为什么会不惜血本地和我这个县太爷套近乎,而我又凭什么放下县太爷的架子和你开生药铺子的人称兄道弟。关键的关键还是我们之间存在着利益……所以老弟,你给我做这件事是不应该感到委屈的。你始终应该想到,你在被我往坑里带的时候,我也同样在被人往另一个坑里带。你和我都是身不由己的。这兴许就是你们常说的江湖险恶吧!既然都迈出了脚,就不要想着再有收回去的一天!”
李自然终于领教了周猴子的厉害。
周凸寅又说:“所以我今天一大早的差人送帖子把你请到县衙来,是有一件另外的事情要你帮忙的。”
李自然的脊背开始冒起冷汗来了。
此时的周凸寅已经完全不再考虑李自然的感受,说道:“一会儿,我们接到暗访的钦差大员,直接就上魁花楼去。我已经打听到了,这个钦差大员和你一样,就好女人这一口。所以,今天又得委屈你老弟一下,就让魁花楼的绣娘来招呼这个钦差大员吧!”
周凸寅的话一说出口,李自然的心里便泛起一股恶心……

第三十四章蹂躏与变态

两人正说着话,师爷迈着轻盈灵巧的步子走了进来,说:“老爷,轿子我都准备好了。”
周凸寅站起来,朝李自然说:“我们这就去迎接钦差大老爷吧。你的八抬大轿也不用坐了,我准备了三顶小轿子。今天我们就轻车简从一点。”
李自然说:“你的官服也不穿?”
周凸寅说:“就穿这便服吧。穿了官服一是太显眼,二是微服私访的钦差见了也许不会和我们照面的。”
李自然笑笑,站起身跟着周凸寅和师爷走了出去。
在后花园内果然停着三顶青幔围着的四人抬的小轿子。周凸寅和李自然分别上了轿子,师爷却走在前边引路,并没有上轿,剩下的一顶轿子显然是给那个尚未谋面的钦差大人留着的。
李自然坐在轿子里,身子骨依旧有着泛酸的疲惫。于是索性闭着眼睛,任由轿子掂悠着走。
他现在已经懒得去考虑周凸寅会将他带到哪儿去了,有种随遇而安的淡然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和这样的龌龊之人混上了,索性也就心安理得地混下去了。在哪儿混不是混?
大约掂悠了一两个时辰,已经昏昏欲睡的李自然感觉突然间住了轿,于是睁开眼睛,掀开轿帘,问轿夫道:“到了么?”
头前的轿夫一边擦着汗一边说:“到了。”
这时周凸寅已经掀开轿帘走了出来,朝愣头愣脑的李自然招手道:“到了老弟,下轿吧。”
李自然拖着懒懒的身体走下了轿。
所到的地方原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集镇。三顶小轿子正好停在集镇进口处的一道牌坊下。牌坊顶头的匾额上写着——春塘镇三个隶书字体。
小镇是一条狭长的用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两旁拥塞着高低错落的青灰色的小青瓦房。这条甬道很长,有种曲曲折折,一眼望不到头的绵远悠长的感觉。
尽管在李自然看来这样的甬道显得很狭隘,但是作为小镇的街面,却并不显得拥挤和於塞,因为街面上并不见有多少赶集的人。在暖暖阳光的浸淫下,这样的小镇倒也透露出一种平和淡定的气质和氛围。
这时,周凸寅站在牌坊下看起了一张新帖告示,告示是朝廷发下的海捕文书,上面描影画形地写着所要捉拿的朝廷要犯的姓名以及相貌特征。李自然也凑上去看了,却是宋江的名字。心里顿时讶异起来。
周凸寅对身后的师爷说:“这张公文发到县衙了吗?”
师爷说:“今早上刚发到县衙的。我已经吩咐人张贴出去了。”
周凸寅这时有些忧心忡忡地说:“这段时间草寇们闹得紧。但愿这个宋江不要跑到我们洋河县的地界上来。这家伙据说和一些江洋大盗勾结得紧。谁撞上这个瘟神都是一件麻烦事儿。”
师爷说:“老爷不用担心的。据我打听来的消息,说是这个宋押司已经到水泊梁山上落草为寇了。”
周凸寅说道:“这样最好。这个扫把星,朝廷已经发三回海捕文书了。”
师爷说:“朝廷发这样的文书也只是做做样子的。现在象宋押司这样的盗贼流寇那么多,朝廷顾得过来么?”
这时周凸寅突然说道:“听说水泊梁山是个好地方,怎么就让一帮流寇给占了去呢?”
师爷说:“谁知道,兴许是宋天子现在还管不过来吧?也许等宋天子腾出手来了,水泊梁山那个地方,朝廷还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毕竟那儿聚集的流寇已经越来越多了,任由下去,终究会酿成大患也说不定啊!”
周凸寅说道:“这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啊!”说着背着手往集镇上走去。
李自然跟着周凸寅以及师爷顺着青石板铺就的甬道步入了小镇……
因为这是一个两县交汇的小镇,属于两不管的地界,所以整个小镇倒也显得比较繁华,茶馆,赌场,妓院,酒馆一应俱全,只是没有门庭若市的迹象。
李自然对小镇上的妓院依旧抱着天然的兴趣,跟在周凸寅和师爷的后面不住地东张西望。只是妓院的青楼上坐着的女子却是没有一个可以勾起李自然兴趣的,而且懒懒散散地坐在青楼上,冷眉冷眼地一边打量着从街上走过的行人一边朝下面吐着瓜子屑,样子既嚣张又猥亵。这样的状况令李自然立刻倒了胃口,心里暗道:“这妓女也是要分层次的。就像星级宾馆里的小姐和街头卖的小姐,那是有天大的差别的。”
于是李自然不再打量小镇上的妓院青楼,安安心心跟着周凸寅和师爷后面了。
周凸寅和师爷寻了一个装潢稍显干净的小酒馆走了进去,却看见一个汉子正背对着他们和几个青皮说着话。汉子的嗓门极粗,声音洪亮瓷实,他正在几个青皮的面前吹嘘着一段非同寻常的寻花问柳的风月雅事。几个青皮显然被汉子的说的话吸引了过去,都双眼放光地听得入了神,连酒馆里又走进了几个人也没有发现。
李自然从侧脸朝那个粗嗓门的汉子看过去,我靠!那不是将他逼得躲在绣娘的床底下的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吗?
这个时候的武二郎正在几个青皮的面前吹嘘着在魁花楼嫖宿绣娘的风流快活事儿呢!对于武松武二郎来讲,这的确是一件值得炫耀和吹嘘的事情。不过在李自然听来,此时武松武二郎说出的话却是怎么听怎么刺耳。他真想冲过去对着武二郎就是几个嘴巴子。心里说:“嫖客中,还真没见过嘴上这么不积德的!丫的把绣娘完全说成是一个床上的淫娃荡妇了。我靠!”
武松武二郎因为是背对着李自然他们的,当然不知道周县令和西门庆已经到了现场,依旧对着几个青皮怎么色情怎么吹,怎么肉麻怎么侃,不光在肉体上蹂躏了绣娘,在精神和意念上还要继续蹂躏可怜的绣娘。这可真是他妈的恬不知耻到极点了……
周凸寅和李自然以及师爷坐在旁边的一张酒桌上,听武松武二郎说得实在有点不堪入耳了,周凸寅终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周凸寅的咳嗽声对正侃得渐入佳境的武松武二郎来说无疑是不合时宜。于是武松武二郎停住了侃大山,斜眉歪眼地露出一副无赖相地朝着李自然和周凸寅坐的这张桌子瞟了过来。当他的眼睛聚焦到李自然和周凸寅脸上的时候,立刻打了一个愣神。但这个愣神直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短短的一两秒种,立刻就转换成了一种讨好巴结的笑意,端了桌子上的酒杯朝李自然和周凸寅走了过来,说道:“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周太爷和西门公子吹到这儿来了。”
原来这丫的也认识西门公子?我靠!西门庆是名人呀!这丫的认识西门庆也是很合理的事情。这时的李自然转了一个念头。
对武松武二郎这个地痞,周凸寅当然不会有好脸色。况且刚才武松武二郎的吹嘘话已经令周凸寅相当反感。于是周凸寅一脸冷冰冰的颜色朝走过来的武松武二郎说道:“你倒是好兴致啊!吹得象说书似的。”
武松一脸的不好意思,说道:“让周老爷见笑了。我也只是哄哄他们罢了。”
周凸寅依旧不冷不热地说道:“嫖了就嫖了。嘴上还是该积点德!谁没有妻儿姐妹的?都是女人,你说这样不要脸的恶心话,就没有一点羞愧廉耻之心吗?”
武松的脸上涌起一股红潮,脸上的笑容也显得牵强附会的极其尴尬。端着酒杯僵在周凸寅的跟前了。
周凸寅正眼也不瞧一下武松,也不叫武松坐,径自吩咐师爷到柜台前吩咐酒菜去了。
李自然对这个素质低劣的打虎英雄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也没有理会武松。
武松讨了个没趣,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就桌旁,就像被霜打了的菜叶子般坐了下去。
小酒馆顿时安静下来,也显得有些沉闷了。
酒菜上来的时候,周凸寅让师爷到酒馆外候着,留意着从街上过往的行人,他和李自然在酒馆里喝起了酒。
那几个听武松神侃的青皮也很知趣,陪着武松在另一张酒桌上闷声不语地喝酒。虽然这几个青皮对周凸寅和西门庆不是很熟,但是见武松刚才毕恭毕敬的样子,也知道进来的这几个人来头不小,所以也禁了声……

第三十五章配合默契

小酒馆的情调李自然并不喜欢,生意的冷清姑且不说,酒馆里压抑的气氛却是很令人心生闷意的。倒是外间的阳光尚且很好,透明晃亮,就像年轻漂亮健康的女人的肌肤,光洁而且很有质感。如果不是为了陪这个县太爷,李自然倒真想出去外面走走,晒晒这宋朝的暖阳,透透这没有被现代工业文明污染的清新空气……
这是宋朝的空气……
周凸寅对酒是情有独钟的,他没有理会李自然的心不在焉,而是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了起来。
师爷倒是兢兢业业地坐在酒馆的门口,一心一意地看着冷清的街面上偶尔过往的行人。
既然周凸寅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自斟自饮的境界之中,李自然也就懒得再去招惹和侍候这个令他心生厌恶的主,就斟了一杯酒走到师爷的旁边,朝师爷说道:
“师爷,我们来干一杯吧!”
这个时候的李自然是很愿意和文质彬彬的师爷在一起的。
正全神贯注看着街面上过往行人的师爷扭过头,见是李自然,慌忙起身,轻笑道:“西门公子的美意谢某心领了。但是谢某陪老爷出来,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
李自然不大明白地问:“这是怎么个说法?”
师爷轻声说道:“老爷是个好酒的人,一喝出了兴致就很容易喝过头,所以我陪在他的身边就必须得保持百分之百的清醒。”
李自然笑道:“原来如此。碰上你这么尽责的师爷,也算是周老哥的福分了。”
师爷忙说:“西门公子可别这么高抬了谢某,这样会令谢某心生惶恐的。你还是去陪老爷喝酒去吧。我还得看着街上过往的行人呢。”
李自然说:“那就辛苦谢兄了。”
师爷说:“我也只是尽点我的本分,是当不上谢字的,呵呵……”
被师爷婉言谢了酒后,李自然心里更觉无趣,于是有只好端着酒杯来到周凸寅跟前坐下。周凸寅这时对着李自然却是满脸的笑意,浓浓的酒意已经将他的一张猴脸熏染得酡红了,咋一看去,还真是和猴屁股无异了……
周凸寅冲李自然说道:“怎么?碰钉子啦!”
李自然苦笑道:“老哥对手底下的人真是训导有方啊!佩服!”
周凸寅有些得意地说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没有规矩怎么成方圆?来,还是咱们两人干一杯吧!”
李自然举杯和周凸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周凸寅这时说道:“我看老弟今天好像是心不在焉?怎么?心里挂念着别的什么事情么?平常你和我一起喝酒都不是这种状态的。”
李自然笑笑,说道:“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约是昨晚上休息调养欠佳的缘故吧!”
周凸寅呵呵坏笑道:“老弟,老哥知道你是一个性情中人,可是老哥还是要奉劝老弟几句。色是刮骨钢刀啊!纵情声色是很伤身体的。你老弟不说,我也知道你昨晚上是纵欲过度了。”
李自然也坏笑道:“呵呵呵……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周凸寅继续坏笑道:“知道你没有办法。呵呵……你那月娘,说句不是恭维你老弟的话,不光长得漂亮,而且骨子里透着风骚,你若没有特别点的体力和能耐,怕也是奈何不了她的。呵呵……男人是狼,女人如虎啊!呵呵……”
李自然说道:“老哥是读圣贤之书的人,说这样的话,不显得老哥对房中之事也是很有兴趣之人么?呵呵……不过,说实话,这到是显出老哥是个性情中人。”
周凸寅又是呵呵笑道:“呵呵……你当老哥是死人啊!老哥也是男人不是?对房中之事,老哥只是没有你这么个风流才俊那样执着罢了!呵呵……”
李自然笑道:“很难说啊!男人,只要在女人的跟前脱光的裤子,没有谁比谁更斯文的。要不为什么女人会把男人比作是狼呢?呵呵……”
周凸寅一张酡红的猴脸被李自然说出的话激出了兴奋的颜色,他端起酒杯又哧溜喝干了,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意犹未尽地说道:“老弟说这话我也承认,呵呵……圣贤的书,我的确读了不少,冒充斯文的事儿,我做得也不少。可是,这些我觉得都他妈的太违背天性,表面上高雅了,心里却憋屈得紧。今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轻松惬意地在这儿喝酒吗?就是因为老子今天没有穿一身官服。只要官服一穿上身,我就得装扮出天子门生的那一种作派,作古正经,自命不凡,清高傲慢。很多时候老子都觉得自己是他妈的假君子真小人,装神弄鬼的胡弄人,挺别扭的。那一身的行头罩在身上还真不是好受的差事,就像身上罩了一层厚厚的铠甲似的,压抑啊!这官啊!若不是心里有所贪图,还真没什么还当的。有时我是真的羡慕你老弟啊!很多事情可以由着性子来,活得随性洒脱啊!唉……”
李自然笑道:“老哥说这样的话,莫非厌倦了仕途?”
周凸寅说道:“还说不上厌倦,只是偶尔间生出一点感慨罢了。若真是有朝一日告老还乡归隐山林了,我还是会有失落感的。毕竟当初的十年寒窗,求的就是颜如玉,黄金屋……呵呵……”
李自然看着微显醉意的周凸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没有当过官,对周凸寅发出的感慨,心里当然是不能生出一点共鸣。
周凸寅苦笑了一下,又自己给自己斟酒。
李自然还是第一次看见喝酒喝得这么耿直的人,这是真正的喝得左手劝右手了啊!
这时师爷走了过来,从周凸寅手上拿过了酒壶,说:“老爷,酒喝得差不多了,再喝就醉了。一会儿你还得过钦差大老爷那一关呢。”
周凸寅看了一眼师爷,说道:“你这个时候才过来挡酒。真他妈扯淡……”
师爷说:“我刚才不是看老爷你酒意正浓吗?不好过来扫了老爷的兴致的。”
周凸寅说:“你要是再不过来挡酒,兴许老爷还真就喝醉了。误了大事,我看你怎么给老爷我交差!”
师爷笑道:“有我在老爷的身边守着,是误不了大事的,呵呵……”
周凸寅倒是挺顺从师爷的意思,果然就放了酒杯和酒壶,不再饮酒了。而酒,对于周凸寅来讲,则饮得恰到好处……
在饮酒这件事上师爷和周凸寅都配合得这么默契,李自然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
这时,一直在一旁闷声不响饮着闷酒的武松武二郎又提着酒壶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朝周凸寅和李自然的这张酒桌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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