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马】两个静物十四（长篇）

（十四）

渭北的土地农人正是一个忙碌的季节。或在麦地，或在自己的苹果园。
残疾作家何祁连的长篇小说《轮椅上的梦》已经精美出版，国内好多媒体争先报道这个好消息。好多志愿者加盟到销售书的行列。这不仅仅是一本普通的小说，这也是整个残疾人的梦醒。何祁连与史铁生一样，是残疾人的一盏明灯。他们两个人都是残疾人的旗帜。一本书的出版，饱含了多少志愿者的心血和劳动啊。
志愿者和主办方已经在寒冬举办了一次现场售书。签名售书仪式隆重。彩旗飘扬……在广场售书现场每个人都激情四射，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美丽的幸福。
米明月离开何祁连以后，带着自己的梦想独自一个人，来到北京闯荡。米明月后来，经过季春雨的帮助，总算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解决了生活之忧。但是，这是一家故事性质的私营杂志社，在大家的努力下销量很好。米明月虽然工资有了保障，但是，她每天都有几十篇稿件审核，审核的稿件也不一定采用，所以，她很辛苦。她的辛苦，默默地被一个人看在眼里，这个人就是王三龙总编辑。她有时候，好几天，连一个午休的时间都没有。一直辛苦工作。她所挣到的钱，给孩子留一部分，给自己生活留一部分以后，其余都全部寄回给了何祁连。这在另一方面，也保证了何祁连对新小说的顺利创作。何祁连开始很痛苦，没有米明月的一点消息，一点音讯都没有。在三个月以后，在商文青没有消息以后，他又接到了米明月的汇款，他抱着汇款单哭了。他的哭声很响亮。他感到他爱情在悄悄地复燃，他的爱人在他的心底与生命里重新复活起来。他的生命在明朗的夏季，开始有了新的意义。他激情四射，他的血液燃烧，感觉心痛离他慢慢地远去。美好的生活与希望在前方等他。
爱，有时会有距离，距离产生美感。岁月是平淡的，在平淡的岁月里，时光已经消磨掉了他们之间的青春年华。忽然，明白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都在人生一半的旅途。回首往事，岁月如梭。
何祁连他哭了，眼泪打湿了宁静的夜色。他的心在抽搐。身体的病痛又算什么，爱人的离去才是永远的痛。他没有办法留住米明月。现在，收到米明月的汇款，就收到了米明月跳动的心。他幸福地在暗夜溢出泪水。他们不再远离，或者在远离后，他们的心没有疏远，一点点地在靠近。
米明月在北京一家杂志社，在一窗明几净的环境下工作。她的工作环境越好，她就对何祁连愈加思念。他们是青梅竹马，小小的年纪，那时，还不到十九岁，在一本诗集上，读到了何祁连的诗歌。她被何祁连激情的诗歌感染，她就不远万里来到渭北，与何祁连一起播种爱情和梦想。可是，什么时候，生活让他们开始彼此冷漠，冷漠对方，一直到爱情慢慢地从他们身边消亡……米明月如果没有远离何祁连，她不会感到如此落寞与凄凉。在天子脚下，就是一个万花筒……这里有新的诱惑。生活在她的眼前新奇而丰富多彩。多少大学生，面临就业岗位的紧张，而错走弯路。或者把自己的青春作为赌注。
在米明月要入睡的时候，杂志编辑部王总发来短信：“米明月，你好，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我可以邀约你出去吗？”
米明月知道王总，就是杂志的王三龙总编辑。他也想和米明月一起出去，就是不知道米明月的意思，就大胆地给米明月发了短信。
王总编辑还没有成家，就先有了自己的文化出版公司。杂志部，只是他财富的一个小小的部门。米明月文学功底浓郁，人也长得漂亮，如果和米明月一起生活，那是夫唱妇随。他以前有过女朋友，就因为女朋友看到他没有出息，搞文学不挣钱，就一气之下跟了当地的开矿老板。王总在女朋友离去的情况下，他继续创作，终于他的一部言情小说，拍成电视剧以后就获得了一笔收入，只身闯北京，建立了自己的文化公司。这几年都在忙工作，忘记了许多事情，忘记了人为什么活着，现在事业成功了，还是单身一人。最近，看到米明月是一位优秀典雅的女性，就主动接近米明月，给米明月发来问候的短信。他很欣赏米明月。
孤独中的米明月忽然没有了主见，按说，她和何祁连已经离婚，那个何祁连已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当王总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怎么就不能痛快的答应呢？为什么？米明月陷入极为痛苦的情绪中，如果，没有和何祁连分开，她会有怨恨抱怨的情绪。等爱情消亡以后，心里多了几分的浮躁不安，想走出这个不死不活的家庭，等一切成为往事，当年的一切，那年那月的事情成为往事的时候，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一切在记忆里重新开始，重新发芽，
那些平凡与不起眼的事情，回想起来都会成为感动与美好的记忆。
米明月心里无法割舍对何祁连的思念，这种思念是她成长以来从没有经历过的。特别是女儿何小敏从寄宿学校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妈妈，您能把我送回家乡吗。”
“为什么啊！”
“我想回自己原来的学校读书。”何敏委屈地说。
米明月听着女儿的话语，也很无奈与无言。
生活是很艰难，难道艰难就要选择分离吗？米明月心底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她又一丝孤独与悲凉，当何敏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抱着女儿大声哭了。她开始想念病重的何祁连，开始自责自己轻易离开这个男人。
人生啊!漫长的一生，在这漫长的一生里要经历许多事情，什么时候，能学会化解矛盾与痛苦，不一样的选择，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又有谁能告诉她的对与错。米明月在自责里开始缅怀她与何祁连最初的恩爱。最初的时候他们会为一个苹果推来让去，会为一块肉推诿很久。
他们的生活艰苦到只吃面条，没有蔬菜。没有副食品。他们的文化生活也很单调，他们没有进过电影院和戏剧院，只有守着几本旧书，只有，何祁连给她一些情诗……
“对不起！王总，我不能陪您，我会好好工作的，明天我要陪伴我的女儿。”
“真的！对不起，王总编辑。”米明月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米明月对王总回复了消息后，最后，看着月光，长出一口气。卸下了自己心里的多余的情感包袱。
王总见到米明月的短消息回复，心里烦躁起来。他没有料到，米明月的身世竟会这样如此。怎么，米明月有孩子，他选择米明月的同时，就要选择孩子吗？
王总陷入迷茫的情绪，爱一个人真的很难。爱一个人真的需要暗下决心。不是他没有勇气，而是这个世俗就会是这个样子。米明月是带着孩子的女人，在生活中有多少大学生在他的周围晃动。王三龙认为，那些不是真爱，而是冲着他的公司来的。他对自己的择偶有自己的标准与观点。
商文青重新投入新的工作。在这期间她已经和靳天龙通过电话了，她，坚持离婚的意见。靳天龙知道商文青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商文青怀了别人的孩子，孕育了季春雨的孩子，就是他不对商文青说什么气话，商文青都会对他一个交代。用什么交代，就是对婚姻的结束。他，无法真的责怪自己的妻子，无论他的心底是多么的眷恋商文青，现在，都不能拥有商文青了。商文青怀了别人的孩子，那么，他也不是让胡幽怀孕了吗？既然，商文青一再提出离婚的要求，就答应商文青吧。商文青是一个有着坚强个性的女人，她一定会承担起这一切的。既然，商文青坚决要求离婚，靳天龙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他只有对父母交代一切了。在父母和他一切吃饭的时候：“爸妈，我对不起您们，我没有经营好自己的家庭，商文青要离婚。”靳天龙说完话以后，就哭着把自己关进自己的卧室。
靳天龙也不去上班，把自己关在卧室整整三天三夜。
老靳和李晓君在外面干着急。老靳怎么捶打门，靳晓龙就是不愿意开们。李晓君一把甩开老靳，不住地呼喊：“龙儿，龙儿。”靳天龙还是不开门。最后，老两口没有办法，就给胡幽打电话。
自从李晓君的病好以后，胡幽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地。她想留在靳天龙的身边，也没有理由啊！虽然，他们并没有赶她走啊！在某天早晨，她伺候完靳天龙吃完早点，上班以后，就选择了离开，在离开的时候，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拨给李晓君保存，主要是担心李晓君的身体状况。
李晓君只担心自己的儿子不要出意外，也顾不了许多，就打电话，给胡幽让胡幽过来。胡幽正在休息，忽然接到李晓君的电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赶紧赶过来看情况。胡幽来的时候，还给商文青打了电话。商文青痛苦地对胡幽说：“我和靳天龙已经没有办法修复了，无法继续生活了，您要好好劝导啊。”
胡幽听说商文青已经在北京生活，一方面有些庆幸，一方面又担心靳天龙的身体。就匆忙赶到靳天龙的家里。胡幽来了以后，靳天龙的父母就知趣离开房间，他们到楼下小区花园散步。还有什么，比儿子的健康更为重要的。
“老靳，只要龙儿喜欢，就让胡幽住下来吧。”
“那好吧，也没有别的办法。商文青是多好的孩子，可是，他们就不能好好一起生活啊。”
“商文青一心工作，也不早早生下孩子。这几年，您是怎么管理孩子的。”李晓君在自责老靳的同时，内心也在忐忑不安。
李晓君说他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有反对。当年，他以为和别人过就是那么回事情，没想到李晓君和季春雨真的走了以后，他从公社社长成为一县县长，心里并不痛快！
每天都是难受，拉吧这靳天龙这个孩子过日子真不容易。虽然，后来，又有了女人和天龙的小妹，可是，他的心从没有离开过李晓君。现在，李晓君怎样抱怨，老靳不说什么，就默默地听着。
老靳忽然想到，商文青会不会在暮年又回到靳天龙的怀抱呢？李晓君不是也回到了他的怀抱吗？当靳天龙走以后，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李晓君是很愿意和老靳重温旧梦。老靳的身体也是老当益壮，很会满足李晓君。他们焕发出年轻时的爱意与激情，比年轻时更加温馨与甜蜜。
李晓君躺在老靳的怀里，如二十年前一样。李晓君给自己蒙上一个纱巾，老靳尽情地享受自己的女人，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让季春雨白白占了二十几年。李晓君在老靳的怀抱“哼哼”，被享受做女人的乐趣。
老靳带着老伴出去以后，室外的胡幽恳求天龙开门。天龙是想让父母着急，就不会太责备他没有经营好自己婚姻的事情。他是这样想的。天龙也在室内听到父母外出的动静，也听到胡幽着急地请求，就给胡幽打开门。靳天龙已经好几天没有和胡幽做爱了，他正好需要情绪释放，一把把胡幽揽入怀抱，粗鲁地进入她的身体。胡幽感觉，靳天龙是一枚钢锭，镶嵌在她的体内……胡幽一边感受靳天龙给予她的快乐，一边用身体回应靳天龙。
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他们在自己的天地里尽情摇曳，用彼此躯体搭建爱巢，给彼此的生命投下抽搐、微笑。
他们的躯体几乎装不下生命里这激情与滚烫的幸福。他们已经通过肉体的交合，一次次完成了爱与心灵的共鸣。
他们在各自的生命力，爱，开始清透，痛苦慢慢地远离，新的感情成为维系他们甜蜜生活的有力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