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黑山招抚流民

　　昏暗的树林里，突遇匪众，好在众人武艺不弱，自攀枝花大战之后，见过不少大风大浪，虽刚才惊魂一幕，倒也使众人能退速平静下来，不至于惊慌失错。
　　杨英哲等被一群劫匪给围住，段雅心悄声在杨英哲耳边道:“呆会动手尽量打马往前冲，我看这帮劫匪不象惯匪，可能是附近流民。”杨英哲这心里一阵温馨，甜密得快晕了，自从旧城闯猛勺大营以来，这段雅心压根就没正眼看过自己，这危险时刻还是护着自己。
　　杨英哲见这帮劫匪想劫财劫色，忙道:“我等此去是帮邓子龙将军平定叛乱，身上并无钱财，各位若是肯行个方便，我等身上这点银两只管拿去便是。”这时，见右侧山坡上下来几人，披头散发，一看就是少数民族。傍边有个皮肤稍黑的瘦高个又阴阳道:“扔下包袱，留下女人，否则……哼，哼，”这声音听着不阴不阳，在这强敌环伺，风高月黑之夜着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众匪也高举火把起哄。
　　杜巧兰这半天不说话，见这帮劫匪这么起哄，早怒气冲天，花枝乱抖喝道:“留下可以，但得问问姑奶奶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杜巧云连忙道:“别冲动，沉住气。”也暗自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杨英哲也不发怒，道:“包袱可以留下，但还望诸位当家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待平息叛乱归来，自会来拜会。”那黑瘦高个道:“那正好，现在让你们逃了，邓子龙大军回来咱还有活路？老大，别跟他们废话，放箭杀了他们。”这瘦高个是向傍边那大汉说，看样子这浓眉大眼这汉子才是这伙强盗的头。只听这大汉道:“老二，留下包袱放他们过去！”
　　只听那黑瘦高个子道:“头人，可不能放呀，他们可是官府的人，放跑了，引官兵来咱还有活路？”“嗄帕，他们是邓子龙的人，放了，听说邓子龙到处招抚流民，咱们被罕虔祸害得还不够么？”黑瘦高个道:“不行，兄弟们放箭，把那女人留着，别伤着了。”只听那大汉大吼一声道:“我看谁敢！”杨英哲见状，连忙把手里的包袱扔出去，众人也纷纷扔下包袱。
　　段雅心见劫匪内讧，连忙对杨英哲道:“做好准备，等他们一乱，就冲！”这时杜巧云等也相距段雅心不过丈余，也听到段雅心的话了，各自准备好。欲待动手
　　忽然那瘦高个亮出钢刀架在那大汉脖子上喝道:“勐过，快下令放箭，否则我就杀了你！放着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你不要，我可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一下突变所有人可是没人料着，连那些弓箭手也纷纷放下弩箭，倒不知听谁的了。那大汉怒道:“嗄帕，想不到你这卑鄙小人，竟敢逼迫我，有本事你杀了我！我决不会妥协！兄弟们别管我，咱们佤族人做事坦荡，放这几人过去。决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只听瘦高个哈哈大笑道:“勐过，自去年罕虔兵乱，兄弟们跟你在这大黑山连顿饱饭都没吃过，早就想反了你！来人呀，把这几人给我拿下！”
　　原来这大汉是耿马的一个佤族首领，罕虔岳凤叛乱，乱兵四起，勐过无奈只得领族众二，三百人躲在大黑山上流亡，劫些过路人，以养族众。瘦高个嗄帕也是勐过收抚的流民，勐过见嗄帕手脚功夫不错，才收留在大黑山，做了第二把交椅。不想这廝见了段雅心等，顿起歹心。
　　见嗄帕一喊，顿时有十多名心腹冲了出来，嗄帕又喊道:“快放箭，不放我杀了勐过！”众人正犹豫着，段雅心早看得明白，轻轻将右手一挥，五寸长的柳叶飞刀无声的飞了出去，直奔嗄帕，只听“哎哟”一声，架勐过脖上的钢刀掉了下去，再看时嗄帕右手腕中了一飞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众人来不及反应，只有杜巧云看得清楚，一拍马冲到了嗄帕旁。挥剑便刺。杜巧兰便那名姚军把总挥刀便冲。
　　勐过见段雅心飞刀救了自己，连忙剑起对方的钢刀朝嗄帕便劈，这廝功夫还真不是太差，避过在杜巧云的剑，连滚带爬退出丈余，杨英哲、段雅心等人围住嗄帕手下这十余人便杀，见势不妙逃得快的一两人，也早被勐过亲信所杀。杜巧兰早忍不住，所以下手极狠，那些人如何能敌？几下便被斩杀，只剩勐过还和嗄帕火拼。
　　那嗄帕本就不是勐过对手，加上挨了段雅心一刀，更是没法招架勐过了，三十招便便勐过一刀砍翻在地，只听勐过喝道：“还有什么话说？本待一刀结果了狗命，可念你跟我多时，你滚吧！”说罢使劲把刀地上一插，径奔杨英哲等人而来。嗄帕半死不活躺地上，恨不打一处来，见勐过不杀自己，遂爬起来，拿起刀，一刀便朝勐过背后插来。那杜巧云眼尖，喊一声：“小心。”话音未落，手中之剑已掷出，将那嗄帕来了个对穿，顿时殒命。
　　勐过见状，连忙抱拳道：“多谢诸位相救，以后若有用得着我勐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刚才迫于无奈，打劫众位英雄，还望恕罪！”杨英哲也道：“还望勐首领能放我等过去。”这时杜巧云已将包袱捡起来。
　　勐过连忙道：“此去户等渡口还远，天已大黑了，若信得过我勐过，可到山上寨休息一晚，若是信不过，我即刻命人备马送众位英雄过南定河！”杨英哲望望段雅心，意思是想听听段雅心怎么说，可偏偏段雅心就假装没看见。又转看杜巧云，杜巧云也只是微微一笑。倒是杜巧兰道：“好！好！我正好饿了，也累了，休息一夜，明天再走也好！”杨英哲知道，众人都听自己的，连忙对勐过道：“那就讨扰了。”勐过大喜，招呼众族人，引杨英哲等人上大黑山来，山高林密，道路又陡峭，众人不得不下马来，马匹早有勐过部下人来牵走。滇西缅北各少数民族热情好客，－旦义气相投，便不是特别在乎礼义，所以刚刚还刀兵相见，这会已亲如兄弟。
　　大黑山中，阴暗潮湿，杨英哲边走边和勐过讲了邓子龙平定施甸，正引大军进攻三尖山，勐过道：“待邓将军平定这叛乱，我即可以率族人返回了，唉，我虽是山寨头人，可……”几百人的山寨尽是茅草棚，老弱病残不少，见勐过等回来，全寨老小几乎都来迎接。杨英哲，段雅心等见这些百姓面黄饥瘦，衣不蔽体，心下都十分难过，都是因为这场叛乱和莽应里的入侵，象勐过族人这样的情况在滇西处处都是。
　　勐过命人准备些饭菜，也确实是可以看出山寨的生活可是异常艰难了，勐过也确实面有难色，这位朴实的头人率领这一帮族人只靠打劫渡日，却如此艰苦。其实和那些流民差不多。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本来就相对落后，加之如此一动乱情况可想而知了。
　　杨英哲对勐过道；“山上缺医少药，条件苦得很，这场战争很快将会平息，你也应趁早下山才是，这寨老小都在山上也不是个办法，况且我听说罕氏正被围在三尖山，实际上耿马已不是罕土官家得以控制，让你和你的族人可以安稳过日子了。”勐过－听道；“实不相瞒，我也正准备派人去打探情况，若叛乱平息，当率族众返回家园，我也不原当这流民寇匪，实出于无奈。”边说边是眼眶湿润，一族人众数百人，扶老携幼，确实也无奈。
　　众人也就在山寨中匆匆吃些，杨英哲打开包袱，里面也就十余两银子，－并取了，递给勐过道：“银两虽不多，不过也能解一时之困，你先派人下山卖些药材和粮食。这几百人可不容易。”段雅心等也纷纷拿出自己的银两，总共也有五、六十两之多，这数目也不少。一并交给勐过，勐过也不推辞，尽数收下，连忙吩咐弟弟勐昭准备骡马。当然用佤语，杨英哲等人是沒法听懂的。
　　杨英哲与勐过相谈甚欢，竟通霄不眠，直待天明众人准备出发。金黄色的太阳升起，段雅心、杜巧云姐妹飞身上马，英气逼人却又不失娇弱柔美之气，段雅心稍多二分英气，杜巧云多了二分优雅，杨英哲只顾将心思集中在这俩姑娘身上，心里暗将两女互作比较，可终久沒法让自己分出高下来。
　　勐过带着十来人，各备马匹兵刃，寨中不少人送出来，勐过道：“杨兄弟，你帮我族人大忙，无以为报，唯率族中这十余人随你前去助邓将军平叛！”这下众人可傻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杨英哲想了想道：“勐大哥，你这一去，族人怎么办？还是等我到耿马见过邓将军再说吧？”勐过执意不肯道：“我已命勐昭一早下山备办粮食，药村，足够吃一阵了，再说我顺便回去看看，若乱兵平息也好早点来接族人，好让他们早回家园。”杜巧云也道：“勐头人若去看看也未尝不可，如果邓将军不同意，再回也不迟，此去耿马快也就两日路程。”杨英哲见说也不好推辞，飞身上马，－行人缓缓奔南定河户等渡口。
　　过了户等渡口，地势稍平缓，十多人飞马急弛，扬起阵阵灰尘，直奔耿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