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攀枝花大破叛军

　　邓皓南等人准备好，严阵以待，只等叛军过江，准备一战将叛军歼灭，不使其逃跑。因为兵法有云：“半渡击之必获大胜”攻敌不备。伏在杨英哲傍的段雅心道：“应该向邓将军提出，待敌过江之时引兵攻击，可趁乱破罕虔部叛军，一旦让敌上岸便是只能死战了。”杨英哲道：“段姑娘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如在叛军渡江之际攻击，虽能灭其一部，然而后面的又退回去了，只是叛军不过这边来，咱们就得分兵把守各处，拖时间长了于我军不利，再者渡口水流较平缓，又不利我埋伏，叛军有火炮，我伤亡必大。”段雅心脸上微微一红，暗想：“亏自己还读兵书呢，竟不如人家想得周全。”遂不好意思再问，只点头称是。
　　罕虔引军远来，从耿马向西一路进攻，竟有上千里，从没吃过败战，这回碰上邓子龙大军以逸待劳，算是倒霉了。
　　罕虔部叛军自攻下干崖，南甸后骄横不可一世，沿路烧杀抢掠而来，一路势如破竹，罕虔子招罕、招色、兄罕老、罕金、侄招贡等也是狂妄之极，根本不把明政府放眼中，引兵到达怒江后便抢渡而进，人喊马嘶，乱哄哄便向东岸冲上来，招罕领兵在前，一过江来便强攻上红坡山，还没到半山腰，忽听一声炮响，旌旗展处邓皓南引二百兵杀出，一时间风烟四起，明军火铳一起开火，引燃荒草，风助烈焰，杀声阵阵，招罕见明军来攻，火统攻击一轮伤亡竟有数十人，大怒，便令还击明军，蛮人善用弓.驽威力超明军之上，又有葡萄人火枪队助阵，又见明军人数少，倒也不惧，开始冲去邓皓南部。双方开始混战。
　　罕虔、招色、招贡见前有明军，即挥动令旗掩杀奔邓皓南来，罕虔又分一技军命招贡攻打守山的刀贡仁，其余众军直奔邓皓南来，邓皓领兵也冲进罕虔大军中，四下猛打。招贡于是领兵仰攻红坡山，刀贡仁正据高临下据守，滚木雷石一泻下便打得招贡部人仰马翻，叛军避之不及唯退下来。伤亡惨重，只攻击一波便伤亡四、五百人，恨得罕虔是咬呀切齿，眼冒金火，邓皓南引这二百人是明军中的精锐，突进叛军阵中，尽弃火铳，皆使短刀大杀一阵，冲乱罕虔部众，可怜蛮兵士卒，战马战象乱慌一团，很多被冲散，马象踏死、踏伤、顺山坡滚下，不计其数。
　　不过稍乱之后，罕虔还是稳住阵脚，并令其精锐药驽兵和火枪兵向邓皓南反击，那邓皓南本是诱敌之计，只不过不给罕虔造成众大杀伤他不追击，故而才孤军冲进罕虔阵中，见罕虔反击，自己兵少不敌，遂冲出敌阵，引兵士往攀枝花树密处退，将能弃的东西尽弃之。引叛军抢夺，使敌不意也。
　　罕虔见明军退去，招贡攻打红坡山又惨败下来，欲再攻打，却又见邓皓南又回头杀来，不得不列阵战邓皓南，如此反复三、四次把罕虔气得半死，遂命招贡领一个人，守住半山，自己带大军并儿子招罕，招色追邓皓南来，明军衣甲刀枪尽遗弃在地，任叛军抢夺，罕虔禁之不住，顿时急火攻心，早不记了穷寇莫追的古训，督促大军急追。
　　杨英哲见敌人中计追进沟内，准备好号炮，待敌进入伏击圈内便点号炮众军一起杀出，不让敌人走脱，以期全歼罕虔叛军。叛军发一声喝，人人皆争先冲进山沟来，却见树叶遮天，明军无所踪影，正纳闷，突然号炮响起，明军喊声动地从四面杀出，矢炮如雨发，不少叛军中箭中矢，战马、战象在林中又展不开，互相冲撞踩踏，死伤无算。
　　罕虔见中了埋伏，急下令后退，却不料后队许多军马尽被斩去马腿，后路尽被堵死，邓皓南又翻回冲杀，杨英哲见叛军大乱，提起刀便往上冲，段雅心想拉，却见杨英哲早冲出去了，亦只得一跃而上，奋力冲杀，段雅心知道杨英哲武艺并不是太好，这是在矢箭如雨，两军搏命的战场。并尽量靠近杨英哲。
　　明军皆是精兵，强悍勇猛，岂是乌合之众的叛军可敌？乡勇更是依山林之利，给于叛军极大杀伤。邓皓南不愧名将之子，自是勇猛无比，直杀得叛军是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溃不成军。杨英哲只顾冲杀，直奔罕虔去，却不料后面有一蛮兵躲大树后，用驽箭偷偷对着杨英哲，就在此际段雅心急忙飞刀顺手飞去，正中那蛮兵右手腕，那蛮兵手一抖，驽箭“嗖”的一声擦杨英哲耳边飞出，钉在前面木棉花树上，杨英哲暗惊道：“好险！”回头一看，段雅心疾步赶上，一刀结果了那蛮兵性命，杨英哲朝段雅心一笑，心中一热又转头直扑罕虔去。
　　段雅心见杨英哲转头来看自己，不觉脸上红晕顿起，少女的羞色使她心跳不停，却顾不得多想，亦跟杨英哲杀去。待二人赶过去时，见邓皓南正和罕虔死命拼杀，杨英哲也不管就奔一个头人模样的蛮官杀去，勇猛归勇猛，这真刀真枪拼命还得靠真功夫，几招过去才发现，对付这蛮官够吃力的。这会他根本不知此人正是罕虔的族兄罕老。倒是段雅心手中柳叶刀轻盈飘洒，力战两年轻蛮官。招罕、招色也不落下风，好在明军得势，军心大震，蛮军被杀得尸横遍野。
　　罕虔也不是吃素的，手上功夫并不差，和邓皓南也是势均力敌，只是见大军溃败，心中一慌，手上稍一松，被邓皓南一枪挑下马来，拍马赶上再补一抢刺死，拨出腰刀削了首级。拿在手中，大呼：“反贼罕虔已受首，如何不肯受降！莫不是皆如此下场？”招罕、招色见父亲被邓皓南斩杀，急于奔过去，却被段雅心堵住。罕老战杨英哲己得上风，却见罕虔战死，便不敢恋战，掉头便跑，用蛮语大呼叛军撤退，罕金本是率药驽兵和火枪队的，见大军死伤大半，早先领数百人跑在前，招罕、招色见状，也只能跟着逃跑。
　　明军随后一阵掩杀，数千蛮兵大多战死。招贡领一千兵接应罕老、罕金、招色、招罕等五、六百败兵逃跑，杨英哲、邓皓南、段雅心死命追赶，叛军又折一阵，眼看就要逃回到怒江渡口了，却又见一枝明军杀到，就渡口截住叛军退路，看大旗上一“杨”字。原来是游击将军杨威从洗马潭顺怒江而下来援，截断敌退路。守山的刀贡仁也率兵杀到，早把叛军杀得鬼哭狼嚎。
　　罕老、招罕、招色见数千大军几乎全被明军杀尽，退路又被断，渡不得怒江，又急又气，引败兵顺怒江而逃，止剩得四、五百人，也顾不得罕金，招贡和三百余兵卒，只管夺路逃命去了。
　　罕金、招贡并剩三百余众，被明军四下围住截杀，刀贡仁勇猛力大，战罕金不过二十余合，便将罕金斩杀，杨威也将招贡结果了性命，有五、六十名叛军见状，尽数投降。明军大获全胜，莽应里、岳风三路围攻被灭了一路，此战为邓子南率部入滇第一战，也是东吁王朝入侵以来，首次惨败。
　　罕虔、罕金、招贡被斩杀，大小将官三十余人，只有罕虔兄罕老、及二子招罕、招色引数百败兵得脱，投湾甸土知景宗真，景宗材兄弟去了。（此战历史资料不太详，一说攀枝花并不是指地名，而是指攀枝花树下。另一说攀枝花之战在湾甸以南，具体地名不详。一说在今姚关之南的攀枝花，也有史载说攀枝花指今四川攀枝花市，但笔者可以肯定，决非四川的攀枝花市。此不繁叙，文尾再附轶传详说。）
　　邓皓南、杨威见仍有数百败军走脱，遂率众沿江追击下三十余里。
　　杨英哲、段雅心、并刀贡仁清扫战场，获战象五匹，战马百余匹、其余兵甲、不计其数，刀贡仁押俘，并明军伤兵先行回施甸，就俘虏中寻得驯象之人、战象、战马驮上物资刀甲沿丝之路回。
　　杨英哲、段雅心领百余乡勇仍在搜寻，掩埋阵亡将士。虽以少胜多，打得也激烈，但明军损失并不大。段雅心此时才想起问杨英哲：“杨哥，看下伤着没有？那时直顾打仗，没来得及问你。”杨英哲摸摸耳边道：“没伤着，要不是段姑娘救得及时，我怕真中箭了，多谢段姑娘救我，我杨英哲没齿不忘。”
　　段雅心顿时面红耳赤道：“等你没齿时怕连自己也不记得了，那还记得我呀？”杨英哲毕竞是读书人，口才敏捷，连忙道：“就算记不住自己也能记得段姑娘不是？”未等段雅心答话又道：“邓、杨二将军追敌去了，这儿全是死人。我们不如到烂铺子那里等他们，顺便也去村里讨点水喝。”段雅心点点头引兵离开攀枝花树林（即今施甸县太平镇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