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无畏之城>【木马】无畏之城 十六、十七、十八(长篇)

【木马】无畏之城 十六、十七、十八(长篇)

作品名称:无畏之城      作者:无畏之城      发布时间:2013-05-12 12:18:27      字数:29390

  第十六章,戴罪的平民评论家
  送走魏忠信,朱良臣回到大厅,在一个喝茶的东北大汉旁边坐下了,微笑说:
  “有困难再找我,坚强地活下去吧!”
  大汉面相忠厚、正派,嗯一声。他最早干过刑侦,任人大副主任时为农民的民生民权绞尽脑汁,又时时觉得家乡农民在指着他脊梁骂:聋子的耳朵——摆设,后被调任为县信访局长。信访形势严峻,集体访、越级访、重复访总量居高不下。他每天见到的都是一张张怒气冲冲的脸,听到的是埋怨声、骂声、哭声,碰到的是烦事、难事、窝囊事。当他作为全国劳动模范在电视上现身时,恰好看到的朱良臣笑了,对情妇介绍说:
  “瞧呀!这就是我对你们提过的大学时代的亲密同学。”
  那时,同学们不叫他实际名字邱正华,都叫他憨货。憨性子派上用场了,在为访民排忧解难方面他的耐心出大名了。
  不料,几个月后,有网络新闻如下:
  邱正华二十岁的女儿突然坠楼身亡,他认为女儿是被人杀害,而警方居然在存有大量疑点的情况下便认定为自杀,草率结案。他无法接受,可所能找到领导,以及一些执法人员都用推诿扯皮,装聋作哑打发他,于是,每日接待上访者的局长忽然也变成上访者了,只求为女儿讨回公道,哭着下跪求助了。然而,有关部门认定他在破坏社会和谐……
  这个落难人,受朱良臣之邀来安庆小住,来散散心了。
  在轻松的便宴上,有朱良臣为他敬酒消愁。在快活林茶馆的楼上,有査艳红、邓丽娜陪着打麻将,这位邱兄心情略有转好了,谈起与朱良臣在网络交谈时也没谈的,他驮上的罪名——非正常上访或者说是非法上访,在《信访条例》里根本就不存在。为了让他不再有得不偿失的上访,査艳红劝说:因上访而被罚款、被拘留或者劳教,甚至被判刑的事情,你呀,比谁都知道的多呀。邓丽娜若有所思的也说,是呀,单个的人是抵御不了制度性犯罪的,有冤屈,你也只能忍一忍了。邱正华嗯嗯的应声,笑了,说,是的,是的,我们不谈政治,谢谢你们陪我玩,可几圈麻将下来,又管不住嘴的闲话世情,如,官商一体化勾结化蔚然成风了,即便在小说里说真话有时也变得极不适宜。网络上,以及一些大城市发生了反毛派与拥毛派的剧烈冲突,等等。此人内心崇尚的是德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认为中国不妨效仿德国实行的率进税率制,即多收入就多缴税。而身为财政局副局长多年的査艳红则微笑的承认,眼下衙门的财政政策的确有利于富人搞垄断,她和邓丽娜对邱正华说了不少极富女人同情心的抚慰话。
  朱良臣还领着邱正华,晃进过本市的静穆的古迎江寺庙。朱良臣游泳的朋友——庙里法号满兆的主持,一见他们便微微一笑,双手合一,道一声:
  “阿弥陀佛,欢迎。
  领着他们一同登上了临江而立的振风塔第七层,俯瞰红尘,朱良臣如风的细语似对邱正华说:你的处境不是最坏……人的最高智慧就是适应环境和反抗外来威胁的本领……还一同观览了天王殿、大雄宝殿,穿过广嗣殿,在其背面假山旁边的观鱼池旁边小歇了一会儿,又去了毗庐殿、藏经楼、法堂,尝以静穆的佛门境界看人生,参悟佛语,如:
  “天下事大不了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是的!”邱正华感叹的说:
  “一切都会这样!不了了之!”
  为了消解对方的愤懑,朱良臣用一种达观安命的意味谈起尼采哲学。人生意义不是尼采说了算的,是要自己去想的,可需要劝人看开一点时他就来这一套,含着点对人本身嘲讽的口吻大段的背诵起尼采语录:
  “人,动物的人,就根本没有意义。他在地球上的存在根本没有目的:‘人到底为什么?’——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对于人和地球意志是缺乏的;在每一种伟大的人类命运背后回荡着一种起抑制作用的更响亮的‘徒劳’!”
  “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触及了我的痛处。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但是还是不敢接受,不愿接受。不敢想这件事,也不愿想这件事。常常会在独自一人时想象巨大的天体在宇宙中游荡的画面,人世间的喧嚣连蚊子的嘤嘤嗡嗡都不如,只是一片死寂。存在与不存在没什么太大差异。以整个人类作为单位都是这样,遑论一个渺小的人。这事不能深想,想深了让人抓狂,继而丧失一切动力,将生和死混成一片,中间再无明确界限。既然乐观与悲观结果一样,那就选择乐观,保持每天过得都快乐吧……”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许久,才又爆出笑声。
  残破的心多少恢复了活气,变得平和自然了,邱正华心里充满了感激,这在朱良臣的家住过七天了。
  半小时后,邓丽娜开小车带来客人邱正华的行李,送朱良臣陪邱正华去了火车站。
  回家乡后邱正华不再上访了,可没管住他老婆却不停的越级上访,有关方面便撤免了他的信访局长的职,这样,他又上访了,却被人强行关进精神病医院。
  邱正华走后一个星期,在郊外,朱良臣坐在附近散发着一股梨花香的长条凳子上。
  与日日逐利、道德沦丧,对国事漠不关心的人们不同,平民中评论家式的人物多有振聋发聩之声,对社会进步多有推动,他这么想着,一会儿,随着远处响了一下汽车的笛声,査艳红来了。
  他们拥抱了,她看起他写在小本子上准备发到网上的博文:
  “我用五个字——平民评论家,作为对有思想的平民、草根评论家式的人物的尊称。我想对他们说:与你们切磋,我心灵深处充满了与你们一同成长的快乐。莫被韬光养晦迷住了双眼,要让对手适应有思想的平民的威胁……”
  一点头,她笑了,说,好呀好呀。相互依偎、耳鬓厮磨着。一度,一谈到邱正华他就说:人不伤心不流泪,人无难事不上访。査艳红祈愿邱正华不再上访,又谈邓丽娜的睿智精明,转述起邓丽娜在浪人行故事里对他的观察、描述,他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起一个叫做水知道的科学实验,又轻声说:
  “哎呀,水……水都知道我两是一对夫妻了。”
  这一话出口,两人又都开怀笑了。
  我的离婚要等时机,你别急呀,反正我是你女人了,査艳红说。对其回避深谈离婚的蹊跷,他也不是没有揣测,吻了她三下。三只蝴蝶在旁边飞绕了一下,她笑了说,瞧呀,蝴蝶,白色的是你,花的是我和邓丽娜。跑开抓蝴蝶了,一会儿,两人在树林里散步了。
  “还有一种有毒的蝴蝶,”他说:“在南美洲。它气味很强,十步内可闻到气味,夜间会循着自己的气味回到原地栖息。”
  “哦,有毒,那么,它们就能在林中逍遥飞行,是吧。”
  “是的。”
  有几天,査艳红热衷于上性革命网,发博文,呼吁关心妇女人格的独立自由,尊重女人的性权利;呼吁国人接受女性学家李银河的观点,修改聚众淫乱法,理解同性恋,多边恋,一夜情,乃至自由换偶。一旦她受网民攻击了,她就要他为她帮忖,鼓噪。他两人像通常彼此可以两肋插刀的男人一样争执问题,唇枪舌剑,大嚷大叫。哪怕她与一百个男人乱来过,她都敢于如实的说自己有过怎么的,独独畏忌说自己的贪腐。一时高兴,她便撒娇了,嫌他陪她的时间少了,不知怎么又话涉贪腐,嘴无遮拦的笑说:
  “反腐败,只能延缓一种腐败的社会制度的崩溃。我,就是要腐败!要用腐败摧毁腐败的社会制度,罪不在我,而在腐败的制度啊。啊,我说错了,请批评包涵呀。”
  又不无遗憾的叹气说:
  “嗨!没有社会的染缸,一个人怎么变成毒蝴蝶哩。”
  这并非她一个人的心里话。她使他免于呆滞,刻板,是他心灵上的蝴蝶——虽然是有毒的。他陷入了沉思,美国思想家爱默生一段话,像洪钟一样在他心里敲响起来:
  “每一个人都是那普遍心灵的又一个化身,它的一切特性都包含在他身上,他私人经历中的每一件新的事实都说明一大批人曾经做过的事情,同时,他生活的危机与国家的危机有关。”
  他谈起最新博文里引起网民热议的内容,如:房地产业,已经成为一些贪官污吏洗钱最隐蔽的门道,她从他一种客观、平和的语气里,听出了他隐忍着的一丝憎恶、鄙视,立马觉得像是被剥了皮,心儿一阵乱颤,用低得他刚好听得见的声音惋惜的说:
  “你说这些……都迟了。年轻时代你就做了我丈夫,我也不会沦到……”
  “是怪我!”他拍了一下前额说,一种深深的懊悔戳痛了心:我怎么糊涂的把自己心上姑娘推给魏忠信呢?她散开步子,小跑起来,嘀嘀咕咕的:
  “你别理睬我了……”
  他懵懂了,追上她,又要她把脸正面贴近她。两人的情谊、爱意愈发令彼此心旌摇曳,也越来越难舍。他看到她眼眶里的泪花,泪花,辉映着天上的一抹彩霞,他慌忙摸了摸她细白嫩肉的小手,又摸摸她脸,替她拭去泪花,说:
  “什么情绪都说出来呀。”
  他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腰肢。她哩,也捧着他的脸狂吻了。她感觉跟她的心这个情夫的心,是相连的。唯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才露出某种旧式家妇似地驯顺,从不凶狠的不顶撞他。她没有一点事情求他,也不唆使他去殚精竭虑的获取钱财,在倒趴狮房子里见面如果无话,她就说:不是叫你来烦神的,是让你来养神的。她感觉他的温暖有力,他对她的爱,赐给她的福。
  这天夜晚,査艳红回丈夫的家了,等不及朱良臣去倒爬狮房子,邓丽娜就来他家了。
  邓丽娜先进了厨房看看,问他晚饭吃了什么,把他外甥王大蒜给的一袋大蒜从灶台下放进橱柜,拧着一股女主人的操心神气说:嗯,还有七八斤。又往小卧室伸头,看那些他离婚的老婆赵敏没搬走的东西,一会儿,家,又给拾掇得整洁干净,才在大客厅沙发上挨着他坐下,又起身将一茶几上还放的他老同学邱正华丢下的一瓶酒捡到一个柜子里,回原位看电视,又依偎到他怀里,玩他的大手,又含情脉脉的专注的看着他。他哩,也捧着摸着她脸细瞧了。
  这天气温有点凉了,他要她脱去裙子,说,别受凉了,你有长裤子在我衣柜里呀,可她一脱下裙子,他就想起特意为她买了却没有试的比基尼泳装该试试了,当她一换上比基尼,在他面前走动起来,他就愉快的笑说:妙啊!时令动物!你是……涧草山花自在芳,不知道做什么了,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就说:
  “哇,我的女人,上床。”
  裹在被窝里,青春女抚摸、赏玩他的器官似乎有无限的精力,用白皙、圆润而坚挺的乳房按摩他。有一会儿,她压在他身上了,追问他器官的耐受性,他便重复起对大情妇说过的话,在巴黎大使馆工作时,因好奇,他偷空往附近一居民区社里的体操训练班里厮混了一些日子,还受邀参与过另一类体能训练,此后,他的器官一次连续抽动时间最多时能超过两个小时了。他说起这往事,强调手掌经过训练可以轻而易举地劈断砖头,那么,控制好器官的血流速度也可以做到。长期没女人时,他便启用硅胶的女生殖器和他的器官对接,讲究姿势、力度。他的性功能既不会偏废于失偶状态,也不会因性伴侣多而多劳招致自损,听着思量着他的话,她为他自制习惯叫好了,咯咯的笑,又撩起他的兴奋,说:快一点给我生孩子呀。她笑着说:
  “你别犯傻喔,你大情妇在当面时,我们说定了,我们三人出国了,我再替你生孩子……”
  再次进入倒爬狮房子时,拥抱以后,朱良臣手一松,看査艳红竟然要倒下了,便扶她到沙发上,说:你哪儿不舒服啊,走,去医院。一会儿,査艳红脸色转红润了,似有歉意的说:
  “刚才,想你想的,这没事了。”
  她算保养算很好的,一时性的心火重,口舌生疮,邓丽娜让她吃的药,是清火,排毒利便的,平时对她的医护和饮食控制,侧重叫她养心补气安神。他说,你得听丽娜的呀。沉思了片刻,又有点不客气的说:
  “你呀,清心寡欲一点才好。”
  査艳红一笑说:
  “嗯,我听你的。”
  福生于淡泊,乐生于健康,朱良臣又说起这些,査艳红又一笑,说:
  “嗯,我听你的,我的男人。”
  一会儿,在装饰得有点像抽象一派的房间里,査艳红在钢琴边坐下来,弹奏了几个曲子,随着钢琴飞扬出悠闲优雅的曲子,心情变清纯了,心想:但愿生活永远如此!……在她想象里,她静卧在菊花花瓣里,可腰下有点痒,摇摇头,回眸一笑,朱良臣感动了,就见她穿着最时髦的连衣裙,裙子将她丰盈有致的形体,高乳房,衬托得格外漂亮,上前想抱她,她灵机一动的躲开了,离他三米远,一个深鞠躬,又演示了几个肚皮舞的动作,快活得有点头晕目眩,扑向他怀里,他说:“你要我怎样呀,艳红。”温存了好一会儿,査艳红又笑得很甜了,思想者对精神生活之外的生活,要求简单,朱良臣急着要回书房写反对暴力拆迁的博文,心里叫苦不迭了:
  “你要我命了啊!”
  “呵,我的心灵我的肉体,都是你的女人了,”她说,直瞪他的眼神表明她的心对他完全敞开了,对他依恋太重了。他一时无声,感觉他成了她病态灵魂呼吸的空气,露出担当不起的神气,说:
  “喔,我怕我呀,相反会害了你。”
  她心里不能没怨了,出口的话也显得木木的:
  “我没有头脑了,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两人都沉默了。一旁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给灾区捐款的消息,朱良臣只是想换一个话题,便提到,可以为灾区捐款。
  “喔,好,”她说,也很干脆,打开电脑,登陆到为灾区的妇女教育培训捐款的网上银行的页面,一边操作一边说:
  “你来呀……你看好哦,我捐款一百万。”
  啪!她敲一点键盘,钱汇了出去。他叫起来:
  “啊!好好!女权主义者真能疯啊。”
  “因为你而疯的。不是我善良,我是剥削阶级,我该向被剥削者赎罪呀。”
  说她疯,是因为他觉得,处理事务她本是智慧型的,涉及钱,她本来不是以一分钟激情办事的人。他的脑袋大了,想到人正如歌德说的常常行善与造恶于一体的,大声赞扬了一句:
  “有大善举的人会有大大的快乐呀。”
  她把床边的宠物狗波美撵开,说起邓丽娜的床上功夫,他说:
  “喔,是的,可我永远不能没有你呀。”
  一会儿,她又从电脑里往他网上银行账户里打进伍佰万元,说:钱放到你手上,你该买一点东西给邓丽娜呀。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吧。轻轻说了这些,他抱她上床了,都脱光了衣服。
  她身上有一丝进口的高档香水味,这在他第一次和她接触时就感觉到了,那让女人肉体的自然香变得更浓郁,其气味不时在变,以致他差不多永远是和一丛鲜花相搂似的。他摸着她的脸,就像要捉住漂浮在她嘴角和眼睛之间的微笑似的。她就是生气时也像是挂着微笑。那种微笑,既含着一丝深奥难测的捉弄,也有一些素日倾诉过并且得到他充分理解的,那就是,从哲学意义上说,世界的存在,本质上就是——叫女人失望的,你懂吗?很少有女人看透这一点,而我却有幸看透了。女人可悲,很可怜,不管她多么强大,有钱,不能不拜男人为主人。突然,他揪了一下她腮帮,两人搂着打滚了,她说:
  她说,
  “实际上我怕你呀。”
  “怕我什么?……怕我离开你?不会的,”他喜欢说:
  “你就是一个女土匪,可在床上,嘿,你还是我的女人。”
  “你真是这么想的?”她笑说,两人的四肢交缠在一起了,尽兴之后,她头枕在他的胳膊弯里,说:
  “老牛喜欢吃嫩草。”
  他叹了一口气,揶揄说:
  “刺激,你这个贵族更是多多呀。喔,原谅我说了冒失话了。”
  意思指说她可能会迷上跳钢管舞的男孩——他说了这句话,去了书房。
  渐渐地,他为査艳红担心了。天晓得!査艳红的形体、音容笑貌为何会偏偏酷似那跳钢管舞的男孩小崔已经逝世的母亲呢?这种罕见的偶然,与另外两个因素螯合了,一,也许是恋母情结的作祟吧,小崔无法摆脱这个年长阿姨是他最爱的感觉,二,小崔自从为掩护他两关系在她丈夫面前亮相,扮演假的小情夫之后,不时地要求要看看査艳红了。在査艳红掐断电话联络之后,经由邓丽娜的信箱给査艳红狂发求爱的电子信件了,而经邓丽娜撰写査艳红点头的回信,每每只让男孩痛苦的爱情愈发激烈难忍。又一个寻常的日子,也许,记忆中的査艳红热吻给男孩心灵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出生在富豪家庭的男孩,拌合一阵阵寻求结合的嚎叫:阿姨!你长相非常像我妈妈,啊,我请求你给我做干妈妈。邓丽娜甚至叫朱良臣看看不知所措的査艳红,笑说:瞧呀,艳红姐的脸羞红了,是艳红姐诱惑了小崔,还是小崔诱惑艳红姐?与两个情妇的关系毕竟带有实验性,朱良臣不好意思阻止査艳红交接年轻的异性,多少有点忧虑了,只能硬着头皮说:
  “要提防不良青少年的表演呀。”
  査艳红浮想起小崔的年轻英俊,叹了一口气,埋怨说:
  “丽娜担心我搞那小崔,担心你搞这福娃了。”
  福娃,这时就在他们说话的门外,微微笑着。是査艳红按响电铃招进的。福娃放下端的茶水离去。同样是进城打工妹,福娃多少受邓丽娜管束,不敢随意进入朱良臣视线。贵族密室的气氛,一男二女的性游戏,不时撩起她的好奇、偷窥并勾起性幻想。
  日子过得飞快……
  邱正华被关进精神病医院有三个多月了,某一天,朱良臣接到邱正华老婆的电话哭诉,吃了一惊,两个情妇也愤愤不平了,从邱正华来安庆短短七天的接触中,她们深知邱正华不是搞无理缠访的一类人,而是恪尽职守,是对党对人民有贡献的人,朱良臣深沉的叹了一口气,说:
  “我不能不过去救助他,我不能不离开你们一阵子了。”
  这是晚饭后。关邱正华的人们所干的事,多少受着某制度的庇护。在与邱正华同类遭遇里不乏有人冒险向更高一级司法监察部门反映问题,性质又是越级上访,最后落得有的被关进没有正当司法程序的劳教所,有的被判刑事徒刑。在官场混迹多年的査艳红觉得棘手了,瞪朱良臣一眼说:
  “我不要你过去!”
  邓丽娜沮丧地说:
  “鞭长莫及啊!巴彦县远在黑龙江省,我们三人……就像三只蝴蝶一样无力,怎么能救助他呢?”
  救他人就是救自己,爱心的传递是循环的,朱良臣说:在流浪时在一个特别的处境下我被乞丐救过,而他哩,也恰恰救过乞丐。一次,在大雪的路边,见到一个倒地的乞丐,奄奄一息的,他招呼救护车把乞丐送到医院救活了,又把身上的一千多元钱全部摸出来给了乞丐,无丝毫的为难、自矜……
  可如何救助邱正华的方法出现了分歧。朱良臣捋一捋手袖,双手叉腰走来走去,双唇紧闭,腮边的肌肉在抽动,泄露出他内心的痛苦和紧张,一付坚决要和践踏人权的坏人大干一场架势,査艳红认为,通过正规渠道把邱正华从精神病医院救出来,很难,也很费时,省事的办法哩,就是行贿,无奈的说:
  “限你一个星期来回,怎样?因为时间一长,你朱良臣也会被连带的关进精神病医院,那就害苦我了哇。”
  吵了起来,朱良臣感到血往脑门冲,生气的说:
  “不!我不搞行贿!……邓丽娜说叫别人代替我去,不行。哈哈!这种人被当做精神病患者了,被关了起来。这种事我不管我就是猪!说我们是猪,感情上不愿承认,可他妈的很多事一直都在验证我们是猪。不侵犯到自己利益,就光知道埋头赚钱,谁死都与自己没关系,一旦伤害到自己了,马上就惨叫。一个大白馒头扔过去,立马又蔫了,别人惨叫的时候我们仍然埋头吃喝。信仰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民主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自由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原则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不能当饭吃的都不重要。信奉了猪的生活原则,我们也就得到了猪的命运——迟早给别人当饭吃。”
  一会儿,朱良臣去了自己的茶馆。査艳红沉着脸对邓丽娜说:
  “你知道,我是因为病,一天不能没有他。你现在别理他,也别让他跑掉。”
  第二天,邓丽娜去了朱良臣的茶馆办公室,一谈如何救助邱正华,就争执了,吵得天昏地暗。随后。邓丽娜强调说:我不信邱正华没有别的亲戚朋友。县信访局长平时很难不干点欺负愚弄下层人的事情,遭大难就是受报应了,哈!下层人与官僚们有时好像形似水火了,官僚落难谁还愿意抱同情心?朱良臣生气的说:哎呀,你不了解他这个人,不贪腐的官就依你说只有千分之一,他哩,恰恰就是那千分之一。邓丽娜大笑说:他不会不贪的,你先让他受一场折磨不完全是坏事,你也别太急哟。
  一个星期后的清晨,在自家附近广场晨练后,朱良臣显得神清骨俊,大摇大摆进了树林,提着鸟笼遛鸟了,间歇的跟鸟对口哨。不远处,有好些狗在叫,隐约有男声在窃笑说:神鸟过来了!那是什么话都会说的鸟呀。他停住脚步,把鸟笼挂到树丫上,在一棵树底下坐下来。救助邱正华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难题,把他难倒了,他还在考虑不同的应对方法。经由和邱正华的老婆又通几次电话后,他对两个情妇说,有别人能够救助得了他们,她呀,不会朝我哭个不休呀。这时他竖起耳朵听有妇人傻笑的瞎猜说:这男人哩,一次梦里出行,睡眼惺忪,穿一身白色休闲服,找呀找,也许听错了那个贵妇人说的幽会福地。而鹦鹉从鸟笼探出头也似说:
  “嘻嘻……你也想挣脱?”
  一种深沉强烈的茫然笼罩上他心头,病又犯了,心里又不由自主的说:
  “不会作秀……”
  如果他接受邓丽娜迫使他接受的由査艳红提出的解救方案,那就不得不去行贿,是为救他人而去犯罪,这让他觉得痛苦。这种可能降到他身上的痛苦折磨他整整一个星期了。有时候,他想,去了,就围绕把非精神病的人关进精神病医院是违法的这个原则和各个方面疏通,尽力而为,争取尽早让邱正华恢复自由。可阅世的经验却告诉他,他会失败的。一旦失败了,他,会更痛苦,而邱正华夫妻的痛苦也会随之更深。如其这样,不如不择手段争取成功。把非精神病的人关进精神病医院是非人道的,他行动目的是为了让一个陷入非人道的境地的人回归到人道的境地。行贿——就是犯罪!是啊,他想,可邱正华是一个值得我冒险去救助的人。如果因为救他而犯罪,我无愧于我的良心!因为更有罪的人是制造了我或者别人犯罪根源的人们,是那些践踏人权——把非精神病的人关进精神病医院的人们。
  査艳红给他的伍佰万元,他原没想到要动的。出于道义救助的目的,看来这次可能需要大花费了。啊!査艳红给他的时间会很有限的。
  他望望天空,难过的想:把非精神病的人关进精神病医院,这种权力何时才能遭弹劾呢?……谁愿意因为救人而去犯罪哩,可人不能不讲义气,我又能有怎样的选择?自语:
  “救人去!犯罪去!……”
  隔日,一行人坐飞机启程了。
  邓丽娜受令去监督朱良臣一定要把钱花出去。随同的还有査艳红偶尔派用的四个年轻力壮的保镖。他们一行人到达巴彦县之后,首先找到了邱正华的老婆,抚慰,了解情况,找有关部门交涉,两天也没见到能接受他论理的人,就只好砸钱了,砸出二十五万元,邱正华就被救出了。在精神病医院大门外的汽车里抱着朱良臣嚎啕大哭了。朱良臣也流泪,在邱正华家住下后,费尽心机和邱正华及其老婆以及他的亲友们商议问题,众人都宽慰邱正华夫妻,说,上访无效,是社会体制性的弊病,你们知道的……唉,只能忍一忍了,这对夫妻也就渐渐冷静下来,放弃了与衙门行为硬顶的念头。在朱良臣叫邓丽娜和那四个年轻保镖先回安庆的那天,同样幸亏砸钱,砸了五万元钱给警方,警方便重新立案审理邱正华女儿的被害案了。
  在邱正华夫妻百般感戴,挽留中,朱良臣本也想多住几天,可询问催促他归程的査艳红的电话每天都急。一天,要他与前妻赵敏联络一下,提到赵敏正在回家乡的路上。巴彦县,离赵敏家乡哈尔滨竟然不到两百公里。赵敏将离婚之事暂时瞒着家人,而朱良臣结婚前后都有过的承诺,要和赵敏一同去赵敏家乡一趟,探望她的爸妈,因为忙,一直没兑现。与赵敏联络之后,又与査艳红通话,朱良臣愉快的说:
  “我的艳红啊,我先和赵敏碰头,回安庆时坐火车。啊!让我吻你……”
  第十七章,可可西里号列车上的传奇
  什么怪人没有啊!火车上。
  未被起诉的经济犯罪分子,小偷,卖黄色书的小贩,被挤在厕所里用手提电脑做期货生意的小姐……。谁想尽享尊宠,最好往硬座车厢去。哟,太闹哄哄了,捣乱最凶的,是几个列车员,他们过于频繁的来来回回的推动售货车,吆喝也古怪,外面只卖一元一瓶的矿泉水被卖到三元一瓶。列车员制服似乎赋予了他们这种权利:谁不掏钱——走不了干路!那种极其刁蛮的样子,也似嘲笑在拥挤中惶惶的无可奈何的乘客说:
  我们垄断行业就有腐败的优先权!这也是我们的特权!尊严!礼节!我们高人一等!个人出行坐软卧,十万公里也无需掏一分钱。
  嘻嘻,卧铺车厢安静多了。
  芳芳向往可可西里号列车,若如细如游丝的铁甲蚯蚓,呼啸着,急驰着……在葱绿大地上。车过了宿松县,就有到家的感觉了。
  坐在上铺上的朱良臣,交叉着手臂。坐在下铺的赵敏吃着荔枝。
  他两去过赵敏的家,重礼看望那家老人了。回想在巴彦县干的事,为了把老同学邱正华从精神病医院解救出来所做的行贿,朱良臣就寒心,这是他平生以来向丑恶现象一次最大的大屈服。行贿,也是我向情妇査艳红的行事作风低头了,不得不低头了,他想,心里滚动起一股愤懑之气了。
  “你也要逼査艳红离婚啊,至于我和谁结婚,不要你过问,”赵敏说,他没听见。“你喝水不喝水呀,”赵敏又说:
  “你聋了!”
  他仍然没听到。平时,听力时好时坏,那替他多少遮蔽了一些懊糟事,却不影响思想熔浆的井喷。有声世界,毕竟只是整个世界极小的一部分,他躺靠下来养神。一会儿,目光落到对面下铺上。
  那儿有人裹着毛毯睡着,脸朝下,头摆在双臂之间,膝盖缩起来,藏在胸部下方,这睡姿让他惊讶了,喂,你这位,有什么困难?……他想这么说,直觉神经绷紧起来,怪责自己看了不当看的,起了猜想:这是哪地方的领导人,一身珠光宝气,瘦得像猴,得了敛财强迫症。不过,她在想,人一出生,多少都会得想钱病。论不幸,她是天下之最了,只贪污受贿了一亿元,却被股票吞去一半,吞吧,吞吧,她痛苦的想,倒巴望列车呼地一下脱轨,被长江吞下去。
  ——岂料朱良臣的猜想与事实完全一致。
  “她,从哪里来?从很多朝代来,往下,又会往好多朝代下去。眼下,她肉体形态可能一会儿就消失,而精神因子,却难灭。那因子,总会和怨恨它的力量一齐活着。”这么想着,他的愤懑之气似乎找着发泄对象了,恹恹的想:“谁认为侵吞人民财产可以逍遥法外……”一跃而起,他把毛毯裹的贱货像撕青蛙一样撕烂了,用带铁钉的皮鞋底对其死踩!死剁!——可这只是想象里的。列车,进入一个隧道,外面漆黑一片。阳光,又射进车厢。从一个人的体态语言,判断其会干出什么事,这方面他有过不少成功的经验。他咬紧嘴唇,心里火燎似的想:“要出事了!……”对面上铺,一个头痛的男大学生对着手机向朋友诉苦:“我被辞退了,老板嫌我不会作秀。……我治病去。”其背部朝外,哀哀叹气:
  “水也没得喝了……,哪儿找一分钱啊?”
  一会儿,凑近床沿,朱良臣喝起矿泉水。水滴,落下来。赵敏在对着小镜子,说:
  “把我鞋滴湿了,注意。”
  “怎么没注意?”头痛病的青年说,在发烧,口渴得厉害,呻吟的说:
  “车上没自来水了。”
  朱良臣又止不住猜想,这个女贪污犯将大祸临头。而女贪污犯哩,却恍恍惚惚,心里正得意的跟家人谈心,谈到首先养肥了领导,才能风风火火闯九州。列车电视正播放新闻:一下肢因残截肢的男子,成功泅渡了六十海哩琼州海峡……朱良臣像嗅着打量着一朵鲜花似的感叹:想一想呀,某种残废,身的,或是心的,它总能激发人另一种潜能。赵敏扬手递上一个剥皮桔子,说你又胡想了。在她心里,査艳红丈夫,也就是她的情夫市长魏忠信像在对她说悄悄话。另外,她刚刚给另一个情夫杈棍发了短讯,请对方别要求过盛,一想到自己赤条条在杈棍面前,逗得对方一次又一次发狂又觉得快乐,便笑说起算命先生的话
  “唉,我两人命理相克耶。”
  朱良臣发痴的应了一声:
  “喔。”
  她将手里的杂志《伉俪疗法》举起在他眼前晃了晃,说:
  “我的个性压抑了你。我让你处情妇,比叫你去天堂街的杀人吧宣泄情绪更好,更能让你放松,你结婚时也没今天年轻呀。”
  叫査艳红离婚,难,只能歪歪倒倒的处着情人,他想,便说:“呵,你为我引进情妇,也算是疗法?”她又叹气,说:“査艳红叫我还要管好你,不要你思虑过度。在她面前,你就成乖男孩了。哈哈……只是强迫症还没好清吧。”从认识到离婚,这女人看他一直也跟猫翻书一样,他忍不住的想低声笑她,又摇摇头,叙起过去让她听厌的话,哼哼说:“狗不理了哟!强迫症。”这时,谁的收录机又传出一阵锣鼓伴奏的男声歪唱,源自民间自娱,显得土土俗俗气,开心赛神仙:
  金融海啸新年,
  频传减价消息,
  人们都坐飞机,
  飞去拣个便宜;
  飞去飞去飞过去呀,
  欢喜欢喜真欢喜。
  跳楼价还送礼,
  买碗送洗衣机,
  棺材买一送一,
  城乡尸横遍地;
  时机时机好时机呀,
  欺骗欺骗欺骗你……
  满车厢旅客几乎都开怀笑了,如颠簸在梦里。列车,拉响汽笛,可它该快的地方,不快,有时,猛地一顿,或咣当一停。一会儿,赵敏笑意未尽:
  “咦。”
  “咦什么?”
  “怎么起这怪名字?列车,芳芳向往可可西里。”
  “芳芳,芳,女人就喜欢以这种词命名。可可西里,那是什么鬼地方,呵,也就是说,什么鬼女人都向往所不知道的鬼地方。这趟列车命名,可以说在表现列车的时代意蕴上算个性化女人化了,疯疯癫癫的!”
  “女人好奇呗。”
  “是啊,史密斯呀,也这样。”
  “噢,史密斯与可可西里有什么关系哩。”
  “那年刚认识,史密斯就叫我陪她去可可西里,我说:我怕,路费也太多。她说,费用由她承担,又一天一个电话催我。”
  “结果呢?”
  “哎呀,人情大似债,便成行了。可可西里,藏语意思是:美丽的女人,位于青海玉树藏族自治州,是世界上原始生态环境保存最完美的地区之一,风光太美丽了!蓝天白云下,高海拔,有布喀达坂冰川下水温高达91℃的沸泉群,乌兰乌拉山末端长达2000米的海相侏罗系剖面。多数植物呈低矮、垫状的形态。一看到格桑花、翠雀、龙胆、盐花……史密斯博士就喜欢得发疯了。”
  “嗬,”赵敏问:
  “那你们在那儿完全是步行?”
  “不,有时也骑马,”朱良臣沉浸在回忆里,又说了下去:
  “采集呀,摄像呀。在我们四周,飞翔着金雕、黑颈鹤、大天鹅。栖息的高原珍稀动物有,野牦牛、雪豹、棕熊,藏野驴、藏羚羊。藏羚羊性情怯懦,天性机警,听觉、视觉非常发达,通常出没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素喜雌雄分群活动,少则三五结伴,多则成百上千,有时成千上万只一起浩荡奔驰,有时哩,三三两两地,在水边草滩上悠闲漫步。总之,那里被称为世界第三极的珍稀野生动植物基因库。……哎呀,能在那生命禁区建生态旅游区吗?绝对不可行的!开水最多只能烧到八十度,可有人偏偏鼓噪这害死人的构想。……那里呀,到处有吃人的流沙,还有冰河,漫天风雪,缺水,缺食物;我差一点送了命呀,离开了,才敢睡觉。在动物保护站的睡袋里,在动物保护站的睡袋里,也冷得打抖。”
  “那就搂着睡呀,跟史密斯。”
  “嗯。我没犯傻。”
  “搞女人是你的长处。”
  “有一时期,她恋的我厉害,棒子也打不开,又时续时断。”
  “邓丽娜是你睡过的第几个女人?哦,你还是谈谈史密斯吧。””
  “嗯,在青藏高原我们走过的地带,时而听到少女的美丽歌喉,似断非断的骨笛声,那有时从路边,有时似从延绵不绝万般喧嚣的上空传来,它穿过紧锁的大山,来自情人火热的胸怀,有时又象幻觉,象耳鸣,象哭泣,一会儿,又显得高亢婉转。有个时候,史密斯佇立不动了,象一头直立的山羊,显得比高原还高出一头。所穿的皮袍灰色袍面,似一段风化的墙,从记忆极深极远的地方吸纳着什么。我晓得这个美国女人对夹杂着那地方土话的声音没听明白,就用英语复述给她听:
  东边牧马,西边放羊,
  我想和你一起。
  你想不想做一匹马儿,带我去天涯。
  不知怎么她跪了下来,面对着我……,我惊愕了,一蹦过去,大叫:
  ‘我的史密斯!……我的……’
  捧着她的泪脸,我狂吻起来……”
  赵敏完全僵住了,一会儿,接听査艳红打来的电话说:
  “喔,我,良臣都回来了。良臣想你想的了不得呀,正在谈你哩……”
  随后,又对他说:
  “接着谈可可西里。”
  “不能闲扯了,哎哟,乘警在哪儿,”他嘴里咕嘟着,在感觉里,他像是听到自己咚咚响的脚步声擂醒了打瞌睡的乘警,对他们说:“有好事了,乘警同志,戴上电棒。卧铺三号车厢!患了敛财强迫症的女贪污犯,在那儿……怎么?我并没有瞎说,第六感觉告诉我的。啊,赶在出事之前,把她交给法律是你们的职责呀。你们别笑,你们怎么知道我有病?跟我过去,下一分钟,你们夸我是这趟车上最牛气的病人也不迟,现在,不能耽误……”他爬下床,没有找到乘警,又慢慢的回到床上,探头朝下铺一看,见赵敏搔首弄姿,涂抹起唇彩、眼影,就说:
  “化学品又往脸上抹。”
  她一噘嘴:
  “啰嗦。再说可可西里。”
  “一回家,就喝稀饭,洗肠子。可是……可可西里在哭泣!你听不听啊。各地盗猎分子呀,纷纷涌入可可西里猎杀藏羚羊。短短几年,数百万藏羚羊几乎被杀戮殆尽。藏族人和汉族人组成了名为野牦牛队的巡山保护队,志愿开展反盗猎。两任队长索南达杰,扎巴多杰,都被人害死了。最大的困难是什么?这些,我都是听人说的。后来记者问他们。他们说:钱也没有,人也没有,枪也没有。记者又说:怎么处理缴获来的皮子?大部分上缴,会不会也卖一部分皮子来解决经费问题?有人回答:卖皮子是犯法,但我只考虑可可西里,考虑我的兄弟们,见过磕长头的人么,他们手和脸脏得很,可心特别干净,我卖过皮子,可我没办法。”
  说到这里,朱良臣又心里发毛了,轻轻说:
  “唉,乘警跑哪儿去了。”
  列车受惊似的发出呼哧呼哧的长长地喘息,慢了下来。
  车厢里一时喧嚣起来。朱良臣又从上铺下来了,扭扭腰,接听手机,却一点也听不见什么,便用了断喝声调:
  “我是朱良臣!……”
  行进的列车,似乎为之震荡了一下,不知怎么停了。
  而得了敛财强迫症的女贪污犯在做恶梦,梦见被逮捕了,她逃了出来,钻进农家一个鸡舍里,打滚,一滚,连着裹身的毯子一起落到卧铺下面地板上,哇的一声痛叫,同一瞬间,朱良臣断喝中的杀气,令她面如土色,胆子,吓破了,爬起来就跑。这一连串动作,在旁人眼里只当她尿急上厕所了,岂料,车门,开着,她就势溜下火车。而在她上铺的头痛病的青年,瞧着窗外,眼见这女人在一条大河堤上惊惶的跑着,忽然跌落河中。同一时间,朱良臣和头痛病的青年都失声了:
  “啊!”
  神秘的事件已经发生!快如风!头痛病的青年爬下床,以飞快速度捞起这女人放在枕边的皮箱手机水果月饼,还有只剩一小口水的矿泉水瓶,这一个从另一方向车门消失了。一丝了悟的神情在朱良臣脸上掠过,他揉揉眼睛,憋不住的骂:
  “神经兮兮!”
  要不是这一声骂,列车好像不愿重新开动。他转身瞧着车窗外,整整衣领说:
  “快到家啰!瞧。”
  一下车,赵敏就被两个神秘的男人接走,在离车站不远的地方,钻进情夫,也就是査艳红的丈夫市长魏忠信的小车子里。火车还没有停稳时,两个情妇査艳红和邓丽娜就站在月台上向朱良臣招手、欢笑。朱良臣在去倒爬狮房子之前先去了自己的茶馆。他很想独处了,想过一段时间没有女人的日子,而两个情妇又少不了他。
  他是情妇心灵的保护神,不过,一天,福娃偷窥他和査艳红洗澡了,发现此事的邓丽娜向査艳红汇报时含着点抑郁说:
  “福娃眼神有点邪劲,怕也恋上朱良臣了。”
  査艳红一愣,正为小崔又在追她发烦,应说:
  “嗯,讨厌啊,还有那个跳钢管舞的男孩”
  第十八章,花疯女与跳钢管舞的男孩
  “花疯病该吃某药哩?”
  ——一朵白色的飘忽的云轻轻地叹息。这朵云,是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査艳红。另一朵墨绿的飘忽的云,那是身穿墨绿连衣裙的邓丽娜,这在度假村的草坪上。她们在打羽毛球,一旁的朱良臣爆出大笑:
  “哈哈!……笨的伤心啊。”
  不时的替换两个情妇中的一个,又不时替她们捡球的朱良臣想,人生也如云的飘忽不定,刚在一边椅子坐定,査艳红一个蹦跳挥拍的优美姿势,让他兴奋了。他大步走向她,她后缩,笑着一凶:
  “滚开!……”
  又跳着,绕着一棵树跑起来,说:
  “正经一点。”
  他手臂一展,搂住了她,被搂的她给他一个吻。她,被他放倒在草地上了,开心的哇哇叫,说:你呀,怕没机会了?远远的地方传来几声鸟叫。邓丽娜走近,下劲踢了他一脚,说:
  “拿出大男人的主意呀!”
  他坐回椅子上继续看球,说起已经让大家高兴了几天的老同学邱正华女儿被害案告破的事,那凶手犯了别案后才自供了此案。一会儿,她们都歇下喝水了,邓丽娜又说:
  “福娃在考验我们三个大人的良知和智慧了。”
  “鬼呀,人本身就是一团雾,”他轻蔑的一笑说,以被害案的告破只是侥幸喻理,说:
  “靠智慧破解什么谜多半是扯淡。等水退下去,看见石头了,人才大惊:哇!”
  所说的事背景是:
  所说的事背景是:在倒爬狮房子里,福娃多半称呼朱良臣,朱叔叔,而用一种滑稽腔调呼其为元首越来越多了。一次,装扮成网络游戏里女黑客的模样,用鲜红的丝巾束发,穿一套紧身衣,眼神纯情又贼,自语,抢占替元首换皮肤的优先权非女黑客莫属,见没人,福娃又脱光衣服在各个房间穿行了,还玩起在査艳红房间偷拿的硅胶阳具,回答邓丽娜的询问却陶醉的说:这是元首身上的,你凭什么要独霸……啊!你要我去医院,行,就是在医生面前,我也会照直说,我要做元首的性奴隶……五天后,福娃依然我行我素。査艳红不愿将其带到医院精神科,或者通知其家长,担心这样可能最后造成她——市长夫人与朱良臣私通的曝光,可仍然把精神科专家请到了一个私下的场合。专家诊断福娃患的疑似一种少男少女易患的“花癫”,花癫是指单纯型和青春型精神分裂症,俗称花疯病,开了不少钱的药,还对査艳红悄悄耳语:
  “嘻嘻,把她臆想中的帅哥丢到她床上试试。”
  恋爱中心灵显得脆弱的两个情妇像是平白无故的被人狠揍了一巴掌,回小客厅招福娃做工作谈话了,了解到福娃外来打工是和家人吵嘴后偷跑出的,邓丽娜庄重的一笑说:福娃,你明天回家乡休息去吧。多付三个月工资给你,对得起你吧。看来药物在福娃身上并没起作用,她发育非常好,却赤身裸体,面带焦虑,旁若无人不知羞耻的笑,迎着朱良臣发抖的说:
  “元首,我要做你的性奴隶……”
  邓丽娜大声重复自己的话,福娃也大声重复自己的话。
  三个大人在一个孩子面前败的一塌糊涂,来到度假村了,打完球之后在一张圆桌边开会了。
  想到问福娃问不出名堂,邓丽娜就怄气了,逼视朱良臣怀疑的说:你没撩过福娃,她不会缠你的。朱良臣一笑,对有点沮丧的査艳红说,我早就说过,让福娃搬出去租房子住吧,别让她闷出病来,接下交代了早该交代的罪行:一次你们出差了,我一觉醒了,朦胧中以为是邓丽娜在舔我的下身,听呻吟才知道是福娃。我开亮电灯掀开毛毯说:“哎呀,你这孩子,你走呀,”福娃却生怯怯的唧哝说:“我要做你的性奴隶,请你给我开苞。”背着你们与福娃搞鬼,我觉得羞耻,也不敢,看她光身,我推开了她说:你这孩子有性臆想症吧,我不能害你……对于査艳红的要巧妙纾解病人在情和欲两方面的压力说法,朱良臣摇头,依然坚持老主意:最好还是请福娃的父母来把福娃领走,多给一些钱,就能解决问题。沉寂了半天,査艳红叹了一口气,含着嗤笑说:
  “一见到你她就兴奋,你不觉得莫名其妙?”
  “不能急,你们对她过去了解多少?要多谈心,多给温暖,哦……不够了解,那么先深入了解一下吧。总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夹着尾巴做情夫的朱良臣沉稳大声的这样宽慰了一番,忽然高兴的说:
  “有一个人能治好她的病,或许还能解花疯女之谜哩。”
  査艳红沉思的问:
  “谁?”
  会跳钢管舞的男孩小崔呀!邓丽娜笑答,她只想他们三人预定的出国计划快一点实施,恨死了福娃与小崔的搅局,觉得仿佛这两人做情侣天气也会多云转晴,可这小崔只爱査艳红,还在死追不放。尽管査艳红上次见面责怪小崔扮演演小情夫太入戏,说自个有丈夫有孩子,无心也无力交结年轻异性,小崔也认错了,又忍不住发来了跳钢管舞的摄像文件。当朱良臣被査艳红拉着看时,也说:呵!帅气,舞姿优美刚劲,狂放自然……査艳红无语的笑着,后来小崔又发来一篇据称是自己创作的小说,她心哩,便渐渐着火了,可这时又说起性爱的严肃性,提议圆桌会议通过了一个决议:
  “我们不再理睬花疯女与跳钢管舞的男孩!”
  她领头朝车子走去。车行一处,路边有一棵歪脖子的老槐树,她望着由树边往里延伸的小道,忽然说:
  “停下,怎么到这儿了,哦,我记得,郝阿姨就在一丛竹林的后面住。”
  郝阿姨是査艳红母亲在世时的世交,守寡几年后,虽然非常富裕,不愿一个人荒凉下去,对再婚姻却不敢抱希望。在被一个租房子的男大学生强奸后,她去乡下混心思了,所见一个村子里年轻人、男人都出外打工,跑光了,留守的妇女们苦涩面孔令人惊骇,而三十八岁的表妹倪洪荒却活的滋润,问其缘由,倪洪荒笑答:
  “我处了情人呀!你知道,我老公到南方打工有好多年了,一年才回来一次,这种折磨有谁能受得哟,像我也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一次,我拔田埂上的草,旁边一个妹子瞎聊起见闻,城市人喜欢与充气娃娃做爱,呸!下作啊,还不如这稻田里青蛙。昨天,我还看到一只雌的跟三、四只雄的同时交配,可别误会雌蛙是同时勾引那么多只的雄蛙喔!其实它只心仪一只雄蛙,只是在交配的时候,其它落选的雄蛙还是不放弃,仍选择在旁边伺机排出精子……。我说,你是骂我还不如一只青蛙吧,一到夜里,我下身痒得慌,就哭。这时,在我们的四周田野里,到处都有女人在干活,至少有十几个女人先后停活了,脱光衣服,拿胡萝卜,或者割草铲子的木把的一头插进阴部,对天一挺一挺的,做出男人性交时的样子。这些患上花疯病的女人之间,时常打闹,还筹划成立花疯病人协会。她担心我也会患上花疯病,好意的说:那,我介绍副村长给你当情夫吧。副村长二十多年前就发大财,流氓成性了,见哪家女人水灵,就对哪家男人说,去,叫你老婆晚上把床铺收拾干净,在床上等我。出车祸成了一个跛子,才放弃了把持十年的对全村少女的初夜权,不过仍然有五十三个情妇,满员了,你呀,想挤进了那个情妇小分队,就要按非常规出牌呀。明天夜里,趁那个名叫汪大脚的漂亮女人给猪喂食的时候,你拿一块石头砸破她的漂亮脸蛋。唔,我就照这个主意办了。我和副村长睡了,一个月一次。呵呵,现在,我觉得,不找个汉子满足一下简直就是白痴!活着,不都是为了自身的上下两个口吗?这种性生活,很无奈,也叫资源共享,虽是暗地的,也相当普遍了。在我们乡下,哪个女人不想进城与法定配偶同居啊,不行呀,没有城市户口呀,十个农民的人命也买不下城市的一片瓦呀。我们村,叫贡献村,就是为政府做贡献的。不过,近年又被人叫做花疯病村了。年初连镇长召集开会也叫唤,那个花疯病村怎么不敢来人呀,派一条公狗来也行……”
  听农妇倪洪荒这一席话,郝阿姨笑痛了肚子,说:
  “哟!看来花疯病村真的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天,冷下来了。那黑夜里田野的风,呼呼的叫着,拌合着发痴发情中再也无法入睡的郝阿姨的叹息:
  “唉……”
  回家后,郝阿姨得知那大学生因为穷,租房子的钱,是向别人借的,时常饿着肚子上课,便承担了该学生的全部生活费,以及学费,与之同居了。随后,又涌来的一些穷大学生,她又带着一种慈善的微笑招待他们,鼓励他们一定要学有所成。她对他们的支持、帮助表现在方方面面,渐渐的,也一并收养下来,就像一下子收养了十多个儿子。这群男孩子们非常规矩,驯良,非常尊重她,见到她都亲热喊她:妈妈……不过,关系又变得有一些滑稽,甚至不宜言传了,按照某种默认的协议,他们轮流搂着她睡觉。有三个月里,几乎每天的夜里郝阿姨的阴道都被那些大学生们射满了精液,这是不少年前的事了。
  ——査艳红说了这些,该不该看望一下郝阿姨哩,她下车了,走了几步,折回头,嘟哝:
  “我不去了。”
  惊讶中的朱良臣和邓丽娜被她犹疑的神情弄笑了,她又往小道深处走去。约摸十五分钟,一位健康红润,笑容可鞠,年龄在五十三四岁的妇人,陪着她回头了,一路说笑,热情的对车上人招呼:
  “你们都是稀客啊,都留下吧,嘿,吃住很方便的。艳红妹子,以后我们电话联系。”
  头伸出车窗外的邓丽娜微微一笑,说:
  “郝阿姨好,谢谢了,以后还有机会呗。”
  车子又启动了。
  回到后座,依偎到朱良臣怀里的邓丽娜陷入沉思。她户口还在乡下,对乡下女人的事她远比査艳红、郝阿姨知道得多,想起朱良臣几年前的博文就说,以牺牲农民的性福为代价的发展是非人道的,仰脸叹说:“云本无根物,驾风自游哉,奈何心有结,无辜惹尘哀。”抓着方向盘的査艳红哩,装作失望的口吻说:
  “哇,眼下在郝阿姨身边的只有三个儿子了。”
  三人都爆发出怪异的笑声。
  归途道路昏暗。
  花疯病村,花疯病都会随着时间的延伸,历史的进步得到解决,生活的地平线也会随着心灵的开阔而变得宽广,呵,这些大话若是能解决眼前之急,这晚上,査艳红就不会颠转反侧,难以安眠了。
  她后悔不该看小崔寄来的小说,一度,读着小说她就明白小崔拿小说里男女主人公象征他和她了。她把邓丽娜招到身边说,啊!我太难堪了,又责骂邓丽娜招聘福娃来打工惹了祸,说:烦呀,你、朱今晚上一定要把福娃搞定,慌得邓丽娜只好把朱良臣往福娃的房间推了。
  往沙发上一坐的朱良臣一开始显得内敛、冷硬,对依偎到他怀里的福娃淡淡的说:
  “药,吃了吗?哦……好。不准不穿衣服。一个人的礼貌就是一面照出他肖像的镜子,懂吗。”
  福娃用羞红的脸紧贴朱良臣的脸,发声轻细:
  “我爱你!爱你的笑容……元首,你小情妇邓丽娜年纪也比我大九岁,你大情妇査阿姨哩,年纪比我妈妈还大六岁耶。”
  “不许喊元首,你不听话,我就不喜欢你。”
  “元首搞我,我才愿意听你的。”
  两人搂紧了,一阵接吻,柔若无骨,娇靥如花的处女让朱良臣兴奋了,可他脑子里又有颇多的疑虑,便笑说:
  “呵,悄悄话,你举止文明,我就会让你快活。”
  第二天,朱良臣却躲在茶馆不愿伸头了,听邓丽娜电话说福娃又出现花疯病的样子,只是哼着,到了第三天接査艳红电话才怏怏的来了,说:把福娃分派到我的茶馆干活吧,也不妨找年轻男人撩她,总之,要她流汗,分心,移情,可与郝阿姨通过电话的査艳红不同意这么办,争执起来:
  “郝阿姨说治花疯病的药方就是男人的阳具,嘻嘻,这样你不能不搞她了。你哩,必须冒着自认堕落的风险,冒着被崇尚伪道德的社会公众指责为堕落的风险来解救这个有病的少女。”
  “我……元首,怕被套牢呀……”
  哎呀,你怎么让我和邓丽娜快活的就让福娃怎么快活吧,去吧,于是,朱良臣就去和福娃亲热了。和有病的处女做爱就是趁人之危,这种事是伤天害理的,千万不能啊,受这想法支配,他只和福娃拥抱接吻,福娃有时脱光了叫他吻,这样一天又一天混下去。
  一天,两个情妇办事途中绕道去了一个小镇上,在一个宠物休闲会所张望一会儿。这个会所除了经营猫狗,还顺带搞一点通常只能背地里悄悄说的,如,你要宠物型少男少女的性服务吗。她们在庭院里坐下了,邓丽娜说起天气,天上星星眨着眼睛仿佛在讪笑査艳红。
  査艳红也真是拿小崔没办法。在省时模式的钟点小情夫市场上,或者说在扮演假的小情夫的许多事例里,一些男孩们一夜工夫就会忘记所演过的角色,可小崔竟然信告査艳红说,一个月内见不到你就去死。査艳红担心舆论曝光,不让邓丽娜向青少年心理救助中心报告,让其在隐秘场所与小崔见面劝解,而小崔把她们骗到一个隐秘住所,在査艳红脚边下跪了,一跪一个多小时,喋喋不休的说着阿姨特别像他已经逝世的母亲,又口口声声请求:阿姨,给我做妈妈,好吗?……幸得有邓丽娜陪伴,査艳红的反抗很成功,内心颤抖着应诺,如有需要还会请其做假的省时模式的钟点小情夫,决意不再搭理此人了。
  就此什么善后计策都讨论后,査艳红心有不甘的低着头,假如小崔真愿意给我做宠物型的干儿子倒也不坏,在这种暗想里,咪咪笑的听着邓丽娜带有巴结意味的祝福和俏皮话了:
  “艳红姐呀,你要是犹豫不决,今晚我就去拥抱这会跳钢管舞的男孩了!”
  这夜里,査艳红把自己床上的朱良臣撵到邓丽娜床上了,一时难以安眠,接受小崔下跪的分分秒秒的真实感受又回到她记忆里。
  记得,她用母爱的目光抚摸过那男孩的泪痕,他哩,捧着她的手细吻,一点头的接受了她的目光,又激动的哭了。眼下,他借了小说朝她幸福的微笑,笑沐浴了妈妈的阳光,不再孤独,也拥抱了青春偶像。还用很多爱情诗赞美亲爱的妈。沉浸在那阵阵哭声里和诗化的爱里,远在美国的儿子自小到大对她的喊声回到她心上,她的心,软了,便在邮件中矜持、正经的微笑说,我是不愿再听到你的哭声才来……,可是,多天过去了彼此也没有碰头。我要骗这聪明可爱的男孩干什么哩,她责问自己,就给小崔发手机短讯说:“你别角色太固着了,你听话,我才愿意考虑收你做干儿子。”这件事又过去很多天了,彼此在邮件里已经习惯以儿子、妈妈称呼对方了,她内心挣扎变得厉害了,心想:我不能背叛与朱良臣的爱情。她十分谨慎,带着很世故的中年妇人的提防心倾听儿子诉说性苦闷,对一些让她脸红的意淫,由皱眉,默许,认可,到暗暗地发笑、喜欢。对于其手淫,她就像过去对自己亲生的儿子一样为其担心,说,别手淫耶,又说,手淫不能过度。倾听了对方手淫的复杂和微妙的感受,她一个大意,把自己几张近乎裸体的照片发他了。这男孩喜欢的发狂了,来信说,亲爱的妈妈,我想象里往你下身里深深射精了,我两灵肉一致吧,她心跳得更猛烈了。我爱上这小男孩子了,怎么办?她想,像生自己的气了。在多次劝阻和容纳儿子错误后,儿子的爱仍然与日剧增,她的心哩,也灌满了对这个干儿子性饥渴的怜悯了,还想,情是情,性是性,便又许诺说:妈妈愿意满足你的需求,行吗?你别急呀,我的儿子。此后,男孩子陷入了苦苦的等待。
  她止不住冒出念头:先让朱良臣安慰好福娃,我再和小崔……
  “福娃病的情形并没有根本好转耶,原因估计是朱良臣没有真的搞她,”接来一天听邓丽娜这样汇报,査艳红和朱良臣在大客厅又斗嘴了,生气的说:
  “啊,怎么?你不愿意,你叫她在大街上,在你茶馆,乱嚷嚷的,你就高兴吗?关紧大门,不能让她跑了。为了社会和谐,我们不能把病人推到社会里。你知道,福娃有了这病,不仅找工作难,找年轻男人恋爱结婚难,只要有一口气在人面前就抬不起头。嗯,你说不通知她家人就是对她不负责,她家人在哪里呢?那些粗俗的乡下人能干出什么?只会把她关进精神病医院,用药物捆绑,强制约束她,还会把她的隐私张扬得人人都知道,那等于谋杀她。我现在要你对她负责!天塌下来我顶着,就像养一个残废的女儿吧。……我要你干的,也是我最羞愧难当的。”
  朱良臣低头叹气,走动起来的査艳红语气激烈,又无奈的告白:我们过时了,斗不过现在的孩子们。喏,十七岁的福娃企图以花疯病要挟要占有你,十九岁的小崔企图以死要挟要占有我,最后坐下来征求意见似的说:
  “对于孩子们的错误,中年人是不是应当有容纳海量哩。”
  一会儿,朱良臣在小客厅向窗外天空诉说被两个病人夹持,一转身突然将一边邓丽娜抱起了,抱到她房间床上,进入她了。一阵快感后她笑着,说:你别太紧张,为了换得你的艳红对小崔的占有,你就先往福娃身上发泄吧,朱良臣并不心热,说:简单的说,我不愿消耗自己。多一个女人会多一种消耗,我隔厌过多的消耗。邓丽娜穿好衣服,就去帮福娃策划。福娃再出现时,打扮得像一个十五岁的漂亮小姑娘,身上披着一床崭新的荷叶画案的床单,静静地朝朱良臣笑着,朱良臣瞧着她朝气的脸,笑了说:
  “嘿,我也想钻进荷叶里呀。”
  随后到隔壁房间接听手机,一会儿,传来邓丽娜惊慌的呼叫:
  “福娃要跑了!”
  朱良臣冲了出去,拽住了荷叶滑落后显出裸体要出门上街的福娃,抱她回到荷叶上床单上,床单铺在一块飞天牌地毯上,这地毯名贵得远远超过乡下一般中型村庄的价值。两人赤身打滚了。她急得哇哇叫:啊,我搞不来,他始终在笑,舔着她的乳房。一会儿,福娃觉得终于做了一回女人,又哭又笑的说:谢谢叔叔……
  一天,査艳红见福娃摸着发胀的很大的乳房,偷偷地发笑,便问:
  “福娃,昨夜里,怎样……”
  显得害羞的福娃应说:
  “喔,谢谢你,阿姨。叔叔不搞我我就不让他喝我的奶。他是你给我的恩典,我今生来世都只愿给你们做牛做马,可以吗。”
  “你不想家吗?”
  “求求你了,别问我的家,”福娃有点伤感的说,嗥叫一声:
  “我没家了!我想死掉才好!”
  你正正经经的说话,査艳红庄重说,一会儿,又听说:
  “我妈妈给人当了二奶,我嫂子给人当了二奶,四个姐姐也给人当了二奶,平常很难见到她们。我家那个村,不,是整个的乡,男人们都出外打工了。留守妇女要种地,养猪养鸭,要陪着老人和小孩,撑起一个家。嫁鸡随鸡的年代已经过去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守活寡。一个男青年影子也看不到,我从哪儿能找到男青年谈恋爱呢?阿姨呀,留下我吧,以后你阿姨,邓丽娜姐姐,我,我们三个女人都给朱良臣做老婆,这叫共夫,都不守活寡。只要真爱,哪怕是吃酸菜。”
  一声哎唷,査艳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说:
  “可怜的小福娃呀,我呀,也是在你这个年纪爱上他的。我在你身上,清楚的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说这些话时,她情感性精神病又犯了,心理上还出现了像是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Stockholmsyndrome)①,如其说陷入了对自己存在的遗忘,不如说她自己初恋时有过的痛苦、愿望统统移情了,不止移情到福娃身上了,也移情到小崔身上了,心想,小崔在想什么呢?……
  几天后,査艳红把邓丽娜叫到身边惶恐的说,哎哟,我害怕了,你来瞧呀。原来是小崔希望落空后愤然的来信说:妈妈,儿子不要你了,我自己了断了。七天后我将挥刀自宫,斩断烦恼根!她们发呆了,急的找不着办法,朱良臣被喊来了。骗情、骗色、骗钱几乎人人都在参与了,这话在心里唧咕多天了,姿态却仍然是任何时候都可以向他付托心思。
  他坐下了,温厚的笑着,类似心理危机干预小组圆桌会议的讨论展开了,一些经过冷静深入思考的意见交流之后,达成共识:査艳红让福娃和朱良臣做爱了,睡了,客观上是帮福娃治病了。小崔要斩断烦恼根,因遭受爱情打击性心理变得畸形了,姑且看他是另一种形态的花疯病,不能鄙视他。査艳红同志对小崔不妨实施性爱疗法,有记录的发言如下:
  査艳红叹气说:小崔同志何苦哩,玩美少女对他来说正当时,如果他为爱我而夭折,我必将受舆论曝光谴责而最终丢大脸,我倒宁愿选择现在就失身于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邓丽娜淡然说:派侦探查过了,小崔没有黑道背景,性格内向;朱良臣笑说:姓名和身份请别轻易暴露。就算你对小崔各方面情况很了解,可男孩啊,这个年纪想法是瞬息多变的。
  一会儿,朱良臣坐到査艳红身边,俯身吻她,体谅她个性中有时有一股就是犯罪也要干下去的倾向。她把脸掩在沙发里,一付沮丧的神气,说:
  “啊!如果这男孩的妈妈在世,得知儿子苦恋着我,而我满足了其儿子的需求,她会向我微笑点头的。”
  他说起这小男孩的心灵之谜犹如天上星辰,这也似从人类好奇心上替情妇的失态做出了辩解,又仿佛有意顺水推舟的纵踊情妇的感情放纵,使得情妇的情绪变得从容和镇定一些了。
  一会儿,他又听她说梦话似的说下去:
  “你呀,遇上类似赵敏最初叫你和我上床搞生物慰藉的情况了。我自我约束的原则里也包含有为他人的付出。良臣呀,你救助邱正华时强调救他人就是救自己,现在我关爱他人也是给自己取暖呀,我说错没有呀。”
  朱良臣微笑着点头说:
  “嗯,不错,呵呵,我祝你与小崔都心想事成。”
  她大笑了,给他一个吻,带着一丝娇羞的神气说:
  “谢谢!我老了,喔,如果他缠住我不放,他自己也会嫌丑。”
  査艳红不在倒爬狮房子里过夜的情况多了,市长丈夫魏忠信要她在家里多少撑一点面子,要了解她是否真的在玩对他们安全不构成威胁的单纯的大学生,于是,在一个特别场合,当着魏忠信的面査艳红又和小崔亲热了。这一次小崔不傻了,不再做假的省时模式的钟点小情夫了,抱起査艳红一阵狂吻,直至将之吻昏过去,也没放手的走进一间豪华的卧室……
  回到倒爬狮房子,欢快的査艳红没等朱良臣询问,双手就蒙住羞得通红的脸,哎呀呀的一声跑开。一会儿,回头了,低头承认被小崔睡了,再投向朱良臣的目光像把他当做兄长和慈父、爱人告饶,求得原谅,宽让的。沉默了一会儿,朱良臣把她抱起来,亲热的吻她说:你和他快乐就好。査艳红与小情夫小崔一发不可收拾了,有时向邓丽娜悄悄倒出心曲像是幸福的透不过气了:这男孩太爱我了……不久,又向邓丽娜诉说新的爱的烦恼:小崔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幸好他不在本市,而在铜陵市。他家哩,却远在青岛,不说我给他零花钱租的房子雇的女保姆了。钢管舞,是家庭似乎为了改变他内向性格而强制他学的。他要在哪儿偶尔表演一下这种爱好,多因想得到他好处的同学对他的拉扯。他出手大方豪气,大富豪的爸爸每月寄给他三万元根本花不掉。唉,我中了一些年长阿姨们的奸计了,就是过去他所租住区社的一些阿姨们,她们闲得发慌,恶作剧式的要讨得这男孩拿钱给她们打麻将,便死命的怂恿他,替他出主意,造成了他向我求爱,叫他限期将网上小说当做求爱书发给我。唉,谁叫我已是这男孩子的女人了哩,口口声声哀怨中好像真的很惨:
  “倒大霉了!倒大霉了!”
  这不妨碍査艳红定时去那市租下的豪宅里与小情夫小崔同居交欢。鉴于要机密小心,邓丽娜被赋予的监护责任,不止是把这一对人的交欢排除在不贴心的保姆的视线之外,还得在一对人左右随身伺候。
  日子渐渐过去了……
  在铜陵市豪宅里,当小崔把査艳红拢在怀里时,时而会习惯性的向挂在房间墙上的去世的生母肖像投去一笑。生母让他永远缅怀,曾经在他呼吸的每一处地方,以各种母爱的神态瞧着他一举一动,让他心神安定。由于他嘴难改时不时的和生母说话,不少企图深度接近他的女孩,都被他妈妈长妈妈短的絮叨弄的很发烦,将他罕见的恋母情结视作一种心理残废,不舍也舍的走远了。一次,他对他女人笑说,瞧呀,我妈妈笑了,我妈妈喜欢我,也喜欢你耶,来,我们一起向我妈妈叩三个头,于是,他两牵手向妈妈下跪叩头了,又一同举目凝视那生母。査艳红脸庞、嘴角的笑容,与那生母的竟然几乎是一个模子脱下来,由此她兴奋地发抖,与他的拥抱、情话,炙热得即便打针也也无法降温了。趁他上学去了,她不禁动情的对那生母说:
  “妈,谢谢你。你儿子将他一年多初恋的纯真的爱情赐给了我。妈妈,你儿子夜夜要我,每一夜都是赤裸相拥的睡,我喜欢呀,我也已经习惯了。他非常喜欢妈妈的气氛,不时的对我说,妈,最近我学习成绩上去了;妈,你说吃什么,儿给你买。叫他改变对我的称呼,难呀。渐渐的,我却喜欢他称呼我——妈,难得有这么驯良听话的儿子。啊,他,让我太陶醉了。”
  “明明是情人关系,以母子相称太不像话了!以后只许你喊我亲爱的,或者姐姐,否则我不陪你睡觉了,懂吗?”一个夜里査艳红又用严厉的口吻说,小崔不得不答应了。
  小崔在邓丽娜这个姐姐面前,也乖也甜。不失时机的引两个姐姐在各个场所观摩他的钢管舞,让她们在众人喝彩声里领略他犹如美的旋风的动作形象,喜欢听她们的热心评价。一次,表演后捧着鲜花步出会馆门外,小伙子红扑扑的脸庞闪灼着幸福的笑容,看到先行退出的査艳红在不远的灯光下,便高声的深情地一叫:
  “姐……”
  小跑的过来了,把姐姐抱了一个满怀。査艳红盯看弟弟的脸了,听弟弟顽皮的唱:姐姐,弟弟的身体拥抱了你,丈量着姐爱的一望无际,便激动捧着弟弟脸,吻了一下,又亲热的把草莓配味道香浓的巧克力塞到弟弟手上。一旁的邓丽娜背过身子,有点不自在说:
  “姐姐,我们陪弟弟去吃夜宵吗……喔,不去,那我们回家吧。”
  三人慵懒的像一家人回家了。
  路上,弟弟嘴里就不休的说着望远镜、象棋、溜冰鞋、等等,跨入家门之后,坐下喝了饮料,在大姐姐脸上吻出很大的响声,就吵起要拉力器,要更换手机,忽然掏出一把假手枪递给小姐姐,大声说:开枪吧!革命者不怕死!就装作中弹慢慢的倒下了,爬起,一会儿捶大姐姐屁股时,一边唱:有姐的孩子像一个宝。又猛地翻了一个空心跟头,这一系列的动作把两个姐姐吓死也笑死了,其精力的旺盛,淘气花样的繁多让人无法应付,一会儿,又在电脑上打游戏玩了。姐姐们退到沙发上坐着发呆了,不时地发出嘘嘘的笑声。一瞬间,一个肌肉,骨骼、体型显得非常成熟的英俊青年,声音很温和性感的男人,在他的干姐姐——也是情妇的眼里变了,査艳红不得不熬住人生艰难似的,用慈祥母爱的声音招呼:
  “嘿,我的好弟弟,明天还要上学呀,你洗澡去吧。”
  转而和邓丽娜说话,自嘲的笑着,先前她要邓丽娜监护弟弟使之减少依赖性,助其自立和成熟的自由独立人格的成长,眼下看这不容易,心有戚戚的说:
  “哎哟,这个满脑子是玩、是享受的小屁孩怎么做了我的情夫哩,真不敢相信他十九岁了……喔,你也觉得他心灵还是半孩子式的,只相当于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嗯,是的,要提防他到处乱说,不能给他买贵重东西,是的……”
  “一会儿我们三人看电影去,打仗的片子……”这弟弟在啃
  苹果了,一边粘糊糊的说:“不去不行!姐。”
  稍晚时候,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弟弟和大姐姐一起洗澡了。
  浴毕,弟弟把大姐姐抱到客厅中央的大圆桌上,插入了她,又急着不知怎么收藏她似的,最终还是把她收藏到床上了。她陶醉了,拥着端详着弟弟。经过一段被睡后的后悔,在她心灵上,因为一种惜幼,因为童心稚趣也印证着发扬母性所需要的单纯,并没有疏远,而是体恤起对方的可笑和种种不足了。心想:嘿,让他淘气也罢……这弟弟,或者说干儿子似乎弥补了她亲生子不在身边的缺憾,她差不多是以一种变异的姿态体验了母与子亲密感情的快乐。几度颠倒鸳鸯,她说:姐姐明天还得回去,局里的班不能不上,还有生意要照应,弟弟不放心的说,姐,我不许你替人打工,我养得活你和小姐姐,也不能不保护你呀。一会儿,这姐姐朝隔壁喊了:
  “丽娜!你过来。”
  有时候没有回应,就说明邓丽娜这妹妹回了安庆往情夫朱良臣身上发泄性欲去了。
  一天,邓丽娜在那边应声:
  “姐。”
  “你弟弟清早想吃水饺,”姐姐这样说时,邓丽娜进来了,看他们赤裸的拥着,就脸红的一转身子,嬉笑应说:
  “嗯,姐,我知道了。”
  姐姐笑了,说:
  “啊,弟弟,你开恩吧,也教你小姐姐学钢管舞了吧。”
  弟弟也乐,大声说:
  “好哇!小姐呀,那我就在家里教你,小姐姐。”
  一回到安庆,进入倒爬狮房子里,査艳红和邓丽娜与大情夫朱良臣恩爱如旧,性事也照常。
  交谈中,査艳红沉思的将小崔与福娃做对比了,福娃独立谋生,勤劳,小崔好逸恶劳,依赖心强,其社会人格的成长很滞后,一次被拷问理想就抓头傻笑瞎答一气:啊,让穷人死掉才开心。赞成用经济的办法拉大贫富的悬殊——制造阶级矛盾,也赞成用政治办法不准穷人乱说乱动。朱良臣笑着,摇头叹息了,建议为小崔与年纪上相配的福娃牵线,助使这一对人相爱,她嗯了声,说,是的,不能让小崔一念执着,把我缠到死呀,转而对邓丽娜说:
  “你们呀,都要帮助我解脱呀。”
  可査艳红又管不住自己的喜欢与小崔上床。
  一次,小崔以坐姿和査艳红做爱,宽阔的胸膛摩擦着她的乳房,色迷迷的说:
  “我心上的女人,我的骚货,我的宠物,如果你愿意永远爱我,我两就做一对连体动物吧,嗯,我会对你负责人的!”
  她发出一连串嗯嗯声,看着男人瞪大的了眼睛,那眼睛里欲火在燃烧,任何时候一触上那灌满了青春的、明亮的眼神,她的心就融化。幻想起非血缘关系的母子最终结为夫妻在世界上并非没有,便说:
  “儿子,不,弟弟,你要是真的爱我,就应当天天想我,抱我,吻我,别让我空虚啊!我的主人,只怕你睡过我了就不再爱我。”
  第一次交配的情景回到心上:她被吻昏过去了,醒来就见这男孩在瞧她的阴部,她羞得说不出话了,随后感觉占有是一个真正的处男。这时,她又狂吻男人的眼睛和脸,一想到这男人见过福娃后不动心,对她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她就高兴地发笑。手喜爱的摸了摸男孩的嫩嫩的胡须,胸腹,手,眼前又晃动起会馆里向表演钢管舞的这男孩献鲜花的两个美少女,就像眼瞪着潜在的情敌,又多少带一点母老虎的凶狠劲儿说:
  “我的小男人,如果能去一个与世疏远的世外桃源,我真愿意替你生一个孩子。喔,我也不怕丑了……”
  小崔跳下床,远远地看着她,快活的说:四肢展开,啊!我的美人儿,我要买最美的裙子给你穿!她变幻着各种性感姿势给他看,站到床上的他就骄傲的哈哈大笑了,她跪在他脚下了。能跪着接受你的爱,是我的幸福呀,她说。他两下床,跳舞了,再上床,他抓起她两条大腿搁在自己大腿上,迎着她的阴部狂插不止了。一会儿,又像孩子一样衔着她的乳头瞌睡了。
  一天,只怪一场醉酒,酒把小崔催熟到十八岁了。他穿着西服在房间里踱步,显得深沉端庄,忽然一拍桌子发脾气了,厉声说:
  “脱光衣服!你给我跪下!”
  略显惊诧的伸伸舌头,她看他一眼,仰脸笑了笑,好在房间里洁净,不冷,便照他说的跪下了。共床共枕断断续续的有四个多月了,他始终没搞清他占有的女人是市长夫人,绷着脸,开始了类似电影里的训妻场面:
  “为何我同学来了你要躲藏起来!为何不给我面子?你年龄最多只看到二十三岁,怎么老扯谎说自己四十三岁了。丑妻家中宝,不懂爱情的女人才会像你这样打扮的光艳照人!要贤惠!要听话!知道不知道!你说,你能经得起爱情的考验吗?你回答我……嗯,你懂得害羞就行了,你想打结婚证以后再让我同学们为我高兴也行。”
  她谦让的看着他,摇头又点头笑,被他一凶:笑什么!又甜甜的软软的说:
  “俺高兴呗,第一次领教俺男人大丈夫的威风,俺不配做你的女人,一会儿就走。”
  “哟,爱你才骂你哩,”醉汉嗤笑的说,摆摆手,这举动露出了狐狸尾巴——心理上还不够成人,一转身跑到电脑边玩游戏了,转身又说:
  “你最坏!叫你下跪你就下跪,你这样就是叫我以后……以命相许,哎哟哟,怎么你真要走哩,我不许你生气。”
  慌的上前,他发出一道孩子式的纠缠的哭声了,从后腰拢住起身像是要走的人,向她下跪了,拿她手打自己的脸了,相拥在一起,又突然爆出笑声。
  半个月后,一次査艳红赤裸的躺小情夫小崔的怀里说梦话:亲爱的,我每天都在等待你……梦醒了,她幸福地叹了一口气,又睡了,变幻的梦境,梦话,不知重复过多少天:
  “我发愁了,弟弟,我不知道怎么教育你成长哦。”
  又一次,査艳红看着熟睡的小崔,一边对其生母肖像心里说:
  “妈呀,我心里很乱了。解救你儿子心理危机却因多情的恶习我爱上他了。可我和他的爱建立在情欲肉欲的基础上的成分比较多,糟糕的是我对他产生依赖了。可惜他不缺钱,不会接受我对他实施圈养,我得有随时被他抛弃的精神准备。假如他能迷上年龄上相近的邓丽娜,恋母情结得到化解,今后他和姑娘们交往,恋爱,就会不困难,最终会解决婚配。邓丽娜不愿意勾引他,我就把她的月工资加到一万元,让她穿上的练功服,乳罩只遮掩了乳头那一点点,下身,只穿上屁股沟有一根带子系着而完全裸出屁股的,而看他和她跳钢管舞时亲吻了,我又吃醋的发抖。到郊区玩,出于宠爱他,喜欢看他高兴的样子,我就叫他把她哄上树,在树上强奸了她。他自豪的哇哇笑说:蜜蜂盗花,结果却使花开茂盛,而我哩,和被强奸的她只能笑着点头,点头了,妈呀,我有何能耐照料你儿子的心灵成长?社会大环境,教育本身在诱使新一代人堕落,单个的人都只求狗一样的自在,逍遥,享乐。我这只老母狗被这只小公狗搞了就不想离开了,妈呀……”
  这些话,让小崔隐约听到时他正吻着睡在怀里的邓丽娜,心里出现了同学中因他不会玩女人而瞧不起他的一群骚公鸡的影子,影子在向他竖大拇指,他用一股年轻人的盛气大笑:哈哈!有两个姐姐在同时和我试婚耶!岂知邓丽娜哩,在梦境里与他爬到树上做爱,钻到大衣柜里谈心,滚进浴缸里跳拉丁舞,好像他从浴缸捞出一些纸粘到墙上,顷刻变成她与朱良臣做爱的裸体壁画,这壁画,又变幻成她、小崔、査艳红三人做爱的壁画,她笑起来,觉得得设法把对他的占有维持下去,就吻着他说:
  “呵,姐姐不希望你长大。”
  一天,一抹夕阳辉映着倒爬狮房子的大客厅,刚去送钱给老妈妈和户外锻炼回来的朱良臣坐在圆桌旁边,面前有一支笔,一个笔记本,在本子摊开的页面上写着:“犹如抵挡不住啊!电脑会随意弹出窗口,行走会被雪花一样广告覆盖,最后,人呀,会和窗口、广告融为一体……”七弦古琴曲《平沙落雁》响起了,曲调悠扬流畅,通过时隐时现的雁鸣,描写雁群在空际盘旋顾盼的情景,其意在借大雁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
  他在聆听,在沉思。
  査艳红式的性爱游戏平台,他从不固定具体的特定人的角度想这个问题,通过虚化査艳红了解某一类女人,她们想回也回不到信息流动少且慢的陶渊明时代了,性爱——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是多多,由此——抵挡不住啊!他,朱良臣和前妻赵敏分手,也似被窗口、广告式的人拉动的……
  一会儿,査艳红和邓丽娜进来了,看他在沉思,便坐到稍远的沙发上。
  她们也算从思想、人格过于深刻的大情夫朱良臣的氛围中放逐了自己一次,刚刚听过了福娃说她和朱良臣花样繁多的性事,还在笑,又以回味的神情窃窃交谈起先后被小情夫小崔驯服的经历。警惕的商议,一些男大学生中有人带隐形的透视眼镜看女人了,不能让小崔抓到那玩意。
  福娃进来了,她养的很滋润,一付对现状很满意的神气,给金鱼缸换水,又拿着一份从地摊上买来的旧杂志坐到朱良臣怀里读起来:演员靠乳房争风,小姐靠乳房拉客,色官靠乳房消魂……邓丽娜向福娃嘿嘿了几声,福娃很愉快的笑说:我怕他,听问:元首哪儿厉害,福娃吻朱良臣的嘴了,又往他下身一指说:
  “你们都喜欢的。”
  招招手,福娃跑开了,落下的三人围着圆桌悠闲的喝着茶,东扯西拉的说话,不由感叹,在性爱原野上,性爱总少不了艰辛和丑陋,各随其缘,皆大欢喜的景致不是绝对没有,如:爱情可以是一个双赢或多赢游戏;原来人真的可以同时爱好几个人,并不是爱这个多一些爱那个就必定少一些。对情妇的浪荡朱良臣多半不做非议,这想起的劝说:
  “偷着乐一回了,该抽身时就得抽身了。”
  査艳红眼睛望着邓丽娜,笑说:
  “我们呀,是该抽身了。”
  晓得对方时而心口不一,邓丽娜仍然点头说,是呀。査艳红坚持服用三色堇养巢宝等等高档的保持青春常驻的药物,情欲旺盛,背地里,对邓丽娜说,清朝慈禧太后67岁时比英国小情人巴恪思大38岁哩,我比小崔大多少?只大二十四岁呀。啊,我找不到理由拒绝小崔在我身上的纵欲。一会儿,邓丽娜故作发愁的说:“啊,可我……我们欲罢不能了呀,”听这说,思绪飞扬中的朱良臣的姿态神情如平沙落雁,出语风雅深沉又含些微的善意调侃的意味说:
  “看你脸色,就知道你心儿老被黑色的梦萦绕了。啊,让我对你的梦境做一点解析吧:音乐伴奏,寓意浪漫;小崔寓意年轻,美女爱少年千古不变;钢管,象征着阴茎;跳钢管舞,寓意青春型的性感狂放;小崔跳钢管舞一边疯狂的与你,和査艳红做爱,你们在一次又一次的又哭又笑中感受甜蜜又残酷的性战争的快活。——哈,这个意境的寓意,在一般的,非常大众化的女人寻性伴的微妙行为里可以得到反证,听她们对另一半的要求绝少不中规中矩,可她们私下干的所持的原则性,多半以肉体性的感受为迁移,啊!再说,你梦境里总少不了一堵墙,那寓意你天性里女性抵触母性,总要偷偷摸摸。啊——我想借此说说自然的法则与人性的法则怎样决定了社会法则,可你们会听不下去……”
  査艳红明知朱良臣借说邓丽娜实际在骂她,只为他的谈趣而乐呵,不计较他的嫉妒,嘴角始终抿着一丝笑弧,与邓丽娜一同笑出声了。朱良臣的灵魂伴侣的位置没有动摇,也没有干涉谁的爱的自由,且猜梦、审梦洞若观火,邓丽娜不能不钦佩,却装作懊恼的样子说:
  “哇!这个男人真会胡诌一气。”
  “他在叫停,我们就得停呀,”査艳红沉思的笑说,又给邓丽娜下任务了:
  “后天,你还得过去陪小崔睡睡,我也想被他玩一阵子再回头。”
  有一些心思査艳红很想放到桌面上说一说,又难以开口,那就是感觉市长丈夫魏忠信在监听她,梦见丈夫借助权势唆使人把朱良臣害了的噩梦又时不时的缠着她了。同时,她和丈夫都认为紧迫的是要往海外转移资金,她打算借口有病向局里病假去上海看病办好这件事。隔日,才对朱良臣说:上海一个名叫熊盼盼女友邀请我们去玩了,她是某移民顾问公司的公关部长,我正好需要借此与小情夫小崔拉开距离了,我们都去上海吧,在这里你也不安全了。邓丽娜乐了,就好像快速移民出去的跳板被无意中踩上了,认为首先得让福娃退出他们的生活。朱良臣因牵挂福娃缠他不放,就说,割断与福娃的关系只能慢慢来。福娃先被朱良臣安排到茶馆后被安排到朋友的百货超市里当了营业员了,她干的很好,很快乐。
  春天回到了城市!
  某个夜里,福娃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头枕在她大腿上的朱良臣,发笑:
  “嘿……”
  每一次做爱她感觉身体像在海上沉浮,喜欢摸他,吻他,双手拢住他。这时的神情也犹如一只母狼守着身边的肉,喋喋不休的说着痴情话:
  “我怀孕了,我会一直瞒着,让五个月后的肚子对你说。那时你就不得不和我打结婚证了。结了婚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处情妇的,俗话说野花上床,家破人亡。哈,我爱你!你要对我好,对我家人好,把我户口转到城市。我姐姐来只要你给钱,你元首啊,玩她们也可以……”
  看看朱良臣真的睡着了,福娃又笑了笑,柔情似水的说:
  “我的玩偶呀,我心里的太阳呀。嘻嘻,我花疯病呀,是我为了推销自己假装出来的。嗨,我高中学的就是装花疯病的技巧呀。别问我为何要伪装成花疯女……”
  不料话都被邓丽娜偷着录音了。査艳红从小崔那儿回来听了录音后,思前想后,福娃是何时盯上恋上朱良臣以致闹病了哩,就招福娃到跟前和蔼的问了,福娃一笑说:
  “哦,那一夜你招我过去了。不懂你为何把你和叔叔做爱的照片递给我,我一看就发昏了,你在一边头也不抬的梳头,又对我摆摆手说,好好做这男人的性奴隶吧,我不能不听你的呀。”
  为了福娃问题,三人在高档餐厅里吃饭时商量了。査艳红垂头丧气的说,是我错了,我是错把福娃当邓丽娜说话了。我的错,铸下了福娃的情乱,或者疑似花疯病。邓丽娜却趁着酒醉说,假如福娃的花疯病为假,她就是小痞女,就是以一种犯贱行为捉弄我们大家了。刚来时她说十九岁,现在却不满十七岁了。是高中毕业,为何一开始谎称小学都没毕业,又说:
  “小小年纪的福娃很吊诡呀,要警惕她!”
  朱良臣唔了一声,他和福娃在性生活上还处在美妙期,心里不禁对福娃说,当初我就不敢得到你的,嘿,我知道你会让我乐极生悲的,在口头上他怪责情妇了,发痴的说:
  “喔,福娃是你们给我挪来的呀,叫她走,我怎么开得了口哩。”
  半月后,朱良臣依然在茶馆坐着。
  他情绪变得消沉了。福娃听从了他的话,由邓丽娜陪着去医院检查身体、堕胎,由邓丽娜陪着回了河南项城乡下的老家,安顿好,到会计学校读书了。他的心有时飞回与福娃临别前的一个夜里。在床上,他抱着睡熟了福娃,说:我的小女人,你生下孩子,我两就结婚。因脑子里浮现出两个情妇的影子,又说:啊,不行,你的年龄品行文化能力还够不上做一个合格的母亲。幸亏你不是被流氓搞大了肚子。喏,我给你八万了,査艳红给你二十万了。只要你愿意读书,费用她都愿意另外全额付给。世之罕见的,一是査艳红的赎罪之心,二是你的花疯病的孰真孰假。
  当和副经理谈心时,心情又开朗了,他给副经理加了伍佰元工资,说起茶馆经营上事情,最后说生意有你照应我就放心,又叹气说:
  “我真想出外换一换脑子了。”
  恰巧居住在上海的“平民评论家反腐败联盟”的几十个网友联名邀请他去一趟,商讨拓展平民评论家生存空间问题,他大大高兴了,也乐呵随査艳红、邓丽娜去上海一趟了,而査艳红正为小崔向她求婚而不安,有点发窘的对他说:
  “但愿这次去上海,从此就能躲开跳钢管舞的男孩才好。”
  注释:
  ①,斯德哥尔摩效应,又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或者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甚至协助加害人。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