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９、生活是那样美好９０、爬山遇见老邻居９１、我的生日

　　８９、生活是那样美好
　　生活是那样美好！是我今天凝着精气神的呼叹。
　　老婆在我复查出门前说，以前我说得对吧，有工作干，就是美好的。老婆话说完那一刻的体会，再曝晒一把，重新下次农村，或是去当民工，当农民啥都行。生活，在你可能失去的时候，愈发诱惑，愈发光亮夺人。
　　门槛，天天迈进迈出的时候，既不会想它提醒你的进进出出重要性，也不会想到它对你进进出出的阻碍。当轮椅要进来，或是要出去的时候，方才想到它成了阻碍。特别是当你出去时，可能意识不能再迈进的时候，门槛的特别意义油然而生。怀念门槛，成了理所当然。
　　昨夜的狂风暴雨，打停了家属区和附近家属区的电，外面一片漆黑。风吹得没关好的窗子怪叫，这样叫，只在北方冬天的夜晚听到过。雨打得屋子摇动了起来。即便是这样，仍然感受着风雨的美好，生活的美好。
　　美国兵怕死，在朝鲜战场，越南战场。以前，我笑他们，现在我理解他们。生活的美好，叫人依依不舍。
　　我理解人们，被圈定癌症人的焦虑与恐惧。像我这样有理性的人，都会胡思乱想，别的人可能更加。今天，在体检时。正是下属单位体检的高峰。有人说，生命不可测，活一天就快乐一天，享受一天。医生说，你现在说是这样说，真到了某一天，感受绝对不一样。我们见得多了。我嘴上不说，心里说，医生你说得太正确了。我在边界，我有强烈的体会。
　　怎么也从脑海里，排不开以前看过的报道，癌症病人，三分之一是被吓死的，三分之一是被治死的，只有三分之一是得病死的。我相信，三分之一是被吓死的。于是，给自己下令，绝不做被吓死的三分之一，尽量不做被治死的三分之一。我在盘算，如何自己给自己治病。虽然知道自己给自己治病会有难度，但主动权毕竟在自己手里。癌症，作为无法克服的难题，与其交给别人，不如留给自己。看着过去的一位老领导得了癌症，他听命于家人，我想不是他的本意。得了癌症，生命不光是自己的，也是家人的，他们有权力和义务，选择他们认为正确的治疗方法。我看出了老领导淡淡的无奈。我想，他在尊重家人的决定。他亲口对我说过，如果自己得了癌症，找把猎枪，带条好狗，天天打猎。据他说，有这样治好癌症的。今天早晨，试着同老婆商量，如果我是肺癌，你一定人尊重我的意愿，不去医院看病，自己给自己治疗。如果得不到好转，再到医院不迟。老婆说，你没文化呀，是神经病呀！
　　雨过天晴，这话对我的今天不是天气预报，而是生命的确报。雨也美好，晴也美好，生活更美好。公元2008年7月24日，生命预报阴天多云。7月25日上午十时五十分，雨过天晴。值得刻骨铭心的日子。
　　老婆昨晚叫我写博，我没写。今天补课，写了三篇，真想说透的七个字“生活是那样美好！”
　　
　　９０、爬山遇见老邻居
　　
　　爬山有瘾。不爬，如同没抽那口掉着气的雪茄。
　　像过去没书看，在有书人面前卖乖那样，一天一天讨好老婆，骗她上瘾，好一同爬山。断断续续从去年到今年，吊得老婆有了半口气，天晴，最多是不下雨，能陪我。当然，心情也要晴，也要不下雨。
　　不愿意一人爬山，最不愿意的是遇见熟人。我干的地方和单位多，爬山的人多是认得的。你不打招呼，人说你端架子。打得招呼，头宛如鸡啄米。与老婆爬山，两世界，别人不便打扰。
　　老邻居，对门对户住了七年。平日爬山也遇见，多是异向，打个招呼，就过了。每次，遇上这位老邻居，老远心中就抢着先，一定要同他打招呼在先，以示主动。老邻居长我几岁，四川人。两口子特别勤快。女的勤快，算是正常。男的比女的更勤快。我从那栋房子搬出，已经搬了三次家了。他，还住在那里。那七年，我家算是欠了他家。
　　我们同住顶楼，我们是新婚，是干部。他们是小孩上小学，是工人。别的什么也不欠，欠的是七年，楼梯口和楼梯的卫生，几乎是他们包下来的。我不想要搞一次楼梯公共卫生，要动脑筋，抢时机，装表现。早晨，春困秋乏，夏热冬冷。我同老婆，典型的睡不醒。如果要抢先扫一次楼梯，得算好，对门前一天没扫。对门的老婆上“三八”班（白天晚上不固定），时常我们上班，她就把楼梯扫了。然后，闹上铃，还得让人看见我们也扫了。因为，那楼梯，我们觉得比我家还干净，没必要扫。如果，对门邻居没看见，我们扫楼梯的劳动不就白费了。也许，他们可能看得出是不是扫过。用我们的眼光，担心对门看不出我们也扫过了。隔壁邻居的住着，一个楼梯口和楼梯的卫生，不大不小的石头，不硬不软压在心头。
　　后来，阴差阳错，我到邻居的老婆单位当领导。总想给他们帮点什么忙。
　　回遇上邻居老婆，都嘱咐有什么能叫我帮忙的，尽管说。与她在一个单位，近六年。她从来没开口叫我帮忙。我问过她，你的儿子的工作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做些工作。她总说，不用。那些年，还时兴挂历。每年，我送她一幅挂历，直到离开那个单位。
　　十五年过去了，今儿个爬山，与老邻居顺上方向了。先是关心的问着四川老家，在这次地震中有没有亲戚朋友遭难。邻居说家在成都，没有。又问老婆退休后，在这忙着什么。他说，老婆和儿子现在全在成都。从邻居的嘴里，我知道他的儿子至今还没个相样的工作，漂着。他的儿子，歌唱得好。我说，叫他回来，到歌厅酒吧唱唱歌吧。我有个侄儿在这些地方唱歌，一首一百元，一晚几个场子这窜下，有几百元呢。邻居说，他儿子还上不得这样的台面。
　　我与老婆同邻居一道聊着。老婆说，我们家也怪，住的所有房子，全部是顶楼。除了与你们对门的房子不漏雨，其他的全部漏雨。我问邻居，你们的房子到现在漏不漏？心想着，物业公司归我分管，如果漏的话，可以叫朋友帮帮忙，还得一些十五年前的人情。邻居的回答令人有些失望，不漏。那房子，真好。住几年下来，木窗开合依旧，窗眼扣全能扣上。最让人想搬家的，老婆说了出来，木头上的油烟无法清洗。另外，当西晒，那时还不时兴空调。
　　我是提拔后搬的家。舍不得的两样，一是这样的好邻居，二是门口的燕子窝。
　　最终，我还是开了口，特俗的：“真的要感谢与你住对门的七年，整个楼梯口和楼梯卫生全部由你家包了。”邻居回答得平常，与我们家打邻居的，家家都沾我家光。
　　邻居，还要往上爬，到了我们爬山最远的半山腰。他退休了，也在我的下属单位。分手时，我还是说：“如果有什么事，找我。”邻居说，行。
　　下山，老婆说邻居好大气，别看他是工人。是的，在我的认识的人中，有这样许许多多大气的工人，我特别尊敬他们，我知道他们给我的养料比书本上的多得多。
　　一个打着赤膊，站在楼梯拐弯一角，大汗淋漓，给我们上班让着道的邻居，十五年前的形象萦绕在心，那真的是书本上学不上心，又在心中磨不掉的老画面。
　　
　　
　　９１、我的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清晨，你放飞一只白鸽。
　　早晨，还没起床，心中唱响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唱着唱着，感觉不对。怎么成了你的，我的生日呀！
　　从来不大注意生日。每次，都是母亲提醒。后来，老婆提醒。再后来，母亲和老婆都提醒。生日，一个个来，又一个个去。蒙里懵懂过着过着，日子水一样流去。
　　生日，在黄金周的最后一天，不管怎么说，生日沾上了黄金。老婆的生日在十月，黄金周中间。有点愤，连生日也不如领导，她是中金，我是末金。同是黄金周，日子天然落后，雄不起。
　　每次黄金周，两边家亲戚聚一处，一大桌饭吃了，几桌牌玩了，给黄金周添乐。
　　今天，起床前，干洗过脸后，干洗头（用手搓），再用两手上下搓耳，接着瞪目转圈，顺时逆时揉肚子，不待全部做完。老婆说，吵死了，黄金周还那么兴奋。“今天是我的生日，请你闭嘴。”365天，总得有一天领导老婆呀！老婆接着说：“别做了。你们家的男的全都长命百岁。你看你的老爹和伯伯，一个比一个精神。你那80多岁的伯伯，看报都不戴眼镜。”听着这话，高兴。当老婆的第一句祝福。
　　用热水泡手十分钟。我发明的，与前十年发明的用梳子梳手一样，对心脏有问题的人比较管用。外婆教我用热水烫脚，父亲每天模范的日复一日的坚持，我也养成习惯。可能是运动太少，也可能是生日一个一个来得太快，总之日子好了，心脏不与日子成正比。事情多了，工作忙了，老婆教导多了，心脏就不舒服。到医院检查，说是什么门关不太紧。医生还打了个比方，如自来水关不紧，漏水。还说随着年纪增大，算不得什么大病。哽哽的，隐隐的，阵阵的，有时还是刺刺的，总的症状就这样。吃过些药，进展不太大。烫手疗法，管用。
　　推窗，一缕阳光。窗外，戏童成群。小区在阳光下开了脸，前两日阴雨愁云一扫而光。眺望，山峦在白云轻拂下，春意不去，夏气勃发。好天气，好日子，我的生日。
　　遥想当年，鸿运与背运，势成拉锯。运来，铁成金。没想的，来了。运去，金成铁。特别是前几个生日，本命年前后，做什么不成什么，还遇上霉运当头。天然的，我不信命。活在人然中，不得不叹，人啊人！老婆在大大前年，我生日的一天，与姨姐姨妹群起而攻之，硬拉强扯，说到天灵灵地灵灵的先生处，占上一卦。《易经》和介绍《易经》的书，看过不少，本该给别从算算命，风水轮流，轮到别人给自己算了。有一说，医生不能给自己看病。因此，命也是不可能自己算的。信与不信，纸隔之间。同去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嘿，准！
　　几年里也许是算命先生说准了，也许是应变的功力不到。运气是有点背，常常是快到手的馍馍，甚至是到了手的馍馍，转眼间烟飞云散。时运不济，命运多舛。该转运了，生日今天。也是按照算命先生所言。
　　信命，有命。不信，活得自在。运道也如此。命和运道，相对而言。哪天不是好运？十字路口，叫花子等了半日，雨淋淋，风凄凄，无人施舍。偶在我买馒头走过，雨住了。送给他一个馒头，他连说好人好运。而我呢？施舍之前，还在为老婆不愿意下馆子，拿馒头凑合一顿，特别是买馒头时遇上了雨，正说着倒霉呢。心有所求，时有所气；心有所需，物有所至；心有所趋，时有所导，心物一体，运也。心无所求，陈晓旭一样的有自己志向和信仰的人，不是出家了么？
　　总之，今天，生日，就是运，好的运道！怎么看，怎么好；怎么想，怎么好；怎么做，怎么好。
　　照旧，早餐一碗羊肉粉，运也。中餐，请父母、伯伯和家里人在三星大酒店庆祝一番，一瓶长城干红，运也。吃过中餐，陪老婆逛街。老婆本要送礼物，没找到适意的，奖励保健按摩，运也。回家路上，一路绿灯，运也。
　　一件宽大的黑色多口袋休闲裤，一件土黄色短汗衫，配一登山鞋，心中充满闲适之气。老婆嗔怪，今天你请客，怎么穿成这样。老婆来来回回教导过，要我多穿正装，说我天生是穿正装的体格和长相。的确，老婆就是老婆，俺还真是穿正装的料。这不，礼物没买成，就这原因。老婆要买正装。我坚决不干。我要买休闲装，老婆不肯。戏谑同老婆说，你傻呀，西装革履的穿了，迷了小妹妹，你难得收场。衣装到底是为人服务，应该随心所欲。过去，有品质又合体西装上了身，不仅走路精神，自信心都强许多。如今，即便穿上皇袍马褂，也会感到不自在。
　　回到家里，翻出与昨天与儿子同看的《最后的武士》和《辛得勒名单》。两片看得断断续续，特别是《辛得勒名单》，强烈要求老婆再看一遍，老婆闷思一会儿，应允。儿子，今天回校，我与老婆送的车。火车上那个挤哟，站的地也没有。有运气，车长认识我，儿子上了卧铺车。边看DVD，边想起儿子在家幸福的时光。
　　夜幕来了，几把围棋下得心情酣畅淋漓，连不该赢的棋也赢了。口袋里揣着母亲给的生日红包，嘴里衔着老婆专利------咸金枣，心里的舒坦。今天的心情好，运道当然也好。那边，老婆喊起来，吃西瓜，三块一斤的生日西瓜。又是老婆的专门奖赏。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