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９、欣赏

　　　看一眼你的老婆，再看一眼你的老婆。以欣赏的眼光盯住老婆，像我那样。
　　　猪一样的呆在家里，欣赏老婆的“珠光宝气”，从老公的“猪光宝气”中来。“珠光宝气”，说的是老婆在老公心中的价值份量。“猪光”，是老公猪样眼光，“宝气”，男人在家要猪样装得宝里宝气。
　　　老婆的漂亮与气质，老话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用我的话说，是用欣赏的眼光，抓住她，就不要放过她。
　　　欣赏，在居家的日子里。哪怕猪样的男人，也要练就一双猪样的欣赏眼光。一眼的望去，能将欣赏的靶心放大，能够以眼光穿透老婆的心光，直抵不射之射之境。
　　　今天早晨，按照老婆的指示，在如厕前打开煤气火，蒸上馒头，然后插电热稀饭。所有的事完成，叫了无数遍，老婆才衣冠楚楚的过来吃早餐。
　　　款款登场，目的是让老公的眼睛一亮。头发，昨天打理的。一身红色羊绒，带黑毛领的短上装大衣，打折后还二千多，是去年底我帮着挑选，帮着下决心买的。黑底色起白色条纹花的鄂尔多斯毛衣，也是我同她为配这件短装大衣，连逛几天商场，最后在步步高商店，快要全面失望的时候，被我发现了。裤子是哥弟的，老婆已经穿这个牌子十多年，说版型适合中年妇女。
　　　望着她，就是欣赏她。猪样的眼神带色。只到她说，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二十年还不够吗？才可以让她逃脱老公欣赏的目光。
　　　我说，是不是还想天气冷一些呀？老婆知道我在调侃她。因为她五进广州百货大楼，终于买了件季节打折的名牌羽绒接近膝盖的大衣。
　　　逛街，将钱放大，同样的东西，买出不同的价钱，是逛街水平提升到快乐的至关重要的因素。前一天吃了点亏，第二天加大购物补仓那样补回来，将商店返回的购物券发挥到极限，是女人天才逛街和购物的专利。
　　　羽绒大衣回到家，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天气冷不下来。
　　　老婆说，你也是吧。姨妹子买回来给她老公的那件皮尔卡丹羽绒衣服，打了折还一千多。回来试过，码子大了一号。姨妹子想转手给你时，跟你打招呼，拿过来让你试的时候，要说不适合，不要了。你已经有三四件棉袄，哪件也比这件好。你就是不听，见到姨妹子，就做好人。我说，再拿回广州去换，太不方便。再说，可能也没那个号了。我不是没有羽绒服吗？你看去年的雨雪冰灾，再来一回，顶不住。老婆说，你不是有一件吗，红色的。我说，今年的那件用回赠的购物券买的四百多的乔丹，那叫羽绒衣呀，太薄了，运动衣。我不是看那件羽绒衣是黑色，很塑身吗。
　　　同老婆说，天气总是要冷的。还有倒春寒冻花呢。五月五，冻死老水牯。有了新衣，想着穿，与有了老婆不忘欣赏，两件不同的事，具有相同的道理。
　　　衣服，与人一样，能买那件，能穿哪件，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什么人选择怎样的打扮，是欣赏态度和欣赏眼光决定的。
　　　不要以为，别人穿着好看的衣服，你就能穿。老婆学校，与她同龄的一位老婆，长得也漂亮。总有意无意跟着老婆的穿戴跑。逛街，就约着老婆。发式，到什么店。美容到哪家。衣服，穿什么牌子。提包，用什么款式。连鞋子，也撞着车非要买一样一样的。老婆告诉她，应该买什么，什么适合她。她不太听，只要老婆试过，她认为好看的，就买下。老婆说，我适合的，不一定你适合。两人玩得太好了，那位老师直通通说，凡是我喜欢的，你就别买。适合你的多，适合我的少。老婆喜欢的，只要这位老师想买，就让给她。
　　　衣服，不同的人穿不同的牌子。选衣服，就是选自己。
　　　以前，我总到北京出差，给老婆买北京的白领这个牌子。买着买着，成了白领牌的会员，隔三差五打个电话，送点宣传品。后来，到北京少了。老婆与姨姐，开始穿凯撒和哥弟。在凯撒与哥弟上，我与老婆的观点有分歧。我主张老师要穿职业一些的凯撒。开始老婆的衣服，多是我买，我多买凯撒。后来，老婆说凯撒太老气，换成了哥弟。姨姐，受老婆的影响，也爱上了哥弟。欣赏，是多角度的态度决定的。
　　　广州哥弟的一家女老板就是比我们这边的多了根生意经的弦。哥弟的牌子，全国统一价，说打什么折，一年四季就什么折。除非是总店搞活动，才会有别的折扣。广州那家哥弟，给在广州的姨姐开绿灯，按统一价卖，自己贴着折扣给姨姐，要求是让姨姐说是她的店子买的，不说她自己倒贴折扣的事，说哥弟要求很严，自己贴钱打折，也是要挨重罚的。会做生意吧，不会让人知道的小风险，一个活生生的模特在街上帮她做广告。一点点鸡毛蒜皮的折扣，就打发了。这是生意的欣赏，与王府井一个名牌给姨姐重折扣一样。看准了，就抓住她。
　　　老婆穿哥弟牌子，至少带动了她们学校的老师和一些熟悉的人。有的时候，老婆穿过的衣服，看到别人也穿了。那个样子，实在不是个样子。弄得自己不再穿那件衣服。对衣服的欣赏，是种欣赏的态度与眼光。没有好与最好，只有适合。这点，与婚姻近似。
　　　用衣服说事，是种相互欣赏的居家态度之一。
　　　老婆，最喜欢叫我陪她逛街。但每次都有批评，说与我逛街不来劲。因为每到一个商店工是铺面，我首先找椅子或凳子。坐得那口虚气平和了，再帮她选衣服。新的一次逛街邀请，老婆说是屡败屡战。非叫陪着去，就是这样的周而复始。
　　　老婆叫老公一同逛街，将老公培养了逛街的兴趣来，是二十多年老婆从撒娇到生拉硬扯，从耍赖到玩奖赏，最后到自觉自愿，是个长期抱着不失欣赏态度磨合的结果。
　　　老婆好点的衣服，过去都是我买的。自从结婚后，好像从来没让老婆的衣服在单位落过伍。在钱不多的日子，宁可少穿，但要穿好。是我给老婆买衣服的原则。
　　　我的一个表妹在上海教书。去年回来，看见一套600多元一件的衣服，很喜欢，舍不得买。她是自己打拼到上海的。活在上海，太难。不省，买不下两套房子。可是，活着也别太难为自己。人的快乐毕竟不全在房子上。听母亲说了这事，心生一阵寒意。我真想给表妹买下来，因为二十年前，老婆就穿这个价位的衣服了。后来，她哥哥买下来，送给了她。在表妹也已经不是钱的问题，是对生活的一种态度，包括对自己的欣赏，不能太与自己过不去。钱，是赚的，更是用的。让钱在流动中产生快乐。
　　　老婆从广州买回来一大堆衣服。不像以前，回来立马全部展示给我看。一回来就收起来了，弄得我天天一个眼睛闪亮。这双鞋是广州买的呀？是几百元，打折的。前几天，新的哥弟短装穿出去后，回到家里，高高兴兴。我知道，这件曾经还心疼的哥弟，在老婆的脸上写着：值！
　　　回来后，我说陪你逛商店。她说，不再逛了，在广州与儿子花了一万多元，已经逛伤了。
　　　钱，花了。回头想，在盼望天气冷下来穿羽绒衣的同时，小声问老公：是不是花多了。多什么多，你算算，你花的钱，还不及我一身衣服和鞋的钱多呢。其实，这是安慰老婆。我已经有大几年，不买高档名牌了。做衣服生意的朋友说，一样的质料，一样的版式，一样的厂家，一样的机器出来的衣服，不同的牌子，价格差许多。另外，人也随着年龄和心情，到了不靠衣服撑门面的岁月了。许多年不讲究牌子了，只讲究合意与合身，讲究缘份。这不，在广州买了件四百，还打了折的外贸出口退回来的长袖Ｔ恤衫，惹来很多目光，问是哪里买的。我说是广州买的，不是名牌。广州买的，人相信。不是名牌，没人相信，全都说是。我同儿子说，你要是戴块真的劳力士手表，肯定别人说假的。你老爹戴块牛爷货，你告诉他们是牛爷货，没人会相信。
　　　休闲，成了连老婆也不太认同的穿着选择。她硬说，我穿正装精神好看。不以老婆的眼光为眼光，是自己正确欣赏自己的定性。也有跟着老婆改变了观念的，那就是跟着老婆逛商店，淘打折的衣服，买适合的衣服。欣赏，在选购衣服上，起了带质变的变化。
　　　老婆在出门的时候，喜欢穿了衣服叫我评价。一般听得进去，也有听不进的。比如那天，上身穿了黑色的带紧身的短上装，里面是暗粉红起浅白花的鄂尔多斯毛衣，裤子是才从广州带回来的黑色哥弟。经我汽车上一通的批，说得她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说，在家里不是告诉你不合适吗？她说，你没说这么细呀。对老婆穿着认真的评价，是种欣赏的态度。
　　　说回今天的早餐。老婆吃稀饭就是慢，小勺小口。我说，你还造什么型罗，快迟到了。
　　　先下去汽车预热，老婆走过来，小雨里带小跑中无不充满自信。我以为，在老婆的自信里，无不带着早晨，老公对望老婆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