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５、后知后觉２６、理儿

　　２５、后知后觉
　　老公与老婆，老公的后知后觉，是不可抗拒的。
　　先知先觉，与后知后觉，在两个人的世界里，老婆永远走在前面。
　　女人的直觉，或者说第六感觉，比男人厉害，是书报上说的。家庭里生出的许多事，是男人太不把女人的先知先觉当回事。以为女人好骗，以为女人好哄，以为女人好欺。错，好男为与女斗，这话里藏着男人的后知后觉的短尾巴。
　　中午吃饭，本想以文科的优势压压理科的张狂。两杯小酒下肚，同老婆讲起了昆德拉，还讲起昆德拉的小说《身份》。
　　老婆用筷子敲敲桌子说：讲故事梗概。说拈紧要的讲。我说的就是故事梗概呀！老婆更是振振有词：什么是梗概，我同你讲故事的时候，那才叫梗概。
　　故事按老婆要求梗概完了。老婆说，法国风情，也没什么。
　　关键是作品分析，学理科的老婆让我觉得在文学作品上，缺丐。西风压住东风，得说得玄乎些。嘴里的饭没停，接着分析昆德拉和小说《身份》。别天天看老公猪一样呆在家里，说起文学，比猪会聪明些，至少是条带灵气的猪。
　　说了好一阵，见老婆气定神闲，一筷又一筷子，每筷子一小根，一小块，一大菜碗的黑木耳凉拌鱼腥草，加上黄瓜和葱，差不多让我们吃完了。老婆一点云里雾里感觉也没有。实在让人败兴，莫不是老婆不感兴趣，不过是照顾照顾我的情绪。表错了情，到此为止。
　　我不说了，老婆来了句精彩的：一堆书读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后知后觉，只能欣赏欣赏。
　　一语道破，直戳命穴。真不愧是老婆叫俺猪样呆在家里的拿手好戏。
　　是呀，读书，就是后知后觉，欣赏呀。老婆的话，让人半晌作不得声。
　　学理科的，厉害！
　　吹得好大的气球，不及展示，老婆一镖飞来，射爆。惭愧，连学文科人的脸都丢了，不光是自己的那张猪脸。
　　先知先觉，就是比老公的后知后觉厉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读书，也聪明。
　　原来如此，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生来要读书，读书才能聪明进步的。另一种是生来不用读书，读了书就不会办事，迈不好步。前一种人，大致是我们说的知识分子这类人，包括野路子出来的知识分子。后一种人，是杜月笙那样的，电视剧《亮剑》中李云龙那样的，还有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许多革命先辈那样的。
　　读书，让人会读蠢。是老婆从结婚一直说到现在的话。以往的对她轻视，是因为她太缺少基本的文学素养。与她说文科上的事，对牛弹琴。
　　唉，日子长了，说着说着，过着过着，学理科的好像也不是那样的牛，是懂得琴韵的。别的不说，叫我给她写的文章，哪里好，哪里不好，哪里还要修改，哪里还得加重份量，正到好处。唬不住，骗不了，应付不得。我写的文章，她看了，也领导样的提宝贵意见。还别说，条条宝贵，让我不得不修改。我在想，今生今世，猪是当定了，一个学理科的也降服不住。
　　我的家务做不好，当然包括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意的做不好。老婆到底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大发脾气，也不再张口闭口骂猪了。改了个词－－看你这个学文科的。
　　学文科的，是从学校传回家的。学校老师大家一同打麻将，学文科的硬是比学理科的输得多，经常犯麻将中的低级错误。当面不好说，背地里总结经验，说他们是学文科的。久而久之，学文科的，成了愚蠢的代名词。
　　学文科的，骂了老公。老公就学理科的，骂了回去。来来往往，骂声，有了比较文明的代号。在有长辈在的时候，是不能随便骂人的。有了学文科和学理科的暗号后。时不时来上几句：你个学文科的，你个学理科的。来往中，直骂得相互一笑。
　　骂声，也是后知后觉。抬不起头呀，只能是－－猪一样的呆在家里。
　　２６、理儿
　　居家的女人，讲理的方式多是不讲理。女人在家里讲的理，真成了理儿，里外通用的话，那这女人强大得可能女人味不足。
　　女人的讲理用不讲理出现，是撒娇的别样形式。
　　女人的理，总是女人的理，特别是在家里的理。女人在外，用公理。居家，用私理。
　　女人与男人，建家的理儿绝对的不一样。女人用红砖，男人用青砖。女人的理儿，红砖是让家张灯结彩，红红火火。男人的理儿，青砖是让家青青白白，平平安安。红砖的隐喻，是感性。青砖的隐喻，是理性。
　　女人的感性，是女人味强烈体现。太理性的女人，让男人生畏。感性的女人，居家的理儿，私理横行，如此说来，顺理成章。
　　如果女人在家里讲的理与外面的差不多，这个女人没有百分之百在你面前的裸灵，有只脚的重心还没全站到家里面。
　　结婚，并不代表夫妻身心的全裸。按照书上说的，过着理性浪漫的日子，确有其人其事。一位从农村出来的中专生，按大专学，只拿了中专文凭。在师资匮乏的那段时间，到中学任教师。在那个年代，一把《列宁在十月》电影里学来，每每吹口气再梳头，天天带在身上的梳子，不论你什么人，什么场合的梳着。西装革履，一种说不出的酸溜溜的文质彬彬。到底女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中学乃至小学，这位老师不知追了多少女青年。人说，第一职业是老师，第二职业是恋爱。到底是圈子外面，找了一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工人。结婚后，邻居说，每天上班前，在家门口与老婆握手道别。不知道，门没开的时候，拥不拥，吻不吻。这位朋友，在学会了用梳子前吹口气，学没学会拥抱与接吻，我不知道。知道的是与老婆握手的郑重其事。这位朋友的酸酸故事，总在团员青年中“传颂”。
　　日子，肯定不是书上的日子。最终，女工人，经不得这位朋友的手握来握去，不到两年，人去楼空。
　　女人，真正居家的灵魂裸了出来。肯定与外表的美丽和高雅的气质判若两人。对老公好处是，不把你当外人。
　　老婆同我讲了二十多年的理，家里除了儿子，多了一个养了二十多年，比儿子还大一些的精神的儿子－－“理儿”。
　　不能适应老婆的私理家法，是居家“理儿”不能成长的至关重要的因素。幸福的家庭，各自的幸福，来自对老婆私理的包容。不幸福的家庭，各自的不幸福，来自对私理的不容。
　　用专利的享受，理解私理，并不是完全的阿Ｑ精神。女人，你不能用男人的政治学，经济学，管理学，教育学，心理学，哲学，文学等等书上的理儿，与其论理。用童话，比较合式。居家，猪那样呆在家里，有童话韵味。
　　我也曾经奢望，能用武侠小说里的什么办法，一朝的，几朝的将功夫传了过去。传得几层几层，总比纯粹的一个不讲理好。生活毕竟不是武侠小说，只能猪那样的逆来顺受。
　　要说没想过离婚的事，当着老婆的面，也不能这假话。男人的气量，与老婆的讲理儿的水平无不相关。今儿成了猪儿样，呆在家里，还熬成了快乐的猪。二十多年的“理儿”熏陶呀，一天也少不了。
　　想过一千次离婚，肯定是不真实的。一百二十次，得回头悄悄的与老婆捏指数数。真正的说上离婚，一次也没有。这样的想法，哪怕一千次来，一千次消灭在萌芽状态，坚决的两千次斩尽杀绝。与来自五湖四海的那么多人走，终是两个人走到一起，是件多么多么不容易的事。对于自己的终身的选择，还是模子般“梦里寻她千百度”，来不得半点的对不住人，对不住自己的任何逃离意图。离婚，偶尔过干瘾，想一想，是无妨的。马克思说，人人都在精神犯罪。上帝说，年轻人犯错误，上帝会原谅。
　　昨天散步，老婆还说起十年前，我存了十万元私房钱的事。我说，你是见了那存折的，只有存，没得取。那是家庭风险基金。接着说，找了你这样的老婆，得随时随地有危机意识和风险意识，真不知道猪样呆在家里能呆多久。老婆，笑了。日子，不是一好就好，一了就了。与书上的太不一样。好的日子，是在不好中好，好中更好，在不尽的理儿中不断的“了了”。
　　“理儿”，在居家的日子里，成长需要打理和培育。一旦放任自流，后果不堪设想。
　　离婚，已经时髦。真有那么多过不去的坎么？男人的面子，缩回一寸，家庭的的安定成长一尺。
　　聪明的女人，让男人在家里丢尽面子，是为了在外面不让男人丢面子。一个女人，全身心扑到这个家里了，男人做做猪，有什么关系？
　　我家的“理儿”，诞生在结婚后不久。老婆，恋爱时的淑女形象挨过了应有的周期，展现出活生生一个百分之百的灵肉全裸的老婆，而不是恋爱中的姑娘，“理儿”诞生，猪样呆在家里就开始了。
　　外面是外面的理，家里是家里的理。是居家“理儿”成长的前提。男人，不懂居家女人在家里的道理，用外面的理，说到家里。理儿的不可调合，便由此生根。
　　我也是从外面的理与家里的理分不开走过来的。母亲单位的人对母亲说，你讨了个好儿媳，呢子大衣一穿，学者型的。母亲学得这话，打心眼里高兴。日子过了，学者型转型了。不尽的不那么学者的理儿来了。理儿多了的时候，全是家里面的理，开始让人受不了。哪里是什么学者型，嗜血型差不多。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兵，要是遇上女人家里的理儿，就轮到兵讲不清。
　　试图用外面的理，同家里的老婆说理，是男人婚后，起跑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同样起点。不同的是跑着跑着，许多居家男人怜惜老婆，不同她争跑了。较劲一直跑的，是不愿意也不会做猪正宗的憨豆先生。
　　男人活在家里，艺术就是如何当好猪样的男人。男人在家里的聪明高度，限于猪的高度以下，高了，就不平衡。高过了头，就不安定。真和女人赛跑了，家将不家。
　　儿子的成长，“理儿”也时常在老公老婆间打岔。一个家许多问题都好调节，在独生子女的问题上，理儿比较难得顺。我对儿子的教育观，是顺其自然。老婆的主张是兼学别样。在夫妻间“理儿”打架中，实践的结果，是老婆放弃，终按照我的办法。原因是儿子，太没定性。学什么，只几天的兴头。
　　剔除了学习，如果只在玩中，老婆说儿子是最可爱的。与学习和业余爱好的训练联系在一处，气就不打一处来。让孩子生得定性，用比较粗暴的手段，是我不允许的。我同老婆说，我也别无一长，不也活得好好和吗？家教，让我的童年活在规规矩矩中。我不想让儿子同我一样，从小烙上守规矩，老老实实的所谓美名。
　　我们真正能给儿子的是童年的快乐。顺其自然，到今天，虽然儿子不像许多同龄人会画画，会弹琴，会跳舞，会打球（专业训练过的），会柔道等。但阳光的童年，儿子认帐。
　　“理儿”，总陪伴着我们家居家过日子。二十多年过去了，“理儿”变得玩笑起来，快乐起来，阳光起来。值得注意的是：千万不要忘记过去，洋洋得意。“理儿”的成长，还需要我们男人继续猪样的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