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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冷窗白一声鸡

作品名称:蛇那样穿行梦中      作者:克思一郎      发布时间:2013-04-12 12:13:44      字数:6972

  --《蛇那样穿行梦中》序言
  
  别后闲情何所寄,初莺早雁相思。如今憔悴异当时。飘零心事,残月落花知。
  生小不知江上路,分明却到梁溪。匆匆刚欲话分携。香消梦冷,窗白一声鸡。
  --纳兰性德《临江仙·寄严荪友》
  
  人生如梦,世事如梦。
  早想写梦,对梦天生有种恐惧、隔膜、亲切感。三种这样的感觉,一直伴着从小到大的成长,直到现在。
  人离不开梦,因此,滋生对梦的情感,与生俱来,自然而然。
  梦,蛇一样的变形与穿行。忽儿欲望,忽儿展望;忽儿问题,忽儿答案;忽儿自己,忽儿别人;忽儿亲人,忽儿朋友;忽儿家园,忽儿星空。
  可是,检讨对梦的恐惧、隔膜、亲切感三种不同的感觉,的确是交叉并合、相辅相存,很难理清边界的。这样的感觉,是是非非,便又真实可靠。看上去似乎不溶,不能撮合一处的情感,特别是恐惧感与亲切感,在梦中梦后,却天然融合。
  恐惧,来自梦的预示;隔膜,来自梦的预知;亲切,来自于与生俱来踽踽行的牵手。
  生,为恐惧而来;活,为分分合合的隔膜而活;亲切,对梦也好,对现实也好,对人生也好,为的是掌控宿命于恐惧与隔膜夹缝中的态度。
  是昨如梦,是梦如昨。作别,友人,康桥,亲人,旧地,还有人生逝去的岁月,飘零心事,月落花知。香并未消,梦依旧冷。问题是:难为之意,窗白临魂,一声鸡啼。
  减年,日复一日在逼的恐惧。不说,却来到梦里。说了,经不得戳穿,看似千钧,实际没斤没两,自欺欺人类似“初莺早雁”“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的漂亮话。
  不问来路,不知去路,那是原版的梦。
  不示因果,不示善恶,那是原始的梦。
  不拒诱惑,不拒罪恶,那是原释的梦。
  不知主客,不知关联,那是原汁的梦。
  人生好多的梦,白天的,黑夜的;有缘的,无缘的;记得的,忘记的;欢愉的,恐惧的;悠闲的,惶恐的;有解的,无解的……并不全然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面对扑面而来的梦,有时尽然胡乱的猜,梦是一种通灵的形式,密码只是不被做梦的人知晓。梦启,是好多人的经历,甚至是成事的经验。
  在我们生存的世界里,理想与文明,对人类而言,永远以碎片的形式存在。祖祖辈辈的传承,与世世代代对理想与文明的追求,对文明圆满的捡拾与拼接,所能抵达的境地,只能是整理和把玩局部零散的乱像。当这种乱像合乎心意时,也就是说某时某地某些文明的碎片,俨然被整理有序,这便让人产生自以为是的无限幻像。幻像成真,梦便像蛇那样穿行,生生不息。
  文字,亦不过是歧意丛丛碎片的符号。想让文字原汁原味的流淌,最好的形式,由梦而出。
  理想与文明,一经文字的嫁接,梦更有了无尽之地,无尽之意。
  其实,梦就是梦,梦幻泡影。周公也好,弗洛伊德也好,荣格也好,都无法真正解释,解释不了。梦本身而言,根本就无需解释。既然,梦是自由的,那就任其所意,说诱惑也好,原罪也好,放任自流好了,像蛇一样的穿行。
  写过“八小时外”《猪那样呆在家里》,也起笔写了“八小时内”《狗那样媚在岗上》,可没写多久,感觉笔中存怨,容易刀走偏锋,便放下了。“八小时夜”,也是生命的“三个八小时”之一,几年前写《猪那样呆在家里》时,就想写《蛇一样穿行梦中》。后来,睡眠好了,梦少了,或是做了梦记不起来了,自己给自己一个托词,等闲下来再来玩,便放下。如今,得闲,梦又翩然,《蛇一样穿行梦中》便跃然纸上。
  如果说,人是由三个八小时组成一天,相对于猪样居家,狗样工作,只有蛇相的穿行最自由,最本真,最诱惑,最不受控。不是有句时髦的说法,中国控。控天控地,控去公家的八小时,又控去私家的八小时,总控不了做梦的八小时吧?所以,真梦也好,假梦也罢,捉住那条穿行于梦中的蛇,记录下梦迹,开始变得十分的有玩头。
  这玩头,来自梦比自传真实。前提是记忆和笔墨的真实。可是,谁又能够确保分毫不差的真实呢?
  语言本身就是一座牢笼。我们攀爬在语言高峰的巴别塔上,忠实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圆其说。冲出牢笼,醒来的时分假使真实存在百分之三十,那么梦里的真实至少超过百分之六十。将梦编织成文字,与把文字编织成梦,犹如化学里的氧化还原反应。忠实态度的出发点,越是忠于梦,文字精准的表达,一旦被通用和定势了的表达方式笼罩,倚靠就成了不能丢弃的拐杖。梦里的飞荡、转换、碎片、谵妄、挪移、错乱、罪欲、逃离、释放、超感、灵通、玄幻、隔世、灵异等等,就不可能一一不被变异的复印出来。
  梦,对自身而言,回醒时分,时而时空再现;时而是久旱甘露;时而是莫名其妙;时而是如释负重;时而是甜点美味;时而是隔岸观火;时而是如同灵启;时而是某种预示。梦在人的三分之一的时空里,值得记录,值得玩味。
  梦,说自恋自恨,轻了。说自淫自虐,重了。总归,是种天然的释放,不受意识的控制,潜行在神秘的不可完全破解蛇的诱惑原罪里。
  我的梦与别人的梦会不会在时空中相交,特别是与先古圣人和逝水流去哲人的梦,还有龌龊“斗筲”之人的梦,会不会作迷藏,只怕是弗洛伊德也无法论证。但是,我相信,以梦的形式穿行的灵魂,会在腐烂了时间和错乱了的空间里,逃脱不了一同被掩埋的宿命。所以,在时空还来不及腐烂和错乱的时序里,聆听隔世的灵启,与摄取心灵深处的隐秘,成了自发的快乐。
  梦,其实不可以解说和论证。一旦说出口和形成文字,上帝说,你的真心可鉴,犹如赤子之心。可是,不得不告诉你,那梦已经掺了假。我问上帝,那什么是原真?上帝说,有梦,就有原真。
  但是,我还是努力的寻找梦的原真。每当记录的时候,定然听着巴赫的《十二平均律》。这音乐,在CD专店买了两碟,听了好些年。近又在网上收集了好些巴赫的音乐。我以为巴赫的音乐,是在与上帝对话。倾听与欣赏巴赫,不仅可以让心归于宁静,而且可以找到寻找梦之原真的线路。
  梦,来了,又记录了。不管真也好,假也罢。像蛇那样穿行,总归是好吧?
  蛇一样穿行梦中,携带着猪那样呆在家里,以及狗那样媚在岗上。蛇的梦,猪的家,狗的媚,我想,人生不过如此。
  1、电影
  醒来后,仍然留在梦的电影里。
  记起来的故事和片断,迅速在脑海寻找,回忆影院看过有意思的电影一般。
  不知所措,梦与现实的生活,与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想说明什么,还是预示着什么?
  梦,就是自己的电影,每天约定,不见不散。
  如果说人生的几万天时间,需要回寻足迹。那,几万个夜晚的梦迹,差不多被人类遗忘了。从古到今的遗忘,除了臆造与刻意生成的并不是真正梦的梦。
  人,如果真有精神财富。那么,梦理所当然是其中的一部分。在梦的拾理方面,我们遗漏了太多的宝贵财富,梦的财富。
  记录梦,真实的,尽可能白描式真实的。它所告诉你的自己,比所要白纸黑字写下的回忆录,一定真实百倍。
  不知道有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每天像记日记那样,记下自己能记住的梦。至今,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没见过这样的书。梦的解析,是截断式和抽取式的。
  一个人,记录梦境,有意思吗?
  把人的生命从时间上分劈,大致分为三段。一段是奋力工作的八小时,一段是休息闲暇的八小时,剩下的一段是床上的八小时。就时间而言,生命的三分之一,不值得记录吗?
  从另外的意义上说,人醒着的时候,自觉意识掌控着一切。沉睡后,自觉意识渐渐的隐退,而不自觉的意识,深藏着的代表着真正自己的潜意识,悄悄袭击着自己,直到全部被占领。逻辑,被打乱了。不光是语言叙事逻辑,还有思想是非逻辑,道德伦理逻辑,还包括时空的逻辑。一地的精神财富,那遍地黄金的闪烁,当然还有张牙舞爪的幽灵,那才是真正的自我。不值得记录吗?
  蛇性一样的人生,赤裸裸的穿行,在梦里。
  不想把玩一下梦中之蛇吗?试试吧!
  2、日本兵
  早晨,睁开眼睛,对面中学的操场上已经停了占领军的飞机,前排的是滑翔机。滑翔机上坐的是一男两女,英俊和漂亮的日本兵。
  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吗?一夜间,不知不觉从天而降这么多的日本兵。抵抗已经没有用。我与几个人,记不得是什么人,反正不是家人,也不是战士,躺在隔了大街的路边的像是行人道又像是水沟的地方。听着对方叫喊着,放下武器。便带头把枪扔出了几米远,边说着抵抗没任何意义了。细看了扔出去的枪,是舞台玩具式的木头枪,没地方装子弹。
  全部的日本兵,不急不愠的朝我们走了过来。并不那么凶神恶煞,反倒是说话挺和气,举止全然的不象书上和电影中的日本兵形象。
  这些个日本兵,对凡是在街道边上放下武器的人,带着亲切的笑容,轻言细语的开导……
  到我们这边来的是几个女兵,长得非常漂亮。望着这些日本女兵,我下意识的想到,日本人怎么会让女人,而且是大片大片的漂亮女人飞降战场。不战而屈人之兵呀!真的要是对着这漂亮的女人开枪,如何下得了手?
  女人,不应该到战场上来。日本人,可能是一夜间独霸世界,男人到别的战场去了,这里,只需女人便可战胜。不是吗?我们已经缴械投降。
  梦里就想了,这是不是梦?以前还做过被德国人占领的梦,被美国人占领的梦,都是一夜之间。
  放下枪,并不全部意味着投降。自己给自己下台阶,远离战争,告别战争,铸剑为犁,是自己嵌在心中做不完的一个梦想。醒着的时候,不时的问天问地问人,如此这般何等聪明的人,可以说已经聪明到了极致的人,为什么总干些战争之类禽兽之事?
  丧钟为谁而鸣?你来我往,从礼贤下士,到相互斗嘴,再到互不来往,以及分庭抗礼,直到最后的战争。一块蛋糕,人人都想多咬一口。
  梦里竟然会想到白天里看的手机报新闻:“著名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日前再爆惊人言论,称地球将在200年内毁灭,而人类要想继续存活只有一条路:移民外星球。由于人类基因中携带“自私”“贪婪”的遗传密码,对于地球的掠夺日盛,资源正在一点点耗尽,人类不能将赌注放在一个星球上。”当然,梦里的回忆,只有200年人类灭亡,与人类基因携带“自私”与“贪婪”这样的印象。
  梦中,不知我们怎么就到了医院,或是疗养院。简直享受的是五星级的服务,日本女人的服务,神仙一般。再加上漂亮得让人赏心悦目。一个大约是护士长的格外醒目,靓丽无比的二十几岁的姑娘,笑盈盈的对我说,您对我们的服务满意吗?我只说:如果我到了你们国家,也给你们这样的服务,甚至超出你们的服务,你会满意吗?
  虽然反对战争,但梦中下意识的国家意识,反对侵略态度是鲜明的。
  还在梦中,发洪水了。一场陡然而来的洪水。刹时间,天地间被洪水淹没。不知道是不是上面开闸放水抗日的洪水。反正,好多日本兵给灌水淹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道自在人心。
  我站在岸上,望着日本兵被洪水冲着,没丁点的兴奋与胜利感,只想到他们也是人,是在执行上面的命令。我希望他们能能够得救。
  特定的画面,是三个日本女兵相互游在一处。我奋力的为她们加油,快快的游上岸去。那三人中俨然有与我说话的那位日本女护士。当她们奋力的游着,清楚的看到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在她们中间,她们游到哪里,那个圆圆的东西就跟到哪里。旁边的同事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那是水雷,由他遥控着,紧紧的跟着这些个日本女兵。我即刻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丢掉你的摇控器,你没看见她们是女人吗?让女人远离战争,让女人回到家里!任凭怎么的叫唤,旁边的人就是不理。得意洋洋的继续操控着遥制器,禽兽般的胜利笑容,笑得让人心里发瘆。人心太难相通了,即使在失去了战斗能力的情况下,哪怕是女人,漂亮的女人也要毫不留情的消灭干净。还来不及抢下同事手中的摇制器,只见其中的一个日本女兵,一个人抱着水雷奋力的往一边游去,让其他的两个女兵游向岸边。
  梦在这里戛然而止。清晨起来,好和时间还周游在这美妙的梦中。
  印象好深的梦,忘不掉,便记在这里。
  2011年8月10日
  3、蒙太奇
   1
  这不是很好吗?泥泞的地上尽是密密麻麻脚印,并不太昏暗的黄昏映照下的杉木林。
  隔着一片杉木树的倒影,高中同学中最漂亮的女同学与一群像是同学,又像是女同学的朋友的人,皮影一样的向山上漫步而去。
  好的记忆,邂逅相逢。这应该是黄昏的本意,尽管每一张的脸怎么看也看不清,包括那位越是想看,越是看不清女同学的脸。
  她们都是鬼变的?鬼,只能见到影子,多好的生活,爬山,漫步,与青春之美见不到的脸。
  不会呀,前不久,那位女同学还活生生的与同学打麻将呢,尽管美丽印象已经远去。
  2
  应该带上一枝笔,到这农庄写生。高坎上的旧式参差不齐的吊脚楼,一湾小溪经村落旁边流过。
  晾晒在小溪边竹架上和屋檐下的衣物,色彩斑斓。地边茅草掩盖了蔬菜,南瓜花爬上盛开的梨花树上。这景色,集春夏一色,可惜不知用铅笔还是钢笔好。水彩肯定画不来,油画也不行。铅笔和钢笔,无色中表现有色,绝。
  一株椿树,嫩枝在芽。陡然变成了鸡爪子树,树皮可以解酒的那种。这株,好像不是幼儿园寝室前的那几株,没有那么茂密,没有那么多的鸡爪子。
  3
  屁股坐在青草地上,下面是牛栏,与父母下放农村时的相像。牛栏里没有牛,也闻不到星星点点的臭味。只是不远的那口不太大的塘,稀泥的塘,只有几口大缸那么大点的水泥塘,淹死了人。十九岁的女孩,农村漂亮的高中生。说是老师告状,父亲当众重重打了女孩一巴掌。门板一样的手,扇在红朴朴的脸上,樱花落地,呼拉拉的。
  门岗式的小房门,旁边似有铁路。小房间忽然变成没有道岔的搬道房。小女孩怎么啦?怎么就这样的跳到小泥塘里去了。门岗里的人说,这是她们家的厨房。搬道房变成了开放式厨房,农家式的。已经吃过好长时间的饭了,来人说那你们已经呆过了半小时,半天以上了,不用害怕。女孩不会找上你们了。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绿绿的砖头一般的轻飘飘的东西,像符咒,也像没开封的《圣经》,满屋子撒了,强调完全可以避邪。
  房子满是十九岁女孩的味道。其实什么味道也没有,但就是感到强烈的一个转身就死去女孩的味道,正是花季,正是向阳时的味道。
  没人认错,错的是她自己,怎么走也不应该走这条的路。
  哪个说能避邪?门与门的拐弯处,清晰的见到那个女孩,应该说只现了上半身迎面的桃花一般的鲜容,飘过门与门间,几乎挨着我的胸前,鲜亮得永恒。古袖的薄纱袖里伸出一只手,扯了我的左前臂……
  憋着说不话。那门子的符咒,那门子的《圣经》,刚才真见到鬼了,真见到那十九岁的女孩了。
  尿来了,人醒了。
  2011年9月1日夜梦
  4、天塌地陷
  褐色的云,一如厨房调料的生抽,漫在天空。
  一团巨大赭石,层层叠叠紧紧包裹石块突兀而起,望不到根底。
  石头的周围不像是彻底的天空,一时间石头的底色,由褐色变成带闷腥味的泥巴色,似画非画。
  与天相隔,仿佛天远得让人不知所措,又仿佛天就近在咫尺让人逼仄。
  天,不再蓝。云,不再白。酱缸翻倒在天上一般。
  没有绿色的树林,也见不到有生命的迹象。
  一团巨大的赭石石头,开始震动,脱壳似的震动。
  这才发现,自己飘在似天似水的一块割裂开了的草地,又像是浸泡过的泥沼上,像是抱了个褴褛不堪救生的飞毯。
  大体是在巨大石头下方,因为害怕巨石会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
  巨石在天空不紧不慢的游移,总离不开头顶。全部的注意力,恐惧的注视着层层叠叠,似要脱落或脱皮的巨石。
  压迫,压迫,再压迫。越是想逃,越是挪不开地方。
  就这么耗着。蓦地,周边不知从哪里聚集来各种各样不规则的石头,小蝌蚪找妈妈的围了上来,就像天边的星星靠到眼前。
  见不到房屋与任何的人影,不知这是神仙之地,还是魑魅魍魉的地。心想着巨石千万别掉下来。正想着,巨石便一块一块往下掉。所抱着的救命稻草的那块草地,也一块一块剥落......
  正挣扎,上不得上,下不能下,猛听得“咔喳”一响,原来巨石中伸出一只腿,伊人美腿,渐渐往下伸......白骨精的腿。躲闪不及,两根腿骨并排的骨头,对折的断了。
  梦还在续,可后面的实在记不清了。
  2011年9月5日夜梦
  5、跳跃
  1
  记录下来的比梦还跳得厉害,实在掌控不了,梦中逝水,哗啦啦的流,捧上手多少就是多少了。
  一列火车,不,是专列。穿行在电闪雷鸣,大雨磅礴的午夜。天空一会一会被撕裂,列车在摇晃中蛇一样前行。
  不,一定得过去。专列首长的指示。抢险,还是别的什么任务,不得而知。专列是秘密的。
  大桥下,一位白发苍苍工程院士,站在洪流的钢架桥梁下,只身扛着桥的一头,费尽倾身力气。洪水不停冲打着老院士的头。一点一点,没过了头。只见江水中,白发飘飘……
  列车呼啸而过。
  2
  还是雨夜。专列领导,又不像是专列上的,好像是铁路上的领导,带着我们好多人巡道。手电照着铁轨,枕木,道床。
  铁路生崽一样生出好多个条,全部结在我们巡道的这条铁路上。这咋整?
  所有的人在年轻的领导带领下,到了大学集体宿舍,广场上好多大学生。转过身,这栋房子又就了工人的集体宿舍。
  四个人,我是其中一个。年轻的领导说,打牌,三打哈。我手中抓了个黑桃7和梅花7,问领导能不能叫牌。领导说,你看。我看对家已经叫了黑桃7。
  这牌不知怎么打,一对一对的,时而找得到,时而找不到。手中的牌抓了满手,转成了圈,就是打不出牌。
  领导打了个两个三个同样牌的拖拉机,牌上还放着好多浏阳豆豉。我说没这样打的吧?领导说你边这个也不知道呀?三打哈,怎么会这么出牌,还带着浏阳豆豉?
  操,列颠,大不列颠的,这大不列颠百科大全也没这样打法呀!
  可是,另外的两个人继续打,津津乐道的。
  我真的奥特了吗?牌就是拽在手中,带磁性的出不出去。
  结果出来了,领导赢了。领导欣赏而老道的说,赢的是6点4倍。
  三打哈,赢6点4倍,怎么个说头?
  3
  外面还是下着雨,地点到了曾经读过书的锦州某校。
  从厕所回来,一大群工人,湿漉漉回到这幢楼,个个戴着袖标,纠察队?
  赶紧先跑到有年轻领导的那间打牌的房间,敲开门又迅速关上,急忙说纠察队来了,赶紧收牌。哇,好厉害,这才看清房间延伸了,足足有二三十人,救灾棚和大病房一般。
  咦,我的位置呢?没位置了,因为大家都说,这里根本就没打过牌。
  
  2011年9月7日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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