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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风声鹤唳

作品名称:无所畏惧      作者:醉剑飘香      发布时间:2013-10-30 14:38:40      字数:3122

  一向思维敏捷的金焕章,这几天也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因为自己一时变糊涂了,而是手上的权力正在逐步的丧失;虽然自己的位置还没有变化,可是,公安局里从上到下那个不是察言观色的行家里手,他们也许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自己才不能得到那些他认为十分重要的情报,使他无法对考察组的真正意图做出一个科学的判断。在过去,省厅考察组下来工作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人把工作组的最新动向向他汇报,甚至详细到工作组今天和谁谈话了,谈的是什么内容;而现在他对工作组的工作状态一无所知。这是匪夷所思的,按照正常的程序,工作组也有必要把考察中发现的问题向他传达,得到他的配合,对有问题的干部进行深层次的调查或者求证。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局长办公室已经成了一个被隔离的孤岛;特别是陈选辉奉命把把赵尤丽一案的材料送交过来后,说了没有两句话扭头就走,好像这间办公室里正在流行非典似的反常举动来看,金焕章已经看到了等在自己前面的黑洞,而这个黑洞是自己一手挖掘的。当他在赵尤丽一案的材料里看见方袁和常守忠对案件的分析报告时,他惊愕了,他们对凶案的推断,竟然与实际实际情况相差无几。他深深地懊悔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关注这个案子的进展。其实,他并不是不想关注,而是他知道他的关注会让陈选辉误认为是一种压力而去积极的侦破,他希望这个案子就这样拖着,成为一个悬案。从理论上来说,任何一个案子,都会留下破绽,都会被破获,只是时间的问题。作为一个公安局长,一个老公安,他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要绕开前面的黑洞,就要走准下一步,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下一脚应该踩在哪里。
  当梅群川把除掉赵尤丽的想法向他提出来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犹豫过,事实上他自始至终都是犹豫的。自从妻子为照顾留学加拿大的儿子,旅居国外后,赵尤丽就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女人,她像妻子一样照顾他的生活,像情人一样忠臣于他们灰色的爱情,以胜过妓女的技巧满足他的情欲。可他心里明白,要保住他们自己,除掉赵尤丽是最好的办法。因此,赵尤丽信任地从他手里接过掺进了大量的苯巴比妥的红酒时,他坚硬得如同花岗岩一样的心脏,也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
  他和沈建平把赵尤丽搀扶回到东方花园的家里,让她平躺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金焕章看着昏睡中的赵尤丽,张大着嘴,困难的呼吸着。这个时候,他的心里的确闪过一丝拨打120急救电话的冲动;可是,这个冲动就像退却的海浪,只在他沙滩一样粗糙的心里留下一丝水迹,并迅速地消失了。他蹲在她的身边,轻轻地用手抹着她的前胸,好像是要让她呼吸得更顺畅一些。
  “金局,水已经放好了。”沈建平按照事先的安排,在浴缸里放满水,走到金焕章的身边提醒道。
  金焕章知道他是在告诉自己,该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了,如果谋杀也算是一项工作的话。金焕章坐到一旁的沙发里,无言的点点头。
  沈建平就开始脱赵尤丽那一身华丽的衣服。金焕章注视着她,回想起他过去为赵尤丽宽衣解带的情形,那个时候,赵尤丽是极有生命力的,她的脸上满是娇媚的神情,她高扬着双臂兴致盎然地配合着他贴身侍女一样灵巧的手指,享受着他舒缓流畅地解开她衣服上所有的纽扣,以及筋筋绊绊的带子钩链所带来的快感。
  当赵尤丽被剥得只剩下贴身内衣时,沈建平忌讳的停下来,望着金焕章,等待他的指示。金焕章挥了挥手,走到赵尤丽的身边解下了她身上最后的几片布条。
  由于药物的作用,处于昏迷状态的赵尤丽急促的呼吸着,她的胸部也随着艰难的呼吸而剧烈地起伏,半闭着的眼睛外只留下长长的睫毛。这和她高潮时的样子是如此的相似,只不过这次她体验的不是性爱的愉悦而是被谋杀的痛苦。
  金焕章横抱着赵尤丽向盥洗室走去,他留恋的感受着赵尤丽的体温,即使现在,赵尤丽的身体依然对他保持着高度的诱惑。
  浴缸里的水温正好合适,他每次和赵尤丽在一起鸳鸯浴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水温。他一如既往地把赵尤丽轻轻地放进浴缸,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袖口也被弄湿了。
  沈建平拿着电吹风和透明胶带早已经等在一旁了,他把赵尤丽的那只纤细的温婉的手从水中拿出来,用毛巾粗暴地揩干上面的水渍,把电吹风塞进她的掌心,又用胶带紧紧地固定好。做完这一切,沈建平就拿着电吹风的插头向电源插口里插去。
  “等等。”金焕章突然叫道。
  沈建平就停在那里,他转过头来,说道:“您心软了。金局,现在也许还能把她救回来,救回来之后会怎么样,她不会感恩的,只会毫不犹豫地报警,您想清楚了。”
  “也许她会选择沉默。”金焕章讲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底气不足。
  “别天真了。”沈建平笑着嘲讽道,“金局,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您节哀顺变吧。”说着就毅然决然地把插头插进了插口。
  金焕章看到在那一瞬间,赵尤丽半躺在水中的身体猛地弹起来,接着,她的双腿向前抻得笔直,似乎想用脚勾住生命的此岸;那双半闭着的大眼睛也在电流的冲击下,睁圆了,仿佛在询问:为什么。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也许她什么也没看见,也有可能什么都看见了。如果她真的看见了什么,她会知道自己竟然死在了自己最信任,最依靠的男人的手上,为什么。
  电击持续了五分钟,沈建平拔出插头,把绑着手和电吹风的胶带撕扯下来,而她的手仍然紧紧地攥着电吹风的手柄;他又把她的另一只手摆放在浴缸的边缘,他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说道:“啊,这就更像是一场意外了。”说着,就再一次把插头插进插口。
  这一次,半躺在浴缸里的赵尤丽的身体对电流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应了,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她的遗体。
  在回忆这些场景的时候,金焕章流出了一滴浊泪,是从那双鱼泡一样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人生就像一盘棋,一步走错步步错;棋走错了,还能从来,人生却不允许悔棋。金焕章知道无论自己的下一步落在什么地方,都躲不开自掘的坟墓。
  本来,干掉向元文是一步得分的棋,现在反而成了一步臭棋,不仅把知道不少秘密的郭晓宝也赔进去了,臭的自己连方袁把郭晓宝关押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面对一个在工作中敢于犯错,积极犯错的方袁,金焕章束手无策,你可以处罚他停止职务,可以关他的的禁闭,有什么用呢,出来之后,他还是他。他也曾试图开出方袁,却没有被上面通过。面对这样的一个可怕的对手,自己对他的打击,他都能化为无形;而他对自己的进攻,却一招比一招狠毒,他好像已经看见方袁正躲在一旁,发出了胜利的呐喊。而利令智昏的梅群川不仅不收敛,反而在这个风口浪尖,鼠目寸光地去拓展狗屁的毒品市场。想到这些就让他无比的痛恨,痛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会把自己一头绑在了他的贼床上。痛恨归痛恨,无论怎么说,两个人现在已经被拴在了一起,金焕章还是觉得有必要再给他提提醒,另外,梅群川经常说起,费家强因为其父栽在了方袁的手上,正在找人干掉方袁,如果这条路走得通,也去掉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梅群川对金焕章的提醒依旧置若罔闻,他认为金焕章为名利所绊,是患得患失的官场思维,因而认为金焕章所说的危机不足挂齿。
  “好吧,我们朋友了一场,你既然不肯听我的劝告,那么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是不会错的。”金焕章诚恳地说道,“我已经把我的钱全部兑换成外币汇出去了,就算我出了事,我多少还对得起我的家人。听说你的女人为你怀着孩子,为她也是为你自己着想,把她送到国外去吧,没事就好,万一有事,也不会殃及到他们。你考虑一下吧。”
  对于金焕章这一番丧气话,梅群川很想好好地嘲讽他一下,转念一想,他也是好心,可能是上了年龄,也可能是因为赵尤丽的死给他造成的刺激,使他整天神经兮兮的,总认为天要塌下来。当然,梅群川也知道郭晓宝的落网会给自己制造一些麻烦,可他也已经打听清楚了,向元文已经成了植物人,无论他留没留视频资料,现在都是废的了。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郭晓宝只要一口咬定他们的殴斗是意外,方袁还能够整出什么来呢。倒是他提到祝春桃怀孕的这个话题,让他感到十分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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