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壮志未酬

　　第四十六章壮志未酬
　　向元文当然知道王玉磊找自己的目的。
　　案发那天的清晨，两个蒙面大汉提着两把小鲨（外形酷似鲨鱼侧面的一种管制刀具，有大小之分）闯进门卫室，威逼他立即删除当晚十四栋及周边楼栋的所有的录像内容。那时，赵尤丽的尸体还没被发现，向元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把他架到操作台前，他想先转移一个文件，然后再删除。他刚刚开始转移，小鲨冰凉锋利的刀刃就紧紧地贴在他的颈子上。
　　“想死吗。”一个声音恶狠狠地说。
　　“对不起，我一紧张，搞错了。”向元文颤颤惊惊地在也不敢耍花样了，老老实实地按照那人的要求，删除了那人指定的内容。
　　“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这几组监控出故障了。说错了，你的小命就要出故障了。”
　　等这两人一走，向元文立即用误删文件恢复软件将刚才删除的文件恢复到自己的移动硬盘里。虽然不能彻底恢复，但大部分的文件都重新显现出来。当赵尤丽被王玉磊杀害的新闻播出后，他立即掂量出了手中录像的价值。经过和小区大门口相同时段的监控录像比对，向元文认为开走赵尤丽那辆奥迪车的人，极有可能是真正的元凶。
　　王玉磊是顶了别人的雷，但那也不能给他。这东西是自己用命换来的，将来自己把退路安排好了，可以结结实实地敲他们一笔。你王玉磊现在只是一个逃犯，你能拿出多少钱来。给了你，我还要冒被人报复的风险。你被人陷害了，只能说你命不好，关我屁事。想到这里，他满脸堆笑地说道：“磊子，咱明人不做暗事。”向元文指着操作台说道，“那几组摄像头那阵子都坏了，才修好。咱们两兄弟谁跟谁，你落难了，我会不帮着你。”
　　王玉磊看了他一眼，看得向元文心里只发怵。就听王玉磊轻轻地自言自语地说：“老君庙的赌窝是怎么被端掉的，柱子小弟手上的那几包白粉是谁捅给了市缉毒大队的，刘家场的文物……”
　　向元文只觉得头皮一炸，“磊哥，你别说了……”
　　王玉磊笑着道：“假如我王玉磊有一天走投无路，求道上的朋友帮忙的时候，我是有可能拿这些东西去做见面礼的。柱子是跟着祁东强混的，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祁东强会把你剁成几块。”
　　向元文当然明白这些情报的分量，只要这其中任何一个案子的作案人知道了线索是从自己这里穿出去的，自己都会死得很难看。
　　“磊哥，您别逼我。你要不相信，我把监控资料全部调出来，你自己看去。”
　　“行，”王玉磊站起来说道：“你也不要上班了，赶快买车票去逃命吧。”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磊哥，”向元文一把拉住王玉磊的胳膊，“实话给你说吧……”于是就把那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却隐瞒了他恢复数据的过程。
　　王玉磊听他讲完，心想：金焕章和梅群川的确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就更加说明监控里的内容是揪出真凶的有力证据；可惜，这根唯一能够拯救自己的稻草，已经被毁掉了。他又想起王建斌的话，虽然他不能完全相信向元文，可是看着向元文那副如丧考妣的可怜样，也不像是在说谎。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就只有找到金焕章，抓着他，鱼死网破的逼他讲出实情；毫无疑问，这是一步险棋，是一步成功概率极低的险棋，不到万不得已时走的下下策。
　　这时，涛涛推门进来，说道：“磊哥，有两个你们夜巡队的人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王玉磊忙走到外屋，透过大窗，看见雷晓波带着一个队员向门卫室走来。
　　“你进去，看住他。”他们怎么到这里来啦。
　　涛涛走到里间，将门反锁上；王玉磊则隐藏在大门的后边。
　　雷晓波隔着玻璃看门卫室里空无一人，就对那名队员说道：“大哥要我们盯着这里，我们进去看看，就守在门卫室里，守株待兔。”
　　雷晓波刚推开门，就见一只手伸过来，抓住自己的领口，往里一拽。雷晓波忙使出擒拿手，搭在那只手腕上，借助身体被拽进去的惯性，就要发力，抬眼一看，认出是王玉磊，手上的力道马上松下劲来，随着惯性向地下倒去，头就重重的撞在靠墙的一排柜子上，一动不动了。后面的队员一看，不等王玉磊出招，也主动地倒在了地上，躺在雷晓波的旁边。
　　王玉磊上前从雷晓波的腰里取下手铐，雷晓波闭着眼睛骂道：“狗娘养的，下这么黒的手。”
　　“告诉大哥，凶手是金焕章，我现在去找这个败类。”说着，把他们两人铐在一起。
　　“金焕章被你调到太平县去了。你快走吧，马上就要设卡了，迟了就走不脱了。”
　　王玉磊没想到警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落在警方的手里，只要自己没有失去自由，就一定会有办法找出金焕章杀人的证据。于是，急忙叫出涛涛，拦了一乘的士，往市区外驶去。
　　“你们演的这把戏，只怕把那个愚蠢的保安都骗不过去，还想来侮辱老子的智商。”方袁冷笑着说道。
　　“大哥，你信不信我不管。我头上撞了个大包就是铁证，我当时就晕过去了。”雷晓波信誓旦旦地说。
　　“那你呢？”方袁又问那个队员。
　　“大哥，磊哥眨眼间就把雷队摆平了，我哪是磊哥的对手呢，我只有投降。”那个队员满脸委屈地说。
　　“老子的兵，没有投降一说。”
　　“大哥，我是向我们夜巡队的磊队投降，不应该算是耻辱吧。”
　　“滚出去，滚出去，都给老子滚出去。”
　　王玉磊的再次脱逃，方袁是又气又高兴。气的是雷晓波故意放走了王玉磊，高兴的是王玉磊传回了金焕章是杀害赵尤丽凶手的信息。
　　“二哥，这是你的责任，你没把思想工作抓好，你看这些猴崽子们一个个都成了兵油子了。”
　　“我能怎么办，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常守忠调侃地说道。
　　方袁被噎在那里，他转守为攻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能分析，我就来考考你，你说王玉磊说金焕章是真凶，那他为什么不敢回来指证他呢。”
　　“这也太小儿科了。”常守忠笑道：“王玉磊一定是因为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不然，他就不会跑了。”
　　“和我想的一样。这小子要么不张口，张口就要撕下一坨肉的。”方袁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个消息要严加保密，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就行啦。我以前一直在想，赵尤丽丢失了记事本，为了杀人灭口，最有可能杀她的就只有梅群川了。金焕章，一个副市长他真的会去冒险杀人吗，有点不可思议；但王玉磊既然指证他，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惜，我们不知道这个原因，如果王玉磊的指证是正确的，那就说明金焕章极有可能和梅群川有共同的利益。过去他们在暗我们在明，现在倒过来啦，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主动权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只要有了目标，我们就一定能征服这座山。”
　　“你讲的很对，只是你对向元文的询问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一时难以捋顺；我这边也是一筹莫展。我带着雷晓波他们找了一个女子假扮站街女，调查到四眼狗的相好香儿，在春节期间回乡下老家了，四眼狗也很有可能和她在一起。由于我们不知道四眼狗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香儿的老家的具体地方，一时也无法找到他。这个团伙里还有一个叫丁力的人，也是我们江岩市的人，我们已经对他上了手段，24小时都有人在监控他。由于他不是主犯，也因为四眼狗盗窃叶本华的摩托车太过离奇，有可能隐藏着重大的案情，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也没有动他。只有等四眼狗在丁力那儿露头，或者等香儿再回来，通过她找到四眼狗。因此，我想把雷晓波的人暂时分一部分出来支援你这边。”
　　“分人过来，雷晓波会有想法的，就不要考虑了。”方袁说道，“你们既然担心以盗窃罪抓丁力会惊动四眼狗，为什么不考虑用其它的理由抓他呢？万一他失控了怎么办呢？丁力是我们找到四眼狗的重要线索。”
　　“大哥，目前我们对四眼狗的了解很少。就是用其它的理由去抓丁力，我们也很担心四眼狗会不会觉察出来。因此我也很犹豫，大哥，你有没有更好的什么方法。”
　　方袁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办案太被动，要争取主动。这样，你让雷晓波找一个机灵点的线人，再制造一个机会，让他和丁力成为朋友。”
　　“大哥就是大哥，这样一来，我们不仅可以有希望早点套出四眼狗的信息，还不必担心丁力失控。”常守忠立即笑起来。
　　“雷晓波的人马就可以全部抽出来支援我这边了。拳头攥紧了，打击才更有力。”
　　“一箭三雕啊！好，我现在就去找雷晓波，把这个计划告诉他。”
　　常守忠出去后，方袁就在心里问自己：王玉磊的下一站会到那里去呢？他找向元文究竟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