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初夜惊魂

　　第三十章初夜惊魂
　　梅群川虽然没有骂他，但费家强的心里却更加的紧张。
　　即使他知道自己在梅群川心中的地位无人替代，即使他明白他们费家父子为了梅群川的公司立下了卓绝的功劳；但他心里依旧为自己没能成功地撞死王玉磊而惴惴不安。可他就是不明白：王玉磊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每一次都能够从他们精心策划的谋杀里逃脱出去。
　　这天，他在华清池的装修工地监督了一天，晚上也没有回去，就直接到了风华大厦，坐在他的那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的对着窗外的夜景发呆。自从赵尤丽丢失了那个记事本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梅群川已经将设在老城区风华宾馆分部的地下赌场关闭了。因此，梅群川的工作重心就由赌场转移到了华清池。每天晚上，梅群川都会亲自去那边，检查一下装修的质量，最主要的还是关心工程的进度，很少到总部这边来。所以，费家强晚上就负责这边。虽然他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还是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刻意地躲避着梅群川。现在他只希望总部这边的生意能够顺顺利利的，不要再出什么差池。
　　就在费家强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敲门。他走过去，打开门，立即从门缝里钻进一个人来。
　　“强哥，我的事您办好了吧。”
　　费家强望着祁东强，心想：什么事啊。
　　“强哥，你不是在玩我吧？”
　　“强哥，咱兄弟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不搞得这么神秘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祁东强吞了下口水，心中就有点儿来气了。他妈的，老子数着日子熬到今天，你他妈的却根本就没有上心。
　　“什么事。”他大大咧咧地往费家强的大班椅上一躺，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突然吼道：“打炮的事。我操！今天到了你许的日子，老子来快活的。”
　　费家强一直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厚颜无耻的人，说话最贱的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强哥比自己贱多了。面对祁东强的无礼，费家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哈大笑起来。
　　过去有句老话叫“英雄惜英雄”，现在是贱人惜贱人。
　　“你强哥在江岩市的黑道上高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一个人物，整天不琢磨着怎么发财，一门心思全放在打炮上，你他妈的早晚得废了。”
　　“少废话，你把春桃那婊子叫来，老子今天就要给她开苞。”
　　“你带了多少钱？”
　　“你别管老子带了多少钱，开她个小雏的钱多多有余。”
　　这阵子公司里麻烦事太多，费家强还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他也不知道祝春桃愿不愿意，但事已至此，费家强只得硬着头皮，给保安郭晓宝打了个电话，让他把祝春桃带到洗浴房。
　　“强哥，我今天是来包夜的，就给我在楼上开间房，我在房里等她。”祁东强现在是心满意足了，他悄声对费家强说道“强哥，不瞒你说，兄弟我为这个祝春桃都憋了半个月的水，今日定要一泄如注。哈哈哈哈。”
　　费家强看着祁东强狂笑着走出去，狠狠地吐了一泡口水，“什么玩意。”他心想，要不是公司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腾不开手脚，你祁东强早就给我废了，老子冷眼看着，看你小子还能快活几天。
　　当郭晓宝对丁秋玉说明来意后，丁秋玉本来不想放人，转念一想，自己阻扰也没有什么用。最近她也暗中观察了一下祝春桃，见她满脸桃花春风的，陪唱陪酒，乐此不疲，心中诧异：不到半月，一个淳朴的山妹子，就这样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腐烂了。因此也把希望能够挽救一下她的心思冲淡了。但无论怎么说自己是她的第一个妈咪，所以，她认为自己还是应该提醒提醒她才好；因此，她就让红霞把祝春桃从包房里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有人要包你的夜，你是怎么想的。”祝春桃进来后，丁秋玉直言不讳地问道。
　　祝春桃来了这么多天，和那些小姐们吃喝住在一起，平时说笑打骂，耳濡目染，早就清楚了来钱的道道，心里也知道自己早晚是这条路上的人；但这一天忽然来到的时候，有一个人要来买她的时候，她犹豫了。她心里的那一对矛盾重新开始战斗起来；虽然金钱的力量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你给姐讲实话，你还是不是处女。”
　　祝春桃点点头。
　　“那你可要想好了，衣服脱了就难得再穿回来了，那层膜破了就再也不会还原了。”
　　“那人是谁？我见过没有？”
　　“强哥，你见过的。”
　　是他。这人虽然粗鲁，但出手大方。祝春桃犹豫着，她的心里多么希望有个人给她一个主意呀。
　　“这种事情你不愿意做，没有人会去逼你；你要做，也不会有人骂你。”
　　以前歌厅部也有一个女孩子，和祝春桃的情况差不多。就是因为自己多了些话，劝她只陪酒陪唱，卖艺不卖身；结果那女孩子半月后还是去做点了，反过来埋怨丁秋玉让她少赚了半个月的钱。
　　丁秋玉见祝春桃老是埋着头不讲话，也不知她心里怎么想的。就在这时，红霞走进来说道：“桃子，你的客人再叫你。”
　　祝春桃就抬起头看着丁秋玉。
　　丁秋玉看了一眼红霞不耐烦地说道：“想下海，就上楼；想自好，就陪唱。”
　　祝春桃和红霞走出办公室，红霞就问道：“怎么啦，遭了轮奸似的。”
　　“霞姐，小妹我要出道了，有人要包我的夜。”
　　“嘿，好事呀，生客熟客？”
　　“就是上回欺负我的强哥。”
　　“那个土匪呀，”红霞笑着说道：“有你受的了。不过他出钱倒是很大方。”
　　“行不行呀，我是第一次呢。”
　　“第一次好啊，多宰他一些。他不把钱码好了，你不脱衣服，记住了，这是最主要的。”红霞嘻嘻地笑着，“丁姐有没有说他开的什么价。”
　　“我是想问来着，又没好意思问。”
　　“那你就漫天要价。”红霞见左右无人，就贴着祝春桃的耳朵说道，“你别看强哥长得五大三粗的，我和他做过，就一早泄的货。男人全凭那点骚水撑着腰，那水一放，就是人猿泰山也成了乖孩子。”
　　两人就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
　　人的一生就是选择的一生，每一次正确的选择都是一次超越自我的机会；每一次错误的选择，都会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正像许多人慨叹的那样：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的岔路，你需要不停地去选择；没有谁敢吹牛说自己次次都能够得到正确的答案。如果说像这样的选择还存在着不确定性，你还不能看清选择的正确和错误的话，那么当你站在悬崖的边缘的时候，这时的选择就非常地简单了。有时一个人的一句话可以让身处险境的人及时退回来，有时一句话也可以把人推向深渊。
　　怀着一丝期待，怀着一点忐忑，祝春桃敲响了那间客房。
　　“啊！祝小姐，欢迎欢迎。”
　　祁东强热情地将祝春桃迎进房里。
　　这是一个过分装饰的大套间，因为处于大楼的一端，所以这间客房的两面墙都是宽敞的大玻璃窗。祝春桃虽然已经来了半个多月，却是第一次站在四层楼上，观赏东方大道的夜景，她站在窗子边，欣喜地望着窗外闪烁着迷离光点的灯火，以及披着霓虹彩练的彩色的楼房。她在心里赞叹着：好美的街景啊。
　　“祝小姐，来来来，我们干一杯。”祁东强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
　　祝春桃转过身来，才看见在茶几桌上放着一瓶刚开的红酒，周围还摆着几个冷盘。心想这强哥今天是准备打持久战了。
　　“强哥，你太客气了。”祝春桃假笑着，老练地从祁东强手里接过高脚杯。
　　“祝小姐，这杯酒呢，一来是为了上次冒犯了祝小姐，今儿向祝小姐诚心诚意地道个歉。二来嘛今天……”
　　“咯咯咯咯咯咯，”祝春桃放荡地笑着，“哎哟，强哥，小妹可担当不起。”
　　当初，祁东强在歌厅第一次看到祝春桃的时候，是在喝得半醉的情形下，那时的祝春桃还带着浓浓的山野气息，淳朴自然，所以他还只是倾慕于祝春桃的美色，只想着怎么去占一点儿便宜，但今天的祝春桃已经变了；可是粗野的祁东强并没有意识到祝春桃身上的这种变化，也许这种变化更适合他的口味。
　　面对着卖弄风情的祝春桃，祁东强心中欲火开始燃烧起来。
　　当两人喝完交杯酒后，祁东强一把就将祝春桃搂在怀里。祝春桃冷冷地接受了他的一个吻，温柔地将祁东强推开，笑靥如花地说道：“强哥，小妹今儿是第一次。你给小妹的喜钱准备好没有？”
　　“放心吧。你去打听打听，强哥最大的本事就是一掷千金。”祁东强豪迈地说着，就又要去抱祝春桃。
　　祝春桃柳腰一闪，躲了过去，嘴里依旧甜甜地说道：“强哥，你就把钱先亮出来，给小妹看看嘛。”
　　祁东强出入风月场，流连烟花巷，自然知道这“第一次”的规矩，只得强憋着欲火，从放在里间的挎包里拿出一扎钱来，“看见没，这是一万块钱，你的了。”说着就把那一扎钱塞进祝春桃的胸罩里。
　　祝春桃在那一刻有点傻了，准确说是惊呆了。一万块，这是她一生中做梦都没敢想的数字。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纯洁的身子能卖个五六千块钱就不错了。
　　如果说祝春桃用她的美貌点燃了祁东强心中的欲火，同样，祁东强用这一万块钱也点燃了祝春桃对金钱的欲望。
　　祝春桃迅速地清醒过来，她不知道祁东强那个包里还有多少钱。
　　“强哥，你也太欺负人了，”祝春桃嘟着性感的小嘴说道，“这点钱在菜市场包个卖土豆的小嫂子还差不多。”
　　“小姐呀，这还嫌少啊！”
　　“强哥，前两天一个广东的客人拿着两万块钱，点小妹的台，小妹都推了。”
　　虽然祁东强不会愚蠢到相信这个现编热卖的故事，但他也不想扫自己的兴。他急急匆匆地跑进里间拿出那个挎包，拉开拉链，不耐烦地将挎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
　　“你看清楚了，老子今天就带了一万块钱，”祁东强又将一个皮夹子里的一沓钱抽出来，摔在桌子上，“这是三千多块，再没有了。”
　　祝春桃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这是罪恶之花，是私欲膨胀的结果。
　　“强哥，这事那还兴有零头的。”
　　祁东强已经很有点儿不耐烦了，吼道：“剩下的老子明天来给你补上。”
　　祝春桃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她看见祁东强眼睛都不眨的，把一万三千多块钱像扔一堆废纸似的砸过来，就已经在心里盘算怎么完成着敲他两万块钱的目标了，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祁东强情绪上的变化。
　　“强哥，彩礼钱哪有赊账的。要不你明天再来吧，小妹我等你。”
　　祁东强脸涨得通红，跳过来就想一把抓住她。祝春桃机灵地闪到茶几桌的后面。她一会儿串进里间，一会儿蹦到床上，一下子又跳到电视柜上。
　　“强哥，有钱就是嫖娼，没钱就算强奸。”祝春桃在躲避的空隙，还没有忘记挑逗祁东强。
　　祁东强累的气喘嘘嘘，终于恼羞成怒，在又一次扑空后，他抓起茶几桌上的红酒瓶向祝春桃砸去。
　　祝春桃正在窗台边，这一瓶子没有砸到祝春桃，却将她身后窗子的一块玻璃砸得粉碎，冷风一下子就灌进来，杏黄色的窗帘像一面旗帜，被夜风猎猎的卷起。
　　“臭婊子，再跑啊。”
　　祝春桃看着眼冒凶光，一脸蛮横的祁东强一步步紧逼过来，心中终于感到了害怕。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对自己谦恭有礼的祁东强眨眼间就成了一个催花恶魔。她本能地在窗台上捡起一片打碎的玻璃，对着祁东强，“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祁东强丝毫也没有退宿的意思，他狞笑着向祝春桃逼过来。祝春桃将手中的玻璃向祁东强扔去，企图阻止祁东强。窗台上的几块零散的玻璃很快就扔完了。
　　祁东强仰头哈哈地笑着，他张开双臂，慢慢向祝春桃走去。
　　祝春桃惊惶害怕到了极点，她突然跳上空空的窗台，两手抓住窗框叫道：“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祁东强一下子站住了，自己本是来寻欢作乐的，事情怎么演绎到这一步了呢。
　　他们两人可能谁都想不到事情是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子的。一个是出钱买笑，一个是收钱卖笑。
　　在祝春桃把玻璃砸过来的时候，祁东强没有停下来，现在他犹豫了，他不想为此惹下人命官司，但又不愿意放弃那个让他欲火焚身的女人。他仅仅犹豫了半秒钟，就快步向祝春桃扑去，他不相信她会有跳下去的勇气。
　　祝春桃的确没有真想跳下去，她完全是被逼上窗台的。十几分钟前，在她的眼里还是如童话一般美丽的街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暗的深渊。她不知道落在祁东强的手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在窗台上本能地跳动着。当祁东强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的时候，她弓着身体试图用脚去踢祁东强的时候，她的另一条却滑下了窗台。
　　“你不要松手，掉下去就死翘翘了。”祁东强也被祝春桃跌落时产生的惯性，紧紧地拉到了窗台边；他想把祝春桃拉上来，却使不上劲。
　　就在这时，一块细小而锋利的碎玻璃刺进了祁东强的胳膊，钻心的疼痛使得他攥住祝春桃手腕的手松开了。
　　在这一刻，祝春桃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漂浮起来，浑黒的夜空在快速地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