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晴儿离去

　　通过和老者的交谈，方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老者叫萧云龙，是某军装甲兵总司令，现年六十有三，已经退居二线了。
　　女子叫萧明珠，是萧蔷的妹妹、萧云龙的千金，现某海军巡航舰队参谋校尉，别看现在一副女儿娇态、柔柔弱弱的，但却是一位实实在在的军中“花木兰”、海军中的一朵奇葩。
　　“你这孩子，成天就知道在那军舰上黏着，什么事儿也不懂，真是的。”萧云龙瞪了一眼萧明珠一眼，责怪道。
　　萧明珠靠着老者坐下，娇声娇气地道：“那也是跟您学的，司令老爸。嘻嘻。”
　　“你呀~”萧云龙伸手拍了一下明珠溺爱地笑了笑，对方天说道：“他们兄妹俩自幼就是在部队长大的，除了舞刀弄枪、带兵打仗，其他的事一样也没学会，都被我宠坏了，小兄弟别介意。”
　　方天微笑道：“萧司令见笑了，方天岂敢？您家里一门将帅，皆是军中英豪，国家梁柱，区区贱下怎敢妄加评论？您过谦了。”
　　“唉~小兄弟言语不凡，真不愧是名校高才！有关你的传言，老头子我可是听的耳朵的起茧子了。少年时就彰显出了不凡，斗恶灵、灭鬼煞、不畏强权、与天地斗勇、拯救他人……
　　这一件件一桩桩都可以编成一本小说了。一年前，你的身影首次在京都黑市拳王擂台赛上出现，自此以后，一个令黑道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也随之响彻地下势力……啧啧，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萧云龙高兴地赞赏道。
　　萧明珠一直是好奇地打量着方天，可此时听她父亲这么一说，顿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玉手指着方天震惊不已地道：“你…你，你就是传说中…那个…那个人？鬼魂！”
　　萧云龙咧嘴一笑，道：“丫头，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哈哈…能让我女儿——号称‘南海明珠’的霸王花如此惊讶，可真是不多见哦。现在你该知道了，刚刚为什么你的匕首对他无效了吧。”
　　萧明珠默然地点了点头，好奇地盯着方天道：“如果是他，我的这些刺杀擒拿之术确实是班门弄斧了。没想到，被黑道传的神乎其神的‘鬼魂’竟是如此年轻？我真的很好奇哦！”
　　方天满脸黑线，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想到连你也知道？真是坏事传千里啊。可似乎这跟年龄扯不上关系吧？也没说我一定是个老头子嘛。”
　　“哈哈~”众人相视一瞧，皆哄然大笑。
　　萧明珠笑罢，走到方天面前，挺直腰板，一身魔鬼身材显露无疑。面对方天她难得地露出一副小鸟依人地姿态，伸出玉手，道：“正是认识一下。我叫萧明珠，海军巡航舰队参谋校尉，很高兴认识你！”
　　方天淡淡地一笑，伸出右手，“方天，刚毕业的学生，幸会！”
　　“方天、方天…很霸气的名字嘛！咯咯~”萧明珠嚼味了一阵，嬉笑道。
　　三人坐定，少时，有佣人端上水果。萧明珠自告奋勇地替几人削了几个苹果，又剥了一根香蕉递给方天。
　　“谢谢。”方天点头致意。他看着萧云龙一副认真地正在倒腾着十几个小茶叶包，想来应该是在选择一包上好茶叶招待他。
　　可没想到他随手拆开所有的茶叶包，把茶叶全部倒在了一个旧茶叶缸里，又使劲晃了晃，新旧茶叶全混在了一起。
　　萧云龙看方天一幅不解的样子，老爷子很是得意。
　　“不懂了吧？凡是来看我的，都会给我送一份茶叶。不管他们送的茶叶好坏，我都统统把他们混在一起。能来看望我，还给我送茶叶的，都是我过去的门生故吏或者交往甚好的人。我现在下来了，办不了什么事儿了，这个时候不忘我老头的，才是真正对我有感情的人。他们送的茶叶是好是坏，都是他们的一份心意，我老头一起喝了感谢他们。”
　　方天心里一惊，好个老爷子。人的交往是看什么？权力、地位，还是感情，是相互利用，还是以诚相待？诚心待人，则必有人诚心以待之。
　　老爷子能把各种贵贱之茶混在一起喝，不就是他能以一颗公正的心去对待任何人的最好说明么？
　　“怎么，不太明白么？”萧云龙看了看方天，倒了三杯茶，顿时茶香清香四逸，满厅飘香。
　　“小兄弟以后有什么打算？”说着，他将其中一杯茶递给方天。
　　方天泯了一口，味道怪怪的，看来这茶叶少说也有几十种，可谓尝遍“人间百味”。
　　“老爷子，谢谢您了……”方天道。
　　他心中明白了，萧蔷所说的有关他的事情被军部严令封锁，估计就是萧云龙出的主意，否则别人不会这么做的。
　　方天还没说完，萧云龙先打断了他。
　　“谢什么？我一个下来了的老头，能帮你什么？不过是萧蔷他去跑的，我的那些旧部下倒是也给帮了点忙，可就是我老了没干什么。”
　　说着他喝了一大口茶，笑了笑，接着道：“他们能帮这个忙，也不全是看我老头子的面子，这里面还有你自己的原因在。”
　　“如果我成了黑社会暴头，您老还会这么护着我么？怕是要不惜一切代价铲除我这个不安定因素吧。”方天一脸狡黠地笑看着他。
　　“哈哈哈，好小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萧云龙风趣地一笑。“好了，在这里不说这些，我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其实说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干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说起这个，方天还真有些怅然，但是事关修真之事他是不会对他们说的。
　　“是么？实在没什么好的去处了可以到军中来。以你的身手能耐，不愁干不出一番事业。时代在变。年轻人就该有新的眼光、新的拼劲儿。”
　　萧云龙看了看方天，又指了指他手中的茶杯。
　　“看人处事好比品茶，你能说出我这茶里都有什么？也许可以，但你说不全。为什么？因为你的茶艺不够，还有许多的茶你叫不上名字来。年轻有的是锐气，这是好事，但把持不住，往往适得其反。好比喝茶，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种茶么？不知道！人总有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就好比自己爱喝的茶。无贵无贱，无好无坏，任人评说，只有自己知道对错。重要的是，不要叫小义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您的意思是？”方天心中有些震惊，以前一直只为了自己的修为不停地寻找，现在突然被人点醒，却是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何谓小义，兄弟之义、个人私事是小，天下之义是大，望你好自为之。为天下仁人之志者，当能舍小义而存大义。你若真有怀天下大志，那就该以天下之义为大。地下黑市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参与了……”
　　“……”简短的几句话，却给方天极大的震撼。天下人……
　　如果自己不是修真者呢？我就不会被别人仰视吗？如果因为斗殴而致死致残，那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负，还凭什么实现呢？个人之事是小，可他怎能放下那埋藏在骨子里的不甘，不能……
　　也许是看出了方天内心的矛盾，萧云龙不慌不忙地道：“成长总是有困惑的，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能不能成为天下有用之人，就看你能不能知天命了。你怀着一身本事，自恃傲视天下，无人能敌。可是不能为天下谋福祉，给别人带来用处，空有本事又有何用呢？”
　　“我……”沉重的思绪使方天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长这么大，他从没有想过要将什么大义天下压在肩上，只为了远离红尘，逍遥天地。可这样做真的对吗？修真难道只是为了在红尘中厮混的更好吗？
　　方天用手托着头，依然感到迷茫不解。
　　萧云龙站起身，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去吧，孩子，好好想想，我相信你是个能为天下仁人的人。”
　　天下仁人，能为之么？不知道。天下又需要怎样的仁人呢？答案依旧那么“渺茫”。
　　傍晚的时候，萧蔷回来了。众人在客厅齐聚一堂，畅饮笑谈。同来的还有几个军区的高层领导，都是冲着方天来的，说了许多客套话。
　　只有方天在欢笑之余，多了一丝忧郁和烦闷，他想不明白，这尘世和修真究竟有没有关联，自己是该融入社会呢，还是继续探寻通往异界的谜底？
　　他有一种隐隐的感觉，狄龙解释的关于“三元合一”的重生之力似乎跟尘世有着一缕莫名的联系。
　　也许，是该在尘世中寻找一些感悟了。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了，方天一看是母亲苏琼打来的，心中有些激动，眼前不由地浮现出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这部手机是大学的时候买的，为的是和家人联系方便。毕竟京都距离西安几近万里之遥，他的灵识再怎么变态也不可能传这么远的。
　　这些年神牧村变化也非常大，几乎差不多都装上电话了，但方家小院却是例外。
　　大哥方宇初中毕业后就没上了，为的是将家里的用度剩下来供方天和方瑶上学。虽然方天一再劝说，但他还是辍学了。
　　半年前，二十二岁的方宇在西安打拼了三年后竟然结婚了，其妻子正是比他们高一级的女同学程婷婷。
　　这个原本文静的姑娘是在毕业后，在西安与方宇相爱的。
　　方宇结婚后，苏琼和方晴带着瑶儿一同来到了西安居住，虽说生活比较拮据，可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加上暗地里方天的干涉，很多政府部门都非常给面子。
　　要说没变的也有，苏琼和方晴的容貌没变。方晴自不用说，先天玉洁圣体，潜力无限。
　　在方天的私传修真法诀修炼下，修为境界已经到了辟谷中期，可谓是一日千里，经九幽赤焰滋养后的肉身不但体质惊人，同时容颜早已定型，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衰老的。
　　至于母亲苏琼，自然是红儿和玄麟的功劳了。这两个异兽，都是天地的宠儿，对奇珍异草的感应自是超越常人。
　　他们经常寻来一些珍稀灵果给苏琼当水果，这种吃法虽没什么大用处，可延年益寿、驻容养颜那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方天自然乐意这样，只要母亲永远年轻，作为儿子的岂能不高兴？
　　想到这里，方天出神的笑了。他离开席位，来到阳台前，接通了电话，“喂，妈！”
　　“少主，是我。玄麟！”奇怪的是接电话的并非苏琼，而是玄麟。
　　方天惊讶地问道：“玄麟大哥，你不是经常在幽冥大山吗？怎么跑到西安来了？还有，你要找我直接传音不就完了，干嘛还用我妈的电话打给我？”
　　玄麟道：“少主，其实也算是老夫人找你的。只是……”
　　玄麟在电话中，声音显得吞吞吐吐的，这让方天心中生出一丝不祥之兆。
　　“只是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方天着急的问道。
　　玄麟叹了口气，“还是让老夫人来说吧。”
　　电话中响起了苏琼的声音，声音有些哽咽，“天儿，我是妈妈……”
　　“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方天急切地问道。
　　苏琼顿了顿，长叹道：“天儿，晴儿…晴儿她离开了…是被人带走的……”
　　方天一惊，当下就怒了，立即处于了暴走的边缘，“什么！被人带走了？谁？谁这么大胆子？”
　　苏琼似乎知道方天很暴怒，轻言安慰道：“天儿，你别着急。听我说，晴儿应该没事儿。带走她的那个人留话给你，说他是你大哥。晴儿体质特殊，不适合在这里生存，但他可以带她前往什么……哦，叫‘异界’的地方。让你到那地方去找他……天儿，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啊？晴儿这一走，会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啊？”
　　方天一愣，“大哥？难道是狄大哥？没错，一定是他了。可他为什么独独带走了晴儿呢？既然他能够自由来往两界，为何不连他一同带去？是有意为之，还会另有隐情呢？”
　　方天暗自思忖良久。而后，对母亲说道：“没事儿了。那人是狄大哥，他救过我的命。既然是他带走了晴儿，那么自有他的用意吧。晴儿应该不会有危险的，您放心吧！”
　　可还没等他安下心来，玄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少主，虽然晴姑娘没事儿，可是老夫人她有事。自从晴儿走后，老夫人不知是因为伤心过度，还是其他原因，竟导致眼睛出现了问题。现在急需治疗。”
　　“什么！”方天大惊，急切地问道：“那为何不送医院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麟道：“这种病状很严重。目前凡人的医院是治疗不了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只要你能找到一颗南海明珠，我便能以它为引，彻底治愈老夫人的眼睛。”
　　“南海明珠？”方天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