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荒墓惊魂

　　清晨的雾气悄然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朦朦胧胧地照耀着这所秦岭山中的山间小镇，静默地诉说着悠久神秘的历史沧桑。
　　凤凰中学经过了刚刚的混乱，再次恢复了平静，隐约间有学生的读书声和老师的讲课声音传来，一派书香卷气弥漫校园。
　　靠近学校大门的教职工楼前，几棵高大的松柏树，郁郁葱葱地点缀着幽静地园中小径。
　　校办公室门前聚集着十几个人。镇长廖永福、书记谢东林、派出所陈锋、大队长沈韬四人围着方天坐在一起，校长石晓天一脸肃静地说着一些事情。
　　校址的过去无疑是非常挑战人心里承受极限的，即使陈锋、沈韬这种过惯了“刀光剑影”生活的警察也是心神巨震，震惊不已。
　　似乎谁也没有料到，如此秀灵书香之所竟会有着这般可怕的过去。凤凰中学竟是修建在了一个历经千年的坟墓群之上，任谁胆子再大也会心里发毛。
　　石晓天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在方天下追问下说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地，荒无人烟。昔日大修梯田，开荒出来的田地早已退耕荒芜，荒草蓬蒿都有一人多高。镇上凡是死去的人畜，都习惯性地在这里寻一处墓地，葬于此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就是一个乱坟岗，但没有人知道，其实它早在千余年前就是一处坟地了。”
　　“您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方天道。
　　石晓天点了点头，“也许你们已经猜到了……十几年前凤凰中学校址还在镇西的社区旁边。那时候我任职学校一个普通教师，住的地方却在据此不远的东头，每天下班后回家必经的地方便是这处‘北大荒’。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宽敞的街道，只有稀疏的人家，沿街而住，北边便是一条羊肠小道，贯穿东西。”
　　他讲到此处停了一下，想了想，继续道：“记得那时一个夏天的傍晚。学校学生放了学，我带着教案用一个小提包里提着，穿着一身淡灰色的短袖，和往常一样从这里经过。可就在此时，突兀地一声诡异的叫声响起，那声音就像穿墙而过呜咽，断断续续……”
　　时间放佛一瞬间，回到了十几年前的一个夏日的黄昏……
　　石晓天听到响动吓了一跳，放眼望去，见一团黑影挡住了前行的小道。传言这里时常闹鬼，想来，已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石晓天骇然，情急之下，想找一个地方躲避，忽见身边一个石碑，也没多想，急忙闪身躲到了石碑的后面，可定睛一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儿惊地亡魂出窍。原来他躲得地方正是一处古墓碑之后。
　　太过久远的墓碑，早已斑驳坍圮，腐朽不堪。他躲在墓碑的后边，伸出头往外一看，见在东南角一座孤坟前，站了两个人，一个手里提着一杆白灯笼，穿着红棉衣，棉袄。像是一个女子，一个穿一身绿，是一个男子。
　　本是夏日暑热的傍晚，却诡异地吹来一阵阴风，嗖嗖的刮动着荒草青蔓，坟堆里飘荡起一片片磷火，不时还响起了几声叽叽吱吱的猫头鹰怪叫声。
　　只见二人手中的灯忽明忽暗，在这坟地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
　　书生出身的石晓天顿时感到后背淌出了冷汗，他睁大眼睛仔细瞧，只见那女人从二目之中射出两道阴森森的寒光。
　　石晓天瞧见，突然觉得浑身打颤，就象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连呼吸都冒出了白气。
　　他大气都不敢出，仔细的瞧着深夜到这坟地中的二人到底要干什么。
　　二人也不说话，只见那穿红棉袄的女人，一把抓在自己的脸上，将她的一张脸皮给抓了下来。
　　石晓天心中惊呼一声，被抓下脸皮的下边是一张像癞蛤蟆一样的脸皮，尽是疙瘩，疙瘩上边还密密麻麻的张了一些细毛，看的他心里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那女人忽然开口道：“你看看，我在这十年，采了四百七十一人的阳气，才将脸皮恢复到个模样，可主人还嫌我的事做的不好，你让他来穷乡僻壤来试一试，就知道其中的滋味了，怎么还催的那么紧。”
　　“狐魅，你不要发牢骚了，当年主人说要采生人元阳的时候，是你自告奋勇前来这里，这些年来，你将盗的的元阳自己留作一部分恢复容貌，主人见你忠心，也不计较这些，今年这不过是提前几天让你交出采补的元阳，你怎地这样啰唆。”
　　“狐魅”！石晓天一听，好似男子的声音喊出这个名字，心头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狐魅，什么是狐魅？她怎会是这样一副莫样？”
　　他想起昔日有关那支驻扎部队的传言，心中大骇，暗自思量道：“尽管我不知道这两个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是鬼怪精魂……”
　　石晓天心中既是害怕，又有一种巨大的惊秫感在心头久久不能挥去。此时的他不知是哪里来了一股勇气，或许是好奇心的驱使，竟鬼使神差地趴在墓碑的后边，到要看一看这狐魅到底要做什么。
　　狐魅见绿衣男子口气中有责备之意，急忙道：“我只不过是说一说在此地盗取元阳的难处，没有别的意思，尊使还是不要见怪。”
　　“哼！”男子似有微怒道：“今年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收齐元阳，莫不是你又私自用了些？”
　　“不，不，不。”狐魅急忙辩解道：“每年我只用五十人的元阳便够了，此时没有收齐的原因是昨天我发现本镇有一家姓柳的小子竟然是三世童身，这一世又练气，二十年元阳都不曾失的，我想将他元阳给取了送给主人，能够抵得上一万普通人的元阳。”
　　“那你得手了吗？”
　　“没有。”狐魅继续道：“我昨天晚上见他喝的烂醉，用移魂大法勾引他走失元阳，哪知他惊醒的很，硬是到关键时刻，生生的忍住，还趁机炼精化气，得了不少好处。”
　　“噫，这穷乡僻壤还有这样能抵得住你移魂大法的人，当真是有趣，不知你下一步怎么办？”
　　“先把今年盗取的元阳收起来，明晚我再用移魂大法，非得让他走失元阳不可。”
　　“好吧，就如此了。”
　　石晓天躲在墓碑之后听着二人一番对话，惊骇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还不及他细想，只见狐魅转过身来，在她身后的墓碑上按了一下，在她刚才站立地方的左边“呼啦”一下，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黑洞。
　　借着狐魅手中的灯光，石晓天这时才看清楚这座坟，原来是青砖锢的，前后有五六十步大小，墓碑上的文字也能看的清楚，“先栲石德明之墓”。
　　“原来是太爷爷的墓，怎么被这妖怪弄成这样。”
　　见狐魅一副这样的怪莫样，在听二人只见的对话，石晓天早就将狐魅看成是狐狸精，鬼魅之类的妖怪。
　　狐魅转过身来，提着白灯笼下了黑洞之中，那绿衣的男子跟在后。
　　石晓天此刻是既害怕又好奇，以他的心性，总想看清楚狐魅在弄些什么。终于斗争了片刻，好奇心战胜了害怕，他从墓碑后边出来，走到黑洞口，趴在地上，仔细的听了一会，只听见咔咔的脚步声去的远了，把自己的鞋脱下来，光着脚，小心翼翼的往下去。
　　一股冰凉从脚心传来，石晓天入脚处，他能感觉到是一块石板，试着用脚在往下探了探，还是一块，放下心来，知道往下可能是一段石阶，一步步往下走。
　　他不敢走的太快，怕一不小心发出鞋什么响声，惊动了前边的狐魅，可就不好。
　　墓中阴森，一股股冷气直往外冒，石晓天感觉随时都会有一只呲牙獠面的鬼会蹦出来的感觉。但是转念又一想这时太爷爷的墓，出来的鬼也只能是太爷爷，太爷爷变成鬼就有大本事，肯定知道他是石家的血脉，一定是不会难为他，说不定还回在暗中保佑他。
　　想到此处，石晓天觉的这墓中又不怎么的害怕，反而在心里默默叨念让他那太爷爷在暗中显灵。
　　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石晓天隐约觉得脚底下的石阶好似已经走完了，前面也能看得见一丝的光亮，说明狐魅二人已经停了下来。
　　他不再往前走，紧紧的贴着墙壁，将头伸出去一点，往前窥视，果然看见车盈和那穿绿衣的男子在墓地的中央的停了下来。
　　此时墓中根本就没有棺材之类的东西，而是在中央停放这一个石桌，一张石床。
　　石床空无一物，而石桌上却是放着一个玉制的盒子，光灿灿的，也不知道里边装的什么。
　　狐魅将白灯笼放在一边，双手将石桌上的玉盒打开，从中拿出鹅卵大的黄色珠子，放出光芒将整个幽暗的墓中，照的一片光亮。
　　“夜明珠！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要是拿出去卖钱，那得知多少呀！”
　　石晓天此刻看见这珠子，突然有了把这珠子强过来，拿出去买的冲动，这颗看似夜明珠的东西闪耀着诡异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名状的心悸压迫，似乎有着夺人心魄的摄魂吸引之能。
　　但看见在珠子下狐魅那张恐怖的脸皮，顿时心中一凉，有这股冲动生生的给压住，随即摄魂夺魄之感也减轻了许多。
　　狐魅将珠子拿出，口一张，石晓天惊讶的看见从她的口中射出一条条白气，喷在珠子上，珠子由黄色渐渐转白，而且珠子上边似乎出现一团影像，好似一个骷髅头。
　　那骷髅头一出现，墓中突的刮起一阵阴风，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一条条白气从狐魅的口中喷出，那骷髅头的渐渐凝实，而狐魅那张脸现在是密毛丛生，连以前的疙瘩都看不见。而且石晓天似乎看见那骷髅头好似有意无意的笑了一笑。
　　看到此景，石晓天心头猛跳。有一股眩晕的感觉，好像他觉得那骷髅头已经是看到了他，是朝着他笑，石晓天紧紧的贴着墙壁，不敢大声出气，一步步的往后退，他再也不敢看下去。
　　终于到了黑洞的出口，他一步跨出，将鞋穿上，没命的跑出墓地。
　　“呱，呱。”墓地中的怪鸟的叫声已然如旧——
　　……
　　故事讲完了，听的人也吓傻了。除了脸色有些迷惑的方天之外，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校长确信不是在开玩笑吧？”廖永福骇然道。
　　“是啊。这种事情似乎只有小说故事中才会见到，怎会真的存在不成？”班主任侯蓉修眉紧蹙。
　　一直静静地爱听故事等苏怡早已吓得躲到了苏师母的怀中，“妈妈，我怕……”
　　苏老师一笑，安慰道：“莫怕。石老师所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必担心。再说，自古道‘身正则心安，神鬼避之。’只要我们心中无鬼，纵然是真的有鬼又何须惧之？”
　　“就是。我们行得端坐得正，小小鬼魅岂能乱我心智！”东方羽义正言辞地道。
　　沈韬看了一眼东方羽，赞许地道：“不错。我们一群大活人还怕他鬼魅如何？笑话！若真是有鬼，我倒想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廖永福和谢东林面面相觑，眼中阴晴不定。
　　方天没有言语，静静地等着众人说完，才抬起头看着石晓天道：“校长，您刚刚说的那个洞穴还在吗？”
　　“不在了。前几年学校修建，将一些古墓能迁走的都迁走了。我太爷爷的那座古墓自然也在其列。”石晓天道。
　　“那后来你还见到那个洞穴以及那两个奇怪的人影了吗？”方天问道。
　　石晓天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奇怪的事情就在这里。当初我记得清楚明明有一处黑洞出现，我才尾随而去的。可令人不解的是，第二天我再次从那里经过时一切都消失了，放佛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到现在我还都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几年，这里建校工地大动土，我还专门来此寻过，可依旧毫无头绪。所以说，要说诡异的地方，这里在过去绝对数第一。”
　　“是了，是了。定是如此……”方天心中已有计较。
　　“那现在呢？”他觉得校长话中有话。
　　石晓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摇了摇头，道：“其实有一些地方并没有完全消失。就在这所学校呢的后山，以及东南面的一些地带至今依旧保存在昔日的一些影子。可以说，这些地方酷似‘北大荒’的缩影。”
　　“那岂不是就在我租房住的后山？”方天心中一愣，眼中异色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