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行凶杀人

　　方天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再言语。
　　方瑶偏着小脑袋望着方天，嬉笑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啊？前些日子，你的那些同学和老师都来看望你了哦，你再不去上学，当心老师会将你当坏学生开除了啦。嘻嘻。”
　　方天撇了撇嘴，笑嗔道：“哟…你这小妮子，几天不见就教训起你二哥来了，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方瑶闻言顿时一瘪嘴，一副欲哭状对母亲苏琼撒娇道：“妈妈~你看看，二哥他欺负我。呜呜……”
　　苏琼呵呵一笑，伸手拍了她小脑袋一下，笑骂道：“你个鬼丫头，妈没看见你二哥怎么欺负你，倒是你，你二哥刚回来你就盼着人家走似地。人小鬼大！”
　　“嘿嘿。那也是跟二哥他学的。”方瑶吐了一下舌头，贫嘴道。
　　苏琼无奈地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她想了想，抬头问方天道：“天儿，你是不是打算明天回学校？”
　　方天一愣，“妈，你怎么知道？”
　　苏琼白了他一眼，道：“你是妈的孩儿，你的心思妈岂能不知？不过，看到你安全回来了妈也就放心啦。去学校也好，是该去看看了。尽管妈知道你在那里学不到什么，可是咱不能总当‘逃学生’，那样影响不好。毕竟你还小，多学习是没有坏处的。”
　　“嗯。我知道。”方天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点头应道。
　　苏琼忽然像是记起什么了，出言嘱咐道：“哦，对了，你走之后怡儿那丫头来过。在咱家守了三天三夜，说是要等你回来。这孩子心眼实，你去学校后替妈好好谢谢人家。往后有什么事也多照应一下，包括她家人、外公外婆，那对咱老方家都是有恩情的。记住了！”
　　方天心中一阵恍惚，隐约间眼前浮现出了那个整日围着自己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的小精灵女孩：弯弯的睫毛、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时不时嘟嘟着小嘴，甜甜地叫自己一声“方天哥哥！”
　　亲情难离，亲人难舍。然而苏琼并没有因此阻止她的儿子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也许在苏琼心中，只要她的孩子是平安的，那么即使飞的再高再远，迟早都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家，是一个港湾。无论远行的游子有多少风尘和辛酸，但只要回到家，就是船舶靠了岸，有了依靠和避风的温床。
　　但是，方天是一艘永远无法靠岸的巨轮，他的港湾不会仅仅是一个家那么简单，或许自从他踏上修真之路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展翅翱翔九天，超脱那滚滚红尘。
　　新的一天如期而至，方天在母亲满眼泪水的注视下依依分别。
　　“去吧，咱的家太小了，你是男孩子，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你！”
　　方天心中堵得慌，匆忙传身，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回过头来双膝跪下，对着苏琼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妈，我走了。您多保重。”
　　“嗳……”苏琼哽咽地应道。
　　“呼！”忽然一道金光凭空乍现，一柄巨剑出现在方天的脚下。他身影一动化作一道流光快速地消失在了方家小院的上空。
　　唯有方瑶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二哥！过段时间我和妈妈去镇上看你……”
　　悠悠的白云在脚下徐徐划过，无限秋意装点着这千山万水的黄色世界，早起的雄鹰苍劲高歌，发出一声声清鸣，嘹喨萧杀。
　　方天俯视着脚下的万千峻岭，轻轻地叹了一声：“莫道男儿心如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哎，又是一个深秋啊。”
　　几分钟后，凤凰镇的一条无人小巷之中，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恍如彗星耀过，眨眼便逝。
　　方天的身影浮现出来，心意一动，破天剑没入体内消失不见。
　　“御剑飞行的速度就是快！这要是平时凭借灵力飞行，没有一刻钟恐怕是到不了这里的。”他满意地笑了笑，跨步向凤凰中学走去。
　　他打算先去一趟班主任侯蓉的办公室，毕竟半个月没来学校了，无论如何得先向她告个罪才是。
　　可刚到凤凰中学的大门口，方天傻眼了。学校门口密密麻麻拥挤了好多人，很多人拉着横幅、布条将学校大门给堵住了。
　　方天仔细看了看，见那些人不似学生，细瞧一见便发现是一些社会上的人。
　　有的穿着吊带背裤、牛仔衬衫，有的则衣着简陋疑似工地上的泥瓦工匠，更有一些服饰体面的市井商人……
　　“这些人聚集在这里干什么？”方天有些疑惑。
　　他靠上前去，仔细听了听。见几个青年的中年，正在义愤填膺地高呼着口号——
　　“交出凶手！”
　　“凤凰中学窝藏杀人犯！交出人犯！”
　　有一个人直接朝学校院子里丢进去了一块砖头，大声吼道：“凤凰中学的校长老师们，你们给我听好了。如果再不交出凶手，我们就天天堵在你们学校的大门口，让你们上不了课！”
　　方天嘀咕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听起来似乎是学校里死了人什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抬头向学校里面看去，见一大群学生和老师也聚集在了校门口。两帮人以大铁门为界，形成了对峙之势。
　　只见校长带着几个校委会的负责人挤了过来，他对外面拥挤的人喊道：“各位邻里街坊，我是凤凰中学的校长石晓天。你们所说的事情我们已经向镇派出所报了案，相信警察会给诸位一个公正的答复的，请你们宽限一些时日，这件事我们校方并不知情啊。”
　　一个长相流里流气的人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身紧身服饰，有点儿像武士的打扮，此人冷哼一声喝道：“好你个石晓天，你一句不知情就想推卸责任吗？我们的亲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你的学校里，还敢说和你们没有关系？交出凶手，否则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徐副校长走上前来，一脸难色，大声道：“诸位！虽然人是死在我们学校里，可并不代表是我们学校里的人杀的，况且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死者就是被凶杀。”
　　“你……狡辩！”
　　“别听他们这些人胡说，明明就是他们学校里面的人害死了人命，还敢抵赖不承认？冲进去！我们自己找凶手！”
　　“就是！冲进去，我们自己找凶手！”
　　……
　　人群顿时乱作一团，喧嚣吵杂一片。方天听得云山雾绕，一时不知怎么回事。
　　他灵识一动，在人群中发现了几个熟识的人。其中正好包括班主任侯蓉，以及东方羽等人。
　　他趁众人不注意，一点脚轻轻窜上了身后的一处楼房上，然后几个起落便进了校园内。
　　方天刚一落地就被一个女生发现了。她尖叫了一声：“啊！鬼啊！”
　　“唰！”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到了方天这边来。
　　只见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刚落下时的姿势，手中提着一个纸袋，那是临走之时母亲给装的一双布鞋。
　　“鬼？哪里有鬼？分明是个人嘛！”
　　“就是。那不是一个学生吗？谁大呼小叫的瞎咋胡什么呢！”
　　反应过来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不一会儿又将目光投向那个大呼有鬼的女生身上。
　　方天一愣，也是朝喊叫的那个女生看去，见她一身白色连衣裙，长相清秀水灵，服饰富贵大气，俨然是大家小姐的妆扮。
　　“是她！”方天认出了那名女生。
　　而与此同时那名女生也认出了方天，她瞪大眼睛，失声叫道：“是你？方天！”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徐副校长的千金“辣手玫瑰徐洁”。
　　二人均是一呆，有些错愕。就连方天自己也没有料到，两次到学校，第一个遇到的人都是她。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徐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徐洁几步跑上前来，指着方天的鼻子，又指了指院墙和大门，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你…你……”
　　“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呵呵。”方天笑道。
　　徐洁哼了一声，想了想道：“上次去你家，听说你被你师傅召回师门，我们都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你…你怎么从这么高跳下来没有事儿……”
　　方天一怔，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嘘！小声点儿，我的徐大小姐。你这么大声害怕所有人都没看见吗？你没看看学校门口聚了那么多人，我不翻院墙进来，难道还要一直被关在门外啊……”
　　徐洁被捂住了嘴憋得难受，她双手使劲儿地掰开方天的双手，气呼呼地道：“拿开你的脏手！你…你这也翻院墙吗？哼！你给说清楚……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
　　方天皱了皱眉头，回头见门口那些人又闹了起来，道：“这件事以后有机会慢慢跟你解释，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走，带我过去找侯老师，我找她有事情要说……”
　　“不用找了！我们过来了。”
　　方天闻言回头一看，见三四个人快步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是班主任侯蓉，边上跟着东方羽、苏怡和方宇。
　　苏怡是跑过来的，犹如一只风中的小精灵，一身鹅黄色连衣裙将她装扮的好似蝴蝶一眼美丽漂亮。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人未到跟前哭声就已响起，两行清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出。
　　苏怡跑上前来，二话不说一头扎到方天怀里，不顾一切地哭了起来，声音哽咽地呜咽道：“方天哥…哥哥，你…你终于……回…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再也…再也不回来了呢……呜呜……”
　　方天眼眸中一阵酸楚，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今世有缘，缘在今生，眼泪为谁而泣？
　　只手把三世相牵，相恋，相依；
　　浩渺尘世，无尽苍穹，你为谁独舞？谁为你漂泊？相遇于山水间的那份深情厚谊。
　　红尘中我们每个人都是过客，你为谁心醉？谁为你心碎？
　　回眸一笑，谁又是最美的相遇？
　　尘世浮华，转瞬即逝。温暖的港湾三日三夜的凝眸，泊心的世间又有几多儿女？
　　茫茫人海，你为谁停留？谁为你守候？
　　镜花水月式的风景怎样才能珍藏！
　　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有谁能把这份真心看透，多少情深缘浅，多少天意戏谑，多少此情可待，多少慧剑斩情丝，却斩不断世间恩恩怨怨、千言万语……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怡儿妹妹。哭坏了眼睛就不好看了。”方天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嗯…不嘛，人家就要哭嘛…”苏怡撒娇地嘤咛道：“方天哥哥，你可知道……怡儿有多担心你吗？我才不管呢…我要把…要把这段日子来的提心吊胆都哭出来……呜呜…”
　　方天哽咽了一阵，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嬉笑不语的东方羽等人，尴尬地强颜笑了笑。
　　他轻轻地拍了拍苏怡的肩膀，小声道：“好了，我的怡儿小妹妹。别哭了好不好？再哭啊就变成大花猫了。你想想啊，咱们的怡儿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呀！那可是咱神牧村出了名的苏门双娇中的大美女，这要是哭坏了漂亮的大眼睛可就不好看了……呵呵。”
　　苏怡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依依不舍地从方天怀中脱出身来。
　　她看着方天胸前被她眼泪打湿了一大片的衣襟，撅着小嘴巴两只粉拳头在他的胸前捣了几拳，娇嗔道：“我叫你笑话人家……我叫你笑话人家！哼！”
　　方天嘿嘿一笑，突然脸色一滞，假装呼道：“哎呦！我受伤了，我受了内伤…疼死我了……”
　　“啊！”苏怡顿时一惊，双手慌乱地抚摸着方天的身上，急切地问道：“方天哥哥你怎么了？那里受伤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伤的厉害不……”
　　方天眼中一丝狡黠，突然哈哈一笑道：“当然厉害喽，你这七伤拳法太厉害了，我自然是被你的内力震伤的咯。”
　　“啊！”苏怡一呆，继而顿时娇怒，“好呀，你竟然骗我！哼…不理你了！”
　　她恼怒地娇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会方天了，唯有心里甜滋滋的，“我怎么舍得伤你呢？即便是我用了七伤拳，那也是先伤的我自己。”
　　众人一见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唯独徐洁脸上有一丝不悦，似有心事一般。